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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日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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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和李提举的姻亲有旧,过手的东西便没太严苛,十几艘船验过之后,见与清单上没什么出入,便写下勘合,令其靠岸后自行到市舶司缴纳。
办完了事,天色也不早了,这官员索性就留在船上与他们一同进港,孙承嗣叫人摆上酒席亲自招待,沈凤则悄悄将一袋物事塞给了官员的随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渐渐熟稔,便称兄道弟起来,那官员借着微醺的酒意问道,“贤弟既有功名,如何操起此业?”
孙承嗣笑着给他斟了杯酒,“说来也话长……”
那人笑着拍拍他的胳膊,一脸了然,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呜呜的号角声,几人赶紧起身走到船舷处,见码头已经近在眼前,码头沿岸几百艘大船摩肩接踵,小船则不计其数,桅杆林立,旌旗飞扬,好一番繁忙景象。
那官员见孙承嗣等人皆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叹道,“漂泊在外方知故土难离啊!”
恭恭敬敬的把那官员送走,孙承嗣嘱咐沈凤和程孟星两个师弟,“虽靠岸了,还是不能大意,咱们这几年的辛苦可不能白费。”
“老大,你放心吧!”程孟星嚷道,“哪个敢来动咱们的东西,保管叫他有来无回!”
沈凤素来沉稳,他见码头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接海客的小经纪牙人,就道,“还需令水手们不得下船。”当即就吩咐了下去。
那些小经济牙人已经在不停的向船上询问货物,又有熟识水手的在那里搭话,孙承嗣见有两个是与舵工认识的,就问他是否是熟人,舵工道,“他们是小可的同乡,在此多年讨生活的。”
孙承嗣道,“既是你同乡,且请上来。”
那两个经济牙人上得船来,见孙承嗣和沈凤穿的体面,先朝他二人作揖行礼,后又与同乡舵工问好。
孙承嗣道,“我这里有些宝货香料,不知二位可有什么办法?”
那二人对视一眼,大喜,“只要是好东西,何愁没有去处?只是行里规矩,进了商馆,要照着货值论资排辈,不知客长手里有多少货?”
那舵工道,“我们船主十几条船,有的是好货,又不是那等散客,你们休要瞧不起人。”
那二人一听,忙作揖赔礼,“客长勿要误会,我等万万没有此意!还请少待,我们这就回去叫人来看货。”随后便急急忙忙下船去了,旁的经济牙人也有听见的,个个竖起耳朵,有不少机灵的返身就往城里跑,就怕被别人赶在前头。
孙承嗣对沈凤道,“趁着这会儿看货的人少,叫人把要送到市舶司的货分出来,回头去把税缴了,也好安安心心做生意。”
时候不长,就来了十几拨看货的,其中一个姓马的宝货商人最是势大,因此便由他做东,在酒楼招待孙承嗣、沈凤以及一干来看货的商人。
这些商人并不多饮酒,各自皆克制着,酒过三杯,那位马大官人便询问道,“敢问客长,这次带回了什么宝物?”
孙承嗣打开他带去的一箱东西,宝货有珍珠、犀角、象牙、珊瑚、玳瑁、猫儿睛、琉璃等物,又有外国来的织金软锦、驼毛缎、鲨鱼皮,此外还有香料药物一二十种,他随手拿起一只瓶子,从里头倒出几粒黄白色的东西给他们看了一眼,“大食国的**,”又取出一样,“真腊的金颜香。”随后便撒开手,请众人随意看。
那马大官人只专注看各样宝货,不多时便拉了孙承嗣去一边谈价钱去了,沈凤与众人谈笑着,暗暗打听市面上各样货物的买卖,众人见他年纪虽轻,却是一支船队的二当家,既是有心交好,也是佩服他的本事,一顿饭吃下来,生意尚未谈成,倒已经定下了好几桩宴席。
宴毕,马大官人和另一位姓蒲的香料商人跟着孙、沈二人去船上,余下的人虽然还没有谈成生意,也都跟去看热闹了。
马大官人趁机请众人做了保人,他一共要了七万六千五百两银子的货,得知孙承嗣他们在城里尚没有住处,这些日子还要住在船上,就提议用一座价值四千两的绸缎庄和一座价值两千两的花园子抵了六千两的债,孙承嗣不费工夫就得了宅院和铺子,自然没有不肯的。
马大官人就领了孙承嗣等人去看绸布店,那绸布店面阔三间,很是气派,内里还有一处厅堂,两边的屋里三面有橱,橱内都是各色绫罗缎匹,往后走却是后宅了。那花园子离绸布店只有半里路,是个极清净的所在,前后里外百余间屋子,多少人都住得。马大官人那花园子里原就藏了十个大桶,每桶装了五千两银子,他又叫人从别处搬来四个,正好凑成七万,十四个大桶都用封皮记号封好了,还差五百两,便又从自家店里取了五百两现银,都兑与孙承嗣。
待写好了契书,又叫人开箱,取出五十两一包的银子共总二十包,整整一千两,分与众保人作为答谢。
众人见他拿出明晃晃的白银来做谢钱,皆笑道,“可见是和气生财!”
