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王座-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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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他想好逃跑的方法之前，如果再不吃饭，他显然要饿死在这个水槽中。

　　　　青年焦躁地想着，到底要怎样传达自己饿了的事实？

　　　　结果就在他快要饿得翻白眼时，水位再次下降。

　　　　有人将他从水槽中放到了实验台上，耳边再次响起叽叽呱呱的讨论声，在难得的机会面前，饿得想吃人的陶一冉竟然把逃跑计划放到一边，睁开眼，朝着一瞬间变得死寂的实验人员们说：“我要吃饭。”

　　　　这效果不比死而复生差。明明亲眼看到他被注『射』了牛都能躺下的大剂量麻醉，实验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睁眼就跟他们要饭吃的青年。

　　　　立刻有人激动地要给他做反应测试，却被青年瞪得发了『毛』，最后互相看了眼，同意了他吃饭的要求。

　　　　软绵绵的伙食连同陶一冉最不想见的人一起出现在面前时，后者『露』出一副反胃的表情。

　　　　“感觉如何？”曾尧俯视着他，让被固定住的陶一冉根本没法视而不见。

　　　　“走开，我一看到你就想到屁股，别影响我食欲。”陶一冉刻薄的本事从来不弱，曾尧青筋很明显蹦了蹦，最后居然能忍住，强挤出一抹恶劣的笑容，说：“很快你就会成为新型进化人，到时候我允许你跪着求我原谅。”

　　　　陶一冉眼皮一翻，朝站在旁边的人说：“站着干嘛，我舌头有长到可以自己取食吗？”

　　　　那人愣了愣，显然对陶一冉这么不敬感到生气，可毕竟这人是重要的实验品，揍又揍不得，纠结了一下还是只能选择给他喂饭。

　　　　曾尧坐了十几分钟，观察过陶一冉的各种状态后，很是满意，但好心情很快又被青年的菊花论给变得极其恶劣，再也坐不住，超低气压地离开了实验室。

　　　　曾尧一离开，陶一冉就将嘴里的饭吐出来，朝实验人员们吼：“什么鬼东西，难吃死了，养猪好歹都给点上等饲料吧？老子要吃鱼！要吃鱼！”

