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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这样深切爱过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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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忘不了白梓卿醒过来的时候悲痛欲绝的表情和撕心裂肺的哀号,在场的医生、护士无不动容。

    “也是你爸爸对吗?”顾衿睁着眼睛,情绪没有起伏,“你和白梓卿是姐妹,是你七八岁就在一起生活的人,你们,是一家人。”

    终于提到了一直扎在尹白『露』心里的这根刺。

    她依然坐在那里,话中压抑着隐隐的颤抖:“我没想骗你的,衿衿,真的。我和她交集不多,她十二岁就被送到了学校封闭学舞蹈,只有假期才回来,我上高中的时候她在北京比赛考试,我上大学的时候她在悉尼,后来她回国,我才算见过旁政一次。衿衿,我真的没想过我会认识你……”

    顾衿咧了咧嘴:“认识我挺不幸的吧。”

    “不是!”尹白『露』语无伦次,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无助,“我是没想过你会认识旁政,更没想过你会嫁给他。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后来你把他介绍给我,我们在一起吃饭我才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认识他有三四年了,我给他打电话,威胁他要是不能好好对你就趁早放开你,要不然我就把他和白梓卿的事情告诉你。”

    尹白『露』哽咽:“可是我没想到旁政是认真的,他说他不在乎,我看你那么喜欢他恨不得一头扎进去的样子,就犹豫了,我以为你们会好好在一起的,毕竟他和白梓卿已经分手了。可是……”

    顾衿心如死灰:“可是你低估了你姐姐。”

    对,可是她低估了白梓卿。尹白『露』没想到她从国外回来以后依然对旁政有那么强烈的目的『性』。从她背着别人给旁政打电话的时候尹白『露』才发现。后来她爸爸住院,白梓卿得了这么个机会名正言顺地求他帮忙,尹白『露』开始深深陷入左右为难的沼泽中。

    她告诉顾衿两个人之间的往事,伤害的是一桩婚姻,是顾衿;她不说,保护的是一个家庭的完整,是白梓卿的脸面。

    如果继父没住院,她可以站在顾衿好朋友的角度在白梓卿每次心怀不轨的时候加以打击和威胁,可是继父住院了,什么都得以人命为先,尹白『露』没有朋友没有人脉,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梓卿去找旁政。看到她打电话的那个眼神,尹白『露』就知道,完了。

    她也试图劝过白梓卿适可而止,也试图对顾衿旁敲侧击,可是每每这时候,她都像个废物换来两头嘲讽。

    尹白『露』心存侥幸,她以为就这么瞒下去可以一切风平浪静,可是她没想到,终究到了爆发的这天。

    还是以一种如此惨烈的方式。

    尹白『露』抓着顾衿的手,泪流满面:“衿衿,白梓卿付出代价了……你原谅我们好不好……”

    白梓卿是付出代价了。

    那她自己付出的代价呢?

    顾衿感受着尹白『露』细微的颤抖和温度,讷讷地说:“白『露』,在我和你姐姐之间,你曾经有过一瞬间是倾向于她的,对吗?”

    尹白『露』不作声,只是用含满热泪的眼睛看着顾衿。顾衿『舔』了『舔』嘴唇,语气很平和:“我不怪你,真的。”

    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家人,要是她,也许也会这么做,何况是从小就缺失了很多亲情的尹白『露』。

    抛开一切来讲,她相信白梓卿会是一个很合格的继姐。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世界上谁伤害我你都不会伤害我,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顾衿说,“可是白『露』,这回我真的过不去。”

    她抽回被尹白『露』握着的手:“可能我以后会慢慢想通,但是现在,我真的不需要你了。”

    继父刚去世,白梓卿又重伤住院,她妈妈一个人在医院,需要处理的后事那么多,一定需要她帮忙。

    顾衿闭上眼睛,因为感冒,声音齆声齆气的:“你走吧。”

    “顾衿……”

    “你走吧,我困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尹白『露』站在床边望着她,眉间伤感,等了半晌,才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陈湛北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等着,嘴里衔着一支烟,也不点燃,见尹白『露』出来,他慌忙把烟拿出来朝尹白『露』走过去:“怎么着了?”

