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欠我一个裴弋然-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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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沐，你答应我吧。”裴弋然拽住左沐的衣角，脸色苍白看着左沐，语气完全就是乞求。

　　　　左沐再也忍不住，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这辈子，他只哭过两次，一次是为了安小堇，另一次就是这该死的死对头裴弋然，明明恨裴弋然要命，以前恨不得让他赶紧消失在安小堇身边，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却舍不得了。

　　　　裴弋然没见过左沐这个样子，他一时间愣住了。

　　　　左沐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几乎是低吼了出来：“裴弋然，你要是敢这么轻易就死了，我是不会照顾安小堇，也不会参加你的葬礼，我还会挖出你的骨灰，全都洒了，让你挫骨扬灰，不得安息！”

　　　　“左沐……”

　　　　左沐蓦然松开裴弋然，转过身去：“我左沐说到做到，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门关上的刹那，左沐靠在门边，刚才抓住裴弋然衣领的手一直在颤抖。

　　　　到如今，他才发现，原来在他心里，裴弋然已经不单单是情敌那么简单的关系了，他早就把裴弋然当成兄弟了，跟季聿飞一样，共过死患过难的兄弟了。

　　　　所以，他才撇下左氏，去国外一个星期，跑遍了西方每一个国家，就是为了找寻一个可以给裴弋然一个生的机会。

　　　　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裴弋然却说出这样泄气的话，他接受不了。

　　　　裴弋然，你一定要活下去，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你和安小堇也都要安安稳稳地活着。

　　　　左沐用手背擦去了眼角的泪珠，整理了一下衣服，径直往走廊的另一侧走去。

　　　　安小堇醒过来的时候，很清楚自己到了医院，那种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毕竟已经闻了有一个月了。

　　　　她掀开被子，起身要出去，却没想到迎面就碰到了左沐。

　　　　“弋然，还好吗？”

　　　　这两个人还真是心有灵犀，醒来的第一句想的都是彼此。

　　　　左沐点点头：“抢救过来了，现在病房里躺着，等着明天的手术。”

　　　　安小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想到明天的手术，她还是心有余悸：“左沐，像是这样的骨髓移植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左沐想实话实说，可看到安小堇的眼睛，他就不忍心了：“你还是去病房看看他吧，多说些鼓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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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相守（上）uaiG。（）　
安小堇站在裴弋然的病房外一直没有勇气进去，其实她心里明白，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何况裴弋然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而且骨髓移植的风险很大。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的状态去面对裴弋然，又该说什么样的话。

　　　　她冷静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裴弋然躺在病床上，床边围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仪器，特别是那个心电图，安小堇没看一次都觉得刺眼的很。

　　　　“小堇”

　　　　安小堇低下头，看到裴弋然在对她微笑。

　　　　安小堇眉头微皱，突然捂住了嘴巴，有点慌张：“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罢，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安小堇冲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凉水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自己的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根本就停不住的眼泪洗掉。

　　　　她不想在裴弋然临上手术台的时候，给他负担。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一想到明天裴弋然很有可能从手术台上下不来，她就受不了。

　　　　她蹲在地上哭了一会，哭到嗓子都沙哑了，哭到眼睛都疼到不行了，才停了下来。

　　　　她扶着洗手台，缓缓站了起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不过才二十一岁，如今看起来却像是老了十岁。

　　　　她用水洗了洗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安小堇，记住了，等会进去，不能再哭了，听见没有？”

　　　　安小堇艰难地转身离开了洗手间，回到了病房里。

　　　　裴弋然已经坐了起来，身上的各种仪器也都拔掉了，安小堇一惊：“弋然，你怎么把……”

　　　　“我没事，我想在上手术台之前，睡个好觉，那些东西太碍事了。”

　　　　裴弋然握住安小堇的手，有点冰凉，不过还好他的掌心还有点余热，能将就着给她暖暖手。

　　　　“小堇，这马上到冬天了，你平常敲键盘，手都冻得不行，你一定记得每次工作之前，先把暖手宝充上电，这样你用的话，就方便很多了。”

　　　　“嗯。”

