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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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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芝嬷嬷余光瞄到在苏妍说出“没有”二字时,那位端坐圈椅喝茶的窦丞相眼中分明闪过几丝笑意。
“姑娘可是腹中饥饿?老奴做了几样姑娘爱吃的点心,姑娘先垫一垫。”
浸淫深宫多年,月芝嬷嬷若是想装作不知道一件事,那任是旁人瞧破天去也瞧不出分毫。
苏妍循着月芝嬷嬷的手看向落地罩外的圆桌,当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不自觉挪步向圆桌走去,走了两步又霍然想起身后还坐着窦宪,便回头看他。
迎上她的视线,窦宪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道:“正好我也觉得有些饿了,不知嬷嬷这点心可有我的份?”
月芝嬷嬷自然不会说不,窦宪便心安理得的同苏妍坐在一处吃点心去了。
***
正月初一这一天皇后娘娘的小宴上出了这样一件大事,几乎不到半天的时间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况皇后娘娘又命人将此事张贴各地,在皇上和丞相的默许下,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出动,迅速将魏蔷所做恶事印发各地,是以不过短短半日,就连长安城周边的许多小镇也知道了此事。
照如此情形下去,只怕再过数日,天下所有人都会知晓有一位镇国公府丫鬟生的庶女做出了这等恶事。
是的,这一回因着庄皇后怒气之深,镇国公府自知理亏,哪里还有脸要求保全国公府的脸面——
堂堂国公府教出这样一个心肠歹毒之人,皇上皇后未曾问责便已是幸事,哪里还敢要求别的!
不过,因着窦宪的授意,这张贴各地的皇榜着意将魏蔷的身世模糊一二,刻意将围观众人的思维向另一个方向隐去,再加上窦宪穿插在民间为他发声的棋子,种种协作之下,众人只知魏蔷是被杨氏充作了国公府嫡女,而不知苏妍其人。
当然,那些知道真相的长安各世家贵族,只管看戏,下去蹚浑水这事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毕竟这水边有上头那三位守着。
当天苏妍并未回镇国公府,太后命人传了话回去,言道安昌郡主此番受了大惊吓,需留在宫中静养。
陈氏闻言暗道,这哪里是受了惊吓,只怕是太后因此事对国公府心生不满,借题发挥罢了,顺道还能将魏妍从这摊子事儿中扯出来。
陈氏看了眼一旁面色难看的魏正远,心道若她是太后,只怕也会这么做,有这么一个生身父亲在,又出了这档子事,自然是让魏妍离得越远越好。
老镇国公的院子里一片寂静,就连仆从走起路来也轻了许多,只余下檐下成排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蓦地,一声呼喊打破这片寂静,只见一丫鬟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进院子,还未进屋便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三姑娘撞柱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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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魏蔷撞柱自尽了。
苏妍翌日才听到这个消息,她愣了一愣,心里生出一丝异样。
虽说和魏蔷认识不久,但以苏妍对她的了解,魏蔷并不像是会做出自尽这种事的人,况昨日她被带走之时尚还恶狠狠的朝着她喊“贱人,定是你害我”,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又怎么会一转眼便生出死意。
苏妍拧眉,问道:“现下如何了?”
雪芝嬷嬷闻言将没说完的话说出口:“自然是没死成,不过……”
“不过什么?”苏妍见雪芝嬷嬷一副如鲠在喉的模样,再一转头,见殿内众人也是一般无二的神色,不由问道。
却是月芝嬷嬷接了话茬,“不过患了离魂症,前尘往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任是谁站在面前都不认得了!”
***
苏妍到底还是回了一趟镇国公府,甫一回府便被魏正远叫来书房,父女二人一坐一立,相对无言。
许久,魏正远方才开口,犹豫道:“蔷儿她……”
顿了顿,他道:“如今什么也记不得,又伤了头……”
苏妍抬眼看他,轻易便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他想说的话——
魏蔷受了伤,又忘记了所有的事,从前她做的那些恶毒事便可以轻易绕过了。
果不其然,魏正远接着便道:“蔷儿如今也算是为自己犯下的错赎了罪,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苏妍心中暗自好笑,应有的惩罚?
