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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探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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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澹平时的日常微博,要不就是一两句心情,要不就是转发一点大大小小的消息,也并没有多少人互动。所以一开始,他的微博很惨地被黑子刷屏了,再后来,有小陶瓷摸过来,指责黑子像疯狗一样,这位路人只不过说句公道话
黑子嗤笑:路人?娱乐圈无路人。搞不好他就是铅印小作坊的老板,版权页图片也是盗印。
可愣是把严澹气笑了,他放下手机,摇头对陶清风说:“应该听你的,懒得管。”
然而就在粉黑在严澹微博下面又掐起来的时候,那位有三十万粉的着名的“华大历史博主”,不但转发了严澹解释版权页的这条微博,而且破天荒地根本没有学院派式的评头论足、而是——
华大历史博主:'噗通跪''噗通跪''噗通跪'居然被无知的粉黑缠住掐架。好心疼又好笑,知道右边是谁吗?是我们系最好的老师之一。我最喜欢的老师。'狗头''狗头''狗头'。//万里云霆:
华大历史博主的微博,是大量学院派的关注聚集地。他一转发,学院派们纷纷涌入严澹的素人小微博,看到版权页那条下面的纠纷,纷纷像在看动物表演,并留下足迹。
“连华中书局的版本都说盗版,没文化真的太可怕了。”
“这个版本我好想买啊,后来的版本都没有李思远那篇跋序了。但是旧书网上要卖几千块。”
“对啊,这版开本大,字也大,后来胶印版,字全都缩了,本来看竖排字就很痛苦了,纸面还白惨惨的,眼睛痛。还是旧版浅黄背景比较舒服。”
也有很多华大历史博主的路人粉,对万里云霆的三次元感到了好奇。
“这是博主的老师?华大历史系教授吗?微博这么低调的?”
“低调才正常吧,华大教授们一天到晚那么忙,哪有时间打理微博。”
更有娱乐圈看热闹的路人偶尔顺藤摸瓜进来,关注的点却又不一样了。
“这个版权页图片,是陶清风那几幅照片上的书吗?陶清风和这位华大历史教授认识?”
“不是吧,应该只是同一个版本,不是同一本书啦。这个博主只是在科普吧。”
“我倒觉得,陶清风这段时间风格大变,真的可能是认识了什么历史大佬,我有一个想法”
这一条却又被黑子挖出来,试图把节奏带成“华大历史系的教授,也沾惹了娱乐圈的铜臭。”
很可惜他不但没带起来,还遭到了这批学院派小将们,更猛烈的嘲笑。
“讲道理,一开始你说陶清风的书是盗版,这就是你错了。后来一次次胡搅蛮缠,有意思吗?”
“笑而不语,说陶清风想贿赂,我姑且可以信一下。但说教授收钱给明星站台,人家看得上你娱乐圈吗?”
其实真正知道“万里云霆”这个号的三次元是严澹本人的,只有那位华大历史博主,因为正好是严澹带的博士生。其他人尽管可能是华大历史系或者其他学院,并不清楚具体是哪位老师,但是他们俨然同仇敌忾,和华大历史博主站到了同一阵营。
华大历史博主的其他粉丝们,还有学术圈子的,虽然也没几人知道万里云霆是严澹,但是也不妨碍他们相信华大历史博主的说辞,加入了嘲讽娱乐圈粉黑的队伍里。
微博下面一派其乐融融,却又高贵冷艳的气氛。路人粉黑点进去,就像老虎啃刺猬,不知从何下嘴。人家不是明星粉,不能用娱乐圈那套去掐架。而且这些人的表达能力真掐起来,后果是想象得到的,黑子才不去费那个劲。
倒是很多小陶瓷,可爱却傻兮兮地,对那些人一个个地感谢,惶恐得仿佛日式鞠躬九十度,抱歉表示打扰云云。也无差别地收到了善意的嘲笑。
“陶清风是谁,不知道,真为他好,少刷点存在感吧小朋友。”
不仅如此,学院派还极力撇清和娱乐圈的关系。
“谢什么?老师又不是在帮他,见不得有人瞧不上华中书局的古籍版本,传道受业解惑而已。”
“就是,老师根本连陶清风的微博都没关注,应该是去看归宁皇后预告片后,恰好瞥到官博转发陶清风改名字这一条而已。心疼老师,好心科普,还被逮住惹了一身腥。”
“老师应该会删黑评的吧。我先截个图保存一下,太好笑了我要日常拿出来回味。”
不得不说,虽然素人微博下面,学院派的评论也不过几百条,数量并不多,可是战况碾压式分明。哪怕黑子再车轱辘几百条,也就像白开水一样,根本没有看的价值。
严澹和陶清风聊会儿天,准备去清理一下黑评,点进微博又被提醒淹没,不知所措。待定睛看到流量是从华大历史博主那里带出来之后。他想了想这位是谁,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笑。在转发里回复了一句——
万里云霆:你的博士论文二稿还没交。//华大历史博主:居然被
严澹拿给陶清风看,告诉他,这位华大历史博主,是他带的一个博士生,平时乖兮兮的,网上却喜欢搞事情,几年时间居然经营成了一个大v号。
陶清风失笑,想起了上次苏寻开心了半天的事情——被这位华大历史博主,点评了陶清风在水天影视城说的那番话。什么“哪怕演技糟糕,起码心怀敬畏,希望不要毁云云。”
那一瞬间,陶清风忽然有股动力:他想要把广积王子这个角色塑造好,等归宁皇后上映后,不知这位又会作何评价,是否在他心中真的“没毁”呢?
