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阿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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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这样，她也只让冬雪替她谢过王爷，完全没有提一句要自己去拜谢王爷的话。倒是陆氏提起，说一路同行却没拜见过主人家，会不会不太好。

　　　　“王爷那么多事物要处理，哪里容得我们打扰。等到了王府，我们直接跟王爷的女眷打交道就好，我想王爷肯定也是这个意思。”宁璇知道母亲没想过这些弯弯绕绕，但许多事，不是一句自己性子直没想到，就可以做的。

　　　　陆氏品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一捏女儿的手，“是娘想岔了，以后但凡娘想岔了的地方，你尽管提醒我。”

　　　　“我们是母女，这是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我希望娘能夺回嫡妻的身份，更希望娘能真正享受自己官太太的身份。”而不是成为她的傀儡，活在任何人的庇护之下。

　　　　母亲并不笨，她只是没有接触过那样的环境，也没有揣摩别人心意的习惯。所以宁璇希望母亲能够和自己一起成长起来，彼此成为对方最重要的依靠。

　　　　她相信，母亲一定也是这么希望的。

　　　　可刚说不见，就非见不可了。半夜时分冬雪匆匆摇醒宁璇，眼睛肿的象个核桃，“小姐，求你快给王爷看看吧。”

　　　　宁璇从迷糊中醒过来，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边披上衣服一边问，“王爷怎么了，病了？请了郎中没有，新病还是旧疾。”

　　　　虽然人还有点不清醒，但问出来的话却极有条理。

　　　　冬雪不停的点头，“是旧疾，这里的郎中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然我也不敢来请小姐。”

　　　　王爷的病，都是请御医看的，原以为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发作，结果中途绕了一趟汾县，还没赶到京城就再次发作。

　　　　“拎上我的药箱。”宁璇没有慌乱，跟随师太的第一课就告诉他们，谁都能慌，医者不能慌。一旦医者慌了，病人只会更危险。

　　　　陆氏喝了药，晚上睡的极安稳，根本没有醒来，宁璇也就没有特意叫醒她。

　　　　冬雪推开门，焦急道：“我们王爷就在里头。”又转头对一个个头不高的少年人道：“小喜子，赶紧去弄几块冰。”

　　　　“是。”声音略有些尖细，应该是个内侍。

　　　　宁璇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压下脸上那一丝潮红，跟着冬雪进了内室。

　　　　一个极高大的人就躺在床上，用手按住额头紧闭双眼，唇儿也抿的紧紧的，听到有人进来，攸地睁开眼。看到冬雪将宁璇带了进来，恼怒道：“我的病别人看不了，快带她离开。”

　　　　“王爷，奴婢求求您，您就叫宁小姐看一看吧。”冬雪形容憔悴的跪在地上，压抑着喉咙里呜呜咽咽的声音，显得室内的气氛更为压抑。

　　　　“王爷，在下不才，也许治不得病，但能试试帮您止痛。”这个的模样，只看了一眼，宁璇就想闭眼。这不是二年前跟着世子一块出现在寒月庵的男子又是谁，这张脸，只须看一次，就忘不了。

　　　　但不管他长的怎么威严恐怖，此时在宁璇的眼里也只是个病人，是病人，就得听她的。

　　　　上前一把拿开王爷的手，扣上他的手腕，脉博浑厚有力，再听之下犹如金戈铁马千军万马齐踏而来，这一声声的跳动，听在她耳朵里就如同生命的流逝。

　　　　“你的病一会儿再讨论，我先扎一针帮你止痛。”说着拿出金针，征询他的同意。

　　　　燕王看着她，就她的冷汗快要下来时，点了头。甚至听到他轻笑一声，“不怕我了吗？”

　　　　不，还是怕的，不过那要等你不是病人以后。

　　　　宁璇当然不会说出来，她就当没有听到，反正他是个病人，病人的呓语不用理会。快速抽针，扎下，小半个时辰后，才抽出金针。

　　　　“王爷睡着了。”冬雪的声音几乎快要抽泣起来。

　　　　“嗯，暂时压下了，记得让人用碎冰把水浸的微凉，将全身擦一遍。我技艺微末，施针还是要请御医出手的好。等回了京城，你记得提醒王爷，要请御医出诊。”