　　　　“还有，你经常坐着，对腰不好，我每次说你，你都不听，以后你得靠自己了，记住了，每坐一个小时就站起来十分钟，这样你的小肚子才不会越来越大了。”

　　　　安小堇笑了：“你又嫌弃我。”

　　　　裴弋然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我是怕你又拉着我一块锻炼，饮食上不是青菜萝卜就是菜汤水的，有点鸡蛋那就是大荤了，我一个男人，我哪里能整天吃素啊。”

　　　　“你这还不是嫌弃我？”安小堇蓦然抱住裴弋然，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略带点哭腔：“我以后不减肥了，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裴弋然笑的勉强，却抱住了她，轻声答应道：“好。”

　　　　裴弋然微闭双眼，有点累了：“小堇，我有点困了，我想休息了，你可不可以给我读读你写的那个剧本啊。”

　　　　安小堇咬紧了嘴唇，不让哭出声：“好，我这次给你从头读到尾，你可要好好听啊。”

　　　　“嗯，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写男一号的剧本，我一定听完再睡。”

　　　　安小堇扶着裴弋然躺下，给他盖好被子，从抽屉里拿出那厚厚的剧本，坐在椅子上，开始从第一行讲起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裴弋然到最后没有遵守约定，安小堇读到一半，他就睡过去了。

　　　　可安小堇却一直讲，一直讲，直到讲到最后一页，眼泪落下来，打湿了剧本的一角。

　　　　那天晚上，安小堇对着天上的星星许了一个愿望。

　　　　如果上天一定要夺走裴弋然的生命，那可不可以让自己一半的寿命相抵，剩余的一半她和裴弋然平分，哪怕就算是只能再活上十年，也好。

　　　　……

　　　　或许上天真的听到了安小堇的愿望，第二天的手术，很成功。

　　　　裴弋然真的从手术台上活了下来，操刀的外国医生都觉得这是个了不起的奇迹。

　　　　可安小堇就此却病倒了。

　　　　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发烧了，烧了四五天的时间。

　　　　她只能躺在床上吊水，却不能下床去看做完手术的裴弋然。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往好的一方面发展，网络上那些谩骂安小堇和裴弋然的网民们突然就此停止了声音，而且还还了裴弋然一个公道，安小堇以为这一切都是季聿飞和左沐的功劳，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裴昕然去警察局自首了，主动将事情坦白，用她的话来说，自己的错误总要自己去承担，自己不能让哥哥再受到任何的委屈了。

　　　　等到第六天的时候，安小堇的烧总算是退了，身体也好了起来。

　　　　可她去裴弋然之前的病房，却看到了整齐的床单和空荡荡的房间，根本没有人住的痕迹。

　　　　安小堇纳闷，难道是裴弋然已经痊愈出院了吗？

　　　　安小堇拿出手机要拨通裴弋然的号码，可他的号码却一直显示关机的状态。

　　　　安小堇又打电话给季聿飞，他们是一个公司的，裴弋然的消息，季聿飞应该是知道。

　　　　等了很久，那头才接了电话。

　　　　季聿飞的声音疲惫且沙哑：“小堇。”

　　　　“那个，我在医院呢，我怎么没找到弋然呢？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那头一阵沉默。

　　　　安小堇以为他挂了，可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明明是正在通话中。

　　　　“喂，你说话啊，弋然不会……”

　　　　“小堇，你先冷静一下，手术很成功，裴弋然恢复的很好，但是他……”

　　　　安小堇一颗心被揪了起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左沐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最后还是瞒不住你，裴弋然失踪了。”

　　　　安小堇凝眉，几乎是难以置信：：“什么？失踪了？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小堇，我和左沐都在找他，一旦找到了，你放心，我一定亲手把他揪到你面前给你当面道歉，小堇，小堇……”

　　　　安小堇手机滑落，摔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安小堇就跟疯了一样，满世界地找着一个叫裴弋然的男子。

　　　　她没有笑过，没有哭过，只是一天到头，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就是出去找人。

　　　　左沐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就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家里，细心照顾着，她出去找人，他也跟在后面，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2016年除夕，安小堇没有回家，她在酒吧拿着一大沓印着裴弋然照片的传单喝了烂醉。

