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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医有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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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個剔透的世界好似不存,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我明明能辨認出,那片海域那遙遠之處參入天際的玉石高塔而周圍的冰川,冰雕,無一細節不在顯示:這是同一個世界。
地面,是樱矿@心的,一条,又一条裂开的地缝。
这条路我走得艰辛,到处是崩塌的乱石,我不知道那个少女去了哪里。
我只是一直找一直找,直到眼前景象变得熟悉,梦中空旷的大殿,已经只剩残垣断壁,天下的黑云压了下来,如鬼蜮一般阴森。
蓝色的蝴蝶自我身边飞过。
我寻到少女之时,她已经不是之前的模样。白衣染红的她,正持一把透着紫光的妖异刀刃,结束了这片土地最后一个鲜活的性命。
是梦境中的那个画面。
而她的右眼瞳孔,已经蜕变成嗜血的红。
我甚至忘了这是幻境。
我只想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单君凰,她怎么了?
她不是生活在这里吗?这些,被她所杀的,是谁?!
无数的疑问袭入脑海,未得半分解答。这变化来得太过惊人,究竟是我想错了,还是我从来就未曾真正了解过她,这个,同我共用一具身体的灵魂。
远处一声惊天震响。
那参天的玉柱应声而断,砸向地面。
地底轰隆隆的作响,山河开始崩塌。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多,高墙一堵接一堵的倒下,浓烟升腾,滚烫的岩浆自地底磅礴而出,犹如世界末日降临。
那少女好似全然不受影响。山河在她面前倒下,她看不到;苍鹰在她头顶悲鸣,她听不到。那已经恢复神志的一双眼瞳苍蓝似海,好像要将无尽的悲伤尽数淹没在那抹深邃之中。
我没有办法影响到她,只得由着她穿过一片飞沙走石,缓缓步入一个光柱伫立的法阵中心。
“轰隆隆”分不清崩塌的,究竟是这个世界,还是这个幻境。破碎之前,我看到少女脚下的阵法长出巨大的灵力花蕾,开出了一朵美丽而绝望、象征着和平和圣洁的依米花。
容不得我平复心情,破碎之后的天空,再一次,又筑起了幻境。
下起了雪。
红色的血,红色的雪。
眼前之景。空桑山,空气,变得那么稀薄。
这次要让我看什么已经接近尾声的一战吗?
分不清是敌人还是族人的尸体,让人闻之作呕的甜腥血雾,陈列在黄泉路上一条又一条永远好不了的伤口。所有的攻击,在她面前不过如同蚍蜉憾树:连她的头发,都别想碰到。
她不是在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在虐杀。
她根本不需要用到武器,她用念力所能懆控的灵术球化作蓝蝴蝶,席卷了整个空桑大地。飞花染红,红雪弥天,似一场凄美而绝望的死亡之舞。
无数的生灵匍匐在她的脚下,无数脆弱的生命在她周身消逝。
冻结。
在绝对强悍的实力面前,没有任何反抗可言。她不再是那个圣洁的少女,那一抹纯洁的白色,如今,已经成了噩梦的寄体。
为什么要杀我的族人。这些,将我视为信仰的族人。
我不喜欢我的身份,空桑灵女,一辈子皆无自由可言。
替他人续命,主持祭祀只要背负上灵女这个名头,那一样不是需要奉献余生。
守护神,守护神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拯救他人!
可,当我见到小风吟,我开始了解我存在的意义。我可以不为自由而活,可以不为自己而活,但,我愿意为那样一份真挚的信赖而活,为这些从小被教育要敬我重我的族人而活。
八大门派尽数被灭,十二守卫相继战死,单君凰睥睨的眼神已经扫向云生。
那把紫刃悬浮在她身前,直指云生。
那目空一切的眼神,似乎在宣誓着:能死在我的刀下,是我赐予你的无上荣耀。
虚弱的云生已经完全失去了躲闪的能力,一个瘦弱的淡青身影从侧面闪出,扑到他身上,欲挡下那致命的一刀。
只是这一瞬间,我几乎魂飞魄散。
“不要!”
