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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火红年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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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正严肃的男主播字正腔圆播报:上城市明星企业鑫福集团下属子公司鑫福鞋业制模加工期间,产生的废水未经处理直接排放安庄镇村沟渠,该污水重金属含量超标,镍mg/l,总铬造成大范围污染,导致二百五十三棵果树死亡,安庄镇村民身心受到严重损害

    钱雪吃惊,爸爸一向遵纪守法,为何会爆出此事,她急急转身往停车场,却不防跟一人撞了个满怀,她伸手一推,眉头紧皱,面前正是那个脏污乞丐。

    “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可怜我吧。”乞丐一只黑手伸到她眼前。

    “走开。”

    钱雪恶心欲呕,快步绕过他离去,却不见乞丐朝她傻笑,摇了摇头叹道:“太自私了,冷漠啊,没法活了,冷漠的人太多了啊,该吃些苦头了。”

    轰隆一声闷雷,如同炸。弹落在头顶上,广场上男男女女一瞬间惊怕不已,女人尖叫声快要刺破耳膜。

    雷响过后,再看钱雪所行处,空空荡荡,哪还有她这个人,平整的大理石地砖上一片树叶随风卷落。

    钱雪重生了,回到了一九六一。

第3章 重生() 
自私、冷漠。

    钱雪嗤笑,哪个人不自私,哪个人不冷漠。

    现代社会,处处有碰瓷,时时有骗局,不自私些怎么顾好自己,不冷漠些怎么活。

    她从初中开始,就自己管自己,能活成现在这样,已经够满意的了。

    可怎么这么难受,难道她被那个乞丐打伤了,因为没施舍给他钱。钱雪觉得她全身好像被高速列车辗压过,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特别是肚子那里,火烧火燎的,象是有块烧红的烙铁搁在里头,分分钟让她想死去一回。

    “呼哧呼哧。”

    饿。吃。

    你饿,我也饿着呢,今天为了看这场等待已久的好戏,她连早饭都没吃呢。钱雪使劲睁开了眼睛,光线惨淡,一轮红日挂在当空,白花花的,有气无力就象生了病。

    她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是躺在地上,准确来说是躺在泥埂上,身前身后一大片覆盖着零星白雪的黄土地。土地板结,稀稀拉拉三两根枯草焉头耷脑倒伏着。

    白雪,田埂,这哪跟哪呀,有没有搞错,钱雪猛得坐起身来,只觉头晕目眩,地动山摇。

    “呼哧呼哧。”

    谁的呼吸声这么响,钱雪闭了下眼,再睁开,一转头,身前十米远处一条瘦骨嶙峋的黄狗夹着尾巴,目光幽幽望住她。

    谁家的狗,可真够瘦的,看着有点可怜了。

    钱雪暗想,可随即发觉不对劲,这条瘦巴巴的黄狗朝她呲起牙,喉咙中呜呜作响,一双狗眼睛绿油油的,这是想咬她啊。

    钱雪一点都不喜欢狗,小时候爸妈办皮鞋作坊,忙着做假鞋,哪有时间多看管她,她就被一条流浪狗咬过,腿上到现在还留着一个淡淡的小疤呢。

    “呜呜呜。”黄狗后腿一蹬地,龇牙咧嘴猛冲了过来,朝她脖颈咬去,这速度可称得上快如闪电了,也不知它那一根根肋骨支着的身体里怎样爆发出这般大力气的。

    “叱!”钱雪大喝一声,双手撑地,想一腿揣飞黄狗,对上这种流浪狗不能胆怯,要比它更狠,它就吓走了。

    可右腿伸出来,她就傻眼了,套着厚厚老棉裤的小短腿,脚上一双难看到极点的棉鞋,边沿沾着泥块脏兮兮不说,脚指头处还打着三块补丁,一二三排列整齐,特别这三块补丁颜色是土黄色,配着靛蓝鞋面布,就象上头落了三块狗屎一样。

    “妈呀。”钱雪惨叫一声中,黄狗已扑了上来,一张哄热的狗嘴就朝她脖颈咬去。

    若咬实了,绝对命丧当场。

    黄狗瘦归瘦,可整个身体撑开了竟好似把钱雪整个人都罩住了,千均一发,钱雪抬起右胳膊,挡在了脖颈前,狗嘴尖牙就咬到了她的胳膊上。

    刺破棉衣,再刺进肉里。

    “嗷”

    钱雪惨叫一声,眼泪花花,她使出全身力气,双脚蹬在黄狗腹部使劲把它踹了出去,然后猛得立了起来,胳膊上有粘稠液体贴着皮肤滑下,刚开始是温热的,一下就转成冰冰凉,脑袋一阵阵发晕,后背心冒出一层冷汗。

