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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敬你是条汉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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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外并不热闹,后面有一片树林,再往后是座高山,客栈就在开官道旁边,故而生意兴隆,客源不断。
三人走到一棵树下,海盗蹲下来,在草地上洒了把铜钱,闭着眼睛胡言乱语两句当是请神问天,然后盯着地面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抬头对小歪慎重道,“他们会在今日午后往东边出发。”
小歪心想,看来还真得在全聚豪多留一天。
海盗啧一声,“不过只有那公子,小姐扭伤了腿脚,要在这里养两天才走。”
小歪惊奇,“连这也能看出来?”
海盗袖手道,“不信我?”
“信,信!”小歪连连点头,摸着鼻子,“过了正午,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就服你。”
海盗高深莫测地蔑视她,“你等着看好了,算不准,赔你五十两。”
小歪心里暗笑,没想到这么高高大大的男人,也会傲娇。
“诶,你叫什么名字啊?”走是不太走得成了,此刻进去又容易撞见白桢,突然不知该干嘛的小歪干脆席地而坐,和他套近乎,“以后我要是想找你算卦,去哪里找你?”
可惜海盗并不领情,“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小歪心里有点疑惑,这个人哪儿哪儿都奇怪,透露着诡异,有种和整个世界都不协调的突兀感,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啊?”
“穿什么?”
“穿越。”小歪一本正经地解释,“从一个地方,啾一声,去到另一个地方。”
“”
海盗用看神经病人一样的眼神看她。
“看来不是”小歪意犹未尽,“那你以前是不是有条船,带着一群男人航行在海上,到处掠夺财富,醉生梦死,浪荡自由,是立志要当海贼王的男人?”
海盗:“”年纪轻轻就疯了。
小歪在阿蛮几欲石化的眼神里和海盗扯了一堆有的没的,除了让对方加深“此人已疯”的印象外,愣是没能套出他的名字。
小歪咂咂嘴,觉得这人太没意思,拍着屁股从草地上起来,回了全聚豪。
兵荒马乱了这一上午,大堂里已经有人开始吃早午饭。小歪花了一点碎银从刷马小孩儿口中套出话,白桢果然走了,瞿苒还在。
真是神了。
第3章()
小歪把阿蛮带到自己房中,旁敲侧击地问了许多问题。
她知道整个故事的剧情走向人物命运不假,可写的详细的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主人公,其他人寥寥几笔一带而过,有的连几笔都没有。而荻家是出过护国,镇国,佑国大三将军的世家,虎符在手,贵为护国柱石,上上下下少说得有几百号人,她不打听清楚了,将来怎么和七姨娘八姨太相处?
荻家偌大一个将军府,除了她这个打酱油的女n,着墨最多的便是荻秋濠的生父,荻安大将军。这位战功显赫,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大人物,最后却死在荻秋濠手里,因为他挡了男主爬上皇位的路。荻家被荻秋濠这个因爱作死的姑娘活活送上了绝路。
小歪觉得荻家众人的命运是如此狗血又令人唏嘘。
阿蛮并不是看荻秋濠从小长大的人,临时带在身边做事的下人而已,许多事知之不详,除了原本就知道的她是嫡出“幺子”,深得将军府各种长辈的疼爱,家里有两个叔叔一个亲哥哥三个亲姐姐,以及表兄弟姐妹十几个之外,小歪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末了放过这个说起故事颠三倒四的可怜随从,让他今晚吃好睡好,明日一早启程回金陵。
念及有个喜欢擅闯她房间的随从在,小歪只脱了外褂,倒在铺了两层褥子依旧很硬的床上,心想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里小歪睡得早,被屋外的喧哗声吵醒时,正在做吃巧克力可颂的美梦。她被浓烟和烧焦味熏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坐起来,“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吵?”
话音未落,阿蛮撞开门冲进来,“少爷!客栈起大火了!马上就要烧到这边,少爷快走!”
小歪犹如当头一盆冰渣子水,醒了个彻底,三两下套好外褂抄起文书钱袋就往外冲,甫一出门,被灼热的火浪燎了一个趔趄。
廊道里滚烫如火炉,到处都是匆忙逃命的人,有个被火燎到已经烧起来的家伙慌不择路,直接撞破栏杆掉下一楼,却没能彻底摔死,惨叫声让白日里热闹的客栈变成人间炼狱。
阿蛮跑在前头,见小歪在人群里推来攘去,忙退回来拉了她一把,在她耳边大吼,“公子,莫管阿蛮,快施展轻功离开这里!”
