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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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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语在这个时代算是官方通用语种之一，夸父、伏羲、轩辕三大太空城以华夏联邦一贯热爱高大全的品质，稳稳占据人类联盟前三的位置，容纳人口超过百亿。在光能战后，仅余下大概四百亿的人类联盟里占了近三成。
庞大的卫星城围绕着木星旋转，木卫一是夸父上空永远不落的月亮。
所以，在今年之前，我不曾踏过陆地。
你看过海洋没有？木卫一上熔岩的海洋总也变幻形状，冷却又再激起。这里的海洋是深深地蓝『色』，虽然天空永远灰蒙，她仍然能看到海洋的颜『色』。
“变异生物靠近，我们要走了。”
队长驾驶的是猎豹三代，机甲的特点是速度快而敏捷。跳到王蜂旁边，通过小队通信频道提醒我。
兽群迁徙，又称兽『潮』。
酸雨过后他们会不停在大地上狂奔，寻找新的聚集地，可以吃的食物，还有水源。
“走吧，碧沉。”
“我们要到哪里去？”
无意识地问，我们要到哪里去。
“嗯……好问题，首先……让我们回到基地。”
回到基地，洗澡。
“丫头，我说，你首先要习惯抛弃。”
古物品研究专家最后的告诫是这样的。
拿出她给我的钢笔转来转去，这是监狱里不允许出现的物品，古物研究专家说，身为一个古物爱好者，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用电脑写作。
“我的心得体会都在这里咯，碧沉你要收好。”
不算太厚的手札，上厕所省下的包装纸。
叩、叩、叩。
笔帽轻轻敲击。
不管是抛弃别人还是被抛弃，首先要习惯的是随之而来的沉寂。
“队长。”
调到队长的波段，通讯器上出现画面。立体屏幕上队长正举着啤酒杯，四号你打扰到我了。
“对不起。”
一阵沉默，队长『摸』『摸』脑袋，丫头，我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真的打扰到他，一定不会被接通。
“……”
“丽兹的遗物，你真的不打算收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钢笔身上，变得柔和怀念。
“她没有给我啊。”
队长说，碧沉你好好收着。
“那女人自从进去了以后，到死我都没有再见过一面，我要她的东西做什么。”
古物品研究专家丽兹·s·及古斯，丈夫豪格·及古斯。我们的队长，捡垃圾老手，今年三十三岁。
左手无名指空无一物，他的结婚戒指挂在脖子上，理由是“人都死了不要阻止我泡妞”。
那是一对由木星一特产的玫瑰金打造的戒指，另外一只留在了夸父卫星城的焚化炉里，最好的结局是融成原来的普通金属。
“可是我……”我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小队频道忽然响起，二号的信息。
“队长！三号被马骝抓走了，据说是看上我们那笔生意要截胡。”
“他妈的！”
个人屏幕关闭，通信结束。
第5章 五（）
战争让女人走开。
男人之间的争斗也一样。
队长跟二号一起去找马骝的麻烦，被人无故踩到头上，队长从军队带出来的脾气瞬间爆发。
我把小迪——就是那台初代智能机器人的程序设定好，它活动了下胳膊，无机质的声音出现。
“主人，现在的时间是……”
圆脑袋有些可笑。当初人类是如何设计出这样简陋的ai机器人的？它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开始收拾房间，帮助打扫。一切做完之后，就安静地等在门口跪坐。
“小迪。”
“主人有什么吩咐？”
