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奸臣有个约会-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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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不是她这一世第一次见他了，却是第一回，二人靠得这般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俊俏的面容，挺立的鼻子，冷峻的眉梢，还有清晰的面阔。

　　　　甚至，她能闻到他身上一股独特的异香……

　　　　这种香味，她从来没有在别处闻到过，想必肯定是十分名贵的香料，前世她也在太子身上闻到过，甚至派人去打听这香料的制法，想投其所好，取悦他。可派出去的人一圈又一圈，却还是没有打听到。

　　　　沈宛若条件反『射』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朝他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似乎很高兴：“看来宛若妹妹是认得我了，这里没有什么外人，就不必在乎这么多规矩了。”

　　　　在她起身的同时，他又道：“之前听说你生病了好一段时间？现在身子可大好了？我派人送来的血燕吃得还惯？若是觉得用得不错，我回府后还派人送些过来。”

　　　　经历过前世，沈宛若自然知晓太子对她如此热枕的原因，她淡淡一笑，婉拒了：“劳烦太子殿下挂心了，我身子已大好了，今日父亲大婚，正好给府中带了些喜气。血燕就不用了，我年纪尚青，再修养一段时日想必下次您再见到我时，定能活蹦『乱』跳。”

　　　　“是吗？前几次见到宛若妹妹，我全以为你只是端庄大方，倒没曾想你如此活泼，可真是每次见到你，都会让我大吃一惊！”

　　　　知道他说的指的端午那次在船舫上惩治了秦姨娘，沈宛若莞尔。

　　　　又问了沈宛若几句关于新夫人的事，说了几句祝福之类的话，太子便离开了。

　　　　沈宛若低头顺耳，恭送了他。

　　　　心中却不似表面那般平静，后背早已汗湿。

　　　　前世，太子能在五位皇子中脱颖而出，并且将她娶到手，获得沈府的支持，如何又会是个简单角『色』？

　　　　还未等她完全放松下来，一道柔柔的女声出现在身后。

　　　　“大姐姐可真是明艳动人，这在府中养病时，里里外外都是人来探病。这身子方才大好了，就能得太子殿下的青睐，着实是令人羡慕呀！”

　　　　一见到沈雪柔那副阴阳怪气的嘴脸，沈宛若就想扭头就走，她心中一个劲儿地叹气，果真是不能得罪了女人。

　　　　自她回府这么长时间，沈雪柔从未正儿八经跟她有过什么冲突，见到她时也是点头微笑，大家心里都清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自从太子要选妃这件事传开了，父亲又喊了她们四姐妹去书房说事之后，得知自己是她唯一的也是头号的敌人，可能会妨碍她进宫当太子妃后，再见面时，沈雪柔不是想着法子刺儿她，就是给她找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那是！”思索着跟沈雪柔大约也不可能继续和平相处了，她完全不介意撕破脸皮，何况她也不想再继续忍她的大小姐脾气了。

　　　　沈雪柔惊讶地看着她，大概是从未想过沈宛若会这般理直气壮，还没等她回过神，眼前哪里还有沈宛若的身影！

　　　　“小姐，大小姐已经走了……”小蝶是她的随身丫鬟，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沈雪柔狠狠地瞪了眼她：“我还不信收拾不了你了！咱们走着瞧！”恼怒地甩了甩帕子，她气得不行，“走，去钱姨娘那里！”

　　　　钱姨娘是沈雪柔的生母。

　　　　小蝶见她脾气大着，想着今晚回去得好生伺候了，她年龄大了，眼看就要到了出府的年纪，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怒了二小姐！

　　　　忙碌了一日，沈宛若听着海棠说父亲屋里的灯灭了，这才松了口气。

　　　　海藻在她耳旁说事：“二少爷接旨后就又离开府中了，老爷问他要去哪儿，他一句话都没说，还是他身旁的贴身小厮看不下去了，这才说了是二少爷的好友相邀，请他晚上去喝酒。”

　　　　“小姐，你说好不好笑，明明今儿个沈府还有喜宴，是个有眼力劲儿的都会留下来讨好老爷，更何况二少爷还算得上是沈府的半个主子，他倒好，当面就驳了老爷的情面。”

　　　　正在给沈宛若洗漱的海棠觉得好奇，凑了个嘴：“那老爷岂不是气直了胡子？”

