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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污染无公害-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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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兰川的目光从穿衣镜里偏出来,看了刘仲齐一眼。
“哦,是我想多了吗最近总觉得咱们院气氛怪怪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高中生抓了抓头发;半带自言自语地说,“也可能是杨爷爷生病的缘故,晨练队没人组织;天天稀稀拉拉的,我觉得院里都不热闹了。隔壁也没人对,那个大骗子是出门了吗?我上次没带钥匙去敲门都没人开。”
喻兰川眼皮一垂:“过两天我换个指纹开的电子锁。”
刘仲齐有些吃惊;他们搬过来的时候,喻兰川就是一副不打算常住的样子,家里家具用的都是以前的,添的少数几件几乎都是网红租房神器。
“还有什么需要换的,一起列成清单给我,等你放暑假,我把这房子收拾收拾。”喻兰川拎起包,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上班,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忽然一顿,问刘仲齐,“你还想学剑吗?”
刘仲齐眼睛一亮:“想啊!”
喻兰川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端详了他片刻,问他:“学剑有什么用?以后没有剑给你用了。”
当年喻怀德老人也是这样问他的。
少年喻兰川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剑,我可以用棍代替,没有棍,还可以用拳头,练好剑,以后不管在外面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再有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喻怀德老人听完一笑,告诉他:“哪有这种好事啊,小子。”
刘仲齐愣了愣,很实在地嘀咕说:“就是想学啊,为什么要有用?三角函数跟完形填空又有什么用啊,不还是要来回来去地考?自己学了剑,以后听武侠故事更带感这算理由吗?”
读遍书山,也不一定能过好一生。
练到神功盖世不行,攒出家财万贯不行,握紧权势地位也不行。
“算,这用处不小了,”喻兰川冲他摆了一下手,“等你明年高考完的,我去上班了。”
去年冬天,武林大会办成了集体相亲,来参加的人们一个个欢天喜地地顶着“凑热闹”仨字,自带花生瓜子矿泉水,前来围观老喻盟主的孙子。提前好几天就有人专程从外地赶来,前后一个礼拜,杨老帮主家里有络绎不绝的客人。
谁知道不到一年的光景,燕宁刚从一片肃杀里缓过来,春暖花才开,人事就已经翻天覆地代谢了好几回。
这一次,一百一的小院悄无声息,到了月底最后一天,人们却都像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占满了场地,对于喻兰川来说,来得几乎都是生面孔,没几个年轻人。
老帮主杨清踩着点入场,手里已经没有了打狗棒,他坐在轮椅上,被张美珍推进来的。
喻兰川过去打招呼,老杨就努力扒开越发明显的老年斑,掀起沉重的眼皮,疲惫地冲他笑了笑。
闫皓给他发微信:“我们在最后一排。”
喻兰川一回头,闫皓就冲他招了招手,悄悄坐在他身边,戴着个棒球帽,大概是二进宫刚出来,她瘦了一圈,脸都不水灵了,看着像是长大了好几岁。喻兰川实在不放心这女孩的精神状态,把衬衫袖子挽起一些,坐在悄悄另一侧。
“美珍姐身后的那几位,都算是行脚帮的人,”凑过来的韩东升小声解释,“美珍姐和王九胜其实都不叫‘帮主’,叫‘北舵主’,因为行脚帮分片,除了咱们这一片,还有南边的和西边的,基本是分家状态,类似于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各管各的,也不互相干涉,这回大概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做见证来的。丐帮四大长老,现在三个都在警察局扣着,今天来的这几位我也不认识——听说都是很久以前就退隐的。”
韩东升看了悄悄一眼:“都有家人死在那场大火里,不知道老杨从哪把他们挖出来的。”
悄悄的拳头握紧了。
这时,张美珍弯腰和老杨说了句什么,自己走到简陋的台前,拿起话筒对准音响,全场“嗡”一声,打断了人们的窃窃私语。
“是我,前任行脚帮北舵主张美珍。”张美珍的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鲜亮的嘴唇露出一点笑纹,“有些老朋友好多年没见过了,没想到还有把诸位聚在一起的机会。”
她开场白还没说完,底下就有人阴阳怪气地出声:“我们也没想到你还有脸站在这说话——张美珍,当年你为了个野男人,把帮派架在火上烤,害了多少行脚帮的兄弟们?你自己倒是拍屁股就走,管都不管我们死活,你算个狗屁的北舵主,行脚帮不就是你标榜身价的工具吗?怎么,现在是你老皮松了,死皮赖脸倒贴男人贴不住了,还是杨清不行了,让你这老破鞋又想起我们来了?”
