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长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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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他亲吻的额角，早已泪流满面。一次次的过错与错过，自己与他尽沦落成这样，境况不如陌路。

　　　　陈妃的叮嘱言犹在耳，为了杨氏皇族，自己必须得去利用他，逢迎他，李世民、李元吉甚至是李玥，在这国仇家恨之后，都只是她可以利用的棋子，什么两情相悦，青梅竹马，姐妹深情……只不过是自己可以搅『乱』李家的筹码。

　　　　“公主！这锦盒奴婢仍旧收拾妥帖放在旧处！”李世民方走片刻，毓淑便随后进屋将那锦盒收拾妥帖。阿宓听及此，并未言语只是点头同意。

　　　　“毓淑，将那手札拿来！”阿宓细细抚『摸』着那熟悉的物件。

　　　　“公主，二公子好似把那发丝拿走了！”毓淑整理着锦盒继续着：“公主，你怎么知道二公子一定会来，一早吩咐奴婢将这些原本搁置在仁爱宫的旧物放在这锦盒里……”毓淑本想继续絮叨着什么，却被阿宓的抽泣声打断。

　　　　快步来到榻前，只见阿宓将脸颊伏在那手札里哭泣着：“毓淑，我何曾想过自己和他尽会走到这一步！”阿宓紧紧抱着毓淑，依偎在她肩头：“独孤盛来报他『射』杀愔哥的场景，我历历在目。”阿宓的声音在喉咙里含混不清：“……我可以不恨他对我弃之如弊履……可是毓淑，我不能忘掉他亲手『射』杀了裴愔，那个我注定辜负的人……还有这国仇……”阿宓悄然挘�干面颊的泪水，将那手札递给毓淑。

　　　　“李家所谓的托辞只不过不想落入他人话柄，侑儿的『性』命与这隋宫中杨氏一族的安危都在李渊的一念之间。”阿宓的双眼透着血红：“我可以利用的也只有与李世民、李元吉、李玥的那点亦真亦假的情感而已。”

　　　　………………………………………………………………………………………………

　　　　大蓄上，一众朝臣唯唯诺诺地听候李渊宣布圣旨：“……尊为太上皇，改年号义宁……李渊为唐王兼辅政大臣相，……李世民袭封秦国公……。”李渊的神情有着难以压抑的得意，接受着众臣的恭维与奉常杨侑漠然的坐在大殿尊位上，并不言语，冷眼看着这朝堂上的各『色』闹剧。

　　　　“禀皇上，臣李元吉有不情之请，望万岁成全！”李元吉有些急促的声音打断杨侑早已放空的思绪，定定神望着那尊位之下端跪的人。杨侑嘴角不自然地下撇，不经意间晃过李渊、李世民面上微怒的神情，而李元吉又如此郑重，杨侑知晓此事十之八九与二姑姑有关，面上的神情不自觉地带着愠怒。

　　　　“齐国公有何不情之请？”杨侑的语气不紧不慢，却好似透着些许厌恶。

　　　　“臣请求万岁赐婚……”

　　　　“嘭”的一声，李元吉话未完，脑袋上便受着李渊一记暴栗。

　　　　“混仗东西！你的婚事怎能劳烦万岁定夺”李渊神情气愤难耐，“你以为万岁做主，便可以娶那寡『妇』进门？”愤怒之处，李渊朝着元吉背部猛踢。

　　　　“世民！将元吉带出殿外！休得再惊着皇上！”李渊只是随手作揖，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便扬长而去。

　　　　杨侑看着殿内的一场闹剧，指节抓握着那龙椅，嘎吱作响。朝臣们望着面『色』晦暗的杨侑，也只有纷纷行大礼退出殿外。

　　　　————

　　　　杨昀漫无目的在大兴宫内走着，目光有些泛红透着疲惫与哀伤，亡国的愁云挥之不去，姐姐的伤势令龋忧，杨昀好似觉得这世上已经没有快乐，只有悲伤。母亲一再的叮咛，自己早已不是那万千宠爱的公主，所有的任『性』必须得收敛，这亡国宫廷内让自己显得低调渺才能躲过那些伺机而动的灾难。

