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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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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怀里的人儿还活着,男子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把女孩紧紧抱在怀中,有些不敢置信的贴着她的耳际。他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声,是的,他的宝贝还活着。多么可怕,他已经做好了面对她死去的结果,现在她还活着,简直是上天对他的眷顾。有些东西,总是要失去才知道珍贵,他终于也经历了一次,失去才意识到她的重要。
“看起来她对你很重要,可是为什么,你会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呢?”看着男子脸上失而复得的狂喜之色,少年歪着头有些不解的问,然后又说:“如果今天我们没有路过,她一定会死掉的。”
男子闻言,这才注意起身侧的两人来。看他们穿着质地极好的雪地迷彩服,还带着一只金钱豹,不像是从哪来的游客,倒像是为心中所想怔了一下,男子收敛了所有情绪,露出很平常的表情道:“我叫袁朗,是来查看27号国界碑的,途中遇到雪崩,所以才发生这样的事。很感激你们救了我的队友,请问你们是来旅游的吗?”
“噗哈哈哈!我们看起来像旅游的吗?哈哈哈!”听完袁朗的话,少年笑了起来,他笑得前俯后仰,就差抱着肚子在雪地上打滚了。袁朗见了,便假装不经意的开口:“不是来旅游的吗?总不可能是想偷渡还是做什么常人不做的事情吧?”
突地,一直默默立在边上的祖站了过来,把还在笑的少年挡到身后。而后冷眼看向袁朗,道:“来贩毒。”
袁朗一听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回神之后正想说些什么,祖却先他一步开口。“你怀里的人,三个小时之内无法到医院,会死。”说完,他拉起身后勉强止住笑意的少年越过袁朗,往上方走去,同行的其他人正等在那里。
“喂,你们”
军人天职,一遇上毒贩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抓捕,就算他们救了自己怀中的女孩,这个观念也没有丝毫动摇。袁朗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不远处那群全副武装的人后,他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敌众我寡,不是好时机,况且自己怀里还有个等着救命的宝贝,现在只能放他们走。看起来,他们也是中国人,既然敢冒着风雪上高黎贡山,那就说明他们对这一带很熟悉,以后总会有机会逮到他们的。
像是猜出了袁朗的想法,叫祖的那个男子头也不回的丢出一句话。
“你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高黎贡山这条路线,我不会改,你想来,随时恭候。”
如此豪爽又光明磊落的毒贩,袁朗还是第一次见,如果不是现在有要紧事做,他恐怕还真会立刻跟对方来较量一下。只是怀里失而复得的宝贝等不得,他现在只想快点把她带回去,把她救醒,然后再看到她活蹦乱跳的跟自己顶嘴。
第66章()
终于赶在三个小时之内把沐子隐送到了医院,待她被推进手术室后,袁朗几乎虚脱的瘫靠在了墙上。看他这般劳累却依然满脸焦急的守在门口,紧跟过来的肖瑶和王讯等人只好远远坐着,不过来打扰他。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袁朗坐在门口低垂着头,他伸手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喃喃自语。
“该死的小屁孩,居然这么折磨老子,等你醒了,非打烂你屁股不可!”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到沐子隐有可能死了,袁朗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生生剜去了一般。那蚀骨般的痛,简直要了他的命,连带四肢百骸都是阵阵的疼。这样的感觉和经历太可怕了,饶是常年处在高压环境下生存的他也受不了,一个人连心都被剜了,那还算是人吗?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变成了他的心头肉,一个小屁孩而已,顶多从天上掉下来砸了自己几次,怎么就占了那么重的位置了?
袁朗想不通自己心中的感觉,难得他有想不通也无法处理好的事,但现在他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个了,因为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戴着顶与众不同的军帽,一头白发,眉毛跟胡子也是白色的,脸上虽然满是皱纹却不失威严之气。一身陆军军装笔挺无比,肩章上挂着颇为明显的标志,在其身后还站着好几个警卫员,一切都表明着此人身份贵重。
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老人,袁朗愣住,有些结巴的开口:“将将军。”言毕像是反应过来了,他忙站起身恭敬的敬礼,接着问道:“您怎么会在这?”