看着快到八点了,陶清风打了个哈欠。平时严澹和他互发短信,问候早晚安,自然知道陶清风的作息,便说:“你要睡了?水烧好的,你可以直接去洗澡”
一句话没说话,严澹又哑了口,他和陶清风面面相觑,气氛难得有一丝不自在。两人都在思考这个被忽略的问题。陶清风两只手不能动,这件事怎么搞?
陶清风心想:不能严澹给他洗澡吧,太尴尬了。
陶清风赶紧说:“我明天洗吧。我明天手应该可以稍微动了。一天没关系的。”
严澹也仿佛松了口气,点头:“那好,你早点休息。”
陶清风在严澹帮忙下,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入睡了。
可是,陶清风这回并没有睡好。他做了一个噩梦,他梦到了这具身体模模糊糊的,被谢国珉玩弄的记忆。
陶清风大汗淋漓地醒来,胃里有些翻腾。梦里的片段还在脑海中闪现,他厌恶地皱着眉。转过头看了看枕边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半夜三点,比他平时生物钟自然醒的时间,早了一个时辰。
果然还是被噩梦影响了睡眠。陶清风却无心再入睡。他浑身鸡皮疙瘩,不舒服,非常想去洗澡,把身上洗干净。
哪怕他知道那并不是他,只是身体原主人遗留下来的记忆,昨天刚好被开启了而已。昨天他被谢国珉摁在床上,当时除了愤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和梦里那些乌七八糟的记忆一对应
陶清风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决定必须去洗澡。他感觉手臂稍微好了点,手腕以下应该可以小心地活动一下。不必麻烦严澹了。而且现在半夜三点,严澹当然在隔壁房间里熟睡。陶清风也知道他的作息——严澹是现代普通人最规律的作息入睡:晚十一点至早六点。
陶清风小心翼翼把腿搭下床,借着腿支起身子。开灯出房门,走到了浴室里。水还是烧热的。
陶清风身上穿的这套新的睡衣,是袍式。严澹考虑到了他的手不方便,没有买套头或扣子的款式,而是长长的一件睡袍,以一根系带扎住腰间。
陶清风弯了弯手腕,抽掉了系带,袍式的睡衣就松垮地滑落肩头。陶清风把它堆在浴室的架上。想要打开淋浴头的开关,但是淋浴头的开关位置,比他肩膀高一点,他又不能抬起手去开关。
陶清风只好搬了一个浴室里的脚蹬——还好很轻,而且只要他稍微弯腰就能搭在手上搬起来。放在淋浴头下面,他踩上了脚蹬,手的相对高度稍微高了些。
饶是如此,他还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淋浴头的开关打开,方向也控制不了,直接被水对冲,浇了一脸。
陶清风赶紧下来,从脚蹬踩到地上时,他不小心踩到了,解开了的浴袍的下摆。地上本来就是湿滑的,他脚底一滑,直接摔倒下去。
半夜醒来,陶清风本来就因为噩梦没睡好,心绪不宁,头昏眼花的。这样一摔,居然就此昏倒在地上了。他陷在解开了系带的雪白睡袍里,被淋浴头的水浇湿了一头一脸,全身都被泡湿了。
陶清风昏过去没有醒,因为他又被噩梦缠住了。他的眉头蹙得愈发紧,四肢却因为水泡过浴袍缠着他,加上手脱臼了动不了,呈现出类似鬼压床的症状。
他又开始在记忆里面对谢国珉令人恶心的事了。
不过,陶清风摔倒在浴室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大,也惊醒了隔壁房间里睡觉的严澹。
严澹被“砰”的一声巨响惊醒,从门缝里看到外面隐隐有亮光。便也披上睡衣起身,开门发现从陶清风房间,到浴室的灯是亮着的,不由得心中一惊。
严澹听到浴室里淋浴头哗啦啦的水声,但是从磨砂玻璃门上,却看不到陶清风的影子,不由得疑窦丛生。
他站到浴室门边,敲了敲门,问:“小陶?”
