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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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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子显然比红菱的脑子要清楚一些,猛的拽了一把红菱,能屈能伸的苏弦讨好道:“以往实在是慢待了姑娘,只是咱们家里清苦,也实在是没法子的事,红菱这丫头,虽说蠢笨了些,胜在和姑娘一起长大,总比半路上来的省心不是?”
苏弦微微低头,不置可否,她倒不是『操』心红菱与刘婆子两个,不说她自个,便只李氏就决计不会叫红菱这么个蠢丫头跟去坏事,不过这么一说倒是叫苏弦想起了白鹭,怎的只见春眉四处张罗,竟没见着白鹭,不会是闹了这么一遭,李氏只打算让春眉跟着她去吧?
“老太太这般疼姑娘,姑娘便去开个口,将红菱也带上,能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刘婆子只以为苏弦是当真去王府做客的,怕红菱赶不上这好事,犹在不停絮叨,苏弦想了想忽的点头应了下来:“那好,红菱便去收拾收拾衣裳,走时与我一起去求太太罢!”
刘婆子一听面上显而易见的『露』出了惊喜之『色』,又是连声道谢奉承,红菱却并不当回事一般还在懊恼自个没有新衣裳,也没一件像样的首饰,言语之间甚至有几分要向苏弦讨要的意思,还是刘婆子见苏弦面『色』不好,这才告了个罪,拉着红菱退了下去。
看着红菱祖孙二人走远了,苏弦这才起身倚在窗棂上,叫住从屋前跑过的宁儿,往她怀里塞了一碟果子,小声道:“去将白鹭唤过来,不过记着要躲着你春眉姐姐。”
宁儿便仿佛明白了什么,揣着果子垫着脚尖去了,未过多久,果然叫了白鹭过来,也未曾登堂入室,还是依旧立在窗外头,好在这般四处开阔,倒是不怕被人偷听。
自从白鹭被李氏疑心,让春眉顶上来后,苏弦面上也对白鹭冷淡了许多,加上先前没在文竹院里落个好人缘,这会儿又被春眉处处针对,白鹭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神情都透出几分黯然来。
第81章 内情()
枭『药』天下第一帅~
苏弦把青庄交给了白鹭带着,白鹭便当真拿她当成了自己人; 加上这些日子眼看青庄总是叫玉叶哄着去干些提水拂尘这种不『露』脸的活; 偏还勤勤恳恳的从不抱怨,白鹭便越发心疼她老实; 唯恐她这么下去要叫人欺负,最近便常常记着,想让她多往苏弦眼前转转; 别被新人越发挤到后头。
青庄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何苦太孤僻了也要惹人怀疑; 当下便也点头应了; 跟在后头一并进了屋里寝室。
其实青庄心底里是真没想揣摩主子的,可架不住干她这行的总有些『毛』病,不自觉的就会留意着旁人的言行举止,等反应过来时; 说不得都已在心里琢磨了个好几遍。
对着苏弦也是这般,青庄一进门,便不意外的瞧见夫人已经起了; 正坐在铜镜前梳着发梢; 对的很——夫人素来醒的早; 有时会在床上略多躺一阵,却从不会当真再睡着。
之后玉枝玉叶依次上前,如每日一般无二的洗漱更衣; 梳妆打扮; 青庄也只是略显呆愣的立在后头; 心下却是又一回的确定了夫人不喜浓妆艳抹,今日也照旧选了一身窄袖素衣,钗都只『插』了两根,很是清淡。
“姑娘今早想用些什么?”等的苏弦起身,白鹭便开口问道。
因昨日佛堂已收拾好了,苏弦昨日就说了今早要先去佛堂诵一卷经,这会儿点了膳传下去,等出来了就正好能送来,刚来时似是不好意思,都只由着厨房送从不开口要什么,这阵子就好些了,隔三差五也会开口点些菜肴点心。
青庄微微抬眸,就看见苏弦『露』出了沉『吟』的神『色』,回忆般慢慢道:“这月份椿苗该正是时候,摘了第一茬下来,也别炒,拿滚水烫了,滴几滴菜油香醋调了当小菜倒是刚好,再来一份阳春煎饺吧,略加些虾米就好,告诉他们不必放那些海参鱼筋,我吃不惯,白糟蹋了。”
果然,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青庄眨眨眼,又垂下了眼睛,可她记得清清楚楚,夫人分明是第一次吃这虾饺,怎么会知道府里厨子会往煎饺里放鱼筋海参?且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前一日夫人要了马太监一道拿手的羊肉,也是事先尝过了一般提前叫他别抹椒油,若她当真是出身名门,自小看惯了也算说得过去,可依白鹭的话,夫人该是还来不及养出这样的见识?
