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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攻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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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好了再来。”他殷勤地帮沈月然把油掂到饼铺。

    “回头咱都是邻里邻居的,有什么事儿言语一声,大哥别的不会干,出出力倒是没问题。”魏东明热心地道。

    沈月然笑道,“谢谢魏大哥。”

    有了绿苏的帮手,一炉三十个酥饼很快出炉,十五个豆沙馅,十五个椒盐馅。分别盛在两个竹篾子里,下面用热水保温,上面用笼布覆盖。她吩咐绿苏不要让火熄了,起身净手向集市走去。

    半个时辰后,她回到饼铺,见绿苏无精打采地倚着墙根儿打哈欠。

    “粉姐姐的饼这么好次吃,为何半天了一个人偷都没有。”绿苏抱怨道。

    沈月然安慰她道,“万事开头难,不要急,慢慢来,你若是困了回去睡会儿。”

    绿苏摇头,“不肯困,粉姐姐干属什么去了?”

    “央人做了条布招,五日后能取。”沈月然道。

    “布招?”绿苏显然没有想到。

    “嗯,梅字酥饼。”沈月然点头。

    既然要做饼,就好好地做,给饼起个名字,口口相传,形成口碑效应。

    离了文池,“梅家酥饼”是不能叫的,“梅字酥饼”倒是不错。“梅”本身是姓,但也是花。回头她做几个梅花模具,令“梅字酥饼”神形兼备。

    再者,她心中也有个不切实的想法。

    若是采玉或者梅家人听说京郊有一家“梅字酥饼”,会不会好奇而来?

    那时,她在京城才是真正地不孤单了。

    布招做好的那日,饼铺也接了一单大生意,一个回头客一口气要了五炉豆沙酥饼,说是家中摆酒席,备梅字喜饼,好看,喜庆。

    沈月然与绿苏二人喜上眉梢,看着飘扬在寒风中的布招,全都笑开了花。

    饼铺生意渐好,可是毕竟历经寒冬,外出的人少,客源有限。冬日里酥饼又需要时刻保温加热,炭火开支不小。于是,从十一月初开始,二人不到酉时就熄火关铺子,早早躲回小屋避寒。

    为了节省炭火,姐妹俩干脆挤到一间屋子去。绿苏跟着沈月然学习剪纸、绘画、缝纫,沈月然则利用空闲,腌制咸菜。

    冬天是腌制咸菜的好时机。

    自个儿做个佐粥的小菜是一个考量,以后若能搭配着酥饼一起卖是另外一个考量。

    沈月然选择了成本较低、口味鲜明的脆口萝卜、辣白菜和黄豆酱三种,各腌了三坛子。

    沈日辉隔三岔五地来看她,送些炭火、食材、棉衣什么的。她不好推辞,听沈日辉道吴家人喜辣,于是托他带去一坛辣白菜和一包酥饼。

    沈日辉说着他的近况。

    “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心气,凡事不好动脑子,能有个粗活儿干干就不错。兆言在汴京府,人脉广,会做人,连金满堂老板周廉安都要卖他几分薄面。我如今在金满堂做工工,磨工。累是累点儿,那石磨都是极重的,又要将矿石碾成粉末,可是工钱却不错。而且,整日里待在金满堂的厂房,不用与他人打交道,清静自在。

    兆容为重儿找到一家私塾,没事儿在家里绣个汴绣,陪重儿读读书。你若有空了,不如去找她聊聊,省得她闷得慌。

    如今天气凉了,晚上就莫要出门,万一遇上风雪,生出些什么好歹,我这个做哥哥的一辈子也不会安心。你也是犟,偏偏要搬出来住,其实婶母奶奶那儿大些呢,别说你一人,就是再住个三人五人也不成问题。

    不过见你这里捯饬得挺利索,人看着也比以前有精神,我就放心了。对了,辣白菜和酥饼还有吗?上次带回去的都吃光了。”

    沈日辉走后,进入大雪时节。从十一月初十开始,一场暴风雪如期而至,持续了整整三天。厚厚的积雪牢牢压住门板,直到次日才有了化去的迹象。

    姐妹二人合力推开房门,将炭渣和污物清理出户外,撒了一圈盐巴在门前,掂起一包木炭,缩着脖子跑回屋子。

    下雪不冷,化雪真是冷啊

    待黄櫨地面干透,已是十一月二十。

    沈月然走出屋外,顶着刺眼的日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冬眠”了整整十日,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麻利地做出一炉酥饼之后,花生油见底儿。沈月然吩咐绿苏照看铺子,自个儿掂了油壶去隔壁作坊买油。