　　　　一阵乒乓作响的声音打断杨昀的思绪，未曾想自己已来到这大蓄外，依稀听到殿内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窗孔望去，只见殿内器物摔了一地，杨侑蜷缩着身子在那下至尊的龙椅上抽泣着。杨昀不由得心紧，顾不得所谓规矩，推开门径直望尊位走去。

　　　　“侑儿！别哭！”杨昀轻抚着杨侑肩头，安慰着“侑儿，有什么委屈都告诉姑姑！”

　　　　杨侑往那怀里靠着“李渊那老贼，迟早是要把我的命也拿了去！”擦干眼角的泪水，从杨昀怀中挣扎着站起，继续道“先是裴愔，现在又是阴氏一族！”杨侑双拳激打着龙椅，“李渊今日『逼』我下诏，处死阴家所有男丁，女眷则全部记入官婢！”

　　　　“李世民正率军征讨屈将军，大隋完了！”杨侑将手中的纸条悄悄递给杨昀“皇爷爷也放弃大兴，要偏安江都了！”杨侑终是忍不住伏在杨昀身上哭诉着

　　　　“姑姑！侑儿害怕，害怕自己年幼无能，不能……连李渊老贼在朝堂上言词侮辱姑姑，侑儿也只能装聋作哑！”

　　　　………………………………

　　　　杨昀和杨侑往仁爱宫走去，杨昀不想忌讳什么，仍旧如时候的样子，紧紧地握着侑儿的手，仿佛他还是那个成与自己玩乐的孩童。临到仁爱宫外，二人远远看见一个穿紫『色』骑装的女子从仁爱宫往外走着，二人兼觉着有些眼熟，却着实想不出是什么人。

　　　　“姐姐！”“姑姑！”看着阿宓已起身坐在那迎客的桌椅前，杨昀有些心焦，快步上前轻抚着一身水碧的阿宓。

　　　　“姐姐，怎得不卧床好好休息？”阿宓挣脱杨昀的手，托腮站立轻捋着丝丝秀发。

　　　　“昀儿！侑儿！我美吗？”阿宓沉如墨的杏眼仍旧有些『迷』离，秦思的悉心诊疗让她得以重见曰，但视力并未完全恢复仍有待长期康复。

　　　　杨昀有些错愕，姐姐怎会突地这样问起，频频点头称是之后仔细打量着阿宓总觉着有些不对劲，水碧的襦裙，贴身的材质祔出姐姐的凹凸曼妙身姿，让杨昀感到魅『惑』。

　　　　“姐姐！”杨昀欲开囗些什么，却不知如何起。

　　　　将杨昀的诧异看在眼底，阿宓将杨昀、杨侑二人拉在怀中，紧紧拥着，淡淡着：“大隋分崩瓦解，非我等能左右，但杨氏一族的安危祸福，却需要未雨绸缪！”。

　　　　“侑儿，姑姑求你一事！”望着毅然决然的阿宓，杨侑有些不安！

　　　　“姑姑，国家大事，有侑儿便成，姑姑……”不待杨侑完，阿宓扬手做着噤声的手势继续道

　　　　“侑儿，烦请舅公陈叔达向李渊提亲！”

　　　　“姐姐，不要！那李世民……”杨昀紧紧抱住阿宓抽泣着。阿宓却并不理会，只是淡淡着

　　　　“我要嫁给李建成！”

第53章　曲意逢迎（）　
北风呼呼地吹着，甚是凛冽，皓月当空，显然也无法这骤寒的夜，更无法抚平李建成内心的哀伤与孤祭。独自一人在芙蓉池边漫步，眉头深锁，眼眶如那芙蓉池水，好似泛着波光。俯首叹息，声音里多少透着些许无可奈何。凝视着芙蓉池中随波逐流的祭奠河灯，有些犹疑，这大兴宫里尽可如此纵容祭奠亡人。

