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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小姐进化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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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
他脸上再次浮现残忍的笑。将长刀缓缓抽了出来。
刀抽~出的瞬间,唐格感到浓腥的血溅在自己脸上,胃液翻滚,她想要吐。
马大哀嚎一声,下一刻,锋利的刀身从他的脑勺戳进了他的眼睛。他扑腾着向唐格倒下。
唐格近在咫尺,见此情景全身毛骨悚然,她已经忘了叫,马大倒过来的时候,她惊叫后仰,后面是滚滚河流,她想要刹住身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长满青苔的石头像是柔软的丝绸,只轻轻一滑,她整个人落尽了水里,扑腾的浪花兜头打过来,将她压在水底,她顺着河水须臾间便隐匿在黑暗中。
马珩面色大变,毫不犹豫跳进了河道,但是汹涌的河水奔流不止,片刻后,他从水底一无所获探出头来,狠狠砸了一下水面。
哎,孩儿,知道你刀术好,但是这么展示在女人面前的话,神仙也救不了你。注孤生啊。
*
她见过阴云,但是她的眼睛还是晴空的颜色。
唐格醒来的时候,看见眼前的女人含笑的眸子,脑子里便冒出了这句话。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雪儿相遇。那一次逃跑之后,她本以为,她们应该再没有机会见面,从此天各一方,她回她的世界上,她在她的乌托邦。
典雅精致的房间,带着古典风格的装修,窗户上爬着鲜绿的植物,在阳光下摆动嫩绿的叶片,她躺在宽阔的大床~上,雪白的软被毫无重量,这样的柔软,她半个身子都陷在里面,生出眷恋的疲惫。
“不要动,你的伤口刚刚好。”声音温柔。是她惯有软侬音调,她抬眼看她,已不知道看了多久,目光澄净湿~润,像一颗黑漆漆的葡萄粒。
“雪儿……”唐格转头,带着久睡后的迷茫,“我……?”
“想不起来了?我从阳城回来,在渡河的时候发现了你——放心吧,这里很安全。”她伸手拍了拍她肩上盖着的被子,眼神复杂,带着温柔惊叹和一丝淡淡的愧疚,“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还是你聪明,伪装得那么好。可惜啊,还是被……看样子,你吃了很多苦啊。”
这样温柔的抚慰。唐格本来清明的情绪因为她的安抚转而陷入淡淡的悲戚,受了很多苦吗?她缓缓摇头。上天已经很眷顾她,护住她安全,在最危险的时候冥冥中指引她一步步逃离出来,而那些不知名的女孩子,她们大约才是受了很多苦吧?
“那天逃走之后,你去了哪里?”雪儿问道。
“那天逃走没多久,我就被捉了回去。”唐格叹了口气,“我运气不好。”
雪儿目光微闪,过了一会道:“没关系,逃出来就好。”
唐格这才想起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没看见霜儿。”
雪儿眼睛又是一红。
原来那一日~她们俩的逃跑也并不顺利,虽然早做了准备,但还是在途中被抓,她拼命挣扎逃出的时候,被现在的主人所救,但是霜儿却被辗转卖掉了。她说到最后,喉咙一声一声涌起沉默的呜咽声。
“也许,这是报应吧。”她说。
如果不是那一天,她让唐格穿走了那件她故意留下的斗篷以便引开追兵,她也许也不会那么快被捉到,如果唐格不是那么快被捉到,也许她执意要带着妹妹走那条路也不会……
唐格看着她,面前的女人白~皙的脸上一双杏眼蓄着泪意,像一朵雨后娇艳的花,自有芬芳,轻薄的裙衫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只是看着便叫人心头柔软一动,难怪会让满玉坊如此眷顾。果真绝色。
但她很快想到一个问题:“你现在的……呃……‘主人’,他知道我在这里,你会不会很麻烦……”逃兵要有逃兵的自觉,唐格从来不喜欢拖累他人。
这个话题明显让她放松了一些,她抿嘴一笑:“不会的。他很忙……一般都在帝都,每个月会过来一次。而且,他待我很温和,也从不限制我的行动。”
“帝都啊……”唐格想到了某个人,心里微微一紧。
“嗯。他们崔家在帝都也是极有声望的,弟弟又在新的执政官身旁做事。我这样的身份,确实不太合适——”她解释道,似乎不以为意,反而有一丝轻快,“不过没关系,这样也很好了。你现在在这里,就更好了。”她用力握住唐格的手,“快快好起来吧。”
唐格敏锐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姓,崔?崔。不会这么巧吧?
