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宰相追夫记-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恒咳嗽一声,算做提醒了,李夫人却不甚在意。
“母亲走的早,侄儿自小便是跟着父亲长大。父亲当年中举却为了母亲留在了沧州。如今他老人家去了,自是想我替他一展宏图,在京中始终方便些。”谢宣不恼,谢宣知道自己先头的那句二娘可算是戳中了李夫人的心事。当年她便是在李恒夫人病死之后才入门的,虽说平日里总耀武扬威的,实则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疑心病太重,三言两语,便总觉得李恒不重视她,外人又在讽刺她了。
“不过到了京中,自然叨扰了李伯伯跟婶婶。平日里,还麻烦婶婶照料了。家父遗言,留了白银千两与我做盘缠,侄儿怕放在自己身上不太安全,便交与李伯伯存着了。听闻李伯伯讲,家中事无巨细都靠婶婶操持,还劳烦李伯伯将银子取出来,交与婶婶打理才好。”
李夫人听真切了确实有一千两银子了,脸上才又有了几分笑意。
“京中物价昂贵,这千两自然不算得什么。以后只能劳烦婶婶多费几分心思,支持到侄儿中举之时了。”
李夫人看着自己面前懂事的翩翩少年,心生了几分欢喜,脸色也缓和许多道:“前些日子不知你要过来,家中也没有收拾,听说你在小源房中住下了,你且跟他挤两日。西厢那件客房,我不日便让人收拾出来。”
谢宣赶紧笑道:“劳烦婶婶费心了。”
过了李夫人这关,谢宣才算是真正在京中安定下来了。方才他们说话之时,李恒支了李之源回房。谢宣在下人的带领下回到了李之源的房中。
第11章 入京(四)()
“哥哥你怎的才回来,我本想带你四处走走消食,顺便认路了。”李之源坐于桌前玩着皮影。
“同你父亲多说了几句,我的错,明日一定早些与你出去转可好?”谢宣在李之源旁边坐下。
李之源一个小孩儿,本身也就没有脾气,谢宣再这么好言好语一哄,当场就表示原谅他了。
“安麽麽带着人准备热水去了,待会儿去净房洗澡。哥哥你与我一同洗吧,我们家浴桶还挺大的,够两个人洗。而且这几日水本来就少,我们一起,也不浪费了。”李之源这话说的特别诚恳。北方不比南边,此时还是严冬,积雪也没化完,四处都干的很,水自然也少些。府上也是看着这两位连日奔波,怕是没怎么洗过澡,今日特地烧了热水出来。况且李之源想着一个人洗澡也实在无趣,便邀了谢宣想跟他玩。
然而谢宣此时却是红了耳朵,洗澡?自己就要跟着小源一起洗澡了?
李府的净房不大,不过也算的体面了,诺大个浴桶占了半间屋子。这间浴室谢宣上一世也用过许多次了,房中的物什也颇为熟悉,而此时谢宣心头却是燃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说起来此时的谢宣不过十二岁,身子是没有成熟的,两个小孩儿一起洗澡倒也正常。坏就坏在,他这副稚嫩的身板里面藏着的可是一位已经人事的“老大爷”。而李之源虽说只是个毛头小子,总归是心尖上的人。谢宣总想着还未表白心迹,就先赤诚相见,未免有些孟浪,看起来像是占了李之源便宜。一时间谢宣竟是十分尴尬。
偏偏始作俑者此时却是毫无自觉,将自己剥的干干净净,跳进了浴桶。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他是我弟弟,他还是个孩子了,诸如此类,谢宣红着耳朵进了浴桶。
李之源今晚可真算的闹腾了。往常他总听着林家的孩子说他与自己表哥一起洗澡那是各种好玩,十分有趣,每每一起,总是要闹到水了凉了才算。于是头一次有机会跟哥哥玩的李之源,今日是下定了决心要跟谢宣闹一场,一会儿要人给他搓背,一会儿又要玩儿打水仗。
好在这般闹腾之下,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稚气的孩童,谢宣心中是一丝邪念都没有了。怕李之源着凉,一把将人扯了过来,三两下将他头上的小揪揪解开,帮他洗了头。又抓起一把皂角江李之源抹了个遍,还没等到李之源反应过来,就迅速搓走了他身上那一层御寒神器。等到李之源反应过的时候,他已经被谢宣用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的绒布裹成了一条毛毛虫。
谢宣三两下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便把李之源拖到火盆旁,将衣服一件件拿下来,烘热了,给李之源套上。李之源全程嘟着嘴,怨念颇深。
“又怎么了?洗个澡也能发脾气?”谢宣总感觉此番醒来,有种错觉,李之源这小孩儿的脾气并不像自己记忆中那般好。这一路已经使过无数次小性子了,好在,容易哄。
李之源并不说话,仍旧嘟嘴,头从一边转到另一边,以示对谢宣的鄙夷。刚转过去,又强行被谢宣扳过来,绒布上了李之源的脑袋,谢宣起身,仔细帮他擦头。“想玩儿水?”