“小迪，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的时间是……”
过小的房间阻碍了家政型机器人的施展空间，没有厨房，只能烧开水。我有一个从废墟里捡来的微波炉，听说是光磁炉的前身。
“你会用这个吗？”
小迪安静地站起来：“是的，小迪知道。”
我看他熟练地摆弄起这个家伙，手指残破而动作缓慢。
我很抱歉，小迪，我真的很抱歉。
虽然一次又一次阅读了丽兹留给我的手札，还是只能将你修复成这个样子。
太过于依赖科技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人工智能在今时今日被列为禁忌，只准许开发应用在家政服务和人类生活上，所有的智能机器人都会在五年内被回收销毁，重新组装。
“人总是太自以为是，以为其他的东西都是不重要的。”
丽兹咳嗽着给我上课，丫头，一旦拥有智能，所谓的情感就会应运而生。
没有一样东西是缺乏感情就能够自行应对这个世界的，不管是我们还是机器人。
按照现行标准，小迪有五年的寿命。五年后，不管它累积了多少对于这个世界的意识跟经验，它都将被回收。
好在小迪是“非完全”的智能机器人，它没有了最重要的芯片。
没有芯的机器人就像是失去心的铁皮人，不会笑也不会哭，只会安静地完成我交代的任务。
“对啦，其实这么说来，我也是过于自以为是的人。”
她转动了下挂在脖子上的戒指，笑着说我们继续下一章。
队长带着三号回来，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难得的、酸雨季节里、能够看见日出的早晨，三号脸上的黑眼圈跟队长拳头上的淤痕清晰可见。
真人pk总是这么血淋淋。
“你小子就应该被兽群践踏至死，老子跟你说过要像个男人，被人打了几拳就吓成这样，亏你有胆子下xx丽人。”
基地里，我们六个人的房间是相连的，中间是可供队员聚集的小型会议中心兼客厅。找到医『药』箱，为了这点小伤劳动医疗系统，那是资源的极大浪费。
“队长，你应该觉得我这么会随机应变真是太难得了才对。”
三号哼哼唧唧，那群没脑子的还不是被我带到兽群迁徙的路线上去了吗？大家都玩末日狂奔，有什么好怕的。
兽群迁徙，母星上每年一次的盛况。各种变异生物追逐水草而生，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呼号奔跑，踏碎一切敢于阻挡的物质。
无论是人还是废墟，在暴走的兽群面前，都是无能为力的。
“臭小子，你倒是机灵，把火鸟的空间匙带去了。”
队长笑得阴险，马骝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随便他们，玩智商他们不是我对手，说打架玩不过队长你，啊，队长，二号说你放倒马骝只用了一拳，你果然是我的偶像啊！”
“少拍马屁！马骝那种货『色』……”
及古斯先生仰起头，任我给他的手指涂上『药』膏。
“那种货『色』放在我年轻时候，十个也是一拳放倒。”
二号说，如果单独外出，务必带上空间匙。结仇对我们来说虽然是家常便饭，惹上马骝这些人还是要小心。
二号是所有人里头跟着队长时间最久的，久到他可以跟我形容当年的丽兹是什么样子。
“所以说，小碧沉你作为本队唯一的女『性』成员，一定要平平安安。”
他很是遗憾地拍拍我的头，丫头，如果不是被万俟阴了，我们这时候应该在月球基地上喝着红酒抽着雪茄啊……
小迪端着盘子走过来，上面放着它自行开发微波炉功能做出来的各『色』饼干，以及两杯柯立芝饮料。
“哦……不……小迪，我需要的是啤酒……”二号的投诉终结在小迪手上的说明板上——未成年人不得饮酒。
他哈哈大笑，啊对不起，我忘了这里还有未成年人。
是的，我经常也会忘记自己还未成年。
姓氏不详，目前的年纪是十六岁，学历初中，通敌战犯之女。
我是碧沉。
第6章 六（）
“听说你们跟马骝那帮人卯上了？”
老杰问话的对象是在旁边抱怨这酒不够力道这雪茄肯定是假货的队长，但显然队长没有回答他的打算。