肯定不会这么巧。
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总会给你开一扇窗,没道理可着一个人,一直坑到底,关了门,还要跟着夹扁你的头。
嗯。不会这么巧。
18|9。23()
托雪儿的福,唐格的伤好得很快,不过几天就可以出下床溜达了,经过两天沉沉安心的睡眠,醒来时感觉自己又变成元气满满的少女格。
翁雪的崔先生刚刚走,下一次过来是在下月呢。
崔宅一直非常安静,偌大的别墅只一个管家,一个司机,一个园丁。
他们平日没有事绝对不会踏上二楼,饮食都是专门的餐厅每日提前送来,味道嘛——管饱就好。
每次管家要说话,都会先按一按楼下的门铃,叫一声翁小姐,这样带着姓的称呼,是帝都里面身份尊贵的小姐和夫人才会有的待遇,这样谨慎恭敬的态度,足以看出如她所言,帝都的那位先生的确待她很好。
她便忍不住替雪儿庆幸,倘若不是当初她的勇敢,怎么会有今天的生活。
清晨的时候,园丁用巨大的花剪在花园里忙碌,清新的草叶香味带着早晨和生命的味道,清冽芬芳。
她听见鸟鸣的声音,叽叽喳喳,有秋日的阳光从窗户外面晒进来,这样的时光,静谧而温和,仿佛她一睁开眼睛,又回到小时候,她还睡在自己的小床~上,课程表排得满满的,厨房里是乒乒乓乓喧哗而热闹的声音,不擅厨艺的母亲满头大汗端出热腾腾的稀粥,一便带着埋怨催促还在低头看报纸的父亲。
这样的日子,似乎是很早以前了。
后来母亲越来越忙,父亲也越来越忙,有很多时候她从房间慢悠悠走出来,客厅都是空空的,餐桌上放着一盒牛奶,一包鼓鼓囊囊的面包。有时候,什么也没有,只有钱。只有在她拿到双优或者又得了第一名,那一天,一家人才有时间坐在一起,急促而客气地吃一餐饭。
既然这样,她的时间能做的便只有汗牛充栋的习题了。
在爱上面,她有一颗笨拙而温暖的心。
唐格睁着明媚的眼睛,看向窗外,又看向洁白的屋顶,茫茫然的脑子慢慢回了神,咔嚓一声,有拍照的声音,然后听见翁雪笑眯眯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我以为,你今天还要睡到下午呢?”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快起来,今天从帝都送来了很特别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吃的吗?”唐格坐了起来,她连续吃了两天饭店送来的奇奇怪怪的可怕东西,胃早已发出强烈的抗议。
翁雪眨了眨眼睛,扬了扬手上她如梦初醒的照片,香~肩薄带,含笑不语走出去,唐格来了以后,她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二楼的阳台空无一人,四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瓶和带着露水的鲜花,这都是翁雪的杰作。
四周巨大的落地窗拉着薄薄的纱帘,斑驳的阳光透进来,大白天的因为光线并不明亮,还开了灯,唐格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慢悠悠从楼上晃下来。
过道里挂着几幅画像,模样大略看去便是翁雪的样子,有的穿着长裙,有的披着披肩,姿容娴雅,气质高贵。
唐格不禁多看了两眼,走廊尽头的翁雪穿着和画上也差不多,但看起来又不太一样。
这拍照技术真好。
她走过去,翁雪正笑眯眯的坐在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物面前,烫着醉秋花的软绸缎外面扎着精致的蝴蝶结。
