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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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他端起咖啡杯耸耸肩膀：“没什么，只是说你不会因为阿波罗而惊讶。”

　　　　“一般人如果见到阿波罗，首先会感叹ai之高，不过也只是觉得ai高。”

　　　　沉默了一会，装作好奇扯开话题：“阿波罗的生活『操』作系统是布尼特区开发的？”

　　　　“……bingo。怎么猜到的？”

　　　　“按系统时间算，现在是下午三点。”

　　　　“……好观察力。”

　　　　将咖啡杯交还到机械臂上：“能让我看看吗？”

　　　　“你想看什么？”

　　　　“阿波罗战斗的时候你能看到的世界。”我解释着，要看到那个才能判断是哪里的问题。

　　　　奥托鲁微笑着说，你要直接向他请求啊。

　　　　摇头。

　　　　“机甲士在的情况下，整备师不应该越过机甲士直接提出请求。”这是命令第一原则。

　　　　“很少人还记得这个规则了，你真是让人惊讶的小姐。”他这样称呼我，转过身去看着屏幕里以微缩机甲形象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店里，奇妙地喝着咖啡的阿波罗。

　　　　“伙计，你怎么说？”

　　　　“一位绅士不会拒绝一位淑女的要求。”

　　　　他放下咖啡杯，打了个响指。

　　　　主屏幕变换，咖啡店不见，阿波罗隐去。各处各样的屏幕亮起，像是从时空的裂缝里闪出的星光，照亮驾驶舱内部。永动的力量即使包藏在心脏里，也感受到像是血『液』流淌的脉动。阿波罗的声音消失，出现更加机械化的广播女声，这是超机甲的特殊设置，环境分析等通报由辅助ai完成，其辅助ai系统等同于一代机甲主ai。

　　　　橙『色』的星球在我面前现出狰狞的原貌，气流肆虐。在这黑『色』的海岸上，鲜红的机甲站立不动。

　　　　“生物反应：十二点钟方向，发现人类生物，女『性』，印巴区后裔……”

　　　　“环境反应：地表气温，摄氏零下八十九度，发现地热资源……”

　　　　他的思维已经无法完全指挥得上年轻的身体，他甚至不能够很好地让自己的手臂放平，以至于我上来的时候，要牢牢地、牢牢地抓住他的拇指才行。

　　　　他的手横在胸膛之前，如同战士在宣告着忠诚。

　　　　他的右臂满是伤痕，这是同虫类战斗的功勋。

　　　　他的内心昏黄沉默，他骄傲而孤独地、当他所有的同伴都沉睡之后，仍然用自己的双脚站立在星球上，用自己的身躯守卫着冥王星入口。

　　　　我于是流下泪来。

　　　　奥托鲁的眼神有一些惊讶。

　　　　“你哭啦。”

　　　　是呀，我哭了。

　　　　这是一台衰老的超机甲。

　　　　已经老去的太阳神仍然在燃烧着最后的力量，在维持着人类联盟的骄傲。

　　　　沉默的太阳神殿下忽然地，让我们四周明亮了。

　　　　“是你呀。”

　　　　是我。

　　　　是我呐，阿波罗。

　　　　这才是相逢。

　　　　红『色』的警报亮起。

　　　　“敌情通报！敌情通报！发现空间裂缝！发现空间裂缝！发现异种生物！发现异种生物！”

　　　　伴随着刺耳的警告声，雷达探测上出现十数个红点。

　　　　“喂，喂，喂，伙计，这下可糟糕了呀，阿波罗……”

第36章　五（）　
“塞尔维亚美人，麻烦躲好哦。”

　　　　奥托鲁带着笑说完，左右活动了下脖子，捏了捏手指。

　　　　美丽的花朵骤然绽开，随之而落的还有莫洛罗龙兽巨大的身躯，那是光磁炮击的成果。

　　　　一击命中。

　　　　这是屠杀的艺术。

　　　　每一招一式，都像是一位真正的武者在行动。

　　　　他伸手扼住了龙兽的喉咙。

　　　　他将它的头拧断。

　　　　喷薄的血水弥漫天际——我这才真正知道，原来龙兽的血『液』也真的是红『色』的。

　　　　充当先锋的莫洛罗龙兽哀叫一声，落下橙海。剩余几只立刻改变阵型停止飞冲，在他们身后追击的联防军趁机形成包围圈，将十只龙兽团团围住。

　　　　通讯频道收到通讯请求，画面张开，身着欧联上校军服的机甲士向奥托鲁敬礼。

　　　　“少将，您怎么会在这里？”

