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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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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她何尝未曾想过,若是陛下没有选择以身殉国,那么她们现在还会在一起。入夏时节的暴雨,令整个宛州都颗粒无收,加之上年的暴雪,成为了某些人的可趁之机。趁着大军北上之际,仅有金袍卫的帝都抵挡不了一州的兵马,最终被叛军夺得源州城。
叛『乱』来得很突然,瞬间烧成了燎原大火,卷向了楚国的中部各州。翾景宸及时地派遣了援军,却被阻挡在凉水岸边。就是这么一次拖延,她再也见不到钟离朔。
她甚至连一点关于钟离朔的东西都没有留下,钟离朔的一切都随着那场大火消失殆尽。
如果陛下没有殉国,按照当时金袍卫的兵力,一定有能力将她护送到凉水岸边,她们还会再次重逢。为什么要殉国呢?死亡,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翾景宸敬佩身为帝王的钟离朔死守家国的气概,却又渴望着她们能在忍辱负重中重逢。
直到将溯北的蛮族驱逐出澜州境内,从苏彦卿手中接过传国玉玺,将家国夺回来,她才开始接受昭帝已经不在的事实。
让禤景宸接受死亡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她的父亲,母亲,她的姑母,都死在了战场上。死亡对于将士来说,在战场上是稀疏平常之事。
因为就算你再怎么哭泣哀嚎,回不来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所以禤景宸没有哭,她扛下了昭帝留下来的江山,扛下了她的志愿,肩负起了一切。
可她却没有想过,原来钟离朔并不是不想活着,而是没办法活下去了。
禤景宸坐在龙椅上,望着台阶下忍泪哽咽的钟离幕,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道:“信呢?”
“臣……臣已经带过来了。”钟离幕抬手擦了一下眼泪,从袖口巍巍颤颤地掏出了一封简书。
禤景宸自案后走出来,伸手接过书信,急急忙忙地拆开来看。钟离幕抹着眼泪,仰头去看她看似镇静却颤抖的身躯,哭着说道:“臣已命人将那两位从南疆带回,不过半月便能到源州,皇姐的密令就在她们的手中,届时陛下自可知道臣说的是真是假。”
钟离幕看着眼前虽然不高大却挺拔坚韧如青松的女子,俯身行礼跪拜大礼,涕泪四流;“陛下,不……皇嫂,皇姐是被人害死的,我虽知晓她故去已久,但是谋害帝王此等大罪,绝对不能姑息。”
“臣弟在这里求你,能为皇姐找出谋逆。”
“她走的太早了。”
钟离幕早先在家中已哭了一场,此刻再提,既悲愤又伤心。禤景宸仔细看着那封书信,心早就揪成了一片。
是啊,若是钟离朔在死前没有经历此等事,是否会选择北上,一切还有再开始的时候。
可她如今都不在了,她没有选择,有些人把她选择的权利都剥夺了。
禤景宸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信狠狠地握紧,听到自己极为冷静的说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微臣,还有那两个人,以及南疆王,再无人知晓。”他甚至没有告诉平安公主,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只有女皇才能做主。
谋害帝王,这是何等大罪,暗地里又藏着怎样的阴谋诡计呢。
这件事,不单单是昭帝之死那么简单的事情,还有可能颠覆朝纲。
“朕晓得了,待那两人来到源州,你便带人见我。这件事,朕亲自询问。”禤景宸捏紧了手指,脸『色』苍白,“朕……”
话说一半,禤景宸已无法再继续说下去。泪水不知何时淌满面颊,她怕自己开口,便会泣不成声。
