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婚-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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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丢失的承诺书，他现在要去问黎西拿回来。

　　　　迟来的索要，还有意义吗？

　　　　半个小时后，谢雪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车开了出来，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包厢门口。

　　　　黎西就在里面。

　　　　黎西此时正在和姜俊，徐汇元吃饭。徐汇元听说了孤儿院的事，主动请客为他和果果压惊，黎西想拒绝来着，姜俊硬把他拖来了。

　　　　饭正吃到一半，有人推开门，在服务生的劝阻下，闯了进来。

　　　　“谢雪信？”姜俊无语，这不速之客是怎么回事。

　　　　黎西听见，一回头，果然看见谢雪信站在那，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想要把他穿透似的。

　　　　“我有话要跟你说。”谢雪信有些无助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进一步，也许前方就是万丈悬崖，后退还来得及。

　　　　但是人生总会为某些事某些人而痴狂，粉身碎骨也要前进。

　　　　姜俊示意服务生把门关上，房里这四个人，在谢雪信眼里，就剩下一个。

　　　　满腔汹涌就要冲破身体，这是最后一次，谢雪信这么告诉自己。

　　　　“你到底为什么把我推下海？”

　　　　黎西闻言瞳孔微颤，时隔三年，再一次听到这个问题，昔日的答案却依旧清晰。他当初怎么告诉谢雪信的？

　　　　我太害怕了，你又给了我那么多钱，我不想死。

　　　　一句句，一声声，他说的面无表情，可是却记了那么久，想忘都忘不了，为什么这人又要旧事重提？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黎西垂着视线，握紧双手。

　　　　“那为什么之前要问萧泓，为什么要关心我的眼睛？”

　　　　“你还记得萧泓怎么告诉你的吗？以毒攻毒。”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奋力一搏：“你把我推下海，我的眼睛好了，这算不算以毒攻毒？”

　　　　黎西惊愕的抬起头，张张嘴却说不出话，这人——

　　　　被掩盖已久的真相，破土而出的声音如此震耳欲聋。黎西胸腔颤动，扼紧呼吸，可惜这甜美的滋味他无法享受，他能给予的只有谎话。

　　　　他又有些恨谢雪信，为什么要说出来，这样引诱他。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这个问题我早就回答过你了。”

　　　　谢雪信呼吸有些急促：“那再告诉我一遍。”

　　　　姜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和徐汇元对上视线，两人默默的闭着嘴，努力降低存在感。

　　　　黎西指甲陷进肉里，咬着牙，说啊，告诉他，他拼命的催促自己，但是在谢雪信的注视下，嘴怎么也张不开。

　　　　短短的几句话逡巡在他的嗓子眼，恶心欲呕。

　　　　谢雪信看他这样子，心脏被揪得生疼，“你当初告诉我承诺书丢了，我不相信。那是原件，具有法律效应，你既然那么爱钱，为什么不立马签了它，就算以后拿出来，也能换到钱。”

　　　　一句句质问，让黎西有些站不住脚。

　　　　三年前，为了报恩，他把事全扛了。所有人都在骂他，谢家，董家，那些刺耳的话言犹在耳，他用谎言铸就厚壳，蒙混过去，企图息事宁人。

　　　　是他欠的太多，还是恩报的不够，为什么三年后还要承受这些。

　　　　谢雪信，孙怡珍，董名恩。

　　　　他不反抗，不解释，仍旧有人不满意。这场替婚的大坑，所有人都上来了，偏要他待在坑底，即使这样，仍旧不给他解脱。

　　　　“因为我受够你了。”受够了沉浸在谎言里。

　　　　谢雪信满腔的情绪却已控制不住，他几乎是扑了过来，抓住黎西：“告诉我真相，求求你。”

　　　　黎西挣扎起来，眼看着两人就要动起手来，姜俊赶紧上前，想要拉开谢雪信，防止两人打起来。

　　　　可是谢雪信哪里拉的动，情绪正是喷薄的时候，几乎要癫狂了。有人要跟他对着干，要让他离开黎西，就是他的敌人。

　　　　姜俊刚把手搭上去，谢雪信反手给了他一拳。这一拳砸下来，姜俊懵『逼』了半天，反应过来，火也上来了，对着谢雪信的俊脸就是揍。

　　　　两人把包厢门都给撞开了，门口的董名恩，差点被撞倒。

　　　　“赶紧的把人拉开！”董名恩大喝。

　　　　“雪信哥。”董家人都在，谢雪信这两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董名恩正想趁着这股热乎劲，跟谢雪信商量商量婚事，可无奈逮不到人，根本联系不上。只能让人在谢家门口守着，等待机会。