帮忙老杰修理他刚收来的机器人，这是第二代的家政机器人，不使用可拆卸芯片，修起来比较容易。自从发现我有修复这些古代物品的嗜好跟才能之后，老杰就以节约成本供你练习为名，将这些收来的五代以前的可称为机械时代机器人的破铜烂铁都丢给我。
破铜烂铁是二号的评价，他的观点是一个女孩子没事应该打扮打扮玩玩洋娃娃，不要天天拿着焊枪跟电笔搏斗在垃圾堆里。
“早知道直接截住你的申请回月球……”
二号被队长放倒在地，比出树杈的队长一脚踩在二号背上。
“小子，你话太多了。”
其实我应该能够猜得出，队长来带领我们这个一半人都是终极型菜鸟、放弃在月球基地的无限期年假的原因是什么。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丫头。”二号从死尸状态瞬间满血复活，“那个可是丽兹女王陛下啊……”
所以，即使是知道，你也不要戳穿他。
“男人嘛，都是口是心非的。”
二号再度被放倒在地，队长抽着好不容易挑出来的雪茄，十分惬意地环视四周。
“前方十二点，有美女出现……”
狭路相逢勇者胜，三号说完这一句，拉着我躲进酒吧后面用来堆放各式私货回收品的垃圾堆里面。
“你不说勇者胜吗？”
“我还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三号瞄了眼马骝群党，小声说这群猪脑子还不走。
“嘘……”
三号非常满意地看见无脑族往远处去，跳出垃圾堆。
“喂，走远了啦。”
“等一下。”
钻到垃圾堆最深处，那里躺着一枚小小的芯片。我想那可能就是马骝上次交给老杰时候遗落的小迪的芯片。检查了下，略略有些损坏，勉强给小迪装上大概会造成智能故障。
专业可称，智障。
“你还真是喜欢收藏这些古代物品。”他蹲在垃圾堆外面搔搔脑袋。虽然只有十九岁，作为队里第三老资格的成员，他从十五岁开始跟随队长，四年来从正太变身猥琐男——二号的原话。
他忽然皱起眉头，算不上英俊少年的面孔一瞬间变得很危险。做了个“嘘”的手势，站起来挡住我全部视线。
“妈的，被无脑族找到的感觉真不爽。”
我又一次闭着眼听见打斗的声音。
像是噩梦。
马骝的战斗力绝对不是尚未能下载xx丽人的三号能媲美的，被队长放倒大概是他自尊心的重大损伤，据说他一直觉得那是自己大意的原因。
“臭小子，敢把我们引到兽『潮』路线上，活得不耐烦了。”
按下手腕上的通讯器不做声，直接接通到小队频道。我不晓得队长他们什么时候能赶到，又或许那之前三号已经被干掉了。
口袋里装着空间匙，我无法使用的原因绝不是顾虑到“地下城内部禁止机甲私斗”。
我没有告诉过除了队长之外的任何人，其实我无法唤出任何机甲，每次都是队长帮我先释放出王蜂，我再爬进去。
空间匙的技术是在上一次光能战中发展起来的，技术来源跟原理复杂到需要用一个人的整个大学时代去研究学习，当然，普通人只需要按下激发钮就能够打开。
而我不能打开它的原因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
做不到。
唤醒机甲的那一瞬间有微小的时空扭曲，这种异样在一般人的神经线承受中处于“完全忽视”级别，而我不幸是最敏感的那种人，两米范围内直接感应，两米范围外无感。感应后果从昏『迷』到呕吐不等，看强烈程度。
“碧沉你可以当人体空间裂缝探测仪啊……”
奎尔曾经这样说，远离我叫出贪狼。
“妈的……这小子嘴真硬。”
我透过垃圾堆的缝隙看见三号被扔在地上，他的通讯器已经碎裂，本来算不上英俊的脸这时候看起来却很英气勃勃。他干笑着说不好意思，他全身上下出『色』的除了脑子就是嘴了。
“先带走，两万个信用点，送给这些捡破烂的纯属浪费。”马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轻松。
他被带走了。
后巷恢复安静了。
等了十分钟，我从垃圾堆里面爬出来。
“队长？”
“听到了。啊，丫头，你先回基地。”
队长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收到。”