李之源仍是不语。
“等日头长一点哥哥再陪你玩儿可好?这几日太冷了些,等天时热了,我一定陪你玩儿,可好?”
如此一哄,李之源又高兴了,乖顺得将脑袋靠在了谢宣的怀中。
第二日一早,安麽麽便叫了两人用早饭。
大约是昨晚初见谢宣给李夫人留下的印象不错,再加上李恒回去两人又说了一番,今日再见时,李夫人对谢宣便是和颜悦色。
“宣儿昨晚睡的可好?”
“很好,多谢婶婶了。”
“我就担心小源闹你,见你精神不错,我也放心许多。李伯伯的假告到了后日,你们快些吃完,今日我带着你们上街转转。”李恒道。
难得李恒休假在家,又想着这几日京中来了许多走卒小贩跟戏班子,干脆一家老小都出门去了。谢宣自然记得京都的街上有多热闹的。他本喜静,闲暇时光更喜欢自己窝在房中看书作画,以致虽是年纪轻轻,一手画作在沧州却是颇为出名的。更有甚者,临州临县的富商豪宅家里都专程派人赶往沧州,愿以高价,求他一副画作。只是他与谢卓都不是在乎钱财之人,人家给的钱,他前手收下,后手便捐给了书院。加之沧州的市集本就不大,于是上一世谢宣初到之时,看着这街上人头攒攒,肩踵相接的模样,确实有些不舒服。倒不是吓到了,只是他实在不想跟那些人挤。
果然一到正街上便是人挤人。平日里稍微清静的书坊街此时从头到尾摆满了小摊。各式杂耍,从南到北更是吸引了众多民众围观。谢宣性情沉稳好静,可李之源偏偏相反。此时那小孩子真是恨不得自己能多长几双眼睛,最好是前后左右都有,能帮他把杂耍都看齐了。
一行人一个个小摊挨着逛下来,也花了些时候,特别是因为李之源爱吃,他们便不得一次次在小吃摊前驻足。李夫人出来了,自然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合心意的胭脂水粉,抑或是稍微精致些的珠宝首饰。算起来,她也快一年没有添置过任何首饰了。
谢宣头脑清醒,看到李夫人脸色一差,立马主动提出分成两拨玩,一会儿在书坊街的尽头集合便是。李恒自然要跟着谢宣,谢宣连连摆手,道:“李伯伯放心,我带着小源吃些东西,他认路。难得出来一趟,李伯伯多陪陪婶婶。”
李恒还欲坚持,便被李夫人拉走了。女人要开始买东西,身边当然得有个移动钱庄兼小使。李恒只能在被拖走之际,抓出些碎银子,给了谢宣。在谢宣的陪伴下,李之源成功养成了看见吃的就迈不开腿的技能,奈何眼睛大肚皮小,好吃的买了一堆,自己又吃不了几口,剩下的东西全部进了谢宣的肚子。到最后谢宣也是吃不下了,手中也拿不下了,李之源还伸着手要鸭舌,谢宣拦下了他的小胖手,李之源就双眼饱含委屈地望着他问道:“不能买吗?”谢宣无奈,努力伸出两根手指揉了眉心,也是此时一份鸭舌又到手。两人这才往街尾走去了。
李之源眼尖,远远就看到了站在脂粉铺前的李恒一行人,拉着谢宣跑过去才发现,原来不只是自己家中的人,还有自己的老对头在。
李夫人正跟着两位衣着华丽的妇人说话,远远就听见那两位的声音。“这种脂粉,我都是买回去给我们家大丫鬟用的,怎么说老爷现在升官了,每日出来带着的丫头不能太失了颜面。”
只这一句,李夫人脸就垮下来了,又碍于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只能皮笑肉不笑,道:“可不巧了么,妹妹今日也是这么想的。”
这边话刚落下,另一位又接上了。“妹妹可选好了,若是好了就拿过来,我一道结了帐。怎么说我们老爷这次能升的这么稳当,也全靠李大人友让了。”这话说的体面,却无一不是充满了嘲讽。他家老爷正是林隙,前两日刚升了礼部侍郎,正三品。