“好香啊。”她嗅嗅可爱的鼻子。
“馋猫——又不是吃的。”翁雪笑着敲了一下她脑袋,忽然又怔怔,唐格便知道,她又将自己当作她妹妹了。
她便故作轻松的笑:“我是说,这些花啊——好香。”
她转头看向四周,明亮精致的灯光,将整个阳台笼罩在奇异的明亮中。
“大白天的,为什么不开窗——”她嘟囔着,走到窗帘旁,伸手使劲一拉,喷薄的阳光顿时全涌了进来,晒了满头满身,整个花厅都生动起来。
崔家的私宅在斛珠弯的半山腰,明亮如透明的落地窗外,满山风光进入眼底,“花,还是需要多晒晒太阳,只照灯可是骗不了它们的。”
近在咫尺错落有致的别墅群,一个一个,同样低调奢华的外形,众星拱月一般,直到最高处的山顶上,只余一座仿佛宫殿一般的建筑。
“那是座寺庙吗?”她问。深山探古寺,平川看佛堂,向来山顶都是高人出没的地方。
翁雪一愣:“寺庙?那是这里的禁地,但,我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住宅。”她看着唐格,阳光从她背后洒下来,看起来轻松而舒坦,她也跟着放松起来。
——虽然崔先生有讲过不喜欢她这样露面,但是他现在并不在,而且这短暂的一会,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她捻起一颗糖果,光洁白~皙的糖纸下面一颗颗圆润的香甜,唐格接过一颗,放进嘴里,久违的感觉迅速唤醒了她的味蕾,是熟悉而寻常的薄荷糖的味道。
“真好吃。”唐格眯着眼睛赞美。
又一个礼物拆开,是一瓶包装精致的美酒。
第三个礼物,是一条美丽的长裙,长裙下摆缀着淡红色的醉秋花,纹螺起伏,华美精致。
唐格将裙子拎起来看了一看,上面的金线闪了闪她的眼睛,她咋舌看了翁雪一眼。
但她的眉眼却没有了最初的喜色,反而有淡淡的意味不明的情绪。
这一切,更像是一个精心提醒的纪念日。
“崔先生对你真好。”
翁雪恍惚笑了一笑,她站起来,不再继续拆接下来的礼物。她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格格,你不是说饿了吗?”
唐格立刻跟上去,经过走廊的时候,她不禁道:“你这些照片照的真好看。”
“那不是我。”翁雪温柔的声音有一瞬凝滞,“是崔先生已经去世的夫人。”
“而且,”她慢慢补充,“也不是照的,是崔先生亲手画的。”
她抚上自己的胸口,曲线美好,悲伤深层。
唐格顿时愣住了。她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翁雪前行的身影,她还带着那同样的披肩,但是身形却显得那样落寞。
大厅里面也是阴沉沉的,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所有可能觊觎的目光,翁雪走到木椅上,靠坐在椅背上,一只手很自然从长台旁边卷出一支烟,深蓝的颜色,衬托在她手指尖,显得肌肤异样的白。
“你要吗?”她转头看唐格,唐格咬了咬嘴唇,她接过来一支,翁雪便笑了笑,为她点上,火苗嗖的窜出来。
“这里有很多,少了一些也看不出来。”翁雪夹烟的手指抚了抚垂在眼旁的发,细长的眼睛微微扬起,温顺之外的那一抹张扬便显露无遗。
唐格学着她的样子,浅浅吸了一口,她不会抽烟,只觉得好像伤心的人陪着做一样的事情后,便能抚平那惆怅一般。
翁雪转头看着女孩,她的动作青涩,但是姿容动人,和她说着话的时候,她淡淡喷了一口烟,一边转头看她。
那神色,悱恻动人。
她又从旁边摸出一瓶酒出来:“喝吗?”