小歪差点被一口气梗死。
什么轻功?我他娘的并不会啊!
脆弱的楼梯已经塌了,火势蔓延极快,小歪拉着阿蛮挤到甬道另一头,靠那条藏在夹缝里的小梯子逃了出去。
全聚豪已经整个燃起来了。
在书里,全聚豪生意兴隆,作为一处让作者花费了许多文字描写的重要场地,它一直经营到了大结局。可现在,在一把大火里烧得干干净净。如果这一切变化都是源自于小歪接瞿苒引发的蝴蝶效应,那得是多大一只蝴蝶,翅膀是他娘的芭蕉扇吧!
小歪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逃出火海的她还没能好好喘口气,把呛进嗓子眼的烟尘咳出来,就发现全聚豪的前院正在混战,兵刃与利器之间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已经要把战场扩展到后院来。
“怎么回事?”小歪一条小魂一惊再惊,都快说不出话了。
“客栈遭了贼,贼人抢了钱财,怕人报复,要放火烧店。店里的打手和被偷了东西的人正在和贼人打斗。”阿蛮三两句解释了大概情况。
小歪咬着牙,“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
后院出口也有盗贼,还好人不是很多,小歪和阿蛮趁着夜色和混乱逃出去,小歪要走官道大路,阿蛮却拉着她,“大路上指不定还有他们的人,少爷,阿蛮知道一条小路,可快速离开此地。”
小歪默了默,选择听本土人的话。
阿蛮带小歪进了森林,林子茂密,他们不敢点火把,在昏暗幽森摸索前行。走了有半个时辰,身后没有异样动静。小歪这才放下心来,匀出一点心思想起瞿苒,不知作为女主的她,会有什么遭遇。
她想的出神,突然被阿蛮拉住胳膊,停下了脚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少爷,前边儿有人。”
小歪顿时一个激灵。目之所及全是黑黢黢的一片,她没有夜视眼,根本没发现阿蛮说的人在哪个方向。
两人静静站在原处,连呼吸都放低放轻。如此良久,才在一片死寂之中隐约听到一两声压抑的痛呼。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什么人?!”
两边同时发出质问声。
“雷公子?”
“算命海算命的?”
两边又同时发出疑惑声。
那头先亮起了火光,有人撕了一截衣服缠在树枝上点着,小歪在黑暗里横冲直撞这么久,可算见着了光明。
确实是海盗,不过他不是孤身一个,还带了两个女人。
小歪一看见他就上火,是他告诉她今天出门有灾祸,才乖乖留在客栈里哪里也不敢去的,可发生了什么?她差点被活活烧死!小歪怒火攻心,冲过去就要踢他,让他赔钱。脚都抬起来了,却停在半空,眼睛都瞪大了,一脸不可置信,“瞿苒,你怎么在这儿?!”
这世界太小了,海盗带的俩女人,一个是瞿苒,一个是瞿苒的丫鬟。
瞿苒见小歪如见亲人,要哭不哭的哀吟了一句,“恩公”
小歪被这声又软又糯的“恩公”恩了一身鸡皮疙瘩,脚下一滑往海盗身上摔去。海盗心底的善良美德何其匮乏,没有报酬的好事坚决不做,飞快往旁边一挪,小歪直接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能不能,不要叫的那么突兀”小歪七荤八素地爬起来,发誓要让没心没肺的海盗赔她一百两。
爬到一半,脖子上抵住一个坚硬细长之物,是瞿苒的侍女手中的剪刀。而双眼大睁犹如铜铃的阿蛮双手死拽着侍女的胳膊,想把她推开,海盗则一手拦一个,以免真的上演血案。
毫无预兆就剑拔弩张,是几个情况?
为什么自从她穿过来,这本书的故事情节总能在最让人预想不到的地方画风突变?
侍女大概有些身手,此刻冷若冰霜地问,“你如何知我家小姐名字?你是何人,接近我家小姐是何用意?从实招来!”