他说完,四处传来“咯咯唧唧”的笑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猥琐狎昵意味。
这种笑声仿佛是一段永不过时的“bgm”,但凡有个女人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要她不是一身白衣的圣女或者朴实苍老的母亲,都可以插上这么一段。
“谁签的盟主令?小喻爷?你召集了这么多人,就是让我们听母鸡打鸣?”
“张美珍,你再抹红嘴唇,牙也都掉了。你但凡还有一点知道要脸,就应该回去把你那张老脸遮好了。”
“小喻爷人呢,出来说句话。”
“小喻爷,你青春年少的,可不能染上爱闻老娘们儿屁的习惯啊,哈哈”
后面的话越来越不能听,闫皓和韩东升一起转向喻兰川。
喻兰川眼皮都不抬:“坐着,没事。”
韩东升:“小喻爷,我还有几个朋友,让他们”
“你没听出来吗?”喻兰川摸出手机,给于严发了微信,“王九胜回国了。”
闫皓看了看台上的张美珍,年过古稀,口红已经没法遮住她下垂的嘴角了,卡在皱纹里的粉黛被灯光打得分毫毕现,像一朵落成了枯杆的残花:“可他们、他们也太过分了。”
喻兰川发完微信,目光顺着会场边缘溜了一圈,有人跟他交换了眼色,喻兰川冲那人略微一点头,心不在焉地想:甘卿来了吗,她藏哪了?
他随口对闫皓说:“张美珍什么风浪没见过,她还在乎这点小场面?”
“哈,”张美珍笑了起来,“我听说你们前几天都恨不能把脑袋扎进沙堆里,怎么,撑腰的回来了,又有底气了?王九胜,你这一辈子,哪怕有一次光明正大地露面,出来说句话,我也当你有点人样。”
“你也配跟我们北舵主说话?”
张美珍:“你们北舵主养狗不绝育,满地拉屎,一天到晚流着哈喇子操桌腿,眼里还只看得见破鞋——路人都可以报警查他狗证了,是不是啊警察同志?”
韩东升猛地转头看喻兰川。
“看我干什么,本次活动是报备获批的,”喻兰川收起手机,“不然我才不给你们签盟主令。”
韩东升:“”
会场一下鸦雀无声起来。
“我今天召集诸位,有几件事,既然有人指责我当年不管行脚帮‘兄弟’死活,那我也有话要说,当年入狱的,证据确凿,都是参与绑架,间接致人死亡,哪国的法律他们都得进去,诸位打算让我怎么管他们呢?是劫狱,还是替他们贿赂公检法?”
这话太敏感,她方才“警察同志”几个字一出来,很多人就紧张了,怀疑张美珍不怀好意,要拿话柄陷害自己,一时没人接话。
“我不管的人,王九胜管了吗?三十六年了,早放出来了,当年参与这事的,今天还有活着的吗?站出来,告诉我们一声。”
一个声音从角落里冒出来:“没有。”
众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看见一个瘦小的男人站了起来,头发油乎乎的,两鬓斑白,身上穿着件不合身的外套,沾满了机油,站在人群中间,局促又畏缩地咽了口唾沫,他缓缓地站起来。
“我我叫阮小山,三十六年前,因为这事被判了七年。”
紧接着,又有三四个人默默地站了起来,有男有女,全带着那种服刑人员特有的臊眉耷眼,站成一排,束着手,好像手腕上还挂着手铐——张美珍和杨清居然把受害者和加害者一起找来了!
悄悄猛地离开座位,被喻兰川和闫皓一人一只手,强行按回了座位。
与此同时,角落里有人悄悄地拿出手机,飞快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片刻后,手机回执显示发送失败。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章()
这正是其中一个给张美珍恶意起哄的人;穿了件灰色的短袖衬衫,发现这里突然没了信号;他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动声色地往窗边蹭了蹭;他试图找一点信号。同时,竖着耳朵留心听张美珍他们说话。
就听张美珍问:“你是说;王九胜没管过你们?”
