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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成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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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说,怎么说我都该谢你的。”
“谢我干什么?”
“谢你一直对我很好。”
“怎么忽然说这种话,你还好吧?”
她很怪吗?陈缘『摸』『摸』脖子也觉得今天有些脱线,“没事,我挺好的。”
“陈缘。”
“嗯?”
“生日快乐。”
“谢谢。”
脖子上的项链在玻璃上映出璀璨之『色』,戴着它总有异物感,一个小项链罢了,存在感完全可以忽略掉的。哪里出了问题?
放下电话,她就把项链摘了。
*
一路上,陈缘都在闭目养神。夏青不缠着她,自己抱着手机看了个好莱坞电影儿。
两个多小时后,她们到达福源县。
夏青第一次来,看哪儿都新鲜。城市里看不到这么多山,还有小河。
陈缘却无暇欣赏,夏青只好跟紧她的脚步。
陈缘的姨『奶』家算是村儿里条件中等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地打工,常年不回来。陈缘这辈儿的孩子更是疏于联络,只有陈缘没事儿能来看看。
这回陈缘领了个城市姑娘,长得水灵又漂亮,姨『奶』很是喜欢。给两个姑娘准备了好多水果。
坐了一会儿,陈缘就带着夏青到街里溜达。去完了街里,她又领着夏青往林子里去了。
农村的山,特别清透。空气里似乎都带着甜味儿。
“这里真是养老的好地方啊!以前怎么没张罗带我来?”
“我是怕你不习惯农村生活。”
“习惯习惯,我这人很好答对的,有吃有住有x生活就行,不挑剔。”
“你小心点儿,都是石头,别崴脚。”
“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啊?”
“随便走走。”
说是随便走走,可陈缘领着她,却是目的很明确的。
最后,她们俩在一颗大树底下停驻了。
这是棵老树了。树根粗壮,得好几个人才抱得住。许是村儿里村儿外的年轻人搞的时尚,树枝上挂着许多红『色』的情人结。
陈缘在一根树枝上翻了半天,找到了一个看不出字迹的情人结。
“陈缘……”夏青辨认着上面模糊的字迹,“陈缘?这是你弄的?”
“嗯。我也有过幼稚的时候。”
“另一个名字是谁呀,我看看。——杨……杨什么一。你男朋友?”
“杨子一。”
“分手了?为什么分的?”
“他走了。”
“走了?”
“嗯,人间蒸发那种。”
“现在呢?”
“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你不会是回来找他的吧?”
陈缘摇摇头。
“那你一直不谈恋爱,是因为忘不了他?”
“不是因为他也是因为他。人的精力和热情只在那样的年纪可以肆意挥霍,没了就没了。”
“那你跟那姓高的怎么回事?我闻都能闻出来不一般。”
陈缘自嘲,“如果做事可以完全不考虑后果,我也想堕落一回。”
“啊?你陷进去了?”
“我有自知之明。我们是平行世界里的人,没有相交的那天。”
“万事都别说得这么绝。”
两人边聊边往山里走。路旁时不时冒出一些土包,夏青开始埋怨她。
“你答应不带我去坟地的。”
“怕什么,人死了还不是要回归大自然。”
“我的妈呀,你别说了,我害怕。”
“来吧,我保护你。”
陈缘拉起她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继续往山上走。若不是因为姨『奶』家在山里有地,能弄点儿苞米回来,夏青才不肯去。
两人手拉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越走越深。
忽然夏青停下了。
“陈缘……”
“又怎么了?”陈缘脚下没停,拉她不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别一惊一乍的。”
“不是……陈缘,你看。”
“看什么?”
陈缘擦把汗,朝她所指之处看去,不外乎又是一个坟包。
“爱儿杨子一之墓。”夏青悠悠念出声,“会这么巧吗?不对,应该是同名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路过的好人,没有冒犯之意,对不起。保佑保佑……”夏青口中振振有词,却见陈缘一动不动。
所有的设想,所有的期盼,所有的……所有的……所有的什么呢?
陈缘走下山坡,来到墓前。所有的铺垫都是在等待这一刻吗?
她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是为了这个吗?