第7章 七（）
全息电影里面不怕死的女主角会在这个时候跑去战场以示勇敢无畏，同样的这类女主角很快就会被反派人物抓住当人质威胁男主角。
我已经习惯躲在床下听着同伴的哀号□□，知道他们的生命在逐渐流失，而我应该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不要捂上耳朵，好好地听着他们在人世间最后的声音。
冲动地出去救人跟阻止敌人，只不过是白白死掉。
所以，和老杰预定好包间准备庆功宴，是废柴队员应该做到的事情。
“四号，你确定那幅画在这箱子里？”
那幅画我们其实早就已经在废墟的东面发现，箱子嵌在墙里面。队长不让我们动手取出来并装成一无所获的样子，是因为马骝一直在暗处觊觎。与其一直让人惦记，不如一击搞定，这是队长的行动哲学。
“按照委托人给的尺寸，只有这个箱子能装得下了。”
六号戳了戳被绑得像个粽子的小孩，我曾经给过他面包。
“不要因为年纪小就觉得自己会被放过，小子，你已经给马骝报了三次信了。”
小乞丐睁着眼睛梦呓一样，马骝哥说这次成功了我就可以加入他们的……他说我可以跟着他们的……
“马骝的话你也信，还不是把你丢在这里给我们抓？”
小队频道里面听不见声音，我把手指放在保险箱上。这是一种非常非常古老的机械保险箱，古老到现在的盗贼都已经不会开启。我们想过用暴力切割，又怕损坏里面的物品。
毕竟谁也不晓得里面的东西是用什么角度保存着的。
“能打开吗？”
“试试看。”
金斯说过，每把锁都有它的『性』格，就像每台机甲都有它的特『性』，这些特『性』决定了真正由人制造而不是机器量产的机甲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仔细倾听它们的节奏，每一次拨动时独特的轴芯摩擦声。
这不是我第一次开锁，不过和从前不同，必须要靠自己的双耳和双手，而不是光脑的辅助软件。
脱掉防护服，贴近保险箱凝神静听。隔着防护服『操』作有些困难，为此队长黑了公司几根生态防护链，正常状态可以在人体形成生态过滤层并坚持八个小时不用穿防护服。
左旋一圈，机芯转动。
柯嗒。
“有这种天赋也是不好的吧，在机械专修上。”
大概是遗传自父母的某一方，在纯机械的修理上比一般人学起来要轻松。金斯教我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还只是夸父的重刑犯监狱里被关在最深处的儿童。金斯很羡慕我的特殊待遇，那就是作为幼儿可以享受每天一瓶牛『奶』。
夸父卫星城的最底层，外面是死光环绕的辐『射』带，重刑犯们待遇很好，可以透过层滤窗看见星空，以及在外面对准着自己的粒子炮。
瞬间就会被轰杀至渣。
“你少了很多乐趣，在领悟问题的修行之路上，这种快乐应该是学习的原动力才对。”
右旋一圈，第二层机芯粘黏。
柯嗒。
“我觉得还好。”
老气横秋、无口无面、不笑也就算了还天天板着脸、智商高了不起啊……诸如此类的，奎尔经常隔空喊话。
“不过，如果能帮我修好这台小电视的话……”
夸父最底层的重刑犯监狱，没有人看管，只有电子狱警拿着粒子枪守着粒子炮将监狱围得水泄不通。我们被禁止跟任何外界人士交流，每个角落都有监控。
不要想逃跑，只要安安静静生活就不会死。
宽厚的执政官大人偶尔会带着同僚们来看望，真的大概一年一次。
没有虐待，没有隔离，只有精神管束。
其实跟真正的杀人犯相比，我们有非常好的待遇，甚至因为是幼儿，我还有每天一瓶的牛『奶』送到。
“那当然，我们可都是曾经的精英人士——放眼整个人类联盟也找不出几个比我们顶尖的好不好。”
金斯牛哄哄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左旋三圈，右旋一圈。
咔。
被世界遗忘是什么滋味？
做了再多事情，笑得再大声都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感觉？
列为通敌罪犯，没有处以死刑，我们活着而等同已经死去。