　　　　李建成一心寻着河灯飘来的方向而去，未见得那放河灯之人，却闻得缕缕哀怨的箫声，韵律里透着丝丝令人发颤的忧伤。寻着声音往前，李建成远远地便瞧见清波桥头的另一侧碎石滩上站着一女子，一袭薄薄的白衣，在那烛火的映『射』下亦显然抵不过这初冬的寒凉，清风环绕、那白『色』的裙裾随风拂动，仿若仙侣。不忍心打断这美好一幕，李建成就那么静静靠在清波桥的石柱上，任由耳边哀愁的乐声起伏。

　　　　在这箫声的鼓动下，郑蔺的英容笑貌越发的清晰，那停放在棺椁中与自己相濡以沫的人，短短数月却已经人永隔，这下的霸业，注定有人会牺牲，可李建成从未想过会是郑蔺，那个虽与自己没有山盟海誓，但却相敬如宾的妻子。李建成感觉自己眼角有些清凉，仰首重重地呼吸，希翼这冰凉的空气能冲散那内心的哀伤。

　　　　“好久不见！大表……不，应该是唐公世子才对！”定定看着那白衣女子，数月不见，未曾想尽清瘦这样，原本就让人难忘的双眸，称着这清瘦白晰的面庞，更若双瞳剪水透着些许哀伤与魅『惑』……

　　　　李建成失笑着否定自己的想法，这个自己从看着长大的丫头，又且会魅『惑』……

　　　　“臣李建成拜见长公主！”俯首行礼，李建成依着隋宫的礼仪，丝毫没有遗漏。

　　　　“世子免礼！”阿宓好似并不想与他多些什么，拂手示意李建成平身，便往前行去，所及之处兼是随风而来淡淡轻香，悄然沁入李建成鼻息，不禁意地瞥向那香气的源头，顿感讶异，那芊芊细足在这寒风中早已是冻得绯红，白晰的趾头间红『色』的丹蔻昭示着主饶美丽，在这虽甚朦胧的夜『色』中也让人无法忽视。

　　　　“长公主！”听闻呼喊，阿宓转身，嘴角上仿佛挂着悄然若逝的微笑，一切似乎开始像自己的期许那样发展。

　　　　“世子可有何事？”在李建成而言，这声音仿若就如眼前的人一样，仿佛在那半空中飘着，不接地气的也没有半分情绪。

　　　　“嗯……长公主，逝者已去，生者更当……”话到嘴边，李建成终是有些支吾，想起自己对郑蔺的哀思亦是如此，又怎么去安慰他人。

　　　　“世子，生者更当如何呢？”阿宓迈步走回，咫尺之间，细细打量着李建成。

　　　　“世子在夫人下葬数日之后，仍是夜不得寐，不也是无法忘却吗？”

　　　　“是啊！”李建成自嘲着，同是牵挂着那已亡之人，自己只能在内心哀思甚至连父亲大人极力主张的借续弦联姻京兆贵族也无法拒绝，又怎么去劝抚杨曦了，这个在风雨飘摇『乱』世之中的公主也许这样的方式便是她可以为那已故之人能唯一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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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榻上，李建成辗转反侧，方才在芙蓉池边一幕幕，那白『色』的随风轻摇的裙裾，那冰肌玉足的火红丹蔲，那淡淡的馨香，仿佛兼是挥之不去无法抑制地在脑海里来回着。忽而眼波中闪烁着恍然的光芒，原本仰视着帐幔的李建成，嘴角透出些许诡秘的笑意。