禤景宸知道她走了的时候没有哭,在她离开的第七天时没有哭,将她的衣冠送入帝陵时没有哭,想念她的时候没有哭。
禤景宸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父母亲走之后,见过了那么多战场上的死亡之后,已经流干。她早已习惯死亡,麻木到为了生命的离去连落泪都做不到。却不曾想,会有失态到语不成调的一天。
是在惋惜吧,还是在懊悔呢,或者是恨。
没有一直守在钟离朔身边。
帝陵多冷啊,那么怕冷的一个人肯定不想躺在里面,所以才会选择用一场大火的温暖结束自己的一生。
禤景宸想,如果是她亲自带兵回援,钟离朔会不会就不用选择自焚殉国。
如果她告诉钟离朔,愿意陪她在一起取暖,钟离朔会不会愿意等着她一起葬入帝陵。
而不是如今这般,百年之后,帝陵只有她的躯体陪着昭帝的衣冠。
禤景宸抬手掩面,捏紧了手中的信纸,背对着钟离幕,将往事过了一遍。跪在地上的钟离幕,仰头去看她的背影,看她挺拔的身躯茕茕孑立,形只单影,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涌上了心头。
到此刻他这才明白,这件事女皇一定会彻查,不但是为了国政,更多的是为了皇姐。
皇嫂心中,是有皇姐的。如果皇姐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
哭成泪人的钟离幕抹掉了眼泪,开始低声抽泣。
待淋漓尽致的哭过一场之后,终于将积攒已久的秘密说出来的钟离幕离开了朝晖殿。昭帝之死另有谜题,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令钟离朔没有想到的是,她死前没有精力去彻查的事情,在这一年的开始里,被皇后接手,继续查了下去。
将一切都当做重头来过的钟离朔在自焚的时候已经忘掉了这件事情,反正无论是谁要害她,她终究还是死了。而今,皇后已坐稳江山,如今的局势,已不是『乱』臣贼子能更改的。
她享受着乐正溯新生的一切,也要面对着乐正溯要面对的一切。她要念乐正溯的书,会乐正溯喜欢的画,会乐正溯写的字,还要找尽借口掩饰自己会的东西。
因此再醒过来之后,她就练了好一段时间的书法和绘画,力求能和乐正溯的不分彼此。而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要周折进行了。
比如吹奏尺八,先是将笛子,再是萧等管制乐器一一学过之后,钟离朔这才在家中吹起了尺八。
即便皇后禁了尺八,但在家中吹奏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最近几日,在家中吹奏尺八之后,她的长姐总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在自家园中吹奏尺八被长姐看了好几次之后,这一日中午,再遇到长姐,钟离朔很是坦然地看了回去。
好半响,终于还是长姐先开口,犹豫了半天才问:“溯为何喜欢尺八。”
原来是这个问题嘛,为什么喜欢,那当然是:“其音苍凉辽阔,又宁静深远,溯觉得它能让人觉得自由。”
尺八,是个能让人觉得自由的乐器。高亢的曲子宛若雄鹰展翅,自由翱翔。幼年时居于深宫,她就坐在高大宫墙旁的矮树下,吹奏着尺八,希望她的人能和尺八的声音一样飞出宫墙。
飞到,一个永远没有禁锢的世界。
可她的身躯没有自由,至死都被困在宫墙之中。
身躯能被困,但心不能。上一世里,她的心终究还是和她的尺八之音一般,在楚国九州畅游。
钟离朔这一生里,都在努力做一个自由的有尊严的人,这就是她为什么独爱尺八的缘故。
听到钟离朔这般回复,乐正颍点点头,言道:“是这般道理,溯喜欢那便罢了。”原本还想阻拦乐正溯跟昭帝喜欢同一件乐器的乐正颍最终选择了放弃。
算了,反正是在家中吹,听起来也就日渐熟练,溯喜欢就行了。待女皇选出皇夫,溯爱吹就吹吧。
“嗯。”钟离朔点点头,应承的很快。
“对了,还有一事。”乐正颍轻咳一声,轻声说道:“你可是问了母亲能否到郊外泡温泉?”
