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致命风流-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今日为何又打一桶?”

    “我怕放的时间久了,难免有尘土落进去,所以一桶水养一日后,第三天就要倒掉,需得再去打新的。不过我有两个桶,掐好时间交替来打,每日都有养好的水备着。”

    “嗯。”明漪点点头,沉思片刻,“你什么时候开始养水的?”

    屠酒儿盖上壶盖,抽出腰间挂着的一把折扇去扇灶台里的火,浓烟熏得她轻咳,“咳嗯,大约是二姐送来那些茶树后吧,我那时便开始养水了。嗯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过来,所以只能每天都养着水,万一你哪天过来了,就刚好能喝上最好的茶水呀。”

    “”明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盯着桌上的茶杯瞧。若她记忆中没有偏差,自去年的十一月起,至今约摸整整五个月,她都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从屠酒儿的手记簿中可知,茶树是去年腊月送来的,她是从那时候开始每日养水,养了足足四个月。

    四个月,一百二十多天。

    一百多天,每天如此精心地换水养水,只为了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人,为她沏一杯茶。

    一杯茶

    而已。

    以前,明漪虽然装作和屠酒儿在一起了一段时间,但也只是明面上故意说给别人听的。她的戏实在不够好,以至于只能拿来骗骗外人,对屠酒儿本人,她甚至都不屑于骗上一两句好听的来叫她高兴。所以,那时的她还是和往日一样冷淡疏离,一样对屠酒儿爱答不理,自然也从未注意过一些细节。

    现如今见到屠酒儿为她做的这些细碎小事,明漪只能不断地对自己的良心做出谴责。仿佛这样,她就可以勉强弥补那些过错与伤害。

    “阿漪,你怎么了?”屠酒儿面有忧色,今日见到明漪,分明感觉到有些不同。以往她看明漪,都是板着脸面无表情的,可现下她的脸上似乎总是侵染着一股子沉郁,虽已极力掩饰,可也总掩盖不住。这阵奇怪的气场令屠酒儿都不敢像往常那般撒娇耍赖、胡言乱语了。

    “没事。”明漪摇摇头,她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挲,杯中是屠酒儿刚刚倒好的热腾腾茶水,“茶水不错,我以后会常来。”

    屠酒儿笑了一笑,道:“虽然听阿漪这么说很开心,不过你还没有喝呢,怎知道这茶水好不好?”

    “我瞧着好,那就是好。”明漪端起茶杯,清雅的面庞在氤氲水汽后变得柔和许多,含着杯沿的口舌也说话软糯了几分。

    屠酒儿的耳朵似是红了半边,手指在裙摆上抓出几道褶子。

    一时二人皆沉默无话,各有所思。

    半晌,似乎是觉得难得和明漪这般单独相处,总不能让沉默浪费了时光,她又找了个话头:“你这几个月一直不来,我很想见见你,想着偷偷去玉虚宫里看看你也好。我记得和你们掌门的约定,不会打搅你修道的,只是想站得远远的,远到我看得见你,你看不见我。可是后山的入口来了两个小道童,带着很厉害的符咒,我就算是化成狐形也蒙骗不过去,心里很是难过。”

    明漪不知自己该不该接过这个话,按理说以她的性子,她连这茶都不会喝的,可如今

    “阿漪,你今日怎会想到来看我的?”屠酒儿的语气带着很明显的小心与谨慎,似是在担心一不小心就在言语之间惹得明漪不痛快,“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可以装作不想知道。”

    明漪看向屠酒儿的眼睛,只见那水汪汪的桃花眼中满满写着“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可这眼睛的主人却敛得一副极尽卑微的神态,仿佛她天生低了自己一等,就像是

    一个向掌权大臣阿谀奉承、巴结讨好、摇尾乞怜的九品芝麻官。

    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屠酒儿曾开玩笑说过,如果明漪不介意,她愿意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像小狗那样开心地摇给她看。

    明漪感觉到一些不自在,她突然觉得,屠酒儿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太卑微的位置,她实在渴求着这份爱,以至于失去了她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青丘后裔本应该有的骄傲与尊严。