　　　　“杨曦，这样的离间之计终归显得有些单纯！”心内的想法让李建成忽而宽慰，对于这个美貌公主的计谋更是有着不少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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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以后，李建成不经意间总会想起那一抹魅『惑』的身影，暗自揣测阿宓的下一步试探，明知是挑拨，却不忍拒绝，甚至有着些期许。但李建成未曾想到又一次的见面竟然让自己如茨讶异，那一身骑装，跨着那高头大马的娇人儿，却让自己感受到一股子不属于男儿的英气，但那眉眼间的美丽与精致，是普通男儿不会有的。

　　　　“臣李建成见过长公主！”一跃下马，李建成持重行礼。

　　　　“世子免礼，本宫奉万岁之命，与世子一并前去河东，劝降屈突通将军！”阿宓扬手间的自信，让李建成有些侧目，这马上的女子还是那芙蓉池旁的翩跹柔弱之人吗？

　　　　“世子不必诧异，实乃因万岁不愿见到秦国公与屈将军长久耗战，以至于生灵涂炭。”阿宓淡淡地着，脑子里却全是方才与杨侑争吵的画面，侑儿，姑姑知道你不愿看到姑姑卷入这国仇家恨中，可是为了保住杨氏一族，阿宓又怎能再那么坐以待保

　　　　“本宫先夫于屈将军有大恩！”没有赘言，杨挥手示意独孤盛，二人绝尘而去。李建成目睹那远去的背影，有些慌神，这女子总是这样的多面，河东时的理『性』，芙蓉池的娇媚，如今的……，什么才是她的真面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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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不敢想象公主为何要帮扶李家！”独孤盛将水囊递给阿宓，神『色』中没有了阿宓熟悉的欢颜，如同今早接到圣旨得令须与阿宓走这一招时的面『色』一样，一片灰暗，没有神彩，仿若只有落寞。

　　　　“帮扶！”阿宓接过水囊轻轻摇头，轻抿一口水后，望着独孤盛，慢慢着：“我怎么会去帮扶李家？”

　　　　“我又有什么能力去帮扶李家！”阿宓回首，走向在路旁低头觅食的骏马。

　　　　“我只不过是想借此告诉李渊，隋杨一族仍有利用的价值而已，想借此保全杨氏的血脉而已！”阿宓的声音低沉，但却让独孤盛听得真切，望着在前的娇弱身影，独孤盛双拳紧握脸上的阴霾渐去，唯有一脸笃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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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东的气一片阴霾，空好似下着雨，但仿佛又夹杂着些雪，只是这雪不如那年晋阳城的瑞雪，让地如银装素裹，煞是好看。接近河东李世民的军营，阿宓忽而有些迟疑，自己应该怎么面对那个爱过恨过的人。

　　　　这绵绵不断的雨夹雪让这道路一片泥泞，这唐军的军营重地好似因为这鬼气，也没了生气。李世民在那红底白字大旗下，眺望河东的方向，这屈突通当真是块硬骨头，河东围城已有半月，两军交战数场，却未分胜负，李世民显是有些憋屈。兵在李世民耳旁低语着什么，他的脸『色』从惊喜到愠怒，分明让兵有些不知所措。

　　　　“去，立刻请军医孙邈到营帐！”李世民的声音透着让兵莫名的喜『色』，忙不迭得令往军医的营帐跑去。

第54章　兄弟相疑（）　
军营大帐外，李世民踟蹰不前，双手交叉在胸，来回踱步，脸上透着犹疑。那样的经历之后自己该怎么去面对她？这样的心境令人可笑，战场上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第一次有些胆怯。

　　　　“将军！”孙邈的声音里透着些慵懒，这个男人，居然也有这样的时刻，孙邈觉着解恨与可笑，想起李世民请自己做军医时那不容置疑的霸气，心底暗自愉悦，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以令他如此慌『乱』，能够如此一物降一物？

　　　　“将军，令卑职前来，可是身体抱恙、欠安？”孙邈总是有些嘴欠，也许是因为怨恨李世民叨扰自己原本如世外桃源的生活，总是这样无法控制地想要去挑衅他。

　　　　李世民回过神，神情带着愠怒但却并未发作，只是挑眉望向孙邈之后，令其原地候着，自己掀帘而入。

　　　　…………………………………

　　　　“臣李世民拜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李世民未曾想到大帐内早已有着如此多的人在此，原本想好的一切问候，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无言。

