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琬儿-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头上,让每个人参拜。
钱媛之与琬儿说话时,有收拾房间的婢女前来相问,砚王妃自相州带回的衣物是否还要保留。钱媛之立马拉长了脸,恶狠狠地说,这还用问吗?这些粗布烂衫不扔,留着还要给砚王爷忆苦思甜?
一旁的苏琬儿不说话,心里却泛出苦涩的味道。前一世的她,在靠上重登大宝的李砚后,就曾倒在李砚的怀里听他忆苦思甜。
李砚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据琬儿上一世的经历,琬儿能体会到他对钱媛之的百般容忍不光是因为他“惧内”,更多的是因为他对钱媛之毫无挑拣的爱。
在相州,李砚就曾拉着钱媛之的手对天发誓:假如以后我能重见天日,一定给你所有我能给的东西,让你随心所欲,不再有负累。
李砚是个“愣头青”,时间只能向他脸上刻下皱纹,却无法往他脑中画出沟壑。被贬至相州后,他每日都生活在恐惧之中,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像兄长李肇那样,被母亲暗杀,被赐死。有时候想的太难受,就想干脆一死了之。这时候钱媛之都会劝说李砚:福祸本就是不定的,人总是会死,为什么要如此着急?正是钱媛之,给了可怜的李砚一次又一次战胜死亡的力量,活着回到了京师。
李砚的誓言沉重又真挚,里面包含的,是他对发妻深深的敬意,和浓浓的爱意。这是两夫妻同患难、共生死后最特殊的情谊。
可惜钱媛之,她不懂李砚的容忍,也不懂李砚的心。
苏琬儿离开时,钱媛之热情地塞了一锭金进苏琬儿的手心。琬儿推辞不了,只好收下,她哭笑不得,心中暗道:钱媛之,与那吕吉山越来越像了,怪不得这两人最后真就能给凑成了一对。
苏琬儿这样想时,白日里吕吉山那隐忍的脸势不可挡地冲进她的脑海,她的心猛然狂甩两下,莫名地有些害怕。
苏琬儿从没发现,与钱媛之相似的,其实不是吕吉山,而是她自己,她在嗤笑钱媛之看不懂李砚的心时,自己又何尝看清过吕吉山的心。
所以当琬儿提着灯笼独自一人走在瑶华宫外那道又高又深的宫墙下时,一股怪风夹杂着不知是石块还是其他东西,砸灭了她手中的灯笼。
眼前陡然被一片墨黑包围,琬儿愣怔,就在她想张口高声呼唤时,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嘴。
鼻尖传来淡淡的酒味,耳畔是吕吉山压抑的愠怒的声音,“小娘们这么着急就去砚王府表忠心了?”
真切地听到吕吉山的声音,琬儿原本紧张的情绪反倒放轻松了下来。
她定了定神,想说话,可是嘴巴被堵住,只好老实地点点头,又觉得不妥,又开始摇头。
吕吉山冷哼一声,松开捂紧她嘴巴的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开始将她往高大宫墙外拖。苏婉儿有点心虚,不想跟他走,但是想到躲也是躲不过的,于是也迈开步子小跑着跟上。
吕吉山的心情似乎很糟,他一言不发,低头猛走。他越走越快,走出了瑶华宫的地界后,又穿过了几个花园和长回廊,周遭的宫殿越来越破旧,草木也越来越荒凉,老鸦凄凉的惨叫此起彼伏。这里是被废弃的大明宫西北角,再走不远,就要走出大明宫了。
四周黑漆嘛乌的,琬儿心中畏惧更甚,不肯挪步了,她往后拼命扯着吕吉山的袖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还有脸问我去哪里?难道你不觉得你有责任向我说一点什么吗?”
吕吉山将她往身侧一堵斑驳的宫墙上一甩,恶狠狠的开了口。
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重重黑云,冷风吹来,寒意渗透肌肤,冷得琬儿打了个哆嗦,这是要变天了吧
黑暗中的吕吉山看不清面目,他长臂一展,自腰间抽出一把长刀,唰地一声,刀锋铮鸣,苍白无力的暗夜天光印在凌厉的刀刃上竟然射出了刺目的寒光。
吕吉山犹如暗夜中的猛兽,倒提着这把刀向歪倒在斑驳宫墙上的琬儿缓步走来。
第60章 恋歌()
苏琬儿的心开始狂跳起来;什么?吕吉山要杀了自己!
不应该啊;难道这回要换吕吉山砍自己的脑袋了?
