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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背锅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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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留此人在家多住几日,等到『性』命无忧时再将他送走。

    林氏听说了之后便不大高兴,何长顺左右不见姚思冰,便问:“三小姐呢?”

    他出门了六七日,要是往常,思冰一定会跟着林氏出来迎接他,可最近,她却好像冷淡了许多……

    林氏瞟了他一眼:“三姑娘关你什么事?”

    何长顺神『色』一黯。

    后来几天,何氏因为思君生母入祠堂的事,还在跟姚济民生闷气。

    林氏又是个不大管事的,每当姚济民与何长顺在医馆内忙得抽不出身的时候,就是思茹去照顾这位“捡来”的伤患。

    她发现这人不爱说话,也不怎么搭理人。你给他上『药』弄疼了,他从不吭声;你给他好吃好喝,他也就淡淡地“嗯”一声。

    久而久之,她闲得无聊,就慢慢观察这个人的相貌。

    他身材比一般的大齐人都要高大许多。

    他鼻梁断了,但是看得出,曾经是个高鼻梁的美男子。

    他眼眶凹陷,轮廓分明,可能是饱受折磨后瘦脱了相。

    思茹隐隐地觉得,他可能不是个中原人,或者不是个寻常的中原人。

    又过了十几天,那中年男子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了。他有时会撑起来拄着拐杖在房里走几步,不过一会儿就累了,他也从来不会出门,连去堂屋吃饭也不肯。

    思茹只好亲自给他将饭菜送过来。

    那天他接过饭碗,破天荒地开了口:“我要走了。”

    思茹道:“你伤还没大好呢,要不然我们找人给你送回去?”

    男子目光微动,稍时道:“不了。”

    思茹心道:那你还没付诊金和『药』费呢!

    男子似乎看出她所想,又道:“诊费我会命人送来的。”

    可他孑然一身,拿什么作保呢?

    思茹觉得跟这人很难沟通下去,决定让姚老爹来和他说,谁知刚回堂屋,就听到里面吵成一团。

    林氏:“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何氏:“我们长顺哪里不好了?!怎么就配不上了?”

    林氏:“嗬,你生的姑娘能嫁去侯府,你是满意了,神气了。咱三姑娘就不是老爷的孩子了?她还叫你一声嫡母呢,你就让她嫁给这种人?!”

    何氏:“长顺是哪种人?!他是我亲侄子,也是老爷的徒弟,哪里不好了!”

    “好,好。”林氏顶着鼻腔极轻慢地哼了一声,“思冰,你自己说说,你要不要嫁给何长顺?”

    思茹一进门,就看到思冰拉着林氏的袖子,半边脸掩在她后面,小声道:“我……我不愿意。”她先前与何长顺在一起,是因为他对自己好,倒也心甘情愿。可那日见了小侯爷来定亲后,才猛然发觉,原来同为姐妹,命运却可以如此不同……

    自那之后,她再见何长顺,便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了……

    姚济民脸『色』铁青。

    “看到了没?”林氏吊着嗓子,“她不愿意!就是你生怕你家侄儿娶不到老婆,天天教唆他勾引我们三姑娘,还好我们三姑娘是个明事理的,没让这种人得逞……”

    “住嘴!”姚济民怒喝。

    只见何长顺已然脸『色』灰白如纸,拔足而出。

    往日情意说翻就翻,何长顺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林氏看不起他也就罢了,他还年轻,还能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可思冰……好端端地为什么也会突然变脸?

    他的心似乎被林氏割了一刀,又被思冰撒了一把盐,疼得无以复加。那一刻,他偷偷抹了一把泪,一心只想暂时离开姚家,却不知该去往何处。

    何长顺埋着头走过不知道多少街巷,倏然面前一堵墙,这才发现没路了。

    他抬头,原来到了城门口。

    就在城墙上与他目光平行处,张贴了两张官府的告示。

    一张上写,西北道行军大将军勾结外族,意图谋反,诸般罪证确凿,现已畏罪自尽。

    另一张上画了一个男子的头像,下面写着“前西凉国师塔厉”,原与龙骧将军勾结,欲行对大齐不利之事。事败后曾藏匿于西北道大营中,如今在外逃亡、下落不明,州府悬赏千金缉拿此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及时找到wifi更新了!