杨灵可是被魏蔷毁掉了清白又失了性命,而魏蔷呢?作为罪魁祸首,她可还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不过伤了一回头,失了些许记忆,便能抵掉一条性命了?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若说苏妍之前尚还对魏蔷撞柱自尽一事半信半疑,如今却是敢下断定,所谓撞柱自尽离魂症只是魏蔷的苦肉计,目的便是博取魏正远的同情,好为自己争取时间——
只要不立即被撵出长安,只要她还住在这镇国公府里,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父亲想说什么?”苏妍直接了当的问道。
魏正远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撇开视线,道:“你深受太后看重,又得皇后喜爱,若是你开口……”
魏正远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他这小女儿应当痛快应下才是,哪有真的让长辈放下身段去求她的?更何况魏蔷到底是她姐姐!
苏妍却是当真没有半点要答应的意思,只站在原地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突地,书房外一阵嘈杂,紧接着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似隐隐夹杂魏鸢的声音,“别怕!我陪你……”
旁的却听不太清楚,魏正远皱眉,正要问发生了何事,外面传来小厮慌慌张张的声音,“二爷,二姑娘带着小少爷闯进来了!奴才们拦不住……”
他话还没说完,书房门便被猛地推开,魏鸢带着魏泽洳气势汹汹的走进书房,将一干苦着脸小意哀求的小厮丫鬟关在门外。
“鸢儿,你这是做什么?”魏正远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二人,不耐烦道:“二叔和你四妹妹有要紧事要商量,你快带着洳儿出去。”
魏鸢不顾魏正远的不满,带着魏泽洳又上前一步,礼也不行了,直接道:“我有事要同二叔说。”
敢在魏正远开口前,她又道:“很要紧的事。”
看她那模样若不让她把话说完,她说什么都不会走,魏正远无奈,捏了捏眉心敷衍道:“行了,你说吧。”
魏鸢却是转头给了身后的丫鬟一个眼神,那丫鬟便自袖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双手捧着呈到魏正远面前。
“二叔可认得这个荷包?”魏鸢问道。
魏正远看也不看那荷包一眼,道:“不认得。”
魏鸢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兀自蹲下身拍了拍一侧的魏泽洳的肩膀,鼓励他,“说吧,别担心,二姐给你撑腰。”
说着她又指了指苏妍,道:“再不济还有你四姐呐!她可是郡主,太后皇上都喜欢她,有她在,你谁也不用怕。”
闻言魏泽洳似乎果真有了一丝勇气,自进门来便缩着的脖子总算伸长了些,他在魏正远不解的目光下犹豫着上前一步,勉强挺直腰杆,舔了舔嘴唇,又咽了咽口水,这才开口:“阿、阿耶,这个荷包是三姐给我的。”
魏正远不知他怎的突然说起这个,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三姐说、说让我把这个荷包里的好、好东西给四姐吃了……”魏泽洳捏了捏拳头。
不等魏正远发问,魏鸢便冷笑一声,道:“二叔以为这荷包里的‘好’东西是什么?”
她朝身后一不起眼的灰衣小厮勾勾手,“把你查到的东西告诉二叔。”
那灰衣小厮上前半步,低着头恭恭敬敬道:“回二爷,小的查过了,此乃小剂量的砒。霜,分量把握的极好,一两回无甚大碍,时日久了却能不声不响的夺人性命。”
魏正远登时一震,原本靠在官帽椅上的腰背挺得僵直,死死盯着那灰衣小厮道:“你说什么?!”