　　　　猪哪有你这么啰嗦！

　　　　在众人的怒视中，陶一冉还是吃上了最好的鱼。

　　　　这一折腾，普普通通的一顿饭就吃了差不多半小时。

　　　　陶一冉的眼角时不时瞄向角落里的鱼缸，那条总是哭啊哭的废物点心扒着鱼缸正好奇地看着自己，每当自己吐出不堪入耳的话语时，小人鱼的表情就会『露』出点委屈。

　　　　这家伙在干嘛？骂的又不是他，委屈什么鬼？

　　　　陶一冉故意朝他凶狠地龇牙咧嘴，小人鱼立刻呆了。

　　　　……干，这家伙智商果然比不上嵘玄。

　　　　眼看对方缺乏默契，陶一冉只能一边吃一边琢磨着逃生的方法。

　　　　且不说实验室的防守肯定超乎想象，光是自己现在连伸脖子吃个饭都不给松绑的状态，实在是想不出什么逃跑的空隙。

　　　　吃完饭，实验人员们还体贴地给了他一小时消食时间，期间当然也不忘了从这个暴躁的青年身上抽取些样本。

　　　　等陶一冉被送回到水槽中，『液』体淹没他的头顶时，他再次睁开眼。

　　　　奇怪的『液』体并没有对眼睛造成伤害，他早已习惯在水中视物，现在吃饱喝足，身体机能已经得到了进一步的控制。

　　　　他的睁眼还是没有被发现。而一直偷偷关注他的小人鱼却看到了。

　　　　一人一鱼隔空对望，陶一冉在氧气面罩下的嘴无声地拼出了一句话，尽管隔着这么远，还有无数的障碍物，但重种人鱼还是看懂了。

　　　　我会放你走。

　　　　小人鱼瞪大了眼，像是被吓到了，一甩尾巴又扎回了鱼缸里。

　　　　对于猪一样的队友，陶一冉并没有沮丧。

　　　　人鱼天生就是强悍的存在，无论现在如何怯懦，他相信，回归到大海中的时候，再柔弱的生命都会为了求生而变得强大。

　　　　接下来的日子仍旧是放水，实验，吃饭，充水，睡觉。

　　　　陶一冉很难找到一点逃跑的机会。

　　　　但他还是依靠吃饭的时间推测出了实验人员休息的时段，在夜间监视变弱的时候开始努力唤醒自己的身体。

　　　　远处那条小人鱼始终贴在玻璃上，直勾勾地盯着陶一冉，好像连哭泣都忘了。

　　　　就在一切有好转的迹象时，白天再度来临。陶一冉虚闭着眼，从漏光中感觉到在自己身旁似乎站了许多的人。

　　　　猝不及防的，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陶一冉痛得身体都开始发颤，想要缩成一团，却因为四肢被固定住只能硬生生地承受。疼得实在受不了了，他连肌肉都开始痉挛，脸『色』变得极其惨白。

　　　　他的反应让实验员们大吃一惊，连忙关掉正在进行的『操』作，抽掉里面的『液』体，将全身发抖的青年从水槽里放出来。

　　　　浑身因『液』体而变得滑腻的身体从力量不足的实验员身上滑下，青年躺倒在地上，颤抖地缩成弓状。

　　　　“你怎样？能听见我们说话吗？”把所有的仪器从他身上剥落下来，实验的总负责人连忙上去查看，却不想，看起来相当虚弱的人却突然撑起上半身，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到了一个手臂粗的针管，针头不偏不倚地扎入他的动脉，在旁人阻止前，大半管空气就被打入了他的动脉。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的负责人瞪大了眼，当场暴毙。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根本不懂打架的实验员们大惊失『色』，有人立刻跑去按警报，却被动作迅速如鬼魅的陶一冉用沾血的针头直接扎入了太阳『穴』，狠戾凶悍的青年，甚至都没见血就轻易秒杀了两人。

　　　　陶一冉勾起残忍的笑，强忍下心脏因为超负荷而产生的疼痛，虽然四肢因为浸泡太久有些发软，但正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巨疼让他所有的力量都恢复了。

　　　　房间里只有七人，陶一冉一下就干掉了两人，剩下的五人哆嗦了一阵，立刻撒退朝屋外跑。

　　　　体内一直像是被硫酸腐蚀筋骨的疼痛让青年变得暴躁而残忍，桌上的手术刀成了他割喉的工具，试管成了穿破喉管的凶器，甚至连胶管都成了屠杀的帮凶。

　　　　七人全部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一开始有些激动的小人鱼吓得缩到了鱼缸最深处，瑟瑟发抖。

　　　　“废物，快出来，我们走。”陶一冉声音沙哑，虽然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异变，但现在并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既然想活下去，就该不择手段。

　　　　小人鱼哆嗦了一阵，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地游向他，结果还没浮出水面就被人捞了起来，放到移动病床上。“不许出声。”已经换上实验服的陶一冉冷着脸，没有一秒耽搁，推着病床就慢慢走了出去。

　　　　外头果然有几个力量型亚种人把守，陶一冉带着口罩和帽子，微微低着头，径直从他们面前走过，那几个人似乎没想到里面会有『骚』动，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走了没多远，陶一冉低声问小人鱼：“你还能走路么？”

　　　　小人鱼犹豫了一下，点头，但眼神委屈：“疼。”

　　　　“疼也要走，死了才不会疼。”陶一冉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他并不敢推多远，而是选了一个空的房间将小人鱼丢进去，“你听好了，待会儿趁『乱』自己跑出去。我肯定走不掉，但是你要回来报复的时候，记得顺便把我救了。我知道你们不是喜欢吃亏的种族。”

　　　　小人鱼连忙拉住他：“你是要去送死吗？”

　　　　“死你个头，老子从来不会做亏本生意，记得给我找最厉害的人鱼，把这帮家伙挫骨扬灰。”陶一冉啐他一口，自己推开门，冲了出去。

　　　　很快外头就传来『骚』动声，已经变回人形的小人鱼穿着护理员的衣服，趁着『骚』『乱』冲到了门外。

　　　　还有几个人守在门口，不过亚种人再厉害，要困住一个重种人鱼还是比较艰难，虽然对方身负重伤又是个未成年，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小人鱼逃了出来。

第46章（）　
费因的运气不错，米勒家那条精美的人鱼船这几天一直游弋在附近海域，当他被人鱼护卫发现的时候，身上的伤痕让他受到大量关注，因此当他提出要见这条船的主人时，副官尽管难为，但还是亲自敲开了船主的房门。

