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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牧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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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简!”龙吟剑贯穿了中年男子的腹部,鲜血水柱般射了出来,牧歌笑了,仰着头笑了,“杨简喜欢看我笑!”
“杀了他!”龙霸天沉着脸下令,直觉告诉他今日不将眼前的女子除去今后定会成为大患。
房中乱成了一团,刀光剑影,鲜红的液体不断喷涌而出。
鲜血溅到脸上、眼中、唇边,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牧歌无暇抹脸,跳跃着旋转着,一剑刺入男子胸膛,抽出龙吟剑回旋着划过身后男子的脖子。
活着的人越来越少,龙霸天坐直了身子咬着牙盯着牧歌,是低估了她的实力还是高估了他们的能力。
牧歌面无表情机械地砍着刺着,他们都该死!不知何时觉着背上一凉,火辣辣得疼,牧歌回头一看鲜红的一大片,是流血了还是他们的血?
龙霸天终于坐不住了,拍着把手一跃而起,抽出墙上挂着的那柄大刀朝牧歌砍了过去。
牧歌抵住大刀,红着眼瞪着龙霸天,恨,真的很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抽筋剥皮!
龙霸天握着大刀,他喜欢唤它“饮血”,饮血饮血,饮尽天下人之血,这柄饮血刀已不知饮过多少人的血,好人坏人、男人女人,不知今日要饮的血滋味如何?龙霸天哼哼笑着,双手握住刀柄拦腰扫了过去,龙门扫血,他自创的招式,每次被拦腰斩中之人都会断成两截,有时上半截还会爬,慢慢地爬啊爬,痛快,当真是痛快!
牧歌踩住刀身一跃而起,身形一转软软地贴住龙霸天一剑刺了过去,难舍难分,凌霜剑法的其中一式,当初诸葛无极传授剑法时牧歌光听着名字就笑了半天,不仅仅是名字招式看着亦颇为别扭,因而学了之后一直未曾使用,想不到今日竟莫名其妙地使了出来。
龙霸天的胳膊被龙吟剑撕开了一道口子,万万没料到看似瘦弱不堪的女娃娃竟将他伤到了。
牧歌踢开一名男子拎着剑不停喘着气,真的有些累了,今日就算死了也要将杨简的尸首扛回去!
龙霸天看着手臂怒了,面子上更是挂不住,龙大帮主何时吃过如此大的亏,房中还有几名手下,被他们瞧见传出去了今后如何在帮中立威。
人一旦发怒力量就会加倍甚至好几倍好几十倍。牧歌腹部被龙霸天踹中了一脚,直直飞了出去撞破房门重重摔到了门外。
一名男子挥着大刀跃出窗户纵身砍了下去。
牧歌顺势一滚,蹲着身子从腋下刺出了龙吟剑。
男子软软瘫倒。
牧歌抹了把脸,咬着牙尽量避开龙霸天将房中剩下的几名男子解决了。
龙霸天怒吼着一刀刀砍向牧歌,每一刀都蕴含了千斤力,势不可挡。
牧歌后退着后退着,终于无路可退了,紧紧地盯着房中木架子,不甘啊不甘!杨简,小师姐或许报不了仇了!痛,背上好痛,心中更痛!身子无力地瘫了下去,眼前飘过一抹皎洁的白光,天还未黑呢,怎么就有月光出来了。。。。。。
蓝瑾月伸手往腰间一拂,一柄软剑呼啸而出,人剑同体周身泛着清冷的白光,凛冽地渗人。
龙霸天不怒反笑,“蓝大教主可是想明白了?”
蓝瑾月冷冷地盯着龙霸天,俊逸的脸颊无丝毫表情。只一瞬间,空中一道白弧划过,龙霸天闷哼一声重重摔到地上歪着头噎了气。
月白色的锦袍依旧洁白无暇,蓝瑾月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帕子按住剑身擦了擦丢弃,转身看着牧歌,半晌,长眉一皱抱起她轻轻跃出了园子。
紫色、绿色两道人影飘过悄然无声地落到屋顶上。
“哥,好臭!”千芊捂着鼻子,两弯秀气的柳叶眉紧紧皱着。
“恩!”千魂抿着唇看着园中满地鲜红点了点头。
“嫂嫂她会不会有事?”千芊拽着千魂袖子颇为担忧,她不想牧歌出事,因为她喜欢牧歌黑白分明的眸子,喜欢牧歌毫无芥蒂的大笑,喜欢牧歌的有趣,反正就是喜欢牧歌,而且早已把她当成了嫂嫂。
“不会!她不会有事!”如玉的面颊,亮晶晶的眸子,坚定的眼神。她总爱傻兮兮地笑着,一副无人能比她丑的表情,倔强,一直都很倔强,时而冷静时而鲁莽。她其实并不算漂亮,但是为何会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舒服了,还常常会想起她,想起她那双纯净的眸子。有时会我行我素,不听话啊不听话,真的一点都不听话。孤身一人闯到盐湖龙坛,终究吃亏了,今后或许会记住吧,或许。。。。。。
“哥?”千芊伸手指了指园中龙霸天的尸首,“龙霸天死了,是不是嫂嫂杀的?”