“问了,母亲说我身体还不太好,不让我去。”钟离朔点点头,想到乐正溯母亲那个让人没办法说不的温柔眼神,心下只叹可惜。
哎,她是真的想出门走走的。
“你要真想去,那愿不愿意跟姐姐一起走。”乐正颍看着一脸朝气的少年郎,笑着说道:“今日正好有同僚约我去梅花庄泡温泉,到时溯也一起来吧。”
“真的方便让我跟着去吗?”钟离朔眼里满满都是惊喜,她黑白分明的双眼闪烁的光芒令乐正颍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自然能的。”乐正颍笑了,又说道:“正月初八我们就一起去,母亲不会知道的。”
“嗯,溯多谢长姐。”钟离朔拱手行礼,一脸的阳光灿烂。
第18章 十七()
十七
很快,便到了正月初八,也就是大庆官员休假的最后一日。乐正颍携着钟离朔与一群好友到郊外的梅花庄泡温泉。
源州城不仅是帝都,更是温泉之都。在郊外,随处可以找到泡温泉的馆子。甚至因为帝宫位置特殊,前楚中元帝时期还曾建了一座温泉宫,专门供皇帝与后妃使用。
而梅花庄,则是源州城最为大的一座温泉庄子。因为在各个温泉池旁,有大片的梅林,故而取名叫做梅花庄。
就在大片的梅林之后,便是太一门的太一观。
楚国尚巫,信奉东皇,尊国君为东皇的化身,奉太一门为国教。太一道人入朝,便在监天司任职。监天司观星运,卜吉凶,测农时,乃是国中十分重要而又特殊的一司。
每逢大事,或国策不决时,必令监天司测算。甚至于,楚国的许多任帝王与皇后,都是应监天司的测算登基的。
监天司的太一道人,担任的官职皆是司命。其中,监天司之首称之为大司命,其副职往往由下一任大司命担任,谓之少司命。
在东皇的传说里,大少司命分管生死,乃是平齐的两职,却又相辅相成。而在监天司中,两位的职责也和传说中差不都。大司命测凶,少司命算吉。大司命渡已死之人,少司命将新生迎来世间。
因着太一门的的特殊意义,加之传闻少司命有送子的职能,年节期间,前往太一门的人络绎不绝。前去太一门,必要经过梅花庄门前的大道,走过梅林,走好远才能到太一观。
故而初八这一日,前往梅花庄的钟离朔差点就堵在了梅花庄门口。好在这片乃是国教重地,来者都很规矩守礼不敢逾越,只顿了一会,便进入了梅花庄。
正值春寒,梅花开遍的时节。钟离朔一路走来,已在路旁看遍了梅花。白的,粉的,开得漫山遍野都是。却不曾想,入到庄子里,还是满目粉白之『色』。
蒸腾的水汽中,片片粉白处处皆是,美的宛若仙境。钟离朔感受着属于着春寒之时的暖意,跟在乐正颍身后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到雅间。
乐正颍今日应的是兵部的邀约,和同僚一起来此一聚。随行的还有各位同僚的家眷,因此乐正颍带着钟离朔来此并无不妥。
兵部包下了两处温泉池,男女分开。钟离朔与长姐的同僚们一一见礼之后,随着长姐的脚步步入了女浴。
却不曾想,经过长廊之时,遇到了杨玉庭。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脸笑眯眯的崔健。
杨玉庭一见乐正颍,便开心地打起招呼,言道:“怎地你今天也到这里来了,还带上你弟弟。嘿,小弟弟,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的。”钟离朔朝他拱手行礼,说道:“上次的事情,多谢杨大人了。”这一看到杨玉庭,钟离朔就想到对方给她的口信,说是人已经找到,却不是南门的金袍卫,而是景明公主府的一个护卫大人。钟离朔自然是知道,皇后本来就不再南门,却不曾想杨玉庭却找到景宁那里去了。
算了,随缘吧。皇后要是能收到就最好,要是没收下,那就等以后吧。
但是别人朝她伸出援手,钟离朔还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因此看到杨玉庭的时候,钟离朔笑得很是轻快。她朝着杨玉庭施了一礼,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崔健,这一看,有些愣住了。
这人,有些眼熟。
钟离朔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这是她回宫那一年的文武状元,名字叫做崔健。皇后说的,栋梁之才。只是,怎几年不见,这人瘦了那么多。毕竟钟离朔第一次见他时,他长得可真是人如其名。
钟离朔在打量着崔健,却不知崔健也在看她。崔健看了她一眼,又扭头看向乐正颍,忽而一笑:“都说宛州出美人,苏老夫人当年便是宛州第一美人。而后有了乐正夫人,乐正夫人亦是美。我本以为见着阿颍便晓得当年令哀帝倾国之颜是何等模样,却不曾想这美还有第二份。你是阿颍的弟弟?叫溯对吗?”