　　　　此时尤莱尔·米勒正在翻看最近人鱼城邦提供的各种信息，副官推开门，一脸为难地朝他请示：“……您的……那一位米勒家的重种希望见您。”那小子身份虽然低下，但到底还是米勒家的子孙。

　　　　“不见。”尤莱尔头也不抬。

　　　　“可是……据称他被人类绑架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副官也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进来报告。人鱼之间可以互相倾轧，但人类没资格伤害任何一条人鱼。

　　　　更何况这还是米勒家族的成员。

　　　　尤莱尔果然抬起了头，脸『色』更冷。

　　　　被请进来的费因身子一直在微微发抖。

　　　　这个表兄在家族中的地位一直很高，相比之下，身为重种人鱼和纯种人鱼的结晶，他被称为不受欢迎的杂种，自小不受族人欢迎，而眼前这人更是从未正眼看过他。没有存在感的他在父母离世后，竟然还因为『迷』路，被人类抓去做了实验体。

　　　　这种遭遇要是被其他家族的人鱼知道了，甚至会降低整个家族声誉。

　　　　如果不是要救那个人类，他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报复心，比起被人类欺负，被自己的族人唾弃更让他难以承受。

　　　　尤莱尔不耐烦地看着这个一边说一边哆嗦得像一片叶子的小人鱼，冷冰冰地打断：“我只要知道，在哪儿？多少人？你逃出来多久了？”

　　　　费因一愣，但也很快地反应过来：“七小时前，从沧海城，对方约莫三十多人，但这只是我逃出来时看到的，或许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背后还有更多的人……”

　　　　与他在陶一冉面前表现的不一样，少年此刻虽然面『露』怯意，思绪却非常清晰。

　　　　尤莱尔表情始终没有太大的波动，在大致了解所有情况后，半垂眼眸，朝副官下令：“三小时内，赶回去。”

　　　　“十小时，怕是已经转移了阵地，需要我跟人类『政府』交涉么？”副官小心地问。

　　　　“护卫队的人已经先过去追踪了。”费因低声说。他是重种，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尤莱尔终于微微抬眼看向他：“去治疗吧。”

　　　　小人鱼没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我是被一个人类救出来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把他也救回来……”见尤莱尔没有赶走自己，他连忙将那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直到他说出那人的名字，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尤莱尔终于挑起眉角。

　　　　“陶一冉……”

　　　　副官一开始还有点奇怪尤莱尔的反应，等想了一下后也立刻警醒过来：“是四年前那个小鬼？”

　　　　费因睁大了眼，隐约觉得不妙。

　　　　能让这个冷血恶魔记住的人，境遇往往很惨。

　　　　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会变成了尤莱尔的猎物？

　　　　短短的五个小时，实验室已经被迅速搬空，所有的资料在发生事故后开始转移，无法带走的资料被一把火烧尽，能带走的东西全部被装上了卡车，往内陆输送。

　　　　曾尧英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就在五个小时前，他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硬生生将陶一冉的双臂折断，却因为主要的实验人员被杀，他是唯一一个存活的实验体，只能强忍下杀了他的怒火，将人重新按回水槽里，注『射』了足够他沉睡三天的镇静剂。

　　　　现在人鱼逃跑了，他们绑架人鱼的事情一旦暴『露』，所面临的风险即使是背后支持他的人也难以承担，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转移。

　　　　大货车上，装了一个人类的水槽因为道路的不平稳而轻微颠簸着。一口气杀了七个人的凶手安静地沉睡在水槽中，看起来单纯而无害。

　　　　当车队被突然冒出的几个杀手截停时，曾尧就感觉到了危险。

　　　　他从车上跳下来的，带着几十号打手一同守卫着最重要的货车，然而接下来的攻击让他很快就感到了恐惧。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的人就躺下了七八个。从攻击力来看，这些人绝对是他成为进化人后都不曾遇到过的对手。

　　　　“人鱼……”不知道是谁吐出了这两个字，其他还心存侥幸的打手们立刻哆嗦地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主动认输求饶。

　　　　他们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大得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

