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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福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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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

    那不追了?本来就不追嘛!张戈微笑着继续顺着墙壁欣赏起花窗起来,欣赏的快了一点,一点点,一点点点后,他踱步走到了尽头,终于绕过墙壁,豁然开朗。张戈迟疑了一会儿,猛地伸出头看了看,墙壁对面,顺着看过去,开阔的一目了然,一大片竹林,没人。

    “……啧。”

    张戈缩回探出去的头。

    抬头看了看碧蓝如洗的天,他开始往回走,没走成,墙对面一个侍者眼尖瞅见了他,有些疑『惑』的跑到了张戈面前。

    “敢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流觞会已经开宴,公子可是『迷』路了?”

    张戈想自己都出来散步了,再说生病好像挺惹人奇怪的,便道:“是,我本有些不适,在暖房休息,觉得好些了便出来寻师长,却『迷』路了。请问流觞会该往哪边去呢?”

    “公子倒也没有走错,只是走这边要绕远路,公子不妨顺着这面墙返回一些,往那边去。出了竹林,走过一座拱桥,便到了。”侍者热心道,“公子可需要奴带路?”

    “多谢,我自己过去便可。”

    张戈迟疑了一下,问侍者道:“请问刚刚在墙这边,你可有看见一位俊美非凡的公子?”

    侍者笑了笑,答道:“此处僻静,此时客人们都在流觞会处,奴一路行到此处,只见到了公子一人。”

    “这样啊……”

    侍者心想,若不是每隔几年,都有士子因为贪看墙上花窗,忘记归路的事情,且这边没有客舍,他倒会怀疑此人鬼祟。看着张戈转回离去的身影,灰扑扑的斗篷不起眼极了,侍者眼中『露』出一丝惋惜。

    寒门出头本就难,这位士子因花墙迟到,可不是因小失大。

    ……

    张戈回到暖房时,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房内只有早先他看见被人扶进来的真病人在,是个清瘦的青衣公子,此时似乎因为知道没人……翘着腿……在吃烤红薯?

    厉害了,我的哥。

    这红薯哪里来的?什么时候生的火盆,现烤的啊?

    张戈脚步停顿了一下,立马被里面的人察觉了,张戈眼睁睁的看着青衣公子瘫软在桌子上,镇定的将手中的红薯抛进了桌子底下。然后抬起头,气喘吁吁看了他一眼。

    “咳咳……这位公子,可也是身体不适,怎么不进屋?”

    张戈抬手掩嘴也跟着咳嗽两声:“咳咳,可有打搅到兄台?”他掀开帘子进屋,应着火盆,屋内更热了,难怪这个青衣公子要开窗。

    相顾而坐。

    “咳咳,在下元玉仪,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张戈,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张戈咳了几声,忍不住放下手,笑着说:“元公子,这屋里的味道,好香甜。”

    元玉仪『露』出“巧了,你也这么觉得”的惊喜神『色』,连连道:“张公子也这么觉得?流觞会今年由赵家举办,这暖屋休息之地,这熏香竟然如此独特,不愧是上京的百年世家之一。适才进屋时候,我也觉得十分惊奇呢!”

    张戈抿唇笑了笑,弯腰,将桌子底下那一半红薯捡了起来,元玉仪阻止不及,面上『露』出一抹真挚的惊讶道:“奇怪,这里怎么有一个红薯?!”

    张戈将斗篷的帽子取下,拍了拍红薯上的灰,将被咬过的那一半掰去一些,剩下干净的地方,偏头咬了一口,吞下,爽快道:“好吃!这样的日子,吃个红薯,浑身都暖和了。”

    元玉仪在张戈取下斗篷时候就愣住了,眼睛微微瞪大,然后瞧着他的动作,一乐。

    “有趣,有趣。”他喃喃道,眼珠子一转,“莫非你就是今日众人口中,跟在应山书院山长身后的美少年?”

    “在下是跟着山长来的,至于美少年,和我一起上山的师兄们,各个出『色』,我在下知道公子说的是哪个。”张戈将手中的红薯向他推了推,“多谢款待。”

    “哈哈,你倒是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元玉仪仰头一笑,默认了红薯是他的,低头将那半个红薯接过,毫不在意的拍了两下,几口就将剩下的吞下。

    “公子刚刚从窗前看的模样和如今的模样,也令在下惊讶。”张戈抬眸微笑,“皮相天寄存,眼中生万象,可见一味以皮相看人,实是不准。”

    “哈哈哈,不错!”元玉仪点头,站起来向他行了个礼,“在下元玉仪,家父乃户部尚书元松佰。宏章十四年生。”

    张戈也站起身,重新介绍了自己:“在下张戈,寒门子弟,家师赵衡蒲。宏章十七年生。”

    赵衡蒲?