老人习惯性的点头算是回礼,而后淡淡道:“现在躺在手术室里抢救的人,是鄙人唯一的孙女。”末了又说:“如果我没记错,你是a大队三中队严刚手下的兵,叫袁朗是吧?”
“报告!沐将军说的都对,不过a大队现在延续成了第一大队,我是第一大队三中队队长。”袁朗站得笔直回答到。
沐威龙,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5集团军少将,a大队的创始人,亦是当年力保留下a大队的人。对此,整个第一大队上下,除了对他非常尊敬之外,更是无比感激他留下了a大队这支部队。当年a大队延续成为第一大队时,他曾亲自到基地视察过,并与大家草草见过一面。袁朗那时候还只是一个中尉而已,两人仅仅握过一次手,没想到对方还记得他。
在一个身经百战,甚至参加过抗美援朝末期战役的将军面前,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对方的威严所震撼,从而摆出最严谨恭敬的态度。向来散漫吊儿郎当的袁朗此刻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一直维持着最标准的军姿站着,等待对方的指令。但他没有等来什么指令,等来的是一次很平等的对话,不是将军与中校的交谈,而是作为沐子隐的外公与袁朗的谈话。
“坐吧,不用站着。”沐威龙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说道。
“是!”袁朗恭敬的回答,然后以标准的正步走到椅子边坐下,同样是最标准的坐姿。
见袁朗坐下了,沐威龙望着手术室低低问出声:“人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袁朗的声音也很低,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将军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
袁朗后面加的那句话,听起来是在安慰沐威龙,不过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一样。沐威龙不会听不出其中的意味,他收回了落在手术室上的目光,转而看向自己身边坐着的袁朗。对方正规规矩矩的坐着,挺直了身板满脸严肃,浓眉微皱,眼带不安。
沐威龙审视了片刻就把目光移到别处,接着掏出一根烟。袁朗见了,忙在自己身上找打火机,不过他没带,最后只好任由沐威龙自己点上烟。
“高黎贡山上的事,七七八八我都了解的差不多”沐威龙吸了一口烟淡淡开口,闻言袁朗转过头想说些什么,但被他一个手势阻止了。
吐出口中的烟,沐威龙继续说:“还记得四年前吗?我家沐沐,从天上掉到a大队,待了近一个月之后才离开。”
“是,我都记得,一点没忘。”袁朗点头,一想起四年前的奇怪相遇,他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
沐威龙没有放过袁朗脸上任何一点的表情变化,他露出个了然的神色,道:“四年前的那时候,就是跟你们中队待了近一个月吧?所以你才会来找她?”
“是是的。”虽然不知道沐威龙到底想说什么,袁朗迟疑了下还是诚实的回答,他的话音才落,对方的口气立刻变得严厉起来。
终于说到正题,沐威龙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他冷冷的看着袁朗:“这么说,在大风雪的天上高黎贡山,也是你带她去的?”
袁朗一怔,而后轻声应道:“是的。”
“让她现在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也是你吗?”沐威龙接着问,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沐威龙的话提醒了袁朗,让沐子隐现在面临生命危险的人,的确是他。想到这,他垂下头握紧拳:“是的。”
连续得到三个肯定的答案,沐威龙开始思考要不要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他皱紧眉思索了下,最后还是决定问出口。他把目光重新移到了袁朗身上,接着道:“你看起来很重视我家沐沐,是吗?”