林子里偶有山风穿过,陈缘站得笔直,看着那个墓碑,一个字都没说。
夏青拉她的手,发现她手心冰凉,“陈缘,一定是搞错了,我们走吧。”
“不。”
“没错。”
“是他。”
“我知道是他。”
这个晚上,夏青醒了好几次。每次都看见陈缘坐在外头发愣。去叫她,她也是一动不动。
“陈缘,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我不来就好了。你不知道心里还能好受一点。都是我的错。”
陈缘仍旧坐得像个木头,声音低缓,平直不带情绪,“我以为,是他一直不肯见我。我以为……他会恨着我,过得越来越好。我们是这样约好的。”
“陈缘……你别这样。”
“我们约好的,他会混出个样子来,让我高攀不起……”
“陈缘。”
“他没变,他一直是这么自私的,永远让自己痛快到底。”
第18章 了局()
时隔已久,可未曾有过一个了局。陈缘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又是他单方面的结束。
第二日,陈缘再次来到他简陋的墓碑前面。带了一瓶白酒,五个馒头,五个苹果,一炷香。她从没设想过这种见面。即使有朝一日,也应是年过花甲,两鬓斑白,尽看了红尘。
“陈缘,我去旁边坐一会儿,你好了就过来找我。”
夏青拍拍她的肩,轻声离去。
此时,山里只有风声,鸟声。他不安的人生终于在这里得到了安稳。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为什么?
“为什么……杨子一?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你离开的时候连个道别都没有。现在……现在,你就这样在我面前……”
陈缘点了香,熏得她眼泪直流。
“接下来呢?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永远记住你,恨着你?杨子一,你回答我啊?”
又一阵轻风,吹起纸钱,飘远了。
“说分手的是你,决定离开我的是你。你为什么要反过来让我内疚?我哪里做错了……我哪里错了……”
回答她的唯有山风,轻轻飘飘,像他永不坚定的怀抱。
*
“这是……是你?你来干什么?”
陈缘坐在墓碑旁,想着那些陈旧的过往,并未留意有人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杨子一的母亲,何苗。陈缘站起身,叫了声阿姨。何苗冷笑一声,满脸愤恨。
“赶紧走,我儿子不用你来假惺惺。”
何苗把她带来的东西都给踢翻,瞬间悲愤到顶。
“还站着干什么?滚!”
何苗指着山下,“听见没有,让你滚没听见啊?”
“喂!当着死者的面儿,说话客气点不行吗?”夏青忍不住『插』了句嘴。
“这有你什么事儿?”
“哎!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样啊,没素质!”
何苗顿时炸了,“对,我们全家都没素质,就你们城里人有素质。你那么有素质你来勾引我儿子干什么?他死了你还不肯放过他,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喂!这位阿姨,话可不能这么说。您儿子死了,我们也很难过,所以才来看他。您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这样?我告诉你,我都已经是客气的了。我儿子要不是因为这个狐狸精能死吗?当初要不是你妈哄骗我儿子,他能跑去矿上吗?他不去矿山……他不去矿山,就不会有矿难!都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
何苗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堆坐在地上。
“就因为你这个狐狸精我好好的儿子连爹妈不要了,为了你去拼命!他在矿山下井的时候你在城里吃好睡好,我儿子到死都闭不了眼睛,都是你害死的!”
陈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她听不懂,也很害怕真正的真相。
“阿姨,我不太明白你的话。但我是真心对他的——”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妈当时哄骗我儿子,他就不能傻乎乎地以为你会嫁给他!”
陈缘云里雾里,“我妈是反对我们在一起的,她没说结婚的事。您一定是误会了。”
何苗大手一挥,“你们可得了吧!我儿子活着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欺负他的?
现在他没了,你们当然说什么是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
何苗抱着墓碑大哭,“儿啊……我的儿啊……你可睁开眼看看你妈吧……你妈都老成什么样儿了啊!这个狐狸精还有脸来气我啊……妈这就撵她们走!”
何苗忽从地上窜起,只管往陈缘身上『乱』抓。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还给我呀!”
陈缘任由处置,不躲也不还手。要不是夏青全力护着,她的脸早就花了。
夏青战斗力很强,何苗打不过她,只好掐腰大骂。夏青与之对骂几个来回,何苗不是对手,又不敢动手。夏青趁机就把陈缘拉走了。
至此,陈缘也不知道,杨子一离开她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这次行程并未按照原计划进行。两人哪也没去,住了两天就走了。
夏青陪着陈缘回了家。陈缘不声不响,夏青很担心她,就陪她住了下来。
到傍晚,夏青在厨房收拾青菜准备晚饭,陈缘也来帮忙。
“哎呀不用你,你去看看电视,听听音乐,我自己弄就行了。去吧。”
陈缘像个木偶,被她扒拉一把就回去了。
不知道她是在看电视还是在干什么,还是那个恍恍惚惚的样子。
许是事发突然,一切情绪都没立刻到位,倒是事后反劲反得厉害。陈缘动不动就哭一场,要不就是发愣,不说话,不出门。
菜还没好,有人来了。
来者是陈缘母亲李美凤,李美凤一进门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扇了陈缘一个耳光。
“阿姨,您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
“夏青你别管。陈缘我问你,谁让你去找骂的?谁让你去的?
