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校园天子正十七-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娘!不认识我啦?我是天予啊!”我到了她面前。
“啊你是天予?”娘的眼里,显露出疑惑的深神色,随即又亮了,“天予啊,你长这么高了,孩子!”
她急忙丢了羊鞭,拉着我的手。娘的手很粗糙,冬天的风把她的手吹裂了,指关节处裂开的大口子里,还有血渗出。
“娘!”虽然是我嘴上说娘又不是亲的,而且整天不着家,有娘几乎和没娘一个样,但毕竟不一样。我看着娘饱经风霜、满是皱纹的脸,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我的儿啊!好孩子,你这是学校放假了?”娘的眼睛也湿润了。
“嗯,昨天放的假。”我擦了擦眼泪,从地上捡起羊鞭。
“娘,你这是从哪儿赶的羊啊?”我问道。
“从后山买的。冬天这时候买,因为草料比较缺少,要的价钱便宜些儿,一只才二百多块钱。”娘说。
“娘,你这一冬天都去了哪里?”我看着她日渐苍老的容颜,心想,她一定是漂泊在外的日子里,吃了不少苦,收了不少罪。
“唉,我是再也不出去了。娘本来以为自己还能像往年一样去赚点灵活钱,出去了才发现,这些年和以往不一样了。我说的那些,别人未必信,其实我自己也未必信。说白了,我就是靠着一双嘴皮子去骗人家吃喝罢了。我活了这大半辈子,终于算是活明白了,总是靠着吃东家喝西家,这总归不是一个正经的营生。前些日子,我转到后山去,看见人家家家户户放羊都发了财,盖上了小洋楼,我想了想,咱家其实也能这样啊,所以就回家了,和你爹商量了一下,就到后山买了这些羊回来。听主家说,这种羊叫做‘高山奶羊’,喜欢到山的陡坡处吃草,母羊生羊羔一生都是两三个,很快就能发展成一大群羊了。咱村里有山坡,放牛的时候捎带就把这些羊也看了。咱村你来有叔那群羊现在怕是都有五六十只了,咱家要是能养个两三年,也能赶上他。”
我一边听娘说着,一边为娘的人生感叹不已。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部分人,本来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人们总觉得这人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了,但是突然有一天,这人就好像是被神灵点化了一样,活明白了。就像我一直以一个学渣的形式存在于高三之前老师、同学对我的印象中,但是到了鹅城一中之后,就在那个黑暗的、看着打打杀杀的录像的那一刻,突然醒悟;就像我娘,在大半辈子靠坑蒙拐骗、花言巧语来赚些衣食,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谁也没有料到,她也会有愿意想通过踏踏实实的劳动来过活的时候。
我说:“好啊!娘,既然这样,我也支持你!”
娘看见我背着行李,就问:“东西沉不沉?来让娘给你背着吧!”说着就要从我背上拿我的背包。
“都是些衣服,一点儿也不沉,娘!我都这么大小伙子了,背的动!”我说,但娘还是很执着地把我的背包给抢了过来,非要替我背不可。没办法我只好让她背了。
看着娘的脸上绽开了喜悦的笑容,我感觉到一股暖流在全身激荡。
我的身世我很早就知道,当我体会不到母爱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就是你的生活,你的生命中本来就不应该有母爱!然后我就释然了,习惯了。这样想着,我就能够用一种比较平和的心态去看待同龄的孩子所享受到的亲情关爱,从而在不知不觉中坚强了起来。
但当娘在身边的时候,特别是在这一刻,我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虽然仅仅是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足以填补我没有母爱的空虚,满足我一直以来对母爱的渴望。
我和娘赶着羊到了村口,看到了熟悉的村庄,倍感亲切。上次回来的时候,村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留守老人和几个留守儿童,剩下的活物,就是牲口了,今日却不同,年关了,很多人从外面打工回来,正忙忙碌碌地为过年做着各种准备。我又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熟悉的炊烟的味道。
“她婶子,回来了?羊也赶回来了?”东邻灵女娘向我娘打招呼。自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叫她“灵女娘”,“灵女”是她的名字,姓什么我也不知道。她是一个很精明伶俐的女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娘自豪地回答道:“回来了!这羊可真是不好赶呢!”