　　　　左沐找到她，把她背回了家。

　　　　开春二月份，左沐突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在上海车流量特别大的十字路口发生了一场交通事故。

　　　　一辆车闯了红灯，撞死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

　　　　由于经过车轮的碾压，脸部特征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只是他身边遗留着一项链，黑色的绳子，挂坠是J和R两个字母。

　　　　左沐听到这个，腾地就站了起来。

　　　　他声音有点颤抖：“那个男人身上就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吗？”

　　　　“没有，只有这项链，从身高体型上判断，跟裴弋然很像，左总，您看，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左沐立马挂了电话，拿起衣服，就往警察局去了。

　　　　警察带着左沐去看那具尸体，已经过了两天，公告也发出去了，可就是没有亲人来认领。

　　　　脸已经是血肉模糊，的确是认不得了。

　　　　左沐看着手心的那根项链，想着要怎么告诉安小堇这个消息才好，他特别怕安小堇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要死要活的，那他又该怎么办？

　　　　难道还是一直瞒着，可那样安小堇会一直找下去，那她的人生就算是废了。

　　　　左沐回到了公司，手里拿着笔，低头看着文件，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快下班的时候，有人送进来一个文件。

　　　　是死者和裴弋然之前的DNA比对。

　　　　左沐没有耐心看前面那些专业术语，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去看结果……

　　　　左沐回到家里，屋里全都是酒味。

　　　　左沐拧眉上楼，果然看到了正抱着酒瓶子坐在地上的安小堇，左沐一把将酒瓶子夺了过来，安小堇头发凌乱，跟个疯婆子一样，看着左沐咧嘴笑了笑：“你回来了？”

　　　　“小堇，都过去两个月了，你该清醒了，喝酒能把裴弋然给喝回来吗？”

　　　　安小堇笑了笑，踉跄站了起来，盯紧左沐：“如果喝酒能把他给喝回来，我就算是喝死，我也心甘情愿。”

　　　　安小堇伸手要去拿酒瓶，可左沐却挥开她的手，从衣兜里拿出那项链摆在安小堇的面前。

　　　　安小堇眸光一亮，顿时酒全醒了。

　　　　她抓住这项链，如获至宝，睁大了眼睛看着左沐：“你找到裴弋然了？他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左沐低下头：“他死了。”

　　　　安小堇脑袋轰然炸开，眉头拧成了八字的形状：“你……你说什么？”

　　　　左沐抬头看着安小堇：“前两天上海发生了一场车祸，裴弋然……死了。”

　　　　安小堇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捂住想要叫的嘴巴，拼命地摇头后退：“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安小堇情绪失控，蓦然脚下不小心踩空，脑袋撞在了桌角，天地瞬间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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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安小堇从锦西回来，开着车往婚礼现场赶，就接到了余小男的电话。

　　　　“我的姑奶奶，你不会又堵在路上了吧？”

　　　　安小堇已经剪成了短头发，显得干练了很多，原先的眼镜也都不戴了，换上了美瞳。

　　　　“没有，我特意走了辅路，你放心吧，我一定准时到。”

　　　　“那你快点，茜茜就等着你呢，说你不来，她就不嫁给我了。”

　　　　安小堇笑出了声：“你小子也是没出息，她说不嫁就不嫁了，大不了你抢婚啊，在她面前男人一次。”

　　　　余小男可没那个胆：“算了吧，我可不敢。”

　　　　“好了，你快去接待一下客人吧，我还有个十分钟就到了。”

　　　　电话挂了，安小堇踩下了油门，直奔结婚场地而去。

　　　　余小男现在已经是知名的经纪人了，当然他家大业大，安小堇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小作家而已，他现在都是带比较大咖位的艺人了。

　　　　安小堇直接去酒店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和几个客人聊天的孙茜茜。

　　　　“哎呀，小堇，你怎么才来啊。”孙茜茜起身给了安小堇一个满满的拥抱。

　　　　“恭喜啊，终于算是把你给嫁出去了。”安小堇笑着逗趣道。

　　　　几个客人出去了，孙茜茜给安小堇拿那个伴娘的服装：“这个我特意按照你尺寸定做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好像比之前更瘦了。”