    明后两天应该更不了,来帝都见老同学了~

第81章 钦犯() 
何长顺面『色』由白转青; 而后又渐渐涨成了猪肝『色』。小说し

    他在那通缉令前左右踱了两步; 摩拳擦掌,心中转过了一万个念头。

    倘若是以往,他一定急着跑回去; 告诉师父一家这个前西凉国师的来历,让他们赶快把这个烫手山芋送走; 以免引来官府的追究。

    可是这会儿……

    想到林氏和思冰; 他到底意难平。

    有那么一瞬,何长顺胸中气血翻涌; 很想去撕下这张通缉令,转身就去州府里揭发塔厉藏身之处。

    如此一来,姚家必遭祸端; 而他举报有功,说不定这济民医馆从此就是他的了……

    到那时; 看林氏还会不会瞧不起他?思冰会不会回心转意?

    然而这样的想法只冒了个尖; 何长顺便将自己这龌龊的心思压了下去。

    这么多年; 他吃姚家的住姚家的,还跟着姚济民学本事。姑父一家待他不说视如己出; 至少也是恩深义重; 怎么能因为这点不愉快的事就去做那白眼狼?

    何况私藏朝廷钦犯这种事,何长顺觉得,搞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这样未免太狠了一些……

    他又仔仔细细地审视那塔厉的画像,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 好似个精神不大正常之人。

    忽然听到背后一声娇笑:“咦,这不是济民医馆的小哥吗?”

    何长顺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被这女子惊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她容『色』明艳不可方物,竟是芙蓉楼的当家花旦。

    “……”他怔住,一时不知该怎样开口。

    “怎么了?”晚荷目光从通缉令上移开,笑着看他,“这人你认识?”

    何长顺忙摇头:“不,不认识。”

    “那你紧张什么?”

    何长顺松开扭成了一个结的双手,慌慌张张道:“没,没紧张……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要离开,晚荷喊住他:“小哥,你等等。”

    何长顺回头:“姑娘有何吩咐?”

    晚荷道:“我们班主昨日着了风寒,他身子弱,这会儿连床都起不来了。这不,奴家正打算去你家医馆为他请大夫呢。你说巧不巧?就在这儿遇上小哥了,小哥可能随奴家去瞧一瞧?”

    何长顺想,那人犯在姚家住了半个多月了,也没人发现,应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便答应先跟她去芙蓉楼看一看那班主。

    岂知那戏楼是进得去,却出不来。

    晚荷收拾了何长顺,便径自去往济民医馆。

    医馆里因少了姚思君与何长顺两人,人手略有不足,彼时思茹正在『药』房里煎『药』。晚荷未语先带三分笑,思茹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含笑道:“晚荷姑娘?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没病没灾的,谁闲来无事去医馆溜达?

    晚荷笑道:“彩云班过阵子就要走了,难得与姚二小姐投缘一些,所以来看看你。”

    思茹一愣:“要走了?”上回还说祈州好,不想走呢。

    “是了,班主的意思。”她解释道,“这回芙蓉楼因为卢家那事,被官府查封了十余日,班主觉得祈州不怎么太平,便想换个地方。”

    思茹又问:“什么时候走?”

    “快了。”晚荷语焉不详。

    “那……你与卢二公子呢?”

    思茹想问,却没问出口,她知道就算再问,得到的也是上次那个答案。至于晚荷自己心里究竟怎么想,她就不得而知了。

    思茹摇着扇子走了会儿神,二人又叙了几句闲话,晚荷拿出一个锦盒,道:“听说你已与那小安阳侯结了良缘,只可惜我等不到你们喜酒了。要不然呐,彩云班一定得去喜宴上,为二位好好唱几出好戏才不枉咱们相识一场。这盒子里是我从玉芳斋选来的一个镯子,你看看可喜欢?”

    思茹忙推辞:“姑娘不用这么客气!”

    晚荷笑:“莫非是要成为侯夫人,便看不上我这上不了台面的礼了?”

