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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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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唔”了一声,觉得有必要想个话题过渡一下,于是习惯性端起玻璃圆几上的咖啡杯,道:“头一回直接参与案子,有点儿兴奋。对了顾老师,关于约书亚达勒描述800回的事件经过,你怎么看?”

    有尊称给足对方面子,有正事转移对方注意。

    完美。

    然而他那咖啡还没喝进口,就被顾晏伸手抽走了。

    顾大律师手指拎着咖啡杯的杯沿,食指指了他一下,凉凉地说:“给你个建议,转移话题可以,别手没地方放,捞别人的咖啡喝。”

    燕绥之:“”

    “至于当事人所说的事情经过——”顾晏喝了一口咖啡,抽出一份证据资料一边看一边道:“我以前的老师虽然很少说正经话,但有一句还是可以听听的。”

    燕绥之心里就是一声冷笑,心说好,又说我一句坏话。等你以后知道真相,你恐怕会哭。

    他保持着得体温和的笑,问:“哪句?”他当然知道是哪句,事实上他根本也不想问这种傻兮兮的问题,但是他得装没什么经验的实习生嘛,单纯好骗容易困惑。

    经验告诉他,几乎每个实习生都问过类似的问题,装装样子准没错。

    顾晏放下咖啡杯,道:“关于当事人说的很多话,他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

    燕大教授继续维持着演技:“所以老师你认为约书亚达勒说的不是真话?”

    顾晏看了他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回到证据资料上,道:“刚才那句话说的是通常情况,告诉你只是以免你以后再问这种问题。”

    燕绥之依然微笑:“”本来也不需要问。

    顾晏把几页证据资料铺在两人之间,手指按着页面转了个方向,让它们朝向燕绥之:“你看过这几个证据么?如果约书亚达勒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几页内容就是假的。如果这几页是真的,那他就说了假话。”

    这几页内容燕绥之当然看过,里面的东西足以填补整条证据链,能证明约书亚达勒不仅在吉蒂贝尔屋门外停留,还进过屋内,碰过作案工具等等

    这些证据均来自于警方。

    依据这些内容,那天发生的事则又是另一个样子——7点15分左右,约书亚达勒翻墙进了吉蒂贝尔家,他对这位老太太的作息情况观察已久,非常熟悉。他乘着老太太在里间做编织的时候,拿着外间沙发上的靠枕和一座铜饰,悄悄摸进了里间。

    吉蒂贝尔的扶手椅椅背总是背对着门,因为这样方便她面朝着暖气,手指能灵活些。约书亚达勒进门后,利用靠枕掩盖声音,用铜饰打了老太太的后脑勺。

    8点左右,照顾老太太起居的侄孙切斯特回来了。约书亚达勒躲在院子暗处,等到切斯特进屋后,翻越围墙回到了自己家,匆忙间遗漏了那对耳环。

    如果约书亚说的是真话,那么警方就做了假。

    顾晏:“看你相信这边的警方,还是相信他。”

    咣咣咣——

    燕绥之的房间门响了起来。

    这么粗鲁且闹人的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约书亚达勒。

    燕绥之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中,放松着受伤的那条腿,正支着下巴,面容沉静地翻看着案件资料。

    闻声,他头也不抬地说:“进来。”

    这状态,跟他当初在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几乎一摸一样。

    坐在他对面的顾晏正在回一封邮件,听见这话手指一顿,撩起眼皮。

    燕绥之又翻了一页,才注意到顾晏的眼神,“怎么?”

    他说完这话终于反应过来,干笑一声拿起桌面上的遥控按下开门键,补充了一句解释:“我以为自己还在德卡马呢,忘了这里的酒店房间不是声控了。”

    顾晏冷冷淡淡地收回目光,继续将手中邮件回完。

    燕大教授内心庆幸,还好自己的解释还算自然。

    “你喊我来干什么?”约书亚达勒一进门就开始抱怨,抓着头发烦躁道:“又要问那天夜里的经过?”