琥珀色的液体在酒杯洋溢出馨香,翁雪仰头一饮而尽。
一杯已尽,又饮一杯,烈性的酒香充溢在大厅。
“少喝一点,你要醉了。”唐格按下她的瓶口。
“我总觉得,我多喝一口,妹妹也许就可以少喝一口。”她仰头,一杯再尽,晶莹的液体从眼角留下,“如果……如果那天逃跑的时候,我抓紧她,死死也不放手,也许,她还在这。”
她转过头,看着唐格,微微一笑:“都是,报应啊。”
“我找了她好久,也求着崔先生,但是始终没有她的下落……崔先生给了我机会,只要有貌似的人,我都可以去看……但是,一个也没有,一个月没有。”她缩着肩膀,微微抽~搐,“她还那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我,她该怎么办呢?一想到她可能的遭遇,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压抑的声音从她喉咙中涌~出来,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失望,又有多少次重新燃起希望。她伸手撑住额头,眼圈红红,转头看唐格,“我不是个好姐姐。”
她还要再喝,唐格伸手拿过一个杯子,将剩下的酒倒进去,然后和她碰了一杯:“她一定会找回来的。”
其实她也有一个所谓的妹妹,但是因为父亲和他新妻子的缘故,她一直抗拒着承认。小孩子对大孩子总有天生的崇拜,她想起那小妹妹像小尾巴一样在自己身后追逐的样子。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彼此的距离却这样遥远,而命运的差距竟然如此天壤之别。
心中有块垒,一杯饮下,烈酒入喉,她猛烈咳嗽起来。
外面有人按花园外的门铃。过了一会,听见总管的声音,大约客套了几句,门再关上,一片寂静。
酒意翻涌,她缓缓趴在台上,通讯突兀的响起,她看见翁雪险些按捺不住的慌张,每一根指尖都写着颤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迷梦的眼睛透过通讯,她看见对面是个高大的男人,男人有一双鹰蛰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们。
是崔先生吗?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翁雪已经裹上斗篷飞快跑了出去,她听见她在外面大喊司机和总管的声音,过了一会,汽车响起来,紧接着门又阖上。
整个宅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大宅子,像是一座寂寞的坟,阳光很好,而她还很饿,酒盏还在,她摸了摸又放回去。
远远的,另一个通讯又响起来,她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又转过头。
通讯又响起来。没完没了。唐格眯起眼睛滑到了椅子下,真聒噪啊,她想。
她睡着的时候,并不知道,整个大厅的警示系统突然亮了,紧接着,全息影像缓缓打开。
*
斛珠弯位置得天独厚,北有仙女山挡住南下的冷空气,西有遇脂河的支流款款而过,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奇花异草葳蕤而生,最特别的四季温泉,实为疗养休憩佳地,阳城的有钱人、乃至帝都的豪门,只要能找到关系的,都想方设法往这里面挤。
既然疗养,又怎会少了美人。
常常走过开满鲜花的鎏金栏杆,水雾缭绕间,便能若隐若现窥得只叶片影。
所以,这里常常成为各家金屋藏娇的所在,更是疏通关系增进友情的所在。
崔答从进门耳朵就没闲着,崔老会长从他哥哥崔问的一双儿女讲到崔家的祖坟最近长了一棵歪脖子树,又从山庄空寂许久需要打扫再到没有好身体怎么干事业。
总而言之,言而有之,就是要他赶紧去会所匹配中心寻找一个最优的对象生下子嗣。
崔答听的心烦,便寻了由头去见大哥,还没走到书房,便看见自家四岁的侄儿正踮着脚尖在瞅书房,小侄女趴在他背上,他不由脚步一缓,也跟着探头在他们上面。
“你们在看什么好东西?”
他贼兮兮的声音刚刚出来,两个小家伙顿时吓了一大跳,一个咚的一声撞在门上,门顿时开了。
然后他看见书房后面的全息屏幕上,那上面一个已然睡着的女人。
崔答的心砰砰跳起来,他定神看了两眼。
是她?是她。
“她怎么会在你这里?”他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大几分钟的哥哥。
“她?”崔问奇怪的看着弟弟,“几天前,雪儿从河边捡回一个女人,大约便是她吧?”
“你没有碰过她吧?”崔答猛的提了一口气。
“自然没有。”崔问眼睛忽然一弯,“难道她是你的……”
“当然不是,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的。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通讯。
人生突然又有了阳光,也许,这一回,傅老爷子一高兴……
崔问想起什么:“但是,如果你要她的话,最好快点。管家刚刚传来消息,情况有变。”
“!”
