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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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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青茫然抬头,中常侍春陀在旁掩面轻笑轻笑。

    刘彻挥了挥手,中常熟接过御批,宣读道:“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尔车骑将军卫青,燃薪达旦,破卷通经。替朕询访边务。胡贼扰我延境,尔援上谷,出奇兵攻之,威振胡夷。深眷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另加丕绩,兹特封尔为关内侯,赐金五万两,赐府邸。”

    话音刚落,满朝臣子也无非议,均连声恭贺道:“恭喜陛下,恭喜关内侯。”

    朝会便在一片难得的和谐声中散去了。

    出了宣室殿,朝臣们三五成群又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虽说大破龙城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毕竟车骑将军斩获有限,可别忘了,此次出塞的其余三路均败北。”

    “若给张大人三万精骑,张大人可敢直捣龙城,与诸君痛饮?”

    “哈哈,这我可不敢。年轻人还是有胆量啊。关内侯封得里说应当,确实让人心服口服。”

    “大人所言极是啊。”

    “我看陛下倒是另有深意。骑将军公孙敖、轻车将军公孙贺回来,陛下均让交回了紫印金绶,可这车骑将军倒是个例外,紫印金绶的事陛下连提都没提。我朝自高祖时韩信被伏诛之后,将军的职位便不再常设置,都是战时受封,战即毕除。可方才殿上陛下却未曾提及撤回封号一事……”

    “呵,大人如此说来,还当真是有意思呢。”

    众人不知,前脚刚迈出宣室殿,殿内御座之上的人,就冲着颔首立于殿下的人一通数落。

    “都说知人知面,平日里扮作一副和柔面貌,关键时候就数车骑将军你的胆子最大!你当漠北是什么地方!是你老家?你敢带着人跑到那么深的地方去?”刘彻一番责难脱口而出,目光中带着隐隐的火花,目不转睛地盯着殿下的男子:“朕现在作为你的姐夫,替你姐姐教训你。”

    卫青沉默须臾,拜手轻声道:“让陛下忧心,实乃青之过。”

    “别来这套虚的,你可知你姐姐怀着身孕,每日里替你担惊受怕……”刘彻说着见卫青狐疑地抬头来望了自己一眼,才恍然想起他并不知卫子夫有孕一事。

    “罢了,去看看你姐姐。”刘彻叹了口气,冲着卫青摆了摆手。

    卫青躬身一鞠,转身正要退下,背后人忽然又叹了一句:“朕赐了你府邸,你也该考虑成家的事情了。”

    卫青错愕,不禁停住了脚步。

    刘彻的语气也和缓了下来,倒像是玩笑之语:“朕真怕,这长安之中没一根绳子牵着你,下一次你又跑得太远去了……”

    卫青沉默了片刻,回首拜道:“长安城中,已有卫青牵挂之人了。”

    刘彻苦笑:“如此最好。”

    卫青从卫子夫那里回来已是日暮西垂了,他卸下戎衣来,换上了卫子夫为他新制的长衫,牵着马走在热闹的长安夜街之上。

    低调温和的模样,没有人认出他就是那个白日里骑在高头大马上,大破匈奴,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他回到家门时,远远地就望见屋中亮了灯火。

    长安夜中的万千灯火,终于有一盏是为他而亮的。

    他牵着马走进院子,望着映照在窗前的身影久久注目。

    门忽然“吱呀”一声启开,一个敏捷的身影冲出来,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中。

    “舅舅,你可回来了。”霍去病盯着卫青满面的欣喜,乌黑发亮的眸子春夜的星火之中熠熠生辉。

    卫青低头,微笑着抚了抚去病的脑袋。

    霍去病粲然一笑:“姐姐把饭都做好了,在屋里等你呢。”

    卫青抬起头,望向那灯火尽处映在窗纸上的轮廓,忽然觉得……

    这繁华却总是陌生的长安城,终于变成了自己的家了。

第139章 赎金() 
李广灰头土脸地回到长安,跪伏在刘彻面前老泪纵横,却也不敢恳求刘彻恕其罪过。

    刘彻一念其为老将,常年戍守边关的功臣,二则朝中确实缺乏悍猛且经验丰富的将领。命其与公孙敖一同现行下狱,交由廷尉署等待最终的决议。

    李广与公孙敖在牢房中面面相觑余月,终于被告知最终的庭议已然做出。

    二人在廷尉署大堂中如坐针毡,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身着玄纱缁衣的御史张汤才气定神闲地拿着最终的决议缓缓踱入堂中。