    元玉仪一愣,道:“张弟,明府少尹齐子白,可是你的师兄?”

    张戈有些惊喜道:“元兄认识我师兄?”

    “自然,六年前的流觞会,齐少尹独占鳌头。在下慕其风度,与之有数面之缘。”

    元玉仪很明智的没有提齐子白的春闱成绩,去年的一甲前三,是早早定好的,齐子白虽然优秀,但应山书院并没有为他争取,而是湖州齐家出面,为他打点。

    这年头,寒门子弟要出头,到底还是要有所依仗。也因着齐之白的事情,当时倒也叫一些人回忆起赵家赵衡蒲的旧事,元玉仪也有所听闻。

    如今赵衡蒲回来了,应山书院的山长又亲自带他参加流觞会。

    元玉仪敏锐的察觉到张戈此次入京,不鸣则已,如此容貌,若在家才学,与李赵二家的运作,此次春闱,怕是要一鸣惊人。

    “原来师兄也参加过流觞会!”张戈见元玉仪疑『惑』的模样,坦『荡』的解释道,“不瞒元兄,我一直跟着师父在深山,消息不灵通,昨日刚到上京,今日一早匆匆来流觞会,具体要做什么,在下亦所知甚少。对了,元兄不去参加流觞会吗?”

    什么都没告诉张戈,赵衡蒲与应山书院的山长都敢带他直接参加流觞会,看上去莽撞,但依着山长的『性』子,怕是对张戈的才学有绝对的信心。元玉仪看着张戈绝『色』的面容,心中感叹不已。

    “不敢去啊,论笔墨挥洒,今年有洛阳何家的何橫,论词章,苏州吕子健才学过人,辩论我亦不善长,琴棋书画也不精通,时人多俊杰,辩论俱澜翻,我这么个只会点打算盘本事的庸才,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免得贻笑大方,”元玉仪叹一句,“张弟呢?”

    “我……“张戈沉『吟』一会儿,他总不能说自己的模样容易惹祸吧。张戈心中措辞,谁料还没想出这么说,元玉仪倒是忽然说了句叫他颇感奇怪的话。

    “张弟,依我看,今日天气奇冷,不如在暖屋多呆一会儿。”元玉仪别有所指,“愚兄不才,伴读二皇子至今,今年的流觞会二殿下十分关心,今日二殿下出门还特意多穿了一些。”

    “张弟谈吐不凡,学识必有所长,只是再多名声也不如康健更重要,张弟你面容泛白,若身体不适,不如先行回去?”

    二皇子?

    张戈因着命数对皇家人十分警惕。

    这话什么意思?

    他看元玉仪说的一脸真诚,不由想……莫非这个二皇子,十分好『色』?!

    “咳咳。”张戈复咳了两声,试探道:“本来是想跟着师长来流觞会见识一番,如今却是不能。心下实在遗憾……”

    元玉仪笑着打断他:“张弟既然到暖屋,想必有所顾虑。既然有所顾虑,何不避开一个麻烦。”

    哥们……你真是好人!

    张戈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很幸运的避开了什么,在他对元玉仪说“那我还是先回去吧”时,忽然生出几分轻松愉悦之感。

    这时,正好有受赵衡蒲所托前来探望张戈的侍者在门外询问。

    “请问张戈张公子在吗?”

    又有来寻元玉仪的小厮匆忙赶来,在门外道:“主子,您可好些了?二皇子殿下到了,没瞧见您,正问呢!”

隐患() 
元玉仪上前一步出去,回头向张戈笑笑:“张弟,我先出去。你的面『色』这样憔悴,还是早些回去吧。”

    “多谢元兄。”

    元玉仪见张戈明白他的意思,不再迟疑,咳嗽两声,一手掀开门帘,外面的小厮看他出来,立刻迎过来扶着。

    “主子,二皇子殿下来了。”

    “知道了。”元玉仪歪倒在小厮身上,气喘无力道:“殿下来了,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我……”元玉仪深呼了一口气,“我……咳咳。”

    小厮唬了一跳,连忙为他拍背:“主子,您能走么?”

