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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梦江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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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年来,这样睡的时候总有过五六回,睡过的年月,也该有一两千岁。
可每次一觉醒来,又是一沉不变的样子,仿佛自己从未睡过,只能日复一日的熬着。
如今想起山上那种死寂的日子,终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悲伤。
忘记从哪拿来的神仙佳酿,屿只觉入口有些熟悉,甘甜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饮。
天色渐晚,屿喝得醉熏熏的,可嘴里却一直畅意的笑着停不下来,仿佛许多年不曾笑过。
玘看屿如此高兴,也不忍打断她,任她在一边欢笑,自己只抬着酒杯小酌一二,目光虽不曾往屿身上移开,可神色却犹如明月,始终看不出情欲。
天彻底黑了,除去月光,池边都燃起不少灵火。
玘大概也有些喝多了,只高兴的坐在一边摆着棋子,享受着清风明月、无所事事。
屿看见棋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看着玘不满的说:“下棋?你从前教我下的棋我都忘了,不许下了!”
打翻了手里的酒壶,屿胡乱的把棋子都扫在地上,再看向玘,他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
看着玘笑,屿也笑,拉着玘往亭下跑去。
喝多的屿手劲很大,不回头的拽着玘跑,边跑边说:“下棋无趣,你陪我去池边看鱼吧。”
玘看屿彻底醉了,只能由着她胡来,被拉着亦步亦趋的绕着池水转悠。
耳边生风,屿跑着跑着就被什么挡住了脚步,往前一探,却觉得身体都飘了起来。
“诶!”
玘看到屿撞上了池边的护栏还非要上前,不注意间身子都快落入了池中,只惊讶的连忙拉住她。
“哈哈”屿浑然不觉的还在傻笑,摇摇晃晃的觉得自己在旋转,只随意的抓住玘的衣裳。一个站不住,只能扶着玘动弹不了。
玘把屿从池边拉回,整个人都失去了控制,两人全都跌在一旁。
“玘,你究竟收到我写的信了吗,蛮蛮鸟早都不知飞哪去了,你究竟回了没有?”
看着玘真实的面容,屿只觉得自己好像牢牢的靠在他身上,不自觉就把心里要说的话说了。
“我好后悔啊可你看不出来吗,我对你”
屿昏昏沉沉,不知道对着谁说,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说没说。
“我都说了,我舍不得你走!你不明白?你来过之后,我再面对永无止境,只有害怕,真是无处可逃!”
屿看到哑女轻盈的身段,也看到哑女精秀的脸,只想着不能辜负美貌,非要带着哑女去跳舞。
听着耳边的旋转的风,屿好像又说了:“你不明白吗?什么叫舍不得!”
忘却了悲伤,屿只觉得全身都是快乐,不知疲倦的将酒灌入嘴里渐渐失了神智,只看到玘站在亭内冲着她笑。
神族对酒不过是种消遣,除非年份深远,原料珍稀,否则凭借法力,神族很难喝醉,可这次的屿很醉,从来没有这么醉过。
这一切,还是源于她没有了法力。
身体替屿记着,屿却自己忘了,再醒起来时,哑女说她睡了三年。
“你说什么!”
“你睡了三年。”
榆罔听到屿醒了,连忙赶来看屿,听见屿这一声大吼,榆罔带着笑意又肯定的回了一遍。
屿捂着发疼的脑袋,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夏景,觉得自己荒谬极了。
“怎会如此?”
榆罔回:“现在的你,就是喝了人族上年份的酒都会醉,更何况喝了那么多白虎从玉山带的蟠桃酒。”
屿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迷茫不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些什么了。
“那现在现在我该如何?”
榆罔好笑,又说:“你喝酒前怎么不想想第二天要如何?”
屿看榆罔嘲笑她,不满的说:“你为何不想办法将我弄醒?”
“我怎么没想办法,有些法力低微的神族喝醉,在神山上一睡就是几百年。你这身体喝这么多,若没我高明的医术,怕是要把你放回玉山睡个几千年。”
懊恼自己的可笑,屿气极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屿的样子,榆罔只得尽力安慰到:“你也无事,睡就睡吧。”
大梦三生,屿始终觉得身边的人在骗自己,摸了摸肚子,还是决定吃饱再说。
梳洗干净,屿和榆罔坐在一桌吃饭,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这三年,有何大事吗?”