“天予也回来了?又长高了!”灵女娘说。
“您忙着呢!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我说。
第105章静等二师兄()
“哎呀,过年就是麻烦!弄这弄那,这不,刚去街上买了几斤粉条子回来,跑得脚疼!”灵女娘看似抱怨,却一脸笑容。
“你吃的时候,脚都不疼了!”娘开玩笑说。
“赶紧回去吧,老天刚才还在念叨你和孩子呢!”灵女娘笑着说,看你多有福气,天予都长这么高了!”
我和娘赶着羊进入院子。家里门开着,但是爹却不在家,天宁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我把六只羊赶到后院,关上木栅栏,来到前院。
爹原来是去担水了。一担水倒进水缸后,爹正要再去,我急忙上前接过扁担,说:“爹,让我来吧!”
爹说:“你刚回来,先歇着;再说了,恐怕你也担不动。”
我从爹手中拿过扁担,说:“我都这么大了,担得动!以后我在家,水我来担!”
爹看着我,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娃长大了,懂事儿了!好!你来担!”
我担着两只空桶,晃晃悠悠,来到村西的井边上。井边儿上,有几个年轻的姑娘媳妇在洗衣服。
“哟,这不是天予吗,放寒假回来了?”典生伯家的小女儿婉华正在洗衣服,抬头看见了我,笑着问道。
“婉华姐,这么冷的天洗衣服啊!”我回应道。
“冷啥,井水打上来,直冒热气儿呢!一点儿也不冷!”婉华说。
这口井不知道是哪一辈人打成的,井水甘甜爽口,比城市里的水好喝多了。城里人买的矿泉水,也未必能比得上这口井的水质。而且冬暖夏凉,冬天人们用井水洗衣服,夏天可以用来冰()西瓜。
我站在井沿儿上,朝井里望去,只见井水映着蓝天、白云。我不禁联想起了“坐井观天”这个成语。谁说青蛙坐在井里,就会眼界狭窄?我认为未必。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任何一个无论多么狭窄的环境,或者一个卑微的人物,其实都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
我把水打上来之后,正要担在肩上离开,就在低头的一瞬间,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原来井边上的这几块石头,竟然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几块石碑!因为我发现上面竟然刻着一些字!
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在这口井边上玩,那时候只记得这几块石头很平整,竟没有发现这个秘密!我蹲下仔细辨认,竟然还能看到“重修山神庙碑记”几个大字,还有很多很多笔画模糊的字。
“天予,你看见什么了?是不是傻了?”婉华姐打趣儿道。
“啊,没什么,原来这井边儿上的是石碑呀,我都没有注意过!”我心想,等我有空了,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些石碑。我担起水向家里走去。
娘已经在家里开始做饭了,我急忙去灶边帮着烧火。这时候,天宁蹦蹦跳跳地从外面回来,一见到我,就大喊着:“哥哥!”朝我跑过来,正要往我的怀里扑,我急忙制止了她:“小心别摔着!”
天宁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朝我扑过来,抱着我的脖子。
“哥哥,我都想死你了,你咋今天才回来!”天宁说着,要哭的样子。
“我这不是回来了?”心想,小妹呀,你可知道哥哥昨天干成了一件多么大的事情吗?
“哥哥,一会儿吃完饭,咱们一起去看杀猪吧!上村要杀猪呢!”
“是吗?好呀,但哥哥还要帮爹和娘干活呢,怎么办?”我逗她说。
“我问问爹。”说着她从我的怀里挣脱,朝爹问道:“爹,爹,我想让哥哥和我一起去看杀猪!”
“去吧去吧,可得离远一点!人多,别让人撞着你!”爹说。
“好!”天宁又跑出来:“哥哥,哥哥,爹同意了!”