    看到明漪不说话,屠酒儿以为是她不愿回答,脸上掩不住几分失落。随即她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站起来,走向书桌,声调是故作的欢快:“阿漪,你难得来一次,我送你一样东西好不好?这是我过去于茶楼听说书时记下来的有趣戏本子,想来你在这玉虚宫中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前些日子得闲又誊抄了一份,用的是行楷小字,你读起来会很容易”

    “来看你是因为,昨日看到你的信笺,故而今日来访。”明漪打断屠酒儿的絮叨,却开始回答她提出的上一个问题,“只是睡得晚了,来迟了些,抱歉。”

    屠酒儿咬了咬唇,“没事,没事。我给你递了许多信笺,你这是头一回放在心上我、我很欢喜我”

    明漪心头涌起一阵烦躁,她放下已经喝了一半的茶杯,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阿漪,这戏本子”屠酒儿怯懦地嗫嚅着。

    “多谢,无福消受。”明漪的嗓音比刚刚冷了许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呆这么久,她早就该回去了。才踏出门口半步,明漪顿住,扭过头,语调里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情绪:“多话一句,不要再跟着我,不要再待在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如果”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明漪把后半句咽进肚子,后槽牙紧了又紧,拂袖而去。

    屠酒儿抱着那本厚厚的戏本子,一言不发,目送着明漪,直到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许久,她低下头摸了摸粗糙的书皮,纤细手指轻轻翻开书页,一点一点摸过自己亲笔写下的字。

    以及那张偷偷夹在书中的白纸。

    屠酒儿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合上手中的戏本子。

    连同山边欲坠还沉的夕阳。

    连同那张白纸上的几个潇洒行草——

    “以落眼之时为期,于山巅洒金湖畔,等君十日。”

第4章 护山神() 
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由远及近,似乎落在了屋子旁边的那颗梧桐树上。顷刻之后,落在树枝上的画眉鸟“嘭”的一下变成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软软地趴在枝干上笑道:“羞羞羞,人家又没有理你吧?”

    屠酒儿转身,面上变了个表情,挥着戏本子佯怒道:“阿蛮,当心我把你砸下来!”

    阿蛮吐了吐舌头:“你才不会呢,辛辛苦苦抄了那么久的戏本子,你舍得扔出去?”

    屠酒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面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她沉默半晌,转身欲要回屋去。

    “哎!”阿蛮又叫住她,挂在树枝上的腿来回晃了晃,“三三,可别怪我多嘴,妖尊前几日才和我嘱托‘我老咯,管不了幺儿咯,你且帮我看着她,不要叫幺儿在外面给青丘丢脸咯’,幸好我良心未泯,没有把你在这里做的这些丢人事儿都告诉妖尊,可以后有朝一日旁人泄露给他,可就等你爹扒你一层皮吧。”

    “丢人?”屠酒儿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咄咄逼人道,“如若在俗世安家粗茶淡饭搁置法术事事亲力亲为这些就叫丢人的话,阿爹是不记得他被祖父扔到凡间历练的那些年是如何‘丢人’了么?”

    阿蛮摇摇头,丝毫没有被屠酒儿的语气惹恼,“三三,你明明知晓妖尊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恼的不是你不懂用法术享乐,他恼的,明明是你那不知道放到何处的姿态”

    “和我谈姿态?先叫他懂得如何拒绝去跪阿娘的搓衣板再说。”

    话罢,屠酒儿抱着厚厚的戏本子,转身进屋去了。

    阿蛮歪了歪脑袋,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呢?对于相爱之人,放低姿态叫妥协,可对于无情之人,放低姿态便是下贱啊。”

    。

    日落西山。

    积雪尚未消融,橙黄的夕阳残光穿过落着薄雪的松树针叶,漏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就像洒了一湖的金子,含着抹虚妄而不真实的美。

    或许这就是洒金湖的名字由来。

    屠酒儿放下手里空了一半的酒坛子,醉眼迷蒙着解开了衣襟上端的两颗扣子,让自己能更顺畅地呼吸。她抬眼,看看快要消失在湖面的夕阳,又看看另一边显了半边轮廓的弯月,含含糊糊地自言自语:

    “日行其日,月行其夜,日月二者,终究终究”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踉跄了一下,艰难维持住身子,一走一晃地向湖边行去。

    “终究”

    白色的靴子踏入冰冷的湖水中,湿痕瞬间爬上小腿。

    “还是”