灰衣小厮极为镇定的将方才的话毕恭毕敬的又重复一遍。
“二叔若是不信,给三妹看诊的太医不是正好在府上?请他来一看便知。”魏鸢又道。
若是从前,魏正远定然不会相信魏鸢和魏泽洳这番话,但如今……
魏正远想到魏蔷曾命人毁了一无辜女子的清白和容貌并害她殒命的事,心里一时惊疑不定,却仍是挣扎道:“那便请张太医来一趟……”
他此话一出,苏妍和魏鸢便知他心中已然信了。
张太医很快便到,要辨识砒。霜这等最常见不过的毒物对他来说不过几息的时间,很快张太医便下了定论,“确是砒。霜,这砒。霜的分量把握的极好,服用一两回不会出事,但若是长时间服用便有性命之虞。”
魏正远久久未曾出声,只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魏鸢苏妍魏泽洳三人。
他到此时却突地福至心灵——
会不会是苏妍憎恨魏蔷,才会趁着此番魏蔷患了离魂症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对付她?至于魏鸢、魏泽洳,甚至这张太医都是被她收买了,一同来陷害魏蔷的。
“如今蔷儿什么都不记得,只单听你们一面之词实在不能让我相信……”事到如今,魏正远仍在无力挣扎,苍白的为魏蔷辩护。
事实上,他不是相信魏蔷,他只是不敢接受事实,不敢相信自己教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父亲说的有理。”
一直没出声的苏妍蓦然开口,她淡淡看了魏正远一眼,道:“一面之词确是不能轻信,女儿也是这样想的。”
她道:“既然如此,我却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还请父亲准许。”
“我请父亲看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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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回到玉清小筑,关上门,魏鸢随意挑了个鼓凳坐下,把魏泽洳拉到身前,问他:“方才怕吗?”
魏泽洳脸色苍白中透着些许瑰红,他抿了抿嘴,那抹瑰红愈发明显,摇头道:“不怕。”
魏鸢不信,挑着眉毛睨他,“当真?”
魏泽洳飞快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道:“二姐不是说会给我撑腰?”
这话甚合魏鸢心思,她捏了捏魏泽洳的脸颊,自得的笑,“也是!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末了,似是觉着这话有些狂妄,她顿了顿,看向坐在她对面兀自端着茶盏轻啜的苏妍,又道:“你四姐也会保护你的。”
魏泽洳点头,“我知道。”
魏鸢这才放开他,将桌上的点心推到他面前,转而对苏妍邀功,“如何?我方才没露出破绽吧。”
正如魏鸢话里所透露的意思,方才她们对魏正远所说魏蔷威逼利诱魏泽洳给苏妍下毒一事实是子虚乌有,魏蔷是准备对苏妍使些手段,却不是下毒这样拙劣的法子。
不过是还未实施便被魏泽洳将事情一股脑告诉了苏妍和魏鸢。
既然知道魏蔷的心思,苏妍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和魏鸢稍一思忖,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先下手为强,只是没想到魏蔷突然出了事,反倒方便了她们。
苏妍笑着乜她一眼,倒了杯热茶推到魏泽洳面前,魏泽洳抬头飞快轻声跟她说了句“谢谢四姐”,苏妍动作顿了顿,这才回答魏鸢,揶揄道:“二姐出手自然不同凡响。”
魏鸢听出她话里的揶揄之意,却也不恼,反倒是自衿的扬着下巴坦然受了。
魏泽洳吃掉了两块点心,复又拿起一块点心,递到魏鸢面前,“二姐。”
魏鸢摸了摸他的头以作嘉奖,接过点心,魏泽洳高兴的眯了眯眼睛,点漆似的瞳子亮晶晶的教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的高兴劲儿。
苏妍看着他二人的互动,又看了看她这个一向情绪不显的幼弟。
初初她便觉得这个三弟似乎对魏鸢更为亲近,本还以为是错觉,现下看来着实是。
苏妍一细想,随即恍然,勾唇笑了笑——
魏鸢性子明朗直接,又是个护犊的,魏泽洳这样偏冷的性子遇上她不熔化才怪。
吃完一块点心,喝了口茶清嘴,魏鸢用帕子抹了抹嘴,又捏捏魏泽洳鼓起的腮帮子,问苏妍:“你方才说的请二叔看戏是什么意思?”
闻言,魏泽洳也抬头看苏妍,两双眸子一样的好奇,一样的亮晶晶,苏妍不由一笑,将魏正远在书房中对她说的话说与魏鸢听。
魏鸢听罢怒极反笑,冷笑着讥讽道:“二叔还真是爱女心切!”