　　　　曾尧吃力地抵抗着偷袭者的攻击，心中一片惶惶。他原以为通过斗神赛成为进化人的自己在进化人中已算是优秀，没想到到了人鱼面前仍旧不堪一击。

　　　　人类，到底还有没有跟人鱼竞争的可能？

　　　　偷袭的人鱼都穿着战斗服，全身包裹得相当严密，没有一丝可以认出身份的痕迹，曾尧眼看自己的队友们越来越少，终于明白自己已经被当做弃子，说好的援兵不会再出现。

　　　　他恨恨地瞪向陶一冉所在的车厢，甩脱偷袭者，准备拉开车子的引爆器，却还没碰到后门，就被狠狠地砸晕了过去。

　　　　出手的偷袭者打开后门，漆黑的车厢终于被照亮，淡黄『色』的立式水槽展『露』在众人鱼面前。

　　　　最先跳进车厢的人鱼『摸』上水槽，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一冉。”他低声叫着青年的名字，却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明明没有任何动作，手下的钢化玻璃竟渐渐裂开渔网纹，几秒后，随着水槽的破裂，『液』体冲出，青年软软地倒在偷袭者的手上，像是个沉睡过去的孩子。

　　　　“难得你有这么乖的时候。”偷袭者低声说着，抹去他脸上的水珠，确定这个人类呼吸正常后，才跳下车子，抱着人离开。

　　　　前来接应的人鱼回头看了眼地上的曾尧，问道：“老大，要带走么？”

　　　　“拎回去，我还有很多东西要问。”他头也不回，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怀中人身上。

　　　　等费因带着米勒家族的亲卫队赶到的时候，只在郊区找到了几辆被遗弃的车子，车上的人全部断气，进化人曾尧和陶一冉都不见了踪影。

　　　　费因的心都凉了。

　　　　运气好的话，陶一冉可能已经被救走，运气差的话，陶一冉是被抢走的，并且可能还要继续被实验下去。

　　　　副官调查了一圈，没能拿到任何资料，又是失望又是担心。白跑一趟浪费时间的事情向来是尤莱尔最憎恶的事，更何况他再次丢失了那个人类的踪迹。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瞪了眼费因。

　　　　并不知道自己被迁怒的费因跳上车厢，又仔细查看了一周，最后从破碎的玻璃碴上找到了一丝宽慰。

　　　　这几乎是粉碎『性』的破坏，水槽内的人应该不会受到太大伤害，这说明来人并不想伤害陶一冉。

　　　　即使可能沦落为实验品，至少，这人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一定会救出你。”费因对着玻璃碴，低声发誓。

　　　　沉睡中的青年毫无知觉，因为他连身上被人吃尽豆腐都不知道，又怎能知道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

　　　　吃豆腐的手很漂亮，但手的主人长得更漂亮。那是一种超脱了『性』别的美，不会过于妖艳，却又多了几分邪『性』，由于年纪不大，线条偏于柔和，将身上自然流『露』的气场软化了不少。

　　　　就这样的一个美人鱼，居然对吃一个男人的豆腐乐此不疲。

　　　　旁观的另一个人类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道：“我知道你很想他，但是他这身体既没长出翅膀，也没长出鱼鳞，你继续『摸』下去，也没什么好探索的。他都出来这么久了，好歹给人家穿件衣服好吗？”

　　　　美人鱼不满地抬头瞪向那个同样以人类审美标准来说都算是美人——但绝对比不上他——的家伙：“我总得确认一下他身体有没有被『乱』植入什么东西。”

　　　　如果陶一冉能睁开眼，此刻一定会在说完“谢天谢地是你”之后，再补上一个字。

　　　　干。

第47章（）　
身体的疼痛在麻醉剂褪去后变得尤为明显。

　　　　陶一冉从黑暗中被疼醒，睁开眼的时候，完全陌生的环境让他的身体紧绷了一会，直到感觉覆盖着身体的不是『液』体而是松软的被子时，他才慢慢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

　　　　这是个相当复古的房间，设计简洁而舒适。却没有窗子。

　　　　陶一冉下床，在镜子前左右照了照自己的身体，发现没有明显的变化，这才松了口气。

　　　　床头还放了一套衣服，应该是留给他的，走过去捡起来，还没穿，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不速之客看到本该躺在床上的陶一冉居然是醒着的，颇为惊讶，刚想要走过来就被人怒吼：“滚出去！老子要穿衣服！”