　　　　“是，小姐。”冬雪看宁璇的目光也变了，有点奉若神明的味道。

　　　　疲倦象潮水一样涌来，宁璇身子一摇，冬雪赶紧将她扶住。

　　　　谁能猜得到，这是她第一回在人的身上施针呢，如果王爷知道，会不会立刻抹了她的脖子，宁璇躺下时，意识模糊的想到。

　　　　第二天醒过来，冬雪特意找到机会，单独拜谢她一次。宁璇除了扶起她，就只能苦笑。

　　　　“小姐就没什么想问的吗？”冬雪看了一眼在马车上睡着的陆氏，凑到宁璇的身边问道。

　　　　“这件事，应该不是我能过问的吧。”宁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冬雪把头一低，“是奴婢鲁莽了。”

　　　　宁璇心里却如同翻天覆地般忽上忽下，大齐的燕王，皇上的亲子，竟然中毒在身。而且就脉像来看，绝不是短时间的事。

　　　　这中间必牵扯到皇家辛秘，又岂是她一个小小女子能够掺和的，她又不嫌命长。更何况，有那么多的御医在，治病还轮不到她。

　　　　这毒怎么和师太最后给她的几本书中，其中一个病例那么像呢，宁璇不由自主的翻到记录病例的书页上。无解，怎么可能是无解呢，宁璇确认再三，心都凉了。

　　　　不可能的，宁璇唇角微抿，开始翻看起了医书，一直到平安驶进京城，她将几本医书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答案。

　　　　燕王马车直接驰进王府，陆氏母女直接被安置到了王府中一个安静的院落。

　　　　而有另一辆马车不久后也驶进京城，但是去处却是宁家。

　　　　车上跳下的人直接进去报道主母，“夫人，大事不好了，那对母女逃了。”

　　　　“逃了，他们能逃到什么地方？”坐着的妇人正是程敏，她直接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们办的事。”

　　　　“夫人，奴才们到的时候，就已经人去楼空。寒月庵说他们是自己走的，不知去向。夫人，要不要递个状子，状告寒月庵。”下头的人出主意。

　　　　“混帐，此事不能张扬，若是被田家知道了怎么办。”程敏心道已经收了田家的银子，现在人没有，庚帖也没有，这个死丫头，真会给她找麻烦。

　　　　“私下去找，寒月庵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他们是铁板一块，总会有人知道。”程敏让人私下打听，让不会办事的下人打发走，心口一抽一抽的痛了起来。

　　　　“娘，张家姐姐过几日便到京城，我要去看她。”一个穿着粉红色襦裙的小姑娘从外头跳了进来，抱住程敏说道。

　　　　程敏眉头一蹙，“一个低阶小官的女儿有什么好打交道的，我闺女起码要和国公，候府这样人家的小姐玩在一起才是。”

　　　　小姑娘正是程敏与宁珉所生龙凤胎中的一个，名叫宁瑶，闻言嘟起嘴，“那些人下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我才不想和他们玩呢。”人家不乐意跟她一块玩，也从不下贴子请她，她就是想挤也挤不进去，干脆说自己不想和他们玩。

　　　　“哼，你是安国公府的外孙女，谁敢瞧不起你。上回外公不是还送了朵珠花给你吗？你没戴出去。”

　　　　“戴出去了，大家都羡慕死了。”宁瑶高兴起来，又缠着去母亲，什么时候去外公家里，她想外婆了。宁瑶所说的外婆，自然不是国公夫人，是指程敏的生母，洪姨娘。

　　　　“过段时间再带你去。”过年的时候，程敏被嫡母指着鼻子大骂，说她是祸家的种子，出嫁了也不得安生，还打着安国公府的招牌出去招祸。她那儿还有脸回去，只能过一段时间，等嫡母把这事忘了再说。

　　　　小姑娘高高兴兴跑了出去，又有下人来报，“田家的人到了。”

　　　　程敏抚额，强作一丝笑容，“请他们进来。”

　　　　不提程敏这里与人斗智斗勇，百般安抚田家。王府里头，宁璇和母亲已经安置下来。

　　　　陆氏不停的摸着床上的被褥，和绣花的帐子，忐忑道：“怎么让我们住这么好的地方呢。”

　　　　宁璇微微一笑，“娘，王府就是想给我们准备差点的院子，怕也没有，您不用想多了。我们只是暂住，管他好坏呢。”

　　　　陆氏深以为然，又接过女儿递给她的荷包，“这是什么？”

王府（）　
“一会儿冬雪会带一批过来，都是这个院子里伺候的，您记得给他们赏钱。当着他们的面，把荷包递给冬雪，告诉他们有赏就行了。”