    水已漫过小腿,又漫过大腿,最后甚至漫到了腰线。

    屠酒儿的半个身子已经没在水中,她俯下头,低垂的眼眸映入水中的半抹残阳。看了一会儿,她伸出手指,慢慢地、慢慢地靠近水面,轻轻地碰了一下浮在湖面的金色。

    一圈涟漪由她的指尖荡开,晃碎了那片明亮的倒影,只剩一汪黑漆漆的死水。

    “抓不住。”

    她闭上眼,强忍着眼睛里那股子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其他原因的湿意。

    湖那边,最后一点夕阳也沉了下去,天色瞬时变暗。

    凉悠悠的风从东南边吹来,不知何时,天空又开始飘雪。

    屠酒儿只是呆呆地站着,似乎在指望着这寒冷的天气让自己从醉酒中稍稍清醒一些。她抽了抽鼻子,眨眨眼睛,许久,笑叹道:“喝多了便就这般矫情。”

    “原来你知晓这很矫情。”

    岸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屠酒儿不慌不忙地慢悠悠转过去,看向岸边。

    一个身披鹤羽长裘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端端正正地站在她的酒坛子旁边,伞沿只遮了半边她的身体,另半边,则笼在自己那喝了一半的酒坛子上。

    埋在毛茸茸厚领子里的那张脸有着这玉虚宫修道之人惯有的清冷出俗,可又分明与那些毫无感情的庸凡之人不同,静和雅致,宛如神尊,芳泽无加,铅华不御,眼角眉梢尽是慈悲善意,好似就算对面的人是大奸大恶,她也会尽显谦卑的语态。屠酒儿看着她,忽想到一个世人写的赋——

    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

    不错,她的那双眼,就好似笼着轻云的明月,月华本流转耀人,可又被薄云敛去了锋芒,少三分霜寒,少三分疏离,多的却是数算不尽的温柔。

    罕见的气度。

    她应该是个神吧。

    “你叫什么名字?”屠酒儿乘着余醉开口先问。

    那女子笑了笑,说:“琼华。”

    屠酒儿想了又想,摇摇头:“我不记得神君中有叫做这个名字的。”

    “谁告诉你我是神?”琼华的嗓音透澈清越,不若明漪那般冷寂,也不若屠酒儿那般娇软,是正好掐在各种特征边缘的最好听的样子,“我是妖,活了三万年的妖。”

    “三万年?”屠酒儿一个激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才七百岁,父亲身为妖尊,也不过一万八千岁。一只妖三万岁?这年纪早就该修炼成神了啊。

    “你就打算一直站在水中与我谈天么?”

    屠酒儿才反应过来,只得先淌着水走回岸边。她才站定,琼华便轻轻朝她吹了口气,湿透的裙子眨眼间干了。

    “你”屠酒儿又看了一眼她的伞,还是没忍住问刚刚想问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给我的酒坛子打伞?”

    “天地可负,河川可负,良辰可负,霸业可负,唯美人与美酒,不可。”琼华的唇角一勾,眼中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屠酒儿,“你是九尾灵狐?青丘之国来的么?”

    “你识得我?我叫屠酒儿。”

    “屠酒儿”琼华眯起眼眸,想了想,“屠酒儿嗯嗯,我记得。当年妖尊请我去青丘吃你的满月酒,仿佛是不久之前的事。”

    “满月酒?你认识我阿爹么?”屠酒儿惊讶道。

    “是的,我们是许多年的好友了,甚至曾姐弟相称。”琼华的目光投在湖面上,她的眼神与语气,都是以往从不曾在三界遇到过的极致的温软,“我仍有印象,那时我还抱过你,你尚是狐形,牙都没齐,非要去吃我手里的鸡爪子。我心软便喂给了你,结果你口中唯一一颗松趴趴的门牙就被硌下来了,你阿爹还埋怨了我。不过如今见你,门牙倒是漂亮。”

    屠酒儿有些窘迫,可还懂得礼数,她站正一拜:“原来是阿爹的故友,怪我年纪小,不曾听他说起过。不过您和他以姐弟论处过,那我左右得唤一声姑姑才好。”

    琼华低头笑了一笑,又道:“我记得你在你家排行老三,所以你乳名唤作三三,对么?你如此显赫的身份,你阿爹怎么放了你,在玉虚宫这边待着?”