　　　　“私人业务……”忽然之间就从太阳王子的笑容转化为极地寒冰的奥托鲁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质，“先打狗再叙旧，不要放走一只。”

　　　　“是。”

　　　　“ready——go！”

　　　　忽然漂亮地起飞，一瞬间收回了光刺炮，加速到极点的同时，闪电剑全开，挥舞着冲向龙兽群。五脏六腑像被碾过，偶然的想法从脑海中闪过，是什么样的身体才能承受得起这样巨大的冲撞力。奥托鲁扔给我的钻石项链带有保护力场，不过，根据阿波罗的说法，之前根本没有别人进入过驾驶舱。也就是说，多年前完成的保护装置今天是第一次实战中使用。没有经过机甲士训练就搭乘超机甲，如果没有这种保护程序，会立刻死于非命——那是连精英机甲士都没办法应付自如的冲击力。

　　　　龙兽惊恐地整体后退，口中喷出发出光焰波。以不规则躲避闪开，在左右横向之字前移中，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已经到达人类极限——理论上的人类极限。

　　　　这是阿波罗战斗的面貌。

　　　　每一次我以为他不可能避开的时候，他轻松地一个侧身，避过了危险。

　　　　龙□□织起火力网，它们根本不把周围其他的机甲放在眼里。以莫洛罗最强大的兽战队的战力来讲，这一群二代机甲确实无法构筑起威胁。

　　　　但是这一台机甲不同，这是超机甲阿波罗。即使智慧不够高超，生物本能也让它们觉察到危险的存在。

　　　　这台衰老的机甲用跟生活状态完全不同的力量昭示着强大，他以彪悍的行动力在网眼当中穿梭，以不可理解的行动将龙兽的阵型瓦解。

　　　　凡你所想，皆能实现。

　　　　不顾人体极限、不考虑肌肉和精神力承受能力，凡你指令，我皆达成，超机甲的行动从来如此。只要驾驶者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按照机甲士的意志，一直死攻到底。超出人类能力的各种规避、连环技巧，在超机甲本身来讲，并不存在极限一说。

　　　　和饕餮更加不同的是，饕餮的主ai一直在沉睡。

　　　　“先干掉那头！”

　　　　说完，阿波罗一个俯冲，躲开龙兽的喷炎，欺近其中体型偏小的一头。警觉的龙兽有序后退，目标物喷出龙炎，企图避开致命的攻击。闪电剑在它的身体上轻轻划过，留下浅浅的白痕。

　　　　奥托鲁微笑着说。

　　　　一秒之后，从那条白痕存在的地方，像是被焦灼一样，开始大片大片血肉脱落。

　　　　龙兽哀嚎不止地，疯了一样在空中扭转，它强壮的四肢神经质地抽搐着，我甚至能够从阿波罗返回的画面上，它的表情里面看见它的痛苦。

　　　　让我死吧。

　　　　让我死吧。

　　　　不断地，不断的雨雪纷飞地，最终再也没有力量的龙兽如同之前的同伴一样坠入橙海。

　　　　兽群惊叫连连，发出恐吓与惊惧交杂的声音。

　　　　“痛恨吗？”

　　　　我努力地将自己固定住，努力地在阿波罗剧烈的翻转中问出这样的话。甚至，我努力地让这样一句话听起来，像在问“有仇吗”这么玩笑一般。但是我知道，这不会是玩笑，这只是让他不要如此微笑。

　　　　他的笑容应该像太阳样温暖，而不是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碧沉小姐看着那样的死法，开始同情它们了吗？”

　　　　微微地摇头。

　　　　“我的教育里面，不存在对敌人心存仁慈这一条。”

　　　　“对嘛，这才对。”他十分满意似的，平静地『操』纵着阿波罗向剩余的龙兽迫近，“碧沉小姐可不像是无知的女童。”

　　　　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不管是战场上，还是种族之间，必须有一方倒下，才能完结这场斗争。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有更多的人类被莫洛罗人捕获，他们的尸体成为子宫，贵族们将虫卵产在人体内部，孵化而出的虫子像是偷取了人类皮囊的恶鬼。

　　　　巨大的凶兽落在幼小儿童的面前。

　　　　他仰起头看着鬼怪的脸。

　　　　我闭上眼。

　　　　你看到吗，阿波罗。

　　　　那个透过时光凝望着你，将你视为信仰的少年。

　　　　我的psp里面有这样的一幕哟阿波罗。

　　　　当你像初生的太阳那样耀眼的时候，你用这样的方式降落在他身前的时候，你将他从恶魔的口中拯救出来，免得他同他的父母那样一起死在冥王星基地的时候，是不是说，你已经相信这个孩子就是你未来的伙伴。