　　　　“那倒还好。”海藻帮了帮她端水，“可能是想着今日二少爷喝醉了大闹酒席的事儿吧，也巴不得他走，后来正好齐管家上前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老爷听完后，神『色』大变，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招招手就让二少爷出府了。”

　　　　沈宛若听着她们说话，觉得好笑。

　　　　沈博思当日亲眼见到自己的生母被她们联手给收拾了，心中如何不恨？此时，终于得了一个职位，想必此刻是巴不得早点离开沈府，早点离开她们一家子。

　　　　沈宛若想了想，道：“可知齐管家跟老爷说了什么话？”

　　　　这可问住了海藻，她一哽。

　　　　海棠笑话她：“瞧瞧，整日还以为自己是个消息百灵通，却没想到只是个半桶水！”

　　　　海藻被她这番话惹得羞红了脸，见沈宛若也难得一笑，这才松了口气，小姐这段时日一直憋着情绪，总算是看到她笑了。

　　　　也不枉她们二人整日在她面前逗她。

　　　　被海棠这么说，海藻也不服气了，她翘着嘴：“那海棠姐姐你可要等着瞧了，等明儿天一亮，我一定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全都打听清楚了！”

　　　　沈宛若挑眉，看了她一眼。

　　　　海藻脸上更是羞红。

　　　　沈宛若不明其意，还是海棠在一旁为她解释：“小姐您是不知，齐管家的义子齐召，可是爱慕我们家海藻姑娘！”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海藻脸上又是一阵羞红，追着就要打海棠。

　　　　海棠赶紧躲开，嘴里不停地求着“海棠姑娘饶命”，惹得沈宛若笑个不停，这几日连续围绕她心头的抑郁也一扫而空。

　　　　翌日，按照规矩，沈宛若她们得去向新夫人昔氏请安。

　　　　沈佑川心疼她，担心她受委屈，向皇上告了一日假，留在府中。

　　　　好在昔氏之前选妻时候就曾在沈府待过，知道沈宛若的『性』子，也知道沈佑川对她的疼爱，在几位小姐里面，她最看重沈宛若，连连赏了她好几个名贵的首饰。

　　　　沈宛若朝她淡淡一笑，趁机也将中馈权利全交给了昔青青。

　　　　昔青青没想到沈宛若如此大方，在她嫁来的第二日就将府中权利还给了她，她本还正愁如何跟沈宛若说道这个事。

　　　　沈宛若解释：“您是府中的正经儿主母，这些不交给您交给谁？日后还请您好好照顾父亲，还有我们这些兄弟姐妹！”

　　　　也是！这几位小姐年龄都不小了，到了说亲的年纪，沈宛若再是如何能耐，也只能将府中中馈打理得有起『色』，但不能越过了那条线，帮妹妹定亲吧？更何况，沈宛若自个儿婚事也还没个着落呢！

　　　　这样想着，昔青青笑了笑，欣然接过了。

　　　　沈宛若松了口气，还好方才她没有让她唤她母亲，昔青青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若真喊她母亲，她自己都觉得别扭。

　　　　而后，沈雪柔甜甜地唤她母亲，沈娇云也上前见礼，沈桂希年龄还小，怯怯地也跟着喊了声母亲。

　　　　沈佑川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博思依旧没有出现，沈宛若留意了一下。

　　　　等沈佑川带着昔氏去了宗祠后，海藻果真应了昨日的诺言，告诉了沈宛若，那日在前院齐管家向沈佑川说了些什么。

　　　　她心中一惊。

　　　　金玉阁昨日竟失火被烧了个精光！

　　　　那金玉阁的掌柜有没有事？想必齐管家应该会很难过吧，毕竟他们自小一块儿长大，又是老熟人。金玉阁在京都也是名声很响，这件事应该也会引起一些不大不小的轰动。

　　　　只是……

　　　　沈宛若有些疑『惑』，为何沈佑川听到这个消息会神『色』大变？虽然金玉阁名气不小，纵然是出了事，但也不至于让沈佑川如此失『色』才是。

第61章　质问（）　
带着心中的疑问；　沈宛若赶紧派人出府彻查此事。

　　　　只是还未等到她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　京都又有一件大事发生了——贺丞相在朝堂上激怒了圣上；　被人打入天牢；　严加看管。

　　　　得知这件事后；　沈宛若的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　她明明记得这件事在前世没有这么这么早发生的；　今生竟提前发生了！