　　　　今天等来谢雪信，见他来吃饭，就把全家带来了。

　　　　夜长梦多，就怕黎西来个回马枪，多生是非。这婚事是绝对不能再等了，他得强硬些了，得『逼』『逼』谢雪信。

　　　　董名恩看着眼下的情形，真是给他送来现成的机会。

　　　　旁边董轩想扶着谢雪信，被谢雪信挣脱了。他一脸惊慌，气愤的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姜俊呸的一口：“说自己是君子，也不嫌脸疼！”

　　　　董名恩冷了脸：“黎西，你就算再怎么讨厌雪信，也用不着让人打他吧，他不跟你计较，你却偏偏缠着他，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他妈真是受够了！”不待黎西说话，姜俊『操』了一声，恶狠狠地。妈的，也就是黎西傻吧，董家这幅德行，他今儿非要出口气不可。

　　　　“谢雪信，你不是想知道黎西当初为什么把你推下海吗？我来告诉你！”

　　　　顾忌着董家好歹救了黎西一名，他没把话全说了。可也要忍不住了。

　　　　黎西拉了姜俊一把，姜俊把他甩了，黎西急促的喘着气，大脑嗡嗡的。

　　　　谢雪信急切的等待着，双眼燃起光亮，浑身忍不住颤抖：“什么？”

　　　　姜俊看着所有人：“就像你猜的那样，黎西从你的心理医生那里知道以毒攻毒这个办法，他觉得自己欺骗你，心有愧疚，一直在想办法弥补。”

　　　　“正好上天就给了他这个机会，他把你推下去，你感觉被人背叛，眼睛好了。多么天大的好事啊，可惜做好事没好报，没人感谢就算了，还被人憎恨，被当成坏蛋，人人唾骂。也就是黎西这个傻子吧，要我早他妈甩手不干，拿着钱逍遥快活去了，你们爱乍地乍地。”

　　　　谢雪信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来气了，大脑炸开烟花，只凭言语就让他高兴万分了。

　　　　这时，董名恩却道：“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姜俊冷笑：“你想要什么证据？”

　　　　“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证据，你不会以为光凭两句话就能空手套白狼吧，我们有那么好骗吗？”董名恩气息不稳，但掩饰很好，时至今日，东窗事发比他想象的还要让人恐惧。

　　　　方慧叹气：“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跟你计较了，为什么还要再一次揭开伤疤。”她『露』出痛苦的神『色』：“放过我们，也放过你自己吧孩子。”

　　　　突如其来的澄清让黎西倍感轻松，方慧的话却又让他跌回原处。黎西攥紧手掌，到底，还是无路可走吗？

　　　　“看看你们，哈哈。”姜俊气笑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生活比电视剧精彩，这句话是真的。

　　　　“好吧，你们想要证据，我给你们看。”

　　　　董名恩冷然，你哪来的证据，呵。

　　　　“谢雪信，黎西说承诺书丢了，是假的。”

　　　　董名恩狠狠咬牙，承诺书，他居然有脸提起！如果当初这份协议给了他，他现在就拥有世京半壁江山！

　　　　半壁江山！顶一百个董家！

　　　　果然说丢了是假的，董名恩激动，手背青筋暴突，在哪？

　　　　“你知道黎西很容易晕倒吧。”

　　　　谢雪信呼吸不太顺畅，听姜俊道：“那份承诺书上有一种从海洋深处藻类身上提取的神经毒素，在紫外线下有特别的荧光反应，大概是你们世京用来鉴别真伪的方法。这种毒素皮肤接触没有危害，但是食用会中毒。”

　　　　“当日在船上，黎西把你推下去后，为了防止这些绑匪别有所图，把承诺书吃下去了。”

　　　　谢雪信呼吸一窒，惊愕的看向黎西，心脏被蓦地攥紧，拧出血来，疼的喘不上气。

　　　　姜俊冷笑，“你知道吧，这种毒素中毒症状之一，就是眩晕，还有疼痛呕吐什么的，黎西都忍过去了。并且毒素极难排出体外，视分量多少，症状轻重不一样，少点，躺两天就没事了，多点，长年累月什么时候排完什么时候好。”

