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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夫藏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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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绣人效率极高,左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送来了几套云锦宫装。

    贺桩选了一件淡白色宫装,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头上斜插碧玉龙凤钗,衬得乌云般的秀发愈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指如削葱根。

    她提着裙摆出来时,孟氏只觉眼前的美人儿面若桃花,双瞳似秋水,赞口不绝,“这俏模样,怕是要将京都的所有美人比下去了。”

    “孟婶婶又笑话我不是?”她淡笑,低头理了理胸前的扣子,模样乖巧可人。

    说话间,卫良和携着一阵风尘仆仆赶回来,把手里的缰绳丢给小厮,刚看见贺桩。便是浑身一震,再度被自家妻子华丽丽的惊艳到了。

    随即,男人眉头微皱,低低的嗓音透着无奈,“怎么不穿老王送回来的那套?”

    “亏得将军还好意思提,”未等贺桩开口,孟氏抢先道。“也不怕闷坏了夫人。”

    这天气越发热了,男人只想着不愿旁人窥探到她的美,却疏忽了这一点,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

    贺桩误以为他不喜欢她穿这身,低头盯着鞋面,沮丧道,“相公觉得不好看么?”

    孟氏见这小两口恩爱的模样,自知不便打搅,便悄然离开。

    男人几个跨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脸儿,左右瞧着,都精致得离谱,原本想亲她几下的,一时竟不知如何下口。

桩儿不愿随为夫同去?() 
贺桩瞧着他隐晦不明的神色,这下是真气闷了,“那我去换一身。”

    男人伸手一把将她往怀里带,笑道,“为夫这是怕你在宴会上被人拐跑了。”

    “才不会。相公是众望所归,到时还不知有多少官家千金惦记着呢。”她赌气道。

    男人朗声大笑,伸手本想点一下她的发,但看飞仙髻梳的那般齐整,转而轻轻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我去换身衣裳就来。”

    男装简便,卫良和没多久便换了一身禁军统领的墨色大官袍,一墨一白,倒是相得益彰。

    男人携着她一起走出侯府。

    卫准早命人在马车一侧备好凳子,却被卫良和一脚踢开。亲自抱着她上马。

    男人想着这一晌午她定是为准备进宫,没有歇息,遂道,“离晚宴尚早,咱们慢些走,你若累了便在马车里小憩一会儿,若是渴了饿了,里头备了茶水和点心。”

    “那你去哪里?”贺桩见他并不打算上马车的样子,开口问道。

    “我骑马,就在前头,有事你只管叫清莲来唤我。”他见她点头,便放下车帘。

    皇宫。

    北定神侯府的马车稳稳停在宫门前。

    没多久,卫良和便掀开帘子,立在车辕边向她张开双臂。看样子又打算抱着她下来。

    天子脚下,还离得这般近,皇威浩荡,四周静谧,但往来人车不绝。

    贺桩面皮儿薄,见人来人往,面色一赧,“这儿有人。”

    “怕什么?咱们是夫妻!”言罢,男人便旁若无人地长手一捞,稳稳把她抱在怀里,见她埋首在自己心口,只当旁人瞧不清她的脸,不由从喉咙里滚出几声笑意来。

    这厢情意绵绵,而另一厢奢华高调的马车窗内,一双美眸正狠狠地瞪着,眼底尽是如潮水般的嫉妒,涂着妖冶丹蔻的手死死捏着上好的锦帘,手背的青筋一览无余。

    未几,女子一甩窗帘,头一扭,又是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一身粉色绣花的宫装,三千青丝也乖乖顺顺地垂在脑后,眼角和脸颊抹着粉色胭脂,模样娇俏可爱。

    对着身旁闭眸凝神的人儿,嘟起嘴不满道,“长姐,那北定神侯也忒不是东西,对那小丫头护得那般紧。”

    闭眸的女子一身内敛的深蓝色宫装,领口亦紧紧裹着,一丝不苟的发髻上仅插了件低调的同色珠簪,端庄大气。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标准的鹅蛋脸,淡眉粉唇,妆容素净。

    闻言后神色未变,但攥着佛珠的手却是一顿,随即不疾不徐道,“馥云,她乃正经的神侯夫人,不是什么小丫头。卫侯爷护妻护得紧,那也是理所应当。”

    唤名馥云的少女仍心有不甘,带着几分撒娇,又带着几分忿忿,道,“悠云姐姐,神侯夫人原是属于您的位置。她抢走了您的夫君,难道您就不恨?”