    魏东明见是她,热情地招呼,嘘寒问暖一番。

    她说明来意,魏东明一指屋后,道,“今儿早刚榨出一桶油,油桶还在后屋呢,沈姑娘随我一道去取。”

    沈月然不疑有它,掂着油壶跟魏东明一道走到屋后。

    “来,来,沈姑娘递来油壶。”站在油桶前,魏东明伸手笑道。

    沈月然递上油壶,魏东明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沈月然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异常憨厚的魏东明。

    男、人!

    她咬紧了牙根。

    魏东明见她不喊也不叫,越发大胆。

    “哟,小手好冷,魏大哥给你暖暖好不。”他笑得令人恶心,左手拉起沈月然的右手就往怀里揣。。。

第六十一章 采玉() 
沈月然顺着魏东明的力量向他的怀中靠去,却在碰到他左边衣襟的那一刻,突然抬起右手肘,狠狠地向魏东明的左胳肢窝击去。

    魏东明猝不及防,喛哟一声,向后一个趔趄。

    沈月然得到自由,快速转身,正对着他,抬起右腿,一脚踢中魏东明下体。

    “唔”魏东明闷哼一声,捂住下身,哀嚎连连。

    他龇牙咧嘴,“臭婆娘”“臭婆娘”地骂个不停。

    沈月然啐一口,弯腰掂起掉在地上的油壶向外走去,正碰上从外面回来的油坊老板娘王翠芝。

    王翠芝一手抱着自家三岁小儿魏炮儿,一手掂了几个油纸袋。

    估计魏东明是惯犯,她一见这情形就明白了**分。

    她把小儿放在地上,又把油纸袋甩手一扔,然后抓起一把笤帚朝魏东明的身上打去。

    “活该!让你不正经,让你好偷腥,如今敢偷到家里来了,你还要不要脸了”她一边打一边骂。

    魏东明接连被打,恼羞成怒,一把抓住笤帚,怒道,“你这个臭婆娘还有脸说我!你瞧你那怂样儿,整日里邋里邋遢,家里家外臭烘烘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王翠芝打得更凶,“是你下贱!炮儿病了快半月,你管过没有?不全是我这个当娘的照料”

    夫妻俩扭打成一团,魏炮儿人小不懂事,只当爹爹娘亲在顽呢,他跑到王翠芝丢下的油纸袋里翻弄什么,然后拿起一只酥饼欢欢喜喜地跳回屋里。

    沈月然冷哼一声,抬脚向外走去。

    男人偷腥总有理由,而且理由还通常在于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其实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男人变了心,女人错是错,对也是错,存在就是个错。

    她没有打到油,沉着脸回到饼铺,坐在杌子上怄气。

    “怎么了,粉姐姐?”绿苏连忙问道。

    沈月然说都懒得说。

    出了这档子破事,往后还怎么在这里卖饼,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一炉酥饼卖完了?”她见竹篾子上空空如也。

    绿苏点头,“方才查茶楼的要去了二十个,油弗坊老板娘要去了十个,卖完了。”

    “卖完了就收工!”

    沈月然想起油坊一幕,怒火再起。她实在不愿意再待在这里,至少今天不愿意。

    绿苏见她脸色不好,不敢多问,跟她一起收拾东西。

    二人正垂头拾掇,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朵。

    “沈月然,把我家招牌还给我!”

    沈月然心头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体态妖娆的女子着一件鸭卵青水纹锁石榴红双襟边曲裾棉袍,寒风中含笑而立。

    女子笑得开颜,眉角上都全是喜悦。

    “梅、采、玉!”

    居然真的见到了采玉!

    沈月然喜出望外,顾不住擦拭双手的污物,三步并两步从饼铺跑出去。

    她要给她好久不见的好姐妹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啧啧。”梅采玉向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她笑道,“你真是大变样儿啊,老板娘!”

    沈月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着。

    松花色锁松花绿滚边片裙,裙身还沾有不少污迹。

    相形见绌了。

    她吐吐舌头,回到饼铺,净水净脸,又拿起布巾仔细擦拭裙面。

    梅采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道,“这饼铺可是你开的?你怎么也来到了京郊?”