眼见着天要黑了,孙承嗣将藏银子的库房锁了,便招呼众人要设宴相酬,私下嘱咐沈凤速速回船上去调集几个心腹去花园子里守着银库。
第48章 猫狗和鹩哥儿()
既然开店的事情已经办妥,曼春也就不着急用绣品换银子了,便将那《马放南山图》暂且搁在了一边,找出先前练手时绣的一副牡丹图,补了色,略作修饰之后便交给童嬷嬷让她送去装裱。
这幅绣品长宽只一尺许,两朵盛放的牡丹一红一粉,在深深浅浅的绿叶衬托下显得极其艳丽,间或还有些半开或未开的花苞蓓蕾,牡丹丛旁的太湖石上一只小猫探着爪子,目光炯炯的盯着花蕊中栖息的粉蝶。
童嬷嬷听曼春说要把这个做成屏风摆在店里的柜台上,连连说可惜。
曼春笑道,“这个不过是颜色鲜艳,乍一瞧亮眼好看,其实算不得上好,摆在店里是为了引人去看,留住客人脚步。”
童嬷嬷见她连连打哈欠,眼睛下面隐隐露出淡淡的青色,知道她前些日子忙着绣活儿,实是累着了,便劝道,“眼下也没有别的事了,好好歇歇吧?养了这些日子也不见胖些。”
曼春打了个哈欠,失笑道,“明明长了不少肉……”
她算了算日子,“该做新一季的衣裳了吧?抽空叫上回那个裁缝娘子来。”
童嬷嬷应下,道,“姑娘也该做新衣裳了。”
“我也不怎么出门,倒是不着急,嬷嬷记得回来时买些好夏布来,现在没什么要紧事,天又热了,不如给父亲做件道袍。”
童嬷嬷暗暗叫了声“善哉”,喜道,“姑娘说的极是,这也是姑娘的孝心!”
曼春笑笑,“我总不能只收东西连个表示也没有。”
既然做衣裳,没有尺寸可不行,曼春看着时辰,估摸着到了下衙的时候,便带着尺子去了前院一边等着。
唐辎回来看到的就是小女儿倚在窗前静静地看书的样子。
房里的熏炉换了香料,出来见到老爷,赶紧躬身行礼,“老爷!”
曼春正看到一处讲外国风土人情的,听到声音微微吓了一跳,抬头见父亲正站在院子里,赶紧放下书,出来见了礼。
唐辎听说女儿要给自己做衣裳,特地过来量尺寸,很是配合的任由曼春拿着尺子在他身上比量,还问她要不要用纸笔记下。
“不用,都记在心里了。”
唐辎嘱咐她,“闲的时候缝两针,不要累着自己,也不许熬夜,可不能坏了眼睛。”
曼春抿着嘴笑,“我知道,天一黑,我就不摸针了。”
唐辎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招呼那书童,“去把昨儿别人送的那只鸟提来。”
不多时,书童气喘吁吁地抱来了一只半人高的鸟笼,唐辎掀起笼罩的一角给曼春看,却是一只小鹩哥。
这鹩哥毛色黑亮,竟不怕人,见曼春探头看它,它也歪着脑袋,瞪着黑漆漆的小眼珠,曼春原本对鸟儿无所谓喜不喜欢,眼见这只小鹩哥竟发起呆来,不禁扑哧一笑,问它,“你会不会说话?”