“下去看看。”千魂跃下屋顶,扶着下巴看着尸首片刻摇摇头,“不像她的剑法。”
“哥!”千芊捂住嘴跑出房间,躲到千魂身后伸手指了指,“他好可怜!”
千魂跃入房间一愣,走到木架边看着杨简尸首叹息,“你们真的不该得罪盐湖帮。”
“为何要将他带走?”千芊含着泪不敢再靠近,远远地站着,真的未见过死得如此惨烈的人。
“他是你嫂嫂的师弟。”千魂拔出长钉将杨简扛到肩上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青云山无极门***
青石山阶孤独地向上延伸着,山阶两旁的翠竹沙沙作响,似低吟更似哭泣,哀怨地轻轻地呼唤着:“归来吧,归来吧。。。。。。”
众人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尸首,神情哀切。
云娘捂着嘴默默流下了眼泪,杨简来无极门五年了,一直是无极门中练剑最勤奋的一个孩子,他想报仇一直都想报仇,所以拼了命地练剑。他还小,真的还小,才十六岁,不该就这样去了。
宁飞握着拳指节渐渐泛了白,俊挺的侧脸透着无尽的哀伤,要是他能赶去,杨简就不会死,牧歌就不会失踪,恨啊,恨有何用,逝去的人会复活?
任小姚趴在床上,摸着杨简的脸哭了,“杨简师兄,我是小姚,你听到了吗?小师姐在何处?”小师姐不能死,小师姐不会死的!
诸葛无极紧紧抿着唇看着杨简,眼前不由地浮现出五年前那张稚嫩的小脸,“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杨简,当初若是不准你下山或许就不会如此,是为师害了你!牧歌,你千万不能有事。。。。。。”
“师父!是盐湖帮,定要替杨简师弟报仇!”满腔愤怒齐声宣泄而出。
“定要替杨简师弟报仇!”
“不可鲁莽!此事为师自会处理。宁飞随我来。”诸葛无极皱着眉头道。
“是,师父!”
“杨简,云姨替你做一身新衣服,穿着好上路。”云娘低声啜泣着替杨简系上腰带:“你放心,小师姐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地去吧。。。。。。”
第57章 冰窟()
杨简死了,真的死了,当初不带他下山或许他就不会死,当初不去救紫蝶或许他就不会死,当初陪他一起回无极门或许他就不会死心不停抽搐着,痛,真的很痛。眼角凉凉的隐忍多年的眼泪终于滑落了,好冷,牧歌吸吸鼻子潜意识里似乎看到了一束白光,有些清冷,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它,抓住它或许就会变得温暖一些。牧歌轻哼了声下意识地往蓝瑾月怀中钻去,冷,还是冷
蓝瑾月一愣,放在牧歌腋下的手指动了动,黏黏的,是泪吗?长眉一皱低头看了看牧歌,小脸一块白一块红的,两道秀气的长眉微微蹙着,嘴唇紧紧抿着,额前刘海还粘连着血块,又脏又臭真的很想把她扔掉。可是为何滴到手背的眼泪会变成一根针,有些刺痛,不该有如此感觉,不该笑更不该痛,除了瑾雨,其他人都只是棋子,随时随地就可以牺牲的棋子。
当他把她丢到清月教的寒冰床上时,月白色的锦袍已经染上一大片红色,他低头看了看锦袍,清冷的眸子中浮现出厌恶,红色,自那一年之后他就开始讨厌红色。她一直穿着红色,该是讨厌她的。
“哥。”蓝瑾雨推门而入看到蓝瑾月满身是血,身子没来由地一紧,视线越过蓝瑾月移到寒冰床上顿时松了口气,“那人还未死么?”