    “嗯……已经好多了。”元玉仪瞥了来请张戈的侍者一眼,慢吞吞道:“你且慢慢的,慢慢的扶我回会厅。”

    张戈在屋内听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抬手想鼓个掌。手一抬,嘴角一弯,又放下,改为系斗篷。

    “张戈公子在吗?”门外的侍者又问了一遍。

    “我就是。”张戈掀开门帘。

    他望了一眼元玉仪离去的背影,转头问侍者道:“有什么事吗?”

    “奴是受应山书院赵师所托,前来询问您好些了没有,可能赴会?”侍者道。

    张戈掩面咳嗽两声,站都站不稳,怏怏道:“只怕是难赴会了,在暖屋坐了片刻,此时竟有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之感。劳你回禀我师,此刻,我只怕要先回去了。”

    侍者早早被交待过,闻言便道:“那奴扶您去门口吧,马车都在门口备着。”

    “多谢。”

    ……

    流觞会正热闹,水光山『色』共晴。

    元玉仪来到庭院中时,正好见顺着曲水的案几边有辩论的士人说到尽兴处,此时出列立在水边侃侃而谈,周围士子或沉思,或面『露』反对之意,那地势高些的地方,正好有一阁台,文坛大儒学者,多数在上边,出乎他意料的是,应山书院的山长今年还是没有登台,而是与往常一般,置了案几,与众士子一同顺着曲水而坐。元玉仪若有所思。

    梅花照玉壶,他刚走入众人眼底,眼一抬,雪花飞堕,正好落在他脸上,凉凉的。

    “元大人,您终于来了。”见他过来,二皇子吩咐太监来迎。元玉仪掩着嘴咳了两声,歪倒在小厮身上,也不理会这蓝袍公公,按着自己的步伐,慢慢走到二皇子身边。

    “殿下,您怎么来了?”他道。

    “你今日怎么又病成这样,前个张太医不是说你大好了吗?”肖衍阴沉着脸,“太医院如今,尽是些酒囊饭袋……你也是,既然身体不好,便不该来这儿。”

    “是我自个不争气。张太医前个还叮嘱我这样的天别出来。”元玉仪低下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从小便是这样,您忘了?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我父便将我留在家中,连出去透风都不成。我是憋的狠了,这不,明明冷,却还是想来。”

    他揣度着肖衍的神『色』,想着张太医那满头的白发,心下暗叹:“殿下,且饶了我这一回。可千万别叫张太医知道了,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要怎么唠叨。”

    他难得讨饶说这样的软和话,更是提到从小伴读的情分,肖衍听了,脸『色』果然就和缓许多。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感叹了一句:“你这个病,也只有张太医看着好了一些。”

    元玉仪:“可不是。”

    虽然皇室不参与流觞会已成风俗,只是二皇子既然来了,又是如今炽手可热的太子人选,见他看向会中,不乏有想奋力表现自己的士子。肖衍静静看了一会儿,问一旁歪在小厮身上的元玉仪道:“你看今日会中,有哪些可用之才。”

    “洛阳何家的何橫,苏州的吕子健,都是当世人才,想来殿下心中,早有思虑。”

    “听闻今日应山书院山长身后,有一士子,才貌绝伦,你可知是什么身份?”

    终于问到了。

    元玉仪摇摇头:“我刚来不久,便头晕,去暖屋呆着了,虽然听见周围议论,却不曾见过。殿下对他感兴趣?”他往下探头看了看,“那位士子难道没来参加流觞会吗?”

    肖衍:“嗯。”

    “可惜可惜,不能一睹其风采。我倒是知道他一些事情,此人是赵家赵衡蒲的徒弟,赵家那位的事情您想必听过,专收寒门子弟。”

    听见寒门子弟四个字,肖衍眉一皱:“也没什么可惜,一个寒门子弟而已。”

    说到这里,肖衍看了元玉仪一眼,“你以后,还是少来参加流觞会,开在这样的天气,附庸风雅,无甚用处。”

    再无用,为了笼络清学的人,您还不是来了?元玉仪暗想,嘴上应下:“是。”

    元玉仪来见二皇子也不过走个过场,咳个几声,就被勒令回去了。回了元府,关好门户,他呼出一口气,捡了圆桌上一盘瓜子磕了起来。磕了一会儿,一个侍女敲门进来,将茶水摆在了圆桌上,倒也不走,而是关好门,坐下来,略带忧虑的看着元玉仪。