此次谢宣进京倒真不算什么好时机,不足一月便是当今圣上的诞辰。大齐自建国以来,太|祖便定下了规矩,逢王孙贵胄诞辰,非圣上,太后不可劳民伤财,大肆庆祝。三年前太后崩逝,皇帝孝感动天,便是接连三年没办过诞辰。大齐也是几年没有办过什么喜事了,举国上下定然是重视许多。如今正是礼部最忙的时候,李恒却是不管不顾告了大假,连夜奔波将他从沧州接了过来。
可怜李夫人为了能让自己的丈夫升官,这一年在京中贵妇圈中几番打点,愣是没舍得添一件新衣,新首饰。好不容易搭上了礼部尚书的线,万事具备了,却不曾想被李恒被谢卓一封信便叫走了,人不在跟前,恰逢用人之机,替补自然上位。林隙就这么捡漏,升了做侍郎。
李夫人此时脸色已经十分难堪,恨不得将那脂粉摔在两人跟前。偏偏此时林隙那小侄儿林恒志看到了李之源,便不自觉上来嘲讽一番。
“你这买的都是什么呀,这种街头巷尾的小食都能吃这么起劲。我伯父昨日可是在状元楼大摆宴席,状元楼的小食满满当当叫了一桌子,还买了好些回去呢。改明儿让你父亲带你来我们家,我也赏你两块儿吃吃。”
李之源年纪虽小,跟这林家的孩子确实做了许多年死对头,加上对方此时说话是极度不好听了,他当场就要挥拳头跟林恒志打上了。
怒发冲冠之时,李之源的小胖拳头被谢宣拦了下来。方才买的那些个小食已经被谢宣提在了一只手上,而今正好空了只手出来,抓住了李之源。
第12章 入京(五)()
李之源一脸怒气看着他,似是在怨恨他不仅不帮他,还要拦着他打人。只见谢宣摸了摸李之源的脑袋,说道:“小源,不可无礼。李伯伯平日里如何教导你的,在外头要之言慎行,莫要失了礼数,让别人笑了去。”言下之意便是林志恒不懂礼数,没有教养了。
这下换林志恒跳脚了,指着谢宣道:“你这般下三滥的才没教养,我让我伯父打死你。”
“光天化日就要喊打喊杀了,倒不知令伯父是何方神圣,还请与我报个名头出来,日后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在场的各位都是个见证,我家人也方便报官不是。”谢宣是一点儿不恼,林隙的底细他知道的清楚,当初也不过是顺着二皇子往上爬。不过如今既然他能重生一次,这天下难保不会有些变数。
谢宣不再理会一旁面色铁青的三人,转而从怀中掏出了五十两银子,道:“侄儿初入京,方才劳烦婶婶帮侄儿买手信却忘了给银子。这点意思还请婶婶手下,侄儿没见过什么场面,若是不够婶婶再说,若是有剩,便请婶婶带了侄儿去状元楼。京都状元楼的点心也是举国闻名了,侄儿也想尝尝。”
李夫人看到那几位青红相间的脸,顿时高兴了,接过那银票道:“自然够的,宣儿且等着,我们结完帐便走。”
李夫人靠着谢宣拿回了两分威风,当着二位太太的面儿把帐结了,一行人委蛇了一番各自散了。林家的人还要继续在这条街上走走,而李家则是准备去状元楼用饭了。
状元楼在京中确实鼎鼎大名,谢宣上一世就知道。平日里饭点儿的时候,若是没有预定想去状元楼吃个饭,那除非您是太上皇在世。状元楼的酒席更是这般,这京中大户娶妻生子满月也好,奔丧解晦也罢,筵席上摆着的若不是状元楼的物什便会让人看低了。谢宣看着李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他大约是差人送了名帖来,定过酒席了。
一家人到了状元楼时,外头果不其然已经搭起了长板凳,坐着人排号等吃饭了。李恒走在最前面,店小二褡裢一甩,迎到跟前来:“大爷可定过位子了?”