　　　　随着贺丞相被打入天牢以后，接下来就是贺府被抄家诛九族，无一人被幸免；　除了贺显，他也被施以宫刑，入宫为宦……

　　　　沈宛若惊讶地发现；　前世属于贺家的祸事；　竟提早了好几年……还在大周始皇帝期间发生了！而不是太子登基以后的周中帝！

　　　　这一世很多事情都提前发生了，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故；　但大致走向却还是按照前世一般。

　　　　她终究还是要嫁给太子。

　　　　贺家终究要被抄家灭门。

　　　　只是今生；　她可以选择嫁不嫁；　而贺显出使了齐国的同时；　生死未卜……

　　　　沈宛若坐不住了：“等老爷回府；　立刻派人告诉我一声。”

　　　　她一整日就在屋子内踱步；　好像坐着并不能让她一颗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终于等到下朝的时辰，见日落西斜，估『摸』着沈佑川快要回府了；　她的心这才彻底静了下来。

　　　　沈佑川前脚去了书房；　沈宛若后脚便跟去。

　　　　她见他神『色』冷冽，面『色』不佳，眉梢还余留着薄怒，心中微怔，知道大事不好了。

　　　　她道：“父亲，我给你做了莲子羹，这个季节吃最好不过了，您可要尝尝？”

　　　　见到沈宛若的瞬间，沈佑川冷冷的神『色』这才稍缓，但细看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火，他柔声道：“你怎么来了？这种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我今日有些忙，等会可能还要出去一趟，今日京都不太太平，没事最好就不要出门了！”

　　　　沈宛若放下莲子羹，她不解：“近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父亲不妨跟女儿说说，也省得您闷在心里。”

　　　　沈佑川感动她的孝顺，但那件事是大事，看来朝中的局面怕是要大动了。

　　　　只是可惜了贺丞相……他也是糊涂，如何能做出那等事！

　　　　等下他还要出去帮忙走动一下，看看能不能联合昔日好友一起进宫谏言，让圣上收回成命，放他出来。

　　　　见女儿这般看着他，沈佑川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不是大事？

　　　　一国丞相被圣上打入天牢，京都城里城外，尽人皆知，还不是大事！

　　　　看来父亲有心瞒着自己，沈宛若垂下眼睑，眸子里情绪翻滚。

　　　　沈佑川喝了她送来的莲子羹，准备想跟她再说几句话便赶着离府，没曾想耳旁传来她冷冷的质问声。

　　　　“京都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父亲还打算瞒我到何时？且不说我是沈府的嫡长女，日后要担起沈府的责任，就是我身后这一群姐妹，若是有个活不明白的长姐护着，她们日后又该如何？”

　　　　“父亲，我知你不想让我忧心，但你有没有想过一点？家家国国，虽国事在外人看来，与内宅女子并没有什么干系，但若国被动摇，何以安家？更何况，太子选妃在即，父亲虽心中犹豫，但也知道，我是这最佳的人选，您又自欺欺人？”

　　　　“他日我若真有幸成了这大周的太子妃，您是想看到一个心思通透，对朝堂上局面都能分析透彻的太子妃，还是想看到一个如寻常『妇』人一般，待在府中相夫教子，哪日大祸临头，却还全然不知？”

　　　　沈宛若深深地凝视他：“父亲，绾绾长大了，需要您的指点和庇护，同时，也会想去庇护您，庇护整个沈府，您若是有事，不该隐瞒我！”

　　　　沈佑川愕然，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儿，既觉得熟悉又觉得分外陌生。

　　　　明明长着跟她生母几乎快要一致的脸，说出的话却那么的……让他无法反驳。

　　　　她的生母『性』子温婉，她的『性』子却如何这般倔强呢！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若是可以，他一点都不想让她嫁给太子，他宁愿她做个她口中那个她不齿的相夫教子的『妇』人。

　　　　“唉……绾绾你……你让为父还能说些什么？”

　　　　沈宛若神『色』一松。

　　　　父亲这是答应了！

　　　　沈佑川让她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遣走了身旁的所有人，屋子里就他们父女二人，周围静悄悄的，气氛十分微妙。

　　　　沈宛若屏住呼吸，听他在说。

　　　　“你可知当今圣上为何要立如今的太子为太子？”

