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禅-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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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将军是见识过徐福厉害的，更加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所有人？你这个年轻人，倒是有些小聪明，想要拉拢其他人和你站在同一个阵线，结成联手，共同来对抗我么？没有关系，既然你们敢闯过破界玄光，就一个都逃不了。今天你尽管拉拢，我慢慢等着，看你们能有多少人。还有嬴政那个自命不凡的无德暴君，只要他敢出现，也是有死无生、形神俱灭的下场。”徐福仿佛没有看到莫伊莱他们的加入，只是注视着出言刺激自己的苏子语，丝毫不动怒，还是那副语气平平、云淡风轻的从容样子。

　　　　他这样不紧不慢地说话，看起来一切尽在掌握一样地底气十足，却让苏子语心底涌起了浓浓的不安。徐福能够潜伏千年，颠覆朝廷，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目中无人、看不清楚形势的狂徒，敢用这种态度面对所有人，显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根本不怕他们结成阵营对抗。

　　　　恰好就在徐福话音落下，群山之间余音袅袅的时候，玄袍加身、玉带束腰、高冠垂旒的嬴政，也从破界玄光当中冲了出来，面无表情，伟岸挺立，站在天上高高地朝他望了过来：

　　　　“是么？寡人现在就在这里，倒要看看你如何让寡人有死无生，形神俱灭？”

　　　　虽然因为秦皇的高冠冕旒低垂，遮住了面容，众人看不清楚，但是仅仅从声音里面，也可以听得出杀机显露，气度森然。

　　　　“徐福，你真以为活的久就天下无敌了？不用在这里吹什么大气，想要靠那点名头恐吓我们。真要是动起手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更不用说我们有这么多人，哪一个都不是靠运气走到今天的。我猜你有这样的从容，是因为有帮手在吧！”以魏神阳的性情，怎么会容忍有人骑在他头上，不等徐福答话，直接冷笑出声，然后环视了周围一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姬玄宗！教皇！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要躲躲藏藏，不肯现身吗？！”

　　　　一声怒吼咆哮，煞气冲天而起，震荡着周围的空气，滚滚汹涌，一波又一波地涌向更远处，又在群山环绕之中掀起无数回音，在天空中回荡不休，久久不散。

　　　　这一声怒吼，堪称石破天惊！

　　　　不等众人做出什么反应，就感应到远远地传递来压迫力量，挤压着所有人的心意，两道深沉的念头一南一北破空急速飞来，显露出了本来面目，和徐福各自高悬一方，隐隐地形成包围圈。

　　　　一个相貌平平无奇，丢到人群里毫不起眼的中年人，眼皮低沉，似闭非闭，正是星神宗宗主，特防局局长，纵横天下，号称神通第一的姬玄宗！

　　　　另外一个身穿纯白法袍、头戴法帽，须发皆白，脸上鸡皮层叠，看起来老迈不堪，连风都能吹倒的老者，虽然苏子语并没有见过，但是从这身打扮，也已经猜出他的身份。

　　　　罗马教廷圣座，教皇圣夫洛朗！

　　　　三个人各自站定一方，把苏子语等人全部圈在了当中，沉默不语，也没有施展出任何神通，却已经营造出一种肃杀、恐怖的气势，压迫得人几乎喘不过气，难以动弹。

　　　　没有别的原因，这三个人的名声，实在是太可怕了！

　　　　潜伏在人间千年，连千古一帝嬴政建立的铁血秦朝顷刻覆灭，都隐隐有他的身影从中作梗，未曾一败的方士徐福！

　　　　纵横来去，敢号称天下第一，凭借星神宗三个字，就压得天下高手无形中矮了一头的姬玄宗！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下第一这三个字，实在是太沉重了，没有人敢说自己担当得起，偏偏姬玄宗就把这四个字，牢牢抓在了手里，还没有人敢反驳，这是何等可怕。

　　　　最后一个教皇圣夫洛朗，罗马教廷的圣座，十几亿教徒的精神领袖，从来没有亲自出过手，却没有任何人敢小看他！

　　　　这三个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震慑住一方土地，今天居然同时出现，而且似乎站在同一个阵营里面，有着某种无形的默契，怎么能不让人惊骇莫名。