    他没有智能机这种高级玩意儿,幸好酒店房间有内部通讯,所以燕绥之“提审”这小子只需要动动手指头。

    “你说呢?不然还能问你什么?”燕绥之放下了手中的全息页面。

    “就这么一个经过,这两天里你们已经颠来倒去问了800来遍了。”约书亚达勒很不情愿,连走路的步子都重了几分。

    “来吧,别垂死挣扎了,没用的。”燕绥之翘着嘴角拍了拍第三把椅子,示意他乖乖坐下。

    向约书亚询问案发经过以及他当时的动向,是顾晏这两天一直在做的事。

    根据联盟律师行业的规定,出庭律师会见当事人的时候一定要有第三者在场。第三者的身份并无限制,可以是助理,可以是实习生,也可以是事务律师。初衷是谨防有些律师为了赢案子,运用一些不太合法的手段。

    当然,实际上屁用没有。

    因为燕绥之腿伤,移动不太方便,顾晏也不想被他瘸来拐去的龟速移动瞎眼,所以询问约书亚的地点就干脆定在了燕绥之的房间。

    顾晏干脆利落地回完三份工作邮件,抬眸盯着约书亚道:“即便已经问过800遍,我依然需要你向我保证,你说的一切都是真话。”

    约书亚哼了一声,翻着白眼举起手:“当然是真话,我骗你干什么?我没抢人家东西,说了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

    燕绥之想了想补充道:“我想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依照行业规定,律师是有保密责任的。我们有权利也有义务对你所说的内容保密。”

第175章 影后(一)() 
您的订阅比例不足50%;新章节暂时被饕餮吃掉了,一小时后恢复小护士心说写得很好看啊,没看出哪里错了。

    患者姓名那栏重新变得一片空白,顾晏握着笔;填上了“阮野”两个字;

    小护士横看竖看也没弄明白,这两个字怎么会跟那个“燕”搞混。不过她也没多嘴;只是保持着漂亮明媚的微笑在一旁等着。

    顾晏很快填好一张单子,点了提交;便让到了一旁。

    小护士在光脑上手指灵活地操作着。

    没过片刻;便显示春藤医院诊疗记录跟身份绑定成功。只不过“阮野”这个身份下;医疗记录界面干干净净,一条历史诊疗都没有。

    没有春藤医院的,同样也没有其他医院的。

    这显然不太正常。

    “呃”小护士看着这界面也是一愣;她下意识按了几下刷新,咕哝道:“界面卡了么;怎么什么都没刷出来?”

    顾晏扫了眼屏幕;脸上没多少惊讶。

    手指上的智能机突然震动起来,顾晏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只耳扣;一边接通通讯;一边冲小护士道:“绑定好了么?”

    小护士见他似乎正忙;也不纠结那一片空白的诊疗记录了;点点头退出了界面;微笑道:“绑好了;可以去付费处交费了。”

    “谢谢。”顾晏说着,手指在耳扣上敲了一下激活语音,“喂?乔?”

    “哟!顾大忙人居然还有空理我!”通讯那头的人哈哈笑着说。

    顾晏“嗯”了一声,“没看来电人。”

    乔:“你这话什么意思,要是看到来电人呢?”

    顾晏道:“拒接。”

    乔:“好好好你忙你第一。我打给你就是再确认一下,5号那天你真不来亚巴岛啊?”

    顾晏点开全息屏看了眼不同星区的时间换算,道:“不去了,要出庭。”

    乔还有些不死心:“我难得开一次庆祝会啊,对我来说那么重要的日子你忍心不来?5号不行,4号来露个面也行啊!我都多久没看见你了!再不见,你就要失去我这个朋友了我跟你说。”

    “4号?”顾晏又看了眼日程表,还没来得及回答,对方就又开了口

    “我的天,你旁边人很多吗?好吵,你在哪儿呢?”

    顾晏答道:“酒城。”

    “你去酒城干什么?呼吸新鲜空气啊?”

    顾晏:“”

    他想了想,回答道:“接了个案子在这边,顺便看戏剧。”

    鉴于顾大律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说案子,乔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更好奇后半句,“看戏剧?你还有空看戏剧,我没听错吧。酒城那地方有正常人呆的剧院?看的什么剧?”

    “皇帝的新衣。”

    乔:“??”

    顾晏走到收费处把钱交了,提示音叮咚一声,手边的窗口哗哗吐出来一堆药,“您的药品已出库,请检验有无遗漏。”

    乔更茫然了:“药品?你不是在看戏剧么?我怎么听见了医院的声音,你去春藤了?”