    “不是不是……”

    “不是便收下。”晚荷将锦盒往她面前一推,袖子刚好扫进了旁边的『药』罐里,“哎呀。”

    她那烟绿水袖被褐『色』的『药』汁一浸染,脏污污的一片。

    “没烫着吧?”思茹拉起那截袖子,“要不去后面洗一洗吧?时间一久就洗不掉了。”

    “行。”晚荷跟着她进了姚家院子里。

    思茹去井边的陶缸里舀了几瓢水,帮她简单地冲洗了一下。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金贵的衣裳。”她起身告辞。

    这时,前院东面那间厢房,“咔”地一声,有人将窗户合上了。

    晚荷路经那厢房,鼻尖闻到一股『药』味,便问:“府上有人病了?”

    “没有,是个腿脚不大方便的病人。我爹看他可怜,就留他将养几日。”

    “哦。”晚荷微微一抬眼,没再多言。

    这一日,何长顺直到天黑后还没回来。姚济民将林氏狠狠骂了一通,又想何长顺好歹也是个二十好几的小伙子了,出去散散心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便没怎么太放在心上。

    绣儿却拧得很,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非要出去找一找。

    她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张告示。

    “你们看!你们看!”绣儿神『色』匆匆,上气不接下气,“这个人,是不是我们家里住的那位!”她往前院东厢房的方向指了一指。

    思茹丢下碗筷,抢上前去看了一眼,脸『色』一沉。

    绣儿不识字,只认得那人像,又急问:“是不是?是不是!他好像是个通缉犯呢……”

    思茹指着那张告示,截口打断她:“你从哪里得来的?”

    绣儿道:“我在城门口看见的,发现我们那个长得特别像……特别像他……所以就揭了来给你们看看。”

    那告示上不止有塔厉的画像,还写着他与龙骧将军暗中勾结犯下军械案一事。

    姚济民细细打量着那画像,一时有些晕头转向。

    “难怪……”林氏嘀咕,“我早时就听人说,那个什么……将军被七王爷抓了,哎呀呀,原来跟西凉人是一伙的呢。”

    思茹想起曾在辛城见过的那位老将军,听说还是昔日老安阳侯的部下,战功累累,他有什么理由与塔厉勾结?又为何一夜之间竟畏罪自尽?

    塔厉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出现在西北道大营?

    就算当日大军围困西凉王城时,龙骧将军将塔厉救出来,为什么要带他回大齐呢?

    如今东窗事发,龙骧将军被捕,他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心里闪过无数疑问,却不得而解。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他们家居然窝藏了一个钦犯!

    “你揭榜时,可还有别人看见?”

    绣儿结舌:“我……我没注意。”

    姚济民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尽快把这个人移送州府。”

    “不行。”思茹果断否决。

    若按官府告示的说法,龙骧将军作为军械案主谋之一业已自尽,此时塔厉就是至关重要的证人。更何况塔厉手中还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兵器图纸,怎么能随便交给郭华那种小人?

    军械案案情复杂,牵涉甚广,她不信任郭华,也不怎么相信这张告示。

    然而这会儿顾东章去了京城已有一月,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如果尚未归来,眼下便只有乐平郡主可以信任。

    姚济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思茹说:“爹,你出来一下。”

    二人去了一间空屋子,关上房门,她将这一年在西凉的见闻与自己那些疑虑一一道出,随后低声道:“爹,这个人我们肯定不能留,但也不能交给那个狗官。”

    姚济民因为思君的事,恨极了郭华,私心里也是不信任他的,于是问:“你是说,刺史他……可能也犯案了?”

    “不好说,但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思茹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建议把他送去侯府,交给乐平郡主。”

    姚济民沉思了好一会儿,道:“好,我去给他绑起来,你马上带着他去找郡主。”

    “为了避开官府的耳目,我们可能需要一辆马车。”思茹暗自盘算。

    “爹去给你们叫一辆来。”

    “爹,这件事关系重大,也不能告诉别人。”

    “好。”

    当夜,一辆马车从姚宅缓缓而出。

    塔厉被绑成了一个粽子,嘴里塞了坨抹布,软绵绵地躺在马车的榻上。

    “原来你就是塔厉。”思茹静静地看着他。

    塔厉的父亲是张国师,母亲是西凉的公主,因此他只有一半西凉人的血统,在外貌上还是与大齐人有很多相似之处。这也是当初姚济民在河边捡到他,却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同寻常的原因。

    “塔厉,你为何要走?”