那个混蛋他妈今天居然给我打电话好一顿骂。说什么她儿子是我们害死的。
他儿子出事他找谁也找不上我们,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个时候打电话想来讹人啊?想钱想疯了我看她!
你这个不争气的跑那儿去给我长脸去啦,啊?”
陈缘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妈,当年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走得那么坚决?”
“你……你还惦记他呢?”
“妈,都这个时候了,你跟我说实话,反正他现在已经没了。我再也不可能见他了,你就告诉我不行吗?”
李美凤气得两眼发红,也掉了眼泪。
“我告诉你有什么用?他能活过来吗?
你妈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说你们俩门不当户不对不可能在一起。他就立誓要赚钱养你。
他那个条件,又没文凭又没本事。能有什么出息。我说你要能赚来一百万,我就同意你们处对象。
没赚到钱,永远别来找我女儿!
妈这也是为了你好,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妈不忍心让你嫁给农村穷小子……妈有什么错?”
李美凤说完这些话,表情却落寞了。
陈缘也不吭声了,含着眼泪夺门而出。
“缘缘啊……哎,缘缘,你上哪儿去啊?缘缘啊!”
第19章 哪怕一分钟()
“阿姨,您腰不好,我去追。”
李美凤干着急,只能不住地点头,“一定劝她回来啊!我不打她了,我再也不提了啊!”
夏青急匆匆跑出去,围裙都忘了脱。跑到楼头的小卖店,夏青又跑回来,追起一个男人来。
“高进,你是高进吧?”
高进刚跑完步回来,耳朵里『插』着耳机。见着个生面孔搭讪,没搭理。
“高进!我是陈缘朋友,我们见过面的,还记得我吗?你还给我留电话了,告诉我有事就找你的。”
好不容易抓着个人,夏青围追堵截不曾放松,“你有车吧,能借你车用用吗?”
“车不外借。”
“可是陈缘跑出去了,我要去找她。你不是她朋友吗,能请你帮个忙吗?”
他站了一下,“她跑出去,关我什么事?”
“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儿上。陈缘情绪很不好,她是哭着跑出去的!”
“不关我的事。”
“哎?”
高进不为所动,夏青没办法,只好自己去找。
等她跑出大门口,陈缘不知道躲哪儿去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一路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见她。
身后忽然有声鸣笛,夏青回头,见高进打开车窗招呼她,“上车。”
*
车子沿着路边慢慢开,两人一左一右地留意着相像的身影。
高进问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她跟她妈吵架了,还挨了她妈一巴掌。这个笨蛋,这两天尽让人打了。”
“还有别人打她?”
“昨天还被一个彪悍的农村『妇』女给打了,要不是我,她就破相了。”
高进联想到一个地方,“你们去福源县了?”
夏青有点意外,“你知道?”
“我去那里接过她。”
“藕断丝连,怪不得她妈生气。”
“藕断丝连?”
“嗯……反正告诉你也没事。陈缘前男友是福源县的,当年也是棒打鸳鸯散了的,谁也没想到那个前男友那么死心眼儿为了爱情去挣大钱了,然后就死在矿难里了。”
“陈缘一直不知道?”
“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这男的恨死她了,谁想到事情刚好相反啊!
我就怕她把他的死往自己头上弄,万一想不开……呸呸呸,不说不吉利的,先找着人再说。”
平时不觉得这个城市有多大,找人的时候却发现大海捞针一般难。
两人开车绕了好几圈,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连个影儿都没有,打她电话也一直是关机。
找到下半夜,陈缘的电话终于通了。
夏青没等说句完整的话,就被高进抢了,“满世界人都在找你,跑哪儿去了?”
“通宵电影院居然能看见九十年代老片儿,正在演龙门客栈。”她声音悠悠,异常平静。
“等着别动。”
“我不会动的,我要看结局,看过那么多遍,从来没看过结局。”
高进和夏青赶到的时候,电影已经接近尾声。
夏青想叫她,被高进拦住了,“让她看完。”
等电影结束,影棚里亮了灯。
夏青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陈缘,回家吧。”
“还是九十年代老电影好看。”
“下次我陪你看,我们回家吧。”
至此,陈缘已对时间没了概念,并不知道已经是下半夜两点钟。
“今天怎么都关门了,路上也没人?”
“陈缘啊,现在已经下半夜了,当然没人了。你是不是看糊涂了?”