饭桌上,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的场面让人倍感温馨。从小到大,像这样的时刻,可谓少之又少。天宁吃饭的时候,依然发出那种小猫吃食儿的呼噜声,真是太可爱了。
吃完饭,天宁拉着我的手,一起到上村去看杀猪。
远远的就看见很多人在前面站着,其中还有不少的年轻人。这些人平常都在天南海北打工,只有到了过年的时候,才能聚到一起,大家彼此互相打着招呼,摆着肩膀,脸上带着喜悦的表情。我走上前去,自然也少不了一番寒暄。我曾经的喽啰赵宝峰递烟给我,我摆摆手,对他说:“小间谍在这儿,我不能抽啊!”我指指天宁。
“这一冬天,到哪里干活了?”我问宝峰。
“去深圳了,电子厂装零件。”看着宝峰抽烟架势,应该是赚了不少钱吧。
“一月能挣多少?”这句话是必须的。
“不多,六千多吧。”宝峰有意掩饰骄傲。
“真不少!六千多,顶得上在家干一年!”我说。
“差不多吧!”宝峰和我的年龄一样大,但是他初中上完,就不上学了,开始四处打工挣钱。虽然说国家明令禁止招收童工,但他却总能找来活儿干,每年都能从外面拿回红票票,说实话,让我羡慕得很。
“过完年,还去吗?”我问。
“去么。初三就走。车票都买好了。”宝峰说。
“坐啥车?火车?”买车票,当然应该是火车票,但废话有时候也得说。
“这回坐高铁!高铁快!”宝峰说,“一个钟头三百公里,早上走,晚上就到了,现在交通方便得很!”
“那是那是。”听完他的话,我只觉得自己现在还窝在高中里,实在是太落伍了,我恨不能马上就跳出学校,冲进时代的洪流中去。但我也明明白“厚积薄发”的道理,我现在的努力,是为以后能够走得更远、飞得更高积蓄力量。
杀猪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村委会仓库里的那口大锅已经被抬到了这里,放在土坯搭成的灶上,添上了半锅水,典生伯正在往灶膛里填柴,一边哼着小曲儿。半年不见,典生伯还是那个样子,乐天的性格让人觉得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典生伯,一会儿是请哪个捉刀啊?”我凑上前去问道。
“哟,天予啊,回来啦?长高了!咱村杀猪,还有哪个?木方!”
“那杀的是谁家的猪?”我又问。
“你来有叔家的!今年他家又养猪,又养牛,还放着一群羊,可是卖了不老少钱!你来有叔今年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哈哈,来有叔本来嘴都合不拢!”我笑着说道。
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有人跑过来说:“不好了!不好了!伤人了!”我一看,是小胖。
典生伯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问:“咋回事?”
“长青哥去取杀猪刀,不小心被刀给伤了手!”小胖说。
“现在咋样了?”典生伯问道。
“他大哥已经把他送医院了!”小胖回答道。
“哎哟你说说,年轻人办事就是不牢靠!咋会能伤着手哩?”
“我听说长青哥去来有叔家里取杀猪刀,路过村东的瓦窑,他一不小心踩空了,右手拿着刀,刚好就砍着了自己的左手,把手腕给伤了,听说差一点点就把左手给整个剁下来了。”
“呀!可不是!那刀刚磨过,风快风快!”“风快”,就是“锋利”的意思。
刀和木方一起到了,但是这场年终大戏的主角——猪,却还迟迟不到。
“来了来了!”小胖一喊,大家都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小婶——也就是来有叔的老婆一边往地上撒着玉米粒儿,一边嘴里叫着“罗罗罗”,一只白白胖胖的二师兄顺着小婶撒玉米粒儿的路线向前边走边吃,就这样来到那口大锅前。
“真是费事儿!都这时候了,还让猪吃这些干啥,不是浪费粮食么!”木方嘴里叼着烟,酒糟鼻里还有玉箸流出来。这年月,小孩儿挂鼻涕虫的也不多见,不知道木方一个老大人,是怎么做到的。
说起木方,也算是村里的一个传奇人物了。没爹没娘,光杆儿司令一个。整天里神出鬼没的,什么事情都干过,贩过牛羊、粮食,做过小买卖,开过商店,还曾经因为偷鸡摸狗坐过监牢,但他在村人中的印象却一直是吃香喝辣,悠哉游哉,比村里很多老老实实地庄稼汉过得都潇洒。虽然没有成过家,但据别人说他的儿子女儿可不老少,只不过是别人家给养着罢了;好像认的干儿子、干女儿也不老少。每年杀猪、杀羊、甚至杀牛这样的事情,村里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可以说,村里人人都告诫过自己的子女,千万不能跟着木方学坏,可是人人都羡慕他能跑腾、有本事。
“来,拿绳子来!”木方一吆喝,马上就有年轻人拿出绳子,几个人围成一圈,拦住二师兄的去路,最终把猪腿给绑上,几个人把二师兄抬起来,放在一扇卸下的门板上。二师兄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号叫。
“哥哥,我害怕!”天宁急忙躲进我怀里。
“你害怕还要我带你来看?”我笑着对天宁说。
“哥哥,要不咱走吧!木方真坏!那只猪多可怜啊!”天宁说。
“那哥哥问你,猪肉好吃吗?”“好吃!”