小歪生怕她一个手抖放自己的血,保持要起不起的别扭姿势不敢乱动,暗骂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怎么就把女主的名字叫了出来,同时飞快回忆,搜肠刮肚地寻找合理解释。
“姑娘,你果真不记得我了吗?”小歪用诚挚的目光看瞿苒,为了活命,她豁出去了,“去年元宵灯会,你我的花灯撞在一处,又因两盏灯一模一样所以捞错,我才得知你的名字。你若怪我看了灯里秘密,便叫你这丫鬟杀了我罢。”说完闭上了眼睛,露出于心无愧,从容就死的表情。
这事儿当然是真的,不过主角并不是荻秋濠和瞿苒,而是白桢和瞿苒。当初白桢在水榭边看到了站在桥上放灯的瞿苒,惊为天人,让人送还花灯时却并未亲自出面。瞿苒只知有人捞错了自己的灯,却并不知对方是谁,白桢又一直没说,才让小歪钻了个空子。
白桢,我不是故意要抢你和瞿苒的姻缘,委实身不由己,你要杀要剐,也等我有命消受再说吧。
瞿苒闻言,先是一愣,忙拉住丫鬟,让她收起了剪刀,呵斥一声,“不得对恩公无礼!”想要站起来,没能成功,只得坐在地上朝小歪笑,很不好意思,“原来那时是雷公子侍女不懂事,唐突公子了。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又冒犯公子一次,实在是罪过。”
小歪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相信了她叫雷…锋。
“我观姑娘面色不好,可是受了什么伤?”
瞿苒抿着嘴,疼痛有些难挨,“脚扭了,丫鬟带我出来,幸好遇上这位大侠,才没落入贼人之手,实在感谢大侠与雷公子。”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敢把目光移向海盗,甚至有些躲闪。小歪推测,瞿苒大概是被海盗的独眼络腮胡以及体型给吓着了。
小歪可以被客气称作公子,而自己却沦落成大侠的海盗见两人大有继续往下聊的架势,不甚高兴,插进话来,“荒郊野岭,不宜久留,还是继续赶路吧。”
阿蛮则说,“翻过这座山,就离金陵城不远了,咱们在下个镇子买匹马,明天下午就能到。”
瞿苒和丫鬟听到这话,都松了一口气。护卫都在混乱时挤散了,她们俩是被海盗一手一个拎着跑出来的,眼下情景分明不能再用之前的方法赶路,瞿苒行动不便,小丫鬟身单力薄背不动她,任务落在小歪、阿蛮和海盗三人身上。
瞿苒毫不犹豫指了正找借口不背人的小歪。
小歪:“”
你不要看我像男人就真把我当男人啊!
小歪磨磨蹭蹭,不想背她。海盗突然趴在地上听了听,仰起头来时说,“有人追来了,人数很多。”
第4章()
“耳力不错。”小歪边跑边夸。
阿蛮:“少爷,我也听见了!”
小歪:“”
欺负她一个人聋是不是?
瞿苒的身材是十分让女人艳羡的,只怕和卸了伪装的荻秋濠不遑多让。那两坨不受布条束缚的软肉正随着她奔跑的步子上下颠颤,隔了厚实衣料依然触感十足。小歪跑的急了,瞿苒怕掉下去,还压上来抱她的脖子,一时间酥香软玉在背,怎一个销魂得了。只可惜此刻的小歪无心思消受。
“这些人,追的到底是我还是你们?”小歪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海盗。
海盗说,“明显是她俩。”
她跑的气息粗重胸口闷痛,忍不住吐槽背上的美人,“你身上是不是带了国宝,值得那群人这么穷追不舍。”
丫鬟听小歪这个埋怨语气,不乐意了,她被海盗扛在肩上,艰难往小歪这个方向看过来,声音都颠得一抖一抖的,“我家,家小姐,的美貌,就是,无上珍宝!”
小歪把瞿苒身边丫鬟数了一遍,觉得她应该是那个叫敏茱的,本事一般,亮点是特别愚忠,瞿苒就是她的天。小歪跑的累极了,不想和她理论。
阿蛮是唯一一个没带沉重包袱跑的,见小歪气喘吁吁,眼看身后那群速度明显快过他们的人就要追上来,心中又担忧又心疼,最后一狠心,飞快说道,“少爷,往前两公里就能看见镇子了,客栈不比镇子,那帮人肯定不敢胡来。你们先走,我把那些人引开。”
小歪差点停下来,“你!”