    “你还有心情吃!”她伸手将盘子拿到一边。

    “我就这点爱好,好贞儿,让我再吃几颗。”元玉仪伸手拿盘,被侍女挡下。

    “你都不知,我今个有多担心你!听闻二皇子殿下去流觞会的时候,我的心就没停过颤。”

    元玉仪一愣,握住侍女的手,柔声道:“不是跟你说了么,他如今,盯着皇位,不会把我怎么样。”

    “怎能不怕!”侍女站起来,有些激动,“早几年还好,这几年!这几年他看你的目光……叫我日日胆战心惊!十多年了,我诈死,你装病,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要过多久?!”侍女说到这里,扑到元玉仪身上哭了起来,“玉郎,不能叫他坐上那个位置,他要是坐上了,你跟我,就完了!”

    元玉仪面容有一瞬间的痛苦,很快平复下来,柔声安慰她道:“他坐不了。含贞,别怕,你放心。”

    侍女不相信,双眸含泪道:“可外面传的这样厉害,今年治灾的事情,他又处理的好,不是说,陛下还奖赏他了吗?”

    元玉仪吻上她的眼睛,轻声道:“爬的高,跌的重。你且看着……”

    ……

    雪舞郊衢,重叠高低,不一会儿就在屋檐街道上铺上薄薄一层,马车轱辘的轴痕压过,咔吱作响。路过皇宫门口时,车夫知道张戈刚来镐京,便提醒了张戈一声。张戈掀开车帘看过去。

    宫门人寂寂,雪若万点华星续续飘在屋脊,风呼啸着吹在他脸上,竟叫他有些睁不开眼。

    外头车夫抱怨了一句:“这雪怎么又下的这么大了。”

    想是因着大雪,车夫不再迟疑,一扬马鞭,往书院赶,张戈再看宫门,便越来越模糊了。只有那暗沉华美的宫宇所带来的莫名压抑感,在他心底隐约留了个痕迹。

    ……

    宏章三十六年,一月初六。

    举办流觞会的庭院,从来便由上京各个世家共同拥有,轮到哪家,自去布置便是,今年恰好轮到赵家。赵家乃上京三大世家之一,民间曾有俗语唱“千花锦缎,万金玉带,酒醒爱击珊瑚株”说的便是赵家当代家主,赵衡葆。

    流觞会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映日疏林啼暮鸦,气温骤降,这样的日子,竟还有乌鸦凄凄的叫声,竟叫人心下有些不安起来。

    曲水对面灯笼已经挂起,冬日夜黑的早,众人即将散去,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先是有侍者匆匆忙忙跑到赵之姚耳边说了什么。赵之姚闻言一惊,不敢耽搁,连忙去阁台上寻自家叔父。

    流觞会所开庭院花墙处,适才被发现死了一个人,就在竹林深处。

    巡视的侍者看其人衣着华贵,腰间玉佩在暗沉处亦是华光流转,知其名贵非凡,不敢耽搁,立刻上报。因二皇子在,赵家不敢隐瞒,请肖衍做主。

    谁知将那尸身捞出,放在地上时,却见二皇子不禁悲痛出声。

    “七弟?!”

嫌疑() 
七皇子之死,赵家不敢耽搁,立刻报上京兆府,京兆尹连夜进京回禀圣上。

    宏文帝这一年已经病重昏『迷』了好几次,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有好转的倾向,众人不敢贸然报此噩耗,特意嘱咐太医守在陛下寝殿门前。

    片刻,殿中传来惊呼,立时便有人来请太医入内。

    京兆尹在一旁『摸』着自己的官牌,连声哀叹。若说整个上京最难做的官,便是镐京地方官。天子脚下随便出点事,都能牵扯出一批权贵,更不用说龙子皇孙。京兆尹默默点点自己的手指,他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坐了两年,也算是近年来坐这个位置最长的了。日日提心吊胆,今日落到实处,不禁又悲又松出一口气,一时百感交结。

    七皇子的尸身也已送入宫中,此时停放在朗坤宫。

    “我儿!”淑妃匆匆赶来,人未到话先至,踏入殿中,淑妃甩开扶着她的侍女,扑到自己孩儿的尸身上,嚎啕出声,“是谁!我的儿,母妃来了,是谁,是谁害了你!”

    “查!去查!”

    淑妃哭了一会儿,抖着唇,一把抓住心腹侍女的手,轻声道:“将此事快马加鞭传给我父,快去!一定要查个清楚明白!”