    悠云长公主登时睁眼,面色沉冷,盯得馥云心里发怵,只听她冷声喝道,“馥云,此话日后你休要再提!你我同是皇家中人,又备受父皇宠爱,无论如何,也要端着皇家的气度与气节!”

    “可是”馥云公主毕竟轻狂无知些,被一向疼爱自己的姐姐训斥。心里愈加不甘。

    “没有可是!”长公主果敢地打断她的话,“如今长姐早已嫁给你柯姐夫,那个位子,早就不是我的了。馥云,你要时刻谨记,皇家的颜面丢不得!”

    馥云接连被训,只得压着火气低下头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丹蔻,心里却不以为然。

    皇家颜面,皇家颜面,张口闭口都是皇家颜面!

    难道皇家颜面就那么重要么?

    不惜放弃心中所爱?隐忍地度过余生?

    公主,看着衣食无忧,高贵荣宠,孰不知这恩宠是世间最信不得的东西。

    朝不保夕,今日是父皇还指着柯姐夫领兵打仗,还指着她的样貌,寻得一个能替他守住江山的好夫婿。

    如今,北定神侯卫良和重回京都,父皇又何需连吃败仗的柯姐夫?父皇对长姐的恩宠还维持得了多久?

    而她呢?会作为对谁嘉赏?或是和亲?或是那个打了胜仗的将军?那将军是否也像智勇双全的卫将军那般,生得英俊潇洒,伟岸挺拔。饱读诗书,有勇有谋?

    便是少女怀春的她也不信哪!

    这世间,卫良和也只此一人耳!

    若她所嫁是个五大三粗、臂圆膀厚、大字不识的鄙薄之人,那还不如她弃了皇家颜面,自己选!

    选一个如意郎君,恰如方才卫氏夫妇那般举案齐眉,恩爱有加。美得艳煞旁人,多好!

    若非那个小丫头来搅局,那般情景,换的便改是她的长姐了!

    馥云公主一心想捣乱方才的那对,眼神含恨,长公主瞧着她心里不好受,也知方才太严厉了,主动握住她的手,耐心劝道,“馥云,你比长姐聪明伶俐,长姐知你是好心,替长姐感到不值。可这就是命,他总不能终身不娶,此事怪不得他!”

    馥云公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可他娶一个年纪小了他整整十岁的小丫头,容貌还那么美,这不是存心要气你么?北定大将军从来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定是那小妖精迷惑了他!”

    长公主容萱被她这番毫无逻辑的想法逗笑了,伸出纤细的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又包容地笑着说,“你呀你,脑袋里整日装的是什么?你都道卫大将军并非以貌取人之人,神侯夫人又如何迷惑得了他?再者,人家还长你一岁,一会儿小丫头一会儿小妖精地说人家,合适吗?”

    馥云公主抱着她的一侧,下颚搁在她的肩头。撇着嘴道,“我不管我不管,等进了延嬉宫,我定要她好看!”

    贺桩随着卫良和缓步向另一侧的宫门走去,拐过几个高墙大道,贺桩便彻底蒙圈了。

    不过方才还热闹的青石板大道,几下便没人了。

    贺桩不由奇怪,扯了扯男人的袖子,低声问,“方才的人去哪儿了?”

    她的步子小,男人习惯了迈开长腿大刀阔斧地走着,此时慢悠悠地配合着,倒也挺喜欢,“咱们抄近道。离晚宴还有一个时辰,先领你去我的屋子里坐坐。”

    卫良和身为禁军统领,为出入宫方便,专门配备了一座两进的小院。不过他晚间多是回府陪贺桩,小院空着也是空着,他只留了两间厢房,其余的便分给了夜间当差的带刀侍卫。

    贺桩随着他到时,恰逢轮岗换班,一群大老爷们有正光着膀子换衣裳的,也有嘴里说着荤话的,还有大脚搁在案桌上吃东西的。

    一听闻顶头上司的夫人来了,一阵兵荒马乱。

    “靠,谁扯老子的裤头?”

