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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略-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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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孤注一掷()
“……家门不幸!”向王氏解释为什么王文韶要放个眼线在她身边的,不是李淑宁,而是原本应该在中书省衙门办公的王晋。
要说王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倒是李淑宁的手笔。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且不说王文韶对他们家来说是敌非友,单论他的家世,又非家道中落父母双亡的落魄亲戚,越国公府离这儿只隔了三条街,王文韶有家不回赖在他们府上,她不能明着赶人,知会他爹把不知抽了哪门子风,非要跟死人妖一条道走到黑的傻儿子领回去,总是可以的。
别看王晋跟王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除了长相,两人于智慧上的差距,直如九重天与大地的距离那般难以测量。接到李淑宁叫人送的口信,王晋只怔愣了片刻,便从自己办公的几案后跳了起来,提着袍子一路狂奔出了中书省府衙,将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建立起来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高深形象毁了个干净。惹得一干下属同僚皆无心办公,纷纷抬头望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又要变天了?
策马扬鞭的跑了一路,赶到李府,早有那接了李淑宁吩咐的小厮候在门口,领着一身尘土的王晋匆匆去了王氏院子。内院管事陆妈妈原是王府出来的,自然认得王晋,哪敢阻拦?让那小厮自去了,不等通报便亲自领着王晋进了院子。
说来也巧,王晋被陆妈妈引到王氏正房明间门口,便听李淑宁胡说八道,辛嬷嬷是王文韶的眼线。惹得王晋直摇头,这外甥女号称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占山为王领军杀敌倒是不错,只这忽悠人的功力……比她嫂子差得远了。
王晋一边嫌弃李淑宁忽悠功力太差,一边不得不亲自上阵替她圆谎。没办法,谁叫自己生的讨债鬼还在人家手上,若不赶紧把他带回去,谁知道这个色迷心窍的混蛋还能做出什么混账事来!害死他自己就算了,牵连一族老小可如何是好?!
王氏对自己这位兄长,素来是又敬又怕,李淑宁说得或许她还有些犹疑,但对王晋的话却是深信不疑。何况王文韶还是他亲生儿子,这亲爹总不至于冤枉儿子。
于是,王文韶就这样被表妹和亲爹联手诬陷了,他纵然长了一百张口也无法为自己辩白。
王氏望着他一脸的痛心疾首,“韶儿,虽说忠臣不事二主,但伪帝弑父夺位并非明主,你何苦为他卖命!”
王文韶有口难辨,索性“噗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道:“姑母所言,侄儿如何不知?然我受陛下深恩不忍辜负,望姑母成全!”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王文韶忽然一跃而起,以惊人的速度窜到王氏跟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寒光闪烁的峨眉刺,另一只手五指成抓去掐王氏的颈项,千钧一发之际,坐在王氏身边的李淑宁飞起一脚,踹飞了王文韶手中的峨眉刺,趁他分神的一刹那,抄起身后的大迎枕照着他的面门砸去。
这一下虽没什么威力,却有效的妨碍了王文韶的视线,更迫得他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此时,李淑宁已从榻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正准备痛揍王文韶一顿。不料有人却比她先了一步,就在王文韶后退的时候,见怜无声无息的绕到他身后,照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
王文韶吃痛,单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却被见怜一脚踹在后背上。王文韶身体失去平衡,扑倒在地,见怜乘胜追击,用膝盖顶着他的腰,一手捏住他右手脉门,狠狠的拧转到身后,王文韶痛得大叫一声,再无反抗之力。
王晋眼睁睁的瞧着儿子被个丫鬟往死里欺负,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为了王氏一族的前程安危,王晋只得狠下心来,非但不能见责于见怜,还要装模作样的补踹王文韶两脚,一边踹一边骂,“逆子!竟敢行刺你姑母!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王氏的神经经过上回差点儿被鼎砸死之后粗了不少,所以这回面对王文韶的突然袭击,在最初的惊吓过后,很快便调整过来,还有那闲心劝看似暴怒的王晋,“大哥别打了……!”回你家再打行不行?!
“就是嘛!”李淑宁虽然同这个舅舅相处时间不多,却深知其老狐狸的本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表哥虽然犯的是恶逆死罪,可按国法,该交有司审判后方可定罪量刑,要是按家法……”李淑宁摸着下巴,一脸诚心向学的望着王晋,“好像应该开祠堂,当着全族老少的面杖毙?”