蓝瑾月点点头跨出房间,“不要让她死了。”
“恩。”蓝瑾雨走到床前抽出佩剑挑开粘在脸上的长发细细一看面露讶异,是她?哥怎的把她给带回来了。
牧歌恍恍惚惚做了个梦,梦见和杨简一起在后山竹林拆剑招。杨简耍赖说牧歌比他年长该让他三招,结果拆了一下午还是牧歌赢了。牧歌笑嘻嘻地去拍杨简肩膀,手却奇迹般地穿过了杨简身子。杨简笑着朝牧歌挥手,身子却渐渐渐渐变得透明,慢慢地消失了
“杨简。”牧歌拼命地抓啊抓,却什么都抓不到,周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姑娘好像醒了。”床边一名白衣女子拿着药瓶往牧歌背上撒上了一些药粉,轻声道:“月公子从未带姑娘回清月教,你说会不会是”
“嘘!月公子不喜欢多舌之人,咱们做好本分就成。”另一名白衣女子停住手上动作慌忙看向门口,见门口未有人轻轻吁了声,将沾满血迹的帕子丢到木盆中,端起木盆往门外走去。
牧歌趴在寒冰床上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周围似乎全是冰山,就连呵出的气都会冻住。牧歌轻轻哼了声睁开眼,原来还活着,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透明的石床源源不断地冒着寒气,白白的岩壁不甚光滑却泛着淡淡的光泽,是冰窟么?倒下前似乎看到了月光,会不会是他?
“公子。”门外响起女子的声音。
“如何?”蓝瑾雨低声询问。
“姑娘醒了。”女子恭敬地答道。
清润的声音有几分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牧歌费力地抬起头往门口一看,月白色的锦袍,原来真是他!
蓝瑾雨走到床边弯下腰盯着牧歌眨了眨眼睛,“牧姑娘别来无恙?”
牧歌哼了声挤出一句话,“都这样了还是无恙么?”
蓝瑾雨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有力气拌嘴就死不了。”
牧歌闭上眼无力再去理会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杀了龙霸天替杨简报仇,不想被仇恨蒙蔽双眼,但是龙霸天,必须杀了他,他是恶人本就该死。
蓝瑾雨见牧歌不再理会他觉得有些无趣,只停留了片刻就转身离去。
墙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的,却是洞中惟一能给牧歌温暖的物品。五天了,一直就这么趴着,很冷但是背上却不痛了,用寒气抑制血液流动确实是个好方法,背上的伤口或许已经开始结疤,再过几日应该能起来了吧。自从那一日之后蓝瑾雨就没有再来过,耳根倒落得了清静,只偶尔有几个侍女过来送些饭菜、药丸。如果蓝家兄弟要害她大可不必大费周折地救她回来,所以牧歌每天都放心大胆地吃饭吃药,而且每次吃完药身上的寒意就会退去不少,药的气味竟与初去云谷时易凡给的药丸很像,易凡,终究是未能见到他。快些养好身子早日离开这里,早日替杨简报仇。
“哥。”蓝瑾雨推门进入书房。
“瑾雨。”蓝瑾月放下手中书卷抬起头看着他。
蓝瑾雨轻轻一跃坐到书桌上,低头看着蓝瑾月挑了挑眉一笑:“为何要救她?她可是知道了咱们的秘密。”
“她还不能死。”蓝瑾月淡淡地说,依旧面无表情的,就算是面对他最疼爱的弟弟,他也不会笑,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早已忘记了该如何去笑。
“哦,原来是不能死,我还以为她有机会荣升为嫂嫂呢!”蓝瑾雨轻轻地笑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他只有在蓝瑾月面前才能这般毫无芥蒂地笑。那一年所有的人联合起来背叛了他们的母亲,背叛了他们,是蓝瑾月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掌,所以蓝瑾雨相信他而且只相信他一人,自始自终都只信他一人。
“她是诸葛无极的女儿。”蓝瑾月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卷泛黄的画卷递给蓝瑾雨。
蓝瑾雨摊开画卷,一位俏丽少女跃然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两道乌黑的长眉粗细适中不似江南女子的柳叶眉一般柔美,却很自然地带了几分英气,鼻子很挺鼻尖微微翘着,乍一看与牧歌还有七分相像,“这位女子是?”