　　　　那么，你们是用什么样的标准在选择机甲士呢？

　　　　猛烈地咳嗽，肺部像是被碾压过一样疼痛。

　　　　我甚至无法保持好呼吸。

　　　　就是这样，静默的一击。

　　　　嘭。

　　　　血肉分离的声音。

　　　　你痛恨吗？

　　　　你的疼痛永远不会消失吧。

第37章　六（）　
伪装成psp的全息高智能学习器分为六层，目前我只能打开第一层的培训内容，丽兹说，第一层的知识是最为浩瀚广阔的，因为我们不在你身边，这些东西只能靠你自己来领悟。我以为我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学完这些知识，结果大概到十一岁的时候，所有可见的可以靠“学习”、“理解”、“熟练”就掌握的内容，都已经不成为问题。

　　　　可是我仍然不能通过系统的测试，打开下一层学习界面。

　　　　它总在问我，你能够做到什么？

　　　　这个浩瀚无边的宇宙，这个荒凉无人的星球，这冰冷的机甲这莫测的人心，你能够做到什么。

　　　　它残酷而冷静地否定掉我所有的答案。

　　　　它说你什么都做不到。

　　　　你什么都做不到。

　　　　你只是一只没有脚的蛇，永远不能穿好鞋子出门。

　　　　上一代的阿波罗驾驶者没有死在战场上，他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领军科研界的林氏夫『妇』没有死在莫洛罗人手里，他们死于绞刑。

　　　　你看这个肮脏、恶心、令人生厌的世界。

　　　　碧沉，你看这个世界。

　　　　我的脑海里有的时候，会有这样的声音飘起。

　　　　那女子美妙的的声音蛊『惑』着我，她说不要去理会这些人，你拥有饕餮，它是为你而生。因为有这样的关系，如果你站在饕餮的心脏旁边，你就能够驾驭这宇宙最大的凶器，你就能摆脱这些想要权力、希望掌握无上武力的人。

　　　　这些希望你开动饕餮，修复超机甲，希望能从你身上掌握更多属于过去和未来的秘密的人。

　　　　你不用去理会他们。

　　　　“如果他们是正义的呢？”

　　　　我有这样的疑问。

　　　　就像是古老的动画中提到的那样，如果他们是正义的呢。

　　　　如果他们是为了守护自己所爱的人，如果他们只是希望这个世界变得轻柔美好，这样也不行么。

　　　　女人说，你还是图样图森破哦。

　　　　“我亲爱的碧沉。”

　　　　“那些所谓的正义，有多少是以正义为名在做极恶之事的，你知道吗？”

　　　　“要杀多少的人，才能够达到他们所期盼的世界，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放开手里的psp，关闭。

　　　　又一次冲关失败，十六岁，土卫六。

　　　　在咖啡室里画线程图的时候，塞尔维亚突然到来，夺走了我手里的白开水，换上牛『奶』：“我记得，养育你的都是一群怪人。”

　　　　尽量让表情看起来轻松一点，试图微笑。

　　　　“啊，大概是，生长环境也比较特殊的缘故。”

　　　　“你答应了那小子？”

　　　　“什么？”

　　　　她扬了下美丽的下巴，示意我看向窗外。防护罩外站立着斑驳的阿波罗，沉默着反『射』出耀眼光芒的机甲，在它脚下正接受采访的人，是发梢带着水滴的美丽青年，吸引了这间咖啡屋几乎全数女『性』生物，和半数以上的男『性』的目光。

　　　　超机甲与超级机甲士，许多人一生都不会见到一次。

　　　　土卫六第n次无名保卫战，莫洛罗人循空间裂缝直接进入到大气层，被追踪而至的欧罗巴特一小队和正在此观光旅游（？）的阿波罗全数剿灭。

　　　　然后是蜂拥而至的媒体，中立区高层的关怀接见。

　　　　奥托鲁游刃有余地应对着，笑容明亮灿烂。

　　　　他已经不是那个少年。

　　　　我的psp里面找到的资料上，那个被复仇之火烧得冷酷的少年长大了。

　　　　“啊，理论上是答应下来了。”

　　　　“理论上？”她笑起来，“太老气横秋了，这种说法。”