    “陈湛北。”尹白『露』红着眼眶看他,哇一声就哭了,“她不原谅我……说什么都不肯原谅我……我快恨死我自己了……”

    尹白『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真难受了。

    陈湛北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后背,笨手笨脚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女人之间的友谊他不懂,也看不透。

    等温声哄着尹白『露』稳定了情绪,他牵着她慢慢往医院外头走,把她塞进跑车里,车里空间狭小沉闷,他又拿自己的夹克把尹白『露』裹住,把敞篷放下来透气。

    “顾衿还成吗?”

    “不好。”尹白『露』睫『毛』上挂着眼泪,摇摇头,“看上去没什么伤,我去问护士,护士只说是从车祸现场转过来观察的,但是就感觉她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躺在那儿,一点生气都没有。”

    “唉——”陈湛北叹气。

    这回这两口子,可真够受的。

    尹白『露』恹恹的:“旁政他爷爷怎么样?”

    陈湛北也摇头:“不知道,估计也不大好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医院躺着一个不说,家里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老爷子那么大岁数,脑出血昏『迷』长时间才被发现,真挺危险的。

    两个人在车里坐着,一时无话,心情都很沉重。陈湛北想,这三月可真不是个好季节,阴沉沉的。

    医院大门口有车呼啸而入,速度快得哪怕见到拦路的感应杆也一点没减,就那么硬生生闯进来了。

    黑『色』的越野车打着斜停在车位上,旁政开门下来。

    陈湛北拿起车座后头的文件袋,利索地下车。

    旁政还穿着昨天穿的灰『色』运动服,站在台阶上,眉间阴沉疲惫。

    陈湛北着急地问他:“怎么样了?”

    旁政抿着嘴角,情绪很低沉:“二次出血又开了一次颅,能不能挺过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陈湛北总瞧着旁政嘴角有点肿,凑近了一看,还真是:“你……挨揍了?”

    旁政不回答,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让你问的事儿问清楚了吗?”

    陈湛北把文件袋给他递过去:“清楚了。那什么,先跟你说一声啊,她爸走了,下午两点走的,现在在南屏苑等着火化呢,她受了点伤,说严重也不严重,说轻也不轻,一条胳膊骨折了,脚踝骨也崴伤了,以后能不能跳舞大夫说得看恢复。”

    听到陈湛北说“她爸走了”四个字时旁政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迅速问道:“顾衿呢?”

    “在楼上住着呢,大夫怕脑震『荡』内出血,得观察。”陈湛北挠了挠头,“交警把车拖走了,说是做事故痕迹鉴定。也走了保险,那边有人跟着。”

    旁政紧皱眉头:“她没撞人,为什么要事故鉴定?”

    “我知道人不是她撞的,但是怎么说也影响公共交通了,调了录像带看了几次,都不能确定跟她完全没关系。”

    旁政脸『色』越来越不好,语气不容置疑:“她不是事故责任人。”

    陈湛北怕他发火,赶紧补了两句:“是,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哥们也挺背,就是个超市送货的,现在让人押着呢。白『露』说白梓卿不想追究对方责任,她也没心思,回头我去趟交警队,跟他们当私事儿处理就完了。”

    旁政低头看了几眼事故现场照片,车头撞得七零八落,当时那么大动静,他真以为那一瞬间车是要爆炸的。

    他把东西扔给陈湛北,发自内心地跟他说了声“谢谢”。

    等陈湛北走了,旁政坐电梯一路升至十七层,径直走到那间小小的病房外面,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然后无声地开门进去。

    顾衿正在睡觉,呼吸声很浅,映着墙上那道壁光,能看到她额头上的一大块瘀青。

    针头已经拔走了,细瘦的手搭在被子外面,还贴着刺眼的白胶带。

    旁政悄无声息的目光扫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最后是身体,他想不通,明明这么瘦弱的一个身板,怎么好像总是藏着一股巨大的无所畏惧的力量。

