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今天封天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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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寿帝与国师对视一眼，随后国师再朝姬玄施了一礼，恭敬开口。

　　　　“不知仙子可愿在三日后赴会，与众仙友共宴望仙台？”

　　　　凝息等待中，姬玄微微皱眉：“我行事随缘，此次宴会虽颇有趣味，但不知当日能否得空。若是有旁事横生，恐怕我就去不得了。”

　　　　简而概之，能否赴宴还要到时再说。

　　　　虽然没能得到肯定的答复，但仙人已说会考虑。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依旧一片和谐地用膳。时不时由万寿帝引话聊一下弦乐歌舞，晚宴就在夜幕中结束了。

　　　　从宫中出来的瞬间，姬玄立刻用法力屏住了周身，体内的回天阵也同时运转了起来，查探着虚空的未知处。

　　　　气机不变，因果如常。

　　　　虽然上面有所察觉，但是并未改变降临望仙台的计划。

　　　　确认了这一事实的姬玄下一步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圆月半掩在云层中，望仙台的琉璃瓦在照耀下也渡上一层晶莹的月光，仿佛仙人楼台。

　　　　整个望仙国的人都知道，这仿佛悬在空中的楼阁即将迎来真正的仙人。届时举国百姓都将燃起香烛奉上供奉，仿佛他们也参与了那宴会。

　　　　姬玄站在窗口望着那楼台，柔和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却只添了几分冷意。

　　　　从来到望仙国的那一刻起，她就刻意掩饰了自己的气息。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封天结界并非完全无法通过，只是最多也只能像青鸾那般，以幻身的方式或将投影射到人间，绝无法真身下界。就算能成功投影，每一次也须得消耗大量的法力来维持短暂的时间，长此以往甚至会损害根基。

　　　　天上那些人肯付出这样的代价年年下凡来此，必然十分重视此处。而这天地间也不止她一人会卜算，若是让天上那些人算到她来此，只怕今年的仙临日就等不到神仙了。

　　　　那国师被奉为神仙在望仙国的使者，若是与他有什么交集，很快就会被天庭第一时间发现。还好这国师一心拉低自己的地位，虽然做足了惊喜的姿态，却在言行之间颇为疏离——以显示虽然是神仙，她这个神仙却只是个低层次的散仙而已，不能和望仙台上的仙人相比。

　　　　多亏了他这份心思，自己不主动说话，不提及参与仙临日之事，在回天阵的掩护下便不会被那些神仙算到。

　　　　就算察觉到有异，只要不能确认是她，他们还是会准时下来的。

　　　　因为不论他们在这个国家所图为何，从她醒来的一刻开始，他们的时间就已经紧峻无比。而每一件有利于他们的机会，都不能轻易放过。

　　　　虽然晚宴上只能看着国师却不能动手有些可惜，但擒贼先擒王，她不必急于这一时。

　　　　回天阵不知何时已经在屋内布下，不断吸收着空中稀薄的灵气，但相比起吞噬，反而更像是在分辨与探索着。少女走到阵中盘膝坐下，运行着的黑气立即反馈到了她的灵识之内，

　　　　而那阵法已扩展至整个屋内。像一只张开的巨大眼睛，与空中的月亮遥望对视。

　　　　更何况，她也很期待看到那众仙降临的场景。看看阔别了十万年之后，她到底能与哪些同僚最先重逢。

静候仙临（下）（）　
“感施吾以甘霖；感赐吾以丰谷；感乘銮兮下穹宇；吾将斋沐以相迎。”

　　　　轻声吟唱中；万寿帝身着净袍叩拜天地；在国师引领下走入望仙殿中。

　　　　“三日斋沐；上下效同；望仙国内，静候仙临！”

　　　　随着礼官的宣吟，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了肃穆之中；这份神圣甚至远远蔓延到皇城之外，乃至整片国土。

　　　　“笑话。”无人可见的阴暗角落里，一个面貌丑陋的女子嗤笑着正发生的一切；她面前摆着几个歪歪扭扭的稻草小人；上面贴满了符咒。

　　　　头发，血液；生辰八字她仔细地向一个新扎出的小人里面填充这些东西；眼中充满了扭曲的怨毒和快意。

　　　　她要让那帮人生不如死；那帮自以为高贵的贱货；被信仰蒙骗的蛆虫一个也别想逃过。

　　　　“你在做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女子一个激灵抬头看去；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面前微弱的光线。