　　　　这件事她前世也曾思考过，难道不是因为当今太子最为受宠，是大周前皇后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沈佑川一看她这个模样，就明白了，他道：“太子是前皇后留下的嫡子没错，但圣上如今也宠爱惠妃，她不但给圣上生下了一名公主，前几年还为他生下了一名小皇子，虽然才几岁，但如今圣上春秋正鼎，想必等小皇子长大，圣上都不过知名之年。”

　　　　沈宛若倒没有往这方面想，于是耐心听他道：“三皇子花心，且多年流连于烟花之地，身子早已废了。四皇子野心勃勃，可生母身份卑微，还与前朝牵扯了些关系。至于大皇子，由于大皇子是庶子，嫡子却是二皇子，当年因为这件事在朝堂上可谓是众臣都争个耳粗脖子红。”

　　　　“也为着这件事，早在当年，皇后族人早就将他视作眼中钉，这么多年来，他除了苟延残喘，于庶人无异。”

　　　　“这些人自然是无法继承大统的，或者说，选他们作为继承人风险极大。但那并不代表他们不行！他们都是圣上名正言顺的儿子，都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于是他们需要借风使力，这周围的诸国就成了香饽饽。”

　　　　“齐国近些年与我大周可谓是关系恶劣，若不是如此，圣上也不会派贺显彻查齐国埋藏在我大周的『奸』细，并打算将他们连根拔起，这是齐国早已在我大周埋藏祸心已久，枝叶能给修剪，但根茎却还尚未找到。”

　　　　“为此事，圣上是日日『操』心，近些年来变得有些草木皆兵。贺显这次被圣上指派出使齐国当使臣，却在途中失了踪迹，这件事，你可知？”

　　　　沈宛若自然不会承认，她神『色』凝重，摇了摇头。

　　　　好在沈佑川只是拿这件事当引子，并未真的去询问她，他也从未怀疑过沈宛若会知道这么多的事，也未曾知道她与贺显都这么娴熟了。

　　　　说道这件事，他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这件事有些蹊跷，就在贺显生死未卜之时，圣上却按下了这个消息，暗地里却派出了好几队人马去寻他。贺显在朝官职不小，也是贺丞相顾忌着朝堂局面，但这个小子却是才华横溢，因此，圣上曾私底下交予给他很多任务，对他颇为器重。”

　　　　“可是，这一次他失踪后，派出去找他的人却顺着这条线发现了贺显曾背地里与齐国公司徒青交往甚密，圣上听闻后震怒，这才令人秘密传召贺丞相进宫，想试探他是否知情。那日他们在御书房具体的谈话内容没人得知，我买通了几个远远在外面伺候的小太监，他们只说那日曾听到御书房里瓷杯子摔碎的声响，还有圣上的震怒声……”

　　　　“没过几日，贺丞相再上朝时，就被圣上以失礼之罪治罪，派人将他压入天牢。”

　　　　沈宛若仔细听着，心中微微诧异，她前世果然活得太过自我了，竟忽略了这么多的东西。

　　　　贺显，他难道真的是齐国的『奸』细？他在进宫为宦之前就与齐国那边勾结了吗？他早就是『奸』臣了吗？

　　　　她心里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不对不对，她摇头，不是这样的，她不相信贺显会做出这等卖国之事，前世她不管，但是这一世的贺显，他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在去齐国之前跟她那么幼稚地示爱，不然也不会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他一定会帮她找到杀害她娘的凶手。

　　　　沈宛若尽量令自己静下来，只有静下来了，脑子才会清醒，才不会被表面现象给『迷』『惑』了。

　　　　她想，若贺显早早就跟齐国联手了，又何必绕那么一大圈子去糊弄她？糊弄她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更何况，前世贺家是在太子登基为帝之后，贺家才遭此大劫的，若贺显真的是齐国『奸』细，太子又为何会诛杀了贺府全家，却唯独只留下这个罪魁祸首在身边呢？

　　　　还有后面太子为帝后，被贺显挑唆，御驾亲征，若是都知道贺显是齐国那边的『奸』细了，如何还会什么都听他的？

　　　　这不对！

　　　　她陷入了思考中，沈佑川连连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后来她总算回过神。

　　　　她看着沈佑川满眼担忧的神『色』，心中微软，面前这个人，是她的父亲，她对他有过恨，也有过爱，但前世今生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沈佑川永远不会想害她。

　　　　沈宛若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所以父亲这么晚还急着出府，是想为贺丞相奔波说情吧？”