“我出狱以后也想过去找以前的兄弟,但他们都阔了,成‘总’了,也联系不上人家底下跑的都是小辈人;我也不知道谁是谁。”自称阮小山的这位没完没了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占着手和眼,不敢往丐帮那边看;嘴里说;“我因为一时冲动,法制观念淡薄,只知道讲究所谓‘江湖义气’,没能充分考虑到自己行为的后果;以至于闯出大祸,害人害己”
他这一长串话,说得比“贯口”还顺溜;一口气下来没有标点符号,可见在监狱里改造期间没少做思想汇报,七年有期徒刑;舌头经过了千锤百炼,已经养成了肌肉记忆。
张美珍一个愣神,他已经“突突突”地念叨完了“悔不当初”和“痛死悔改”两大主线,马上要进入升华主题——展望未来部分。
张美珍连忙打断他的思想汇报:“你现在靠什么生活?”
阮小山茫然地看了她一眼,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似乎是没法对自己的生活做出有效的归纳总结,他只好含糊地说:“到处帮帮忙吧,人家给点零花钱。”
张美珍问他:“当年那桩绑架案,是你带的头吗?”
阮小山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生无可恋地点点头,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过太多遍了。
张美珍尖尖的眉梢一挑,又意味深长地问:“你好好想想,是你自己要去的?没有人指使?没有人撺掇过你吗?”
角落里,灰衬衫的男子第三条微信又发送失败,额头见了汗,他焦躁起来,正好听见张美珍这句话,忍不住扯开嗓门:“张美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拿三十六年前的事攀扯谁?”
“我只想彻底了结了这桩恩怨,”张美珍淡淡地回答,“当年我们两边的人因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都没有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前因后果,现在大家都冷静了吧?也该把旧事都掰扯清楚了,省得带进坟墓里去。”
阮小山听了这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身后那几位条件反射似的,也都跟着跪了。踮着膝盖往前挪了几步,阮小山带着哭腔对着杨清的方向说:“我对不起你们我其实就想吓唬吓唬你们,没想着能出人命我没想到”
杨清身后稀稀拉拉地坐着一排老年人,一眼望去,凝成了一团沉沉的暮气,被仇恨和愧疚磋磨了三十多年,这些苦主们连拍案而起的力气也没有,这会,他们就寂静麻木地听着凶手嚎,几双眼睛盯着阮小山,谁也没吱声。
“杨帮主,”张美珍转头对杨清说,“这些孩子都是我当年看着长大的,当年做错了事,该坐的牢坐了,该毁的生活也毁了,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把火是怎么着起来的,有错,但是罪不至死,对不对?”
杨老帮主的手搭在塑料拐杖上,略微一闭眼。
“但这里面总有人该死,”张美珍说着,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对谁隔空喊话,她问阮小山,“你起来说,当年为什么要绑人,你们怎么想的?”
阮小山拖着两条不灵便的腿脚,艰难地站起来:“我那时候虚岁刚二十一,给人家招待所的饭店拉货送货。饭店里有个服务员,小男孩,又瘦又小,还是外地的,老有人欺负他,我帮过他一两回,那小男孩就特别崇拜我,觉得我认识的人多、厉害、有面儿,一直缠着我想入行脚帮。”
阮小山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恍惚,仿佛是没有真实感,觉得回忆的都不是自己的事——当年他也是个人物吗?也有人崇拜吗?也这么意气风发过吗?
张美珍轻声问:“后来呢?”
“那天我上他们店里去,老板清点东西的时候,那小男孩跑过来,偷偷跟我说”阮小山的目光躲躲闪闪地投向老杨身后的苦主们,逡巡几圈,也是好不容易才从这些老脸中认出了一点旧迹,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左边的一位——正是张美珍亲自去养老院找来的“老宋”。阮小山盯着他,喃喃地说,“我当年就说过了他们反复问我,我反复说,可是没人信”
老宋缓缓地站了起来:“是哪个招待所?”