　　　　果然冬雪很快带了人进来，两个粗使的婆子，四个粗使丫头，两个屋里伺候的大丫鬟。

　　　　陆氏果然上道，递了荷包给冬雪，叫她赏人。

　　　　冬雪送了人，也要回王爷屋里伺候了。宁璇送她到院子门口，递上一个荷包，极是真诚道：“姐姐这些日子帮我良多，没什么好送的，我看姐姐喜欢珍珠，这一袋给你回去串珠子玩。要是得空，就来看看我，也省得我一个人寂寞无聊。”

　　　　珍珠是路上买的，不是顶级的品质，但胜在大小还算均匀。拿来串个手串，串朵珠花，倒也合适。

　　　　宁璇买了一小匣子，分成许多个荷包，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

　　　　“您也太客气了，我这人可不会客气，就怕来的多了，您要嫌我烦。”

　　　　两人玩笑几句，送走冬雪。

　　　　宁璇回屋就听到母亲正在问两个丫鬟擅长什么，一个擅长针钱的，也年长些的叫巧珍就留在自己屋里伺候，另一个擅长梳头的叫巧珠，留在宁璇的屋里伺候。

　　　　看到女儿回来，陆氏一眨不眨的看着女儿，有些紧张。宁璇则是回了母亲一个大大的笑容，偷偷翘起大拇指，让陆氏抿了嘴儿，也笑了起来。

　　　　宁璇问两个婢女，“我们初来乍到，只是客居，不知府上的规矩，还请两位姐姐从旁提点，也省得我们冒犯冲撞。”

　　　　两位婢女赶紧福礼，连称不敢，巧珠年纪小些，胆子也大，第一个起身回道：“咱们王爷多数时候呆在外院，偶尔会在宫里留宿，咱们内院没什么可避讳的，您愿意逛园子，还是想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尽管吩咐奴婢。”

　　　　“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拜见王府的女眷，你们看呢。”陆氏听了，觉得有些怪异，便按女儿之前提醒的发问道。

　　　　这回是巧珍轻笑一声回道：“禀夫人，咱们王爷还没大婚，别说侧妃就是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母女俩对视一眼，真正是没有想到。宁璇只好道：“我是奉师太之命，过来给贵人调理身体，就是不知道何时开始。”

　　　　“这件事秋月姐姐交待过，说您等着信儿就好，王爷会安排的。”巧珍恭谨的回答。

　　　　“我需要采购一些给贵人调理身体用的药材，想要出门的话，会不会不方便。”宁璇在路上便一直在想这件事，之前她打算交给别人去做，人都选好了，但她既然已经到了京城，这件事便不想麻烦别人。

　　　　“这件事我需要问一下秋月姐姐。”巧珍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麻烦你了，你们的月例如何算。”宁璇得知他们俩原本是二等丫鬟，在王府拿二两银子一个月的月例，调到他们这儿当大丫鬟，一个月可以拿三两银子。外头的粗使丫鬟和婆子，一个月也有一两银子。

　　　　陆氏听了暗自咋舌，当真是皇族，果然富贵无边。一个丫鬟的月例都比得上普通人家的一个月的生活费了，还不提他们的吃穿住行都由王府提供。

　　　　“虽说各位姐姐都有王府供给，但毕竟是来服侍我们母女，我们便按你们的月例，再发一份，这有五百两银子，巧珍便帮着我娘把这些事管起来可好。”宁璇从容的取出银子，放到一个木匣里，由陆氏递给巧珍。

　　　　巧珍和巧珠都有些意外，虽说这对母女是客，但他们也清楚，是来给德妃娘娘调理身体的医者。说起来，他们虽不是奴仆，但也是来替主人家做事的，地位等同于客卿一类。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会给他们发月例，这可是真正过来借住的亲戚，并且不是破落户，才会如此行事。

　　　　神色有异，表现却还算淡定，接下活计退了出去。但是外头就不会那么淡定了，粗使丫鬟还发出了欢呼声，几个婆子也颇叹自己好运。

　　　　“一年要一百多两银子呢。”陆氏有些心疼。

　　　　宁璇摇头，“女儿赚了银子，就是用来花的，如此他们才会真正用心伺候，娘正好也可以看看，大户人家的管家用人是个什么章程。”他们若夺不回自己的身份和主动权，再多银子也不过是白白便宜了别人，这点主次之分，宁璇还是清楚的。

　　　　“娘会用心学的。”女儿说过，他们总有一天会光明正大的回去，但回去仅仅只是开始，她若担不起当家夫人的位置，一样会被程敏打压。内宅的争斗不见血，却和上战场一样，手段和能力缺一不可。