“买她妹妹的人找到了。但是那人提出老规矩,以货易货。消息传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过去,现在大约确认,人在过去的路上。”
人生的阳光陡然笼罩上了乌云。崔答倒吸了口冷气。
连崔问都不能直接拿货的人,这帝都他数都能数出来。
接通的通讯里面,男人的面如寒霜,看向崔答身后的投影,沉静了一秒:“地址在哪。”
19|18。9。23()
窗户外有车经过;小心翼翼的声音碾碎了一觉好梦。
昏沉沉的唐格突然睁开了眼睛,和天生动物的警觉性无关,只是因为喝了太多的水……想上厕所了。
大厅里面灯光明亮,她伸手挡住眼睛,闭了闭眼,再挣开。
没有翁雪的时候,她还从没自己下过楼,宽阔的有些空洞的客厅两边都是巨大的走廊,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画像,但是自从知道这些画并不是翁雪,而是那位崔先生已经过世的妻子,唐格便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了。
她走到尽头,两侧都是排列有序的实木暗门,上半部分是蓝紫色的玻璃,唐格一扇扇推开,全部都不是。
顾不得许多,她只好转身往楼上认得的老地方跑。
刚解决了三急,忽然听得外面的烟花炸裂声,天上闪出灿烂的火花,她推窗一看,这才发现整个斛珠弯此时竟然张灯结彩,明亮的喷泉混合着射灯,于宽阔的石板路旁幻化出妖~娆的模样。
外间的步行长道上,衣着精致的男人在随侍的陪同下缓步而出,美丽的女人隐藏男人身后,恍若一幅画卷,此刻,他们都齐齐向崔家旁边这处大宅走去。唐格再探身看去,透过二楼下面的小阳台,隔壁树林繁茂的露天温泉泳池外,隐隐听的莺声燕语,有叮咚的音乐。大约是……有聚会?
一墙之隔,热闹冷清对比太明显。
唐格的心情有点复杂,刚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之时,即使设身处地间她总觉得不过是个游客,总感觉哪一天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场黄粱噩梦。之后随着两次不愉快的有关马珩的贩卖记忆,她能逃出来,到现在能全身而退暂时被翁雪留在这里养病,她已经很庆幸了。
对于翁雪,心里不是没有淡淡的怀疑,为什么重点对象的捕捉猎手会换了方向?为什么翁雪给她的那件斗篷会被猎狗追踪?为什么她会说着那样报应的话。
唐格承认自己有点圣母了,面对一个对异母妹妹都能如此眷顾的姐姐,便如冷淡之余偶尔温情的母亲,她一样很容易选择原谅。
只不过,因为这样的可能,她现在要做的,不过是身体好起来后,将计划离开的时间提前一点罢了。
在这休息的两天,她简单了解了目前的情况,关于日蚀这样的名字,翁雪连听都听过,讲了半天,她又去给总管通了消息,这才不确定的问唐格:“你说的是不是夜狼吃日?几年前是有一次……但是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这样的事情只有帝都最有学问的博士才知道吧?”她露出小文盲对读书人崇拜的表情。
和所有的民族国度一样,对于博学和知识分子,各层级有天然的敬重。便是在粗蛮的军中,如果能做简单的推演和计算,那便是衣服也能少洗两件的。
作为一个实用外加目光并不那么长远(好吧,承认了,目光短浅)的刻苦型好孩子,唐格反复琢磨这自己的计划,以确认可以最安全前往帝都,大城市机会多,大约考虑实在混不下去,她有一天也可以以文服人。
呵呵……
这时候,很远的地方,在零丁的热闹中,突然亮起了汽车的车灯。车灯在黑漆漆的山道上,并不减缓速度,攀沿而上,直冲此处而来,唐格心里立刻涌起不详的预感。
——不会是那位崔先生现在来了吧?
她推开窗户,将身子伸出去更多,果真,那车子一路驰行,过了两个弯道,一路向崔家别院而来,唐格猛的咽了口口水,她左右一看,并没有适合藏身的地方,在翁雪没有向崔先生解释清楚之前,她不觉得自己露面是个好选择。
屋子里并不安全,花园里,园丁刚刚修好的花枝形容雅致,枝繁叶茂。唐格咬了咬牙,从侧面翻了下去,赤足踏在柔软的草地上,她暗暗叫苦:雪儿,你这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
唐格在苦等的翁雪,现在正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面。
翁雪站在原地,只闻见淡淡带着些辛辣的烟草味道。眼睛慢慢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在四角夜明珠幽暗的光芒下。
她看见一个满脸阴翳的男人靠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他面容冷峻,仰着身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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