榆罔道:“神族的三年就像弹指一挥间,你还指望有什么事?”
这话意有所指,屿不死要面子,还是问了:“玘他?”
榆罔笑了笑,就知道屿要说这个,只淡淡的回:“你没醒,我怎敢将他放走。”
屿努力想了想那天的事,总算零碎的回忆起一些画面,却突然觉得心中不妙,猜测自己喝醉后到底说了些什么。
想起这些,屿的脸一时青一时白。
榆罔看在眼里,只以为她还在介意睡了三年,又好笑的说:“你也别后悔睡了三年,如今你上次救他的伤经我调理,算是痊愈了。”
听了这话,屿又试图运起法力,可几经尝试依旧毫无改变,屿苦笑着摇摇头,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恢复法力似乎变得遥遥无期。
吃完饭,屿又问了些海荒局势,觉得无甚大碍之后,终于认真的开始想,自己以后要干什么。
第63章 岁月静好(3)()
屿虽睡了三年,可确实没觉得身边有何变化,终于耐不住性子又去找玘。
玘的反应更让屿觉得一切都没变过,他还是那样波澜不惊,见屿到,只有淡淡的一句:“你来了,坐吧。”
屿道:“我真的睡了三年?”
玘点点头,屿终于相信了这个可笑的事实,不知所措。
“我亦没想到,你为何不用法力解酒,莫不是觉得累了,想多休息几年?”
玘拿着把扇子替屿扇凉,看着屿不修边幅的发丝上下飘动,微笑着说了这句话。
屿一把拿过玘手里的扇子,不能和玘解释,只觉得心里有些气鼓鼓的。
玘的样子很平常,让屿觉得自己那日根本没说过什么不恰当的话,也许自己不该耿耿于怀,就把三年前的事当做没发生吧。
想通了这些,屿放下介意,独自把玩起手中的扇子。
扇子铺开一面空白,屿翻看两面都是如此,不由好奇:“白纸扇?”
玘拿回扇子随意看看,温和的点了点头。屿追问到:“没有扇面,你是故意不画,还是没想好?”
玘道:“非要有扇面?”
屿道:“可特立独行在海荒内并不推崇。”
玘没有接话,只扑朔着扇子意味深长的笑着。
没有心思深究,屿想了想,开心的说:“那你不如给我,我想好再替你题字。”
屿本以为玘留着白纸扇要干什么,不曾想玘听到这个要求也还是欣然同意,只将扇子递给了屿。
屿拿着扇子,觉得到了玘的信任,高兴的说:“你可别嫌我的字丑。”
“不丑。”玘表情不变,只淡淡的说了这话。
玘被榆罔困在神农,并无要事可做,或许做,可屿从来不加干涉,同样,玘也不曾干涉屿的一举一动。
屿从小在深山长大,无父无母的她没人从小灌入她男女之防的道理,虽然来到大荒有所耳闻,照屿的性子却不以为然。
因此她日日跑去找玘,只要和玘在一处就有说不完的话,也有做不完的事,哪怕只是像在山上那样静坐无言,自己都十分高兴。
玘知道她的性子,只要她来就是笑脸相对,从不说些什么。
时日长了,玘只让荭筠悄悄在屿来时设好结界。
不是怕人说自己什么,而是怕人说屿什么,屿或许不在意别人说她什么,可照玘的性子,玘自然要维护身边每一个知交的好友。
天气渐渐炎热,屿常常是衣衫单薄的去玘的荷池亭纳凉。
心情好时,玘会抚琴,屿随琴舞动,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弹完一曲,玘的样子看上去也很畅意,顺着凉亭上的清风,屿觉得这个画面让她心跳不已。
屿乘着凤凰,从高高的戏台上朝玘飞来,落地之后轻轻的鼓掌:“你教我的琴棋书画这些雅好我都忘了,好在我常看书,诗词歌赋却还记得些许。我听榆罔说,今日宫外有个秋灯诗会,你陪我出宫玩吧。”
玘闲来无事,听到屿这样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灯会自然是在晚上,此时的陈地日头正足,街上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小贩,已经在布置晚上的灯会。
灯会说白了,只是世家子弟露面的集会,不止神农,各族每年都会借着由头举办类似的集会。
有的借口比武,有的借口诗会,总之不同的地方由着不同的借口,举办在不同的季节,为的不过是世家之间的攀比和国力之间的较量。
五族历来如此,甚至每当集会举办时,五帝都会派人前来观礼,大大小小的心腹要臣都带着贺礼从四面八方赶来。
玘道:“虽是明争暗斗,但若只做普通的百姓观赏,其实还算不错。”
此时的屿开心的和玘走在街上,从没想过真的有一天能和玘一起游逛大荒的街道。
屿停在一处酒摊边,看着酒摊上挂出的下酒招牌菜,什么酱肘子、猪腰子,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从前在山上,你总在喝酒的时候说这些,没想到今日真和你一起看见了。”
玘笑道:“莫非你的酒还没喝够?”