    脚边不远处有根儿臂粗的木棍,她抢上前捡起木棍,对正了黄狗。

    生死之间这一脚踹得扎实,黄狗倒在地上呜呜了一会才爬起来,可它伸舌头舔了舔牙上的鲜血,腥甜味刺激,眼底绿光更甚,皱起鼻头,狠狠跟钱雪对峙起来,不来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的样子。

    “叱,滚开。”

    钱雪怒喝,却惊恐发现她喉咙中发出的声音沙哑模糊,如同不会说话的孩子呀呀呜呜,根本听不出说的什么。她双手握住木棍,努力睁大眼睛做出凶恶状,心头却已是惊涛骇浪。

    她怎么了,这到底是哪里。

    荒无人烟,噢,不对,远处好像有个村子,但看着也够荒凉的。

    胳膊处伤口一抽抽的疼,钱雪抹了把泪集中精神自救,再次朝黄狗大声喝斥,“滚开,给我滚开。”

    “呜呜,呜呜呜呜。”

    “汪,汪汪,汪汪。”黄狗不甘示弱,叫得凶狠,身体伏低,欲势再要朝钱雪扑去。

    钱雪握紧木棍,身体微微放低,心头焦灼思索,等黄狗扑过来,先扎瞎它一只眼睛,她凝神贯注,却见黄狗耳朵动了动,神情有些紧绷起来,想要回头却不舍眼前美味的样子。

    “万丈高楼平地起,盘龙卧虎高山顶,边区的太阳红又红挖掉了苦根翻了身,翻了身”

    七八道整齐的男童音合着节拍组成了嘹亮的歌声,随着走近越来越清晰。

    “看,大家快看,傻子正跟一条狗对打呢。”

    一个男童仿佛发现新大陆,激动地惊叫起来。

    钱雪心头一喜,抬眼后却又往下一沉,这七个男孩个个都是干瘦干瘦的,看着才十岁左右,套着老式的棉袄棉裤,有两个男孩头上还顶着狗皮帽子。

    这是什么装束呀,这年代谁还穿成这样,钱雪知道不好,可此时活命要紧,她呜呜大叫,朝他们那边开始移动。

    “毛。主。席说,不能放过一个敌人,也不能不救一个好同志,就算她,她是个傻子,我们也应该救她。”领头的那个男孩,眉目清秀,只是脸蛋被冻得通红,上面还抹着几道泥痕,说话口气却铿锵,握紧手里的木樱枪,大喝一声朝黄狗冲去,“杀!杀!杀!”

    “对,就算傻子,也是英雄家的傻子,我们得救她。冲啊”

    七个男孩热血澎湃,无比勇敢地端着手中的木樱枪、木手。枪朝黄狗冲了过去,喊杀声震天。

    如此大的阵仗,黄狗早吓得夹着尾巴逃走了,一时间,钱雪傻呆呆看着这七个男孩呼啸着从她身边冲过去,撵着黄狗追去了。

    “追,杀狗吃狗肉,杀,杀,杀。”

    听着这道声音,钱雪忽觉这身体里自发涌起一阵莫名的心痛,好像这条大黄狗落进了别人的肚皮,很是不舍一般。

    好饿啊,好想吃。

    这个念头抓紧了她,她下意识跟着男孩们的方向走出两步,才醒过神来。

    这一回神,她头皮都要炸了,这他妈倒底在哪儿,低头仔细打量,小细胳膊小细腿,她现在绝对不超过八岁,小豆丁一个。

    钱雪又想晕了,要是眼一闭她能回到中海广场就好,可她身体软绵绵倒下,睡了一小会,再睁眼,还是在这荒芜的田埂上,冷风擦着耳朵边刮过,有鼻涕控制不住流下来。

    钱雪吸了吸鼻子,把那一长溜吸了回去,朝前方看到的村子高一脚低一脚走去。

    真是饿啊,她现在能吃十碗佛跳墙,十碗樱桃肉,最好再来个猪蹄膀,还有虎皮凤爪,钱雪最爱啃的,但为了维护淑女风范,她忍痛舍了这爱好,可此时想来,淑女风范都是假的,能吃饱才是最幸福的,坐在沙发上啃鸡爪子看催泪的爱情电视剧才是最爽的。