“下半夜了?怪不得。”
高进一路无话。
夏青第一时间给李美凤打电话报平安,说今晚带陈缘去她家里住,请她放心。李美凤这才安下心来,自然是什么事儿都顺着她。
可是陈缘却不答应,“我想回家。”
“也行,我陪你住。”
“不用,你还要早起上班,去忙你的吧。”
“陈缘……”
“放心,我不会寻死,不会想不开。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夏青和高进交换眼『色』,高进没什么表情。夏青也只好顺她的意。
高进先把夏青送回家,然后载着陈缘,一路安静无声地返回。
两人都不讲话,直到高进将陈缘送到家门口。
陈缘掏了半天钥匙,最后是高进手一伸就拿出来的。
“让开。”
高进帮她开了门,将钥匙放在玄关鞋柜上。
陈缘跟在他身后,反手把门关了。
屋里黑漆漆的,高进被她堵在玄关,进退不能。
陈缘忽然从身后抱住他,“别开灯。”
高进站着没动。只听她说:“高进,我没对你说实话。其实……我是个很随便的人,不然我为什么,这么想让你抱抱我,哪怕一分钟。”
黑暗中,高进转过身,『摸』到一手眼泪。他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她需要一个拥抱,那就给她一个拥抱。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简单的事。
这一晚,陈缘难以入眠。
对面每一次亮灯,她都以背相对。她觉得心里有个角落空了,那份空『荡』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让人恐慌。她把自己蜷进被子里,脑袋里空白一片。
*
*
高进在夜店里泡了好几天。玩儿什么都不输,也怪了。
同桌的几个人已经被他赢得只剩内…裤。
“进哥,还能给条活路不?再脱下去,我这门可就出不去了!”
高进踹他屁股,“谁张罗输了脱衣服的?输不起你起什么事儿?”
“进哥,我错了进哥,我真错了。”
高进仍旧抓牌,身旁的女眷亲近地搭着他的肩膀,见又是一手好牌,兴奋地欢呼起来,
“进哥,威武!”
其余几人见状直接撂牌,“得了,今儿我豁出去了!进哥,是弟弟们错了,弟弟们这就认错。”
说着几人开始脱身上仅剩的那个小件。
“进哥,不带这样儿的,我们可不想看。”女伴捂好眼睛。
高进一声笑,撩起美女的头发,“别,你们这样,人家不白脱了么?弟弟们身材没得挑,不看白不看。”
美女娇…嗔撇嘴,“进哥说什么呢?我还没交过男朋友呢,别这样啦。”
其余几人拎着裤子,并没真正脱下去,只等高进放话呢。
高进翘着二郎腿,“听见没,人家不想看。要脱上外头去。”
“啊?外面?”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进哥,那样会被抓进去的。”
高进拣了一颗葡萄吃,“谁让你上大街上了?出了这道门,跑一圈儿回来,身上得带口红印,每人满十个就算完。别再跟我讨价还价了。去!”
高进手一扬,几人排队而去。
不多久,只听外头一阵调笑嬉闹。
“进哥你猜他们能集齐十个吗?”美女问。
“根据以往经验,十个可打不住。”
“进哥也玩儿过?那进哥肯定赢啊,女孩子不得往你身上扑?”
高进没答,抓起皮外套,往肩膀上一抡。
“进哥要走啦?”
“嗯。”
“再玩一会儿嘛!”
高进谁也没理,径直走了。
他想走的时候,谁也留不住。他不想谁走的时候,谁也走不了。
第20章 你还活着,放手()
扣着头盔,骑着摩托穿越半个城市。高进来到一处写字楼前。
是下班的钟点了,白领们拎着包陆续而出。
陈缘走在最后面,低着头,看手机。
陈缘在回信息,走路慢。不想身边忽然而来一阵摩托声,车轮一转,将她堵住。
那人扣着头盔,穿着皮衣。长腿往地上一支,“上来。”
“不了,我坐地铁。”陈缘转身绕开。
高进退了几步,又将她堵住,“上来。”
“我坐地铁。”
上次陈缘关门堵人不说,还主动抱了人家,说了些让她肠子都悔青了的话。
出尔反尔地挠这个老虎的痒,她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陈缘不想再惹他,今天他能来堵她,明天就不知道又把她怎么办了。
高进掀起眼罩,“没听见啊?上来。”
陈缘态度一软,站得很老实,“高进,我跟你道歉。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招惹你,不该放你鸽子,不该对你轻…浮。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除了上学时跟老师认错,她都已经快忘了认错是一种什么感觉——脸皮又撕掉一层,这个年纪了,还来这一套,搞得她害臊得不像话。
她像个小学生一样,微微低着脑袋,脸蛋涨…红。
高进愣了会儿,他这人没那个当教师的派头儿,被人这么拜相当不习惯。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没有下文了。
陈缘倒是挺拧,反正你不放话我就站着,脸皮已经撕下来,不如一次到底吧。
过了一会儿,只听高进轻声发笑,“怎么着,以为这就完了?”
高进摘掉头盔,往她头上一扣。三两下将她弄上车。
“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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