没有人回答他。
严澹只好拉开了浴室的门,吓了他一大跳。
陶清风昏倒在淋浴头下面,连着睡袍被泡湿了。严澹连忙走过去,一边唤他,一边想把他扶起来,看看哪里有没有摔着。
他的手刚伸到陶清风身边,忽然看到陶清风眉头紧蹙,很不舒服的样子,不知是因为热水还是别的缘故,脸有点红,声音却很痛苦:
“别碰我”
陶清风还闭着眼睛,并不是清醒的样子,好像只是在做梦。
严澹的手就僵在了原地,花了大概一分钟来想这都是什么事——毕竟他也半夜醒来,头脑还不是很清醒。
陶清风为什么会昏倒在浴室里,做的又是什么噩梦?严澹并不想去深究,但并不妨碍他想到今天把陶清风从谢国珉手中救出来时候,他那副遭受磨难,令人心疼的样子。
严澹心中暗叹了口气。他不能去扶陶清风的手,只好又去揽住他的腰把他扶起来。陶清风身上泡过水的浴袍直接顺着手滑到了地上。严澹猝不及防便抱住了一个温热的身躯,把他自己的衣服也弄湿了。
严澹愣了一秒,在看了看好像并没有哪里摔青碰肿之后,转开了视线。其实用不着尴尬,严澹心想,陶清风有的,他也有但这姿势,加上陶清风的睡袍没了,实在有点
可怜的小陶,白天才被谢国珉那样吓过一遭,差点就要被严澹心中一沉,不受控制地想,小陶说他以前不懂事,那是不是也被谢国珉像今天一样强迫过呢?那个时候,有人会去救他吗?如果没有,小陶
不能去想,严澹压抑着不知所起的怒火,定了定神,本来试图叫醒陶清风,但又觉得这情景实在有些难堪,干脆悄悄把他送回房间。这样小陶心理阴影也会小一点吧。
于是严澹揽着他的腰,把陶清风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陶清风被这番折腾都没醒过来,不得不说那噩梦的威力还是很大。
但严澹怀抱传递的温暖,让陶清风稍微恢复了一点点清明,他半醒半梦之间,感觉到自己被抱在一个令人安心的怀里,向前走去。这种暖意,让陶清风终于挣脱了身体原主人噩梦的束缚,却没有清醒过来,而是陷入了另一个梦里。人在梦里总是会忘记很多事,也会放任自己想到很多明知是荒唐的东西。
陶清风靠在严澹怀里,迷迷糊糊道:“燕澹生,莫笑我”
五陵年少,春衫翩翩。自己却是不堪而狼狈的样子。梦里陶清风的最大的虚荣心,也不过是在对方面前,假装自己的“淡然”而已。
虽然对方也从来没有笑过他,但清贫的读书人,在少年时,尤其是燕公府家世衬托之下,总有几分敏|感自卑之心。在清醒时被理智的自矜封存了许多年,却在孤独的梦境里展示出原始幼小的软弱感慨。
陶清风的声音很小,含糊的呢喃。严澹就没听清音调是几声,也听不清那个吞音的“生”字,以为陶清风是在说:“严澹,莫笑我。”
虽然严澹有些奇怪,陶清风不是一直叫自己严老师吗?依他的多礼,也不会随意直呼名字吧。估计是小陶昏头了迷迷糊糊的,吐露真言时,才会叫自己的大名吧。
严澹心中一痛:原来小陶心中的块垒并不轻,而且还担心自己,会笑话他?