　　　　模拟了几种修整方式，最后全部推翻。在战斗形态立刻能恢复到行动水准，在非战时陷入迟缓，那个身体也许不需要我去维护。

　　　　它苍老而傲慢，如同老少年。

　　　　“老少年？”

　　　　是的，就像他的驾驶者，有燃烧一切的冰冷火焰的那个少年一样，他仍旧还是个少年。

　　　　塞尔维亚忍不住叹气：“只有你才会这么形容奥托鲁。”

　　　　“嗯？”

　　　　“你知道吗……那个少年——”

　　　　我知道。

　　　　那些我根本不该见过的事情，我却都已看见。

　　　　趁夜晚的时候，跟着奥托鲁再一次进入阿波罗的驾驶室，着老式条纹睡袍戴着睡帽的阿波罗遵循绅士守则，正在喝睡前牛『奶』。

　　　　“晚上好，碧沉小姐。”

　　　　“你好，阿波罗。”

　　　　“诊断的结果如何？”

　　　　像是病人在跟医生询问病情的场景。

　　　　“要看数据分析吗？”

　　　　他打了个响指：“再好不过。”

　　　　空间内部某一处亮起，伸出细小的机械臂，我将psp和机械臂上的端口连接好，进入通关模式。

　　　　“通关模式有两条道路，一般意义上讲，是代表整备师和机甲士两个方向。”

　　　　“第一种方式，以知识问答为主，内容涵盖我的整个教育体系，有基因工程学、宇宙引力利用、核能反应、机甲设计等等，偏向理工类，不过因为吉利亚一力主张，所以人文历史类也占了很大部分，庞杂多『乱』。”

　　　　“第二种方式，以机甲格斗为主。”

　　　　屏幕上的绅士机甲似乎是、笑了起来。

　　　　“所以呢？”

　　　　“我在想，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假如你的身体已经不能负荷你的行动，假如你已经不再喜欢厮杀，那么就当这是个游戏。

　　　　在这里你年轻充满活力，毫无负担，你只是一只普通的二代白虎。

　　　　“就是说，简单地运动一下就好了。”

　　　　我如此对奥托鲁解释。

　　　　他不是讨厌战斗。

　　　　他不是厌恶自己的责任。

　　　　只是偶尔地，过于丰富的战斗经验困扰了这位绅士。

　　　　保护你要保护的人，还是保护你，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灿烂的朝霞，土卫六的特『色』景观。

　　　　从地平线尽头，像是突然燃烧一样的，天空迅速地变成火海，极力炫目的气流四向扩散，形成巨大的漩涡。

　　　　我抬起头，看不见星星了，这里从来没有昼夜同在的说法。

　　　　就在那一刻，划破了漩涡的星星坠落下来。

　　　　银白『色』的机甲布有古老的彩纹，是凶兽的獠牙。

　　　　好久不见，饕餮。

　　　　阿波罗的双眼亮起来。

　　　　离太阳最远的太阳神，离杀戮最近的凶兽远远对立。

第38章　七（）　
橙海泛起最后的金『色』波浪。

　　　　巨大的气流让我有些站立不住，海面上泛起波浪，乙烷『液』体也呈现出美丽的涟漪。

　　　　时隔数年的会面。

　　　　和土卫六、月球基地相比，在人类联盟大部分力量回收到太阳系本土之后，担负着守卫职责的冥王星可以算是战斗第一线。镇守太阳系边境的太阳神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奋斗在冥王星，他不像和他同级别的机甲那样，经常负责突击战斗，拥有最高的机动『性』和战斗权限。阿波罗很少离开冥王星入口，所以他不曾见过混沌与穷奇。

　　　　不过，在我这里有一份未经公开和证实的影像资料，显示他曾经见过面前的饕餮。

　　　　由于太阳系外围柯伊伯带存在不稳定空间带，作为中太阳系最外围最大并且绕日轨道最短的冥王星被当做入口来建设。光能历312年，饕餮的驾驶者在华夏联邦的要求下，带领饕餮大队进驻冥王星军事基地，帮助负责镇守的欧罗巴联邦建立空间稳定站，防止莫洛罗人裂开空间由冥王星直接进入太阳系内部。

　　　　与会的超级机甲和一级机甲群展开了联合演习——阿波罗与朱雀星际对战组片一二三四。

　　　　到访的饕餮大队队长与阿波罗驾驶者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因为小弟被殴打直接和对方机甲士真人互殴。