    大雪刚过,虽然日头正浓,可是仍然刺骨的寒冷。沈月然拉了梅采玉坐在生有炭火的饼铺里,二人低声交谈。

    “原来如此。”

    听闻梅家离开文池后,沈家居然发生这么多事,梅采玉不禁唏嘘。

    “你也不必过份自责,生死之事,早有天定。就算没有从城头摔落,或许也会有其它意外。再说,沈家公后来不是有了好转吗,好端端地在家里怎么又会摔倒?所以说,都是命。”梅采玉安慰她道。

    沈月然垂头不语。

    是命。

    就像她穿越而来,除了“命运”,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安排

    可是,即便这样,她对沈家人就能坦然无愧了吗?

    梅采玉见她说起往事情绪显得低落,拉起她的手笑道,“没想到你倒是深藏不露的,既然这么会做饼,当初为何还总要来捡梅家的余饼?你让我与爹爹情何以堪。”

    沈月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抬头问道,“梅爹爹如今还在做饼吗?”

    “做,不过不止酥饼。”梅采玉答道,“当初我们一家人来到京郊,姐夫与姐姐的亲事倒是成了,可是姐夫那点儿跑船的工钱太少,一家四口连吃喝都显得紧紧巴巴,别提过日子了。爹爹往京城跑了几趟,对京城的繁华印象深刻。九月初,他用多年积蓄在城中买了家店铺,本来只卖酥饼。后来发现京城百姓口味偏咸,甜酥饼生意不好做,于是搭配着卤味,改卖火烧注烧饼。

    这一下,生意火了。如今爹爹又雇了三五个小工,整日里忙前忙后。几日前,一个小工拿来一个酥饼,说是他在京郊的亲戚捎来的梅字椒盐酥饼。梅字梅家一字之差,爹爹好奇,拿起酥饼一尝,甚是惊讶,道想不到咸酥饼也会这般好吃。他打听了梅字酥饼的位置,即刻就想来瞧瞧,谁知碰上一场风雪。今日,地全干了,马车也通了,可是店铺又接到一桩大单,他走不开,于是打发我来。没成想,还真的碰上旧相识。”

    说到这里,梅采玉伸手抱住沈月然的肩膀。

    “月然,真的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方才见是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姐妹俩又相聚了。”梅采玉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红了。

    沈月然想起半年来的种种,也不禁感慨万千,姐妹俩垂头,落下喜悦的眼泪。

    “梅爹爹当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当初从西南迁至西北,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站稳了脚,后来从西北迁至京城,短短数月又生下了根儿。无论在哪里,都能游刃有余。”沈月然由衷地叹道。

    说到梅长生,她将余小莹当初偷盗梅家银两之事告诉了梅采玉。

    “呸!”梅采玉听完,不禁怒道,“糊涂老爹与歹毒女娃,若是让我瞧见,非砍掉她的一手一脚!”

    沈月然知道梅家当初因为银子失窃之事受了不少罪,所以对于梅采玉的愤怒也能理解。

    她安抚她道,“如今余家父女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过去就过去了。对了,你知道抓住余小莹的人是谁吗?”

    梅采玉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不是县衙的人吗?”

    沈月然刚想开口,王翠芝披头散发哭天喊地地从油坊跑出来,冲进饼铺一把把沈月然揪出去。

    “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家相公不说,还要来害我的鸡仔儿,害我的孩儿,你还我孩儿,还我孩儿”王翠芝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到沈月然的身上。

    众人惊讶间,一直待在饼铺外面的绿苏不顾一切扑上去,护住沈月然。

    “老板娘轰疯了,老板娘轰疯了,快去泡报官,快去泡报官”她大声尖叫。。。

第六十二章 油坊() 
汴京府,敛尸房。

    “男性尸体,约摸五十岁上下,四肢健全,营养状况偏上。尸斑、尸僵存在,尸斑现于身体低沉部位,以背、臂部位为重,呈暗红色。全身皮肤无色素沉淀,眼睑无水肿。口、鼻腔可见明显血性泡沫状分泌物,口唇紫绀。胸壁平坦,左右对称,四肢和下体未见其它异常。死者无明显外伤,无法判定死因,请师父动刀。”

    卫奕看向躺在停尸台上的男尸,缓缓开口。

    慕容晋神情严肃,接过刀具。

    锋利的刀刃触及死者胸腹,一股暗红色的血液倾刻涌出。

    “呕”

    卫奕只觉胸腔内一阵排山倒海,一股气流从喉咙倾泄而出,令他不能自己。

    慕容晋厉目喝道,“出去!”