李恒点头,从腰间掏出名帖,递给了小二,小儿眼睛一扫,双手将名牌递了回来,朝着里面大喊:“李恒李大人预定,走包间,翠微阁。”喊完,便朝着大堂的方向做了收拾,示意大家往里边走。里头一听招呼也出了人,一路将李恒等人带到了包间,一一帮在座的斟上了茶,一一在每一位跟前摆上了迎宾的小点心,又才问道:“几位是点菜,还是照着状元楼的规矩上?”
李恒呷了口茶,随意道:“我这侄儿初初入京,照着状元楼的特色帮我们安排一桌便是。”
小二喜道:“贵客原是初次到来,小的定当安排仔细了,您且等等。”一边说着话一边退了出去,连带着轻轻关上了门,算是给这一家子留下点私密空间。能上状元楼吃饭的大都非富即贵,状元楼里的跑堂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还创造出了一套独特的晋升体制,就是为了让客人们吃的舒心,有宾至如归之感。
“宣儿可饿了?今日在街头光顾着李之源了吧。若是饿了便吃两口点心垫巴垫巴,这里的菜几乎都是半成品,过不得许久便能上了。”
“多谢李伯伯关心,方才随着小源吃了些,如今倒是不饿。”谢宣说完时夹起一块豌豆黄送入口中,又含了口茶漱口,状元楼的豌豆黄平日里得排一个时辰的队才能买着,此时能不费功夫吃着一口,倒也自在。
李恒笑笑,正欲说话,却被李夫人拦下。
“宣儿啊,趁着此时没有入席,伯母有一事,倒是想问问。”李夫人从进门到现在,摆在跟前的小吃一口没动,光托着茶盏喝茶了,谢宣自然知道她要的是何事。
“伯母无须拘谨,但说无妨,侄儿知无不言。”
李夫人听谢宣语气和善,也舒展了眉头,道:“方才在那首饰铺中,你怎的端端拿出了五十两银子?左右能够普通人家里一年的用度了。。。。。。”
“银票是娘亲留下的,正德钱庄的银票,有些年份了。自娘亲去后便没动过,如今也是随着李伯伯入京了,一道带过来了。本来也就是想着要给李伯伯与伯母买些东西的,今日里巧了伯母看上些东西,全当侄儿一番心意。”谢宣知道李夫人的心思,到底是他初到李家,还未能站稳脚跟,万事还有待考量,他今日这一招,虽说是帮着李夫人挽回了几分面子,却不免也让她疑心。不过李夫人到底没什么坏心眼儿,说来说去只是些宅院里的小心机,无伤大雅,反正谢宣最近也没有什么正事儿了,多与她说上几句话,宽慰宽慰,自己的日子也好过些。
果然李夫人一听这话脸上便不免有些愧疚,道:“这孩子,都到家中来了,还这般拘礼做什么?那银票待会儿回去,伯母便从帐房中支给你。你也是了,既是娘亲留下的,倒是有几分意义,这般用了真是可惜了。”
谢宣只道:“银票只有在市中才有价值,母亲留下银票也不是让我收藏的。再说今日入府中,免不了叨扰许多,好不容易帮着买了两件称心的东西,何来可惜一说。”谢宣一面说话,一面不动声色将自己的小食碟子与李之源的换过了。李之源喜甜,状元楼的点心又香,这么一小碟儿自然不够吃,谢宣自己的倒是除了那豌豆黄再也没碰过了。
李之源看着自己面前满满当当的点心碟子,偷偷瞄了他爹一眼,见着李恒正吹胡子瞪眼睛示意他将那碟子点心给换回去。虽是不舍,但还是犹犹豫豫动手准备还回去,却被谢宣拦下,“我不爱吃甜,小源帮哥哥吃了吧。”李之源抬头发现谢宣笑意正浓看着他,当下思虑了片刻,便决定忽略了自己老爹犀利的眼神,不换了。李之源吃点心的时候,不免有些心虚,心道这哥哥对自己当真太好了些,又劝慰自己:“哥哥这是不喜欢吃甜才给我吃的,我以后记着他喜欢吃的,把自己那份儿留给他便是。”
李夫人方才提起的话题算不得多好,这会儿李之源又只顾闷头吃东西了,一时间桌上的气氛真说不上好。好在,万籁俱静之际,小二带着些人传菜了。
小二哥始终面带微笑,双手推开了包厢门,先是在门口示意了一下,看着李恒点了头才往里走。小二从传菜的跑堂手中接过菜,一一放到桌面上,道:“这两味是凉菜,请各位贵客先尝尝状元楼的特色冷盘儿。”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小荷包来,双手奉到谢宣跟前,道:“听闻公子是初次上状元楼吃饭,店中规矩,为公子奉上一点小心意。”