那小鹩哥就朝另一边歪了歪脑袋。
唐辎道,“它还小呢,还不到开口的时候,这鹩哥教好了也能解解闷,你拿去玩吧。”
曼春正要应下,却又改了口,“这鸟儿倒是乖巧,只是我没养过,也不会养,不如先问问姐姐,她先前就养过一对鹦哥儿。”
唐辎没说什么,他想着女儿成日在家,不像儿子能经常出门,养些小玩意儿解解闷儿也无伤大雅,等曼春走了,他就吩咐人去寻两只健壮活泼的猫狗崽子。
老爷有了吩咐,底下人哪敢不尽心,第二天就把寻得的猫狗崽子抱来了。
曼春得了信儿,说老爷叫她去太太那里一趟,她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来传话的小丫鬟也只说是老爷吩咐的,问不出别的,她也只好打点起精神,领了小五和春波过去了。
王氏房里众人都在,曼春拘谨的给父亲和王氏见了礼。
王氏一如既往的冷淡。
唐曼宁坐在隔壁的罗汉床上,与他们隔着一座博古架,博古架旁的一只高几上放了只鸟笼,笼子外头的布罩很是眼熟,唐曼宁见她来了,就招手叫她,“快来,它可真有意思!”
唐曼宁怀里抱着一只小巴狗,只有筷子长短,明显是个小狗崽子,它身上的毛色雪白,一身肥膘肉嘟嘟的,唐曼宁将它放在榻上,它走了两步,见着曼春过来,憨憨傻傻的挪了两步,转了个圈儿,就躺倒了。
“哎呀,你可懒死了!”唐曼宁戳戳小狗的脚丫,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之物似的,那狗崽儿被她弄得不太舒服,就挣扎起来,唬得唐曼宁赶紧松开了手,“好了,好了,我不动你了。”
把曼春看得抿嘴直乐。
“你喜欢猫还是狗?”
听到兄长问她,曼春还未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进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察觉出那竟是活的,她手忙脚乱的抱住,才发现那是只狸花猫崽子。
幼嫩的喵叫,柔柔软软的小身体,曼春忍不住伸手挠挠它的下巴,小猫儿眼神无辜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朝着唐松伸了伸小爪,“喵喵”叫了起来,它在曼春怀里总是不老实,想要下去,偏又胆小,不敢往下跳,别提多可怜了。
曼春抱不住它,只好将它也放到榻上,那只小白狗一见猫儿,就凑上去嗅了嗅,那猫儿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见小白狗只是围着它打转,便大着胆子喵了一声,伸伸小爪。
不一会儿便将小白狗逼到了角落。
唐曼宁赶紧护住小狗,一指把那“仗势欺狗”的小猫儿拨到一旁,“去、去!离远些,不许欺负我们雪花!”
小猫儿骨碌打了个滚儿,爬起来神色茫然的喵喵叫了两声,唐松好气又好笑地捞起猫儿安抚地摸了摸,便任由它安安静静的卧在自己怀里。
唐辎看着几个儿女,面上不由露出笑意,告诉他们,让他们一人选一只,拿回去玩。
王氏嗔他不可太宠孩子,倒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唐松看看妹妹,唐曼宁道,“让妹妹先选吧。”却抱着小狗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
曼春见状,便笑道,“听说鹩哥儿教好了还能念诗呢,我就要它了。”她心道,鹩哥儿最多只是吵闹些,可不像猫狗那样黏人。
唐曼宁忍不住露出笑意,眼睛弯弯,几乎要笑出声来,掂一掂怀里的小狗,“我就要它——”
“不行!”
唐曼宁神色愕然,不满道,“……为什么不行?”
唐辎劝道,“这也没什么吧,不过是个小玩意儿。”
王氏却态度坚决,“男不养猫,女不养狗,就是怕养久了让人移了性情,孩子们都还小,怎么能是小事?”
唐曼宁撒娇也不管用,王氏只是不许,唐曼宁见求了半天仍是无用,深觉脸上不好看,有些下不来台,嘟着嘴,眼眶微红,“我就要养嘛!”
唐松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哄道,“仔细惹急了母亲,都不让养了,这样好不好?你替我养猫,我替你养狗。”
唐曼宁犹豫了一会儿,“……那也行。”
于是皆大欢喜。
因狗儿长得白,唐曼宁给狗儿起了个名字叫雪花,唐松为了哄妹妹,连忙赞好,唐曼宁便大发慈悲的给猫儿也取了个名字,叫花狸奴,又问唐曼春给鹩哥儿起个什么名儿,唐曼春对名字本无所谓,瞧见鹩哥儿鸟食罐上有“天下太平”几个字,便笑道,“都盼着天下太平,就叫‘太平’吧。”
回去的路上,曼春问小五和春波,“你们谁会养鸟?”