　　　　“哪有，我这是为你参加你的婚礼，特意减的，没想到还真是有效果啊。”

　　　　孙茜茜翻了个白眼，把伴娘服交给安小堇：“你快点试试吧，我看看效果。”

　　　　安小堇走进衣帽间，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开口道：“余小男呢？这个时候他也不陪着你。”

　　　　孙茜茜低头看着杂志：“他忙着呢，娱乐圈的一些明星来了，他不得亲自接待，对了，我们高中同学也来了几个代表，你都不知道，就咱班那个之前学习最好的那个叫宋欣，都带孩子来了。”

　　　　安小堇穿好衣服，走出来对着镜子又照了照：“她这么早就结婚了？我还以为她不读个博士都不会考虑结婚呢。”

　　　　孙茜茜起身，上下打量着安小堇，这白色的伴娘裙特别是适合安小堇：“好看，真是好看，我家小堇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安小堇拍了拍孙茜茜的脑门：“就属你嘴甜，你说你怎么就找了我一个伴娘啊，人家明星结婚不都是六七个嘛，还好我早点赶回来了，我这要是赶不回来，你还真不跟小男结婚了？”

　　　　孙茜茜从背后抱着安小堇，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有点黏黏的：“我跟你最要好了，你看，人家杨幂结婚不也是只有唐嫣一个伴娘吗？伴娘的人数不在多而要精，我希望我最幸福的时刻，有最好的你陪我一起见证。”

　　　　安小堇打了一个哆嗦：“真是肉麻死了，也不知道余小男怎么受的了你。”

　　　　孙茜茜冲安小堇犟了犟鼻子，时间就到了。

　　　　婚礼举办的很温馨，安小堇跟在孙茜茜的身后，随着结婚进行曲，跟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属于她的幸福。

　　　　安小堇看着孙茜茜和余小男各自说着“我愿意”，交换了戒指，亲吻了对方，突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裴弋然，你看到了吗？

　　　　茜茜和小男吵吵闹闹了八年，在今天终于算是修成正果了。

　　　　接下来是新娘扔捧花的环节，许多女生都聚到台下，等着抢捧花，可安小堇默默走到了一边。

　　　　她拿起一杯鸡尾酒，抿了一口。

　　　　“小堇。”

　　　　安小堇回头就看到了左沐，他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头发都梳到了后面，很帅气，完全就是在抢新郎的风头嘛。

　　　　“左沐，你也来了？”

　　　　两个人碰杯，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有八个月没有再见过面了。

　　　　安小堇还记得，七月份她要回锦西的时候，左沐还给自己打过电话，说是订婚了，咦，那个订婚对象怎么没有看到呢。

　　　　安小堇正琢磨着，远处就走来一个有点娇小的女生挽住了左沐的胳膊。

　　　　这女孩长得倒是端庄大方，两个人站在一起，很登对。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夏茹。”

　　　　安小堇连忙伸过手去，夏茹也很亲切，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很甜美：“我知道你，你是安小堇吧？”

　　　　安小堇一怔，看了两眼左沐，笑了笑：“对，我是，没想到夏小姐会认得我。”

　　　　“我听左沐经常说起你，对你很好奇，今天总算是见上面了。”

　　　　安小堇不好意思笑了笑，鬼知道左沐都跟他这个未婚妻说了什么，别是什么不好的，万一这个未婚妻跟顾洛是一个性子，爱吃醋的主，那自己岂不是惨了？

　　　　还好这个时候，有个人叫走了夏茹，要不安小堇都要尴尬死了。

　　　　“你这个未婚妻……长得挺好看的，你眼光真好。”

　　　　左沐神色平淡，望了一眼夏茹的背影：“我们是在机场认识的，她家也是家族企业，正好我们两家有业务上的往来，这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她的性子挺温婉的，我觉得你们俩个可以成为朋友。”

　　　　“算了吧，我还不想死的太早，你左大少爷就放过我吧。”

　　　　凡是涉及争风吃醋的事情，她安小堇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吧。

　　　　“那就随缘吧，我过去陪陪她，以后联系。”