    今夜姚济民去找他时,他已经准备要趁夜离开,却不料被抓了个正着。

    “你知不知道,现在官府在全城悬赏千金缉拿你。你只要一『露』面,必死无疑。”

    塔厉不吭声。

    “你是该死,不过不能死在郭华手上。”思茹轻声道,“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死在西凉王的手上。”

    “不过我做不了这个决定,所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塔厉终于有点反应,挣扎着滚了一滚。

    “你别『乱』动,惊动了州府巡夜的人,我可保不住你。”思茹摁住他,然后面无表情地问,“对了,龙骧将军与你是什么关系?”

    塔厉怔了一怔,眼角竟有一丝笑意,那笑里有几分滑稽,还有几分怨毒,像这黑夜一般神秘莫测。

    “等会儿去了侯府……”她顿住了。

    马车突然停下。

    思茹掀开帘子:“车夫?怎么不走了?”

    只见车夫倒在一边,不知死活。他身侧有一蒙面黑衣人,看身形却是个高挑的女子。

    她牵着缰绳,忽然便笑了。

第82章 秘密() 
“这么晚了; 姚二姑娘是要上哪儿去?”

    这嗓音与平时那种娇媚的模样完全不搭; 可思茹还是立马分辨出来,眼前这个黑衣人就是晚荷。

    何况还有那样一对摄人心魄的眼睛。

    思茹注意到她的右手,手中一柄尺长的短剑; 锋刃处寒光凛冽。

    竟然还是个会用剑的高手!

    思茹想起第一次见到晚荷,同样是在这样漆黑的夜里。那时晚荷被一个叫赵鹏飞的歹人挟持; 柔弱得不堪一击; 只能唯唯诺诺地听命于他,后来“不慎”从竹棚上失足跌落下来; 又“不慎”摔落了夜明珠,才给了当时那些官兵以机会,将赵鹏飞一举击杀。

    她到现在才明白; 晚荷留在祈州的真正原因。

    为什么会是你?

    话到嘴边,思茹终究咽了下去。

    此时若问了这样的话; 便让对方认为自己已然措手不及; 自然就在局势上落了下乘。

    “你在我家外面守了一日一夜; 也是辛苦了。”她冲人一笑,淡然开口。

    晚荷没料想她还笑得出来; 便怀疑自己是否中了埋伏。她静下来听了一听; 周遭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依稀还有更夫在敲着沉闷的三更锣,在她耳里格外清晰。

    居然被个闺阁里的小姑娘唬得疑神疑鬼,晚荷笑叹着摇了摇头:“若是你们不出来,我也得再去府上叨扰一番; 如此正好清静一些,免得连累贵府上下十余口人。”

    姚家十余口人……思茹往马车里退了一步,微微有些踉跄,不自觉地捏紧了车帘稳了稳心神。

    她开门见山:“你是来找塔厉的么?”

    晚荷笑言:“不然呢?”

    “你是谁的人?”思茹冷冷地问道,“你不是郭华的人?”

    倘若晚荷是郭华的手下,完全可以将此事通知官府,大张旗鼓地将他们缉拿归案,不必一人前来。

    “郭华那种蠢货,小心思还特别多,如何能值得主上信任?”晚荷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是骄傲之『色』,“缉拿塔厉之事,主上不过借郭华放出些风声而已,他还是最信任我的。”

    “主上?龙骧将军不是已经死了么?”思茹继续试探。

    晚荷晃了晃手中的短剑,剑尖绕出一段锋芒,令人不敢『逼』视。她笑道:“别问那么多,姚二姑娘。我与姑娘一见如故,只要姑娘肯乖乖交出塔厉,此事便可作罢。可若有人知道得太多,我便留不得她的『性』命了。”

    思茹几乎已经确定,龙骧将军是含冤致死的,军械案幕后其实另有其人!

    而晚荷和郭华,都是在为“那个人”办事。

    可他是谁呢?