李淑宁话中威逼之意王晋如何听不出来?一壁恨李淑宁刁钻,一壁感叹这外甥女也是个厉害人物,三言两语就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不过王晋到底是四朝老臣,姜还是老的辣,李淑宁逼着他表态处置王文韶,他就把球踢给自己妹妹王氏。面上却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垂着泪道:“我太原王氏,诗礼传家,公忠体国,自然是国法在前,家法在后。”说着,痛心疾首的深吸了口气,将头一转不再去瞧王文韶,“就按笙箫你的意思办,我亲自押这逆子去大理寺公堂,依国法论处!”
这一下,不止王氏被震住了,李淑宁也呆若木鸡,不明白为什么剧情不按她预料的那样演?难道不应该是舅父舍不得表兄,然后向母亲求情并表态一定把儿子管好么?他怎么如此狠心?!莫非……?
李淑宁睁着眼睛细细打量了王文韶和王晋几遍,从相貌上判断,这俩人纵无十分相像,四五分总是有的,剩下那五六分,只能说子肖母,王文韶的容貌随了母亲闵氏,看来的是亲生的无疑。
李淑宁终究还是太嫩了,对老狐狸的奸诈程度没有充分的认识,一时没想到这世上有个词叫“以退为进”,还有个词叫“口硬心软”。
即便王晋真能狠得下心舍弃儿子,心软的王氏却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侄儿去死,即便方才他手持峨眉刺想要行刺自己,王氏第一反应还是为他求情。
第二百八十三章 管教()
由于王氏的心软,王晋又装模作样狠狠打了王文韶一顿之后,便顺水推舟的将他领回家“严加管教”去了。
如果说在妹妹和外甥女面前,王晋打骂王文韶只是做做样子,那么回到自己家,关起门来,他可就要动真格的了。
“老爷!”越国公夫人闵氏,跪在他身前,将王文韶护在身后,哀求道:“您饶了韶儿罢!他就是有天大的错,您打一顿板子,要不然再关上几年,妾身都认了!您何苦非要打断他的腿?!”王文韶是闵氏的小儿子,老母疼幺儿,王文韶自来是她的心头肉,离家这些时日,她天天牵肠挂肚,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今日天降之喜,老爷不知怎么提前下衙回府,身后竟还跟着她日思夜想的小儿子!闵氏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她家老头子要打断她儿子的腿!!!
闵氏来不及多想,忙忙赶到家中的小祠堂,果然瞧见半年多不见的爱子王文韶被捆在一张条凳上,她家老爷正高举着一根水火棍,闭着眼睛就要往王文韶身上招呼!
闵氏惊叫一声“住手!”再顾不得名门贵妇的行不动裙怒莫高声的行止规矩,提着裙子几步奔到王晋身前拦着他不让他动手,这才有了两人僵持不下的局面。
“夫人……”王晋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水火棍,无奈道:“不是我狠心,非要打断他的腿,实在是……”王晋将王文韶在李府所为一五一十与闵氏说了,“……我若不打断他的腿,他就没命了!!!”
闵氏听自家老头子讲了前因后果,也知道王文韶这回闯了大祸,打断一条腿已经算是轻的了,若真追究起来,附逆、恶逆两条大罪就够他死几个来回了!只是……闵氏慈母心肠,终究心存侥幸,瞧了瞧瘦了一圈容色憔悴的儿子,试探着与王晋商量道:“既然三姑奶奶让老爷把韶儿领了回来,便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还是留了亲戚情面的。明日我就备上厚礼登门请罪,妾身与她妯娌这么些年,知道她是个心软重情的,我亲自去求她,她总会给我这个长嫂几分薄面,只要她不追究,嘉懿瞧在母亲的面子上也不至于揪着不放,老爷再将韶儿送到太原老家的庄子上住上几年,此事便过了,何必非要打断他的腿毁他一生?!”
“你……”王晋望着跪在地上一脸哀求的闵氏欲言又止,最后大手一挥屏退了祠堂里所有伺候的下人,亲自扶起闵氏,拽着她躲到祠堂的一个小角落里,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我要打断那逆子的腿就是为了给嘉懿一个交代?”
