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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令GL-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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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枝又开始出神。素勒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好像已经两次提到坤宁宫了。莫非,素勒真是坤宁宫的人?可是,也没听说皇后娘娘有孩子啊?如果素勒不是公主格格的话,那会是什么身份?毕竟年纪那么小。
“绿莺,宫里头有没有十六七岁的格格啊?”桑枝重新放好衣物,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
第019章()
“十六七岁的格格?”绿莺目露惊诧,“那是没有的。”她狐疑地打量桑枝,“姐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桑枝心里一惊,“没有?”见绿莺询问的眼神,她只好压下惊疑,面无异色道,“只是一时好奇,宫里的格格像你这样年纪,该是什么模样。”
绿莺轻笑,“我们这些奴才,哪配跟格格主子们一起提。姐姐以后可千万别再乱说,要吃苦头的。”
桑枝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绿莺这姑娘是打心眼里觉得宫女们天生卑贱低人一等,故而就像宫里其他任何宫女一样奴颜婢膝,然而在深宫中如绿莺一样才是合情合理。可她越这样,桑枝就越发想念素勒。她心底积压了许多愤懑不甘苦涩与无奈,然而这些情绪绿莺是绝不会懂的,大概也唯有素勒能懂。只是……素勒到底是什么身份?桑枝不死心,“你确定吗?宫里十六七岁的姑娘都没有?”
绿莺好笑道,“格格是没有,但是宫女和妃子们,大约这个年纪的应该不少。”
“妃子?!”桑枝声音陡然拔高。她脑子一轰,好像当空劈了一道雷让她恍然大悟目瞪口呆,“坤宁宫的……妃子?”她喃喃着——坤宁宫的妃子,坤宁宫哪来的妃子!除了——太阳穴猛地一跳,桑枝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久久回不过神。
唬地绿莺连忙捂住她的嘴,“姐姐!”绿莺道,“坤宁宫可不是咱们敢轻易挂在嘴上的!”
桑枝一颗心砰砰乱跳,她心里冒出一个令人震惊的念头,却又死活不敢相信。怔怔半晌,她拿下绿莺的手,涩声问,“坤宁宫的那位……才十六七岁?”
“是啊,”绿莺叹息,“也怪可怜的,连淑惠妃都比坤宁宫受宠。不过宫里,不都这样么。咱们娘娘没入宫之前,恪妃不也是盛宠?可惜今非昔比了。想想如今永寿宫的静妃也已经二十四了,四年前皇上废后,才将皇后娘娘连同她妹妹,也就是如今的淑惠妃一起送到宫里来。”说着看了桑枝一眼,“想来要是姐姐说的这个年纪,除了皇后娘娘和淑惠妃之外,还有咱们皇贵妃娘娘的族妹贞妃——不,贞妃应该十九了吧。”
“……皇后娘娘还有个妹妹?”桑枝握紧双拳,觉得心快要跳出喉咙来了。脑子里各种蛛丝马迹乱糟糟的,她根本平静不下来,只好勉强笑道,“绿莺,你跟我说说这后宫吧,我一概不知只怕以后会拖累你。”
绿莺闻言暗想,以后要是桑枝跟在自己身边,万一一不小心冲撞到不该惹的人,那可大大的不妙。于是道,“后宫除了皇后外,共有九位正妃:董鄂氏三位,博尔济吉特氏四位,一位佟佳氏佟妃,还有唯一一个汉人妃子恪妃。董鄂氏有咱们皇贵妃娘娘和族妹贞妃、宁悫妃,博尔济吉特氏有皇后娘娘的妹妹淑惠妃,永寿宫的静妃,恭靖妃、端顺妃。”顿了顿,又道,“这九宫中,有子嗣的不多。皇长子早夭,现在只有五位皇子,宁悫妃生了二皇子福全,佟妃生了三皇子玄烨,咱们宫里的荣亲王是皇四子,还有一个庶出的五皇子。”
“三皇子玄烨……”桑枝对这个名讳如雷贯耳,又怕绿莺看出端倪来,连忙道,“承乾宫什么时候有的皇子?我竟不知。”
绿莺笑笑,“荣亲王出世之前谁都不知道这一消息,可刚一落地就被封了荣亲王!要知道现在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都还没有封王呢,要不怎么说咱们皇贵妃娘娘深得恩宠呢!去年千秋节后第三天,十月初七,荣亲王出生,要不你以为去年怎的一直忙个不停?只不过你们在外院,皇贵妃娘娘心思谨慎,未满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漏,只有皇上和皇太后知道。”
“满月了也没见漏消息。”
“娘娘素来俭朴,皇上张罗着大办满月宴都被娘娘劝止,只有一家三口在内殿摆了一桌,那时的皇上真是天底下最和善的皇上,连带着我们也都跟着沾光。”绿莺道,“而且……这宫里的事儿……”绿莺欲言又止,眼神示意桑枝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皇上和皇贵妃娘娘都爱若珍宝,娘娘怕荣亲王福薄,什么都不愿意声张,连皇上都很听娘娘的。”又道,“如今才是恩宠比天大呢。刚过去的除夕宴,皇上只单单给了娘娘御笔亲赐的‘福’字,连坤宁宫那位都只能干看着。”
“那个字有什么讲究?”