“琉璃。”蓝瑾月指了指画卷上的沙漠背景道:“西原,她本是西原人。”
“她是牧歌的母亲?”蓝瑾雨有些好奇。
“恩,牧歌是诸葛无极与琉璃的私生女。琉璃本是冷啸天之妻。”
“原来如此!”蓝瑾雨扶着下巴想了想,嘴角一勾笑了,“诸葛无极的女儿可要好生照顾着。”
牧歌趴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背上的伤口,硬硬的似乎已经结疤,只是隐隐约约还留有几分痛意,没日没夜地躺在床上,身子已经慢慢变得僵硬,再躺下去定要发霉了。
牧歌往门口瞅了瞅,偷偷坐起身未感觉到任何不适,几日下来或许已经习惯了冰床的温度,伸出右脚够到地面,脚心顿时涌上一股暖意,好温暖。牧歌欣喜万分,跳下冰床才发现双腿没有一丝气力,软绵绵轻飘飘的如同棉花一般。
“姑娘。”门外白衣侍女似听到了声响,推门冲进房间将牧歌扶到椅子上,“姑娘有事唤一声就成,若是摔伤了,奴婢可担待不起。”
牧歌觉得有些好笑,蓝瑾月兄弟将她掳来可不是做座上宾的,虽不知有何阴谋却能百分百肯定必定不会是好事,既是人质用得着如此矫情么。
“姑娘背上的伤还未痊愈,不该下床。”白衣侍女带着面巾看不清神情,眼神中透出的关切却是自自然然的。
牧歌泛着迷糊盯着白衣侍女半晌,忽的想起了逍遥谷的侍女,或许她们是真的关心她。江湖中待得久了真的会变得越来越孤独么?不是不愿去相信别人而是不能。
“谢谢。”牧歌轻声道谢。
白衣侍女微微一愣,笑了,“姑娘不必客气。吃了青阳散腿上气力是会消失的,背上伤口已结疤,等奴婢禀告公子之后就带姑娘到客房休息,休息几日就能恢复过来。”
“恩。”牧歌趴到桌上忍不住笑了,软绵绵的只会爬,像一条毛毛虫。
“有力气笑了?”蓝瑾雨背着手歪着脑袋笑嘻嘻地问。
牧歌憋住笑意抬起头看着他不语,对付蓝瑾雨就得装冰山。
果然,半晌过去,蓝瑾雨无趣地走了。
牧歌越发觉着好笑,趴到桌上笑开了。
蓝瑾月站在门口,无声无息的,盯着牧歌,清冷的眸子闪过疑惑,她怎会笑得出来?总觉得她挺机灵,但此刻看来又很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蓝瑾雨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门口,看着蓝瑾月贼兮兮笑了,她挺好玩,本想多陪她玩玩,但此刻看大哥的神情,莫非真的动心了?诸葛无极的女儿又如何,若真是月上嫦娥,只要大哥喜欢也一定要将她带回来。
蓝瑾月终于感觉到身旁站着一个人,转头看看蓝瑾雨,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尴尬,匆匆离去。
十几年了一直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的表情,今日竟会出现尴尬,是看错了还是大哥变了?蓝瑾雨眯着眼盯着牧歌,她或许真的有办法让大哥改变,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第58章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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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纯澈,银月弯弯,清月湖湖面泛着粼粼银灰。
湖边,蓝瑾月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湖面,修长的身形映出浅浅暗影,白玉发簪透着淡淡光泽,只一个背影便散发着言不可喻的冷漠与孤寂。
牧歌远远地躲在树丛中拨开树枝悄悄望着他。他是皎月,他的光芒无法遮掩,清冷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迷恋,最终却因高高在上而变得遥不可及。他的心呢?是否也同他的人一般幽冷。或许真正冷漠的人是蓝瑾雨而不是他,他不笑不怒不悲伤,却在举手投足间透出内心深处的孤独,孤独得任谁见了都会心疼。蓝瑾雨一直笑着,他的笑优雅如兰,自然得看不出是真心或是假意,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蓝瑾雨真的与吴情有几分相像,同样的戴着面具,只是一朵是兰花一朵却是桃花。他们成日带着如此厚重的面具难道不觉累么?