　　　　当下的情景，本来明明苏子语和魏神阳这一方，人数更多，偏偏在他们的注视下，全都如临大敌，生出了四面楚歌、重重围困的感受！

　　　　“我记得在自由岛军事基地的时候，徐福你不是说什么，不希望世上人为了虚无缥缈的传说大动干戈？还有姬宗主，又是谁口口声声告诉我仙界长生都是谬论，无稽之谈。怎么今天，几位都一齐出现在这里，果然都是口心不一、愚弄天下人的枭雄不成？对了，云处长为什么没有来，我倒想听听他的说法。”

　　　　在看到三人一齐现身，做出一网打尽姿态的时候，苏子语几乎忍不住就想凝聚念头，先下手为强。不过他毕竟心意坚定，压制住了这股冲动。而且直到现在，他的心里，还有许许多多的疑惑没有解开，不吐不快。

　　　　苏子语这一番质问说出口之后，所有人的心思都提了起来，想要听到答案。但徐福只是面露不屑，连连摇头。姬玄宗更是眼皮都没有动弹，仿佛他说的不是自己。

　　　　“好！好！好！”魏神阳脸色沉了下去，接连吐出三个好字，死死地盯住姬玄宗木无表情的面容。“我果然没有猜错，你们真的是相互勾结，沆瀣一气！今天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谁告诉你这里是仙界，谁又告诉你了这里就可以长生？苏子语，你实在让我很失望，居然堕落到和魏神阳这样凶徒混到了一起。你年纪轻轻有这样的修为，殊为不易，现在放弃无谓的妄想，迷途知返，还不算晚。”

　　　　一直到众人都有些不耐烦，姬玄宗才终于抬起了眼皮，认真望了苏子语一眼。

　　　　“到了这个时候，既然都已经图穷匕见，宗主你又何必还遮遮掩掩，不肯说出真相。理不辨不明，既然说我是无谓的妄想，那不妨说说，为什么这是妄想。还有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片怎样的天地？”苏子语抓住他的话头，继续追问不休，他已经隐约地感觉到姬玄宗心里，的的确确知道一切的真相，所有的谜底。

　　　　不过面对他的追问，姬玄宗还是闭口不谈，似乎刚才真的就是最后的警告。

　　　　“我知道了，云处长不来，恐怕是被你支开了！他并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吧，连自己的弟子都要隐瞒，你的城府之深，可以想象！”苏子语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宛如破开迷雾的闪电，抓住灵感脱口而出。

　　　　“冥顽不灵，死有余辜！”

　　　　姬玄宗的嘴里，冷冷地吐出这八个大字，再也不肯开口，彻底放弃了对话。

　　　　“咯咯！好热闹！魏神阳，苏子语，海妖女王，方士徐福……这么多的人。天下英雄，恐怕大半都汇聚到了这里，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高手云集了。你们之间的仇怨，慢慢去算，恕我不敢奉陪了！”

　　　　就在苏子语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一个珠圆玉润、悦耳无比的女声在高空中响起。接着只见一抹殷红的血色流光，从眼前一闪而过，翩若惊鸿，就要远去。

　　　　“西奥拉？”

　　　　苏子语念头一动，已经猜出那是秘教首领、血肉神主西奥拉。这个神出鬼没的女人，显然也是跟在自己的身后，找到了破界玄光的位置。她和魏神阳曾经双双联手，以二敌一，却还是败在了姬玄宗的手里，现在看到他的出现，估计根本就不想再与之面对，所以直接一走了之。

　　　　“留下来罢，今天一个都不要想走了。”

　　　　血肉神主西奥拉的反应虽然快，却还是没有快过姬玄宗的念头。他的喉咙里面，低低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也看不到有什么别的动作，说话之间，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已经从虚空中扩张开来，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上，重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仿佛只是心意一动，就笼罩了整片空间，锁定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没有人可以逃得过他的念头！

　　　　本来在这巍巍群山之间，一望无垠的碧空之上，虽然没有云雾，但还是朗朗乾坤、天色光亮，明晃晃的白天，却在姬玄宗这一句话出口的瞬间，毫无征兆地就彻底地暗了下来，变成了漆黑的夜晚。

　　　　刹那之前还是一片光明的天穹上，已经被黑沉沉的夜幕遮住，又有无数星辰同一时间亮了起来，在夜空之中交相辉映，璀璨夺目，一团团的星河绚烂交织旋转，庞大的星云缓缓流过，横贯东西。

　　　　居然是一片宇宙星空的景象，浩瀚无垠，说不出的壮丽辽阔，宛如史诗！

　　　　横空飞掠的血色流光，像是深知这壮阔星空的厉害，根本不敢与之交锋，以难以形容的速度调头回转，却还是被急速拉近的天幕星空正面撞上，立即迸发出大片飞散的血色光雨。

　　　　“星河天幕！”