    “廷尉署议决:骁骑将军李广、骑将军公孙敖率军于此次出击匈奴的反击战中,因指挥不力,损兵折将,挫辱军威,按律应予斩首。然诏命指出,二将军虽处逆境,仍能英勇杀敌,精忠报国。故廷尉议决,免去二人死罪,贬为庶人,罚交赎金五万钱。”

    张汤念完决议,命人扶两位将军起来,私下里与二人说这是陛下的决定,也希望两人能心中感激陛下恩德。

    两人感激涕零,跪伏拜首,高呼龙恩浩荡。

    张汤命人卸下二人身上的甲胄与配刀,李广难忍不舍之情,表情倒是与生离死别一番。公孙敖心里也不轻松,但是比起李广全军覆没来,心中难免会少许安慰些。

    可五万的赎金当真不是小数目,如此处罚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二人为官多年,变卖祖屋、地产仔细筹措起来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一时半刻拿不出这样多来。

    决议宣读后,二人又被下到狱中。两人心知肚明,也都做好了在廷尉署牢中住上许久的打断。

    可谁知第二日清晨,狱卒便开门告诉两人可以离开了,说已有人来交过了二人的赎金。

    五万钱可不是说拿出便能拿得出的,两个人就是十万,二人皆狐疑,面面相觑却最终得不出个结论。

    “两位大人别想了,是车骑将军,除了他,现在朝野上下哪还有人一下子能拿出这样多的钱来。”狱卒见二人疑惑便解惑道。

    公孙敖心中自然是有了底,想必是卫青知道了决议的结果,便立马派人送钱来救自己脱困。

    毕竟是过命的交情,说来也是想得通的。

    可李广便有些想不通了。

    自己和卫青有些过节,为何此事他竟会倾囊相助呢?

    李广百思不得其解,便不远踏出牢门,说要廷尉署将卫青的钱退还回去,自己会想办法叫家人筹得赎金。

    狱卒一听笑了,直言道:“您以为咱们廷尉署是典当行啊,收了赎金还退回去,这种事情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了。我们收了钱只管放人,至于你们只见的债务,自然是你们自己去与卫大人协商了。”

    李广还是不能信服,正要还口,却不成想被公孙敖一把拉出了大狱。

    “您还在着赖着干嘛?不嫌晦气啊?莫非还要等着狱卒哄您不成?”公孙敖拽着倔牛一样的李广除了廷尉署的大牢。

    李广望着屋外青天白日,暖风和煦,心中也不免敞亮了许多,扭过头去对着身边的公孙敖说:“那钱的事情怎么办?你与我一起去跟卫青讨个说法?”

    公孙敖笑道:“讨什么说法?卫老弟这几日怕是正忙着乔迁新居呢,你我戴罪之身,此去实为不妥。我看将军您还是放宽了心回您蓝田老家去,等筹措到钱款再去上门答谢吧。”

    李广想想也觉得公孙敖此话颇为有礼,自己此时去卫青府上断然是有些难堪的。

    公孙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手与心事重重的李广作别,两人便就此分别于廷尉署门前。