小五摇了摇头,“我家没养过。”
春波抱着鸟笼子,很是为难的道了句,“我在家里倒是养过鸡鸭,就是没养过这种鸟儿。”
曼春一听,当即拍板,“那就交给你养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养不死就成。”
等回了院子,曼春怕吵,就叫人在廊下放了张小桌子,笼子搁在桌子上,她虽不会养鸟,却也知道鸟儿到了新的地方要盖上笼子让它适应一段时间,就嘱咐了春波,让她记得给鸟儿每日换食换水。
唐曼宁知道了,笑得不行,“喂鸟儿这种事应该找个小小巧巧的清秀小丫鬟,穿一身浅绿或粉红,窈窈窕窕的才好看,你怎么就找了个五大三粗的来伺候鸟儿?”
曼春嗔道,“你说的那样的小丫鬟,能随手就托起那么重的鸟笼子?”
也不知送来这鹩哥的人是怎么想的,那笼子大也就罢了,偏还是纯铜打制的,底下还有一层冬天搁炭火的夹层,少说也有十几斤,重得不得了,这院子里的丫鬟们只有春波有这个力气,不是她,还能是谁?
唐曼宁道,“我那儿自从来了花狸奴,那对鹦哥儿就关进笼子里了,若是再任它们在架子上乱跳,只怕没准儿哪天就让花狸奴给咬了,回头我叫人把它们送到你这儿来吧?听着它们叫,也好让你的鹩哥儿跟着学学。”
曼春道,“我这儿哪有会养鸟的?别给你养死了。”
“没事儿,我叫养鸟的小丫鬟天天过来就是了,不用你操心。”
两人正说着话,小五进来回禀说,京城侯府来人了。
第49章 如临大敌()
周嬷嬷自觉得已经跟大太太把京城侯府里太夫人的意思说明白了,眼见王氏脸色不好看,她也知道事情不可做绝,便提出了告辞,出来的时候给站在一边的陈氏使了个眼色,才跟着韦嬷嬷离开了。
王氏凝眉思量了一会儿,发现太夫人赏下的陈氏竟然还待在屋里,睨了她一眼,欲待发火,又忍住了,对着她挥挥手,意思是叫她出去。
哪知对方却装傻充愣,移步走到王氏身旁,“太太可有什么吩咐?”
王氏懒得给她好脸,斜睨着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转过脸,“出去!”又吩咐丫鬟们,“把‘陈姨娘’请出去!”
见自己被几个丫鬟围拢起来,陈姨娘咬了咬唇,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太夫人既然把妾身给了老爷和太太,也是盼着太太能疼惜妾身,还请太太给妾身一条活路。”
王氏被她的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弄得愣住了,再一想她说的话,不禁大怒,“你一个伺候人的丫头,敢仗着太夫人的势在我面前使心眼子,趁早滚回去!”
韦嬷嬷把周嬷嬷送到后罩房,安排了一间打扫的干净整齐的屋子,道,“这后罩房地方窄些,委屈您住这儿,卢管事他们住后街上的一处院子,也是打扫干净的。”
周嬷嬷见屋里各样东西都是新的,心里也是满意,不过面上仍是端着,“那就多谢了。原本主子怎么安排,我们只管听着便是,不过我也明白,太太这是敬重太夫人她老人家,才连我们这样的也高看了。”
韦嬷嬷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您客气了,这一路劳累,我就不耽搁您歇着了。”
“等一等,”见韦嬷嬷要走,周嬷嬷道,“按理说我该给各位小主子请安……”
韦嬷嬷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既然知道来者不善,也不耐烦和她打机锋了,索性一推六二五,“这个时辰少爷正跟着先生读书,两位姑娘也正和师傅学针线,待他们下了学,周姐姐就能瞧见她们了。”
周嬷嬷呵呵一笑,“好,稍晚些我去拜见。”等韦嬷嬷一走,她就沉下了脸。
韦嬷嬷回来的时候,正遇上陈氏在院子里跪着哭哭啼啼,脸一冷,“这是怎么回事?”
当即就有个小丫鬟回道,“她不肯听太太的话,把太太给气着了。”
陈氏闻言,“我、我不是……”
韦嬷嬷眼睛一眯,大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是太夫人看老爷和太太在外头辛苦,打发过来伺候的,以后大家要叫她陈姨娘,都听清楚没?什么她不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
她微微弯腰去扶陈姨娘,陈姨娘趁机站了起来,委屈道,“太太叫我下去,也不说叫我去哪儿,我又能去哪儿?”