    “老何,地上那糕点屑沫,你收拾点儿”

    “蒋四儿,等会儿你嘴巴收着点儿,别吓着咱夫人,晓得不?”

    “”

    贺桩立在院子外头,听着这呼哧呼哧的吆喝,准是老王没错儿。

    心里头大囧,扭头见卫良和倒是神色自若,终究是没有他的厚脸皮,“我来是不是惊扰到他们了?”

    卫良和顺手握住她凉丝丝的手,眉头微皱,“无妨。屋里头乱的很,你来他们才会晓得主动收拾!是不是太紧张,手这么凉?”

    说话间,屋里头派了老王作代表出来了,贺桩忙抽回手,只见老王“啪”一下在她面前站定,双手握着长枪,递上去,向她深深鞠躬,神色严肃道,”末将参见夫人!“

    贺桩懂宫规官礼,但受军礼还是头一回,只得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家夫君。

    男人瞧着她小兽般无助的表情,只得一步步教她,“双足立定,再迈开右腿上前一步,并腿上来,接过他的长枪便可。”

    贺桩有模有样地照做。却在最后接长枪时太重拎不动,差点砸到脚,卫良和被吓得够呛,眼明手快地接过。

    老王见他这般惊慌失色,拼命忍住笑,被男人一记冷眸惊得连忙挺直腰杆,高声吼道。“出列!”

    屋里听到动静的侍卫们整齐地迈步走来,贺桩看他们衣衫一致,鞋面干净,若非亲耳听见方才的兵荒马乱,真的不敢相信他们的如此神速。

    “属下见过夫人!”响亮的问候惊得树上的鸟儿都飞走了。

    贺桩哪里见过这阵势,心跳快了不少,硬着头皮,撑着笑道,“诸位不必多礼。”

    见了礼,贺桩随着卫良和进屋,外头也各自散了。

    “相公,为何要安排我见他们?”

    卫良和恨不能把她藏起来,这会儿却要她“抛头露面”,想来也是另有安排。

    男人端来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笑笑,“越发逃不过你的眼睛了。这些人里头有不少是要跟着我上阵杀敌的,你多认识一些,日后也方便。”

    贺桩没想到他竟是这般考量,犹不大相信,问。“相公打算带着我出征?”

    “嗯。”男人低头,把温热的茶杯放到她手里,见她发怔,不忍喷出一声笑气,“怎么,桩儿不愿随为夫同去?”

    贺桩回神,连连摇头,“我还以为,军营里不允女子出现呢。”

    “这你大可放心。只是边疆艰苦,你跟着只怕又会受累,可我又不放心留你一人在京中。”男人既不愿她吃苦,又不愿她受气,矛盾不已,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把她带在身边才放心。

想先见见夫人() 
二人温存了一会儿,就听外头传来老王的声音,说是有宫人来请。.。

    卫良和立直身,扫了眼案上的沙漏,拧着眉头道,“不是还未到晚宴的时辰么?”

    “钟萃宫那边传了话,说是皇后娘娘想先见见夫人。”

    贺桩脸色微变,心里一时变得惴惴不安,男人见状,伸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细语道,“放心吧。我就在宫门外等着你。”

    贺桩微微抬眸,眼底无形中透着恐惧,低语道,“相公,我怕会说漏嘴。孟婶婶似乎瞧出异常来了。”

    “无妨,孟夫人不是外人。”男人把她柔软的手放在手里,整个包裹着,眸子里尽是包容,“你小心些说话,她们看不出端倪来。”

    小院外有宫人抬着步撵候在一侧了,见二人出来,鞠躬行礼,卫良和抬手给四人赏了几锭碎银,而后亲手扶着贺桩上步撵。

    他这番姿态,宫人自不敢怠慢了贺桩。

    起撵后,卫良和还跟在一侧,闲庭信步般姿态淡然,为首的宫人不禁开口问道,“卫统领,皇后娘娘下旨,只宣侯爷夫人一人觐见。”

    哪知男人丝毫没有自觉,笑道,“公公这是什么话?本侯身担守卫皇宫之职,四处巡查难道不应该?”