    时下已是三月烟柳满皇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竹外桃花。

    卫青刚乔迁至长安东隅的一处府邸,比起原先的卫府气派了不少。厅堂花园,假山内池是一处也不少。

    这样大的园子若是无人打扫很容易便至萧条,刘彻有御赐了十二家丁与十二奴仆予以服侍,照料关内侯的起居。

    卫青对自己的用度没有什么讲究。

    这五年中,他鲜少能在家中待着。毕竟形单影只坐在空落落的庭院之中,心中难免寂寥。他也不要奴仆,一个人的衣食住行倒也都好打发。

    再说他公务繁忙,家对他来说,就是一帐床铺,一个休息的地方罢了。

    如今李鸾回来了,自然是一切都不一样。

    卫青将旧屋里的桃树移栽到了李鸾的门前,又着人填了几株,慢慢的两排。

    春暖花开,远远望去,仿佛一片绯红的云海。

    他曾说,汉人的家中都喜欢种上桃树,每年春天,桃花夭夭冉冉,美不胜收。

    李鸾坐在廊上看着他在树下忙活,阳光暖暖地晒在身上,让骨头中的寒意也尽数散了出来,身体也跟着有些发软。

    身边的石锅中烹着卫青从桃树上采集下来的桃花泪,水汽氤氲而上,迷离了李鸾的眼眸。

    她只觉得倦意悄然弥漫到了每一个骨节,如此的惬意,比起暗无天日的匈奴营帐中,如此的春暖花开,她已是许久没有体会过。

    “怎么了?”清凉指腹不知何时轻轻地探上了李鸾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热的额头。

    她缓缓睁开眼来,不知是何时,霍去病依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背后的阳光。

    李鸾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竟睡了几许,抬头望见卫青仍在花下,花瓣落满了他的肩头。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灼灼的回眸望过来,烫得李鸾赶忙低下了头。

    “舅母,你怎么了?”霍去病清亮的眸子打量着李鸾绯红的脸颊。

    “太阳晒得困了。”李鸾脱口而出,转眼间才意识到不对,错愕地望着霍去病:“你……你乱叫什么?不是叫姐姐的吗?”

    “那您又乱答什么?是不是心里特别想做去病的舅母。”霍去病转眼望着身后的花影斑驳了一身的卫青,得意洋洋地笑道:“舅舅,你的马可以借给去病吗?”

    卫青浅笑:“你自己去牵吧。”

    霍去病喜盈盈正要转身,却被身后的李鸾一把拽住了衣袖。

    他茫然回首,望着李鸾清澈如湖水眼睛。

    “你去牵青鸾吧,它现在性子沉稳了许多,你带他出去走走。刚学会骑马,可别走得太远去了。”她仔细叮咛了几句,却觉得还是不够:“还有,缰绳要抓稳了,也别冲得太快了。”

    “去病知道。”霍去病对李鸾这些叮咛早已捻熟于心,笑着应声答了一句:“多谢舅母。”

    说罢便想振翅的燕子一样,挣脱了李鸾的手指,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子。

    李鸾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繁错的枝蔓之间,转头望向一边从花影之下慢慢走出的卫青,轻怨了一声:“他这样叫我,也是将军你教的?”

    卫青缓缓走来,半蹲下身轻轻地抚上她的膝盖,扬起头来满面比桃花还要粲然笑意,一双闪烁着星光的明眸温柔地望着她。

    “去病自小玲珑剔透,与我更是心意相通。”

    他浅浅一句,虽未明说,却让李鸾的脸瞬间染上了桃花的绯红。

    他见她不说话,抬手拿了一个白陶小碗,将她身边暖炉上早已烹熟的桃花泪舀出,轻轻地吹了吹,等滚烫的热气散尽,方才递到她唇边。

    她张嘴来呷了一口,只觉的香甜柔软,于是轻声问道:“为什么叫桃花泪?”

    “桃树上伤口中生出来的,形似琥珀,又叫桃胶,都说此物为桃树的精华,女孩子吃了甚好。”他又舀了一勺递到李鸾唇边,见李鸾乖巧地呷了一口,不禁露出满足的笑容。

    “为什么要我吃这个?”她轻声问道。

    “因为你总是爱哭,借桃树的泪来给你补一补。”

    “你又胡说八道!”

    卫青轻笑,将手中的陶碗放在一旁,温柔地抬起手来宠溺地抚了抚她的额发:“今夜城中有灯会,我们一起去吧。”

    李鸾的眸子仿佛被什么刺痛,瞬间收紧,心中暗潮又汹涌而来。

    卫青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轻轻捧住她她的面庞,凝视着她的眼眸,若有似无地轻声道:“还记得你走之前,我们约好的事情吗?”

    “我来接你,重阳节一起去街上看灯火。”卫青苦笑一声,却终究是没有告诉她,自己为了这个约定险些送命的事情:“我去了,可你似乎是与别人已经约好了。”

    李鸾眉宇凝结,沉默了许久,眼中的云雾开始缭绕,泪水不自觉地簌簌落了下来:“过去的一切你当真都不在乎吗?”

    卫青心里一揪,抬手温柔地擦掉她面容上的泪痕:“过去的事情,就让他都过去吧。”

    李鸾心中的梦魇似乎又开始降临,苦笑一声,一把抚掉他轻抚着面庞的手指:“怪不得将军都不问我这五年都去了哪里,又都遇得到了什么?”