　　　　安小堇点点头，看着左沐对这个夏茹还挺上心的，不由会心一笑，这样也挺好的，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归属了，自己也就放心了。

　　　　安小堇摸了摸自己脖颈间戴着的那本来应该是属于裴弋然的项链，叹了口气。

　　　　……

　　　　又过去了一个月，安小堇在广西的一些小乡镇采风，她已经把工作室完全交到了余小男的手里，自己呢，现在就是个闲人，职业作家，偶尔写写小说打发打发时间，没事的时候，就拿着单反出来旅旅游。

　　　　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买一些明信片寄给朋友。

　　　　裴昕然已经放出来了，她带着裴母又回到了美国，安小堇隔一段时间都会跟她们联系，而季聿飞和莫煜，也听说在美国结婚了，严亮亮呢，出国深造去了……

　　　　周围的朋友虽然都各忙各的，半年都见不到面，但安小堇却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了，就算不像是之前那样在一起了，她相信，他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

　　　　安小堇写好了明信片，找到当地的一个邮筒，一个接着一个地投了进去。

　　　　其中有一封是写给裴弋然的……

　　　　安小堇拿着单反，想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紧找到一家可以收留自己的农家。

　　　　可不巧的是，天竟然下起了雨，安小堇没有拿雨伞，只能把背包顶在脑袋上，就近敲了敲木门。

　　　　这户人家很友善，看到安小堇没有带伞，还淋了雨，就收留了她。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收留安小堇的那家人是彝族，一家就老婆婆和一个八岁的小男孩。

　　　　老婆婆说话，安小堇听不太懂，但所幸小男孩的普通话很标准，能给安小堇当翻译。

　　　　安小堇换下湿透的衣服，坐在凳子上跟小男孩聊天：“你叫什么名字？”

　　　　“曲比次阿木。”

　　　　安小堇“哦”了一声，望着他：“那我叫你阿木好不好？”

　　　　小男孩眼睛很大，有点腼腆地点了点头。

　　　　“你的汉语说的很好啊，你们村子里是有学校专门教你们这个吗？”

　　　　小男孩摇摇头：“之前我们学校没有的，后来来了一个年轻的老师，是他教我们的。”

　　　　“哦”安小堇可以想象，肯定是大学生支教吧。

　　　　安小堇拿着单反晃了晃：“那明天，你能不能带我去你们学校，我想拍几张照片。”

　　　　阿木考虑了一会，却不敢擅自答应：“明天我可以带你去，但是我得问问我们的老师愿不愿意。”

　　　　“没问题。”

　　　　那天晚上，安小堇听着屋外的雨声，睡的很踏实。

　　　　第二天，阿木果然遵守信用，带着安小堇去学校了，这学校跟大都市里的学校，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几间有点简陋的屋子，里面却挤满了五十多个跟阿木一样的孩子。

　　　　“姐姐，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找我们老师。”

　　　　安小堇点了点头，站在学校外，看着飘扬的红旗，雨后的泥土味好闻的很，安小堇看到学校的墙壁下种着几盆花，安小堇蹲下来，伸手刚想碰碰，却听到有一低沉的声音从脑袋顶上传来：“这花不能碰的。”

　　　　安小堇抬头，阳光有点刺眼，安小堇只能隐约看到屋顶上竟然站着一个人。

　　　　她用手遮了遮，眼睛才适应了好多，她便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容貌。

　　　　他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面容冷峻，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有点发怔的安小堇。

　　　　阿木带来了老师，安小堇却盯着那个男人，眼圈都红了。

　　　　“姐姐，这就是我们老师。”

　　　　安小堇回过神来，指了指那个男人：“他……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顾钧。”

　　　　顾钧，顾钧……

　　　　那是她那本《最美的时光遇见你》里男主的名字。

　　　　安小堇又看了看他，最后目光坚定对着老师道：“我是来应聘你们学校老师的。”

　　　　兜兜转转，不管你是不是他，这或许就是老天赐给我的缘分吧。

　　　　是不是，顾钧？

　　　　是不是，裴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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