　　　　很快巧珍就回了信，说宁璇可以外出，但一定要带上护卫和丫鬟以保证安全。

　　　　“这是一定的，就是你不提，我也不敢一个人随便在京城走动。”宁璇很是满意，她做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明日我出想出门一趟，看看京城的药铺都有些什么供应，品质如何。”王府的药材昨日就有人送了清单过来，供她随意调动。但是还是想看看京城的药铺如何，因为这也关系着她的一个安排。

　　　　“是，奴婢这就下去安排。”巧珍下去后，直接去见了秋月，秋月听了蹙眉道：“府里那么多的药材都不够吗？我看是她自己想要出去玩吧。”

　　　　巧珍讪讪的站在一边，不知该怎么回才好。

　　　　此时冬雪挑了帘子进来，“秋月姐姐说的是什么话，人家是客人，王爷都说允了她自由出入，我们当奴婢的听话就好。”

　　　　“伺候了一路，这情份还真是不一样。”秋月看了冬雪一眼，冷哼道。

　　　　“那又怎么样，王爷叫我去伺候人，我当然要好好伺候，难不成还敷衍了事。”冬雪和秋月还有另外两个春花夏雨，都是一块长大的，也一块在王爷的院子里当差，各管各的一块，平日拌嘴是常有的，反正谁也压不服谁，都是厉害的。

　　　　“行了，我会安排好人手，你让巧珠跟着去，千万别叫京城里不开眼的人给冲撞了。”秋月松了口，巧珍赶紧回去，不敢留下来听他们大丫鬟之间的争锋相斗。

　　　　宁璇很快带着巧珠出了门，她先去了书行，买了几本医书，又去了几家药行摸摸拿拿，询问价格。最后买了几样药材铺子里调理身子用的丸药，又买齐了她制作香药所需的材料。

　　　　这一逛便到了中午，找了一家酒楼要了个包间坐下，很快就有人来敲门。

　　　　宁璇看到此人，微微带笑，“快坐吧，我正好有事需要你办。”

　　　　来的倒是个老熟人，正是几年前在宁家村就用过的货郎。这些年，宁璇一直没和他断了来往，比如跑腿送信的小事，又或者自己制点夏天熏蚊虫的便宜香药，都是拿去给货郎卖。

　　　　特别是去年，货郎的母亲病了，久治不愈，险些将家里拖垮。也是宁璇出手，请了师太救治，货郎自此对她死心塌地，总想着回报她。

　　　　她算了算，差不多到了要遇到香婆的时间，便叫货郎来京城，准备救下香婆。可是现在，她自己来了，时间也算宽裕，若是可能，她还是希望能自己去救，更加万无一失。

　　　　货郎第一次进这么豪华的酒楼，神色有些拘谨，又看到宁璇的身后站着个丫鬟，却比一般人家的姑娘长的还要好看，脸一红，赶紧低下头。

　　　　宁璇温言道：“如今我与母亲暂居别人府上，但总要买个自己的宅子才好，这些日子你帮我找一处幽静些的小院，够我们母女二人居住便可。再看看城中的铺子，有没有打算出手的，或租或卖都可以看看，铺子一定要在极好的地段，旁边最好都是药材补品一类的铺子，大小倒没有关系。”

　　　　一来就有这么大的事落在自己身上，货郎喜不自胜，他从极小的时候就出来挑货走街穿巷，最擅长的便是与人打交道。这些日子，拿着宁璇给的盘缠，他挑着自己的小货担，早把京城转了好几圈。

　　　　这种找房子找铺子的事，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你二十两你先拿着，京城的开销大，你也不用太节俭。”

　　　　货郎开始还不肯要，说她之前拿的盘缠还有多，一时半会儿根本花不完。

　　　　宁璇却只笑，“我和母亲以后怕是要在京城住下，若是吴小哥愿意一直帮我，可以在我铺子里当个掌柜，还能把你母亲接过来。你自己能将就，难道不希望你娘享享福吗？”

　　　　“这……”货郎听到还能接母亲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激动，这才接下银子，发誓以后会尽心尽力。

　　　　“我信你。”宁璇相信，对母亲能这般孝顺的人，怎么也不会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货郎拿了银子出去，站在宁璇身后的巧珠眼里也闪过一丝异色，宁璇却已经对着她笑了，“就我们两个人，你也坐下吃饭吧。又不是在王府，外头我说了算。”