    如此一句,仿佛在卫青的心上划开一道深渊。

    他深深攒眉,抬起头来望着李鸾朦胧的泪眼,沉默了许久,才轻轻道了一句:“我怕。”

    春风缓缓拂过他的额发,李鸾仿佛看到他背后大片的桃花簌簌下落,荼蘼。

    他眉头深颦,眼眸中依旧凝聚着清澈夜空中银河一般的光辉,怔怔地望着李鸾,一字一句地。

    “我怕听你说,你这五年都过的不好。我怕听见就是因为我的一念之差,让你再落到险象环生中去。”

    李鸾抬眸望他,只见他眼中也猩红了起来,唇边一抹苦涩的笑意:“我怕我夜不能寐,可最怕没法再像这样看着你的眼睛。”

    他话音未落稳,李鸾一时没能忍住,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汹涌而下了。

    她慌忙挣脱了他的手臂,逃避了他的目光,侧过身去抬手把脸上泪水擦干,轻声叹了一句:“将军,你何必如此。”

    卫青苦笑一声,站起身来,缓缓地将她拢入怀中。

    “原谅我如此自欺欺人,阿鸾……这五年来,我也看过太多的浮浮沉沉、大起大落。”

    他在她耳边轻声叹道,声音虚虚幻幻,好不真实:“到最后,竟还是最想要做,你的阿青。”

第140章 胡头() 
春夜烂漫,月上枝头。

    长安城中灯火阑珊犹如一条无尽的长河,与头顶的银河交相呼应。

    “大伙可要听一曲车骑将军大败匈奴龙城的戏?”话音刚落,周围立即响起一片呼喊叫好之声。

    “话说车骑将军带领着一队人马一路所向披靡,剑指匈奴的祖宗圣地——龙城!车骑将军带着人马,一路冲进敌营,杀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好不痛快。将士们将那些生着三头六臂的匈奴人斩于马下,刨开他们祖坟……”

    “停停停。你在胡说些什么?”一英气逼人的男孩闯入人群中,阻止了台上说书人的唱本,挺直了腰板大喊到:“谁说匈奴人是三头六臂了?他们哪里有那么可怕,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一个脑袋两只手。还有,据我所知,匈奴人略官宦,远君臣,以天为盖,以地为庐,才没有什么祖坟!”

    “你你你!黄口小儿你知道什么?休得乱说!”台上唱本的伶人不愿意了,闻声拍案而起,冲着台下的男孩吼道:“谁告诉你的这些胡话?”

    “我舅舅告诉我的!”男孩答得斩钉截铁,眼中尽是得意洋洋的神采。

    可谁知话音刚落,便是一片轰然笑声。

    “哈哈哈,我还当是谁呢?”台上的伶人也跟着台下的人潮一道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台下的男孩笑道:“你是谁?你舅舅又是谁?”

    男孩看着周围如潮的哄笑声难免有些慌张,抬头望着台上的伶人厉声喊道:“你听好了,我是霍去病,我舅舅就是……”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人从后面悄然地捂上,拖拽着他稚嫩的身体掩入怀中。

    众人皆望那青衫布衣的英俊男子,似乎是刚及弱冠之年,一脸抱歉却和柔的笑意:“在下就是他的舅舅,外甥鲁莽,扰了各位的兴致。”

    “你呀,怎么教孩子的!可别坏了卫将军的威名。”话音刚落,群起之声骤然纷至沓来。

    霍去病嘴巴被捂得严实,却还是不住地挥舞着拳脚想要与台上人争辩,却被身后的男人拖拽着离开了人潮。

    人群一阵责骂,台上的伶人这时又开始讲起了故事,人们纷纷望去,也忘却了方才扫兴的舅甥两人。

    终于将那奋力挣扎的小子拖到了无人的地方,卫青这才缓缓地松开手来一把摁住霍去病的肩膀。

    “舅舅你干嘛?去病要好好去教训一下那些人,怎能由得他们那样胡说八道。”霍去病不依不饶,眼中闪烁着怒火。

    卫青随手扯了边上摊贩上的一只糖葫芦,塞到霍去病的嘴中,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去病,有些事情,没必要争个输赢。”卫青掏出怀中的钱币递给身旁的摊贩:“强极则辱,慧极必伤,懂吗?”

    “懂!可是去病觉得,错了就是错了。”霍去病一把拿出口中的糖葫芦舔了舔沾满蜜糖嘴唇:“匈奴人也是肉身凡胎,何故怕了他去?”