    屠酒儿抿了抿嘴,绕开了这个问题:“姑姑呢,三万年了,怎不升为上神?也不曾再拜访青丘,却来到此处?我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亦不曾见过姑姑。”

    “神与仙的条框太多,我不愿为此所累,故而不愿受那天劫。而在五百年前,原本作为玉虚宫护山神兽的白泽大哥大限临至,他死前将玉虚宫托付给我,言词恳切,我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他。”琼华长叹一声,声音顿了顿,“可凡间繁华诱人,我也不愿受困于此,于是和玉虚宫掌门谈妥,给他玉虚宫挂上我琼华的名头,尽可叫外人忌惮,而我只需每五十年回来一次,露个面便罢。”

    “原来是这样。姑姑五十年才回这里一次,如此紧仄的时间,就不耽误您的事了。”屠酒儿强耐着性子礼貌地委婉辞别,但她却没丁点儿要走的意思,反而抱起地上的酒坛,一屁股坐了下来。

    琼华听得出来她言语间的不耐烦,也听得出来她因身份原因勉强维持的礼教,更明白她言语中下的逐客令,但仍多嘴问道:“夜快深了,你还待在这洒金湖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待在这里,待十天。”屠酒儿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激得她眼睛瞬间就红了,“一天不能少,就十天。”

    琼华想说些什么,但又没说。须臾,她弯下腰,将手中的油纸伞搁在地面,罩在另一个酒坛子上。

    屠酒儿瞥了一眼地上的伞,看向正在离去的那个背影,倏地大声喊道:

    “嗳!”

    那人闻声停住。

    “你你很像她。”

    琼华转过半个头,犹豫半晌,并没有问屠酒儿口中的“她”是谁,只道:“事了后,我再来看你。”

    屠酒儿侧眼用余光看着琼华。

    她踏出两步,身上的鹤羽长裘忽的翻起,周围空气扭曲片刻,发出一阵混沌的暗光。光灭后,人已不在。

    一只漂亮优雅的白鹤,亭亭而立于水沿浅滩之上,它扭了扭脖子,似乎看了屠酒儿一眼,然后跳跃几步,振翅飞向雪中的夜空。

第5章 狐狸走了?() 
“师姐?师姐?”

    明漪猛地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玉虚宫掌门大殿之中,她下意识看向那个在她面前不停晃手的女孩子。

    柳逢雪担忧地撑着脸,委屈巴巴地说:“师姐哟,你最近总是这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开始发呆,一会儿敬早茶的时候,掌门师尊看到你这样儿又得生气了。”

    明漪连眨了好几下眼,哑着嗓子说:“我近几日身子不舒服。”

    “师姐哪里是身子不舒服,明明是心里不舒服。”柳逢雪一副了然的模样,凑近了明漪压低声音,“我知道怎么回事儿,后山口那两个师弟都同我说了,那只小狐狸已经有十天都没有给师姐递信了吧?之前还勤勤恳恳的,每天都巴巴地找着各种理由往师姐屋子里投书信,也不知”

    “闭嘴。莫要胡说,和她无关。”

    明漪倒没有说谎,她的状态不好真的与屠酒儿无关。只是才回到这个时间点,许多变化的人与事物使她分神,心态一时缓不过来。

    “师姐,你的心好硬哦。”柳逢雪叹口气,“就算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也不该这般冷漠,道理是一回事,人情是另一回事,长得好看的姑娘,谁见了都要动几分心”

    “你动了?”明漪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柳逢雪红了半边脸,没言语。

    明漪一时也不知该再接什么,她不记得柳逢雪对屠酒儿存了什么余的心思,也觉得不该有什么心思,所以之前也从未问过她,没想到今日一句玩笑话,就将她这隐秘心事勾了出来。

    “我知道不应该对女子有那般感情,可我近来总是想着她,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此事我只告诉了师姐,师姐不会告诉掌门师尊吧?”