　　　　然而，三年了，黎西还没好，这期间经受了多少折磨，黎西自己知道，谢雪信也知道。

　　　　光是他们重逢以来，黎西就昏过两次，其他他不知道的还不算在内。

　　　　谢雪信想着黎西难受的样子，又想起平时他对黎西说的那些话，高高在上，得寸进尺。让黎西干这个，做那个，那时候，也许黎西难受，还得忍着为他服务。

　　　　越想越是遍体寒凉。

　　　　董名恩看谢雪信的样子，心中警铃大震，“我不知道你们搞的什么阴谋诡计，替身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为了达到目的，当然也舍得祸害自己的身体。”

　　　　姜俊不听他的，径直对着谢雪信：“谢雪信，你不相信可以让人检查黎西的身体。作为世京少爷你知道这种毒素很稀有吧，我们根本搞不到！”要不然也不会作为世京鉴别真伪的标志！

　　　　他凑到谢雪信近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还有，黎西知道你身边二十四小时有保镖！”

　　　　所以才敢把他推下海，才敢拿着□□不松手，因为知道会有人救他，还对他有所期盼。轰！愧疚瞬间充斥四肢百骸，谢雪信手脚发沉，他沉甸甸的看向黎西，但是黎西却不再看他。

　　　　“谢雪信，黎西现在是个哑巴，话就由我来说了，你爱信不信。总之咱们就是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以后谁也别打扰谁切拜。”

　　　　这时董名恩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果果抱住黎西的腿，可怜兮兮的看着黎西，他跟黎西一体同心，黎西难受，他能感觉到：“爸爸，我想回家了。”

　　　　他把肉嘟嘟的小脸蛋蹭黎西的腿，安慰着爸爸。

　　　　儿子的呼唤，让黎西从泥沼中抽离身体，他抱起果果，再也不想看任何人一眼。

　　　　“对不起徐先生，这顿饭吃不成了，我们改天再聚吧。我先带果果回家，后天就去报道。”黎西抱歉的道。

　　　　徐汇元吃瓜看戏，没啥好说的，黎西走了，他也跟着走呗。

　　　　先下这个情况，董名恩大绝不妙，看黎西想走，想说点什么拦住，可被姜俊这野蛮人一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黎西！”黎西转身，谢雪信一把抓住黎西，千言万语捻在舌尖，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黎西。”谢雪信不放手：“我们好好谈谈。”

　　　　董轩脸『色』阴沉；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再也忍耐不下去；　拦住谢雪信：“雪信哥，我们回去吧。”

　　　　谢雪信顿住，董轩见他到底听进了自己的话，他这未婚对象做的也算争气。

　　　　他软化表情；　真诚劝道：“别在这让人看笑话了；　我们担心你。”

　　　　他抬头看黎西，目光又冷又沉，他才是正主；　替身还反了天了不成：“你走吧。”

　　　　“不要再说了。”

　　　　谢雪信就像看不见他似的，也不知道谁在说话，全身心都在黎西身上。以前的影子变成光，占据了他的心头，再也容不下别人了。董轩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董轩尴尬的站着，张张嘴又闭上了，脸上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紧紧地咬住牙关。

　　　　他看向黎西；　眼眶有些发红，却没有再说什么。

　　　　姜俊道：“到此为止吧谢雪信，你现在知道真相也改变不了什么，放过彼此对谁都好。”

　　　　“还有哈；　黎西不欠你们的；　臭脸回家摆给自己看吧。”他看了董名恩一眼；　嘲讽的笑笑；　看董名恩被气着笑的更欢了。

　　　　谢雪信只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他不能放开黎西的手，总觉得放开了就再也找不到了。他迫切的想要留住黎西，可是黎西离他越来越远，把他自己留在泥沼里挣扎。

　　　　此时的光景仿佛与三年前那天重叠，他从船头跌落，那时想的是什么？是愤怒？不是，是怨恨？也不是。现在想起来，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他不相信黎西会这么做，被背叛也只想要解释，之后黎西的冷漠才让他陷入绝望，由伤心变成了恨意。

　　　　然而任由他抓得再紧，黎西还是坚定地挣脱了。

　　　　黎俊果趴在他爸爸的肩头，满脸不开心的看着这个叔叔，拧着小眉『毛』，抿着小嘴：“坏人！”