    “嗯。”顾晏平静地道,“皇帝被烫了脚,给他拿点药。”

    乔:“??????”

    顾晏拿了药,收起了智能机的不同星系时间换算界面,“我3号到4号下午有时间,你都在亚巴岛?”

    乔一听,立刻道:“在!当然在,我在亚巴岛住一个月再回去。那就这么说定了,5号那么多人我知道你也懒得见,3号你来,吃住不用管,你人来就行。”

    顾晏回到诊室的时候,燕绥之已经跟那位医生聊起天了。烫伤的腿到脚踝处涂了药裹着纱布,不太方便踩地,只能翘着二郎腿,但这丝毫不妨碍燕大教授从容淡定地跟人谈笑风生。

    好像那腿不是他的似的。

    那位医生笑着说,“我母亲那边也姓阮,没准儿跟你八百年前是一家。”

    八百年没听见人这么套近乎了。

    顾晏进了门,把药搁在燕绥之腿上,垂眼看向医生手边的光脑界面。

    燕绥之正翻看着那些药,就听那医生道:“稍等,护士那边刚把你的信息界面传过来,我录入一下诊疗记录。”

    约书亚达勒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棒槌,他托着包扎过的爪子,瞥了眼医生的光脑,“咦”了一声,“你这人看着一点儿也不经打,身体倒是好得出奇啊,居然没有过诊疗记录?”

    他说着,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将燕绥之上下打量了一番,撇了撇嘴,“真是见鬼了,我以为我已经够少了。”

    原本医生并没有注意到这点,被约书亚这熊玩意儿一提醒,输入的手指一顿,“嘶——对啊,我才发现,你居然没有过往医疗记录?”

    燕绥之:“”如果有绳子,他已经把约书亚这倒霉孩子吊起来打了。

    他下意识瞥了顾晏一眼,就见顾大律师也正皱着眉看向他。

    燕绥之迅速调整了表情,干笑一声:“别提了,前几天被小偷盯上了,偷了我一大堆东西不说,可能是怕被追踪吧,还给我把各种身份绑定信息都注销了。我重新办理之后还是有很多空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步的时候出了故障。”

    医生毕竟不是搞调查的,他听了燕绥之的话,注意力显然被引到了“小偷”身上,唏嘘道:“11月末临近年底,确实到小偷出来活动的季节了,还是要当心点,我看你是学生吧?毕业了挑安全点的街区住。”

    燕绥之笑笑,余光中顾晏收回了目光,似乎也接受了他的说法。

    那位医生看着空白一片的界面大概有些不适应,写诊疗结果的时候,硬是把一个烫伤分成三份写,占了三条记录,看起来总算没那么碍眼了。

    燕绥之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心说这位医生值一枚医德勋章,急患者之所急,想患者之所想,太会体谅人了。

    医生填完诊疗结果,指着燕绥之腿上那堆药叮嘱顾晏:“先涂这支红色的药膏。手伤的这孩子伤口不算大,涂两天就行了。腿伤的这位得涂四天。之后开始涂这支蓝色的,涂到伤口看不出痕迹就行了。一周后回来复诊一下,不过到时候应该是其他医生在这里。我只是今天从本部过来坐个诊,明早就回去了。”

    燕绥之:“”你看着我说就行了这位医生。

    医生交代完,冲他们笑笑,按了一下铃,外面排队的号码跳到了下一个数字。

    三人拿着药准备出门,燕绥之撑着桌子站起身,伤了的那只脚略微用了点力,便针扎似的撕扯着痛。他只在那一瞬间蹙了一下眉,脸色便恢复如常,就想这么走出去。

    结果还没迈脚,就被顾晏抓住了手腕。

    “怎么?”燕绥之一愣,又摆了摆手道:“没事破皮伤,又不是断腿,还用扶?”

    “这条腿难使力,你是打算蹦着出去,还是瘸着出去?”