    钱雪心头凄然,她这付样子,已落到了最坏的地步,不知还有没有回去的一天。

    也许,她当时应该施舍那乞丐一大笔钱的,或者,她不应该那么绝,费一明跟宋嘉好就好,她也不是非费一明不可,放了他们,从此天高海阔。可惜,没有假设,她陷入了绝境。

    “嗨,这不是钱忠良家的傻闺女嘛,怎么,去外头找食吃了,饿吧,叔有大白面馒头,跟叔走,叔给你吃大白面馒头。”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冲着钱雪响起,她下意识一抬眼,一张脸猛凑过来,离得太近倒吓了她一跳,这人一双眼珠子如同探照灯般上上下下扫视他。

    小丫头虽是个傻的,可白嫩嫩小脸蛋,水汪汪眼睛,让人就想舔一口,跟他以前在孟家豆磨坊见过的嫩豆腐一般。可惜啊可惜啊,就是个傻的,不过也不要紧,有些人可不管痴傻,都给粮票。

    钱全笑得更加热络了。

    真是无理,不是好人,钱雪往后退开一些,同样打量他。

    一个光溜溜脑袋无遮无挡,头发剃光,露出一脑袋癞疤,皮肤黑黢黢,一层污垢,象是常年不洗澡,一双小细眼,一张大嘴巴。

    钱雪十多年看惯了干净清爽,风度仪态俱佳的人,对着这张脸实在热情不起来。她移开目光,朝前方继续走去。

    “傻子就是傻子,大白面馒头都不懂。”

    嘲讽的话语,钱全张口就来,一只脏乌的手伸到破棉袄胸前掏摸两下,偷偷拿出一个黄色窝头,珍惜地看了两眼,还放在鼻端闻了闻,最后仿若牙疼般,把手抠搜伸到她面前,“看,大白面馒头,好吃的,很好吃的。”

    钱雪从变成这付小人模样,已从三人嘴里听到了傻子,这让她更加头晕了,变成这样不说,难道还要是个傻的,老天爷在玩她吧。

    “你才是傻子!”她愤愤朝他骂道。

    可惜她发出的声音就是呜呜呀呀呀,听着更象傻子乱叫了。

    “嘿嘿,真是个傻子,走,跟叔走,给你吃这个,可好吃了。”

    钱全不以为意,把手伸得更近些,一只手要来抓钱雪的脖颈,想挟住她走路,同时一双细眼贼溜溜左右观望。

    大白面馒头,拿着玉米面窝头来糊弄她,当真以为她傻的吗。钱雪再次往后退了两步,可一双眼睛却盯到了那个窝头上。

    窝头一点也不好看,黄中夹着黑,还被他捏在一只似乎刚挖过泥的手中,肯定又臭又难吃,可钱雪咽口水了,她真是饿啊,前胸贴后背,感觉饿得肠子和胃都变成了一张纸,她成了个纸片人。

    “来来来,吃个大白面馒头,跟叔走,叔那还有糖呢。”男子跨前一步,一只胳膊猛得绕过钱雪的腰,把她提了起来,左右一看无人,朝着田埂返身就跑。

    钱雪的饥饿感都被这一下全吓跑了,她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可八岁小姑娘,又饿成那样能有多大力气,呜呜叫着眼看就要被这癞头男人给偷抱走了,身后却传来一个干净清冷的声音,“放下她。”

    是男童特有的清亮声,却又冷然沉着,奇异混和在一起,最终形成了掷地有声的那种感觉,让人不能忽视。

第4章 孟家小子() 
癞疤男人不得不停住脚,慢慢转过身。

    钱雪使劲昂起脑袋,同时看到了出声者。

    一个男孩,或者说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十二岁模样,英气勃发,钱雪在心中忍不住首先叫了声好。

    两道粗粗浓眉如同卧蚕,底下一双清亮的眼,仿佛能望进人心底。

    此时他身姿笔挺,一手持弹弓,一手拉弦正对住癞疤,紧抿的双唇微启,再次冷冷吐出两字,“放下。”

    “哎哟,这不是孟家小子孟向东么,怎么,你个地主家的崽,还敢来管我这个贫下中农的事,苦头还没吃够”

    他话未说完,哎哟一声惨叫,忙用手去捂眉骨处。

    钱雪看得分明,对面男孩人狠手稳,弹弓拉到底,一个尖锐石子就这样飞速弹了过来。

    “放下她,不然我瞄准的就是你的眼睛了。”

    孟向东从裤袋里再次摸出一颗小石子,紧到了皮弦上。

    “你,你个臭崽子,哎哟,流血啦。”钱全拿着窝头的手往前一伸,手心按着处满是鲜红热血,更有一道血流淌下糊住他眼睛,“臭崽子,你可真狠啊,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钱全把钱雪往地上一扔,窝头藏进棉袄胸前,撸了袖管就要来打孟家小子。