　　　　谢雪信看他，有些恍惚，被那似曾相识的目光看着，他竟然像被定住了一样，就那么让黎西走了。

　　　　坏人，是说他吗？被一个小孩子这么说，谢雪信莫名有些难受。

　　　　等他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黎西已经走了。

　　　　董名恩心中不安，总觉得再不做点什么就完了，谢雪信那个样子，要坏事：“雪信，我和你母亲……”

　　　　谢雪信沉默着，下定了决心：“我要解除婚约。”

　　　　嚯！董名恩差点没站稳，心脏病就要犯了：“你说什么？”

　　　　董轩愣在原地，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有些反应不能。

　　　　方慧慌了：“孩子，你不要说胡话。”

　　　　早就该这么做了，没能完成爷爷的心愿，他不是好孙子，等以后下了地府再去赔罪，活着他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这时，沈涵到了，谢雪信抬腿就走，任由董家再说些什么，他也听不到了。

　　　　他回到家宅，从管家那里拿来一把钥匙，上了三楼，打kai　suo了三年的婚房。

　　　　这间婚房占据着最好的位置，全天受阳光眷顾，意味着新人的日子也要红红火火，天长地久。

　　　　可惜还不到一年，就被锁上了。

　　　　被封存了三年的房间，长时间没有人打扫，地上积了淡淡的灰尘。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回忆也渐渐扑面而来，仿如昨日。

　　　　谢雪信把床上的罩子掀开，这里倒还是干净，他躺上去，闭上眼睛，好像黎西就在身边一样。可是转眼他又满心愧疚，无法面对黎西，即使是他脑海里得影子。

　　　　三年后，真相揭开，除了高兴，更多的是愧疚。他要怎么挽回这段感情？黎西会给他机会吗？

　　　　谢雪信心头沉甸甸的。

　　　　过了一会，沈涵把手机把给他，话筒里是萧泓的声音：“怎么样，他给你了吗？”

　　　　“什么？”谢雪信脑子塞满黎西，没空装别的了。

　　　　萧泓无语：“你不去跟黎西要那个什么承诺书吗？”

　　　　谢雪信叹气：“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即使隔着话筒，也不妨碍萧泓“察言观『色』”，他试探着道：“承诺书一定没丢吧。”

　　　　谢雪信没有瞒他，一五一十的说了。听完，萧泓笑了：“好事啊，误会都解开了。”

　　　　谢雪信这才反过味来，萧泓这口气，怎么听着这么『奸』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

　　　　“我又不是超人怎么能什么都知道。”萧泓哈哈：“旁观者清，你们俩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而已，作为你的好友，我当然义不容辞了。”

　　　　谢雪信失笑，想起萧泓说的话，怪不得，他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上一句还在夸黎西，下一句就说黎西不还好意。他那时心口苦涩，也没想那么多，连这种小心眼都看不透了。

　　　　萧泓叹气：“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要解除婚约。”

　　　　看着挚友解开心结，萧泓从心里高兴，也跟着松了口气，豁然明朗：“哇啊，恭喜你，终于解脱了。”

　　　　谢雪信却笑不出来，“黎西不理我了。”

　　　　萧泓给他打气：“这时候你就要死缠烂打，知难而上，黎西就算是块石头也有被捂化那一天！”

　　　　萧泓又担心道：“阿姨那里你怎么办？”

　　　　“不管她怎么说我都要和黎西在一起。”

　　　　“我不同意！”

　　　　这严厉的声音真是气势万钧，萧泓吓了一跳，他还想听听，手机却挂断了。

　　　　孙怡珍站在门外，横眉冷目：“我听说了，你要解除婚约？”

　　　　“是。”

　　　　“你真是越来越『乱』来了，婚约是你爷爷亲自定下的，你说反悔就反悔，一点都不顾及老人家的面子吗？”孙怡珍气急，她就不该让谢雪信回国，瞧瞧这惹来的麻烦事，没完没了了。

　　　　“你也说了婚约是爷爷定的，不是我。”谢雪信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我为什么要遵守？”

　　　　孙怡珍向来知道她这个儿子能言善辩，但都是用在对手身上，还是第一次这么激烈的反抗她。想起那个让谢雪信这么做的人，孙怡珍冷下脸：“他就是个骗子。”

　　　　谢雪信叹气：“事情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孙怡珍怒其不争：“我何曾想过有一天你会被感情『迷』了眼。区区一个黎西，到底有什么好的。”

　　　　“总之我是不会和董轩结婚的。”

　　　　孙怡珍头疼：“你不能违抗婚约。”