    燕绥之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确实不大美观,很难走得优雅走出气质,于是只得挑了眉,抓着顾晏的手借力朝外走。

    院长是个讲究的院长,腿都快烫熟了还要讲究不能走得太丑,于是他每步都挺稳,就是走得很慢,半天才出诊室门。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卷发医生匆匆过来,走路带风,白大褂下摆都飘了起来。那卷发医生在门口被燕绥之他们挡了一下,侧了身才钻进诊室,“林,在忙?”

    卷发医生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燕绥之一眼,目光从燕绥之伤了的腿上扫过,又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最终,他收回了目光,冲那位给燕绥之看伤的林医生道:“刚才在三楼被开水烫到的人?”

    林医生点了点头,“你怎么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哦,没,刚才本部”

    燕绥之走到春藤医院输液室花了5分钟,约书亚达勒差点儿给他跪下:“我爬都能爬两个来回了。”

    燕大教授云淡风轻地道:“是么?那你爬给我看看。”

    约书亚达勒:“”

    他扭头就进了输液室,把输完液的妹妹罗希接了出来,绿着脸跟着燕绥之继续爬向医院大门。

    走出门的时候,顾晏先去拦了车。

    燕绥之在等司机掉头开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回头朝大楼看了一眼。

    人的目光也许真的有实质,反正他一眼就看到了三楼某个窗户边站着的人——那个泼了他们开水的少年。

    他后来想起来,那个少年是被害人吉蒂贝尔唯一的家人,泼完开水后被警队的人拉走了,这会儿也许刚受完教育,正在目送他心中的“人渣”离去。

    燕绥之看了两眼,转回头,就见约书亚达勒也正转头回来,刚才挤兑人的那点儿活气又从他身上消失了。他耷拉着脑袋,垂着眼,脸色很难看,有些阴沉又有些委屈。

    “你刚才干嘛跟警队的人说是他脚滑?”约书亚沉着嗓子道。

    “因为案子还没审完,不适合让受害者的家人积聚更多怒气,这对审判不利。”燕绥之语气轻松,显得满不在意,目光却沉静地看着远处虚空中的一点,像是有些出神,“这样的事情我见过很多,知道怎么处理更好,你还小,下回别添乱,闭嘴就好。”

    约书亚达勒:“”还他妈有下回?!

    “意志力令人钦佩。”燕绥之夸赞。

    “别笑。”菲兹小姐又继续嘱咐道:“未来这段时间,也许你跟着顾律师出门在外的时间远大于呆在办公室的时间,但我希望你依然能对这里有归属感,尽管你的办公桌没有顾律师的大,但它就是你的办公室,至少三分之一的地盘属于你,随意使用,别拘束,理直气壮一点。”

    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反正燕绥之觉得她说那些话的时候,语气跟活像是在赠送挽联。

    不过显然菲兹小姐多虑了,燕绥之不仅非常理直气壮,还差点儿反客为主。

    他总是稍一晃神就下意识觉得这是自己的办公室,他坐的是出庭大律师的位置,而斜前方那位冻着脸喝咖啡的顾同学才是他瞎了眼找回来给自己添堵的实习生。

第176章 影后(二)() 
某种意义上来说;艾米博罗的担心并没有错——燕绥之和顾晏可能真的打定主意要住在医院了。

    对此,很难判断博罗小姐和贺拉斯季谁更崩溃一点。

    随着巡房次数逐步增加;护士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当事人的脸能从37楼拉到1楼。燕绥之把一切细微表情和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对两人的心理活动自然也了如指掌,但架不住他成心装瞎。某位院长最混账的一点在于;他不仅装瞎,他还总在人家绝望要死的时候给点希望;又总能在关键时刻,让人家希望破灭。

    活像在把玩什么小耗子。

    下午4点30分,贺拉斯季需要去做例行体检。

    体检前;住院处负责他的肖医生特地又来看了他一趟;确认他的状态良好;头晕呕吐的状况并不严重;背部大腿的红疹已经消退;只剩下一些浅淡的痕迹,也没再发烧。

    “恢复得不错。”肖医生欣慰地说;“所以说咱们春藤的治疗效果还是拿得出去的,一天一夜的功夫;就把症状控制在这个程度,绝对不比感染治疗中心差。”

    护士长及一干小护士都很开心,毕竟他们守住了春藤的尊严。

    贺拉斯季也勉强开心了一下;只要不去感染治疗中心;让他干什么都行。

    唯独艾米博罗小姐最不开心。她在人前甜甜地微笑;转头就咬住后槽牙,嘴角微微抽动,显示出一种极度克制又按捺不住的焦躁。她已经错过了无数个机会,再这样下去,她的任务就将以失败告终。一环没扣上,就会影响更重要的事情,那些责任她可承担不起,也没那胆量承担。

    “幸好”

    艾米博罗心想,幸好贺拉斯季的体检也是由她负责的,最值得庆幸的是:体检那两位律师总不会还在吧?