　　　　“大人”沙哑的声音像指甲摩擦着土地，被称作大人的白袍男子不悦地皱起眉，目光冰冷地审视着像一团破布一样蜷缩在面前的女子。

　　　　“我救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躲在这里做这些事情的吗？”

　　　　女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咯咯笑了起来，“大人，我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被她这幅表情所触怒，男子的眉头皱的更紧，隐隐的怒气愠在眉眼。

　　　　要不是她活着还有用，自己早就让她腐烂在皇宫大牢里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用同一个人这么久。皇宫里的侍从那么多，自己便是多费些心神，吸取皇家灵气和气运也是绰绰有余。

　　　　结果没想到十年之功，被自己一时大意，让这卑贱女子的贪心误了事。

　　　　灵气与气运的转化是颇为麻烦的事，因而这女子身上还有一部分储着未曾转换，一旦身死，运道便尽数还给了皇帝他们，这也就罢了，但若是因此让三日之后的仙临大事灵力不足自己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惩罚。

　　　　暂且先忍她几天，现在正是关键之秋，待到仙临之后，再处理她也不迟。

　　　　男子冷哼一声，讥讽地看了看地上的稻草人：“你真以为这些伎俩会对皇室有用吗？到时候反噬自身，别怪我没提醒你。”

　　　　地上的女子低低笑着，面容上灼伤痕迹拧得愈发恐怖：“就算没有用，大人也会保我现在不死的不是吗？大人不必管我这个废人了，宫中不是新来了一个神仙吗？可要小心别误了大人的大事啊。”

　　　　那个黄衣身影浮现在脑海，男子面上冷意更甚，“你这样的废物少一些，我的大事就不会被耽误。”说罢拂袖而去。

　　　　女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指甲陷进掌中，那日身上烧灼的痛楚仿佛依旧存在着，每次一想起那无力抵抗的绝望感，连心中的愤恨都似乎被压得淡了一些。

　　　　神仙啊这就是神仙吗？

　　　　真巧，这帮蠢人信仰供奉的，食他们血吸他们肉的，不也正是神仙吗？

　　　　她已经彻底毁了。或许从为他们做事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她只负责在皇宫中做事，但是他们在外面做的事情，她却都知道。

　　　　哪一件能说是与她无关？

　　　　她从贾温荣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价值。最后这一点对他们来说有用之处，三天后也会彻底消失。

　　　　她这辈子活成了这样，是报应。但那帮无知被宰割的人，手上沾了比她更多的鲜血的人却光鲜亮丽。凭什么？

　　　　一个也别想逃过！

　　　　被灰尘衣物遮蔽的角落，女子掏出了另外几个小人。有的穿着白色袍子，有的看不清面容，她撕下一条蓝色布料，轻轻系在了一个小人的身上，让它像佩带一样垂下来。

　　　　随后她满意地又拿起了一个小人，只不过这个小人却精致许多，衣饰神态与自己如出一辙。

　　　　“公主，您就吃些东西吧！”浣金帐内，侍女苦苦劝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女。

　　　　贾温荣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帐顶，她刚才又梦到令瑟了，那愤怒和恶心现在还在她的胃里萦绕不散。

　　　　“我要见父皇，请父皇过来。”

　　　　“公主您忘了，后天就是仙临日了，陛下在日出之时就已经沐浴闭关，要到仙临之日才会出来。”

　　　　“仙临日”贾温荣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是了，仙人马上就要来了。”她挣扎着就要坐起，“给我梳妆沐浴！”

　　　　她不相信令瑟是神仙的人，仙人高洁神圣，怎么会与令瑟那样阴险歹毒的人扯上关系？

　　　　可是传消息的仆人信誓旦旦，来探望的母后无语叹息，父皇到现在也未曾与她见面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被最亲近的侍女背叛，在妖魔窟里呆上三个月，哪怕，哪怕令瑟被无罪释放，她也不至于如此，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亲耳听到自己最高的信仰和最深的厌恶混在一起？

　　　　忍着身体的不适，她翻身下了床，侍女连忙扶住她，“公主要去哪里？”

　　　　“我要去见仙人，仙人一定知道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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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如常。