白鹭哪里会注意到苏弦来王府后都吃过哪些菜?这会儿也只当是膳房里之前送过了,叫苏弦记了下来,闻言只是顾及香椿这东西吃了嘴里怕留味道,可转念一想横竖王爷这会儿不在府里,白鹭便也没说什么,利落应了下来,转头瞧了青庄一眼。
青庄便开口应了,出去找喜子交待了下去,跟外头的传话吩咐,这些都是她的活。
“教你看香的法子可都记住了?”白鹭也跟着出了门,带着青庄到小佛堂,立在三足鎏金的仙人烂柯小熏炉前,仔仔细细的拿细香灰盖了烧透的银炭,在银叶上放了一小枚香丸,这才小声问道。
“记得。”青庄寡言少语。
“恩,你只记着这火是宁小勿大,不然费了香还不打紧,这味道太漫,可是一闻就不对了。”
白鹭在侯府时学了一手燃香的好本事,苏弦诵经时,她都会在一旁焚些檀香,为了提携青庄,白『露』这几日都在教她这手艺,只是焚香这事,会易精难,好在苏弦对此并不苛责,青庄也算是心细,白鹭这会倒也放心的让青庄留了下来。
过了半刻钟功夫,苏弦果然进了佛堂,看见青庄似是一愣,白鹭便在旁低声解释:“奴婢已教了几日,且让她先试试。”苏弦倒也没说什么,只对着青庄点了点头。
青庄不善言辞般福了一礼,默默退到了一旁,心下却又默默记了一条——
夫人不欢喜她。
虽说夫人面上从未『露』出过,可青庄却就是能察觉得出来,说是不喜也不太对,比起主子对下人的不喜,主子对她倒更像是不信任的防备,甚至还带了几分小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还是一开始就怀疑她不忠了?青庄将手伸在熏炉旁试着炉里的火气,只拿余光瞧着闭目诵经的苏弦。
夫人长的很美,不是吴侧妃那种明艳动人的,是很白嫩干净,越看越好看的那种,这会儿低头垂目,双手合十,净手、拂尘、垂首、诵经,说是多虔诚倒也不至于,只是很是熟练,倒像是做过许久了习惯了的样子,也不知道夫人从几岁起开始礼佛的,赶明问问白鹭姐姐看看?
发觉自个不知觉又起了怀疑夫人的念头,青庄猛的摇摇头,下了决定自个得空还是要往梅园那边下下功夫,虽说王爷交待是不必刻意去查,若是凑巧发现什么不对才报给上官,可架不住夫人实在是太安分了,整日的除了针线女红,就是闭门礼佛,她若是再不给自己找些事,怕是真要把苏夫人当成内『奸』去查了,若是没发现什么便罢了,万一她真查出了什么,以王爷这会儿对夫人的看重,她是说还是不说呢?
若是不说难免要失职,可即便说了,已王爷如今对夫人的看重,怕是也没什么好下场,这就不太好了,爹娘在辽西当了几十年的探子,在异疆里拼着『性』命换来的功劳,可是想求她好好活着的。
一念至此,青庄十分少年老成的摇了摇头,彻底将脑子里有关苏弦的不对抛到了脑后,老老实实的看着熏炉在一旁站了两刻钟的功夫,等着苏弦出了门,便寻了个机会去找了白鹭,说出了自己一会儿的去处。
“看干娘?”
“嗯,就是看府里看二门的莫婆婆,她与我是同乡,就认了我做干女儿,还说下回拖人回去要帮我打听家里的消息,我想去瞧瞧她,送些银子。”青庄面不改『色』,说的满脸认真。
白鹭闻言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半晌还是答应道:“夫人不爱咱们去外头『乱』逛的,我先替你问问看。”
青庄便立刻感激的笑了起来:“多谢姐姐!”
看着青庄这难得的笑脸,白鹭到底没说什么,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往屋里去了。
屋内刚刚撤了碗碟,玉叶正捧着一小盅拿花蕊兰草泡过的熟水,伺候苏弦漱口,白鹭立了一阵,等玉叶玉枝都出去了才上前,把青庄的话慢慢说了。
“青庄?”
