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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文天后木浮生温情佳作全集-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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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哆嗦着回答:“不知怎么回事,有人突然从后方偷袭,放火烧了粮草以后便又迅速撤兵回去了。”

    “是谁?”

    “属下不知。”

    “混账。”淮王怒着踹倒了最近那人。

    “属下看那个带头的主帅,很像京畿行营的徐承致。”

    “徐承致是何许人?”淮王的印象中压根没听说过这名字。

    这时,又有士兵来报,敌军同时夜袭了风回镇的军营,洪武又带五万兵马从身后包抄。

    淮王又急又怒,拔出佩剑,大喝一声将桌案劈成两半。

    他怒然喝道:“将徐敬业给我带上来,他儿子这样行事,就休怪我无情。”

    帐内的人领了命急忙去办。

    随后淮王又对旁边副将说:“替我传话过去,叫徐阳赶紧缴械投降,不然我明早拿他父亲来祭旗。”

    话刚传下去,却见刚才被淮王打发去带徐敬业前来的那人神『色』慌张地返回,跪地道:“主上……徐敬业在牢中自缢身亡了。”

    淮王目眦欲裂:“你再说一次?”

    那人惶恐着又重复一次,可话还未说完,淮王已经一刀刺进他的眼眶,让他当场毙了命。

    他以为他活捉了徐敬业,尉尚睿必定分寸大『乱』,前线陡失主帅,军心不稳,正是他借机而攻的大好时机,可是却不想反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明明就是尉尚睿已经布好局,待他心中松懈,再全力一击。可是徐敬业为何也死得这么巧?

    他正欲追问徐敬业的详情,却想起禀告消息的那人已经被他杀了,于是提着剑,去了关徐敬业的地方。

    淮王一直将徐敬业随军关押,今日安营扎寨后,又将他关在南侧一处破庙内,看管十分严密。

    他一进破庙后堂的居室,就看到徐敬业的尸体如一块破布似的挂在梁上。

    淮王看着那张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徐敬业真的死了?”这句话并非是问谁,而是在喃喃自语,似乎不太相信。现在徐敬业死了,弑父之仇焉能不报。如此一来,徐阳必定悲痛交加,他年轻气盛,论攻心哪里是司马霖的对手,论带兵威望又不及洪武,徐家军自然只有听命于那二人。

    副将又道:“主上,此刻应封锁徐敬业身亡的消息,战场上再叫个身形相似的人假冒,以之『性』命,『逼』迫徐家军退防。”

    这时,又有人连滚带爬地大喊一声:“报——”

    淮王闭上双眼,不祥的预感充盈全身:“又有何事?”

    “主上,沈觅带着他帐下军士叛变,趁『乱』从吴家庄直杀而来,如今已到齐山脚下。”沈觅原本被他派在右翼,作为先锋,不曾想他却投了敌,还杀了个回马枪。

    淮王闻言,又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半空的徐敬业,“噗”地一下,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主上!”众人大骇。

    半晌后,淮王才缓过气来,孱弱地带人仓促逃走,上了马才想起来叫随行的部下带上徐敬业的尸体。

    可待这行人再回到破庙里,哪还有那具尸身的影子。

    三

    寥寥数日,洪武带兵势如破竹。

    淮王一党兵败如山倒,已经从沧荒退守到了淮州,眼看淮州前沿的徐州再度失手,几乎无路可退。

    菁潭在仓促中从徐州穿过『乱』军,来到云中见到子瑾的时候没了郡主的光鲜。

    菁潭在云中城内,一见子瑾和梁王便痛哭不止地喊道:“六叔,郁哥哥,你们救救我父王好不好?”

    梁王叹了一口气:“菁潭你连夜赶路,定是累了,什么事都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菁潭一听,就知道希望不大了。梁王素来和她父亲没什么来往,如今还想劝他以身涉险来帮淮州,更是不太可能。

    她本是王府家的娇小姐,之前经历过的人生最大的痛苦不过是心上人不喜欢她,此刻她完全没了分寸,“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六叔,菁潭求求你了。”

    梁王起身道:“菁潭你知道你父王如今在做何事?”