    贺桩瞧见那宫人吃瘪的模样,忍俊不禁,方才的惴惴不安烟消云散。

    这人饶是胡扯也能一本正经。

    到了后宫,男人不便再跟着,贺桩对他点了点头。

    步撵换了一拨人,平平稳稳地抬着她朝后宫走去。

    后宫,天下女子拼个你死我活也想挤进来的地方。自然华丽地刺目。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

    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步撵转过曲折的廊缦,拐过奇花异草的花园,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贺桩睡意朦胧,隐约里听见宫人捏着嗓子道,“神侯夫人,到了。”

    贺桩缓缓下了步撵,抬头,但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钟萃宫”。

    贺桩双手交握垂在小腹前,毕恭毕敬地候着,没多久,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早就瞧见神侯府的马车,怎么眨眼就不见人影儿?”

    贺桩回头,见来人是梁凝珑,微微屈膝,笑道,“见过姨母,方才桩儿随相公去他的居所敲了敲。”

    梁凝珑一身雍容华贵的宫装,不过袖口和衣摆都收了不少,气度不减,反添了几丝英气,行动也方便。

    “怎么,不放心老三,跑去查岗哪?”

    “姨母”贺桩被她打趣得想要跳脚。

    未几。里面出来一名头发梳成宫髻的女子,配饰非常简单,一丝不苟的严谨,“神侯夫人,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劳烦姑姑带路。”贺桩微微点头,芙蓉春面一笑便是百花烂漫之姿。

    梁凝珑见她不卑不亢的姿态。甚是欣慰,心想这老三护短也护得忒紧,贺桩悟性高的很,哪里需要她在一旁看着?

    贺桩完全不知梁凝珑与自家夫君还有一出对话,微微垂首,腰身挺直,迈着细碎的步子缓缓进入钟萃宫的主殿。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奢华里透着威严。

    随着宫人一句,“皇后娘娘。神侯夫人带到。”

    贺桩屈膝,抱手挪到右侧,垂首行礼,“贺桩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的皇后抬手,由宫人虚扶着。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施施然地开口问,“你便是卫将军从民间带回来的姑娘?”

    “回娘娘,正是!”她再躬身,言简意赅。

    “抬起头来回话,卫将军少年封侯,累累战功,娶的夫人却是弱了气度!”

    贺桩心头咯噔一下,不知哪里惹得皇后不痛快,面上却也应声抬眸。

    只见皇后的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而包裹着的身段保养得极窈窕,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

    而皇后的身后,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柔软吸音羊毛毯,内嵌金珠,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奢靡可见一斑。

    “怎么,看傻眼了?”皇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贺桩谦恭道,“回娘娘。臣妾不敢。”

    “你这身子虽弱了些,模样倒是生得好。”正说着,仪态万千地回软榻上坐下,“来呀,赐座儿!”

    贺桩再行礼谢恩,又听皇后一边翘着兰花指饮茶一边问,“听闻你也识得几个字?”

    “臣妾的父亲乃清河镇的秀才,自幼”贺桩娓娓道来,却被立伺皇后身边的嬷嬷一句话打断,“行了,说这么多作甚?皇后问你话,你只管答便可。”

    贺桩满腔的话生生被噎住。只得点头称道,饶是嬷嬷如此失礼,皇后也并未指责半句,想来也是她特意授意下人的了。

    梁凝珑瞧着心里头也堵得慌,若非她是皇后,还真不愿伺候!不过她见贺桩眼里透着无辜。面上却也能忍着不发,倒真佩服她的气量了。

    “可有小字?”皇后悠悠问道。

    贺桩点头称道,“回娘娘,有!”

    嬷嬷又瞧着不顺眼又添嘴了,“有还不速速道来?”

    梁凝珑逮着她的话头,笑问。“嬷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方才不是你叫神侯夫人只管答便可,现在又你颐指气使地叫她速速道来,这不是自相矛盾是什么?”

    “大胆!”嬷嬷一时被噎得无话可说,被皇后一记冷眸过去,斥责她多嘴,登时不敢言语半分了。

    贺桩倒大方回答,“父亲赐了臣妾小字,叫小桩。”

    皇后的人无礼,她却不能因此失礼。

    皇后自然无话可说,“为何?”