这句话就像重磅炸弹一样,炸得袁朗心惊肉跳。他猛地抬起头与沐威龙对视,这是两人自见面以来,他第一次敢于直视他的目光。在对方的眼中,他看到了异常严肃的神情,仿佛他一说谎话就会被他发觉一般。
袁朗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一般。他没料到对方会突然这么问,一时之间,他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双方对视着,僵持片刻后,袁朗笑了笑。他看向还亮着灯的手术室,而后缓慢又坚定的说:“是的,将军,我很重视您的孙女。”
“是我想的那种重视吗?袁朗。”沐威龙厉声开口,这次还特意在最后点了对方的名字。
“是的,将军。”袁朗继续笑着应答。刚才他还在纠结自己心中的感觉,现在被沐威龙这么一问,他突然就把全部都理清了。他重视沐子隐,很重视很重视,她是他说过的宝贝,藏在心尖上欢喜着的唯一。
袁朗的话音才落,沐威龙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他的眼中似有乌云密集,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他拿起手中的烟猛吸几口,然后强作镇定的吐出烟雾,最后用最冷淡的口吻开口:“袁中校,请远离鄙人的孙女,她不可能回应你的重视。”
袁朗看着满脸严厉的沐威龙,而后移开目光随意道:“沐同志聪明又可爱,所有人,都重视她。”
沐威龙听了冷冷一笑:“是吗?希望袁中校说的都是真心话。你是何种想法、念头都可以,但请你以后不要过于亲近鄙人的孙女,最好不要再与她有任何接触。”
“是!”袁朗大声喊,然后站起身冲沐威龙敬了个礼,又说:“将军请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去接触您的孙女。”
此话落下,双方都沉默了,两人一坐一站等在手术室外。
高黎贡山的事情,沐威龙从头到尾看的明明白白,他家的孙女虽然古怪难懂,但有些小心思还是一看就透。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跟一个陌生人来云南,还不怕冷的上了高黎贡山?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她怕冷,更怕雪。这次会反常的跟上高黎贡山,那只能说明,在她的心里,眼前这个中校的分量不轻。
来云南之前沐威龙就已经查过袁朗的档案了,第一大队三中队队长,多次出行危险地域却很好的完成任务。特种部队中很是厉害的角色,行事果断利落,头脑聪敏身手矫捷,深得人心。
作为一个军人,袁朗无可挑剔,可作为孙女婿,他的背景实在是糟糕。且不说他年龄比自家孙女要大上十岁,再不说他的家世清寒,就说他还离过婚。一个无缘无故离过婚的男人,怎么可以与自己单纯天真的孙女在一起,绝对不行!
沐子隐那边,沐威龙是已经看明白了,那小丫头的确对袁朗特殊对待。现在袁朗这边也弄清楚了,他也重视她,两人现在是郎有情妾有意了?但他不同意!两个人差了十岁,一个是正值花季的少女,另一个却是离过婚快要奔三的男人,还是个常常有生命危险的特种兵。
沐威龙明白自己不该对袁朗的身份有意见,但他真的不想自己的孙女年纪轻轻就要守寡。更不愿意她像自己一样,孤独终老,一生都在思念和痛苦中度过。虽然自己这个孙女回来的时间不长,两人接触的也少,但他明白她是怎样性子的一个人。
对什么都不上心的人,一旦对什么上心了,是非常可怕的。
敏感脆弱,喜欢猜忌和怀疑的她,愿意主动敞开心胸去接纳谁的时候,那这个人一定是她最在意的。她在意,就一定会一直,甚至一辈子在意下去。假设哪一天,她在意的这个人不见了,她甚至可能随他而去。多么可怕的事情,他沐威龙才不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他已经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中的人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离去。所以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让沐子隐和袁朗有发展!
袁朗不明白沐威龙心中所想的,他是重视沐子隐,对她有过深的情感,但这不代表他会跟她去发展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自己的情况,常年处在高压甚至绝境下作战的特种兵,没有未来也无法许下未来。他拿什么去要求另外一个人跟自己长相守?又拿什么去给一个人幸福?
对袁朗来说,沐子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枝玉叶,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脆弱而又金贵的琉璃。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老天的无心之举,令她几次三番掉进他的怀中。两人不过是偶然相遇,该说的该做的完了之后,自然会分道扬镳,有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相见,老死不相往来。
情跟爱还是有区别的,情是情,爱是爱,在情没有发展成爱之前,先慢慢一个人感受着。把她藏在心尖上欢喜的那份情,自己藏着掖着就好了,不会被她知道,更不会要求她回应什么。袁朗就是这么想的,老a嘛,不是一直都是藏着掖着的吗!