不会的。严澹暗自心想,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哪怕小陶从前的确不懂事,和谢国珉有过什么,那也已经成为过去。自己也没有丝毫看轻他的心。
可是他的感情却并没有理智那样大度严澹知道自己心中怒火在燃,思绪非常混乱,甚至连身体都烦躁起来——他深深吸了两口气,不明白那股莫名蹿起的波澜心境从何而来,让他出神地、借着窗外街灯的光线,盯着陶清风的脸看。
这张脸,再细细地,一寸寸眼神描摹过,依然觉得,说不出地熟悉,好像在梦里早就见过。
严澹忽然意识到,自己低下头去看陶清风,头好像低得太近了,他赶紧仰起身子,结束了那一瞬间的恍惚。
严澹把陶清风抱回床上的时候,小心地不碰到他的手臂。又替他把被子盖好。清理了一下浴室滴出来的水,把那套泡湿的睡袍丢在洗衣机里了。做完这一切,他本该回到自己房间里睡觉,却丝毫无睡意,干脆坐在开放式书房那里,一边观察着陶清风房间的动静,以免陶清风有个什么万一。一边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
虽然明天是周六,他没有课,但是大学教授并不轻松,有许多项目和文献要看,还要指导学生的论文,即便他每周的课不多——为了评副教授的课时重负已经卸下了,依然要努力工作。
好在,严澹很勤奋,且一贯如此。他把时间安排好,有效率地工作,今天白天,还有空陪陶清风,去警察局和公寓,处理完后续。
等到周日,也能腾出时间和鞠律师好好谈谈,然后把小陶送回影视城。自己晚上得回严家吃饭。他们兄弟,每个周日总要去陪父母的。
严澹心想:二哥是今天白天,准备和谢东来在华太金融会议上见面吧。他竟然暗自有些期待,二哥究竟会怎么敲打谢东来。想必明晚小聚,会有很多可以说的东西了。
严澹看完了文献后,才想到昨天晚上微博上面的事情,连忙摸出手机来看看,自己微博下面,有没有什么需要删除的东西——然后哭笑不得。
华大历史博主:老师开恩!下周一就交!我保证!//万里云霆:你的博士论文二稿还没交。//华大历史博主:居
这条微博下面,充斥着学院派愉快的笑声,慰问被催交博士论文的博主还算善良,不少粉丝残酷表示:不许刷微博了,闭关去,再刷微博就举报好一派塑料情谊的嘴脸。
严澹又登了陶清风的明星号,去观察一下有没有需要删除的东西,虽然他想操作这个微博号和他的互相关注一下,但又想到这个微博其实是他的团队在打理,粉粉黑黑的到处窜也没意思,估计公司也不让他随意关注别人,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发现归宁皇后剧组的导演、两位演员都和陶清风进行了互动。或许小陶也该回应他们一下?严澹不太懂娱乐圈的规矩,作为一个信息记下来,待会让陶清风去决定吧。
经过了一|夜,粉黑都消停了不少。
陶清风那条改名字的微博,由于有归宁皇后官微,和相关几个主演的称赞,也难得地过了万转,虽然这在娱乐圈是很小的数目了,但相比这个微博从前,流量委实大了不少。虽然被黑子捣乱了一波,但总体上仍然是正面的声音更多。
不过,最外围的那种路人,也依然觉得,都是同一个制作团队,娱乐圈的互相商业吹捧作风,都是事先计划好的,不过如此而已。
严澹见没什么大事,放下心来。看快到六点,陶清风也差不多该醒了,就去弄早餐了。
陶清风六点醒来。他昨晚做了两个梦。前面的梦到了谢国珉。后面的梦到了燕澹生。
谢国珉的那个梦,陶清风并不想去回忆,这个梦很糟糕。哪怕仅略在脑中闪过片段,都让他胃酸翻涌欲吐。
燕澹生那个梦,虽然温暖却并不是很清晰,陶清风在模模糊糊间,似乎被燕澹生抱住了,自己看着他那张记忆里明媚的笑脸时,还让对方不要笑话自己
前一个关于谢国珉的梦,是身体原主人的记忆,陶清风处于原主人的视角上,却无法感受到他的情绪和心声,对于这个梦自然是厌恶抵触不已。可是身体原主人在那视角中的动作,十分迎合谢国珉——进一步加剧了陶清风呕心之感。
后一个关于燕澹生的梦,却是陶清风自己的情感投映。可是,即便自己想念大楚和故人,为什么会梦到被燕澹生抱住,他和燕澹生没有熟到这种程度,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是,更不曾拥抱过——所以这不是回忆起过去,而只是陶清风单方的想法。