苏琬儿觉得这不科学;她想问老天爷是不是发错了剧本;但是老天爷没法开口说话;吕吉山的话倒是清楚又明白。
“山你别冲动你听我说”琬儿真的有点害怕了,今晚的吕吉山喝了酒,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她真的担心他会气急攻心将自己一刀砍死在这大明宫废弃的一角。
周遭一片漆黑;琬儿绝望地发现;就算她扯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能听见——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安抚好眼前这个被怒火冲昏头的男人了。
“山你知道吗;是陛下亲自下令要我迎接李砚的,她有心绕过你们兄弟二人,我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就算我同你说了;你敢出手去杀了那李砚吗?”
琬儿急匆匆地冲浑身散发着疯狂气息的男人说话,她攥紧了自己的胸口;因为里面的心脏跳得太快;她怕给跳出来了。
话音未落;眼前寒光一闪,钢刀毫不留情地架上了她的脖颈,吕吉山一只胳膊肘压紧她的胸口,将她死死抵在宫墙上,另一只横握长刀的手背青筋暴突。他咻咻地喷着粗气;鼻息喷进苏琬儿的眼;夹杂着丝丝酒气;却教琬儿睁不开眼睛。
“我杀不杀李砚是我的事,你愿不愿同我说,却是你的事了。我吕吉山挖心掏肺地对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吕吉山的声音里有琬儿从来没听过的痛楚,以致于琬儿好似对他的伤痛也感同身受,她心里一酸,也落下泪来。
“山琬儿不想这样的但是但是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脖子上有刀,有点痛,胸口上是他的胳膊,大力又坚硬,硌得她骨头都快断了。就着这些痛,琬儿索性放开了泪腺,任由满腹热泪狂飙,自己的命运如此多舛,上辈子被李韧杀,这辈子被吕吉山杀,他们究竟想让自己怎样!琬儿越想越悲伤,越哭越大声,以致于已经无法再继续回答吕吉山的问话。
那哭声太响了,撕心裂肺,震耳欲聋,轰得吕吉山的脑袋里也跟着一起嗡嗡作响。
“噤声!”
他心中火起,手上一个用力,将刀锋暗暗一压,刺目的刀锋挨破莹雪的肌肤,透出一丝血红。
砍头的威胁已经不能奈何崩溃的苏琬儿,耳畔的哭声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琬儿已经放弃了,你要杀便杀吧,我就这样了,你自己看着办。
手臂有些发软,握刀的五指已经酸痛到握不住刀。吕吉山恨得红了眼,他转臂收刀,伴随一声破空的铮鸣,钢刀插入了身旁的土堆。
粗砺的大掌铁钳般锢紧了琬儿柔软的脖颈,“你怕丑,咱换一种方式,今日吉山便留你一个全尸,至于我的死活,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早就死过一次,还怕再来一次?”
吕吉山五指收紧,他的声音沉坠、嘶哑,低吼中有滞闷,有哽噎。
惨烈的哭声嘎然而止,苏琬儿因着窒息,早已神魂颠倒,只在喉间发出骇人的关节扭曲般的嘎吱声。同样癫狂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崩溃的吕吉山这番话中有什么不合逻辑。
吕吉山赤红了眼,有咸湿的水流过他的嘴角,划过他的下巴。他不敢多想,只疯魔般收紧自己的手掌,狂泻出自己的愤怒。因着用力,纤弱的琬儿犹如一根嫩秧被他拔地扯起,沿着斑驳的宫墙搓磨向上,犹如一个颓靡的布娃娃被痴愣的他钉死在破败的宫墙上
五指下的挣扎从激烈到无力,再到平静。吕吉山分明感受到了琬儿的生命气息从自己的指尖滑过——
一串闷雷滚过,天空中划过一道刺目的闪电,有雨滴落下来,打在琬儿苍白的面颊上,打湿了她的耳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她的脸上,灰败又生机全无。
吕吉山猛然松开手,呆呆地看着原本能哭得乾坤颠倒的苏琬儿,犹如一块破麻袋软软地瘫倒在地。浑身的力气倏然被抽空,吕吉山瘫坐在地,望着毫无生气的苏琬儿,他浑身抖若筛糠,连滚带爬爬到琬儿身边,伸手探她的鼻息——
我把琬儿杀死了
吕吉山害怕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泛滥成灾,混合着漫天的雨水灌入他的口中。他终于发现最可怕的事,不是他自己的脑袋被人砍了,而是他还活着,琬儿却不再说话。
他流着泪,毫无意识地拍打琬儿苍白的脸,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琬儿你醒醒,你怎么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对你我向你道歉,你快醒来!我宁愿杀了我自己也不要看见你在我面前死去琬儿,快醒来,快醒来啊