    “臣妾出生时,算卦的先生说。臣妾命里五行缺木,便加了个桩字。”贺桩不疾不徐,对答如流。

    “看茶。”皇后找不到话柄。

    没多久,又听殿外宫人进来禀报,“悠云长公主与十一馥云公主驾到。”

    贺桩一听,随即起身。攥着绢子的手一紧,心里惴惴不安。

    想到自家夫君就候在钟萃宫外,那岂不是他与长公主方才就碰面了。

    昔日未婚夫妻相见,会是怎样一番唏嘘?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她的境地委实尴尬!

    贺桩垂下小脸,听着两位公主向皇后见了礼,便与凝珑郡主一道向两位公主行礼。

    殿内自然有好事者。巴巴望着这对绝世美人,恨不得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容萱倒是面色清和,凝着贺桩的目光一如接见侯爵夫人,淡然道,“北定侯夫人不必多礼。”

    贺桩起身,却听另外一道娇蛮的声音道。“本公主还没叫你起来哪!你凭什么起来?”

    贺桩身子一僵,楞在那儿不知改屈膝还是站起。

    只听长公主斥了一声,“馥云,休要胡闹!长姐既请了神侯夫人起来,自然也代表了你。”说着又对贺桩道,“馥云年幼,任性惯了。还请神侯夫人切莫见怪。”

    哪知馥云公主冷声打断,“不行!以往是以往,换做是她就不行!”  贺桩没说什么,屈膝下去,眉目淡然。

    凝珑郡主见状,站出来道。“妾身倒是奇怪,神侯夫人初来乍到,哪里惹了馥云公主不痛快?”

    馥云语噎,难不成要说她见着卫氏夫妇过于恩爱,惹得自个儿眼红?

    “本公主就是不喜欢她,这你也要管?”

    那就只当这位金枝玉叶刁蛮任性。这就怪不了贺桩了!

    梁凝珑只当了然,“今儿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寿辰,难道娘娘就任由馥云公主以大欺小、以权压人?”

    皇后面上抹不开,阴沉得可怕。

    长公主见状,当即叱喝道,“馥云,今日可是母后寿辰,难不成你想要大家都难堪?”

    馥云公主心里气炸,却也只能拂手道,“免礼!”

    贺桩神色未变,淡淡地望了眼凝珑郡主。

    梁凝珑又幽幽开口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这人也见了,那凝珑与神侯夫人便不打搅娘娘与二位公主相聚了,告辞!”

    没有皇后的恩准,她也敢走!这个爱搅局的凝珑郡主,也真是叫人头疼。

    若皇后没有半点表态,只怕等凝珑郡主一出钟萃宫,还不知从她嘴里说出的事,会变成怎样。

    皇后不自然地干咳一声,“馥云,向神侯夫人道歉!”

    “母后”馥云公主当然不愿意。

    皇后面容一下严厉起来,“道歉!”

    “不必了。”贺桩面色柔顺而恭谨,言语却清冽如泉水,“方才也确是臣妾不懂礼数,冒犯了馥云公主。晚宴时辰将至,臣妾便不打扰皇后娘娘了,先行告退。”

    西北战事紧张,金殿上气氛沉闷,此番趁着皇后寿诞,皇帝特命文武百官携家眷出席设在奕璇殿的晚宴。

    贺桩、梁凝珑从钟萃宫出来与卫良和会合,便直接往奕璇殿走去。

今夜,她独舞又何妨?() 
云南穆侯爷已候在殿外了。

    只听一声交细的高声唱惹“北定神侯与云南侯携妻到”

    奕璇殿内人头攒动,但到底顾及皇威浩荡,百官命妇诸位自然不好大声喧哗,只好窃窃私语。

    一听北定神侯携妻而来,登时肃静无声,伸长了脖子看好戏。

    世人皆知当年卫家三郎与长公主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圣上亲赐良缘,只待这位年轻的神侯得胜而归,迎娶佳人。

    而今物是人非,良人佳人依旧在,却是各自嫁娶,情丝岂是说断就断?

    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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