    没理由,不可能。

    她的猜想总算对了一回。贺拉斯季拔下退烧针的时候,燕绥之和顾晏起身要走。

    至少在这一瞬间,艾米博罗小姐和贺拉斯季先生的心情是一致的,活像忍辱负重大半生,终于送走了两尊祖宗。

    但为了保持角色不崩,影后艾米博罗略显好奇地问:“你们不一起过去?”

    “不了。”顾晏从衣架上摘下外套,搭在手臂上,“体检是医生的事,我要问的话都已经问完了。”

    艾米博罗心里松了一口气,简直想炸两车烟花庆祝一番。但她管住了表情,点头冲贺拉斯季说:“走吧季先生,我们去楼检中心。”

    她跟在贺拉斯季身后,小手指微微弯曲,那枚半粒米大的药剂依然藏在关节处,等待合适掉落的时机。

    她都已经盘算好了。等到了体检中心,贺拉斯季多少还需要再等几分钟,一方面等前面的人体检完,另一方面他需要等膀胱饱胀的尿意。到时候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接一杯水,催促着贺拉斯季喝下,加快那种生理反应。

    那粒药剂也会随着那杯水,进他的肚里。

    神不知鬼不觉,堪称完美。

    “那我们先过去了。”艾米博罗尽心尽力地演好最后一场戏,出门的时候又冲两位律师摆摆手。

    燕绥之也冲他们摆了摆手:“行了,去吧。虽然下午聊得不算愉快,但还是祝你体检一切顺利,最好连感染都变成阴性。”

    他说着顿了一下,忽然打趣般笑着冲贺拉斯季说:“怎么听了这话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季先生,难不成你还感染上瘾了?”

    门口的警员们一听这话,噌地就站起来了,满脸警惕。

    艾米博罗:“”

    贺拉斯季在春藤医院耗了这么久,警员们早就怀疑这人在借病拖时间,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吹胡子瞪眼也只能干看着。现在燕绥之的话忽然提醒了他们——

    万一贺拉斯季买通医生,体检报告做了手脚,怎么严重怎么写呢?

    于是,某位院长轻描淡写一句话,原定的2位陪同警员直线增加到了6位,前后左右全方位无死角地盯着贺拉斯季,还有两位盯着他身边的护士。

    艾米博罗真的快哭了。

    住院楼暗潮汹涌的时候,实验室那层也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闭门数个小时的雅克白再一次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跟往常一样总是很安静。

    林原和他团队的几间休息室门边都亮着蓝色指示灯,这表示“里面有人正在休息,他们也许熬了很多天刚睡着,请勿擅自打扰”。

    春藤医院在这方面总是很人性化,在诸多细节上给他们这些研究人员以关照。y

    以前雅克白总是注意不到这些细节,因为习以为常,也因为他被春藤以外的一些事情分走了大部分精力。

    他站了一会儿,伸手关了自己休息室门边的蓝灯。在背手关上门时,他抑制不住地打了两个哈欠,眼睛里顿时蒙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这让他看上去很没精神,介于病和没病之间。又跟亚健康的表现不太一样。

    雅克用手掌揉了揉太阳穴,又捶了两下额头,这才迈步进了实验室。

    “白医生?”实验室里已经有人了。

    那是一个年轻小伙,刚毕业也没几年,长了一张娃娃脸,一笑起来右脸就会现出一个酒窝,长相算得上有辨识度。

    林原研究团队的人向来不少,其中一大半雅克白至今认不出脸,这个酒窝小伙子却算例外。雅克白知道他叫肖因,因为性格细致认真,经常帮其他研究员筛查审核研究数据,也总会在实验室里盯反应进程。

    雅克白经常会碰见他,一回生二回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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