“过年你想不想吃猪肉啊?”“想啊!”
第106章致敬净坛使()
“那怎么办?你去对猪说‘我想吃你的肉肉’然后让猪把它的腿交给你?行不行?”
“那当然不行了!但是可以让猪在睡觉的时候再杀呀!你听猪叫得多可怜啊!”
“傻话!”我刮了一下天宁的鼻子。就在这个时候,木方开始行动了。
只见木方按住二师兄的脑袋,一刀从脖子处进去,还搅动了两下,抽了出来。顿时,一股鲜血从刀口处喷射出来,哗哗地流在准备好的大盆里,泛着血沫子,还有微微的热气冒出来。
二师兄又惨叫了两声,但一声比一声微弱。
“好了,放手吧!”木方说。
“不敢吧!万一它反过劲儿来跑了咋办?”有人说道。
“放心吧!放开你的!”木方胸有成竹地说。
几个年轻人就把二师兄给放开了。二师兄躺在门板上,全身还在微微颤动。
“行了,开始烫猪毛吧!”木方说。典生伯拿出脸盆,从大锅里舀起一盆水,往二师兄身上一泼——
突然,那躺在门板上的二师兄一个激灵,骨碌跳了下来,开始朝着人群横冲直撞。围观的人们被二师兄的这一举动给吓傻了,眼睁睁地看着它突出重围,往远处奔跑而去!
“快拦住打!”木方喊了一嗓子,大家这才醒悟过来,开始拿着木棒追赶二师兄!
二师兄毕竟失血过多,跑出几十米之外后,力量逐渐减弱,开始站不稳了。几个小伙子上前一阵棍棒,二师兄终于轰然倒下!
几位追猪壮士抬着二师兄的四只脚,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锅灶,把二师兄重新放在门板上。二师兄虽然已经停止了呼吸,但却依然瞪着眼睛,这是死不瞑目啊!二师兄恐怕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吧!
能够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抗争,就冲这一点,我就觉得二师兄真的了不起!我在心中暗暗地向眼前的二师兄说了声“二师兄一路走好!”
我不经意地一回头,发现来有叔正远远地站在外圈看着,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是啊,自家养的,即使是畜生,即使是猪,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的;即使是让它命赴黄泉,也希望它能够顺顺利利的,少受一点儿罪啊!
木方现在开始拿出牛耳尖刀,开肠、破肚。
给二师兄放血用的长刀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现在正斜躺在血盆里。正是这柄刀伤了长青的手腕。
我目睹了二师兄的全过程,天宁说是要来看杀猪,但其实她只是看到了二师兄被绑的过程,其他时间,一直被我抱在怀里。虽然如此,我仍觉得自己不应该答应天宁的这个要求。我宁愿自己也不来凑这个热闹。
“来来来,小猴崽子们,给你们弄个玩意儿耍耍!”木方说着,把二师兄的某个部分割下,扔在地上。随即就有老手去用竹筒吹了,用细绳子绑了,原来是尿泡。几个男孩子边呼喊着上前,你踢一脚,我踢一脚,将地上的泥土全都沾在上面,真正成为一个泥球了。天宁听到孩子们的笑声和喊声,这才把头从我的怀里伸出来看。
“宁宁,你也去玩儿吧!”天宁这才放开我的手,和几个孩子一起在空地上开始追逐。
“你妹妹听说在学校很厉害呢!”宝峰对我说。
“是吗?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刚回来时间不长吗?”我问道。
“我也是听我弟弟说的。晓峰说天宁从城里转回咱村小学之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上学前班的时候,腼腆得啥样的,可是这一次回来,就一直很积极,上课抢着举手,上黑板写题,听说还是小班长呢!三年级的学生她也敢管。这回期末考试,听说语文数学都考了分,是不是啊?”