　　　　这才发现对方没穿衣服，不速之客只好讪讪地退了出去。

　　　　果然还是睡着的时候更可爱。他靠着墙心想，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起。

　　　　陶一冉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转动睡得有些『迷』糊的脑袋。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叫别人滚，而那人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房门被他猛地打开，靠着墙的长发少年诧异地看见同样一脸惊诧的陶一冉，立刻『露』出了笑容：“感觉怎么样？”

　　　　陶一冉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打量了半天，才对眼前这个几乎变了个样的人鱼做出猜测。“嵘……玄？”

　　　　如果不是那一双眼睛并没有多大改变，他怎么也不会联想到眼前这个少年会是那个傲娇的小少爷。

　　　　眼前这个人鱼少年看起来哪止是傲娇，简直就是漂亮得有些张狂了。即使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也不会有任何人误认为眼前这个人是女孩，这种过于炫目的漂亮让他与四年前有了截然不同的气质。

　　　　就像一把开了刃的刀，藏在刀鞘里，稍不留神就会被其『露』出的锋芒给割伤。

　　　　嵘玄的手动了动，终究还是压抑住紧紧抱住他的冲动，只是微微侧头，有些腼腆又有些骄傲地说：“我比你高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难道那条人鱼与嵘玄有关？

　　　　“你救下的人鱼先求助了人鱼护卫队，那里面有我的人，”已经变成大人模样的嵘玄笑起来有点得意，那是掌握了权力之后才会有的自信，“我一直在跟踪着米勒，没想到还能找到你。”

　　　　“那条小人鱼呢？”

　　　　说到那条米勒家族的重种人鱼，嵘玄眼神暗了暗：“他姓米勒，以后我不会再让他接近你。”

　　　　“米勒？”陶一冉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会是那个冰山美人的亲戚吧？”

　　　　“冰山美人”的称呼一出来，嵘玄立刻就明白指的是谁，脸『色』立刻难看了许多：“你又遇见他了？”

　　　　“没有，”并未意识到气压改变的青年坦然地解释，“只是那张脸很难忘记。”

　　　　万没想到尤莱尔在他心里留下的竟然是美『色』，嵘玄也顾不上掩饰自己的幼稚心态，咬牙切齿地追问：“那是我好看些，还是他好看些？”

　　　　陶一冉连忙推开他的脑袋：“你这脸别靠太近，看得我有点心慌。”小时候那张脸再怎么天使，毕竟还是萌系的，长大了就简直是勾人犯罪。陶一冉也是普通人，美『色』当前想要保持镇定还是有点难。

　　　　更何况他对这张脸还不是那么的熟悉。

　　　　虽然对方在抗拒，但这个答案还是安抚了嵘玄，骄傲的人鱼果断把这句话当做“自己比好看”的回应。

　　　　“这是哪里？”陶一冉不想再近距离观赏那张还不大适应的脸，连忙扯开话题。

　　　　“我们的船。”嵘玄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反过来拉着他的手，要带他出外面看看。陶一冉被拉着走了两步，突然觉得不对劲，想要甩开，却看到嵘玄诧异的回头，他有些不自在，解释道：“以前都是我拉你……”

　　　　不大熟悉的脸，不大熟悉的人，不大熟悉的位置，都让他无法很快地将对小人鱼的感情放到这个已经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身上。

　　　　嵘玄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走到他身后，反过来让他拉着自己：“走吧。”

　　　　被迫抓着对方手腕的青年呆了好一会，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可对方也没收回去，两个人僵持了一阵，陶一冉略不自在地扭头就走：“干，多大的人了，还要手牵手。”

　　　　嵘玄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笑嘻嘻地看着他逐渐发红的耳根，只觉得四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这个人太多，真的太好了。

　　　　等陶一冉登上甲板，才发现他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条大船。

　　　　全木质结构的大船跟尤莱尔所搭乘的那条船相似，只是船头并没有精美得近乎妖异的雕刻，而是最普通的装饰，连旗帜上的船队标志都普通得随处可见。

　　　　“我们只是来往亚洲和欧洲的普通商船而已。虽然表面上是容家旗下的产业，但其实是属于我的商队。”嵘玄说。

　　　　“……你居然成了大富豪。”当初那个跟自己斤斤计较的小人鱼，如今拥有了十几艘的大型商船队伍，巨大的落差让他更加对眼前这条人鱼感到陌生。

　　　　似乎明白他此刻的想法，嵘玄的眼神沉了下来：“我尝过没有金钱，没有权力，任人宰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