　　　　皇城中开始运送宴会所需的物品，皇宫中的仆人一天八百遍地擦着望仙台的基柱。姬玄不能直接监视国师的动作，只能一边在在阵中修养，一边感受着城中的灵气变化。

　　　　在发现那个假扮贾温荣的女子被放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很意外的。但随即便发现国师遣人接走了她，放置在了一个用法力刻意掩护过的地方。

　　　　看来贾温荣的经历也与国师逃不开干系，如果说侍女所求是公主的身份地位，那对于国师来说，皇家有什么东西是他迫切需要的呢？

　　　　姬玄心中突然产生一丝明悟。如果是皇家的话，确实有一些对他们有用的东西

　　　　“仙人！”

　　　　贾温荣急切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姬玄收起阵法，殿门打开，小公主拎着裙角跑了进来。

　　　　“仙人，你知道那个妖女被放出来了吗？”

　　　　看着面色憔悴的贾温荣，姬玄微微皱眉，“令瑟？”

　　　　小公主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犹豫：“就是她，仙人仙人感觉到令瑟身上有仙气吗？”

　　　　“仙气？”姬玄扯了扯嘴角，“她身上没有妖气就已经不错了。”

　　　　贾温荣的面孔瞬间就亮了起来，像是终于被阳光照到一般。“那仙人的意思是说，令瑟不会和神仙有关系吗？”

　　　　看着姬玄有些疑惑的目光，贾温荣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气说道：“令瑟被放了出来，他们说，说令瑟是神仙的人。可是我不信仙人，你是神仙，令瑟那种人不会和神仙有关的对吧？”

　　　　姬玄站起走到她身前拍了拍小公主的脑袋：“你最近身体不舒服？”

　　　　贾温荣被拍了两下只觉得浑身一轻，像积在身上的污垢瞬间消失了一般，心头的烦闷也顿时轻了许多。她抬头看向姬玄，眼睛里满是惊喜和感激：“我昨日生了病，多谢仙人”

　　　　姬玄摆了摆手，将她带入屋内，“你心中的神仙是什么样子的？”

　　　　贾温荣被问得有些愣怔，“自然是会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就像庇佑着望仙国的神仙一样，就像仙人您一样。”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被欺骗了呢？”

　　　　如果你信仰的一切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呢？

　　　　在信仰中度过了百年的国家，一旦信仰崩塌，你们将何去何从？

　　　　贾温荣不能理解地看着姬玄，她心中隐约明白着姬玄的意思，却又本能的不想去思考。

　　　　“算了，你先回去吧。”姬玄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离开。

　　　　这是被赶走了？贾温荣有点委屈，但还是泫然欲泣地离开了。临走时水蒙蒙的眼睛还望姬玄的方向看着，收到了姬玄微笑的告别。

　　　　继小公主之后，在殿内外服侍的人也都被姬玄遣走，云淡风轻地表示自己想要修炼，不希望有旁人在。宫人们自然是连忙离开，生怕触了仙人的禁忌。

　　　　殿内外空无一人之后，姬玄淡淡开口：“出来吧。”

　　　　不多时，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歪歪扭扭的小稻草人，只有两指高，擦着墙边艰难地往姬玄处走来。

　　　　姬玄手指一勾，小人像被无形绳索拴住一般抛入了殿内，滚了两圈后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几息之后，小人身上突然冒出一股黑烟，散去之后原地的小人已经不见，一个女子跪坐在地上，扬起疤痕纵横的脸对着姬玄。

　　　　“仙人，你知道我是谁罢。”

　　　　“令瑟。”姬玄毫不犹豫地开口，静静地看着她，“你来找我做什么？”

　　　　令瑟笑了两声，“仙人难道不好奇吗？这里的人供奉着另外一群神仙，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神仙是谁吗？”

　　　　“你知道？”姬玄反问道。令瑟脸上决绝的表情她很熟悉，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带仙人去看一看他们所做之事。”

　　　　“我如今只能化身在外很短的时间，再不回去一定会被国师发现，若是仙人想知道，两日之后的申时，仙人在正乾门等我。”

　　　　“倒时我自会前来，带仙人看看，那些神仙和国师，在这里做了些什么。”