我忘了自己身处幻境,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伤害风吟。
“嗤!”
一柄利刃携莫大威势,无视距离与抵挡,从胸前穿插而过,嗤的一声,带出一串鲜艳的红色,浸透了衣物。
可,一个身影挡在我身前。
他的脸逐渐变得清晰。
被武器戳穿的竟然不是我,而是影胜。
上官影胜!
为什么,会是影胜?这是怎么回事?又是幻境吗?
我心脏骤停。
周围的幻境再次破碎重组。
奇树洞空,云迷雾锁,怪石嶙峋。
影胜胸前,穿过的不是刀,而是一只巨箭。
是一只不知道何处飞出来的机关暗器。
我杵着一动不动。现在发生的一切,还是处于幻境之中吗?影胜,你,是真实的吗?
这弓箭力达千钧,戳穿了影胜的胸膛,紧接着,又扎进了我的心口。
我死不了,痛感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心口真实的痛楚,是不是说明
我不愿意去想。
“我,我以为是幻境,差一点,就就来不及救你。”
影胜声音已经虚弱非常,“你没事吧?”
“恩,我没事。”
傻子影胜,为什么要冲出来。
他宽阔的肩膀如同一座山倒下,撞进我的怀里,有什么黏糊糊的液体流进了我的脖颈,耳边是他梦呓般的声音:“你你没事就好。”
一阵剧痛传来,我呕出一口鲜血。心脏,似乎正在体外跳动。
像是伫立了一万年那般久。我扶起他的肩膀,握住箭,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想要将扎入心口的箭拔出。
却看到影胜已经闭了双眼,鲜血将他的整个胸前染红,我颤抖的伸出手去,发现自己的手上所染的,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我的血。
我觉得好痛,不知道是伤口在痛,还是心在痛。
别死,影胜,求你别死。
第50章 下雨的眼()
我要聚灵。如论如何,我都要聚灵,只要有一颗火红灵珠,就可以救你。但经过长途跋涉的我,早已经气空力尽,勉强使用聚灵术,只是让我陷入了令人绝望的晕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蒙中,嗅到了一阵淡淡的熏苔香味。我觉得有点冷,但身边却很暖,有什么人抱着我,我知道那触感是谁宽厚温暖的胸膛。我撑着,却使不出半点气力去睁开眼睛,只能问道:“你是谁?”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夹杂着一丝颤抖:“别说话,我马上就带你回去。”
玊昱晅。
听见他的声音,心中无来由的委屈迸发出来。变得脆弱的我放弃抵抗,沉溺于他怀中的温暖。心口撕裂的痛楚却让我回过神来,我强撑着要说:“昱晅,你救,救影胜。”
他用手轻柔地将我按了回去,安慰道:“别担心。”
不知为何我竟然安下心来。这一天下来我已经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现实,只觉得浑身气力皆被抽干,只愿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我疲倦得像怕是要睡个一百年。
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喂我喝药,那味道又咸又甜,唇边有温和的热度,我想要拒绝,眼皮却比天还重,无论怎样挣扎,都醒不过来。
我很是着急却没有办法,虽说这具身体能净化外来物质,但是我现在不能吃药呀,只会增加身体的负担。
如此几番,这种将醒未醒的状态终于在一个黄昏的时辰完结。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我恍恍惚惚地从锦被内伸出手,暮光微凉。
能听见窗外清脆的几声鸟叫声,这样的傍晚是一片祥和安谧。我看着头顶上的帐幔发呆,蓦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一个猛子,发现心口的伤竟然未好,这一剧烈运动使得伤口裂开,渗出的血色在胸前的白色睡袍上印下一朵红梅骨朵,传来一阵清晰的痛楚之感。
“你醒了?”一个女子急急忙忙走到床前,见我已经坐了起来,惊呼到:“你伤得很严重,快躺下”一边按着我的肩膀往下压,一边转头向另一名黄衣小婢,道:“快去通知公子,就说单姑娘醒了。”那黄衣小婢一听,头一点,紧跟着就快步走出了屋子。
眼前的这位姑娘,我好似在哪儿见过。但其实我没有心思去深究,张了嘴,问道:“我躺了几天?”