闵氏与他夫妻多年,深知王晋性情,一听他说这话心便没来由的一沉,抖着声调问道:“难道老爷还有旁的隐情?”若真是如此……闵氏越想越害怕,就怕保不住小儿子的腿。
王晋眉头紧锁并不答话,直将闵氏急出了一头的冷汗才沉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夫人,我这样做不是为了给李家一个交代,而是怕那逆子不安分又闯出什么祸来,为了伪帝把自己命给丢了!”
闵氏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若只是如此,将韶儿关起来多派些丫鬟小厮盯着就是了,打断他的腿,这也太……”闵氏蹙眉望着王晋,到底没把“残忍”二字说出口。
王晋一脸严肃的不说话,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你还记得当初伪帝那会儿,嘉懿媳妇被打断腿的事儿么?”
闵氏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一个快死的人,一时不敢答话,在心中细细想了几遍才隐约猜出了王晋的意思,急道:“那如何一样?!嘉懿媳妇会武,又是有备而来,韶儿只是个读书人,身边能用的最多也就打小伺候的几个丫鬟小厮罢了,只要把这几个人远远卖了,再遣几个稳重的看着他,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王晋摇头道:“夫人想得未免太简单了,也太小瞧了这个逆子。当初他能只身在禁宫中救出伪帝,事后又能全身而退逃出长安,岂止是能掀起惊涛瀚浪,连天他都能捅一个窟窿!”见闵氏张嘴还待要求情,王晋正色道:“你不要多言!如今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三条路!”他盯着闵氏斩钉截铁,“一、打断那逆子的腿,严加看守,静待天下大定,伪帝身死,绝了他的念头!二、一碗药下去,把他毒傻了!三、我明日就开祠堂,将他逐出王氏一族,任他自生自灭,你就当从未生过这个儿子!”
闵氏听他说得如此决绝,知道再无转圜余地,一下子承受不住,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幸亏王晋扶住了她,“夫人!”正欲扬声叫人把她带回自己院子歇着,闵氏稳了稳心神,唤住他,“老爷!可否让妾身再跟韶儿说两句话?”
王晋与闵氏结缡几十载,头一回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着实又怜又痛,不觉含泪道:“那逆子是鬼迷了心窍!如何肯听你劝!”
闵氏却异常坚持,“就两句,说完不管他听不听,我都不会再多言了!”
王晋拗她不过,只得点头应允,扶着闵氏一步步走到被捆着的王文韶跟前。
“老爷,妾身想单独与韶儿说两句话。”闵氏站直身子表示自己已不需要王晋的搀扶。
王晋放开闵氏,犹疑道:“夫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不是他信不过自家夫人,只是怕她一片慈母心肠,舍不得儿子做出什么糊涂事。
“老爷难道还信不过妾身?”闵氏望着王晋的目光哀求中带着几分失落。
王晋一来被她瞧得有些心虚,二来自恃这儿是家中祠堂,外头都是自家的下人,便是闵氏真将王文韶放了,他也逃不出去!不愿为此伤了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就应允了。只是他依旧不甚放心,虽给闵氏母子留了空间,却也不敢走远,就站在祠堂门口,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第二百八十四章 慈母心()
闵氏并没有趁机解开绑着王文韶的绳子,而是蹲下身子,掏出一方锦帕仔细的擦拭着王文韶混合着脏污和鲜血的脸。一壁擦一壁如聊家常般,轻言细语的说道:“你是母亲最小的孩子,又聪明伶俐,人之常情,自小我就偏疼你几分,这才养成了你今日随心所欲的倔脾气。往常,无论你想要什么,闯了什么祸,母亲都能依着你护着你,可这一回,母亲实在护不住你了。”擦干净王文韶的脸,闵氏收起帕子,用她那保养得宜的手抚上王文韶的脑袋,一如他幼时,“今后,你要学会取舍,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还有……”闵氏的手缓缓从王文韶的头顶移到他的下颔,抚着他的脸颊,露出一个慈蔼的微笑,眼中却滚出一串珠泪,好似用尽了所有期待一般说了四个字,“好好活着!”
紧接着,王文韶就瞧见了让他后半生都活在噩梦中的场景!只见他的母亲闵氏忽然一跃而起,以让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一头撞向了摆放着王氏列祖列宗牌位的供桌!