“那是天恩赐福,通常都该是皇上赐给坤宁宫的……”绿莺压低声音,“只怕,坤宁宫又要换主人了。”
桑枝额上青筋一跳,“坤宁宫”三个字让她有种难言的情绪。如果……如果素勒真的是……桑枝闭上了眼睛,强自按捺叫嚣的神经,然而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
初见时,是在永寿宫门外。素勒突然出现——从哪里才能突然出现,还不被人发现呢?最好的位置只有正对着坤宁宫的隆福门。
永寿宫内,连废后静妃都对素勒礼让三分,锦绣姑姑更是连正眼看素勒都不敢——静妃素来自恃身份,连承乾宫都不放在眼里,能让她给三分薄面的,除了她自己的亲人、上位的皇后,还能有谁呢?
第二次相见,仍是是隆福门附近。第三次,素勒脚上穿的那双鞋——当初没看清楚,如今仔细想来,那不正是绣金凤凰的羽毛?
还有这次……就在刚刚。桑枝突然脸色涨红,刚刚都发生了什么?她自己是亲眼看着素勒从坤宁宫出来的,她还在素勒面前说皇后娘娘的……坏话……不仅说了人家的坏话,还亲了皇后?!
桑枝憋了好大一口气,喘不过来——难怪素勒关注点那么奇怪,难怪会问自己愿不愿意去坤宁宫!
少女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你可愿意?”
愿意吗?
桑枝猛地睁开眼睛,摸着自己跳个不停的心脏问自己,愿意吗?
耳边又传来绿莺的声音,“以后啊,你都不用再去永寿宫白白受苦了。承乾宫独宠六宫,凡是跟咱们宫里关系好的都跟着沾光。看千秋令节和除夕夜时皇上的意思,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咱们就都要跟着皇贵妃娘娘去坤宁宫了呢。”
话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可听在桑枝耳中不啻炸雷,竟脱口而出,“那她呢!”
“谁?”绿莺不解,桑枝猛地回神,讷讷不能答,勉强道,“没……我太累了。”
她不再说话,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可一颗心,却好似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疼。素勒……真的是皇后吗?传闻中那个木讷呆板不受宠还总被刁难的皇后娘娘,竟然会是她心里十分珍惜的小姑娘吗?可她看到的素勒,明明是那样的明媚动人,可爱可亲。
素勒……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而已啊。怎么会被刁难,怎么会被故意找茬,怎么会……被一个男人恶意指责寻衅?
桑枝眼眶发热。被皇上寻衅刁难时的素勒,是一个人在那座冷冰冰毫无生气的坤宁宫默默承受一切吗?她指尖嵌入掌心,心绪难平。
“我愿意。”她无声地动唇,一颗心滚烫,“素勒,我愿意,在你身边。”
然而,已经晚了。
第020章()
大年初一。
桑枝心事重重,后悔自己除夕夜没有勇气顺着素勒的话问下去,更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答应。然而后悔已无用处。她想,如果早知道素勒就是皇后,如果早知道那座连自己都厌恶的坤宁宫里住着的是素勒,她一定留在素勒身边。
因为,她桑枝真正在乎的东西,根本不是荣华富贵,更不是攀龙附凤。她在乎的是命,是自己在这座紫禁城里活下去的意义。一开始,没有认识素勒的时候,她做出的一切都是为保命,为安全。与素勒相识,才让她在这大清终于找到些快乐。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在桑枝心里最重要的是人和情。有人有情才有快乐有意义,功名利禄都是手段。她很清楚本末关系,所以才愈发珍惜能在深宫之中遇到素勒。