盛宴开始（捉虫）（）　
早已过了正午的阳光不再刺眼；来往宫人行色匆匆；面上带着或多或少的激动之色。

　　　　就是今夜；仙人将降临于此；一年一度的众仙宴将在望仙台举行。他们虽然无幸亲见神仙风采；但同处皇宫已足以让他们激动不已。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福气！

　　　　宫门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稻草扎成的小人贴在墙根处；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不仔细看难以发现，更别说心快飘起来的宫人了。

　　　　申时的钟声敲响之时；小人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来得这么早，要带我去何处？”

　　　　从小人的眼中看去，一个青衣少女从无人处款款走出；宫人们面色如常地经过；看不见也听不到关于少女的一切。

　　　　小人不回答，只是沿着墙根向一个方向缓缓走去；每当有宫人经过就停下来；等到宫人走后才继续前行。

　　　　太慢了。姬玄施了一法在小人身上；顷刻歪歪扭扭的稻草人变成了一个女子。女子先是一惊；古怪地看了姬玄一眼后继续向前走去。

　　　　这次她不再避开宫人；引着姬玄在宫中穿梭；不多时到了一处古朴的宫殿，牌匾上书“御丹房”三字。

　　　　“这是国师的药殿。”令瑟开口介绍道，并没有往里面走的意思。

　　　　姬玄感受了一下；殿内外沿处并未设防；但越往深处法力波动越强，这还只是地上的情况。

　　　　地下约有三层之深，被层层禁制守护着，越往下禁制叠加越多，可以想象里面的守卫是何等森严。

　　　　她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禁制，当时她便好奇下面究竟是何等事物，值得花这么多心血防卫。只是为避免打草惊蛇，并未来查探过，今天倒是被这国师的手下亲自引了过来。

　　　　“里面是什么？”姬玄看向令瑟，捕捉到了女子看向殿门时目光中隐隐带着的厌恶。

　　　　“仙童。”令瑟简短地答道，随即感到射在脸上的目光一锐，面前的少女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殿内。

　　　　没有人的气息。姬玄扫探了一圈后看向令瑟，表情未变却让令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现在还没有事实上今年的仙童已经用完了，不过为了这次的仙临日国师又征召了一些，今天晚上便会送到。

　　　　用完了。

　　　　这个词刮着姬玄的耳朵，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刺痛。她冷冷开口：“征召是什么意思？”

　　　　“就是通过其他手段得到一些童子，不过他们也可以说是仙童，因为最后的归宿都是一样的。”

　　　　看着表情明显冷下来的姬玄，令瑟只觉得又恐惧又带着莫名的兴奋，像有些久久积压在心里的东西，那些把她的心压得变形，扭曲，溃烂的东西终于能吐了出来。

　　　　“不仅仅是仙童，还有皇室的运道，整个望仙国的灵气，如果神仙用不完的话就都会储存在这里。不过去年的神仙都用完了，这次的仙童晚上才会送到。”

　　　　“如何送？”

　　　　“仙人留下了法阵。”令瑟飞快地回答，疤痕在脸上颤动着，“被选中的孩子分布在整个国家，直到法阵开启之前都不会有任何迹象，但法阵启动的瞬间就会被传送到这里。等到仙临宴结束之后，那些孩子的家就会被通知他们的孩子被选中了仙童，那些人家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姬玄看着这个女子，在提及此事的时候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又似乎因说出来而感到一份畅快。

　　　　“你知道的很清楚。”令瑟面部微微一抽动，她下意识地想回避，但姬玄的目光却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被看穿。

　　　　算了，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令瑟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我曾经也是仙童。”

　　　　她曾经被选中过，她看见过和她一样茫然惊恐的孩子，看到过一群欢天喜地把孩子送到宫中的百姓。她跪在国师面前哭泣，在冰冷的地上磕头磕到血流满地，说自己什么都可以做。

　　　　然后她就真的被留了下来，并亲眼看到了其他孩子的结局。

　　　　从那之后她就一直在宫中为国师做事，偶尔也会见到一波波被选中或者通过其他手段被“征召”的孩童，还有他们欢喜拜谢在宫门前的爹娘。

　　　　那里面没有自己的爹娘。

　　　　有时候她也想，自己的爹娘知道了自己被选为仙童的消息后，是不是也这么高兴着？是不是也幻想着她成为神仙的侍童？

　　　　“国师为神仙做事，而我为国师做事。这么说来，说我是神仙的侍童也没错呢。”令瑟自言自语着低声笑了起来，抬头看向姬玄，“我这样的人居然是神仙的人，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我见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沉默了两息后姬玄轻轻说道，目光深不见底。