这么一提醒,屿又想起自己大睡三年的丑闻,气鼓鼓的瞪了一眼玘:“你又说,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爱揭人长短。”
玘点点头,很有风度的说:“是我失礼,那如今你停在这做什么?”
屿本来也是漫无目的的走着,看见什么便说什么,现在转了转眼睛,自认为想出个好玩法:“不如你还把我看做山上的屿,再给我讲讲大荒中新奇的事物?”
不管玘同不同意,屿拉着他就指向一边的摊贩问道:“这是什么?”
玘扫了一眼摊贩上的东西,笑着说:“这该是个木匠的摊贩,上边的东西都是手工做的。”
屿很开心,又随手指了指另一边装潢富丽的小店说道:“那这是什么?”
玘再看一眼,依景答到:“这是鲛人族开的服饰店。”
听到鲛人族,屿认认真真看了一眼,发现店里的风格确实都很特别,再看几眼,却被店内的一样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窗柜里摆着件海晶浮水袖裙,裙子看上去很柔软,甚至闪着幽蓝的光,光千变万化,璀璨夺目。上面明码写着:镇店之宝,概不售出。
“真好看啊。”
爱美是天性,屿不自觉被裙子吸引,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再回过神来,玘已经在店里了。
屿赶忙抬脚进去,只见玘站在柜台边,露出个满意的笑,一边的掌柜也嘻嘻笑着,嘴里回到什么:“好说,好说,店就是您的了。”
玘点点头,又拿出令牌说道:“你拿着它,轩辕族内的银号都知晓。”
掌柜正要接过牌子,屿大惊着冲上前将玘拽出了店,掌柜疑惑,连忙追了出来。屿也不避讳,直接开口道:“你干什么!”
玘温和的笑笑,一点看不出被人拽过的样子,只说了句:“你若喜欢,就买回去吧。”
屿愣住,不知说什么,半天才捂着嘴笑:“我只是看看,欣赏而已。”
掌柜讪笑着走过来,双眼还冒着精光:“这位公子,这店你还买不买啊。”
玘不知屿的意思,也不明白到底还要不要,正在为难,屿却回头答到:“不买!”
屿拉着玘一溜烟的跑开了,边跑边笑,心里说不出的开心,掌柜被抛在身后,聚成一个小点,不满的撇嘴:“寻我开心啊。”
跑出了那条街,屿站定步伐,微微喘着气,玘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看上去毫无变化。
此街比之刚才更加热闹,喧闹之声更大。
看看四周,屿这回真是疑惑的问:“这里为何有这么多人成堆扎着?”
第64章 似是流水之意()
街上用木栏隔开,每块空地都像一个摊位。可不见货物,只有成堆的人扎在一起,众人喧闹着起哄,看上去不像在买卖。
玘亦看了看四周,说道:“这大概是主街,晚上的灯会就在这举行,所以会有如此多的人。至于这些人”
话没有说下去,玘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回主上,这是神农的风俗。”
随着话音看过去,居然是许久未见的荭筠,荭筠身为绝色美人,虽只着一件淡紫色衣裙,却还是美得引人入胜。
屿看荭筠突然出现也未惊讶,只问:“从何说起?”