原先没想跟着素勒,是因为她把素勒当亲近的朋友。然而一旦她跟了素勒,那么桑枝以一个宫女的身份就必然是素勒的奴才。一想到这层关系,桑枝心里就疙瘩。而且她以为素勒是格格,想必生活怎样也比自己强,应该用不着她担心。可她万万没想到,素勒竟然是皇后。
那也就意味着,素勒生活的一点都不好。她的朋友,紫禁城甚至大清朝里她现在唯一产生感情唯一在乎的这个人,过得一点都不好。而自己,竟然拒绝了陪伴这个唯一。桑枝懊悔不已。
和绿莺一起到了承乾宫,绿莺进内殿伺候,她仍旧在外院做粗活。一边做事一边想,现在该怎么去坤宁宫呢?毕竟桑枝只是任人鱼肉的宫女,生杀大权都握在别人手里,更别说选择去哪座宫殿了。而且每个宫里的宫女都是按制分配,名额有限,早已经登记在册。现在要想去坤宁宫大概只有两条路,要么皇贵妃娘娘把她打发到坤宁宫去,要么皇后来要。可现在,这两条路都行不通。皇贵妃娘娘根本不认识桑枝,一向谨慎行事的皇贵妃更不会轻易把承乾宫的宫女送到坤宁宫去,不然万一出点岔子可不好收场。而皇后那里——桑枝不由得长叹一声,素勒怎么会是皇后呢?她还是不敢相信,于是心里不由得抱有幻想,“也许不是呢。除非亲眼见到,不然就不能下判断。”只是她心里更清楚,也不过是幻想罢了,便又叹一声——昨晚跟素勒告别,还说了那些话,只怕以后再想见素勒就难了。
桐儿凑过来,“桑枝,大过年的你怎么总叹气?这可不是好兆头。”说着还故意把手腕往桑枝面前凑凑。
“没什么。”桑枝心不在焉,胡乱回答。桐儿又故意晃晃手腕,带着略显夸张的声音道,“哎呀这玉镯虽然是好东西,可大冬天带着怪凉的。”
桑枝抬眼,这才注意到桐儿洋洋得意生怕别人看不到她腕上的玉镯,桑枝心里觉得好笑,淡淡道,“很漂亮。”
“那可不!”发现桑枝注意到了,桐儿越发得意,“到底也是主子赏的东西,金贵着呢!”
桑枝勾唇笑笑,暗自摇头。
桐儿可不管,故意问她,“桑枝,你跟绿莺关系那么好,过年你得了什么?”
“一件衣裳。”
“哪来的?”
“绿莺亲手做的。”
“噢——”桐儿拉长声音,“还是奴才的东西嘛。”眼底便带了几分自得和炫耀,仿佛得了一件主子的东西多么了不起。
桑枝只觉得她嘴脸可笑,不与计较。她随口一问,“皇贵妃娘娘赏你的?”
不料桐儿竟一噎,横她一眼道,“虽然不是皇贵妃娘娘,但总归是主子赏的,总比你强。”
桑枝觉得奇怪,“你的主子除了皇贵妃还有谁?”
桐儿哼一声,“我主子自然是皇贵妃娘娘。”便不再跟桑枝多说,继续炫耀镯子去了。
桑枝撇撇嘴,也没心思理她,只一心想着现在该怎么去坤宁宫。
天未亮时,皇贵妃娘娘就去太后和皇后那里拜年,绿莺随侍左右。桑枝远远地看见绿莺,不由一笑。绿莺觉察到她的目光,眸中也带了笑意。正扶着皇贵妃娘娘出宫呢,董鄂氏突然开口,“天早寒气重,皇上早朝罢要去看荣亲王,一会儿传个话,嘱咐宫里的丫头给他换件暖和的大氅,免得寒气冲着四皇子。”
绿莺低眉顺眼应道,“是。”便对桑枝使了个眼色。
桑枝一怔,却看见绿莺对她招手。犹豫一下,她赶紧上前去。绿莺当着董鄂氏的面说,“桑枝,一会儿你去内殿传个话,让照顾荣亲王的丫头们记得给皇上换件暖和的大氅。”
董鄂氏也顺带扫了桑枝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桑枝。”桑枝轻声答道。没想到绿莺吓得一哆嗦,连忙接口,“回娘娘的话,桑枝是跟奴婢一样从辛者库出来的。”听见绿莺重重地咬着“回娘娘的话”和“奴婢”二字,桑枝心里也是一咯噔,知道自己一时不慎又犯了错,连忙低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桑枝。”
没想到董鄂氏已经因着前一句不合宫规的回答注意上她,“桑枝?”
桑枝越发低了低头,“奴婢在。”
隐约听到董鄂氏轻笑一声,音色倒是轻柔婉转,“抬起头来。”
“……”又一次听到这句话,桑枝嘴角一抽,却还是不得不眼观鼻鼻观心地抬头。余光看见董鄂氏神色还很温和,桑枝心里也不怎么怕。
却没料到皇贵妃娘娘和和气气说出来的话却让桑枝胆战心惊,“规矩没学好就被送出来了?”