自己进了郕王府,衣食住行,当真是处处都妥贴,只是苏弦却并没有就此沉溺安逸,有了王爷这个变故,一切记忆里的事都已做不得准,没人知道这一回郕王府的下场又会如何,苏弦除了尽力在皇觉庵里给自个留一条退路外,剩下的就只能安生的等着,不给王爷添『乱』,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青庄这个不知来历的丫鬟。
“嗯,我知道了,随她去吧,日后她想做什么你也别拦着,只告我一声就是。”苏弦低头端起了茶盏,开口道。
虽说刚刚才被王妃戳了脊梁骨,可此刻的吴琴却没对着苏弦『露』什么脸『色』,反而对着苏弦微微笑了笑,真如照顾妹妹的长姐般问苏弦还昨日还习不习惯,吃的用的可有什么不顺心?
苏弦都一一回了,吴琴便又无意一般开口道:“我本是想让你住在桂芝阁的,那地方宽敞,又与我不远,咱们姐妹好照顾,谁知王妃规矩重,非说桂芝阁与戏子们的住处离得近,女眷听着那『淫』词艳曲的,日子久了要移了『性』情,真真是……满府里,就显得她庄重了不成?”
苏弦不应声,只默默的听。
“要我说啊,那桂芝阁就极好,隔了墙听几句戏文还能解闷,便是不成,府里旁的地方也多得是,如何就将你塞进问心院后头的倒座房里了?连个左右厢房也没有,也不知是哪个‘贤良人’的主意!”
问心院后头的确有一排倒座房,只是,那却是在苏弦所住的屋子前头,并非她昨夜里的住处。只是这会听着吴琴这意有所指的话,苏弦倒也没反驳,自然也不会细说屋里的家具摆设,低着头柔顺道:“我那地方虽小了些,我一个住却也尽够了。”
第82章 刺客()
枭『药』天下第一帅~ “这丫头昨个一进门就不老实; 东跑西逛的; 真不知哪竟得了王爷的眼!”白鹭满心的担忧:“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倒显得我们姑娘好似是沾了她的光一样!”
何止呢; 现在春眉国『色』天香,王爷为了这个丫鬟不得已; 才把主子也迎进门的闲话可是都在府里传遍了; 只说好好的主子; 竟是给自个的丫鬟做了个添头; 什么叫买椟还珠,今个才算是见着了,更有那促狭的; 甚至私下偷偷调笑,说还不知哪个是椟哪个是珠呢!
彩云将这话咽回了肚子里,只是安慰道:“王爷也不过几天新鲜劲,身份在这摆着呢; 总是翻不过天去; 你好好劝着苏姑娘,叫她安安心心; 尽早怀个子嗣; 比什么都强!”
虽然两人是各位其主; 但彩云最后这句话说的十足的诚恳,白鹭听着也是深感英明; 回房后便也将彩云说的这些事换了个宛转的说辞一一告诉了苏弦听; 要她莫为了春眉在意。
对于郕王爷要收用春眉这事; 苏弦并不诧异; 自然更不会难过委屈,上辈子王爷自然从不将她放在眼里过,好在她颇有自知,倒也从未对郕王生出过什么情意,若说对着瘫在床上的可怜人她还能有几分同情怜悯,面对此刻威严凛然的煞神,她就只剩下恭敬畏惧的份。
春眉的样貌『性』情本就都是郕王喜欢的,既是已重来一回,提早纳了也是寻常事。至于她自个的身份,苏弦则是颇有几分庆幸的松了口气,看来王爷还是大人大量,记着她侍疾的几分苦劳,借着这“荒唐之举,”既纳了美人,又给了她这么一份恩赏交代,一举两得,不愧是军中的常胜阎王!