荭筠不理睬屿,只看向玘,直到玘也点了点头才继续解释。
“这是赤帝的手段,晚上的灯会开始之前,总要人先预热才华。这些摊位都是擂台,总有一两个自持才高的人坐镇,兵论、棋艺、歌舞在天黑之前,坐稳擂主之位的人都会被赤帝召见。”
屿笑了笑,说:“榆罔倒是真有办法,都不用费心科举了。”
玘的表情带着欣赏,感叹如此奇特的办法:“赤帝果然名不虚传。”
屿听出了玘的深意,只说:“别人都小瞧榆罔,但智者见智,我们一起去瞧瞧?”
玘点点头,和屿一起朝前走去,看着那小擂台上站着各式各样的人,屿拉着玘选了处最拥挤的地方钻进去。
挤进去后,屿总算知道为何有如此多的人驻足。台上两人执子对弈,比拼之人竟是一男一女。
女子在神农露面已属不易,更不易的是,女子一身诗书气,穿着谈吐不俗,实在像个深闺家的小姐。
屿不能看懂棋子上的门路,却能看懂人的表情,女子一脸的轻松,男子却满脸的为难。
果然,判棋倌数了数棋盘上的棋子,站起来宣布姑娘获胜。
棋台上的两人站起,男子拱手说道:“甘拜下风。”
女子盈盈一笑,微低头欠了一礼:“蒙公子陈让。
两人举止雅意,都带着彬彬有礼的敬重,女子更是一举一动扣人眼球,让见者不忘。
屿来了兴趣,认真在一旁看着,先前的公子下了台,马上又有一个上台,迫不及待的和那女子对弈。
再来的人似乎狂妄浪荡,边下棋边不怀好意的笑着:“姑娘,若是我赢了,可否告知家室姓名?”
在场的人一听这话,纷纷唏嘘,女子却礼貌一笑,说道:“小女子阿茶,望公子承让。”
那公子不在意棋盘,只喋喋不休的问着阿茶无关的话,言语越来越轻浮放肆,惹人不快。
阿茶礼貌,一一巧妙回避,看上去倒有几分玘的韵味。
屿不由惊喜,悄声说道:“我听说大荒有个棋手叫公孙棋,名动海荒,你可知道?”
玘知道屿的意思,只笑了笑说:“你想问什么?”
屿装模作样的回到:“你也会下棋,不如你替我解棋,告诉我这女子下的如何?”
棋盘上的局势很简单,玘只说道:“这局并无看头,阿茶很快就赢了。”
屿疑惑道:“如此快?”
玘笑而不语,再看台上,棋倌数都没数棋子,只无奈地说:“公子,你输了。”
阿茶行了一礼,口里说着承让。
那公子脸色不悦,骂道:“胡说,我见别人都能周旋许久,你凭何判定我输了。”公子说完,又不依不饶的拉扯棋倌,整个擂台看着公子的失态,变得鸦雀无声。
屿听得恍然大悟,只说:“可恨他连棋都不会下,只是想勾搭这位美人。”这字眼用得直白,玘听得轻咳一声。
“我说得不对吗?”原来屿之前的话说的大声,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看到别人注意自己,屿又疑惑的大声问道。
世间难见如此耿直之人,何况对着一个看上去家室不菲的公子,众人之中,有人带头鼓起掌来,之后便是一叠声的好字。
“对!说得好!”
“输赢都不会看,还敢在这现眼”
人群喧闹,那位风流公子站在台上尴尬,只得愤恨的看了一眼屿,不甘不愿的下了台,临走之前还对屿大声骂道:“就你这样的姿色,小爷我还不想勾搭呢?”
这话侮辱的意味很严重,尤其是对着女子。
阿茶听见,显得很愤恨,走下台来,脸上急得通红:“只谢公子高抬贵手放过了这位姑娘!”
鱼龙混杂的力量总是强大,一旦有人带头,污言秽语纷纷传来,那体面的公子也被骂的猪狗不如。公子犯了众怒,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正当他要消失在视线里时,一直默默藏着的荭筠却不知怎么抽出了鞭子。
鞭子延伸至长,狠狠从那公子的头上唰下来,凌厉的撕破了他的衣服,在他脊背上留下长长一道伤痕。
“啊!”