　　　　“妈。”谢雪信郑重道：“我以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认为黎西背叛了我，心都死了。你让我去查，其实我并没有去查。”

　　　　孙怡珍不信：“那你怎么告诉我没问题？”

　　　　“骗你的。”谢雪信垂下目光，他当时伤心绝望，只知道黎西将他推下海，根本不爱他，对其他事情不关心。就像那次被好友背叛，已经无所谓了。

　　　　“如果我好好调查，你一定不会想知道真相。”

　　　　孙怡珍脸『色』变换，咬牙：“就算，你不和董轩结婚，也不能和他，他能给谢家开枝散叶吗？”

　　　　谢雪信这时突然想起那个叫他坏人的小孩子，突的一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能也不一定呢。”

　　　　谢雪信离开了宅邸，回到公寓，他不想再和母亲争吵了，只想要一个地方好好静静。

　　　　想想以后该怎么走。

　　　　黎西将稿子存好，关了电脑，正想倒头就睡，却看见黎俊果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看着他。

　　　　“怎么啦？”黎西怕他哪里难受。

　　　　“爸爸，我想和你睡。”黎俊果嘟着小脸蛋，对黎西撒娇。

　　　　黎西哪有不肯的，掀开被子笑道：“上来吧。”

　　　　黎俊果躺下了，却不睡，睁着眼睛看天看地，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黎西捏他鼻子：“又想要什么好吃的？”

　　　　黎俊果可怜兮兮的看着黎西，小心翼翼的道：“爸爸，今天那个叔叔是谁啊？”

　　　　“徐叔叔吗？”

　　　　“不是。”黎俊果摇头：“是那个，嗯，长的很丑的。”

　　　　黎西回想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他见过谁长得丑的。黎俊果只能提示他：“跟我长得很像那个！”

　　　　！黎西心里一惊，又扑哧一声笑出来，也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了。

　　　　“你觉得自己长得丑吗？”黎西笑着道。

　　　　黎俊果表情纠结，他本来讨厌那个人欺负爸爸，故意说丑的。可是奈何爸爸猜不出来，他只好这么提示他啦，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可怜他那么高的智商！

　　　　黎俊果辩驳道：“他是丑版的我。”

　　　　“哈哈。”黎西看他狡黠的小样子，又可爱又好笑，倒是驱散了一些惊慌。认真道：“你干嘛那么关心他？”

　　　　黎俊果抿着嘴，眼珠子转来转去：“他长得那么像我，会不会是我的私生爹？”

　　　　黎西又扑哧一声笑了，笑得肚子疼，擦擦眼泪：“宝宝，你就是我生的，跟他没关系，你只有一个爸爸知道吗？”

　　　　黎俊果想起幼儿园，大家都有爸爸妈妈，他也知道自己特别。可是如果有另一个爸爸，他还是很想知道是谁。

　　　　但是爸爸不愿意说，他就不会刨根问底的，免得爸爸伤心。

　　　　电视剧上不是常演，渣男负心汉有钱了以后出轨抛弃糟糠原配吗？爸爸虽然不是糟糠原配，但是一定像他们一样伤心，哼，果然是坏人。

　　　　黎西自然不知道儿子脑补了什么，笑过之后却是满满的忧心。果果智商奇高，连大人都很难发现的事，他都能发现，现在才三岁就这样，以后还了得。

　　　　今天他这么说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黎西发愁。

　　　　黎西重新给果果找了一家幼儿园，后天，他去报道，先把果果送到幼儿园，再步行去润华。

　　　　可是报道第一天就十分不顺，谢雪信就在润华门口等着他。

　　　　“黎西。”谢雪信叫他。

　　　　黎西装作没看见，可是谢雪信硬把他堵住了。

　　　　黎西看他温柔，满是愁绪的样子居然有些不习惯，这人不是向来高高在上的吗？

　　　　在黎西面前，谢雪信居然有些紧张，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你来上班吗？”

　　　　不上班难道来买菜吗？黎西嗯了一声。

　　　　向来都是别人巴着他，拼命找话题，谢雪信不愁没话说，他还是第一次努力找话题，万分局促：“我们谈谈好吗？”

　　　　“没必要。”黎西好好的道，他确实无话可说，不是说好了以后互不相见吗。他希望谢雪信能记得。

　　　　可显然谢雪信记『性』不好，堂堂世京大老板居然摆出死缠烂打的范来，硬是堵着不让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