    他二十七八一成年男子,对面十二左右的男孩,光身量就占了一大优势,此时鲜血糊满脸,杀气腾腾很是唬人。

    钱雪却见孟向东拿着弹弓的手一收,随意就那么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待得钱全冲来,他微蹲起跳,一个转身旋踢,身形跃起,如燕子般轻盈,又如豹子般迅猛,一脚就踢到了钱全脑门上。

    哎哟惨呼声中,钱全一头栽进了下面田里。

    孟向东人往后落到地上,一个打滚快速站了起来,重新拿着弹弓走出几步站到田埂边上,对准他。

    钱雪微微伸脖,只见钱全脚上头下陷进黄泥中,两条腿一个蹬动往后翻了过去,整个人就这样趴在了田里。

    “你小子,小子,算你狠!”钱全抬起头,眉骨鲜血糊了黄泥,耷拉到眼皮上,狼狈不堪,刚才的嚣张早不知飞到哪去了。

    这孟家小子,竟然有功夫,钱雪往他身后移了移,把身体藏好,朝下面钱全啐了一口,“活该!”

    哇哇!

    看个傻子都在嘲笑他,钱全的脸彻底绿了,吭哧吭哧爬起来,目光犹疑不定落在孟向东身上,没听说这崽子会功夫啊,刚才一脚踢来他可是躲都没地躲,实在太快了。

    好男不与狗斗,他心里暗骂一声。

    钱雪眉头跳了下。

    “钱全,今天我饶你一回,要是下回再让我知道你拐走小孩,这双眼珠子就别想留着了。”孟向东在他面前比划了下弹弓,一字一顿说道。

    他神情威严肃然,没有一丝玩笑成份。

    钱全心中一抖,莫名的,他就觉得他说到做到。

    “哼,下次你这双眼珠子就别想留着了。”钱雪狐假虎威,插腰朝他骂道。只觉心头舒畅,比六月天吃了碗冰还要舒服,自从知道费一明背叛她,到得此时,一口恶气全都出了。

    对待坏人,就得这样直接胖揍一顿,老拳打得他求饶才是,虽说前头戏弄了费一明和钱雪一番,可心底里的爽快还比不上这孟家小子的这一脚。

    直接,有力。

    不得不说,钱雪自落进这样的绝境,心态都有些变了。

    “你小子,还有你个傻子,给我等着。”丢下这样一句坏人逃跑时常说的话,钱全灰溜溜跑走了。

    孟向东对着他逃走的背影直看了好久,看得钱雪都有些嘀咕了,他不会想上去杀了他吧。

    他不走,她也站在原地。

    远处钱全的身影终于消失了,孟向东转过身来,正正对上钱雪望过去的双眼,如秋日下的一弘静湖,清澈纯净,他微怔了下,然后朝她一笑,“快回家去吧。”

    “谢谢你。”

    钱雪啊啊两声,声音沙哑模糊,随即有些颓丧地闭了嘴。这具身体,声带就象僵化了一样,也不知慢慢练习,以后能不能变好。

    她的脑袋垂了下来,眼前却出现一只干净的手,手心里一个窝头,灰黑色的。窝头卖相很不好,还带了一点点酸味,钱雪却不由自主伸手抓住了窝头,一口塞进了嘴里。

    粗糙硬实,象嚼了口树皮草根,咽下去直拉嗓子,可钱雪胃里发出滔天巨吼,吃,快吃。

    这是身体的行为,不是她的思想,钱雪冷静地把思想剥离开来,只见一个八岁小姑娘狼吞虎咽,身旁十二岁男孩却蹲了下来,拉过她受伤的右胳膊,挽起袖管,从他内衣上撕了条布带,给她包扎伤口。

    这是个好男人,噢不,现在还是个好男孩,钱雪心底暗暗想道。

    伤口包扎好,一个野菜树皮窝头也被塞进了喉咙里。孟向东站起身,说道:“走吧。”

    钱雪点点头。

    孟向东再次怔了下,两条卧蚕眉紧凑到一起,紧盯着钱雪看了一分钟,看得钱雪都有些疑惑了,他神情却放柔了,主动牵起她脏乎乎小手,带着她朝村里走去。

    是了,她刚才点头点得太快,肯定被他看出不妥来了,可她难道真要当个傻子,那可不行,得让他们知道她不傻,钱雪正思绪联翩,突然脑中一根筋绷直,拉到极限,啪嗒一下断了。

    她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道尖锐叫声,眼前一黑,身体直直往后跌倒,全身肌肉强直,双眼翻白,开始阵挛性抽搐,口吐白沫。