谢宣接过点头,那荷包还颇为精致,看来也是花了心思,不过里头的东西,他倒是不急看了。上一世拿到的是状元楼历史的微刻,小小一块木板上,讲述了状元楼二百多年的始末。
上一世谢宣为人太过冷漠,刚到李府,怎么都融不进去。表面上虽是做足了礼仪,私下却总自觉低人一等,与李夫人的关系也不甚好,以至于为他接风洗尘的这一餐足足推到了他的生辰。今时不同往日,此时桌上氛围甚好,大家似都忘了方才的小插曲,全身投入美食中,这一餐吃的倒也爽快。
第13章 升官(一)()
酒足饭饱,回程之时李恒在街边租了辆马车。此时太色还早,不过饭气攻心难免让人昏沉,不多时,马车上清醒的便只剩下谢宣与李恒。谢宣将右手臂伸直了,李之源此时正歪着脑袋靠着。微微侧身,左手将车窗帘稍微撩开了个缝,透透气。
就是这么一瞥,碰巧看到了运送木料进京的马车。木料几乎通体被油布遮盖了,谢宣也是透过露出来的那一点儿头头,加上形状推测的。
“礼部的马车。”李恒见谢宣好奇,便说了这话,“里头是沧州运来的花梨木,皇上寿辰,用来搭看台的。”
谢宣见到那车木头的时候,心中已经有这般猜测了,如今李恒是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想:这便是那批出了纰漏了花梨木了。谢宣真真记得当年便是这批花梨木打造的看台承重不好,伤了太子殿下,礼部尚书章显贵被问责抄家,项上人头不保,礼部的人也跟着大换血,倒了一堆。经此一劫,礼部本来一个不上不下的部门,整部凋敝,短短一年间便成了六部中最低一等,连从前奴颜婢膝的户部出来也要踩上两下。不过乱世出枭雄,那林隙竟然躲过了这场大清洗,还一越做了礼部尚书,他投靠的究竟是谁,谢宣自然清楚不过。
谢宣盘算了一路,等着马车停在了李府跟前,车夫撩开帘子,才算是回过神来。始终打铁趁热,谢宣前脚刚迈入李府,后脚就叫了李恒。“李伯伯,侄儿有一事困惑非常,烦请李伯伯解惑。”
李恒在车上看了谢宣一路,发现他自从看见礼部的马车便若有所思,惆怅了一路,本就打算问他的,如今谢宣自己提了,正好。李恒将怀中熟睡的李依依给了一边的麽麽,让李夫人跟李之源先回房休息去,这才跟谢宣说:“我们书房说话。”
两人一脚迈进门,李恒便问了:“可是想问那花梨木的事?”
李恒如此直白,便是没把他当外人了,谢宣便跑开了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直言:“李伯伯,那梨花木有问题,若是强行用来搭了看台,怕是会惹出事端。”
“哦?何事?”李恒只以为是礼部的事宜激起了谢宣的功名心,本以为他要问入仕一事,谢宣此言一出倒是让他有几分意外。
“沧州自去年九月伊始,到如今整整四个月,阴雨连绵,泡坏了不少好木头。花梨木虽是沧州特产,产量却是少之又少,若是平常年份,要拿出今日那么多的木材也是吃力,遑逞这样的时节。那木材直径挺大,想来是用在王孙贵胄上的,若是稍有差池,只怕后患无穷。”这番说辞是谢宣在马车上想好的。
“花梨木一事,是尚书大人手下直接安排的,有何纰漏我是不知。不过眼下,圣期将至,若是此时要上书换木,怕是不易。”礼部的人向来各司其职,花梨木一事乃章显贵亲信所定,若无证据,他是不好冒然提出的。“宣儿有心了,明日伯伯便回礼部去查看清楚,这事儿你不消放在心上。这几日好生歇息,等待熟了,我便带你入鹿鸣书院。”
虽是这么说,但是李恒莫名相信这孩子的决断,心中也是有了主意。
谢宣拱手,作礼,回了李之源的房间。
第二日寅时三刻,正值一日中最冷的时候,两个小二在房中酣睡,李恒已经起身了。李夫人也一同起来伺候了李恒穿衣。
“告假这么些时日,猛的起这么早,倒真是不惯了。”李恒倒了杯浓茶漱口,揉了揉眉心。
“不说老爷了,奴也是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