桑枝说不出话,绿莺也吓得面如土色。
董鄂氏轻叹一声,“你们都以为承乾宫富贵荣华,却不知道荣宠越盛便越是在刀刃上走。承乾宫里,容不得半点差错。”她怜悯地看桑枝一眼,“传完话,让陈嬷嬷好好教教你宫里的规矩。”
桑枝犹如五雷轰顶。在宫里“学规矩”就等于变相的惩罚,“好好学规矩”就等于大力惩罚啊!
绿莺担忧的望着桑枝,却一声都不敢吭,只低着头跟在董鄂氏身后。董鄂氏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向桑枝,“你不害怕?也不下跪求饶?”
桑枝强压住情绪,极其平稳地沉声道,“原是奴婢规矩没学好,娘娘教训的是。”说完才一言不发地跪下去,像其他宫女一样跪送皇贵妃。
哪料董鄂氏顿了顿,又问,“你叫什么?”
“回娘娘的话,奴婢桑枝。”
董鄂氏探究地打量她一会儿,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第021章()
荣亲王在内殿暖阁里,襁褓之中的小皇子安安静静地睡着,唇红齿白|粉嫩嫩一团,煞是可爱。望着这个孩子,桑枝不由得心生怜惜。
陈嬷嬷是头一次见着她,但老宫女是跟在皇贵妃身边的,向来不欺人,慈眉善目地让人心中喜欢。桑枝请安罢传完话,陈嬷嬷和声和气地应下,看桑枝还没走便问,“娘娘还有吩咐?”
桑枝暗叹一声,垂眸道,“娘娘吩咐奴婢跟嬷嬷您学规矩。”
陈嬷嬷本在全神贯注的望着小床里的四皇子,听得这话才抬头看她一眼,仍是轻声轻语,“从哪儿出来的?”
“辛者库。”桑枝一顿,才道,“回嬷嬷的话,辛者库。”欲盖弥彰的掩饰让桑枝自己都十分尴尬。
陈嬷嬷自语道,“李应荣调|教出来的,不该啊。就是有你这样的,她也没胆儿送到承乾宫。奇怪奇怪。”也不看桑枝,只道,“先让兰秀好好教教你。”
桑枝不知道兰秀是谁,但陈嬷嬷话刚说完,外间过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冷面宫女,面容严峻,看起来就不是善类,冷冷道,“过来。”
桑枝只好跟出去。
兰秀完全没有表情,木着一张脸,把桑枝带到偏殿院子里,“在辛者库学了什么规矩?”
桑枝有点懵,辛者库里学的是所有的规矩,桩桩件件数不胜数,这该从何答起?然而就在她犹豫的这一瞬间,兰秀已经转身取过闷棍来,桑枝心里一抖,霎时就一棍落在她背上,打得她一个趔趄。
兰秀声音毫无波澜,又问,“学了什么规矩?”
“回姑姑的话,奴婢学了……”桑枝忍着发抖的声音和腥甜的喉咙,仔细回忆着唯恐漏一条,有条不紊地一件件说。兰秀静静地站着,听桑枝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完才道,“一条条做给我看。”
“是。”桑枝倒是长了记性,只在心里顿一下,赶紧应下。做奴才最重要的一条,上边说什么就要毫不迟疑地去做什么,不得多问。然而这规矩一条条,从早晨起床开始,有起床的规矩,洗漱有洗漱的规矩,干活有干活的规矩,吃饭有吃饭的规矩,到晚间睡觉,又有睡觉的规矩,连睡觉姿势都有规定——所有的宫女都必须侧卧,脸朝外,不得翻身乱动,更不能打呼。要是照着兰秀的话全部做,三天三夜都做不完。可桑枝不敢有异议,兰秀让做,她就一个人跟演哑剧似的,数九寒天在院子里一样一样的做。
宫规桑枝其实都记得,一条一条的演练她也做的很好。违反宫规只是因为她不能磨掉自己本来的痕迹,缺少一颗奴才的心,所以有时候会无意识地犯一些自己都觉察不出的“错”。顺治十五年大年初一,天气并不好,很快就断断续续下起了雪。先是小雪花,渐渐变成鹅毛大雪,兰秀站在廊中,桑枝站在大雪里动作不停,肩头落一层雪,但很快就被蒸发掉。因为桑枝已经浑身是汗,口中白气几乎能融化掉雪花。
眼见着惨白的太阳缓慢爬出来,约莫是辰时到巳时之间,早膳时间已经过去。忽然听到急急的脚步声,来的是绿莺。桑枝本来一喜,但看清绿莺的脸色,桑枝顿生不好的预感。绿莺匆匆给兰秀行了个礼,小步快走到桑枝面前,脸上写满焦急,“桑枝,你去坤宁宫了?”