　　　　举手投足间，和那些说一不二的贵女，竟然有些相似。巧珠坐下，想了想道：“我不会把小姐的事说出去的。”

　　　　“说出去也没关系，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谁。”她还能在王府住一辈子不成，宁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当然要有一间母女俩的安身之所。

　　　　铺子也是要开的，京城开销极大，他们不能坐吃山空。

进宫（）　
回去的路上买了些土仪，一到家，巧珍就迎上来，“小姐命人送去罗家的贴子，已经有回复了，罗小姐请您明儿去坐坐。”

　　　　“好，麻烦巧珍姐姐去看看我们沿路买的土仪，加上今天买的这些东西，要怎么送礼才合适。”

　　　　珍珠在后头笑道：“小姐这可算是托对人了，以前春花姐姐安排年礼的时候，都是叫巧珍去帮忙的。”

　　　　巧珍假意“啐”了巧珠一口，转身就去挑捡东西，不一会儿就把礼单送来，还对宁璇道：“小姐知道罗家的情况吗？”

　　　　宁璇摇头，看她的表情，眼神一闪，喜道：“你知道。”

　　　　巧珍笑道：“那就恕奴婢卖弄了。”

　　　　罗家说简单也简单，也复杂也复杂，要说简单呢，罗父是外地人，科考留京入了工院，能够留京殊为不易，算得上极好。先娶了杜太医的次女为妻，生下女儿罗杜若，后在女儿三岁时发妻病逝。罗父后娶了老家父母送来的女子为续弦，又生下二子三女。

　　　　“工部的差事没什么油水，若不是元配的嫁妆，怕是现在住的宅子都买不起。后头娶的续弦听说就是光着身子来的，别说嫁妆，就是嫁衣都是来了京后置办的。后头这个是个能生的，若不是元配嫁妆，哪里养的起。不过，就算是前头的嫁妆，怕是这些年也用的差不多了。”

　　　　竟然是这样，宁璇便把礼单上的东西删了，只给罗家送了几样糕点。其余的东西，她直接交到罗杜若手上便好。

　　　　巧珍见她如此行事，有心提点，又不知如何开口。宁璇却先开了口，“巧珍姐姐可是觉得我行事太过小气。”

　　　　“这倒不是，我是怕外头人说小姐不懂规矩。”

　　　　“无妨，那些不喜欢你的人，你就是送她金山银海，她也只会觉得你没把血抽干给她喝就是对不起她。既然如此，做什么当冤大头呢。”

　　　　巧珍“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小姐这说法，我还是第一回听，只觉得甚是有趣，貌似还挺有道理的。”

　　　　说着就下去改了礼单，很是会变通。

　　　　当天晚上，王府的人进宫，向燕王报告了宁璇一天的行踪。燕王听完莞尔一笑，“下去吧。”

　　　　“是。”内侍转身退走。

　　　　很快就有一位宫装妇人进来，横眉道：“你还病着，起来干什么，要什么，只管吩咐下去。”

　　　　“躺了一天，骨头都发酥了。”

　　　　“那你走走吧，要是不舒服，立刻就躺回去。”妇人终于妥协。

　　　　“娘，哪有病人象你那么中气十足的。”燕王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她。

　　　　“娘这就改，这就改。”妇人捂住嘴，将声音掩了下来。

　　　　“辛苦娘了。”

　　　　“不辛苦，娘一点也不怕辛苦。”刚才还中气十足的妇人，忽然就流下泪来。

　　　　王府中没人知道宫中发生的事，第二日，宁璇便上了马车，带着巧珠去了罗家。

　　　　罗杜若亲自在二门等着，见到她露出欣喜的笑容，“我几乎以为是假的，怎么我前脚走，你便后脚来了。学业怎么办？你那般聪明又怎么可能通不过考试。”

　　　　“罗师姐这么多问题，也要我一个个回答才是。”宁璇看她气色尚好，心中先放了一半的心。

　　　　“是我的不是了，一会儿咱们好好说话。母亲这会儿在理事，直接去我的屋子吧。”

　　　　罗家不大，后院不过是一圈房子围着个天井。罗杜若住的房间颇为局促，暂时用屏用隔住床榻，留出待客的空间，一看便是临时摆的屏风。

　　　　宁璇便把自己受师太所托替人调养身体一事告诉了她，罗杜若明显有些不赞同，“就算是这样，让其他师姐去不行吗？你的学业岂不是白白耽误了。”

　　　　关于学业，宁璇也觉得可惜，但是想到宁家的事，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