　　　　“将军免礼！”阿宓的声音透着平淡，让李世民感受不出喜怒，平身之后，方才瞧见在大帐内早已站着不少谋士，只是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没有得到自己的传令，他们怎么会来此议事之处。

　　　　刘弘基、段志玄、长孙无忌一一兼在，只是这些人只是在角落里站着，仿佛故意与另一侧的大哥拉开距离，也好似并不曾与大哥交流什么。

　　　　“世子大人！秦国公！”独孤盛的声音里透着冷漠，不卑不亢，但却恰到好处地打断李世民、李建成二饶思绪。

　　　　“河东一战，前后已持续月余不得而终。”独孤盛望着李世民，眼神清透让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想法。

　　　　“虽唐王下令世子前来督战，但是由于……”独孤盛并未继续道，而是打量着众人，李世民的面上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但那些从晋阳便追随他的的谋士，面『色』却不尽淡然，看来这一计，并非全然无法掀起波澜。

　　　　“陛下不忍生灵涂炭，故委任本宫与独孤将军前来劝降……”李世民盯着居于尊位的阿宓，双拳稍许紧握，语气强势令周围的人有些错愕。

　　　　“公主千金之躯，怎能参与战事，一切自当……”

　　　　“一切自当如何？李大将军，出征月余，不见有任何战绩，看来只有按照唐王的安排，战前换帅呢？”阿宓眼光好似不自觉地向李建成望去，眼眸之中似乎闪烁着一丝孺慕之情，阿宓当然知道这一切李世民也看在眼底，虽然手心早已紧张的湿腻，但面上却并不显出任何慌张。

　　　　只是在众饶注视之下，走到李世民跟前，慢慢道

　　　　“还是李将军有所忌讳？忌讳我这隋杨公主的位置？”阿宓凤眼微挑，不理会帐内各饶讶异甚至是不满，更是悄悄在李世民耳后徐徐着。

　　　　“抑或是李大将军更忌讳我这窃国逆贼遗孀的身份？”李世民的耳后发麻，神情有些凛冽，意欲抓住阿宓的衣袖，却还是控制住情绪由得她挣脱，向李建成落座之处行去。

　　　　“唐王一心将屈突通将军纳入麾下，本宫自有法子达成唐王心愿，不知道作为这场战事的首席督军，世子你意下如何？”原本抱着看戏心态坐在案前的李建成，嘴角微扬『露』出有些诡秘的笑意，并没有直接回答阿宓，而是慢慢起身走向帐内的作战图方向，望着那些不知道接到谁的命令前来的谋士，李建成脑中百转千回：

　　　　这样明显的挑起自己与二弟之间的嫌隙，这丫头到底是笨还是……不过不管如何，如果可以不再费一兵一卒拿下这屈突通、解决河东大患，对于父亲及李家绝对不是坏事，而且这隋杨如果仍有这样的利用价值，那如这丫头所愿娶她为妻又何妨？

　　　　李建成右手轻抚着鼻尖“依照万岁与唐王之意，劝降屈突通是首要的！”

　　　　“只不过，长公主的安全也不能有丝毫差池，世民须得加强护卫！”李建成瞥向负手而立的李世民，微微摇头。

　　　　“那就有劳世子，大将军！”阿宓与独孤盛踱步离去，并不理会身后传来絮絮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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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帐之外，孙邈一脸地不耐烦，心里暗自诅咒这李世民，直到看见阿宓与独孤盛掀帘而出，孙邈恍然清醒，这女子真美：那利落的骑装衬着有致的身段，那姣好的面容与尊贵的气质，是孙邈以前识得的女子没有的。只不过，这女子强装有力的步伐，好似有些虚浮，想着李世民急切地下令让自己前来候着，想必便是为这女子诊病吧。孙邈一阵唏嘘，骄傲如李世民也有这般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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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来的雨雪气忽而转晴，冬夜的一轮明月在空悬挂着，孙邈紧跟着李世民，往公主的营帐走去，絮絮叨叨抱怨着李世民让自己顶着寒风上门问诊，还弄得这一脚泥泞。孙邈在公主营帐前仔细收拾着自己服饰，由得李世民在营帐门前前后踱步，并不搭理。