“叫平安路招待所。”
“平安路,”老宋眼角轻轻地抽动了几下,露出一个有几分古怪的笑容,“杨帮主,那年杨平跟你闹别扭,把老婆和刚出生的孩子扔家里,自己招呼也不打就一走了之,他住的地方你没打听出来吧?就是平安路招待所,我们都在知道,只是没告诉你。您二位情深意重,非得按着头把两大帮派凑在一起,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和朱长老心里闷得慌,去平安路招待所找杨平喝酒,顺便商量怎么把这事搅黄了没想到隔墙有耳,是被行脚帮的小奸细听见了。”
阮小山说:“我那个小兄弟说,听见你们密谋炮制一场假绑架案,挑拨离间,要逼杨老帮主和行脚帮翻脸我听完,就打听了杨平住在哪间,扒到窗根底下监视他,听他跟别人联系,没多长时间,我就把他们打算怎么办、把人安置在哪都听明白了。”
他还没说完,全场就“嗡”的一声,头一次听明白这其中内情的人们炸开了锅。
阮小山眼眶通红,不理会别人,蜷在那自言自语:“那小男孩,我对他多好啊,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得偷听,听就听了,为什么还非得告诉我?他这不是害我吗”
灰衬衫的男子趁乱溜着墙边,从后门钻了出去。一出门就有信号了,只是时断时续,他低低地骂了句什么,迈开两条腿跑到马路对面。
一过马路,信号又满格了。
灰衬衫的男人找了个隐蔽的墙角缩进去,拨通了电话:“喂,王总,他们叫来了警察,还屏蔽了会场信号,刚才连信息都发不出去老妖婆不知道从哪,把三十多年前那事里的冤大头们挖出来了——阮小山,您还记得吗?就带头绑票的那小子——坐牢坐傻了,老妖婆一直在那给他挖坑,引着他说背后有人指使,我看她是想让他把您牵扯进来。”
“拿警察壮胆,想吓唬我,让我不敢露面?”电话里的王九胜笑了,“美珍姐这个人,当了一辈子大姐大,看着是个霸气的女中豪杰,实际又傻又天真,没长大似的。就算她买通了那几个傻子,当场指认我是幕后主使,警察还能把我抓进去吗?三十六年了,她叫来充场面的小警察们那会都还没出生吧。”
“就是!”灰衬衫见缝插针地拍了个马屁,“她准知道您回来一露面,她就没戏唱了。”
王九胜听惯了马屁,充耳不闻,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知道张美珍是怎么想的,当年她一时大意,栽得稀里糊涂,把北舵主的位置拱手让给了自己。那回行脚帮和丐帮被“打/黑”行动扫边,都狠狠动荡了一回,两边涉事人员不是死了亲妈,就是进了监狱,得利者只有他王九胜一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头驴,也该回过味来了。张美珍看来是想趁着行脚帮再次内乱,王九胜避走国外的机会把旧案翻出来拨乱反正。
她准备得还挺充分,连丐帮都不知怎么被她请动了,出来配合她表演。
可这个傻老太婆,真知道她那正人君子的杨大哥干过什么吗?
灰衬衫问:“王总,咱们现在怎么办?您过来吗?”
“不了,让他们在台上蹦吧,我不上台演猴儿,”王九胜说,“等十分钟,我让人给你送点东西。”
灰衬衫接到了王九胜的指示,有了主心骨,放下电话,他跑到附近的超市里买烟,优哉游哉地站在街边喷云吐雾。
此时已是暮春初夏之交,暑气露出了端倪,燕宁满城的槐花开得铺天盖地,叶子密实地遮着天光,也遮住了视线——灰衬衫背后的大槐树上,甘卿静静地伏在树冠上,借着风吹树枝“沙沙”声的遮掩,她从兜里摸了一颗麦丽素扔进嘴里,巧克力边有点化了,粘在手指上,被她随手抹在树上。
会场里的凶手阮小山一开始是强忍哽咽,过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他开始像小孩一样嚎啕大哭。现场气氛异常诡异,凶手们和苦主们面面相觑,似乎谁也没打算找谁寻仇,反倒是有点想抱头痛哭的意思。
三十六年,天大的义气也烟消云散了,再回想起自己这惨烈的半生,有什么呢?图什么呢?过得算什么日子呢?