她却没有回答我,敷衍道:“单姑娘你别着急,先躺下”
我不肯,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告诉我,我躺了几天?”
她愣了好半晌不曾开口。我又逼问道:“你说啊。”
几番踌躇过后,她终于缓缓说道:“单姑娘已经躺了七天了。”
这话如同一桶冷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影秋当时便已经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如今又过七天如果没人救他,药石罔效矣。
我记得是玊昱晅将我带了回来,着急又问:“玊昱晅呢?”
她刚刚想开口,屋子的大门便被“吱呀”地推开,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玊昱晅三两步走到床前,问:“人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女子一看状况,起身行了个礼,道:“幼澜先行告退。”说罢便領着后来的小婢退了下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玊昱晅一袭白衣,领口处是细腻的金丝刺绣镶边。他伸出手抚上我的额头,似乎松了一口气,却一眼瞥见我胸前的红色,眉头又蹙了起来,“怎么伤口还没好?”
我扯住了他的衣服,问:“你告诉我,影胜呢,影胜怎样了?还有影秋,她去哪里了?找到她人了吗?”
玊昱晅神色一征。
“上官影秋已经找到了。”
可是他的神情并非那么和煦,我战战兢兢地又开口:“那,影胜呢?”
“我一时间很难同你解释清楚。别问了,你先把伤养好。”
“什么意思?”我盯着他的眼睛。当我提及上官兄妹,便发觉,他眼底的墨色不含半点感情。
甚至,有那么来不及捕捉的一瞬,目若寒芒。
“什么意思?你不是答应我会救他吗?”我提高嗓门,吼道。
“救他?若不是他擅自闯入十里云烟,怎会连累你受伤?”
“啪!”
这清澈的一巴掌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发疼的手顿在半空,玊昱晅呆住了一动不动。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前这个犹若神明的男子,我居然扇了他一巴掌。
“你!”玊昱晅一把抓住我的手,那力道捏得我生生发疼。
我心生悲切,胸前的伤口因被再次拉扯,衣物上的红梅骨朵倏然盛开。
他愣住,抓住我的手失了力道,语气在那一瞬间又软了下来,问道:“疼吗?”
我淡淡说道:“不疼,习惯了。”
我说的是真话。这具身体少不了磕磕碰碰,挖心取血亦是常事。说习惯了,一点也不为过。
他不信,满是怜惜的将我拉入怀中,“怎会不疼有我在,你不必逞强。”
从前我对这个人没好脸色,是觉得他自来熟得严重,说得每一句话都浮得要飘起来,我听不出真心,却在这一刻,有所动摇。
灵族大祭司,拥有着自愈的能力,谁还会觉得她会疼呢。
木木然地感觉到他的脸,正紧贴着我的面庞,呼出的热气吹拂在耳边。我忍下心中悸动,近乎残酷的别过脸,避开了他的亲昵,惨然问道:“影胜死了,是吗?”
耳边是他温柔的声音:“他没死,但情况有些复杂。”
我一颗悬着的心放松下来。道:“我我刚才不是有意要,但影胜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我”
“我知道。”
“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你先乖乖把身体养好,我便带你去。”
“我现在就要去。”
玊昱晅松开我,道:“你怎么这么倔呢?”
我沉默不语。他无可奈何,又说:“你想不想早一点养好身体?”