怀着不一样心思的两人正各自想着,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哪位是病人家属?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第67章()
五月到了,缠绵的雨季终于过去,天气开始变得温和,不冷也不热。
西双版纳某医院门口,沐子隐正站在那东张西望,她在等人,等某个叫“大灰狼”的男人来接她。此次云南之行,可谓是九死一生,她就说她跟高的地方是有仇的,不然不会每次遇到高的东西都会出事。万幸自己这条小命捡回来了,所以现在还能呼吸着空气,然后继续祸国殃民。好吧,最后一条大家可以当做没看见,可是大灰狼为什么还没来?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沐子隐拒绝了自家老爹来接她,因为昨天晚上袁朗打了电话说他会过来。高黎贡山上受的伤,也不知道医生们用了什么药,令她好的特别快。半个多月她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伤口完全没有缝线就结痂了,是医生们不放心,硬是把她留在医院观察了一段时间。
沐子隐有些焦虑,她已经在医院门口等了很久了,可还是没有见到袁朗的影子,自从受伤之后她还没见过他呢!说起来还真有点窝火,本来以为自己清醒后能看到他守在旁边,没想到他早就回军营了。他果然是没良心的大灰狼,为了满足他的要求,她可是陪着他从成都跑到这云南啊!后来因为担心他才跟上高黎贡山,而后怕拖累他还不惜牺牲自己,结果他居然把昏迷着的她丢在云南,是不是太无情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很不值,沐子隐在医院门口发泄似的大踏步走来走去。袁朗下了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跟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乱转。
嘴角忍不住上翘,心情突然变得极好,袁朗扬声高喝:“小孩,你在医院门口学苍蝇吗?”
突然冒出的声音,沐子隐猛地停下脚步,缓缓抬头就看到自己想念了半个月的人站在不远处。上身穿着一件土的掉渣的蓝色t恤衫,下半身套着迷彩裤,手里还拎着个破包,这副模样就像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沐子隐瞬间就笑喷了,一手指着袁朗在医院门口大笑起来,完全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
袁朗站在不远处看着狂笑的沐子隐感到莫名其妙,经历过生死后的再相见,他还以为这个小屁孩会扑到他身上,然后咬着牙质问他当初为什么把她丢了,又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自己回去了。结果她现在居然双手抱着肚子在那狂笑,真是搞不懂她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好好的笑什么呢?
“小破孩,你发什么疯?”想不明白的袁朗只好朝沐子隐走过去。
等袁朗走到沐子隐面前时,还在抱着肚子笑得她突然不笑了,然后一屁股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接着仰起头看着他。她的眼睛很黑很大,水汪汪的就像两颗葡萄,笑起来的时候就变成两轮弯月。她就用这双眼直直看着袁朗,也不说话,就坐在那看着。袁朗不知道她又怎么了,只好瞪着她道:“小屁孩,你看什么看,再看我也不会背你的。”
袁朗的话音才落,坐在台阶上的沐子隐眨了眨眼,一滴泪毫无预兆的从她的右眼中落了下来。晶莹的泪珠滑过白净的小脸,在上面留下一道水渍,而后悬垂在小巧的下巴上,最后“啪”的一声砸落在地。袁朗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跟着这滴泪一起,重重砸在了地上,疼的要命。
沐子隐被自己吓了一大跳,她已经好多年没流过眼泪了,好好的为什么会流泪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到袁朗站在自己的面前,骤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在大海中沉沉浮浮漂流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依靠一样。心里酸酸的,眼睛也涩涩的,不由自主就落下了泪。还好只是流了一滴,她自己抬起手快速一擦就什么也没了,才把手放下忽然就被人抱住了。
抱住沐子隐的人是袁朗,他低下腰弓着身子抱着她,又凑近她的耳边低声:“破小孩,太不像话了,好好的哭什么!真要我背,我背你不就完了,像个没长大的奶娃娃,要不到糖果还滚地板哭闹。”
耳边响起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沉。犹如古寺中的钟声,一击落下,声音层层扩散环绕不停。不知怎么,沐子隐就在这声音里听出了丝丝温柔和怜惜,明明不是安慰人的字句,偏偏令她那颗不安彷徨的心定了下来。她闭上眼,有些贪恋的贴近抱着自己的人,又伸出手想回抱对方,就快碰着时她蓦地停下了。
难得有人能给自己安心的感觉,可片刻之后沐子隐又不安了。这样的安心只是暂时的,并不是永久的,她怎么可以放任自己沉沦呢?想到这,她猛地睁开眼,然后推开袁朗,再装出一脸不服气的道:“谁要你背了!你才是奶娃娃!我饿了,带我去吃饭!”