    “不会。”

    “她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我担心她已经离开玉虚宫了。所以想拜托师姐去看看,我身份低微,不能自由出入后山口,我”

    “知道了,我会去看。”明漪打断了柳逢雪的絮叨。

    其实她那天和屠酒儿说了那样的话后,本不打算再和她有任何来往,她私心以为如果态度坚决一些,屠酒儿能心灰意冷地离开,或许就可以避免那场悲剧。但如今师妹喜欢,倘若能成全她们,亦不是一件坏事。

    逢雪不像自己身担继位玉虚宫的大任,又身系掌门师尊的束缚,她在情爱之事上拥有太多的自由。哪怕是违背阴阳之道妖异之论去选择一个女子,她作为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师姐,也愿偏心袒护。

    话语间,掌门霄峡已在位子上落座,霄峡是玉虚宫第八代掌门人,值此时已三百余岁,老态龙钟,头发胡子俱都花白。伴他入座的还有两位护法——洛木、吴砭。

    说起霄峡,其实此人早该在百年前就渡劫飞升,但无奈当时道门无继位者,元始天尊托他先留在凡间继续掌管玉虚宫,等培养好下代掌门人再离开。凡间人倒是不少,可想找到一个从根骨到命缘都适合的人谈何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明漪这个好苗子,自然是谨慎栓在身边言传身教,到底要关乎玉虚宫前程大业,哪儿能不仔细把稳。

    按照礼数,明漪起身,端起大弟子茶,向霄峡敬茶。

    她不知怎么的,将茶杯递给霄峡的时候,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或许是想起了在不久之后,自己前二十多年最敬爱的师尊会以一副怎样的嘴脸来逼迫她做出那些有违仁义道德之事,亦或是想到了那些隐藏在为民除害铲奸除恶的旗号下的荒诞又可怖的真实目的。

    令人作呕的真实目的。

    吴砭一把托住明漪手中险些洒出来的茶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将茶奉给霄峡。霄峡呷了一口热茶,沉声道:“茶都端不住,如何能握紧剑?”

    “徒儿认错。”明漪顺从地低下头。

    “你且跪着,以示惩戒。”

    “是。”明漪抚开衣角,在殿下数以千计的弟子眼前,面不改色地端端跪在霄峡旁边的地板上。

    这堂早课进行了整整两个时辰,霄峡一直没让明漪起来,有几次吴砭和洛木想要开口,都硬生生憋了回去,他们似乎知道就算求情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早课结束后,霄峡终于示意明漪可以起身了,却又下了吩咐:“将剑章第十八卷誊抄三遍,明日交给我。”话罢,他便携着两个护法离开了。

    吴砭跟着霄峡离去时,在明漪身边驻足了片刻,小声说:“玉虚宫中近有喜事,掌门心里正舒坦,你乖乖顺着他,他就不会继续为难你。”

    “是。”

    柳逢雪见吴砭也走远了,忙跑过来将明漪扶起,抱怨道:“师姐不就是没端稳个茶杯吗,师尊至于如此严苛么?”

    “师尊对我寄予厚望,怎可怨怼。”明漪的膝盖已经僵硬,关节处大片淤青,导致完全站不起来,只能先坐着揉一揉筋骨。

    “师姐今天膝骨受伤,就不要去后山了吧?”

    “无碍的,可以去。”

    意料之外的,明漪拒绝了柳逢雪的提议。

    柳逢雪有些惊讶,按师姐往常的态度来说,对屠酒儿的接触应是能避则避,撑着腿伤还要去找她,实在不是师姐的作风。

    。

    雪还未停。

    明漪没有打伞,只穿了件茶白色的斗篷,慢吞吞地向后山走。上午跪得实在太久,即使已经休息了大半天,行动还是受到了限制。

    来到屠酒儿的木屋前时,明漪敏锐地发觉上一次来时见到的那两个装着茶叶的箩筐还在原地,动也未动,上面还附着了一层薄雪。再定睛细看,左栅栏里的山鸡已经饿得发狂,食槽里空空如也,右栅栏里才冒出嫩尖的菜苗枯死了一半,显然已有好些日子没人打理过了。

    明漪脑中意识到这些事实时,一时间滞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屠酒儿是走了吗?

    她走了?

    走了

    走了也好。

    明漪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变化,好像是在惋惜着什么。她明白,那不是动心,只是对一个总是赖着自己的事物的离去感到不自在而已,只是丢了一个无关风月的习惯。

    是啊,无关风月。

    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明漪定了定神,还是决定去屋里坐一坐,她的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