    她甚至连死都不怕。

    旁政去拿她床尾挂着的病历卡,认真看了几眼。顾衿依然在清浅呼吸着,笔挺地躺在床上,睡姿端正。

    旁政放下病历卡,忽然走到床边唰一下拉开了遮光窗帘。阳光从四面八方打进来,刺得顾衿一下眯起了眼睛。

    她睡觉的时候永远是头向一侧歪着,他深谙她这个习惯。

    旁政背对着她,声线清冷淡漠:“顾衿,咱俩谈谈。”

    旁政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白梓卿车祸,送到手术室没有十分钟,他刚想出去看顾衿的情况时,就被一通电话拦住了脚。

    电话那端是一直照顾旁老爷子的阿姨打来的,惊慌失措。

    老爷子下午想出去遛弯儿,到了时间阿姨去书房叫他,谁知道一开门才发现他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怎么叫都没反应。阿姨按照培训时学的急救措施给把爷子安置好,给海军总院负责他病情的医生说了情况,这才六神无主起来。

    旁磊因为工作繁重,平日谁也不敢打扰,恰赶上旁夫人也不在家,这下彻底『乱』成一团。

    旁爷爷被送到楼上的特殊病房抢救,检查了几分钟才说是脑出血,需要二次开颅,各方得知消息的人纷纷来医院探病,旁政忙于应付,紧接着手术半个小时签了两张病危通知单,一时他算是彻底把顾衿忘到了脑后,就更别提白梓卿家里那档子麻烦事了。

第35章 两难(2)() 
北京那边得知消息都特意动了直升机派人过来探病,连旁磊都从远在b市几十公里外的桥山岛赶了回来,老爷子生死难说这个紧要关头,旁政碍于长子的身份,碍于家里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更是不能离开半步的。

    抢救长达十几个小时,院长戴着口罩从手术室走出来,语气冷凝:“因为出血,血块压制了老爷子部分功能区神经,手术虽然成功,但是老首长身体能不能挺过来真的难说,只能送到重症监护室先监控着。”

    旁爷爷被浩浩『荡』『荡』地送进了icu,旁磊带着夫人跟各方来慰问的领导一一交谈之后,这才腾出空来拍拍旁政的肩膀。

    旁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跟我出来。”

    旁夫人年轻的时候是b市海总医院的行政主任,这医院遍地是她的部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知道,更别提在医院大门口那起子都能上新闻的车祸了。

    外面传得风言风语,说旁家大公子在外面养了小的,让正室太太遇上,这是不忿开车要撞死人呢。

    旁磊跟旁政一前一后地进了监护室外面的小隔间,拉上百叶窗帘,不怒自威:“我问你,顾衿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儿媳『妇』竟然不在场陪着,更坐实了那些谣言。

    旁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顾衿来。

    旁磊见他不说话,心中怒气更盛,抬手就狠狠给了旁政几下。那手是年轻时『摸』过武器扛过枪的,打得旁政这么硬骨头的一个人愣是压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嘴角见了血,脸也肿了,可依然那么直直地站着,毫不躲闪。

    旁磊气得脸『色』发白,指着他隐忍大骂:“你可真是我旁磊的好儿子!你爷爷现在在里头躺着生死不明,你媳『妇』出了车祸外头风言风语,旁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这些年我不管你,不问你,唯一给你安排的事儿就是让你娶了顾衿,可是你自己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连一向护着儿子的旁夫人也冷了脸,拿着手帕给旁政擦嘴角的血,无奈又心疼:“儿子,咱就非得跟那个白梓卿牵扯不清吗?她到底哪儿好?妈不懂你们年轻人那些感情,但是老一辈留下的道理就是这个,你娶了谁就得一辈子对谁好,三心二意那是没良心,将来背后是要有人戳你脊梁骨的呀……”

    和白梓卿一起来医院,她爸病危,不管是出于相识多年的情分还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既然听到了消息,谁都会那么做,所有人都认定他在外面跟初恋女友牵扯不清,却从来没人在意这里面的前因后果。