丽兹『摸』着我的头，放心吧，就算所有人最后都死去了，我们也会在另外一个空间记着彼此。
“靠……丽兹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有神论者……作为一个古物品学者，你羞愧不，你羞愧不……”
最后，右旋半圈。
咔哒。
躺在保险箱底部，经过了十数年时间仍然保持着鲜艳『色』泽的油画像上是位面容艳丽仪态端庄的女子。
就是这幅画了。
“很好，拿出来我们可以交差了。”
背后传过来6号的声音。手指略微停顿，将保险柜锁上，深深吸气。
转过脸保持最平静的表情，六号地表情有些扭曲。我看了看地上仍然像粽子一样绑着的小乞丐，这次我就算打开了通讯器，必然也还是一片静寂。
莫洛罗人特殊能力的一种，空间屏蔽。
“你长时间占用了这个孩子的身体，他的大脑已经死亡。”
六号神经质地扭了扭头：“抱歉，新换的这副躯体我还没习惯，吓到你了。”
他略微有些不满：“你竟然察觉到了，哪里出了问题？”
“你的能力。”
我说过，我对空间的变化非常敏感。
“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嘿，小丫头，我不介意多杀两个人类，所以你最好把那个箱子给我打开。”
“抱歉，这个箱子的锁用的是特殊的加密方式，每一次的打开程序都不同，我需要一点时间。”
他歪着脑袋判断我说的是不是真话，桀桀地笑。
“那么你最好快一点，时间长了，这个人也会死哦。”
凝神静听。
我在等待着。
奎尔在给我上异形生物课的时候跟吉利亚就莫洛罗人的特殊能力有过旷日持久的争辩，其中一项是关于持久『性』问题。
“这种持久『性』在附身的时候——抱歉我使用了这么不专业的字眼，正确的说法是实行精神控制，这种持久『性』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上层的莫洛罗贵族，一般的蛛怪喽啰最多能坚持半个小时，半小时之后他需要再次压下宿主的脑海精神力，这个时候如果是意志坚强的人完全可以摆脱……所以说那些宣称自己是被控制了才去杀人的人渣说的都是假话——联盟议会的人都是脑残。”
“哦，我可真的是被个贵族精神控制了才干掉了前线指挥官——当然那个脑残的指挥官违背我们机甲士的原则屠杀莫洛罗幼童，老子是故意接受精神控制的……”
这个时代，了解这些东西的人，死得应该不剩多少了。
他又开始那种神经质的抖动，手上的粒子穿甲枪口开始瞄不准。
“快一点！再快一点啊！”
大地开始震动。
周围的气流又开始流动，不再凝固。
他脸上表情不断变化，终于变成惊恐。
“兽……兽群迁徙？”
“不是的。”趁着他分神，悄悄开启保险箱的最后一道锁，时间差不多了。
有炮击的声音，是有人『骚』扰了兽群。我正在思考是什么人这么不要命，远远看见了贪狼的光辉，不知道在和什么人交战。
恍然想起，这里靠近东三区。
“老子去你的莫洛罗人！”六号突然全身抽搐跪倒在地，紧接着大吼一声，一只丑陋的大蜘蛛一样的生物从六号的防护服中破出来，在地上化成矮小的侏儒。
莫洛罗人的下层奴隶，蛛怪。
六号跪在地上喘气：“喂！四号……我说你有力气干掉这个东西没有……幸好老子有戴生态链……”
丢给他口袋里的王蜂空间匙；“这个可以装多点东西。”
拿出自画像，接过六号手中的穿甲枪，对准蛛怪。
吉利亚那句话怎么说的？
莫洛罗人死于愚蠢，地球人死于内讧。
扣动扳机。
连同周围不知道是什么的垃圾，还有蛛怪的尸体一起，王蜂将他们装进储藏空间，不管是什么垃圾，总是能小赚一点的，这可是高尚住宅区的废墟——六号驾驶着王蜂如是说。
“走吧。”
把画交给六号，悄悄退到安全距离。他唤出自己的机甲，翻身进入。
关上舱门升空，六号远目兽群方向。
“不是朝着这里来的，万幸。喂！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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