魏泽洳也皱起细长的眉毛。
苏妍看着面前气鼓鼓的两人,心里一阵暖流划过,接着道:“我本就觉得奇怪,她那样的性子怎么会一转眼便生出求死之心。”
“方才听了父亲的话,我心中反倒明晰了,魏蔷十有□□是苦肉计。”
魏鸢点头赞同,“我也觉着奇怪,本想去她屋里看一眼,也好一探究竟,但我阿娘不许我去。”
魏鸢有些不甘心,道:“若是我去看了定然能看出真假,还能多帮帮你。”魏鸢和魏蔷斗了这么多年,不敢说是最了解魏蔷的人,却也是能排的上号的。
苏妍忙道:“是真是假明日不就知道了?不急在这一时。”
苏妍心道陈氏应当也看出了魏蔷的把戏,这才没让魏鸢去,魏鸢本就根魏蔷不对付,若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再当场闹起来那可就不好看了,毕竟魏蔷是二房的人,二房的事大房总是不好插手的,即便是亲兄弟也不行。
陈氏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也因着这点,才能将这偌大的国公府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
翌日,采薇院
因着头上的伤,这两日魏蔷房中的饭食俱是清清淡淡,少油少盐寡淡的很,魏蔷看着面前的清汤寡水,只觉得额头突突的跳,再看向身旁伺候的丫鬟,她心中更是烦躁。
她身边伺候的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自小宴之事后或被打杀,或被发卖,现如今伺候的这几个是暂时从下面提上来的,手脚利不利落另说,到底是从前做粗使丫鬟的,伺候起来总是缺了些细致。
魏蔷心中冷笑,不过是管事瞧着她大势已去,便随意敷衍她,否则堂堂镇国公府还能缺几个丫鬟不成?
魏蔷张口喝下丫鬟舀来的粥,却立时吐了出来,一边嘶嘶的吸冷气,一边对那丫鬟怒目而视,“烫!”
那丫鬟被她瞪得心尖一颤,忙不迭跪下,连连求饶,“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若是从前,魏蔷定当想也不想便命人将这丫鬟拖出去发卖,但如今却得忍着,她闭了闭眼,挥挥手道:“罢了,你下去吧。”
那丫鬟如蒙大敕,躬身退了几步,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出屋子。
魏蔷看了一眼由始至终恭恭敬敬立在一侧的赵嬷嬷,深吸一口气,拿起竹筷,自己动手慢慢吃了起来。
正吃着,一个丫鬟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姑、姑娘,不好了!”
她话没说完,苏妍身边的桂枝嬷嬷便带着几个膀大腰宽的婆子进了屋子,一行人俱是眉眼带煞气势汹汹的模样。
魏蔷见状心中没有来的一紧,暗自思忖发生了何事,面上却是装作茫然无措,嗫嚅着问道:“这、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向一旁的赵嬷嬷投去求助的眼神,“嬷嬷,她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能不通报一声便闯入我的闺房?”
赵嬷嬷自然不会回答她,桂枝嬷嬷冷哼一声,远远睨她一眼,道:“老奴奉命请三姑娘走一趟。”
说着不等魏蔷答应,她身后那几个婆子便一股脑围上去,强势的将魏蔷人连着身上的被褥一道扛起,往院外去。
魏蔷被扛在肩上忍受着来来往往的下人的指点议论,攥着被角的手指节泛白,强压着心里的愤恨思忖到底发生了何事。
桂枝嬷嬷带着那几个婆子直接闯进了魏正远的院子,一把将魏蔷扔在地上,好在还有一层被褥垫着,否则这么一摔定要将魏蔷摔出个好歹来。
魏蔷挣扎着爬起,抬头便见魏正远坐在桌前,眸色晦暗不明的看着她——
这几个婆子竟敢当着魏正远的面这样对她,而魏正远却没有阻止。
魏蔷心中不安更盛,却强压着不显露出来,维持着跪坐的姿势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与委屈,问魏正远:“阿耶叫女儿来是有要事吗?”
魏蔷没等到魏正远说话,却见一旁的桂枝嬷嬷上前一步,恨恨看着她,道:“三姑娘可知道,我家郡主中毒了?”
魏蔷被桂枝嬷嬷凶恶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身子,道:“中、中毒?”