    淑妃之父,乃当朝二品大员雍州牧,秦戍。淑妃能早早在未生子的情况下做到四妃之一,便是其父的功劳。虽然七皇子并未夺嫡的火热人选,可也是有实力一争的皇子,忽然在外暴毙,且明显是被人所害,淑妃几欲癫狂,愤恨到极致时,她忽然沉默,问道:“陛下可知道此事了?”

    侍女:“陛下听闻七殿下的事……已经晕了过去。”

    淑妃闻言,眼中闪过几分快要压抑不住的怨愤。目光落在自己孩子身上,又成了沉沉的哀痛。她『摸』了『摸』七皇子年轻的面庞,转身道:“今日服侍七殿下的人呢?都给本宫带过来!”

    ……

    七皇子之死,让本就戒严的上京笼上一股风雨欲来的氛围。

    自发现七皇子的尸身,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众人聚在流觞会议事厅,无人敢擅自离开。流觞会今日所有人等,都进行了盘查。其中,在花墙附近逗留过的人更是严加看管。仵作验过七皇子的尸身,推断出七皇子去世时间,正好流觞会举办时刻,基本大半士子都在会场,除了寥寥几人不在场。

    其中,距离花墙最近,要数暖屋。而暖屋当时正好有人,便是户部尚书元松佰之子,元玉仪。听得仵作传来的话,肖衍的面『色』冷了冷。

    “殿下?”一旁京兆府前来查案的官员看向二皇子。

    肖衍问一旁道:“今日除了元玉仪,可还有其它人去了花墙附近。”

    “还有两人,一人乃是应山书院山长的学生,名叫张戈。一人乃右相的侄儿,李苑。”赵之姚想了想,隐约有些不安,不由补充道。“只是根据推测的时间,那名叫张戈的士子,当时已经离开暖屋,回书院去了。”

    “仵作推测的时间未必为准……”

    肖衍示意了一眼京兆府官员。对方秒懂,连忙唤道,“来人……”

    李执与赵衡蒲也在场,对眼俱是担忧。

    ……

    役者们冲去应山书院抓人时,却扑了个空。应山书院的人压根没见着张戈回来。役者搜遍整个应山书院,也确实无人。

    那么,张戈人呢?

    却说张戈回来路上,因着大雪,马车加快了速度。不料过了西街,横斜冲出一匹骏马,将将就要撞上。马夫惊骇之下,猛拉缰绳,马嘶蹄滑,立时便出了事。

    那骑马的人,乃当今皇后的母族窦公之孙,窦敖。窦家乃上京第一世家,有从龙之功,出了三代皇后,因而此子打出生起,便受众人拥簇,自小专横跋扈惯了。因他早间与人斗狗输了,下午进了宫,又被皇后就前日与京中权贵打架一事给责骂了一顿,心下不忿,出了宫,甩开随从,就在京街上策马狂奔向城外去。

    京中早就戒严,无人敢骑马。他这样冲出,人人避退。谁知道拐个弯,和张戈的马车撞在了一起,一时车倒马翻。窦敖骑术极好,缰绳一握,竟就赶在马车前跨了出去。

    他见马车翻滚,车倒马翻,车夫狼狈滚落在地,本是愤怒至极,却被车夫惊骇的模样愉悦了,握着缰绳,□□的马儿脚步颠了颠,他骑着马转回来,俯看着地上的车夫得意道:“该!你是哪家的,可知道小爷我是谁?若不是小爷我骑术过人,今个这条命可就悬了。”

    马夫骇的心都快跳出来,摔在地上这一下,浑身骨头都疼了起来。颤巍巍看了一眼马上的公子哥,忽然想到自家马车上的人,那神仙似的一张脸在脑袋里一晃,不知怎的给了他勇气,顾不得回答窦敖的话,慌忙爬起来,就往倒下的马车冲去。

    掀开探头车帘一看……

    原本马车中的人已经晕了过去,斗篷上晕开一滩血。红『色』的血顺着高挺的鼻梁从张戈右脸颊蜿蜒而下,越发衬的他面『色』苍白,一时极白极艳,恍若鬼魅。

    “张公子!”

    车夫见状几乎以为张戈已经一命归西。他一个糙汉子,摔着都疼的厉害,这漂亮的要命的公子,吹点风就晕,这一撞,莫不是命都丢了!

    这样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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