    菁潭一愣,摇摇头:“菁潭离开淮州的时候,是父王命人突围送我来,其余的事菁潭不知。”

    梁王道:“他败走沧荒,节节溃败,现下退守淮州被困城内,没了粮草,便下令在城中征粮,先前还是自愿,后来竟然强取豪夺,杀无辜百姓抢粮。”

    菁潭倒是不信,直接摇头说:“不会的。”

    梁王冷笑,又说:“他身为淮州国主,败退之时为了挡住身后的追击,居然挖断淮州和沧荒之间的堤坝,河水一泻千里,淹了多少人?他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别说我不助他,就连老天也不容他。”

    梁王拂袖而走。

    菁潭哑口无言,见求他没用,又扑到子瑾跟前:“郁哥哥,郁哥哥……”

    子瑾俯身将她扶起来:“菁潭你起身说话。”

    “郁哥哥,救救我爹。”菁潭扑在他怀里,痛哭道。

    梁王见状,脚步一滞,回身厉声说:“冉郁他秉『性』纯良,你莫要利用他的本心害了他。只要本王不同意,他答应你也无用。”

    菁潭听闻后,放声大哭,直呼父王。

    哭了半晌,她也有些累了。

    子瑾叫人煮了一碗汤饼给她。

    菁潭自小养尊处优,依旧不习惯这样的粗食,虽然饥肠辘辘,却只吃了两口就搁下筷子。

    子瑾解释:“这里条件艰苦,你多少吃一点,免得夜里饿。”

    她却无论如何也不吃了。

    “郁哥哥你从小也吃这样的东西?”

    子瑾一笑:“如何吃不得。”

    “救你的那个喻晟对你好吗?”

    “好。”

    “我爹爹说你称他为义父?”

    “嗯。”

    “若是这喻晟他也如我爹一般,你会救他吗?”

    子瑾微怔。

    旁边的楚仲微微蹙眉,这姑娘拐着弯要劝子瑾救她父亲。

    “我父王,他既是你叔父,还是你岳丈,你将来也要称他为父亲的,你却狠心见死不救。”

    “菁潭,”子瑾皱眉,“你也知道,你我均未答应这门婚事。”

    “我知道父王他们都在利用你,郁哥哥你这么聪明,定然也能看出来。”

    子瑾没说话,望着菁潭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以前虽然说我喜欢九叔,不想和你成亲,我错了,我现在改主意了,所以我父王才叫我来说服你。郁哥哥,现在父王被困在淮州,粮草被断,洪武的大军随时会破城而入,如果你这个时候不帮父王,那父王真的完了。”她说到后面,又开始哭。

    她哭了一会儿就改口,说哪怕子瑾不救他父亲,好歹把高辛玉借她一用。

    身旁的楚仲知晓子瑾心软,有些焦急,就怕他被菁潭的狡诈给蒙骗了。

    子瑾拍了拍菁潭的肩:“菁潭,你这么大了,懂得很多事了。这世间事,无法拿对错来衡量,更别提个人私情。”

    他奔波了一日有些累,说话也吃力,顿了顿,思索了一下又说:“要是说起九叔,我想在这些叔伯当中,没有几个是不恨他的。可是偏偏菁潭还能一直谅解九叔的苦衷,甚至还喜欢他。菁潭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可以放弃对九叔的感情。我懂你的心。”

    楚仲顿觉不妙,忙走到他跟前,打断他的话,呼了一声:“殿下……”

    他抬起手止住楚仲的话,看了菁潭一眼,又看了看楚仲,目光移到窗外,喃喃道:“我也一样希望菁潭懂我。我们将九叔暂且放在一旁不提。你想用自己的一切去换你的父王,可是我心中也有这样一个人,哪怕搭上我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那如果我拿我的命来求你,你也不愿意?”

    子瑾叹气:“如果单单只是我一个人,你要什么都行,但是,为了她,我不可以。”

    菁潭听到这里,冷笑一声。知道子瑾早是做好了思量,此时此刻不能动摇他。

第220章 愁将孤月梦中寻(2)() 
她嘴角挂着讥讽,抹干眼泪,朝着子瑾躬了躬身子,疏离地说:“那我就不打扰殿下歇息了。”

    子瑾看着菁潭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生于这尘世,一生要遇见多少身不由己。哪怕神佛入世,也救不了每一个人,所以,他只想保护好夏月,此生便足矣。

    就是这个念头,让他一步一步在这样艰辛难熬的路上不敢回头。

    回房后,子瑾招来楚仲:“事情如何?”