伴随着一声闷响,和上百个牌位掉落的“啪嗒”声的是闵氏飞溅的鲜血,染红的不止是这祠堂的地面,还有王文韶的眼睛。
他张着嘴,呆呆的瞧着倒地不起的闵氏,听着从门口奔进来的王晋抱着闵氏不停的唤,“夫人!”眼神空洞,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好似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虚无,连他自己都不过是一个不存在的幻影!
直到守在祠堂外的下人们听到王晋的呼唤,一窝蜂的涌了进来,七手八脚的将闵氏抬走,王文韶的脑子里才忽然响起闵氏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好活着!”
王文韶猛然清醒,凄厉无比的喊了一声,“娘!”之后嚎啕大哭。
可是任凭他哭得如何伤心,也没有人理他,王晋一心都在抢救自家夫人身上,这会儿暂时想不起找王文韶算账,下人们都随着王晋走了,留下看守祠堂的几个婆子,没有王晋的命令谁也不敢给王文韶松绑,只能躲在一旁悄悄盯着他的动静,唯恐他一时想不开,做出过激的事情,到时候老爷怪罪下来,她们倒霉。
但不管王文韶哭得有多么肝肠寸断,闵氏终究没能坚持到大夫入府诊治便去了。越国公府连夜挂起了白灯笼,长媳颜氏临时接过了内院大权,有条不紊的同几个妯娌料理起了婆婆闵氏的丧事。
王氏是第二天一早梳妆的时候才知道的消息,险些以为自己没睡醒,愣了好一会,又连问了齐嬷嬷好几遍“你说谁没了?!可是真的?!”
齐嬷嬷抹着泪道:“老奴原也不信,可来报信的是大太太身边的采苹,她说是大太太听说国公爷要打断表少爷的腿,急急赶去阻止,两人在祠堂僵持不下,最后国公爷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等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听到动静冲进祠堂的时候,就瞧见大太太满头是血眼见着不好了!”
王氏听着齐嬷嬷的描述,心中发慌,暗暗猜测,“莫不是大哥大嫂为韶儿起了争执,大哥在气头上对大嫂动了手,没轻没重的就出了人命?!”王氏没了嫂子固然伤心,但若这条人命背在自家兄长身上,那就不止伤心这么简单了。
越想心里越没底,王氏索性吩咐彩凤将采苹领进屋,她要亲自问个明白。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彩凤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身素衣的采苹。
待采苹行完礼,王氏就焦急道:“快与我说说,你们夫人究竟是怎么没的?!”
采苹红肿着眼睛将方才与齐嬷嬷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只是细节上更详尽些。
王氏皱着眉,细细琢磨了一回,“这么说……我嫂子是碰供桌没的?”她一边问采苹一边拿眼去瞧齐嬷嬷。
可惜齐嬷嬷还在那儿伤心的抹眼泪,没接到王氏的眼神,倒是灵犀机灵,大着胆子替王氏问出了她不好问的话,“夫妻吵架再寻常不过的,怎么大太太这般想不开?”
采苹是闵氏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也不傻,若说王氏的弦外之音她没听出来,那再加上灵犀这一句,采苹便明白王氏叫她来问话的真正意图了。心底一阵酸涩,忍不住替自家夫人不平,原就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里又落下泪来,可她还是不得不哽着声音答道:“奴婢当时在祠堂外头,不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后来同去的常嬷嬷哭过,说……”
“说什么?!”王氏见她磨磨唧唧,似是有什么顾忌,便向她保证道:“你别怕,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于你,你尽管说便是!”
采苹得了王氏这话才继续说道:“常嬷嬷说夫人只怕是拦不住老爷对七公子动刑,为了保七公子,这才碰了供桌!”