    “你说的很对。”卫青宠溺地摸了一把霍去病的脑袋:“可有些事情,大家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说罢他抬头茫然四顾,心中忽然慌乱了起来。

    霍去病举着糖葫芦跟着卫青一齐举目四望,狐疑道:“舅舅是在找姐姐吗?”

    卫青没有吭声,点了点头。

    方才只顾着去找去病,人潮涌过,又不知李鸾被冲到了哪里。

    “舅舅你莫管我了,长安城我熟得很,你去找姐姐吧。”霍去病添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冲卫青笑道:“她应该没走多远,不是还戴着舅舅你给她的那只胡头面具的吗?”

    卫青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终究还是不能将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于是只能拉起他的手顺着人流的方向去找李鸾。

    出来的时候,他亲手把那年浴兰节灯会上买的白狐胡头帮她系好,笑着跟她说,此次再也不会叫她又走丢了。

    谁知言犹在耳,人却已是不见了踪影。

    卫青心中着实慌乱,或许是因为李鸾曾数次不辞而别,他拽着霍去病的手在人潮之中急忙向前寻去。

    也不知举目四望了多久,终于在倏忽一瞥间,猛然看见一个带着白狐面具的女子,也正逆着人流想要向着他的方向靠来。

    卫青赶忙上前去,想要拉住她的手,可奈何人流太过拥挤湍急,阻碍了两人靠近的步伐。

    他让霍去病站在路边等他,自己慌忙地挤入人群,向着那快要被人潮冲走的白狐少女靠去。

    错开纷乱杂芜的人群,他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衣袖,将他一把拉回到自己身边来,伸手间于川流不息的人潮中,摘下她的面具。

    脑海中的那张脸孔并未浮现在眼前。

    “卫将军。”

    明眸在灯火中轻闪,映入他漆黑的瞳孔,他胸怀中轰然一声,犹如山涧洪流推崩了石壁一般。

    你当真能再像当年一样找到我吗?

    她于花灯前颔首垂眉的瞬间,他为她系上那只白狐面具,似乎就已注定了今夜错误的结局。

    “卫将军?”

    眼前的女子又唤了他一声,见他惊惶无语,不由笑着接过他手中的那只与李鸾的一模一样的白狐面具:“还真是巧了,居然在这里碰上将军。”

    远处不知是谁开始放声歌吟,引得人流攒动朝着那声音之处涌去。

    卫青也被人潮急急地推向她的身边,踉跄了半步,险些将眼前的女子撞倒。

    他抬首又见身后来势汹汹的人流,不由伸出手臂,隔开人潮,一把将女子护于胸前。

    陆修蓉被他这样护着,脸不小心蹭到他胸前的衣襟,一袭木质香气悠然而来,心音笃笃,宛如晨钟。

    人潮涌过,却又不知去向了何方。

    “还记得五年前吗?我们也是在这里碰上……”陆修蓉脸上绯红,低头沉吟一声。

    她方才是老远看到卫青便凑上前来的,没想到他也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她还以为他是认出了自己。

    可此时抬起头来,却又看到他张皇失措的表情,护着她的手臂也渐渐松开了。

    “舅舅。”霍去病跑上前来,望着眼前的陆修蓉也不由愣了神,也不客气,直问了一句:“你是谁?”

    卫青颦眉抬眸,却恍然发现人潮刚刚退去之处,孑然而立着一个戴着白狐面具的少女,也正怔怔地望着他们。

    她眼睁睁看着他在湍急人潮中寻错了人,眼睁睁看着他一把拉住了别人的手,也眼睁睁看着他将那人护在了胸前。

    她似乎已在那里站了许久,目睹方才的一切,却又在顷刻之间无声转头走远。

    卫青见状一把松开惊立在一旁的陆修蓉,头也不回地向着少女远去的方向奔去。

    “卫将军。”陆修蓉也想追去,却不想被身后的男孩一把拽住了衣袖。

    “姐姐这是要去哪?看不出我舅舅他另有急事吗?”霍去病怔怔地望着她错愕的面容,冷笑一声:“你还是别去打扰他为好。”

    陆修蓉心中慌乱,看着方才那抹身影,又看着卫青义无反顾追去的模样,她心中只想起了一个人来。

    不可能,那个消失了五年的人,难道又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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