韦嬷嬷似笑非笑道,“姨娘想岔了,这等事难道还要太太着意安排?”招手叫过刚才那个答话的丫鬟,“你去,领着姨娘去后头院子安置,再叫几个人去洒扫洒扫。”
说罢,便不再理会陈姨娘,自去见王氏了。
王氏一连饮了几杯茶,仍觉得口干舌燥,心口烧得慌。
韦嬷嬷见她这样子,知道她这又是气的,然而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太太的性子就是如此。
叫人端来一盘洗净的杨梅,王氏吃了几个,把签子一扔,叹道,“什么事儿都不顺当!”
韦嬷嬷道,“我给太太通通头吧?”
王氏嗯了一声,侧身坐了,韦嬷嬷取来梳篦和刨花水,用一块布围在王氏颈间,把她头上的簪钗卸下,解开发髻,在头上和肩膀上揉捏了好一会儿,直到王氏放松地叹息一声,才松了手,用粗齿的梳子将头发梳顺了,又用细齿的篦子从上到下梳了一百下,沾着刨花水将头发松松的挽了个髻,重新插戴好簪钗。
“嬷嬷你这双手,家里没一个能比得上。”
韦嬷嬷笑了笑,“趁着现在还能干得动,就多伺候伺候太太,再过几年人也老了,眼也花了,手也抖了,太太就该嫌我手上没有轻重了。”
“这是什么话呀——”王氏嗔道。
过了一会儿,王氏突然开口道,“这几年我也没再提拔新人,老爷身边一个妾也没有,说出去不免让人笑话,太夫人给了个陈氏,倒是给我提了醒,咱家好歹也是体面人家,家里只有一个妾,也不太像话。”
韦嬷嬷不动声色,“太太有了人选?”
“……你看浩月怎么样?”
韦嬷嬷心里暗喜,浩月是太太身边信重的丫鬟,偏她还是李嬷嬷的侄女,原先看她性子沉静,也就随她去了,可自己年纪渐渐大了,若是将来自己不能再守在太太身边伺候,顶替自己的八成就是李嬷嬷。
到了那时候,自家儿子恐怕就要看李嬷嬷的脸色行事了。
这叫韦嬷嬷怎么受得了?
可若是李嬷嬷在太太面前挺不起腰抬不起头呢?
只要浩月成了老爷的通房,太太再怎么重用李嬷嬷,心里总会有一根刺。
至于李嬷嬷会不会反了太太,韦嬷嬷是不担心的,这人一家子性命都攥在太太手里,爹妈又是在王家伺候的老人,她不敢,也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太太的事。
心念电转,韦嬷嬷道,“不如先问问她们,免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她们就是不愿意,胳膊还能拗得过大腿么?
想到李嬷嬷难看的脸色,韦嬷嬷轻轻呼出一口气。
魏红独自一个站在门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太太的话隐隐约约让她听了大半,话里的意思不算隐晦,聪明如她,自然是明白的。
看着西边廊下正在做针线的浩月,她眼里闪过一丝嫉恨,抿紧了唇,眉头挤出了个“川”字,等听到屋里叫人,又忙挤出一副恭顺的笑容,轻手轻脚的进去了。
李嬷嬷跪在地上,头上冷汗津津,她想也不想的答道,“不敢瞒着主子,我侄女浩月确是订过亲的,是她祖父还活着的时候和卢有才卢老管事定下的,对方是卢老管事的侄孙,现如今在京城的铺子里做学徒。”
王氏皱眉。
卢家虽是奴才,可在侯府也算是根深蒂固,这一次跟着周嬷嬷来的那个管事就是姓卢,听说是太夫人手里得用的人,便是她们这些做主子的,轻易也不会招惹姓卢的。
韦嬷嬷骂道,“好大的胆子,主子未曾发话,你们竟敢私自婚配!”
李嬷嬷磕头不止。
“好了,你起来吧。”王氏摆摆手,“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是有一桩好亲事,想着浩月伺候我一场,自然该有个好归宿,既然已经订了亲,就罢了。”
“谢太太,太太慈悲!”李嬷嬷又磕了几下,才低着头站起身,小心地退了出去。
王氏撑着额头闭目想了一会儿,突然道,“叫魏红进来。”
韦嬷嬷劝道,“太太,她家里人都在外头,跟府里没有牵累,恐怕以后不好管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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