我点头。
他终于笑了笑,说:“既然这样,我晚一点再来看你。”
第51章 以此证明()
玊昱晅走了之后,我在十里云烟所看到的幻境开始浮上心头。一幕一幕,交错重影。我所看到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记忆中单君凰破碎的脸,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单君凰与玊昱晅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撑起身子推开门,门外是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我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我的宅子,也不是玊府,醒来过后,我连自己在哪儿,都忘了问。
直到后来幼澜来扶我,我才知道,这里是湖心岛。
进了屋,她替我倒了一杯水,说道:“单姑娘,你的嘴唇都已经有些干燥了,喝口水吧。”
我将水杯接了过来,问:“你是叫幼澜么?我。。。我好像感觉你有点儿眼熟。”
幼澜浅笑一声,说:“单姑娘可曾记得,您第一次闯入湖心岛。。。”
我细细看她容颜,螓首蛾眉,容颜清丽,终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天那个解救了我的红衣姑娘么?
她又笑了一声,起身去替我收拾床铺,“我只知道玊公子一直在找一个人,殊不知竟然便是姑娘,如今得见姑娘仙姿佚貌,果真是叹为天人。”
我思量着,这姑娘,嘴可真甜。
她打点好了一切又回来同我说话:“玊公子向来泰山崩于顶仍面不改色,但得知姑娘伤重,这玊公子啊。。。幼澜平生可是第一次见玊公子那般模样,我同端方都琢磨着,玊公子这人啊,原来也是有软肋的。单姑娘就安心在这里养伤,有什么需要的,交代幼澜一声即可。”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问了一句:“你把玊昱晅说得这么好,若是他要同你在一起,你可愿意?”
“。。。。。。”
幼澜脸都白了,干笑了两声,道:“单姑娘你说这话,真是玩笑开大了,玊公子对幼澜有恩,但。。。。。。”
我追问道:“但什么?”
她笑了笑,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女子终其一生所追求的,不是唯有一心人而已么?若不同心,又何来幸福可言?”
我喃喃道:“一心人么?”
玊昱晅怎会是我的一心人呢,他待我如此,皆是因为单君凰罢了。
再说了,我。。。。。。我不喜欢他。
这个晚上的月亮明亮得出奇。
我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又感觉有人在给我喂药。“蹭”地睁开眼睛,差点被吓得魂不附体。嘴唇上是软绵绵的触感,趁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一个人影挡在我眼前,正嘴对嘴地在给我渡“药”。
这距离实在太近,我不可避免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熏苔香,那是玊昱晅身上特有的味道,这个人,为什么靠我这么近!一想到此处,我的火气就上来了,“蹭”地又抬起了手。
“你又想打我!”玊昱晅反应过来将我的手一把制住:“还使这么大劲!”
我胸口砰砰直跳,大怒道:“你在干嘛?”话说完便尝到自己口中的甜腥味,又问:“你喂我吃的什么?”
“谁让你没事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副样子,你还想不想好了?”
我想扳回我的手,却发现根本动都动不了,这人,还说我力气大,到底是谁力气大?我又吼:“你先松手!”
“那你得先答应不打人。”
看我怒气腾腾的模样,玊昱晅放轻了力道,尝试性的松开我的手。我心里生气,又有些恼怒,一得解放便就是一拳砸到他肩膀上。
他“啊”了一声,声音悠扬而荡漾。
见我不折腾了,玊昱晅起身点燃一盏灯。火光一燃,整个屋子便亮了起来。他又转过身,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薄唇有些妖异的红,像沾染上了胭脂。
我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唇,看着手上艳红的痕迹,是血。
我舔了舔唇,陷入了深刻的沉思,这具身体能净化血液么?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
沉思间昱晅已经走了上来,坐在床沿边上,温和道:“好些了么?”
我这才发觉心口有灵气滋生,伤口的愈合速度变快了。
“血液什么时候能治我的伤了?”转念一想,我一把拉开他的衣袖,果真,手腕上道血淋淋的伤口,还正往外渗着血。
他笑了笑:“居然会关心我了啊?别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我一把松开:“死不了你。”
他又是悠扬的“啊”了一声。
我有一点心疼他,又觉得他对我不敬,咬着唇,越想越气。
“你现在的神态,是在怯情么?”他笑的很不正经:“不过现在的样子要比之前冷冰冰的模样可人得多了。”
“你还说,你”
“啊,是在怪我亲了你是么?”他一脸无辜,辩解说:“你昏迷不醒,不这样喂你,你是想变成花脸猫还是想让我失血过多而死啊?”