这般也好……有了身份,她往皇觉庵中走动打点起来,便也更方便一些,若是郕王不倒便罢,哪怕是真去了,有了提前筹谋,她再出家时,也定能在皇觉庵里排着个舒服清闲的地方,不必再如上一回日日领那抹灰擦地的苦差了。
“嗯,我自然懂得的。”对白鹭那些争宠怀孕,好日后有靠的话,苏弦却是理都未理,只转了话头说了要什么晚膳。
苏弦在皇觉庵里吃了几十年的清汤寡水、粗茶淡饭,早已习惯,这会儿乍一吃油腻重口的,非但不觉香甜,反而会有几分恶心之感。
她这辈子是想叫自个活的舒服痛快的,见此就没强求,这会儿也只是要了些梗米蜜粥,脆瓜小菜之类,倒是膳房瞧着不像样,不知是看在琴姐的还是看在苏弦的面上,又多添了几道清淡的菜汤。
苏弦见了也没叫青庄两个吃剩的,径直便分了出来,叫她们两个拿下去去吃,又吩咐也不必留人守夜了,吃罢就直接回去歇着,明日一早动身。
白鹭看苏弦难得这般高兴,也没多话,伺候着苏弦用膳梳洗罢了,放下床帐,熄了灯火,便带着青庄回了隔间歇着。
白鹭只如昨夜的春眉一般睡的死熟,可新来的青庄却是趁着夜『色』身形轻巧的重回了苏弦房内,『摸』着黑悄没声的往熏炉里扔了一小块香料,接着便托腮坐到了苏弦床前脚踏上,似有所待。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房门便又有了轻微的动静,青庄身形不动,状似无意,手下却暗暗戒备,直到看见了进来的人,身上才慢慢松了下来,起身抱拳为礼,接着又疑『惑』道:“爷若想过来,名正言顺的上门就是,何必要这么走空门,还非要属下来做这个内应?”
来人身形魁梧,剑眉星目,却正是一回生二回熟的郕王无疑。
迎着门外明朗的月『色』,郕王身形庄严,面『色』严肃,一身深『色』的束袖便服,倒好似是巡查百神的夜游神,只是面对青庄这般质问到底有几分尴尬,掩饰一般抬手轻咳一声,径直问道:“苏氏今日如何?”
青庄立在一边,正『色』回道:“下午从吴侧妃那回来,与白鹭说了半晌琐事便歇了,未曾见过什么人,也没与人传过什么消息,刚来半日,恕属下还探不出什么。”
郕王听着却是皱了眉头:“她不是袁氏,本王叫你过来也不是为了查她的。”
青庄闻言一顿,抬头看向他,目光诧异。
“她与本王有恩。”郕王说着一顿,夜『色』之中看不清神『色』,只再开口时声音低沉,又似痛苦,又似追忆:“你,只当她就是你主子便是。”
“是。”相较之下,青庄便利落的多,闻言立刻低头应道。
郕王说罢,就缓步上前,坐在了苏弦的床头。青庄识趣的上前将床帐挂了起来,就低头退到了一边。她方才在香炉里放的是上好的安神香,只要不是大声叫嚷,这个时辰决计不会自己醒来。
今晚不过是半月,厢房里窗纱又不是十分透亮通气的,也亏得他自幼习武,目力极佳,竟还能在这些许的月『色』里清清楚楚的看清床榻上苏弦的五官脸颊。
果然是岁数还小,这个时候的她,看来与之前的苏氏当真不太像……
郕王剑眉微皱,眸光有些深沉。从前的他,向来不曾将这个胆怯如鼠的侍妾放在眼里,虽然看在吴琴的面子上纳进了府,但赈灾回来后受用的不合心意,就也干脆的撂到了一边。
他中的毒只是身子不能动,神志却还清楚,自然也知道苏氏最初乃是被吴琴推过来代她侍疾。
就是地位尊崇如王妃,素日受宠如吴琴,当时都是那般的嘴脸,他自然也不会指望这个从未理过的苏氏,他当时甚至已然觉着就算苏氏对他避若蛇蝎,置之不理也是无可厚非。
可谁知,那时的苏氏都已吓得要哭出来,却还是一面留着泪水一面给他喂『药』喂饭,见他闭嘴不吃,反而还哭的越发焦急伤心,想方设法的帮他张嘴。
这个傻子,就从未想过饿死了他这累赘,她自己便也可解脱不成?