时间紧迫,阿蛮不和她废话,将她往前一推,低声厉喝,“走!”劈头抢了海盗手里的火把,往前进方向右前方跑了。
小歪想出声说句话,叮嘱也罢吩咐也罢,只要是句话就行,可她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因为知道不能出声,不能让追兵知道这里还有人。
海盗追至身侧,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还跑得动么?”
小歪往上托了托瞿苒,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她不能辜负阿蛮的苦心。
终于到了阿蛮说的镇子时,小歪半条命都快没了。
天蒙蒙亮,那些人果然没再追来,小歪一行人蓬头垢面地坐在街边刚开张的馄饨铺子,一人要了碗面汤先润润嗓子。瞿苒那么娇贵一个人,此刻也不顾不上干不干净卫不卫生,捏着勺子一口口喝。而小歪则端起碗吹了几下就往下灌,感受温暖的液体顺着干涸的食道落进胃里,她快渴疯了。
海盗吃了一碗馄饨,见两位姑娘斯斯文文的才吃完一小半,而小歪有些心不在焉,他想了想道,“我去寻一辆车。你生的体面些,在此处陪着两位姑娘,莫要走动,等我回来。”
他原是想逗小歪开心的,拿自己的形象开涮,说了一个七层裹八层的隐秘笑话,可惜听众魂不守舍,先“啊?”一声,在“啊。”一声,表示知道了你去吧。
小歪只是在想,阿蛮迟迟没有追上来,是不是已经凶多吉少。她与阿蛮只有一天主仆情谊,要说什么深厚感情那是肯定没有的,可阿蛮终究因她而死,小歪做不到无动于衷。
瞿苒手中的勺子搅了搅碗底剩余的两三枚馄饨,一夜颠簸,她也又累又饿,这馄饨皮薄肉厚做的很是可口,她还从没一口气吃这样一大海碗过,敏茱都看愣住了。
她尚且如此,背着她跑了几座山的小歪恐怕饿得都要打飘,可对方两眼发直,吃了两口就不怎么动筷。瞿苒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她咬住下唇,轻轻拉了拉小歪的袖子,“公子节哀,待我回去,定派人出来搜山,找到恩人,予以厚葬,不会让恩公曝尸荒野。”
小歪回了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苍白的嘴唇勉强拉出一点安抚性的笑容,“谢谢你。”
瞿苒被她拍得一愣,却没有把手收回去。
海盗很快赶了辆小小的青绸马车回来,他这样的打扮能顾来马车,实在难得。海盗对瞿苒和小歪说,“小镇不大,现在又早,只能雇来这样的,我新买了一床被褥铺在里面,姑娘回家要紧,暂且将就一下。”
死里逃生的瞿苒表示已经非常满足了,半点不嫌弃。敏茱主动与一同过来的车主搭话,随行的两个男人,海盗一脸穷酸,小歪一身狼狈,想也没有带什么钱,她付了一半的路费,嘱咐道,“路上走得仔细些,我家小姐身上有伤。”
海盗体型大,马车里空间有限,四个人坐在里面实在太拥挤,他主动坐在车舆上,和车夫并排。
瞿苒和敏茱疲惫非常,上路后不一会儿就扛不住闭了眼睛。小歪看着睡着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瞿苒,嘀咕道,“心真大,也不怕我把你俩拉去卖了。”
小歪没有镜子,一直无法确认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只能靠单薄的文字推测。荻秋濠此人,长得还是有两分姿色的,然而却不是属于女子的柔美,十分干净利落,带着英气,一米七五的身高,一百三的紧实肌肉,想柔美也柔不起来。结合目前尚未对白桢情根深种的瞿苒,每次见到自己都先眼前一亮,再是不好意思,小歪猜测,自己可能长得很帅,能分分钟掰弯万千少女那种帅。
嘀咕声被马车外的海盗听见,发出哼的一声,小歪掀起车帘钻出脑袋,“你怎么总笑我?”
海盗在左摇右晃的颠簸里闭目养神,“我的笑里写你名字了?”
小歪:“”
亏长了这么大的体型,居然是个焉坏焉坏的人,可恶!
“喂,算命的。”小歪戳戳他,“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客栈里那么多人那么混乱,你怎么偏偏救了她俩?”