　　　　只听一声凄厉怒吼，暴散的血色光雨就像是被卷入大海怒涛中的水花，根本没有掀起半点风浪，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道血色流光，不仅颜色黯淡、摇摇欲坠，更是生生缩小了一圈，瞬间倒卷飞回，落到了苏子语等人的面前，露出血肉神主西奥拉的惨白脸庞，绝美容颜上面，怨恨、畏惧、怒火交织，双眼赤红恍若厉鬼，嘶哑出声：“姬玄宗！我已经退避三舍，莫非你还要穷追不舍？”

第284章　大降神术，唯念至诚！（）　
诸天星神道！

　　　　这门号称天下第一的神通，在姬玄宗的手里，终于展露出了它的全貌！

　　　　念动之间，就是天地倾覆，居然变昼为夜，把所有人的心意都笼罩、慑服住，仿佛将宇宙星空从遥远不可触及的天上，一下子猛地拉低下来，带到了人间！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苏子语，终于见到了第一神通的威力。

　　　　他心中清楚明白，星河天幕的降临，是姬玄宗神通法相的完全显化，太过于强横霸道，强行地施加在他们的心灵深处，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一种浩瀚无垠的意境，发现了自身的渺小，并不是真的把所有人一起拉到了宇宙星空里面。

　　　　多亏了在场的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弱者，全都念头深厚、心志坚定，才没有迷失在其中，无法自拔。如果换了一个稍微弱些的高手，哪怕姬玄宗突然出手，主要针对的还是想要远离战场的西奥拉，都要被浩瀚星河、宇宙天幕彻底地迷惑，永远都清醒不过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那无异于任凭宰割，十死无生。

　　　　不过就算是苏子语这些人全部都紧守心意，不至于迷失在星河天幕里面，但是这无边无垠的浩瀚星空，却还是不断地运转着，完全没有消散的迹象。

　　　　“这星云生灭、宇宙天幕的形象实在太生动了！我们任何人凝聚神通法相，又或者真形法体，都是凭借对秘法道理的揣摩研究，以心意观想的形式构筑出来。比如魏神阳的真武北斗，石龙的太极分化阴阳，甚至我从众妙鬼神经里学到的不动明王。但是星河天幕的力量，却能够影响到我们所有人，根本没办法冲破，唯一的原因就是它极致的真实，已经完全脱离了虚幻的概念。这里面除了姬玄宗神通惊人、念头深厚的原因，还有就是他一定曾经飞到地球的最高点，身临其境地观摩宇宙星空的运行，完善这一门神通的方方面面！”

　　　　苏子语自己就曾经飞上九天，试图冲出大气层，脱离地球的束缚，但是因为天空之上罡风劲爆恐怖，精气稀薄炼化艰难，消耗太过于巨大，不得不中途放弃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猜测出，姬玄宗施展出的星河天幕，如此恐怖的原因。

　　　　在西非的时候，苏子语曾经见过云纯阳大战伏都教伪神洛阿，本来已经对诸天星神道的神奇奥妙有所估计，但是现在看到姬玄宗亲自出手，才知道比起他来，云纯阳的神通只能算是雕虫小技。

　　　　如果说云纯阳施展出来，是星辉闪耀、晶莹如钻，那么姬玄宗的神通，就是辽阔星河、浩瀚宇宙！

　　　　血肉神主西奥拉一下子被星河天幕打出了原形，吃了大亏，立即就是连声质问，眼神闪烁，似乎想要把自己和其他人区分开来，动摇姬玄宗的杀意。

　　　　“不必和这群井底之蛙废话了，既然都到的差不多了，正好一劳永逸，一网打尽。”

　　　　始终沉默不语的教皇圣夫洛朗，终于第一次开口，却根本没有给她任何纠缠的机会。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他脸上原本沟壑深深的皱纹，忽然完全地展开了，变得光滑润泽，好像宝玉一样地反射出光芒，腰杆更是昂藏挺拔，如松如山，再也看不出一丁点苍老的味道。

　　　　“不要想独自逃脱了，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我们一起出手，先下手为强，免得被各个击破！”

　　　　一记星河天幕，已经苏子语深深地知道姬玄宗的神通，比预料的还要恐怖，从教皇圣夫洛朗的话里，他更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再也不想拖延下去，猛地张口咆哮，打断了还想要说话的西奥拉。