    旁政不知道该跟谁解释,也不想解释。

    他艰难地张了张嘴,疼得钻心:“妈,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的什么样?”旁夫人瞪着眼,拿出了很多年不曾有过的教育孩子的狠架势,“我就知道那姓白的女人是个扫把星,你只要一沾上她准没好事儿!衿衿出了车祸是事实,你爷爷现在这样也是事实,旁政,算妈求你了,安稳下来好好过日子吧,行吗?咱们家现在是个坎儿,你爷爷现在这样,你爸也老了,你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可千万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

    旁磊解开军装的扣子,拉开旁夫人,自己站到旁政面前去。父子两个身高相似,虽然旁磊老了,但是身上的威严一点不输:“你现在这样做,让我没脸去见顾衿死去的爹。就算将来我躺在地下,都没底气找我那些牺牲的战友去叙旧,我已经欠了人家一条命苟活了这么些年,现在我旁磊的儿子也不仁义,没照顾好人家闺女,这是咱们老旁家的孽啊。”

    从来都是这样,旁政闭了闭眼,冷笑出声:“收起您所谓的战友情谊吧。”

    旁磊一怔,身体晃了晃。

    旁政一副浑样子,抹了把嘴角的血:“顾衿和她妈当初在海岛走了那么多年,您想过去找她们吗?她跟她妈在a市一个月领一千块钱工资养活四五口人的时候您在哪儿?她妈为了在b市买房子四处朝亲戚借钱的时候您在哪儿?您在湛江当您的作战参谋,在海南当您的舰队长,您忙着当您的副司令,您活得顺风顺水,那时候您想起过当年还有为了救您丢了一条命的战友吗?要不是我妈能碰上她们娘儿俩,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吧?”

    旁磊气得呼吸急促,恶狠狠地指着旁政:“你给我再说一遍!!少给老子推卸责任!你自己的婚姻经营不好,每天琢磨着那些花花肠子,反倒怪起我来了?”

    父子两个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场面越来越不可控制,旁政像小时候故意惹『毛』父亲的顽劣孩童,慢条斯理净捡伤人的话说:“到底是谁推卸责任?您老自己欠的债,拿儿子去还,您怎么不脱了您这身衣裳跟您那些战友以身明志啊?”

    旁磊抬手狠狠又抽了旁政一耳刮子,部队里养出来的那一身正气让他凛然,他恨不得一巴掌打死旁政这个不孝子。

    “老旁!”旁妈妈挡住丈夫的手,死死揪着儿子的衣领,都带了哭音,“你能不能别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懂事儿一点吧,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啊……”

    那一巴掌打得旁磊手心都麻了,打得旁政心里的阴郁不快也终于散了几分。他靠墙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

    从开始顾衿出车祸,到眼睁睁经历一个癌症病人的死亡,然后再到自己亲爷爷被推进手术室被告知生死不明,旁政心底压抑了太多情绪,那种情绪作为一个男人是不能宣泄于口的,有承受,有恐慌,有害怕,他唯有用这种看似荒唐的方式来让自己清醒。

    或者说是一种惩罚。

    旁爷爷自手术后又出现了两次危险情况,等一切稳定下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来访的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旁磊因为工作不得不离开,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是要做出表率来。

    旁政给母亲盖上『毛』毯,才疲惫地仰着脖子离开病房。

    一路飞车赶到医院,直到看见顾衿完好地躺在病床上,病历卡上仅仅有“怀疑脑震『荡』”五个字的时候,他一直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一半。

    听着她装睡而节奏紊『乱』的呼吸,他说:“顾衿,咱们谈谈。”

    顾衿睁开眼睛,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装睡被抓包的窘迫:“好啊,你想谈什么。”

    “谈我们。”旁政依然背对着她,“谈以后。”

    顾衿很果断:“我们还能有以后吗?”她偏过头不去看他的背影,好像自言自语,“你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我还能自欺欺人地跟你在一起聊以后吗?”

    她嘲讽他:“你可真异想天开。”

    旁政转身,隐隐怒火中烧:“为什么没有?我承认,之前瞒着你白梓卿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也说过,有些事儿只要你问我就告诉你,是你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脑子一热去撞人,顾衿,你知道一旦撞下去的后果吗?”