桑枝心里一紧,知道事情不妙,也只能点点头。
绿莺气急,“怎么不早说!”
“怎么了?”
绿莺急的跺脚,“你迷路迷哪儿不好,迷到坤宁宫去!娘娘最忌讳的就是宫人冲撞坤宁宫,你倒好,你……”她看一眼桑枝,眼中满是忧伤,“桑枝,这次,我没办法保护你了。”
正说着,又进来一个宫女低声对兰秀说了什么。兰秀脸色陡然一变,喝道,“绿莺!还磨蹭什么,带她走!”就上前一把拽住桑枝手臂,猛地往前一带,桑枝背上刚挨一闷棍,一扯之下让她轻嘶一声,兰秀眸子冰冷的看她,“现在还知道疼,只怕待会连疼都没福感受了。”
桑枝大惊,转头望绿莺,绿莺心中不忍,“娘娘要带你去坤宁宫请罪。”
原来董鄂氏一早前去给皇后拜年,闲聊饭毕正要走时,蔡宛芸跟上去先福一礼,才道,“昨儿承乾宫一个叫桑枝的丫头险些冲撞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听说是承乾宫的迷了路,见大过年的就没责怪,皇后娘娘的意思,桑枝到底是无心之失,希望皇贵妃娘娘不要罚得太重。”
皇后娘娘听完蔡宛芸的话,脸色就变了变,然而转瞬即逝。她知道蔡宛芸是为中宫着想,如果那个宫女不是桑枝的话,蔡宛芸这番话说的恰到好处,既显出皇后的宽容大度,又暗示承乾宫对这事儿要给个交代。可桑枝就是犯事儿宫女,小皇后私心本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揭过去,她只是犹豫一下——毕竟后宫无小事,尤其承乾宫和坤宁宫,芝麻绿豆样的事儿都能被疯传,更何况除夕夜桑枝冲撞凤驾有那么多人看到。她既不想桑枝受罚,又要维护中宫体面,要是揭过去不提,那么中宫只怕要彻底被人踩在脚下了。皇室尊严不能丢,中宫皇后的颜面更不能不顾。所以那夜即便她并不想让桑枝在凄冷的雪夜罚站,也不得不做出样子来。皇后还在取舍,蔡宛芸就已经说出来了。
董鄂氏万没料到还有这一茬儿事,当即就下跪请罪,吩咐绿莺回去把人带到坤宁宫来。
把绿莺吓得瑟瑟发抖。皇贵妃娘娘以往每天都按制往皇后这里请安,可从没下跪过,连皇上都不舍得让皇贵妃下跪,这次见着董鄂氏跪在皇后面前,绿莺就知道大事不好,急匆匆赶回去,见桑枝还懵懂的模样,绿莺不忍心的别过脸去。
却不知道桑枝心里猛地一跳,“坤宁宫?!”她原来还在想怎么才能去坤宁宫,谁知道第二天就被押过去。
桑枝尚未意识到事态有多严重,只因为这次要真真见到中宫皇后而心中砰砰跳。她只是在想,素勒到底是不是皇后?
第022章()
从承乾宫到坤宁宫的路变得又短又长。桑枝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被兰秀钳制着双手押到坤宁宫门外,绿莺赶紧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出来低声道,“秀姑姑,把人带到院子里。”
大雪纷纷。桑枝刚在坤宁宫正殿前站定,就被兰秀一脚踹在膝关节,霎时“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哪怕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层薄雪,桑枝也明显感觉到膝盖重创地面撞到骨头的疼痛。
以她的地位根本不配进坤宁宫正殿,跪在院子里时,兰秀从绿莺手里接过鞭子来,“刷”一声抽在桑枝身上。那刺拉拉抽破皮肉的痛让桑枝没防备痛呼出声,“啊!”
然而就在此时,兰秀的第二鞭又下来了。
刷——
刷——
一鞭又一鞭,鞭鞭抽进皮肉里,桑枝后背像是被鞭子撕裂一样,火辣辣疼。又有雪花落在血染的衣衫上,融化进伤口里,桑枝却觉得那冰寒好似渗进骨子里,让她不寒而栗,甚至压不住痛苦地闷哼。她吃痛得紧,一时完全忘记找素勒的事情。甚至,一鞭一鞭下来,桑枝终于忍不住哀求,“别打了……”即使她明明知道,这种时候最好的选择是闭上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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