    楚仲答:“按大哥飞鸽传书所言,他今日便可到帝京。”

    翌日,菁潭默不作声地辞去。她那样活泼任『性』的『性』子竟然变得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南域四处兵荒马『乱』,子瑾想要留她,话到嘴边却咽下,他又有何脸面叫她舍弃心中所念。

    子瑾怕她有危险,带着人送她出了云中。哪知路上遇见淮州逃出来的流民,怕她被误伤,于是又往西多送了她一截。

    这两天,云中的雨倒是停了,只是驿道上的泥早就被雨水泡得坑坑洼洼。菁潭坐在车上,觉得头都颠晕了。

    她实在忍不住想吐,只好叫唤着要下车歇一歇。

    子瑾本来骑马走在前面,见此状况,便下马回头去照看她。

    菁潭下了车就跑到驿道旁的一块巨石跟前,扶着石壁吐了起来,吐了一会儿,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一点,却闻到一阵恶臭。

    她嫌恶地捂住鼻子,准备往回走,却不想在草丛中绊到一个东西,害得她一个趔趄。她稳住脚步,往草丛里一看,尖声叫了起来。

    子瑾与楚仲,一个眼见一个耳闻,几乎同时拔剑奔来。

    菁潭扑到子瑾的胸前,不敢回头再看,伸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身后草丛中:“死人……”

    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膝盖高的草丛里散卧着好几具尸体,有男有女。大概是从沧荒逃水灾和战『乱』的,身体没有明显致命的伤痕,不知是饿死还是病死的,发出阵阵恶臭,脸上身上连块好肉也没有,明显是被乡间野兽啃过,尤其是其中一个婴儿几乎被咬得散了架,只剩下半边头颅。

    菁潭觉得胃中翻滚着,“哇”地又吐了起来。

    可是她刚刚才吐过,此刻只剩下酸水往外呕。

    楚仲四处查看,发现此地草丛里的尸体还有好几处,唯恐众人染上瘟疫,便催促着子瑾上路。

    子瑾却怔怔地盯着尸体,眉目的神『色』难以捉『摸』。

    就在此刻,驿道上突然有了喧哗。

    两匹马在驿道上追着一个『妇』人,那『妇』人自知跑不过,便朝山路奔去,哪知一个不小心,从斜坡上滚了下来,额头磕在石尖上,血流不止。可是马上那两个人依然不放过她,将她提了起来,扔上马背。

    得了子瑾的允许后,楚仲派了旁边的两个侍卫追了上去。

    子瑾则和楚仲一道,护着菁潭跟在后面。

    翻过这个斜坡,看到前面的驿道上有一个车队,有五六辆车,大概为了路上安全,带了好几个家丁。

    那逃跑的『妇』人从马背上下来,跪在地上掩面失声痛哭起来。马车上下来一位中年胖子,对『妇』人高声责骂着。

    楚仲护着子瑾和菁潭不好生事,觉得那衣衫破败的『妇』人十分可怜,不忍见死不救,只叫人过去问怎么了。

    中年胖子满脸怒容:“刚才我们在此地喝水歇息,我家家丁看这婆娘鬼鬼祟祟,又突然撒腿就跑,以为她偷了我们车上的东西便去追她。后来发现她不是贼,而是将自己的亲骨肉塞到了车里。”说着,胖子将车上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抱了下来。那孩子不知道是生病还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妇』人却不回答,只是揽过孩子继续哭,几乎哭岔了气。

    楚仲不忍道:“这位大嫂,你若是被人欺负了,说出来我们帮你。”

    胖子见楚仲身型魁梧,手下几个人也都是身型敏捷的习武之人,不免有些犯怵,急忙解释:“你这婆娘,你倒是说啊。你刚才是不是趁着我们歇脚,就扔了孩子?”

    子瑾带着菁潭也跟了过来。

    楚仲三言两语向子瑾说了个大概。于是,子瑾看着地上的『妇』人,轻声问道:“大嫂,他说的可是真的?”