吕吉山一边流泪一边亲吻着她的脸,漫天的绝望将他包围,如果可以,他愿意把自己的头砍下来,双手奉给阎王爷,换回琬儿的命。
掌下的身躯依旧毫无生气,任由他搓扁揉圆像个柔软的破布娃娃。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就在此时,耳畔传来一声细碎的呻…吟——
借着半空中刺目的闪光,吕吉山看见琬儿动了动眉头,那颗蹙动的嫣红的胭脂痣犹如霞光乍现冲破了笼罩吕吉山头顶的阴霾。他像孩童般破涕为笑,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着泪水,伏身搂紧了琬儿柔软的身子,打横抱起,便往暗夜深处那破败的殿门冲去。
这是一处荒芜已久的宫殿,大殿顶飘荡着褴褛的帷幔,牵动着千丝万缕的蛛丝尘网。殿门口有冷风吹来,残破的布幔如群魔乱舞般搅动起呛鼻的尘埃。
偏殿的内室里,火光窜动,吕吉山寻了一口破铁锅,点了一堆火,驱走室内的寒冷。地上铺着吕吉山的外袍,琬儿才从鬼门关回魂,周身无力。她闭着眼,紧蹙着眉,侧躺在地,任由满面激动的吕吉山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琬儿,你醒了,实在太好了!你知道吗,你快要把我吓死了”
吕吉山兀自用唇摩挲着苏琬儿的脸颊,口中喃喃。怀抱中的她犹如婉转娇嫩的幼兽,喘着细碎的气,柔弱无力的指尖划过他的手心,让他的心也柔软得变成了一滩水。
“对不起”
吕吉山的吻深沉又炙热,它们雨点般落在琬儿嫣红的眉间,苍白的唇上,向她传递着吕吉山最深情的呼唤与绵绵的情谊。
尽管他与怀中的女人因为“刻骨的仇恨”才经历过一场“生死的搏命”,但身体的欲…望却在逐渐苏醒中将他们之间不愉快的过往统统抹去。吕吉山的眼中,现在就只看得见琬儿那莹白如凝脂的肌肤,与湿漉漉纱衣下若隐若现的玲珑有致
温热的大掌拂过,苏琬儿湿冷的肌肤暴露在闪动的火光中,冷热刺激引得她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不等她开口拒绝,吕吉山炙烫的气息已将她笼罩。
琬儿的头很晕,她说不出话来,吕吉山的拥抱与亲吻让她更加窒闷,于是她开始呼喊、挣扎起来。但呼喊变了味,听在吕吉山的耳朵里变成了呻…吟,挣扎也走了型,那若有似无的扭动瞬间便将吕吉山的理智彻底带走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艳丽情意筑香梦,缱绻相思沉夕阳。
窗外有大雨滂沱,冲刷走斑驳宫墙下那场痴男怨女间沸扬纠缠后的痕迹,也冲刷走了吕吉山心中的不甘与愤恨。她与自己都是无根的浮萍,他自己也在尽力重新掌控自己的命运,又为何非要给更加柔弱的她,不切实际的过分要求呢?
他与琬儿之间的爱让他再度感受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温暖与慰藉,她还跟着自己,这就够了
她或许也是想念着身前这个男人的,琬儿在清明滑落前的最后那一瞬间这样想着。因为她身体里充盈的竟是满满的感动与餍足,她的神魂已不再属于自己,她开始无法抑制地对吕吉山作出了热烈的回应。她将自己脑海中所有的计划,所有的人,李韧,也包括李肇,统统抛去了脑后。她只能紧紧抓住眼下自己身前的这个男人,全身心投入其中,感受那熟悉的悸动与飞升,并同上一世的她无数次经历过的那样——肆意享受着他的澎湃与激昂
破败的殿庑掩不住火盆前沸腾的欲…望,狂乱的电闪雷鸣挡不住跨越轮回的缱绻情爱。在这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吕吉山与苏琬儿再度回到了宿命般的轨迹中。
第61章 客人()
琬儿是在浑身疼痛中醒来的;当她醒来时;只觉有淡淡瑞龙脑香充斥鼻尖;自镂空的雕花窗棂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转头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大床;精致的雕花装饰华美繁复,身上盖了一床锦被。侧过身,高大的朝服架映入眼帘;上面挂了一件雪白的男人的睡袍并一把嵌宝大刀。铜镜置在空荡的木桌上;西北面一扇紫檀雕花大插屏;屋角一尊错银梅花博山炉散发出缥缈烟丝;满屋幽幽瑞龙脑香——
这分明是吕吉山的卧房。
琬儿费力地支起上半身,浑身的酸痛提醒着她昨晚的天雷勾动地火。她想唤人,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口中干得快要冒烟,好容易哼哼了两声;就想自己爬下床寻人。记得昨晚不是在破旧的废殿吗;怎的醒来就到了这里?