    羊角风发作。

    钱雪意识丧失,没见到男孩一怔过后,伸了个手掌到她嘴里防止她咬断舌头,而她一如所料咬伤了他的手,在他还不算大的手掌边缘留下了一排血淋淋牙齿印。

    钱雪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昏暗破旧的泥屋里。

    她眨了几下眼睛,才适应室内的光线来源于一个破桌上的油灯,一只陶制的粗碗里盛着半碗黑乎乎液体,一灯如豆,勉强照出个人影。

    室内有两人,一人坐在炕上,她微侧头就能看到他,四十出头的模样,脸形方正,眉间有正气,可此时暗淡的光影打在脸上,无端露出一脸悲苦模样,他肩头搭着一件棉大衣,是在电视里曾看到的五六十年代常见的那种绿色军大衣。

    钱雪想,她应该是诡异的来到了五六十年代,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

    这个年代,在她的印象中是红色的,激情的,混乱的,疯狂的,总之,让她一颗心呯呯急跳起来。

    “忠良,这以后的日子可能越加难过了,我想着,我家在青苗镇公社北面老黄庄那有个老姨,她这一辈子一直都没有生养,我们把阿雪寄养到她家去吧。”

    油灯边坐着个女人,手上拿着针线,正在缝补一件衣裳,此时边说话边抬起了头。

    钱雪望去,这个女人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太虚弱苍白了,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细眉细眼,五官挺标致,一头齐耳短发,是五六十年代妇女惯常打扮。

    她马上在心里下判断,这样的女人在这时代肯定混不好,这年代得要那种阳刚有力,不说五大三粗,也得是风风火火,敢于跟男人争半边天的女人才是。

    什么拖拉机手,什么油井工人,什么纺织女工,什么工厂小能手,她这个样子,谁敢让她多干活,一不小心累垮了还得劳别人抬她下去。

    听听,她说的什么,把她寄养到别人家去,那还有她的好日子,过不了两天就得饿死了吧。

    “不行。”

    所幸炕头男人斩钉截铁否定了她的意见。

    当然不行,再怎么说,这具身体是这两人的女儿,总不会眼睁睁看她饿死,换了别人,那真不好说了,况且还是个傻的。

    嗯,是别人眼里的傻,钱雪可不承认傻。

    这一男一女能把她放在这么暖和的炕上,再摸摸身上,擦洗过,内衣布料虽粗,也可干干爽爽,贴在身上很舒服,所以她一下就明白这两人应是她这个身体的爸妈。

    女人称呼男人忠良,正合上前头那个癞疤恶人说她是钱忠良家的闺女。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这女人低头缝制了几针,再抬头,柔和的嗓音压低了说道:“我托人问过信,老黄庄那边比我们钱营的情况要好得多,他们的生产队长胆子大,跟村支书暗暗商量了,去年秋收时上交的公粮压下一小半,所以现在还有余粮吃。底下头的人都压着这事不外传,我好容易打听出来的。所以我想把阿雪送过去,也能有她一口吃的,省得留在这里饿死。”

    钱忠良听完这段话沉默了。

    钱雪也沉默了,要是真能有吃的,她也愿意过去,饿肚子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再说我肚子里这个也快出来了,到时日子就更难了,咱爹这么大年纪了,这么冷的天去挑河泥,那腿脚都冻僵了,我看着心里头难爱。”

    女人说着,声音就哽咽了,伸手背抹了下眼睛。

    钱忠良好似连呼吸声都压停了,成了一尊僵硬的石像。

    肚子里这个,钱雪细看,原来这女人大着肚子,大棉袄遮着,刚才没看出来,现在细打量,得有六个月左右了。再听她说着难处,她心头沉甸甸的,这日子可真难过啊。

    她打量的动作大了些,惊醒了屋里两人,女人急忙放下手上缝补的衣裳,过来摸了摸她额头身上,欢喜道:“好多了,没烧,锅里有玉米渣子粥,我去给她盛来。”

    她也不求钱雪回应,快步拉开一丝屋门挤出去了。

    钱忠良也动了,撑着一手艰难挪过来,“阿雪,告诉爸爸,怎么被狗咬了,是村里哪个娃子欺负你?”

    说到这个,钱雪把右手臂伸了出来,白嫩嫩胳膊上包扎着一圈纱布,她动了下,微微还有些疼。

    “你妈帮你洗过伤口了,别把手拿出来,当心冷。”钱忠良和声道,拿过她手帮她放进被窝中。

    钱雪眼睛猛得瞪大了,这男人的右手,是残疾的,只剩了无名指和小指两根手指,半个手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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