    卫奕努力压抑呕吐的冲动,应声“是”后抬脚走出。

    走出房外,他看向当空的烈日,握紧了拳头。

    还是不行!

    就算他见过无数凶案现场,碰过无数死尸,可是解剖这一关,就是过不去!

    他无法亲眼目睹死者开膛破肚的一幕,更别提握住那把解剖刀了!

    师父年事已高,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休政注辞职奏请递了无数次,他若不尽快学会解剖,怎么能够独挡一面?

    虽然他盛名在外,“七破”神探如雷贯耳,可是他明白,若没有师父的一双验尸鬼手,很多凶案他是无法窥得真相的。

    所以,他必须要尽快,尽快适应,尽快拿起解剖刀!

    想到这里,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再次向敛尸房走去。

    “卫大哥。”

    一个声音拦住了他,他回头,是同僚吴兆言。

    “来了。”他回道。

    吴兆言身负校正之职,在一众同僚中年纪是最小的,资历也是最轻的,为人却很圆滑、老练。平日里对府内长官尊敬有加,对他也时时流露出几分崇拜,“大哥”“大哥”唤得亲热。

    吴兆言快走几步,迎到卫奕身前,抱手再次施礼。

    “卫大哥,今日公务可忙?”他微笑问道。

    卫奕“嗯”了一声。

    大雪封京城,路有冻死骨。如今积雪融化,敛尸房中堆满了尸体,需要他与师父一一查验死因。

    不过,他不认为这些情况同在汴京府的吴兆言会不知道,所以,他也不想过多解释。

    “那慕容伯伯呢?仍然在里面忙吗?”吴兆言再次问道。

    “嗯。”卫奕又应了一声,见他手持一个包裹,于是问道,“你有事?”

    吴兆言笑道,“有点儿事,也不算个事儿。”

    说着,他打开包裹,露出一只黑底儿铁口白面瓷坛子。

    “听说慕容伯伯是湘楚人士,好吃辣。巧了,我吴家虽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也好这口。前阵子亲戚带来一坛辣白菜,家人一尝,都道辣得正宗,辣得美味。于是天一见好,兆言赶紧带来一坛,让慕容伯伯尝尝。”

    卫奕正想回话,慕容晋从敛尸房走出。

    “什么东西让老夫尝?”他显然已经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吴兆言连忙掀起坛盖,递上前去,“辣白菜,慕容伯”

    “请叫老夫提刑,吴校正。”慕容晋双手负后,神情冷淡。

    吴兆言的脑门顿时渗出些许冷汗,方才还乖巧的面容在一瞬间变得僵硬,笑不是,不笑也不是。尴尬地双手更是出在半空中,收回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卫奕深知师父脾性,一向厌恶阿谀奉承之事。身为同僚,吴兆言不唤官职却唤“伯伯”,看在师父眼中,就是有意拉近二人关系,行曲迎献媚之事。

    虽然他也看不惯吴兆言的言行,可是师父当众一个“耳光”甩过去,吴兆言毕竟年轻,未必能承受得了。

    “师父,这辣白菜看起来色泽鲜艳,菜叶饱满,汁多料足,闻起来更是香气扑鼻,连吴监正都赞好的东西,您不想尝尝?”卫奕双手接过瓷坛,冲吴兆言使了个眼色。

    吴兆言如获大赦,讪笑道,“是,真的很好吃,爹爹都道好吃,慕容提刑可以尝尝。”

    暖回了场子,他明白久留只会徒增尴尬,于是一拍脑门,躬身道,“呀,兆言还有公务,不做打扰,告辞,告辞。”

    说完,抬脚快步走出提刑府,连与匆匆跑来的衙役撞了个满怀也不在意。

    “方方正正的吴丁儒居然有一个圆不溜秋的儿子,笑话!”慕容晋抬眼看向吴兆言的背影,不咸不淡地道。

    卫奕不禁乐了。

    “师父这个笑话才是真的好。”他笑道。

    慕容晋横他一眼,却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他瞟一眼他手中的瓷坛。

    “你想吃你拿去!”他黑脸道。

    卫奕笑意更深,“徒儿不能吃辣”