　　　　在愤怒咆哮的同时，他也已经第一时间凝聚念头，主动朝着教皇圣夫洛朗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暗金色光芒闪耀、刻满了经文法眼的缘觉经轮，从浩荡升腾的念头当中显化出来，哪怕是浩瀚无垠的星空，都没办法掩盖住那股独觉悟道、禅味悠扬的气息，在虚空中缓缓地转动起来。

　　　　一切因果，周而复始，既因缘觉。

　　　　点点流转的暗金色光芒，从缘觉经轮上面不断地发散着，生出一股强大的摄拿力量，扯动气流，有一种要把教皇定住收入经轮中央的趋势。

　　　　苏子语的这一声咆哮，也的确打破了僵局。

　　　　早就已经按捺不住怒意，蠢蠢运动的魏神阳，身躯大振，气息如潮，灵龟玄蛇盘踞的真武法体已经轰然升起，携着浩浩荡荡拳意，横空出世，爆裂的气流轰隆隆滚动，掀起震天巨响。

　　　　不过他选择的进攻目标，不是教皇圣夫洛朗，而是另外一头的姬玄宗，显然双方之间的仇怨，早就已经不可化解。

　　　　看清楚了形势的海妖女王莫伊莱，亨利将军，霾神，还有婆娑，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各自施展神通，朝着教皇圣夫洛朗的方向，发起全面围攻。

　　　　在他们的眼里，姬玄宗、徐福的厉害，早就一清二楚，只有教皇圣夫洛朗，虽然身份高崇，却太过于神秘，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出手，现在有苏子语带头，立即就成为了围攻的对象。

　　　　就连伟岸挺立的秦皇嬴政，都抓住这个机会，催动着阿房天宫，召唤出无数的重甲骑士，化作滚滚钢铁洪流，厮杀声满天沸盈，涌向了方士徐福。

　　　　刹那之间，浩瀚星空之下，种种神通法相、真形法体飞腾激荡，气流爆鸣如雷，光华闪耀，烟花漫天一样地灿烂，代表着当今天下绝顶力量的一群人，掀起了一场惊世大战！

　　　　只有木无表情、雕塑一样矗立不动的石龙，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并没有参与到围攻里面，一副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样子。

　　　　血肉神主西奥拉，同样也再一次凝聚出殷红血海，却绕过了漫天法相、法体，兜出一个大圈，看血海飞腾的方向，居然还是准备趁着苏子语等人围攻激战，远遁逃离！

　　　　这个秘教首领的隐忍奸狡，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偏偏她选择的时机的确巧妙非常，正好是在所有人大打出手的时候，姬玄宗要面对魏神阳，徐福要面对嬴政，教皇圣夫洛朗更是陷入了苏子语、莫伊莱一众高手的围攻，自顾不暇。

　　　　看这个样子，西奥拉的抉择，很有可能成功。

　　　　苏子语、莫伊莱，还有亨利将军，霾神，婆娑，都是纵横杀伐的高手，虽然并没有提前约定计划，但是出手的瞬间，却都有各自的计较，形成一种天然的默契，发动的攻击，恰好笼罩了教皇圣夫洛朗的周围四面八方，无论从哪一面逃走，都要面对其中一人、甚至两人的杀招，几乎已经是一个无解的局面。

　　　　面对铺天盖地的凶猛攻击，教皇却仍然高悬在天上，一动不动，好像被吓傻了，完全没有辗转腾挪，迂回击破的意思。

　　　　这样古怪的反应，反而让人心底更加不安。

　　　　不过已经来不及再想太多，因为众人清楚地看见，教皇本来浑浊不堪的双眼，突然恢复了清明，他的身躯上，似乎笼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地上的人都有罪，因为他们无知、妄信，不尊敬永恒唯一的主。所以便要让圣明、全知、全能、全善的主降临在这大地上，让一切的罪孽得到救赎。”

　　　　教皇圣夫洛朗的眼睛里，倒映着所有的法相、法体，以及发动攻击的众人，就像一面清澄透亮的镜子，反射出了一切形象。在怜悯的祷告声中，他的手臂高高举起，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魔性光泽，指向了头顶上方。

　　　　从无尽的虚空中，整片天地之间，似乎有某种最为可怕的力量突然之间响应着教皇的祷告，苏醒了过来，一点又一点纯白色的光晕显现出来，隐隐约约地构筑成了一张无形的脸庞，从他手指的方向迅速地升腾而起，覆盖过了大半边天空，茫茫漠漠，遮蔽一切，无法测度完全。