王氏闻言心中先是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不是她大哥失手推的就好!接着才复为闵氏伤心起来,流着泪叹道:“可怜大嫂一片慈母心肠!”由人及己,想到李嘉懿天生残疾不能行走,若是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他一双腿,她也是甘愿的!想到此处愈发为闵氏动容,越哭越伤心。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仆妇,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都陪着王氏落了一回泪。李淑宁进来请安的时候,听见这满屋的哭声,唬了一跳,还以为王氏出了什么事儿!几步奔进屋里,瞧见王氏好端端的坐在妆台前,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埋怨道:“母亲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这是给谁……”她终日混在军营中,接触的都是直来直去的糙汉,传染的自己说话都没了顾忌。原想说“给谁号丧”,话到嘴边到底咽了回去,换成了,“您这是为什么事儿伤心呢?”暗自思量,她爹如今还在寿悦斋里待的好好的,听说昨日还大发脾气不肯用膳,尹氏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这才劝的他消停了。为这她还嘱咐林嬷嬷赏了尹氏几件首饰,应该不会是她爹出什么事儿了罢?
第二百八十五章 哭丧()
“舅母没了?!!!”李淑宁听王氏抹着泪说出这个消息,着实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就追问道:“表哥干的?”
王氏曲解了李淑宁的意思,竟然点了点头道:“可不是么,为了你表哥,你舅母连性命都能舍了!”说完又开始抹泪。
李淑宁暗叫一声“庆幸”,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幸亏她娘没听出她的意思,不然非唠叨死自己不可!不过听王氏这么一说,李淑宁更糊涂了,既然不是王文韶色迷心窍,为了死人妖丧心病狂到连自己母亲都下狠手,那舅母是怎么没的?
瞧了瞧哭得正伤心的王氏,李淑宁想了想,拉过侍立在侧陪着掉泪的彩凤,小声问道:“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彩凤小声的将方才采苹的言语都一五一十的转述给李淑宁听。
李淑宁听完,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感叹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我这舅父可真是个人物!怪不得历经四朝屹立不倒不说,官儿还越做越大!”末了才惋惜道:“只是可怜了舅母。”她不曾为人母,自然理解不了闵氏为了保住王文韶四肢健全,宁愿牺牲性命的做法,只觉得摊上王文韶这么个儿子,闵氏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母亲也别光顾着哭。”一屋子的人都在抹眼泪,衬得一滴泪都没有的李淑宁分外格格不入,她性情又坚毅不轻易落泪,加上对闵氏这个只见过几回的舅母没太多感情,实在哭不出来,为了显得不那么尴尬,只得转移王氏的注意力,“舅母新丧,府中一定忙乱,咱们家住得近,母亲与其在这儿伤心,不如早些去舅父府上帮着几位表嫂料理丧事,也是咱们一片心意。”
“你说的是,倒是我疏忽了。”王氏一壁拿帕子揩着眼泪,一壁嘱咐采苹,“你先回去,告诉你家世子夫人,我过会儿就到。”
采苹替主家道了谢,便行礼告退。王氏在一众丫鬟仆妇的伺候下重新梳洗了一遍,又换了一身石青色暗纹深衣,去了头上的金簪宝翠,只插戴了两支寿字纹银簪,连耳珰也换成了一水的寿字纹银耳珰。
倒是李淑宁素净惯了,又整日出入军营,基本都是男装打扮高系马尾腰悬宝剑,王氏为此念叨了她不知多少回,但她左耳出右耳进,屡教不改,依然我行我素,甚至长安城中因此掀起了一阵“男装风”,上至王公贵族家的千金,下至平民百姓家的姑娘,都跟风穿起了男装。在这样的大势所趋面前,王氏妥协了,就当自己多生了个儿子,也没什么不好。
今日李淑宁也是跟往常一样的打扮,原打算陪着王氏用完早膳便去军营,可既已知晓舅母新丧,这军营便去不成了。饿着肚子待王氏重新梳洗装扮完,母女两一起简单的用了些点心,便出门去了越国公府。
马车在长安城宽阔的街道上行驶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在越国公府门前停了下来。李淑宁顺手拢起窗帘,一片刺眼的白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进王氏眼中,激的她不由自主的落泪。
李淑宁一见这架势,暗骂自己一声“手贱!”忙不迭的去劝王氏,“母亲别哭,咱们先进去给舅母上柱香。”说着就去扶王氏。
母女俩下了马车,早有那越国公府迎客的仆妇上前接着,引二人入府,一路来到灵堂。
王氏自下了马车眼泪就没断过,这会儿瞧见灵堂上摆放的闵氏牌位,眼泪落得更凶了。在闵氏灵前狠狠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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