那公子一声惨叫昏倒,被下人七手八脚的抬了下去,众人看呆,却都没看清是谁出手。
荭筠站到玘的身后,默默点了点头,又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屿的脸色有些难堪,看了玘一眼,咧开嘴笑了笑,不知要说什么。
阿茶快步过来,对屿行了一礼:“多谢姑娘出言解围,姑娘自是国色天香,不必和那人的气话多做计较。”
其实屿未必不知道那人出于报复之心,可在玘的面前,就是觉得无地自容。现下觉得想通了,也没放在心上,只对阿茶说道:“你继续吧,不必在意我。”
阿茶说:“注意到姑娘在此驻留许久,也是来和阿茶下棋的?”
谈到下棋,屿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主意,张大着眼睛,兴致勃勃的答了一声好。
众人没想到有更大的热闹可看,都来了兴致欢呼起来,棋倌赶快摆好棋子,屿和阿茶也落在了座位上。
阿茶身后站着婢女,而屿的身后则站着玘。
摆开棋子,阿茶自拿了白子说到:“黑子先行,就让姑娘先走吧。”
屿看了眼身后的玘示意,玘明白屿的意思,只无奈的陪着她玩,用法力传音到:白子。
换了换手中的棋子,屿笑嘻嘻的说:“我要白的。”
阿茶并未在意,只依言落子,落子之后,玘立马又传来下一步棋,表面上是屿和阿茶在下,其实只是阿茶和玘在下。
屿时常侧头,瞧瞧打量身后提醒自己的玘,心里觉得美滋滋的。几步之后,黑白二字都各自固定了江山,看了看棋盘,阿茶笑着说:“姑娘从远见到气魄,都是阿茶遥不可及的。”
屿笑了笑,并未说话。
时间走的很快,阿茶和玘的表情却一直没什么变化。棋局暗暗僵住,天色也渐渐擦黑,还在观看的,只剩下沉迷棋道的真才实学。
第65章 笙歌宴舞醉(1)()
屿突然后悔下了这盘棋,先前见别人下的很快,怎么到自己如此漫长。下着下着,屿就有些犯困了,下意识的张口问玘:“下一步走哪?”
阿茶有些惊讶,听到这话又突然注意到一直站在屿身后的玘。屿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在阿茶惊讶的眼光中说道:“我只是问问他的看法。”
玘风度翩翩,目光悠长意味深远,阿茶看看白子布下的江山,又看看玘,若有所思的察觉到什么。
再下几步,阿茶看玘的眼神都开始变得不太一样,带着欣赏又带着羞涩,目光都开始偏离棋盘。屿显然察觉到了阿茶的变化,顿时有些警铃大作,暗恨自己的愚蠢。
就在这时,玘又指挥了屿的下一步,屿依言落下,玘立马开口道:“白子已死,你赢了。”
阿茶的手抖了一抖,赶快看向棋盘,小心的问:“确定不悔棋吗?”
一旁的棋倌责怪的看了一眼糊涂的阿茶,连忙数了数棋盘上的棋子,只说:“这位小姐输了,黑子获胜。”
台下的人鼓起掌来,阿茶却闷闷不乐的对屿行了一礼:“多谢承让。”话是对着屿说的,可眼神却看的是玘,再糊涂的人也看出阿茶的意思了。
屿笑了笑,拉着玘逃离一般走了出去,阿茶追上来,带着不舍的说:“敢问公子姓名?”
玘站定身形,只淡淡说了句:“在下公孙氏。”回完这话,玘和屿再度离去。阿茶站在原地,周围的棋痴纷纷惊讶,交头接耳的声音传来。
“公孙氏!莫非是那个棋公子?”
“传说棋艺响彻大荒,想和他下棋的人成山成群。”
阿茶看着二人,朝着玘离去的方向行了一礼,又远远道一声:“多谢长师指点!”
街上的长灯已经亮了,各家小吃摊贩都摆了出来,一切都预备着晚饭过后即将开始的诗会。
停在路边,屿有些不满,小声的怪到:“你和那个阿茶,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嘛。”
屿对玘已经开始毫不避讳,这话说得明明白白,玘听了也不知如何回答,难道告诉屿,自己正是因为看出了阿茶的变化才早早结束棋局吗。
这样的回答虽是自己所想,但玘怕屿听进去又生出别的误会,终是沉默的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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