　　　　达成了长期合作意向——小子不要走，有胆的接着打。

　　　　吉利亚偶尔兼职翻译官，为我解读具有华夏联邦特『色』的文件精神，据称这是华夏联邦一以贯之的行话。

　　　　“总之，如果看到‘勿谓言之而不预’，基本上，联邦就已经把你当成死人了。”

　　　　星辰之光并没有闪烁，那是饕餮远远降落。遥远地，它似乎看了我们这里一眼。

　　　　阿波罗轻轻地挡在我们面前。

　　　　驾驶舱打开，奥托鲁穿着防护服，因重力的关系，由推进器帮助落在了地面。

　　　　“喂喂，这样突然出现，违反了守则吧。”

　　　　“现行通用条例并没有这样一条明文规定。”我试图不依靠旁边的岩石站起来，最后放弃了这种努力，干脆地坐下来了。奥托鲁愣了愣，恍然大悟。

　　　　“啊，确实。”

　　　　超机甲，特别是不同联邦的超机甲不能在同个战场出现，这是所有人理所当然的认知，然而，这并不是一条规定。至少，叛军方面的几台机甲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他们很乐于抱团出现。

　　　　“是碧沉小姐通知的吗？”

　　　　“不是。”

　　　　是塞尔维亚通知的奎尔，至于奎尔怎么告知白河——我实在无法得知。

　　　　“但是，让饕餮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阿波罗毫无顾忌。”

　　　　让那个老迈的ai毫无顾忌地玩耍嬉戏。

　　　　当他不用保护你。

　　　　第四次光能战以华夏联邦与美洲联邦的太阳系外第一殖民星争夺战作为落幕和开端，这是一场持续时间长达四十六年的战争，史称“青龙之吻”。在这场战争中，一级机甲首次登上舞台，四款全智能机甲分为远程，近战，强火力，重装甲四个大类，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青龙，又称青龙l型。从序列号我们可以知道，万俟家在重装推出这款机甲之前，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试验。并且，由“青龙之吻”这个称呼我们可以得知，在这场战争中，这款机甲有着怎么样的位置。

　　　　被青龙亲吻的人无所不能，此为，青龙之吻。

　　　　伴随着青龙l型的大放异彩，之前坚决反对乃至不惜和军界决裂的林氏家族越加显得不合时宜，暗淡无光。林氏家族作为华夏联邦军事科研界第一世家的位置，就此不保，逐渐没落。

　　　　我曾经见过青龙l型的图片和战斗影像，模糊不清。

　　　　我曾经见过那古老的纹路，就如同眼前的饕餮一样。

　　　　那青白『色』的机甲有着和饕餮同样的双瞳。

　　　　设计出青龙的林氏祖先，誓死反对青龙l型进入战争的林氏族人，背负着食古不化的名声沉默了数十年。

　　　　人类联盟光能历308年，他们在人类本土领域太阳系被铺天漫地的莫洛罗人包围的时候，最终放出了超越一级机甲的超机甲。

　　　　“你的父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不管是林固人还是白玲，都是愚蠢的人。”

　　　　我看着那个男孩子从饕餮一跃而下，突然地就想起吉利亚的话。

　　　　这么愚蠢顽固的学者，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让自己平静面对自己亲手制造出的怪兽们。

　　　　哪怕他们沉睡不醒。

　　　　早期的人类银河系扩张，人类几乎是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抢占了多个资源行星。和莫洛罗人将征服过的行星原住民驯化为奴隶不同，人类喜欢那些没有智慧生物、生存环境相似地球的星球。他们在上面建立像伊甸园一样的殖民地，并且尽量避免同宇宙其他智慧生物冲突。

　　　　同莫洛罗人的战争是一场意外。

　　　　在如今的科研界和民间光网上有这样一种理论，假如当初人类联盟在向外银河系的扩张中不是如此冒进，触犯了领先自己科技水平的莫洛罗人，就不会遭到几近灭族的命运。毕竟当初最开始接触的时候，莫洛罗人还是以友善的外星友人身份和接近人类的外貌受到了好评的。

　　　　然而，有部分研究显示，莫洛罗人之所以对当时的人类显示出友好的举动，乃是因为对这样孱弱的生物却并不比自己落后多少的科技进化水平感到惊讶——在当时，第一支宇宙探险队在艾美星海附近遭遇到的那支莫洛罗族人，其实错误估计地以探险队的装备水平来衡量整个人类联盟。

　　　　“那支探险队的队长和研发组自身太过强大，造成了对方的误解，以及接下来的礼貌对待。”

　　　　白欣，古武白家的继承人，作为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