　　　　“以我为始，以我为终。除我以外，不可有别的神。”

　　　　所有人的耳朵边上，都隐约地响起了一个空洞、虚无、冰冷的声音。从这个声音里面，可以听出主宰一切、无法抵挡的意志，仿佛是掌管天下所有生灵、仙神的主宰，降临到了人间，发号施令！

　　　　寥寥十几个字，却传遍方圆几十里。

　　　　毫无防备地，苏子语忽然感觉到彻骨的寒意，居然打了一个冷颤。

　　　　“不好！我怎么可能会觉得寒冷！”

　　　　苏子语的心里，猛地呐喊了一声，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波动，掠过了自己的念头、身体，传遍四面八方，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他早就已经多少年寒暑不侵，怎么可能会突然无缘无故感觉到冷意。

　　　　凝聚着缘觉经轮的念头，忽然就和自己的心意失去了联系，那尊暗金色的大轮，完全地定在了虚空当中，然后发出“咔啦咔啦”崩裂瓦解的声音，彻底崩碎，消散的无影无踪。

　　　　就连苏子语自己，都像是寒冬腊月被脱光了换衣服，猛地丢进了刺骨极寒的冰水里面，念头陷入了混乱，有些控制不住身形，在天上虚浮摇摆起来。

　　　　无形的波纹，掠过了每一寸空间，每一个人所在的位置。

　　　　漫天神通法相、真形法体，碧绿晶莹的元癸重水，烟雾翻涌的霾神躯体，亨利将军的毁灭大斧，灵龟玄蛇盘踞的真武北斗……

　　　　所有所有的一切，全都接二连三地土崩瓦解，噼里啪啦碎裂开来，消散在空中，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无数念头同时破灭的声音！

　　　　远远想要逃遁的血肉神主，也一下子定在了空中，血光化作散逸的雾气，难以凝聚成形。

　　　　爆裂的气流，光雨，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天上地下，一切都陷入了静止。

　　　　只有那无形的波纹，依稀回荡在耳畔的低语声，隐隐约约地笼罩了四面八方的虚空，使得所有人身心冰凉，念头都陷入了一种扭曲虚幻的感受当中，无法自拔！

　　　　“言灵咒术，虔诚祷告，难道真的可以沟通天地，让真正的神灵降临到人间，主宰一切，没有办法抵挡？！”苏子语的心意深处，生出一种强烈的惊诧，难以置信。

　　　　刚才教皇圣夫洛朗面对所有人的围攻，居然只凭借着虔诚的祷告，就召唤出了一股超乎想象的力量，茫茫无边，笼罩天地，冥冥之中扭曲、瓦解了所有人的念头，破灭了他们的神通拳意。

　　　　就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手，从高高的天穹上伸出，直接抹平了一切攻击！

　　　　等于想要和他动手，先要被捆住手脚，还怎么打下去？

　　　　这样的玄奥力量，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厉害到了难以理解的程度！

　　　　只能用天神下凡来解释！

　　　　一种力所不能敌的颓然，悄然浮上了心头。

　　　　“不对！天地没有仁德之念，圣人行不言之教。大道无形，天地自然！天地有自然的秩序和规律，不会去插手治理人间，所有有灵性的万物在这样的秩序和规律下面自然发展，才是真正的道理。天上地下，浩瀚宇宙，都不可能有什么全知全能的神灵，如果真有什么力量妄图做到这一切，那也违背了天地自然的规律，就有了破绽！”

　　　　神的本义，应该是观照自己、体会万物的精神。所谓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并不是说天神在上面关注着所有人，而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依靠这样的精神，观照、体会一切，探索天地自然的道理。

　　　　人类对神仙、佛陀、圣人的崇拜、信仰还有敬畏，只不过是对天地大道、自然秩序的膜拜，是一种依赖感和虔诚的感受。

　　　　世上不可能有全知全能的神灵，就像是伏都教的洛阿，霾神，这些对于曾经的苏子语来说同样高高在上的存在、伪神，在一开始也超乎了想象。所谓的神仙佛陀，只不过是芸芸众生没有办法理解的存在，没有办法用世俗的理念去解释的事物，只是对天地之间的道理感悟得更加深厚，掌握得更加透彻。

　　　　这些简朴而纯粹的道理，在苏子语的心里回荡着，让他的心意重新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