　　　　沈佑川无奈道：“我倒是想……也得有用才行，圣上在朝堂上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此事怕是很难善了了，除非贺显回来，亲自将这些事清清楚楚地跟圣上解释清楚，可是，如今他生死未明……”

　　　　“不会的！”沈宛若斩钉截铁，“他不会是『奸』细。”

　　　　沈佑川对她这么相信贺显感到十分惊讶，他诧异地看了看她，见她眼里的坚毅之『色』如明珠，仿佛可以照亮灰蒙蒙的的天空，也笑了笑：“我也相信他不会。”

　　　　他想起当日在沈府，贺显协助他一起捉拿齐国『奸』细的场景，那样高洁清冷的男子，不会是『奸』细，也不屑于做那等事。

　　　　见突然有人赞同她，沈宛若开心地笑了，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沈佑川心中又是一叹，女儿跟她生母越来越像了，如今真的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让他都有些精神恍惚了，直到沈宛若在他眼前招了招手，喊了他几次，他才回过神。

　　　　想到那件事，沈宛若问他：“还有件事想问您。不久前，金玉阁失火，那件事可与宫里的那位有关？”

　　　　沈佑川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他眉头紧蹙，心事重重。

第62章　辱骂（）　
“这件事你别管。”

　　　　沈佑川神『色』冷淡；　语气却十分笃定。

　　　　本想问为何；　但见他这样的反应；　沈宛若也不好再多问。今日难得父亲跟她道了这么多；　欲速则不达。

　　　　“您叮嘱的；　我自然省得。”她不再提金玉阁的事；　“贺丞相那边会不会有大碍？女儿是不是妨碍了您的要事？”

　　　　都跟她在府中说了那么长时间；　够耽搁他去找同僚帮衬贺丞相了。

　　　　沈佑川却不以为意：“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天家威严嘛；　难免较之寻常家不同。这事儿的症结还在贺显那里，不管他是生是死，若是真的做了对不起大周的事；　贺家难以幸免。”

　　　　“那惠妃呢？她不是贺丞相的妹妹？有她在贺府应该没事才是。”惠妃给皇帝生下一女一子；　而且备受恩宠，这也是沈宛若的疑『惑』；　为何前世惠妃的存在没有改变贺家被灭满门的命运。

　　　　听她说起惠妃；　沈佑川脸上神『色』更是淡了；　他深深看了眼大女儿：“绾绾以为；　天家可有真情存在否？”

　　　　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子突然被自家父亲问到这样一个问题；　沈宛若喉头一哽；　不知作何答复。

　　　　沈佑川道：“天家的皇子跟公主都是圣上的儿女，他们自小生下来能拥有尊贵的身份，也有了比寻常人更多的责任和义务。”

　　　　“就拿这次宫中选太子妃；　绾绾以为；　大周未嫁女子如何多，能否一一都入宫为秀女？太子妃选的是妃也不是妃，而是一个伙伴，一个能助他一臂之力，推他上去的助力，绝非仅仅只是儿女私情。”

　　　　那惠妃……

　　　　见女儿想反驳，沈佑川『摸』了『摸』胡子，大笑：“惠妃为何会入宫为妃？她又为何会如此受圣上恩重？所谓祸兮福兮。如今贺府落难了，宫中的形势难明了，惠妃的恩宠还有多少……熟人可知。”

　　　　前世今生共活了两世，沈宛若此刻才发觉自己原来一直都没看懂父亲，她没想到他才是大智者，原来一早就将这一切看得如此透彻。

　　　　那前世的父亲，要将自己嫁给太子，全是为了利益，还是有其他缘故呢？

　　　　想到这里，她有点难过。

　　　　她不愿让自己被人当做工具，或者是奉承天家的礼物，那今生，她还要嫁给太子，还要入宫为妃吗？

　　　　沈宛若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沈佑川不动声『色』，却早已猜到了女儿的心思，他叹了口气，抬起手，见与前妻越长越相似的女儿此刻耷拉着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朦朦胧胧，傻傻的，呆呆的，他想『摸』她的头，又想到她已经长大了，此举不妥。

　　　　那她小时候呢？

　　　　他陷入了回忆，她小时候，他没有好好珍惜与女儿相处的时间，反而将她推远。现在女儿长大了，他追悔莫及。

　　　　“绾绾，你真的想当太子妃吗？”

　　　　听到父亲真情实意的质问，沈宛若心中一颤。

　　　　真的想吗？

　　　　她也想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