    塔厉如今已经失势,“那个人”为何又要追着塔厉不放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塔厉始终没有松口,他们还没找到张国师所绘的那些兵器图纸……

    “如何?”晚荷向前走了一步,视线落在她背后那个五花大绑的人身上,“交出塔厉,咱们便相安无事。”

    思茹不为所动。

    “还想等救兵?别想了,小侯爷去了京城,姑娘还能倚仗谁来救你们?”

    思茹冷笑:“他已经回来了,你不知道么?我这就是带塔厉去找他的。”

    “哦?”晚荷『露』出一丝诧异,“那为何还要你亲自将人送去?”

    思茹与她对视了半晌,心中灵机一动,倏然转身,弯腰去取走了塔厉口中的抹布。

    “塔厉,你看到了么?他们要杀你,原本只有我能保你『性』命。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又不会武功,我们应该怎么办呢?不如你将秘密都告诉我,若是我能活过今晚,来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没了塞口之物,塔厉大喘了几口粗气,却依旧缄默不语。

    “哦,我忘了……”思茹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又用西凉话叽里咕噜了一段。

    其实塔厉听得懂中原话,思茹的西凉话也远没有好到可以不带喘气地说这么长一串。

    “塔厉,一会儿我引走这个女人,你趁机逃走,知道么?”她背对着晚荷,手指慢慢松开捆在塔厉身上的绳结,“官府全城缉拿你,你逃不出去的,记得往北走,去安阳侯府,找乐平郡主。”

    塔厉平静地看着她,气息却有些不稳。

    “所以姚二姑娘这是……想陪这个西凉逆贼一起死?”

    一柄冰凉的短剑搭在她的脖子上。

    “晚荷你别急,你们不就是想知道图纸在哪里么?我帮你问出来,算不算立下大功一件?”思茹顶着短剑的锋刃,回头挤出一个不怎么无辜的笑容。

    她知道,晚荷可能听不懂西凉话,她只能借此搏一个近似渺茫的机会。

    “我不会武功,他身受重伤,你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我们二人灭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不如就让我问一问,倘若塔厉肯听我的话,交代出图纸在哪里,你便放了我和我的家人,如何?”

    那一刻,晚荷犹豫了。

    之前塔厉一直在她主上手中,那个人的手段如何残忍血腥,她是见识过的。可塔厉却顶住了严刑拷打,撑死了不说实话,仅有一次吐『露』的地址,还是个假的……害她白往西凉跑了一趟……

    她不确定,主上是否有更好的办法能让这张铁嘴开口。

    眼下有机会,为何不试一试呢?

    思茹见晚荷一时迟疑,又转过头去问塔厉:“你父亲绘制的兵器图纸在哪里?”然后用西凉话道:“过会儿你随便开口说几个字,说什么都行。”

    塔厉依旧屁都不肯放一个。

    思茹转而用西凉话唠唠了一大段,晚荷蹙着眉看这二人交流,可谓是心急如焚。

    “好了,告诉我吧。”

    塔厉撩起眼皮,极为凌厉地扫了她一眼,又移到一袭黑衣的晚荷身上。

    他眼角几道红褐『色』的疤痕犹在,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令晚荷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思茹轻声道:“随便说一句话,剩下的交给我,你去找乐平郡主。”

    半晌,塔厉终于开口。

    声音喑哑地如同从荒废多年的老风箱中发出来的一样。

    “我跑不远。”

    他一身是伤,拄着拐杖也只能勉强行动几步,如何能在陌生的祈州城里找到安阳侯府?

    思茹道:“我只能做这么多了,是死是活全凭你自己。”

    说完,她转首洋洋得意地望着晚荷,唇角抿成一条线:“问出来了。”

    晚荷扬眉:“东西在哪里?”

    一面收紧了短剑,准备卸磨杀驴。

    思茹感受得到脖子上那点森冷沁入肌肤,她倒是沉得住气,一瞬不瞬地盯着晚荷的眼睛:“我又不是傻子,你先把剑放下来。”

    晚荷自信可以十步之内夺人『性』命,便依言松手,剑尖缓缓垂下。

    “你让我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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