陶清风忽然有些害怕,害怕去想清楚这个梦产生的原因,害怕去想清楚自己内心深处埋藏的东西。尤其是,这两个梦,是相连的。是不是代表着他受了谢国珉梦里的某种影响后,潜意识想到的却是燕澹生。但凡有这念头冒出一点,他就仿佛被攥住了心肺,难受得透不过气来。
君子自当无惧,但,那般想法,愧对君子。陶清风心想:斯人已去,怎可不敬。
可是,那缕即使严厉斥责自己压下,却微弱的不自觉的甜蜜,依然萦绕在心头,并进一步成为他勒紧心房的痛苦来源——终究只是梦,逝者如斯夫。
从梦中沉思中醒悟过来时,陶清风猛然才想到,自己居然躺回了床上?昨晚最后的意识,是被淋浴头冲了一脸。
自己是在浴室昏倒后,严澹发现了他,扶他回床上的吗?陶清风已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了。他试图把双|腿伸下床,从被子里露出的躯干让他又是一呆。
他的睡衣呢对了,摔倒在浴室里后,他的睡衣应该湿透了。
陶清风有些尴尬,在严澹听到响动,敲门进来,四目相对的时候,这股尴尬之意愈发浓厚了。
“你的睡衣晾干了。”严澹手里抱着的是昨晚洗衣机甩干后的睡衣,后来又放进烘干机里烤干了。他把陶清风扶得坐直。被子从陶清风身上滑下去。陶清风身上什么也没穿。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严澹快速地把睡衣披在了他露在外面的肩上。
“严老师,昨晚我做噩梦了,半夜醒了,才想去洗澡。我不该”陶清风检讨。
严澹关切道:“做噩梦?是——”他忽然住了口,因为想起陶清风在梦中说那两句“别碰我”,和“莫笑我”。
小陶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严澹大致能猜到是关于什么的噩梦,更不能刺激他了。严澹安慰道:“你昨天受惊过多才做噩梦。下次还是先来告诉我,不要再自己一个人逞强了。”
陶清风反省:“我以为可以的。而且那时候是半夜,不想打扰严老师。”
严澹摇头道:“与其被摔昏的巨响打扰,我宁愿被你敲门声打扰。”
陶清风羞愧得想钻到地下去。严澹见状也不说教了,道:“收拾好就来吃早餐吧。你要多吃一点,昨——”严澹本来想说昨天抱着他的时候,发现陶清风太瘦了,想到怀抱里柔软的触感,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窘迫,缄口不言。
陶清风没注意到那抹停顿,他今天的手已经好些,可以自己简单洗漱了。他看着严澹帮他去流理台上取洗漱工具,心想,严老师,真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这样的人,是自己的朋友,是自己的恩人。陶清风觉得这是到陌生时代以来,自己遇到的最幸运的事。
早晨,严澹载着陶清风去了警察局,做详细笔录。一直做了三个小时,警官根据昨天在医院初步了解的情况,事无巨细问了陶清风一百多个问题。很多问题陶清风的确是没有记忆的,他也不隐瞒,被警察正问反问侧问,也问不出花来。警察基本断定陶清风的失忆是真的。
“谢国珉的罪好定,有摄像头、现场摆设和你受伤的医院证明。”警官对陶清风说,“但是庄宇徽他跑路归跑路,却不好定罪。他虽然扣押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但法律意义上,他是你的监护人。就像父母管着孩子的钱,成年后,要官司交割清楚不是不可以,但若是他请到很好的辩护律师,陪审团甚至难以确保给他定罪。因为这在道德上,很多人是可以谅解的。就算定了罪,这种罪多半,判得,很轻。”
陶清风一呆,喃喃道:“竟会如此”
严澹说:“庄宇徽这场诉讼,的确要看双方律师。不过我们并不会在这方面怕他,你放心。”
陶清风听到严澹这句话,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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