　　　　“而它们每天都在提醒着我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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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戍时的钟声响起时，整个皇宫都陷入了寂静的等待中。

　　　　等待皇宫中央飘渺美妙的乐声响起，等待光华笼罩望仙台，等待仙人踏风乘銮而来，等待他们难以想象的盛宴开始。

　　　　御丹房前，姬玄也在等待。

　　　　天空之上隐隐传来波动，像是在试探着封印。她能感觉到法阵已经出现在了药殿的地下，仿佛随时可能开启。现在还不能动，提前一分都可能让那些神仙缩回天上。

　　　　她等的，是阵法开启，神仙下凡的那一刻。他们覆水难收的时候，就是她动手的时刻。

　　　　令瑟整个人隐在阴影里，月光也照不到她的面孔。

　　　　她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活着，更好的活着，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拉所有人一起死。

　　　　面前的这个神仙要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国师与神仙的事情全盘托出的时候，并没抱什么希望。

　　　　谁知道这个神仙是不是也和那些神仙一样，或者根本就是同个阵营的呢？或者说，谁知道是不是所有神仙都是这样，将供奉着他们的人类视作随意愚弄控制，可吸取的食物呢？

　　　　她只是用最后的生命赌了一把，却全然不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局面。

　　　　最好，最好是能看到他们自相残杀，杀掉所有的存在，所有比她活得更好的，所有比她活得还差的，都去死吧。

　　　　如果还有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运气好一点，不要再来望仙国了。

　　　　来了。

　　　　仿佛有什么微不可察的声音响起，在令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一股玄妙又无比遥远的乐声从天空中响起。

　　　　那是神仙降临的征兆。

　　　　与此同时姬玄已经瞬间穿入了大殿，重重的禁制排山倒海的压过来，都被毫不留情地瞬间粉碎。

　　　　往下，再往下到了！

　　　　光华亮起的巨大的法阵横在殿中，上百个孩子啼哭着站在其中，茫然四顾陌生的环境。

　　　　遥远的乐声透过所有的阻碍清晰地传来，悠然而不带情感。

　　　　姬玄毫不犹豫地向阵中掠去，随着乐声的抵达法阵光芒大作，淹没了孩子的哭声。

　　　　毁掉这个阵法！这是姬玄心中的第一念头。但这阵法显然承载了厚重的法力，她一时竟无法破开，金光加身也只能一寸寸挤入阵中。

　　　　而阵中的孩子仿佛陷入了某种梦魇，绝望地哭着，身上被一层淡淡的光芒所笼罩。

　　　　飘渺的乐声一转，仿佛急促了几分，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法阵也随之有了变化，整个阵法的表面生起淡淡的红光，像无数血丝连到阵中孩子的身上，纠缠着孩子身上的白光丝丝升起，迅速向天上飞去。

　　　　那是灵质。虽然早有猜测，但亲眼看到时还是像有巨大的鼓点敲在了心中。

　　　　灵质是天地间最纯粹的力量，孩子的灵魂提取出的灵质亦最为纯粹。而越纯粹的力量，就越强大。

　　　　天上的波动越来越强烈，当缝隙真正被打开的一瞬间，整个阵法顿时活了起来，无数血丝绞着灵质争先恐后地飞向空中，在孩子痛苦的挣扎中升腾而起。

　　　　“够了！”金光终于破开阵法的外层，姬玄踏入了阵中。

　　　　“万鬼回天阵，立！”

　　　　无数黑气从虚空出现，将整个红光盈绕的阵法笼罩。姬玄负黑气而下，看着阵中身体已经半虚化的孩子们，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出。

　　　　她什么也没有碰到。

　　　　原本鲜活的，哭泣着的孩子们在白光中变得透明，第一个终于在姬玄触碰之前化成了泡沫。

　　　　在消失之前，他还向姬玄伸出了手，被眼泪浸湿的小脸向上方抬起。

　　　　然后就在她的眼前，化为虚无。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姬玄的头开始痛了起来，久远的记忆仿佛在眼前重现。

　　　　还是没来得及，还是无能为力，还是只能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