我嗔怒:“谁会变成花脸猫,分明就是你。。。。。。”
他将脸凑过来,“当然,我也想借此提醒你一下”顿了顿,“我们之间的关系。”
眼前是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挺拔的鼻梁,温柔带笑的眼语。这张脸,是真的好看。我忽而忆起初次见到他之时,他面色苍白,而我心中异样的悸动。本以为是个冰冷难近的贵公子,但真是没想到
我脱口而出:“无赖。”
他轻轻咂嘴,“我无赖吗?不会吧,我在汴城很受欢迎啊。”
我瞟了他一眼,扭头至一边,兀自地说:“莫名其妙喂我喝血,我跟你能有什么关系?血缘关系么?”
“什么?”
我又扭转脸,看到他疑惑的表情,生生道:“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么?”
“你”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了几遭,又是怒又是怨又是恼,我也不甘示弱,咬着唇瞪了回去。
他突然就笑了。我想他这人是不是傻,索性将他赶了出去,严厉申明不准他再偷偷到我房里来。
我狠狠地说:“杀无赦。”这话要是在空桑说那就得变天,但他就当耳旁风似的,走的时候还弯着嘴角。
看得我是真的气。
第52章 江湖传言()
到了第三天,我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我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索性自己翻墙,准备将整个宅子搜个遍。
绕了一圈,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
水池有一白石板路可直通对面,我便顺着石板路一直走,却是一扇紧紧关闭的大门。
我翻墙而入,未寻得影胜踪迹,却被此间吸引住了目光。园子内三两小屋稀疏,有异香扑鼻,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园子有一个巨大亭子,周围奇草仙藤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亭子下空无一物,地面由一整块白玉石铺砌。白玉石的地面挖出了一条狭长的沟壑,沟壑旁形成了一条白玉石路相辅,如两条蛟龙相缠。
这样的景致我从未在他处见过。踏上白玉石路,不至于踩踏沟壑,亦可一路观察,见那沟壑,时而弯曲,时而笔直,时而狭窄,时而开阔,设有突起障碍。有几处路径一分为二,为三,最终却又在某处交汇,纵观整条沟壑,崎岖蜿蜒,甚至还有隧道生成。
寻至源头,有各色琉璃宝珠二十来颗,设置一闸门将其卡住,闸门两侧以螭龙耳为装饰,雍容华贵,霸气非常。
我心中思量,这是什么?蜿蜒沟壑延绵不绝,如水晶跑道,看起来像是一幅巨型地图。但其中并无城池,只有寥寥几处的小旗作为标记。
百思不得其解,我再次翻墙而出,刚一落地,抬了眼皮,就看见玊昱晅站在眼前,嘴角带着饶有兴致的笑。
刚才这周围明明没有人影,这个人,什么时候在的?
翩翩如玉,足不沾尘。
也不知为何,我忽然忆起幻境中的单君凰,若是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可真是一对壁人啊。
可我呢,如今翻墙而入又被主人家抓了包,这个玊昱晅,为什么见到他就要出丑。我内心波涛汹涌,脸面上却依旧得保持面无表情。
怪不得,怪不得我每次都那么怕见到他。
“大门不走你爬墙做什么?”他的表情好像在叙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心中无奈。你想笑就笑呗。这么正经,让我怎么回答?
我拿捏了一下语气,缓缓道:“散步。”话一说出口,自己都后悔。欲盖弥彰也不过如此吧。
他却只是笑了笑,说:“你身体初愈,出行怎么能少得了我相陪。”
我正惊讶于他竟然没有戳穿我,他便已经缓步上前,极其自然地拢住我的手。
这
我连一句“公子请自重”都来不及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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