“是吗?这个我还没有注意,我上午才回来,不清楚。”心想,原来妹妹这么厉害啊!
“那你这些年在外头,有没有感觉到城市和咱农村比,到底有啥不一样?”我问道。
“那多了,城市干啥都方便!就是花钱多点儿!但是农村虽然说吃的喝的都不花钱,可是,总觉得不舒服,比如说吧,交通不便,买个酱油醋还得到乡里去。”
“嗯,你说的很对。还有啥?”我继续问道。在我心中,觉得宝峰经历的世事比我多,见识比我广,应该对城乡的区别有更深刻的了解。
“还有啊,城市不管你干啥,都能挣钱,只要你正干,不偷懒,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只要愿意下力气,哪天不整个百儿八十的?但是在农村就不一样了!就比如说我妈,秋天上山去捋连翘,早早地带着干粮出去,晚上才回到家,才能弄到十几斤连翘,一斤一块多钱,才能挣二三十块钱。就这,还是村里挣得多的人呢!就这样,和城里咋比啊!”宝峰感叹说。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到城里收个破烂,都比农村强。”这是我发自肺腑的话,有我爹的例子为证。
“是呀。可惜了农村这么多地,没人种啊。有点儿能耐的都进城了,剩下的都是些老人、小孩子,还有二流子货、懒汉。”宝峰说。
“可不是对了,你爹现在咋样?还打麻将不打了?”我问宝峰道。
宝峰的爹是远近出名的麻将迷,打起麻将来灰天黑地的,啥都不要了。前年冬天就是因为只顾打麻将了,忘记了牛圈里还点着蜡烛,结果蜡烛燃尽之后着了火。村里有人看见他家牛圈有火光,提醒他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连屁股也不愿挪一挪,结果牛圈失火,一头老牛的背上被烧了一大块皮,最终是牛也死了,也没有卖上好价钱,据说是牛贩子觉得牛皮烧了一块,卖不了好价钱。
不仅如此,他爹脾气还不好,打麻将输了就喝酒,酒喝多了就打老婆。村里街坊邻居多少人劝他不要再赌了,可是他每一次都是白天发誓赌咒再也不赌了,到了晚上就手痒痒,他的那些老搭档都不愿意和他赌,他还非要上赶着去凑热闹。往往是他老婆上山挖药材的钱,也都让他给赌没了,还天天挨他的打骂。
“他?老毛病了,哪还能改得了?我都懒得管他,我挣的钱也不给他。小时候他打我、骂我,现在我长大了,他打不了我了!”
“是这样啊。对不起,我不该提他。”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儿。村里谁不知道这个货。我这次回来,见我娘的眼窝都是青的,不用说,就是这货打的。我劝我娘说,不行你和他离婚。但是我娘说,因为晓峰还小,她说等晓峰大一点儿,就和他离婚。”
“你在家看着,别让他欺负你妈。”我说。
“我这几天在家里,那货对我娘客气多了。但是我怕我过完年一走,我娘又得受他的欺负。”
“对啊!那怎么办?要不这样,你出去打工,就把你妈带上,也在城里找个活干,离他远远儿的!”
“这我也不是没想过。不是还有晓峰吗。娘说,等晓峰上了初中,住校了,她也出去找点活干。”
听了宝峰的话,我陷入了沉思。
在我们这个国家里,城市已经插上了飞速发展的翅膀,把农村远远地抛在了身后,但是城市和乡村本是我们这个国家的两条腿,哪一条腿走得慢,都不会走得长远和稳健。农村的问题,不仅仅是经济上的落后,还有更深层次的,人们的心态、精神上的贫瘠。而后者,却是靠“扶贫”或“精准扶贫”这些行政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