“这有什么想不通。她看起来最有钱,救了她,得的酬劳多,说不定还能以身相许报恩,对不对?”
小歪竖起拇指,“高手。”
海盗得意,一缕胡子翘起来,又蓬又乱,快把整张脸都遮住了。“我不叫算命的。”
“我问你名字,你不肯说。不然我该叫你什么?”
“我姓黎”
“你姓什么都无妨,”小歪向他摊手,“你昨天免费那卦算错了,赔钱,五十两。”
海盗睁开他仅有的一只眼睛,盯着小歪被草木划出两道浅口子的手掌,认真地说,“忘了告诉你,我免费的卦时准时不准,要看天地人。即便是不准,因为免费,假一赔十后还是免费,所以不存在赔钱与否。”
小歪保持那个摊手的动作,呆呆看着他,“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一旁的车夫听笑了,“小伙子,这位大侠说的不错,他可没有欺负你嘞”
小歪可委屈。在她这儿,全世界的胳膊肘都朝外拐。
“不睡会儿?”海盗问。
“困过劲儿了,反而睡不着。到了金陵,我得洗个脸收拾收拾才敢回家,怕吓着家人。”说到此处,她摸了摸心口,文书还在,没有给跑没了。
“不止是你,里面两位姑娘也需要。这副形容回家,对她们不好。”
小歪看着自己肩头睡得正熟的瞿苒,形象的确没有初见时干净。“那找个客栈,还得重买衣裳,我身上只一点碎银子,你可有钱?”
海盗想不通,“为什么要我们出?”
小歪语噎。
“这姑娘头上的钗子耳上坠子都是极品,真需要钱使,拿去当了就是。”
“好主意。”
瞿苒真该庆幸她遇上的不是别人,不然已经被卖干净了。
身后已无追兵,道路是真颠,走的速度不快,等他们看到金陵城门,已经日落西山,暮色沉沉。
小歪和海盗没有特别的触动,敏茱却落下劫后余生的泪来。
一行人准备进城。
行至此处,马车的速度放的很慢了,海盗在硬木板的车舆处坐得屁股疼,下了马车步行尾随,小歪替了他的位置。她没见过金陵是什么样子,得抓住机会先看几眼。
高大的城墙下有许多进出的商贩,也有几个流动的小摊,小歪往那边扫了一眼,突然叫起来,“停车停车!”
人群里的人也看到她了,奔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少爷!少爷”叫了两声,竟带了些哽咽。
此人正是阿蛮。
“你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小歪把他拉起来,抬起手背抹了把眼睛,见他虽活着逃出来,身上却落了伤,想来定是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命。
阿蛮说,“我小时候就在那里长大,地形特别熟,一路走近道,想到你们肯定还没进城,就在这里等着。”
小歪扶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车舆上坐好,自己则跟着海盗走路,“不在这里逗留,先进城。你这些伤口看着不深,也得好好处理,以免恶化。”
阿蛮也要下来走路,被小歪按住了。
瞿苒和敏茱和小歪一样,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着的阿蛮,格外激动,隔着车帘问他昨夜的情况,阿蛮怕打打杀杀的情景吓着小姑娘,只捡了些讲起来有趣的说给她们听,反倒把两个姑娘说得笑起来。
几人进城后,先找了家客栈简易梳洗,敏茱买来新衣换上。大家都得了安全,也要就此别过了。至于恩德什么之类,瞿苒让敏茱向阿蛮要了住址,以便以后答谢。
小歪离开时,见海盗有意跟着瞿苒讨要报酬,也就没叫他。再说了,叫了又能如何,难道把他领到将军府去?她连将军府的大门往哪边开都不清楚,还不知道回去后要怎么办呢!
天已经黑了,小歪和阿蛮沿着将军府外墙走了好久好久才看到大门,门口挂着大大的灯笼。小歪要走小门,小门隐蔽,她悄悄溜到荻秋濠的房间,看看旧物啊日记本啊之类的东西,等其他人都知道她回来了,问起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应对。
阿蛮却不理解她的脑回路,“少爷贵为男儿,怎能走侧门?”力量奇大地拉着她叩响大门上的铜扣。
小歪如丧考妣,不敢预计今晚的自己会有多惨。真想昨晚直接烧死在客栈,一了百了。
门房一看到她,立马让人进去通传,“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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