    『妇』人点了点头,捂着脸哭得更加厉害。

    那胖子为了自证清白也耐着『性』子,叫人费了一番工夫才问了个大概。

    原来这『妇』人本来是淮州人,丈夫从了淮王,攻打沧荒的时候战死了。一个多月前,因为打仗占了地,家里也被踏平了,庄稼颗粒无收,公婆相继饿死。她孤苦伶仃地带着儿子肯定活不下去,便想着回到沧荒娘家。哪知走得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老家,却见全村被淹成了一片汪洋,从山上看去满是浮尸。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听说附近的云中收留难民,开仓发救济。她便一路挖着野菜,带着孩子朝云中逃。

    可是前天,孩子病了,她实在走不动,也没法带他看病,也许母子都要死在这里。就在这时,她见到胖子这车队远远过来,知道这是有钱有粮食的人家,指望着有点善心收养这孩子,让孩子能活命,便将孩子偷偷塞进车里。

    『妇』人一边说一边哭,旁人闻之无不动容。

    楚仲瞄了菁潭一眼。

    菁潭倒是冷嗤着不说话,依旧在草上擦她那双被弄脏了的鞋。

    子瑾一直紧盯着『妇』人说话的嘴,她方才所哭诉的每一个字都落在他的心里,好似一刀一刀割着他,手脚一片冰凉。

    不待子瑾开口,那胖子主动说道:“这位大嫂,我们本来也是去云中的,你快上我的车,我们先带孩子去医病。”

    楚仲掏出一袋银子递给胖子,请胖子好生照看这对母子。

    两队人马互相告辞后,分道扬镳。

    菁潭在马车上撩起帘子说道:“郁哥哥,生老病死都是天命,他们自己投错了胎,你也别怪到我父王头上,难不成没了我父王,他们就可以活得如意自在了?一群贱民而已。”

    子瑾看了看菁潭,没有说话。

    菁潭见他如此,嘴角挂着嘲讽:“你与九叔难道就是什么好人?不过都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已。”

    离别前,菁潭又换了副面孔,双眼含泪道:“郁哥哥,你难道看见我死也不心疼吗?”

    子瑾淡淡答:“那你跟我回云中去,我定会保你周全。”

    瞧着子瑾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菁潭问着身旁来接她的淮王心腹:“若是一会儿伏击偷袭,你们有几成把握能擒住尉冉郁?”她说这话时候的神『色』,哪还有刚才那番娇憨的影子。

    那人老实答:“燕平王身边那位贴身护卫,武艺十分了得,属下一行人无论人数和实力都十分劣势,毫无把握,何况此处地域敏感,若是引来大卫的士兵,唯恐连累了郡主。”

    “那就算了。”菁潭说,“我本来备了『迷』『药』,没想到一路上他们都十分谨慎。”

    随即,那人又呈上一封信说:“这是主上交给郡主的手书。”

    菁潭拆封匆匆读了一遍,冥思片刻后吩咐道:“父王叫我们先不要回淮州。”

    “那?”对方疑『惑』。

    “你调集人马,随我北上。”菁潭道。

    四

    夜里,回到云中的子瑾坐在月下独酌,他自小就不沾酒,可是从上次在夏月面前宿醉后,他竟然有些爱上这玩意。

    梁王找到他后,坐下自斟了一杯酒:“郁儿,你也不要怪六叔狠心。”

    子瑾摇头:“六叔替侄儿揽下干系,怎么会反过来怪六叔。”他也早有察觉,菁潭绝对不是他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那你为何喝闷酒?”

    子瑾端起酒盏,望着杯中清澈的夜空。

    他幼年陡失怙恃,今日见菁潭如此,突然忆起了当年的自己,又想起今日山坡上的那对母子。他不善言辞,也不知如何对人倾诉心中郁结,便独酌于此,半晌后千言万语,只能挤出一句:“突然想起父王和母妃。”

    梁王长叹一声,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子瑾起身,走到院中,抬脸仰望空中明月。

    春日的夜里,月光皎洁。

    “郁儿。”梁王从身后叫了他一声,他并未觉察,于是梁王端着酒盏走到他身侧,碰了碰他,待他回头又问了一遍,“郁儿,你有心事?”

    “六叔心中可有日日惦念之人?”

    “年轻时有过,那个时候比你年纪还小。后来朝堂变故,被迫到梁州就藩,去而不得返,人家便嫁了人。我后来觉得孑然一身也甚好,就没想过要娶亲。”说完,梁王无奈一笑。

    两个人又回到桌前坐下。

    梁王神『色』一改,又问:“如今徐敬业已除,淮王大势已去,你是如何打算的?”