可有多荒谬呢!
三条狗凑在一起也得咬出个高下尊卑,权力争斗无处不在,比这更惨烈、更荒谬的事数不过来,只不过因为旧江湖已经山重水复,江湖规矩与义气也都成了封建糟粕,他们在意争抢的东西在后人看来完全是吃饱撑的,所以惨烈之余,又格外的滑稽起来。
闫皓偷偷地看了悄悄一眼,小哑女像是已经成了一尊塑像,远远地站在局外,茫然地看那些人就着黄连泯恩仇。
他打了个哆嗦,缩脖弓肩,感觉自己的社恐更严重了。
等他们哭够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张美珍才重新示意众人安静,又问阮小山:“你那个在招待所打工的小兄弟,现在还有联系吗?他在干什么?”
阮小山反应比刚才还迟钝两拍,好一会,才摇摇头,嗫嚅着说:“后来就没见过了,听说是进了行脚帮,别人介绍的吧现在应该是在福通达公司,改了个大名,到外地分部当副总去了。我想着找过他,联系不上,好不容易弄来个电话号码,他电话都是秘书接的。”
“哦,”张美珍轻轻一眯眼,“你们妻离子散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家破人亡,事后谁也没捞着好处,看来就成就了两位,一个王九胜,‘临危受命’接任北舵主,还有一个是听墙角的小服务员,当初天天被人欺负的外地小盲流,摇身一变,现在也成人成总了。”
老宋红着眼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美珍说,“就想知道,当年您、朱长老和杨平三位,不说是什么高手,可也不聋吧?一个小服务员,又不会飞天遁地,在外面偷听那么久,您三位谁愣是也不知道?”
老宋愣了愣。
张美珍又转向阮小山:“你偷听完之后呢?”
“他们打算先找个招待所住一宿,然后租辆车去外地转一圈。我就找了几个兄弟,提前埋伏到我偷听来的地方,半路偷袭,把人都打晕劫走了。当时喝了点酒,也没想好把这些人怎么办,就先找地方关起来,等着看看丐帮第二天的脸色。”
张美珍说:“那个旧工厂只有你们几个人知道吗?”
阮小山摇摇头:“不是,还有北舵王九胜。”
“王九胜怎么知道的?”
“手底下兄弟有人告诉他的,”阮小山嘟嘟囔囔地说,“他人缘好。”
张美珍笑了:“是啊,我脾气又急又暴,一天到晚只知道谈恋爱,对帮派未来也没个成算,所以你们有什么事,都去找王长老帮忙,是不是?”
阮小山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说:“他赶过去,是劝我们放人的,带了酒,苦口婆心地跟我们喝了半宿,最后把我们都劝服了。人我们肯定会放的,要不然还能怎么样?都是老的小的,气头过了,咱们也不可能动手打人杀人吧。但丐帮弄出这么恶心的事,我们也不甘心就这么饶了他们,就想等着看他们什么时候发现人丢了,急得火烧眉毛,我们再出面,非得逼着他们把自己做的事都认了,再把人质还给他们。我当时真的没想太多,也没把这帮人质当回事,大家伙都喝多了,就留了个人看着,其他人都回去睡觉了。”
“我看这就说明白了吧,”张美珍站直了,目光扫过她身后的行脚帮众,“诸位,那个旧厂房平时都没人去,早不着、晚不着,偏偏关了一屋人的时候着了,除了这几位把自己作进去的,就王九胜一个人知道这事哦,对,他还把看厂房的都给灌醉了。事后他片叶不沾,还飞黄腾达咱们这位北舵主是披着皮的什么东西,你们心里不奇怪吗?这么多年,行脚帮落在他手里,底下兄弟们除了开黑车、开黑店,还有什么出息?就他一个人手里握着福通达那么大个集团,在燕宁的别墅就不知道有几套,我说要查他的账,不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后门被人一把推开,方才溜出去找信号的灰衬衫大模大样地走进来,得意洋洋地举起一个牛皮纸信封,“诸位,姓张的当年就想跪舔丐帮,没成,现在又趁我们北舵主不在,抱着杨清的大腿回来兴风作浪,污蔑北舵主杀人放火——张美珍,杨清,你们看好了,杀人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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