不等她坐直身子;自大插屏后转过来几名婢女,当先一人,头梳垂髻,身穿豆绿色锦边齐腰襦裙,皓腕上搭着几块巾帕。身后跟着两名身穿淡紫色交领齐腰襦裙的婢女;一人提食盒;一人提着热水。
身穿豆绿色齐腰襦裙的女子抬眼便见正要起身的琬儿;口中便急急唤出口:
“夫人醒了!奴婢们伺候夫人晨起。”
夫人?琬儿一头雾水。
“夫人可曾口渴?”
说话间,一盏温度刚刚好的茶递到了嘴边,茶汤甘洌,刚含进嘴里,茶盏便被撤走,换了个大一些的广口盅放在自己鼻尖下。琬儿明白了,原来是漱口的,又附身将口里的茶汤吐出。
广口盅撤走,又换了一盏茶水递到琬儿嘴边,鼻尖茶香醇厚,琬儿了然,这回是雀舌。就着婢女的手狠狠喝了两口,齿颊留香,喉间总算通畅。
“你家吕大人呢?”
喉间通畅的琬儿终于问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她有许多昨晚未能说出的话想和吕吉山说。
“回夫人的话,二爷上朝去了,要午时才能回了”
不等豆绿色襦裙婢女说完,琬儿唰地一声掀开被子,就想跳下床——今日有早朝!自己还在吕吉山床上呼呼大睡!完了完了
不等她立稳,脚下却被绊住,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多亏那豆绿色襦裙婢女眼疾手快抬手扶住了她。
“夫人当心!”
琬儿低头,发现自己穿着一件男人的米白色绸睡袍,又长又大,包住了自己的脚
“夫人恕罪,您在吕府没有衣裳。昨日的衣裳都脏了,奴婢已经收走让人洗了,这睡袍,是二爷让奴婢们这样穿的”
婢女满口的歉意,为没能给琬儿寻得合适的衣裳深深自责,“夫人放心,今日一大早,二爷就交代过了,要奴婢给夫人您置办几套睡袍,几套丝帛锦衣。奴婢刚才正好去绸缎铺把这事儿给办妥帖了。”
婢女将琬儿小心翼翼地重新放至床边坐好,两眼放光便翻起嘴皮,开始如数家珍,“因着夫人刚才没醒,幼白便自作主张给夫人您定下了二十来套裙衫,夫人看看是否可以凑合这几日?琵琶襟上衣三件、云雁细锦衣一件、弹花暗纹锦服一件、八答晕春锦长衣一件”
琬儿只觉额头青筋猛跳,快要运转不得,她抬手止住了婢女翻转不停的红嘴唇。“慢着,慢着!我想先问问!”
“夫人请讲。”婢女礼貌又恭敬地垂下了头。
“首先,我不是夫人,你们可以唤我苏大人。”苏琬儿严肃又认真地盯着眼前的豆绿色襦裙婢女。
“是,夫苏大人。”婢女心中不甘,因为吕太尉说的是如果称呼错了要打板子,可是这夫人不许别人叫她夫人又该如何是好!
“你唤做幼白,是么?”