    他问得咬牙切齿,撞车那瞬间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都会心有余悸。

    顾衿心里有被重伤之后的报复快意,她撑着床坐起来,脸『色』苍白可依然伶牙俐齿:“我知道啊。我害得白梓卿可能以后都不能跳舞了,我害得她爸死之前都没能让他们父女见上最后一面,她凄凄惨惨地躺在那儿,你们所有人看她都是怜悯的,可是我仍然觉着不够,我恨不得她比现在还惨,恨不得她一辈子没好下场。现在她这样,我都觉着自己吃亏了。”

    旁政看着顾衿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特别不可思议。

    顾衿浅浅扯出一个微笑,像是在复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旁政,我这么坏这么恶毒,是不是咱俩没办法继续在一起了?”

    旁政别开自己看顾衿的眼睛,深呼吸:“我不想听你说气话。”

    “这不是气话。”顾衿冷静地望着他,“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气话,旁政,我是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她坐在床上,喃喃地说:“在我看到白梓卿牵着那只狗的时候,就不想了。当初你把莱昂送走,我以为你是为了我,以为我害怕,其实现在想想,你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养着它,你想保留你和白梓卿的情感。看哪,一个多好的爱情见证啊,它守着你和她的美好回忆,守着你跟她心里那块净土。

    “后来在你家,她给你打电话,你扔下我头也不回就走了,我还天真地以为你是真有朋友出了什么事儿。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开车回家,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我还奇怪为什么整条路只有我一个人在跑,第二天等过敏症状消退了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条单行道,我一直在逆行。

    “旁政,你说那天晚上我要是被撞死了,你会觉得后悔吗?会像昨天抱着白梓卿那么抱着我吗?”

    旁政听得心慌,下意识叫她的名字:“顾衿……”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顾衿强忍住鼻酸,歪着头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顾衿吗?”

    旁政缓缓摇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它是指思念有情人,古代女子出嫁时候的一种礼节,代表一种向往。”她轻描淡写地笑了下,“其实旁政,我妈骨子里是一个特保守的女人,她非常依赖我爸也很忠于自己的婚姻,她觉得男人是天,是家庭的全部,从她给我起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她多想我以后嫁一个好人家,所以我潜意识里特别排斥这个。我从小就活得很生猛很独立,我怕我像我妈一样,对婚姻寄予的希望太多,失望就越大。”

    顾衿说得认真,让人不忍心打扰。

    “嫁给你之前,我妈在家里曾经很严肃地问过我一次,她说衿衿,你是真的想嫁给旁政吗?她劝我不要嫁给你,让我再想想,她说她不希望我跟你的感情是基于父辈的关系,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出嫁,那感觉好像是……卖女求荣?可是我说妈,我愿意嫁给旁政,我爱他,哪怕这是一堵南墙我也撞了,我死都不回头,哪怕人家说顾家这个女儿为了钱为了名声高攀了旁家我都不在乎。”

    顾衿眼睛亮晶晶的,头枕在胳膊上,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是旁政,你这堵南墙撞了我才知道后悔,真的太疼了。”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流出来了:“我知道你是不情愿娶我的,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爷爷病危,家里『逼』着你,你是根本不会对我说出结婚那样的话的。但我还是自欺欺人地答应了,我以为我嫁给你,哪怕你不爱我,至少是真心待我的,我相信你会对我好,我以为咱俩在一起时间长了,早晚你会被我感化,不管什么前女友还是‘白月光’,你身边的那朵玫瑰花只能是我。我甚至想就算哪一天你出轨了我都不跟你离婚,我要花你的钱分你的财产,理所当然地享受旁太太的身份,我死都不让这个位置。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其实根本不是谁『插』足了我们的婚姻,是你对我的隐瞒,我对你的隐瞒,是我们都藏着心意却依然睡在同一张床上。旁政,其实咱俩结婚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你带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带着敷衍家里的心态,你把我跟你的感情放在以后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中的最末位。”

    她字字珠玑,将他杀得片甲不留。

    顾衿伸手抹了一把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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