苏老夫人便是乐正溯的外祖母,钟离朔祖母的胞妹。有底蕴的家族,都曾听过宛州双姝的绝『色』倾城。哀帝好美『色』,便朝宛州苏家求娶,于是双姝一嫁给了哀帝,一嫁给了澜州禤氏。
那个澜州禤氏,便是禤景宸的禤,是皇后的亲族。算起来,乐正颍和禤景宸是表姐妹关系,乐正颍和钟离朔也是正儿八经的隔代表姐妹关系。因此,禤景宸和钟离朔也可互称表姐妹。
以前还没有怎么计较,今日听崔健这么一说,钟离朔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和皇后也是沾亲带故的。
崔健这句话,是在夸她长得好看?
钟离朔对自己的样貌并不太在意,无论美丑都只是一副皮囊,重要的是皮囊之下那颗心。有些皮囊精致漂亮,揭开之后流脓生疮。有些皮囊布满世间沧桑,可一靠近便闻到透骨而出的芬芳。
但被人夸奖还是很开心的,只是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哦,钟离朔想起来了,她第一次见崔健的时候,崔健还在弘文馆编书,被弘文馆的美食养成了一个大胖子。
她诚心相招,字字肺腑,崔健最终说了一句:“都说宛妃当年倾城倾国,今日得见陛下,便知世人所说不假。陛下圆我一梦,臣便为陛下作牛马驱使。”
她这才知道,这位崔大人其实是个画痴,于是昭帝就这么的,被这位崔大人求着画了一幅画。
那大概是,昭帝留在世间唯一的画像。
那么这一次,初次见面就夸人的崔健大人,又想搞什么鬼?她才不要又坐在案前一动不动好几个时辰了。
熟知好友什么脾『性』的杨玉庭呸了崔健,“你可得了吧,你这一见好看的脸就走不动道。上次还骗阿颍让你作画,这次还想骗小弟弟。弟弟你可别上当,这位崔叔叔,没啥爱好,就喜欢给人画画,特别是好看的人。他极其看脸,你若是不想一动不动好几个时辰,可离他远点。”就上一次,杨玉庭还差点被他『药』倒,穿上女装被画下来。
钟离朔自然是知道崔健的『毛』病,只一笑回道:“是,在下乐正溯,敢问大人……”
“是中州刺史崔健大人。”乐正颖在一旁补充道。
“见过崔大人。”钟离朔拱手行礼,半点不失礼数。
崔健心里只叹可惜,这么好的少年郎,应该定格在他的画上,被好好的封存,令后人知晓。
但崔健还是不死心,问道:“不用那么客气,我与你长姐乃是之交好友,你若是愿意可否……”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乐正颍打断,“崔大人,今日见着你,我忽然想起一事,昨日到衙署,看到陛下已批复你的奏章了。”
“陛下可是同意了?”
“中州年年『潮』湿,武器耗损很大,每年皆如此,各地都耗不起,还望中州能找出有效之法,减少耗损。”乐正颍一本正经地说着公事,显然是不想崔健缠着钟离朔了。
“好说好说。”识趣的崔健打了个哈哈,将话题继续了下去。
他们三人聊了一会,便各自离去。走之前,杨玉庭看到跟着乐正颍身后的钟离朔,急忙忙地喊:“弟弟,那是女浴,你要跟你姐姐一起进去吗?你都多大了,还跟女子处在一块。”
钟离朔心下一叹,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杨副统领某方面迟钝得很。而乐正颍理都没理他,带着钟离朔直接走了。
没头没脑的杨玉庭被崔健拍了一下脑袋,说道:“玉庭,你这眼神越发不好了,那可不是弟弟,是妹妹。”
“啊?”
“阿溯身子不太好,镇北侯夫『妇』为了将她养活,听了前朝大司命的话,将她当做男孩抚养长大,就连户部上的也是男丁。”这事,源州城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乐正家有个肖似昭帝的小公子,只可惜小公子是女儿身,不然乐正家君位可期。
崔健以前觉得,谁当皇帝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直到他发现不好的帝王会让世间美景骤减,他便觉得一个安稳的江山其实很重要。
现在的皇帝很好,如果能一直太平下去会更好。
崔健拢着袖子,与杨玉庭并肩走过长廊,望着满目的梅花,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世间,花有相似人不尽同。可是他今日里,却好像看到了一个相同的人。
当那个少年站在他的面前时,她的姿态,她的眼神,像极了那个羸弱却坚韧的年轻帝王。
初时,他只是在刁难着那位一脸求贤若渴的皇帝,却不曾想,会心甘情愿为着盛世而尽了一份努力。大概是,皇帝的眼睛太过真挚,让人没办法拒绝。
“崔先生既然喜欢作画,何不用江山来作,亲自绘一副太平盛世的美景呢?”