    这时,衙役已经跑到跟前。

    “大人,京郊油坊发生命案!”衙役大声报道。

    不待卫奕反应,慕容晋双手飞快抱过瓷坛。

    “还不快去?!”他瞪眼道。

    “是,师父!”卫奕飞身向外奔去。

    京郊,油坊。

    卫奕清退众人,命文书跟在身后记录,戴上手套、脚套和口罩后,走进油坊。

    “普通店面,向南店铺,向北民居,居中一处庭院,堆处杂物,命案发生在民居东侧厢房,是为油坊一家三口日常居住之处。”

    “庭院杂乱,脚印凌乱,笤帚、油纸袋、酥饼、污物,随处可见,明显有拉扯纠缠过的痕迹。”

    他一路向东,走向厢房,推门而入。

    “门板八成新,却满是油污、划痕、污物。”

    凑近一处已经凝固的黄色污物看了看。

    “鼻涕?!”

    他不禁皱眉。

    走进厢房,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气味难闻,扑面而来,油味、鸡粪味、尿骚味、潮湿味、霉腐味如何居住?”

    放眼看去,频频摇头。

    “墙壁、地面满是油污,粮食、食材随意堆放角落,肮脏的锅碗堆积成摞,床褥、布巾散发恶臭如何居住?”

    看向地面,七八只死去的鸡仔儿横七竖八地躺着。

    他掂起一只鸡仔儿仔细察看,而后又放下,将死去的鸡仔儿排成一排,看出了端倪。

    “所有的鸡仔儿死时都呈一种姿势,头、脚向后扭曲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拿起鸡仔儿的食槽。

    “酥饼,酥饼,全是酥饼?油坊用酥饼喂鸡?”

    将鸡仔儿和食槽交给文书,吩咐道,“包好带回府衙检验。”。。

第六十三章 重逢() 
最后,他定了定心神,看向躺在床榻上已经死去的三岁孩童魏炮儿。

    “小儿男性尸体,三岁左右,四肢健全,体形偏胖。”

    他俯下身子。

    “无尸斑,四肢出现尸僵。如今是正午差两刻注十一点半,死亡时间推测为一个时辰以前,巳时注早上九点左右。衙役道报案时间为巳正过三刻注十点四十五分,也就是说,死者死后将近一个半时辰才被死者父母发现?”

    “口、鼻腔、眼角、耳孔均有黑色血液流出,口唇发黑,死者生前内脏应当受到过损伤或者剧毒感染。”

    以手按压胸腹。

    “胸壁鼓胀,腹壁突出,下肢水肿明显。”

    仔细观察死者双手双脚。

    “死者手脚蜷缩,有抽搐的迹象,右手仍旧维持在紧紧抓住右侧季肋部注肝脏区的姿势,看来死者生前曾经因为肝部剧痛,打滚,抽搐,痛苦不已。”

    掰开死者嘴巴。

    “死者口中含有食物,双手遗留残渣,衣裳残留被踩踏、碾压过的食物碎片。”

    的确是中毒而亡,只是何种毒物有待师父查明。

    “来人。”卫奕唤道。

    “将死者口中、手中、衣上、地上之物分别装包,还有隔壁饼铺所用油、面、料、锅及酥饼连同死者尸体一起运回府衙,交给提刑。”

    衙役听令,运走男童尸体,候在店面外的魏东明与王翠芝齐齐扑上来。

    “大人要把炮儿运到哪里,大人要把炮儿运到哪里”王翠芝痛不欲生。

    “让开,大人办事如何向尔等解释!”衙役斥道,径直抬走死者。

    卫奕叹息一声。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是,有些话他不吐不快。

    他唤来二人,道,“本官有话问你们。”

    “你们平日里便住这间厢房?”卫奕问道。

    “是。”魏东明、王翠芝对看一眼,小心回道。

    “怎么住?”卫奕的眉头快皱成一个“川”字。

    夫妻二人怔住,还是魏东明先反应过来,指着王翠芝就骂。

    “懒婆娘,脏婆娘,自个儿的住处都收拾不利索,大人见了都嫌!”他气道。

    卫奕有些恼了。

    “你平日里不住这里吗?为何全赖到你婆娘身上。”他粗声道。

    魏东明一时语塞。

    “你怎么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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