“是的,奴婢是幼白。”
“好,幼白姑娘,给你添麻烦了,我需要回宫,劳烦你替我在府中寻一套我能穿的与我送来。”
“婢女的裙衫亦可。”为抓紧时间,琬儿特意强调了一下,她不挑拣,她必须尽快回宫。
幼白低头,沉默了片刻,终于又恭恭敬敬地开了口,“苏大人,二爷临出门前交代过奴婢了,要苏大人就在咱吕府休息一日。二爷说他会替您向陛下告假,让您安心休息,等他回府。”
琬儿想了想,觉得如此安排也妥,既然吕吉山主动替自己把假都请好了,自己便留下来等他即可,她需要与吕吉山认真谈谈。
这样想着,她便抬起头,望着幼白微笑颔首,“既如此,便劳烦幼白姑娘帮忙梳洗”
快到午时才用完早膳的琬儿,看着幼白恭恭敬敬在自己眼前展开这件半旧的大红色织锦襦裙时,颇有些惊讶。襦裙保存得很精细,连宽大的袖口及垂地的裙摆都没有一丝折痕,可见襦裙主人对这件裙子的珍视。襦裙通身鲜红没有一丝杂色,唯有腰间的一根五彩流苏丝绦算是唯一的点缀。
虽然能看出面料来自名贵的苏州织锦,可是这襦裙至少是五年前的款式了,如今京中闺秀们都酷爱有两种颜色配色的“间裙”,袖口和裙摆也更加宽大,领口及袖口会有宽阔的织金锦花边,胸口或裙摆通常也会有绣花。
“苏大人见谅,咱婢仆的衣衫怎敢给您上身,若是被二爷知晓,奴婢们只怕是吃罪不起了。”幼白牵着石榴裙满面窘态。
“这件石榴裙是奴婢去三奶奶房里求的,咱吕家就数三奶奶顶和善,她听奴婢说要替侯爷的夫呃侍中大人寻一件衣裙,便将她的衣橱都给奴婢搬了出来只是三奶奶才被吕三爷从西北接回来不久,尚未置办好衣裙,这已是奴婢能找出来的顶好的一件了”
“无碍!这裙子挺好的!我很喜欢,劳烦幼白姑娘晚些时候带琬儿去三奶奶院子向三奶奶请安。”
琬儿抬手止住了幼白的致歉,她知道幼白口中的三奶奶是谁。那是他们吕家另一房的独苗,吕吉山堂弟吕俊青的发妻郑玉蝉。那是一个淳朴又善良的乡下女子,琬儿对她印象很深,上一世的她还曾为吕宅之中竟存在郑玉蝉这样“接地气”款的女人存在,而感到过震惊。
看来同上一世一样,吕吉山把他好容易搜出来的堂弟吕俊青也接回京了,她转过身去打开吕吉山的梳妆台细细翻找,她记得昨夜自己带过一柄镂空飞凤金步摇,她想把它找出来,待会去郑玉蝉院子请安时作见面礼送给她。
郑玉蝉同琬儿记忆中的模样一样,淳朴又真诚,她红润的脸颊上挂着爽朗的笑,露出整整齐齐的雪白大板牙。她热情地搬出来自她们西北的大枣招待琬儿,牵着她白嫩的手夸赞京城的女子长得个叫水灵,是她们乡野女子不能比的。
琬儿笑,暗叹郑玉蝉能与那出尘脱俗的吕俊青作配,也真是一段奇缘。见过郑玉蝉后苏琬儿回到了吕吉山书房,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吕吉山放在案桌上的书。她很意外地发现,吕吉山大部分书上居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这在琬儿“多年”的印象里,这种情况是不存在的。怪不得吕吉山与过去有了些不同,原来他“迷途知返”了!
这样想着,琬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便又直起身来,于屋内逡巡。开始四下里搜寻起来,想看看如今的吕府与吕吉山还有什么地方,不同于她记忆中的过往。仔细想来,如今的吕吉山变化真的挺大,她对吕吉山的内心倒生出了几分兴趣来。
就在她肆意翻箱倒柜的时候,书房门嘎吱一声响,有人推门进来了
琬儿一愣,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只一瞬,便手忙脚乱地关柜门。吕吉山回来了,自己作为“客人”,虽然已有肌肤之亲,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未经主人的同意便抄家似的搜主人家的书房,实在非君子所为啊!
就在琬儿涨红了小脸七手八脚地恢复着“作案现场”时,一阵细碎的脚步传来,一位姑娘绕过了纱幔,出现在了苏琬儿面前。
她梳着高高的飞天髻,金玉簪花,身穿月白色流云纹锦边齐腰襦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白腻如玉的大片肌肤,外罩一件金边撒花烟罗衫。这女子满怀喜悦地冲进内室,在见到蹲在书桌旁的姿势怪异的琬儿时,惊得呆愣在了原地。
琬儿放心了,只要不是被吕吉山本人逮了现行都好说,只是自己让这位美丽的姑娘失望了。
琬儿能准确地判断来人的情绪,是因为这女子嘴角噙着笑,双目盈盈,那渴盼的神色还没来得及从她脸上撤回。琬儿若无其事地自地上站起,闲适地拍了拍手上的灰,率先开口问话:
“这位姑娘是”
呆怔女子上下打量着琬儿,满眼的不可思议。琬儿穿着老土的大红色厚实襦裙,跟那刚从老山旮回来的郑玉蝉一幅德行。听见琬儿竟率先问话,女子更加惊愕了,看她是哪个乡野来的女子,做派却拿大得紧。
“我是二爷房里的黛儿,你又是哪个院的,为何在二爷的书房里?”
琬儿垂着眼挨着吕吉山的书桌缓缓坐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