本来就是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情动,看到沐子隐流眼泪,袁朗在自己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自动自发的抱住了她。待沐子隐伸手一推,他立刻就清醒过来了,站到一边皱起眉看着她。袁朗发现眼前的小孩越来越会影响到他了,简直到了能控制他的大脑和身心的程度,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情就是情,爱就是爱,如果情加深成了爱,那就糟了。袁朗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个情况,沐子隐的一举一动越发会影响到他,对她,他似乎已经不仅仅是重视、在意那么简单。这下麻烦了,对个毛孩子上了心可不是什么乐观的事,况且对方还不可能跟自己有发展。
袁朗还在纠结着,沐子隐已经没兴趣再在医院门口待下去了,她站起身,一把拉起他就往下走。“大灰狼,我说我肚子饿了,你就不要再想着找机会非礼我了,还是先去吃饭吧!”
听了那话,袁朗还真没纠结了,立刻回道:“你这小屁孩胡说什么呢!谁对你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有兴趣了!还非礼!”
闻言,走着的沐子隐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用无比认真的目光看着袁朗。“我是不是很可爱很漂亮很聪明很能干很有钱很有才很厉害?”
突然说了一堆夸她自己的话,袁朗听了,有些好笑的看着沐子隐:“小屁孩,你又在动什么坏脑筋?”
“你先回答我。”沐子隐不满的嘟嘴。袁朗见了便说:“你说的都对,不过你也是个坏脾气爱使小性子不听话爱顶嘴没大没小的小破孩!”
袁朗本以为自己那一通说辞,沐子隐肯定会暴跳起来反驳,没想到她却睁着一双清澈的眼定定的看着他道:“那你喜不喜欢我?”
“你这问题不太好。”袁朗皱起了眉。沐子隐却不以为然:“没什么不太好的,你快点说啊!喜欢我吗?”
“不喜欢。”迟疑了片刻,袁朗笑着说出这三个字。沐子隐听了,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失望,但也没多大的反应。她拿出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子弹,再仰起头问:“这个真的是你的吗?”
“废话!”袁朗没好气的回答,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漫不经心的又开口:“你老揪着那颗破子弹干什么?军队里一抓一大把,我看你还是别死看重着不放了。”
仿佛没听见袁朗后面的话一样,沐子隐继续问:“它以前对你重要吗?”
袁朗怔了怔,而后别开眼淡淡道:“不重要,当年只是随手丢在那,也就是你这个傻小孩当做宝贝一样拿了去。”
三番两次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沐子隐真的有些失望了,她垂下眼默默把子弹放回自己的衣服里,再叹了一口气。“它对我很重要,可是它的主人却认为它不重要,那么它到底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呢?”
看着沐子隐失望的模样,袁朗有些于心不忍的伸出手罩到她的头上:“你老纠结这个干什么,小毛孩想着糖果就可以了,别尽整这些奇怪的东西。”
“我只是想找到一点能让自己在意的东西,一个人在世上,什么在意的都没有。漫无目的,随意的活着,毫无价值的混着日子,这样的感觉不好受。”沐子隐边说边往前走,背影看起来无比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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