“公子。”一名白衣女子掠上前跪下。
“如何?”蓝瑾月侧身,周身泛着一层薄薄的银白色光辉,月华下的侧脸竟显得有些飘渺虚幻,银月不该人间有,该是高高挂在夜空中的。
“已将信送至无极门。”白衣女子垂首应道,声音微颤透出些许惧意,月公子总是如此冷,冷得让人心寒。
“恩。”只一声轻轻的低不可闻,蓝瑾月抬起手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公子。”白衣女子闭上眼,额头鲜血喷射而出软软瘫了下去,神情释然,释然地仿佛知晓她的生命会在此刻画下句点。
蓝瑾月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轻轻拭去掌上鲜血挥手丢弃,自然优雅地,似乎只是拍死了一只吸血的蚊子。
牧歌捂着嘴一身寒意,无极门,方才似乎听到那个女子说了无极门。
“出来。”冷冷的两个字不容拒绝。
“看!月色真好啊!”牧歌站起身高指月亮赞叹:“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啊。”
夜空中弯弯的新月似乎颤了颤竟躲入云层不见了。
牧歌浑身一抖,脚步不由使唤地钉在原处动不了了。
“过来。”坚定的语气未留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
“啊,不了不了,我赏完月也该回房了,你继续继续啊。”牧歌硬着头皮使出杀手锏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
“不想要眼睛便走吧。”没有强迫完全是自愿的语气,走不走随意。
“来了。”牧歌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抓着脑袋慢慢挪了过去,一步割成三步挪,磨啊磨,就慢慢磨,看谁耐心大。
半晌过去,两人的间距终于缩小到了将近一米。失败啊失败,事实证明与冰山比耐心纯粹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月公子有何吩咐?是让小的过来搬尸首?”牧歌指着地上白衣女子尸首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发出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觉着很奇怪。
“咳咳大哥有事好说么,方才没看到真的没看到。”睁着眼说瞎话牧歌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此次真的非同寻常,脖子上的手指很冰,冰到喉咙,冰到心头。
蓝瑾月收紧手指目不转睛地盯着牧歌,又是如此眼神,望空一切的眼神,讨厌啊讨厌。
牧歌打个冷颤睁大双眼狠狠瞪向蓝瑾月,“瞪眼是吧?你爷爷的,陪你瞪!”
湖面如镜,镜中银月闪烁泛起幽幽蓝光,湖边两道人影一高一低深情对望着,时间不再流逝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夜风拂过,眼角凉凉地滑落一滴液体,牧歌使劲眨了眨眼,终于忍不住憋出一句话,“算你狠,我服你了!”
蓝瑾月撤手转身掠走,夜风清凉,心情竟莫名地跟着舒爽了几分,嘴角几不可见的弧度在弯弯的银钩之下显得有些渺小,却渺小得让他舒心与心慌。
牧歌拍着胸口贪婪地吸了几口气,看来被人掐死真的会很难受,不如一掌来的痛快。“我跟你有仇啊,又不是故意要撞见你杀人。你爷爷的,赏个月差点被你掐死。”牧歌踢着腿龇牙咧嘴地朝蓝瑾月远去的背影拌了几个鬼脸。
“牧姑娘要赏月为何不叫在下?”蓝瑾雨鬼魅般地出现在牧歌身后朝她耳根轻轻吹了口气,麻麻的痒痒的,好像捏着根羽毛轻轻挠动着。
“晚安。”牧歌甩下满地鸡皮疙瘩一阵风似地逃回了房间,跟蓝瑾雨待在一起简直就是慢性自杀,恐怖啊恐怖。清月教与逍遥谷不愧是亲戚,蓝家兄弟比紫家母女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待在清月教越久心就越慌,想逃离出去,可是想了几日还是未能想到一个可行的法子。当初在逍遥谷全仗了闭月羞花两姐妹才能逃出生天,此刻被困在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清月教又怎找得到人帮忙,究竟该怎么办?牧歌坐立不安走到门口探出脑袋往两边瞅了瞅。
“姑娘有何吩咐?”白衣侍女上前询问。这几日下来,清月教中的白衣侍女对待牧歌可谓毕恭毕敬,只是除了吃饭喝茶茅房在何处这些问题,她们几乎从未正面回答过牧歌的任何一个问题。
牧歌无趣地缩回脑袋,又是这两位女子,当初仅仅因为好奇问了句到清月教是不是只能跃过清月湖,想不到她们竟回答,“姑娘以为是从湖底钻过来的么?”好冷,比南极还冷。自从那次之后牧歌便不再同她们两个说话,偶尔几次实在憋得慌了就找她们聊聊沏茶煮饭啥的,总比没日没夜一直睡觉来得好,米虫般的日子过久了就会渐渐丧失逃生的斗志。牧歌每日都会在夜深人静之后偷偷跑到清月湖边跑步锻炼身体,想不到今日竟在湖边遇上了蓝家兄弟。牧歌趴在床上惊魂未定,不再敢打逃跑的主意。
房中油灯诡异地灭了去,牧歌神经一绷,本能地握紧龙吟剑跳到地上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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