就是为了这一句话的胸襟,崔健至今觉得有所作为是个很好的选择。
只是很可惜,他只给皇帝绘了一副画。此后再怎么画,都画不出皇帝眼中活着的神采。
偶遇故人的钟离朔早就没有了此前的新鲜感,此刻她满心思都在温泉上面。待终于浸在温暖的泉水时,钟离朔觉得一派轻盈。只可惜她开心得太早,不过半个时辰,她就被泉水熏晕了脑袋。
不得已的,她只好听了长姐的意思,从水中起来,穿好衣袍,朝着屋外走去。
穿过梅花庄,便来到庄后无尽的梅林。三两行人并肩而行,落英缤纷,好一幅美景。
钟离朔沿着小径走,走着走着就走远了,不知不觉远离喧嚣,来到了太一观下,某一处不知名之地。待到反应过来时,才惊觉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不过没关系,太一观她早些年前来了几次,只要沿着太一观的方向走,一定能回去的。
第19章 十八()
十八
梅花芳菲,在寒冷的初春绽放得璀璨。钟离朔最爱的是樱花,但由于母亲的缘故,她亦爱梅。路过一株上了年岁开得十分茂盛的梅花时,钟离朔不禁伸手,指尖轻触枝头的花瓣。
“小公子想要摘花,最好不要摘这株。这是山鬼种的,要是摘了她的花,来年她就不让春神的脚步踏足此地了。”一道清丽的声音传入耳中,钟离朔扭头,扫向了四周。
“你在找我吗?”那人又在说话,话音刚落,钟离朔便见到一位穿着青衣少女自梅林深处走来。她的长发未束,如瀑般垂落在身后。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她就这么一件单衣,立在梅林中。
钟离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张看似稚嫩的容颜已经呈现出了日后绝『色』的风华。这是个十分漂亮的少女,当她一步步朝着钟离朔走来时,钟离朔以为自己看到了将生机带来大地的春神。
这个少女身上的气质似曾相识,钟离朔想起来了,监天司的司命们的身上都有这种神灵的气质。这少女,应该是太一观的人。
“咦?” 少女走近了钟离朔,将她仔细地瞧了一番,问道:“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起来完全不认生,钟离朔望着眼前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好奇,礼貌地回了一句:“在下乐正溯,姑娘呢?”
“斯年,项斯年,我师父取的名字。不对,你不应该是这个名字。”名叫项斯年的少女,将钟离朔看了一遍,言道:“小公子福缘很深,出身高贵,一生顺遂,但是从名字来不太合适。”
项斯年心想,哪里只是福源很深,分明就是一国之运都托在了她身上,和女皇一样贵气『逼』人。她的修为并没有师傅深厚,仅是这一眼便断出了少年的祥瑞。
可是这个取名,和面相有些不搭。项斯年想了想,又说道:“如此看来,定是小公子祖上积德,福报落在你身上了。”
“姑娘怎么晓得如此之多,姑娘是太一观的道人?”钟离朔看着眼前绝『色』却稚气的少女,多问了几句。
“我不是太一观的,也不是道士,哎呀,不跟你说了。虽然不晓得你怎么来到不可知的,但是你现在一直向东走,就能出去了。”少女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千万不要摘那株花,山鬼真的会生气的。”
她说了一段,便如风般乘着花瓣离去。钟离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看到少女背在身后的双手抓着一个花篮,篮子里面还装了小半的梅花。只是,怎么看都怎么有些怪异。
那手,是被束缚起来了。
思及此,钟离朔已然明白自己遇到谁了。在太一观下,还说自己不是道士,又会测算的,便是司命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司命。
因为这是不可知之地。
大司命是楚国十分特殊的存在,她们能预测吉凶,驱鬼逐灵,却因为知道太多而时时面临危险。在前楚,因为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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