    徐敬业便是当年亲手杀害先储夫『妇』的凶手,如今他终于死了,让梁王十分痛快。

    “倘若你有与他一争四海九州之心,大可现在出手,淮王正深陷水火没了锐气,你此去雪中送炭,他定然唯你马首是瞻,然后再联络吴王。虽说直取帝京有些风险,但是我们以横水河为界养精蓄锐,与他两分天下,待时机成熟再挥师北上,也不是不可。”

    子瑾沐在月『色』中,半晌不语。

    梁王皱眉:“郁儿,你可是因为闵姑娘,受制于尚睿?”他知晓尚睿留书给子瑾之事。

    子瑾侧了侧头:“六叔,我曾经的确有过与他一争之心,他虽然未曾亲手杀了皇爷爷、父王和母妃,可是这一切皆是由他而起。”

    太子府几百号人,一夜俱灭;当年朝中维护先储的忠臣,非死即贬;梁王在梁州那样的荒凉之地,孤身只影;喻晟一生颠沛流离,死后坟前连碑文也不能写;夏月至今背负着逆臣之女的罪名,不敢以真名示人;他耳聋不能闻声,甚至拖累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辱。

    “可是这么做真的对吗?”他清澈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郁儿你心纯至善,可知这世上许多事情并无对错,只有胜负。成者为王,败者便为寇。你如果想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并非要步步退让,而是要成为胜者。待你羽翼丰满时,拿出尉尚睿所需之物,他定然会欣然换之。”

    子瑾缄默不言。

    夜幕中的下弦月渐渐被飘过的云层遮住了,眼前的光线也随之暗淡下来。他一直不喜欢黑,于是起身将廊下的灯笼点燃,挂在了柱子上。

    他愣愣地盯着灯笼里的光,半晌后又回身对梁王说了句:“我想我是错了。”

    梁王诧异:“郁儿,何出此言?”

    “若是没有我一时意气,南域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不,”梁王断然反驳道,“这都是淮王、徐太后、徐敬业还有尉尚睿共同酿成的苦果,你何错之有?”

    他起身,对着子瑾说:“你以为没了你,淮王就不会谋反了吗?他之前迟迟找不到你的时候,就曾多次试探我,还专心挑选了一个替身假冒你。他不需要你,只需要尉冉郁这个名字,哪怕当年你就死了,他一样可以任意得逞。他原本就野心难驯,和尉尚睿这一仗,早迟而已!”

    子瑾看着梁王说完这些后,静静地又将视线转到身前的灯笼上,橘『色』的灯光从纸里透出来,照着他的侧颜,如无瑕的白璧一般。

    “以前我的一位先生问过我,何为天下之道。当时我尚且年幼,答的是义,君子以义为上,天下间以邪攻正者必亡,所以天下之道乃大义。”子瑾喃喃自语道。

    “那此刻呢?”梁王走到灯下。

    子瑾并未答他,只是将今日送菁潭路上的所见告诉了梁王。他说得极慢,断断续续,用字也极其简单,却让旁人听来有一种莫名的沉痛。

    梁王闻言哀叹一声,又回到桌前自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这时,一只蛾子蹿到了灯笼里面,扑哧扑哧地,扇着翅膀跟瞎子似的在里面横冲直撞,火苗闪烁不定。

    子瑾取下灯笼,吹了火,将蛾子放了出来。

    就在眼前再次陷入黑暗之时,那轮下弦月又从云层里突然跳了出来。

    子瑾抬头看了看天,又看着梁王说道:“若是此刻再问,我会答,幼孤得长,众不暴寡,耆老得遂,父子相保,这才是我想要的天下之道。”

    他说这席话的时候,神『色』并无波澜,语气十分平静,整个人站在夜幕下皎若明月,身似芝兰,竟然不似尘世中人。

    此刻已是深夜,本来他已经盥洗准备歇下,辗转反侧后着了衣裳来此喝闷酒,因为不见外人,并未绾发,便任由一袭青丝披在身后,夜风拂来,发丝微动,竟然给人一种要奔月而去的错觉。

    “你真是和先储当年一模一样的『性』子。”梁王说完后,看着手中空杯,浅浅叹了一口气,“那你又如何得知尉尚睿便是明君?”

    “九叔在信里,不但许了为父王正位,还喻晟清白,还对我提到了大道之行,当时我心念着夏月的安慰,并未放在心上,今晚回想起来,竟然觉得如同知音一般。”

    梁王见状欲言又止。

    子瑾垂眸道:“我知道,他对我不过一半真情,一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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