看着苏氏哭的满脸腌臜,本已决意绝食自尽的他却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还是张口咽下了那一勺白粥。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对着瘫痪在床的他,更何况苏氏只是无宠的侍妾。或许,他当时只是想看看,这个泪包一般的女人,能坚持几日。
可是,苏氏却再一次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时日愈久,她非但没有疲惫心烦,反而一日日的如鱼得水了一般,甚至连金豆子都很少再落下,不过两三月的功夫,曾经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她,都已经敢对着他一刻不停的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她说的实在都是些不值一提的琐事,什么今日的饭食盐放多了,菜炒老了,院子里的树上落了一只灰白相间的鸟,尾巴又长又漂亮,那棵老槐树被她熏得多了,看着像是要死了……等过了两日,又喜上眉梢的告诉他那只大槐树没有死,这两天又发出了小嫩芽,那只尾巴长长的鸟好几日不见了,今天又飞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天见着的那一只……最后甚至胆大包天,敢对他妄议起了帝王家事,总之就如麻雀一般,叽叽喳喳,一刻也没个空闲。
可就是在这些不值一提的声音里,他却暂且的忘记身上永无穷尽的痛苦煎熬,获得片刻的宁静,也几乎是他最后的光亮。在那他受尽了折磨,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刻,他除了不甘自己仇人不明,大仇未报,剩下的,就只是后悔自己从前瞎了眼,不曾发现苏弦的至真至纯,令他白白错过了这么多年。
幸好,祖宗庇佑,他重新睁眼,竟是又回到了三日之前。他未遭幽禁,未曾中毒,未曾犯下无可挽回的差错,更要紧的,是年方十五的苏氏,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第二十四章
大业三十四年,四月初三,按黄历所说,今日宜嫁娶,宜出行。
足足准备了小半月功夫,今日才终于到了郕王沈琋领旨赈灾出门的日子,天方蒙蒙亮,府内女人孩子便一个不差的聚到了梅园,既为请安,也为送行。
这便是袁王妃的贤惠之处,知道夫君远行,众人思念,便特地将早膳设在了梅园花厅,又叫了众人来陪,连府里五岁的大少爷沈英泽,乃至于六个月的平姐儿也在,算是临行前一家人在一起聚上一聚。
只是比起王妃的贤良,郕王便显得十分不给面子,哪怕是临走前最后一晚,也并未歇在王妃屋里,而是照旧歇在了外书房,直到众人都已等了多半时辰,这会儿方才不慌不忙在梅园『露』了面。
因要出门,沈琋换了方便活动的深青『色』的窄袖胡服,头发都紧紧束在脑后,束以深『色』丝带,上着天青『色』直襟短衫,腰系绦带,裤脚紧紧扎在皂『色』长靴内,肩宽腿长,越发显得威武挺拔,再加上那寒霜似的面『色』,虽还未带兵器,但只是这么阔步行来,就好似立即便要上场杀敌一般,只叫众人不敢直视。
袁王妃却是不为所动,只领着众人起身,对着沈琋一丝不苟的行了礼,等着他在首位坐了,才在右首第一位带着府里唯一的小公子沈英泽落了座,之后则依次是吴琴、苏弦,末座则是抱着襁褓、带着『奶』娘的侍妾宋氏,王妃治家极有规矩,侍妾里也只有宋氏是因着生了大姐儿才有一席之地,剩下的无子侍妾们按着王妃的规矩便上不得席,请过安后便由嬷嬷们领着,素手纤纤,或是端盘送盏,或是捧着些帕子清水伺候在一旁。
第83章 救驾()
枭『药』天下第一帅~
众人一瞧; 心中便更是了然,这分明是王爷并不拿苏姑娘当回事,下头人就也不当心,随意找了个小丫头来凑数的!
白鹭怕苏弦心头不痛快,状似无意的上前一步搀着了苏弦的胳膊,想着在她说出什么失礼的话前能拦上一拦。
而另一头的彩云; 也是满面担忧,偷觑着自个主子。
无论心头里有什么谋算; 苏弦这会儿,都只是吴琴请进府的客居亲戚; 郕王此举固然是不将苏弦放在眼中; 又何尝将她这个侧妃、将威武侯府放在了眼里?吴琴嘴角抿的紧紧的,一时责怪郕王发了失心疯; 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一时又暗恨起了春眉这狐媚子不安分; 来了不到一日功夫竟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来。
“劳烦公公回去请王爷进内院一遭; 我这有些事要与王爷当面问问。”沉默半晌; 吴琴终是下了决心; 缓缓开了口; 便是不能拦下这事; 她也总要与王爷要个交代; 让苏弦名正言顺的留下来; 否则; 便是不提她的打算; 只说在这郕王府内,她还有何脸面做这侧妃?
直到琴姐儿说了这样的话,苏弦这头才终于该怎么办了一般,对着眼前的丫鬟沉『吟』良久,直到瞧见了一旁的白鹭,便想到了什么似的松了口气道:“那你便叫青庄吧!”
白鹭青庄,倒是凑成了一对,青庄神情不动,又福了福身应了,便低着头立到了苏弦身后。
出了这样的事,吴琴显然也没心思留客了,苏弦有眼『色』,立马带着两个丫鬟回了厢房,甚至避嫌一般叫白鹭将屋门都紧紧闭上,将各怀心思的议论目光关到了门外。
厢房内,白鹭有些为难的瞧了眼一旁的青庄,遇上了这样的大事,她自然是急着与苏弦私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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