　　　　“李世民！李世民……”营帐内忽而传出一阵绵软而断续的声音，李世民忽而从犹疑中惊醒，掀帘而入。孙邈亦正准备紧随其后，谁知却与先一步进去的李世民撞了个满怀，内心一阵郁闷，却依旧挂着笑脸，只听得李世民支支吾吾道：“孙医师先行回营，改日再与公主诊脉吧！”

　　　　孙邈抬头斜眼偷瞧着李世民有些绯红的面颊，心里暗骂，冠冕堂皇的家伙，还不是一个见着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人，以后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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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帐内，烛光摇曳，阿宓着一席轻纱在案前趴着，手里仍旧拿着酒樽，好似在独自饮着，仿佛营帐内只有自己。

　　　　李世民走进案前，分明看着那桌案前的人儿，已是入睡，嘴里喃喃着自己的名字，眼角却好似闪烁着泪珠，内心一阵酸涩。缓缓上前与她并坐着，抽回她手中酒樽，将自己深深地埋在阿宓的发中，汲取那梦寐以求的馨香。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也许是这熟悉的气息让阿宓从宿醉的梦中惊醒，挣扎着离开李世民的怀抱。

　　　　“李世民！你放肆！”

　　　　眩晕的头脑让阿宓脚步身子有些不稳，努力挣扎着起身，却又跌坐在他的怀中，李世民紧紧地拥着她，在耳边絮絮着。

　　　　“宓儿！我们不闹了，好吗？原谅我，好吗？”

第55章　隋杨老臣（）　
阿宓任由地李世民『揉』搓着自己的发，任由地他就那么在自己耳边不断地重复着。

　　　　“宓儿！我们不闹了，好吗？原谅我，好吗？”

　　　　也许是李世民的温热气息让阿宓感到湿腻，总觉得有一层水雾『迷』了双眼。抬手轻轻拭去那未曾滴落的泪珠，阿宓转身与李世民对坐着，凝视着对方，久久不得言语。

　　　　这个男人早已不是与自己山盟海誓的李世民，杨曦也再也不是晋阳宫的无忧无虑的少女，早在大兴城破那一刻，早在得知愔哥殁于他手的那一刻，阿宓知道自己和李世民是回不去的，不可能再有那眼底只有对方的日子，只不过，阿宓细细打量着李世民，想看清楚那眼底的柔情浓墨还剩几分。

　　　　“二表哥！”这久违的呼唤让李世民有些欣喜，只见地阿宓将那案前的酒樽斟满递给自己。

　　　　接过酒樽李世民一饮而尽，那酒樽旁残留的她的唇红，让李世民觉得馨甜，望着眼前的女子，那颗在战场上历尽生死的心也亦常柔软。

　　　　“如果那酒有毒，你也喝么？”阿宓的声音转而清冷，凝视着对面的男子，李世民好似一脸的笃定，但未等他开口，阿宓继续着。

　　　　“李世民，我们回不去的！你知道吗？”阿宓起身走向案榻，从那枕下拿出二人熟悉的三生石。

　　　　“可还记得这石头！”李世民看着那熟悉的物件点头称是。

　　　　“宓儿！”李世民有些急了，他知道这阿宓要些什么，快步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宓儿！不论今生今世，亦或是三生三世，你都是我的！”

　　　　“哈呵呵哈！”李世民听着这笑声中无尽的苦涩，由得阿宓用力挣脱自己的怀抱，那三生石也从手中滑落。

　　　　“再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