她此刻是真怕。
然而一瞬间的恐惧过后,她心中瞬时便清明起来,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魏正远,睁大了眼睛问他:“阿耶怀疑是女儿做的?”
魏正远看着那双迅速泛起雾气的眸子,和那柔弱无依的身形,若是往日,他此刻定会亲自上前扶起魏蔷,再好生安慰她一番,但此刻,他却没动,耳边张太医和魏泽洳的声音交替响起——
“三姐让我把这荷包里的好东西给四姐吃了。”
“此乃小剂量的砒。霜,分量把握的极好,一两回无甚大碍,时日久了却能不声不响的夺人性命。”
见魏正远不说话,魏蔷膝行几步,有些绝望的问他:“真的是我?我为什么会对妹妹下毒?我怎么会对妹妹下毒?”
她含泪看向魏正远,“阿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耶,我不记得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她凄凄的哀求,茫然而无措,绝望而凄苦,两滴清泪落下,挂在她苍白的颊边,让人怜惜。
“你忘了别人可还记得!”
蓦然,一道声音传来,魏鸢出现在厅外,手上一个用力将魏泽洳推入厅中。
正厅的门槛有些高,魏泽洳被绊了个正着,趔趄着扑入厅中,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堪堪停下,他忙不迭爬起,跪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魏鸢施施然迈过门槛在一侧的圈椅上坐下,一个丫鬟上前用脚尖踢了踢魏泽洳的膝盖,魏泽洳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又瑟缩着低下头,哆嗦着道:“别打我,别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过年前三姐来找我,说会给我找个由头,让我装作跟四姐亲近,得到她的信任后就、就……”
魏泽洳飞快抬头看了魏蔷一眼,瑟缩了一下,咬牙道:“就把药下到她的饭食里,还、还说这药量少发作慢,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知道……”
魏泽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就连声音也开始发颤,“我不肯,三姐就拿我阿娘威胁我,还说在这府里,她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收拾了我……”
魏泽洳正说着,张太医从外面进来,神色凝重道:“大人要有个准备,这……”
“郡主可能……”
魏泽洳一听慌了,连连道:“是三姐让我做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这是三姐给我的,这是她给我的,是她给我的!”
一时间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魏泽洳手中那精致的荷包上,此时魏蔷开口了,她看着魏泽洳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可以随意污蔑我?”
她本是想引导魏正远,让他觉得是有人想趁着她失忆污蔑她,却不想魏正远根本不搭理她。
“三姐救我,救救我!”
魏泽洳一边往她身边爬,一边在口中高喊:“我照你说的做了,你不能不管我!”
魏蔷连连后退躲他,惊慌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魏泽洳手脚并用没几下便爬到她身边,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不放手,魏蔷被他勒住脖子,伸手去掰他的手,却不料魏泽洳看起来瘦瘦弱弱手上的劲却大的很,魏蔷使出浑身的力气都没能掰开他的手,反倒让自己呼吸愈发急促。
此时魏鸢在一旁冷笑一声,似是对魏正远,又似是对魏蔷说:“我看不必查了,定是魏蔷指使三弟给四妹茶水里下毒。”
她扬声道:“砒。霜,呵,魏蔷,你真是越发长进了!”
砒。霜?!
魏蔷被魏泽洳掐着脖子混混沌沌之际,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猛地听到魏鸢的话,她眼睛一亮,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开魏泽洳,扑到魏正远身前,道:“我没给他砒。霜!阿耶不信可以命人去查!”
“不是砒。霜?那是什么?”一道低低的声音传来。
魏蔷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心有余悸,想也不想便道:“反正不是砒。霜!”
话音刚落,魏蔷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连忙捂嘴,怔怔的看向魏正远。
魏鸢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看她,啧啧道:“三妹不是什么都忘了吗?这话听起来可不是什么都忘了。”
魏蔷此时哪还有和她斗嘴的心思,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魏正远。
魏正远垂眸睨她许久,方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蔷儿,你……”
“阿耶,阿耶你听我说!”魏蔷回过神来,扑到魏正远的腿边哀求,“阿耶,你听女儿解释!”
魏正远耳根子软遇事又拎不清,可这不代表他蠢笨,方才魏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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