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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这样深切爱过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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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你都要记在心里,时不时拿出来念。”

    “我都记得。”旁政扶着爷爷的手,声音压抑,“哪句都没忘。”

    临危不惧,途穷志存。

    名利居后,理愿驰骋。

    功高勿傲,事常反省。

    举止如一,立言必行。

    这位自小就在他身边将他养大的老人,对他来说情感来得甚至比自己的父亲还要深重。他教自己做人,教自己更平和冷静地看待这个社会,教自己摒弃那些男孩时期身上沾染的傲气和戾气,他像一个严师,更是一个亲手将他抚养成人的长辈,如今看他在自己面前日渐衰弱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亲眼见证他的死亡,那滋味儿,比什么都要难受。

    旁政不敢在老爷子面前哭,也不能哭,只能红着眼眶像他当初哄自己一样来哄他:“爷爷……”

    “这些话你都记着就行了,爷爷对你没别的要求,只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现在你生意做起来了,更得和你媳『妇』在一起安安稳稳把日子过好。衿衿是个好妻子,她对你好我能看出来,将来要是有了孩子,你不仅仅是丈夫,更得承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来。”

    说起这个,老爷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人来,他环顾屋里一圈,始终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人。

    旁政心里翻涌着愧疚,只低着头半晌不说话。

    老爷子无力地闭上眼睛。

    “准是你小子又闯了什么祸,惹得人家不高兴了。”他声音微弱,有渐渐安静下来的趋势,旁政见状想把呼吸面罩给他戴上,让他缓缓,却被老爷子拦住了。

    老头死死地抓着旁政的手,动了动嘴:“好好的……和你爸妈,和衿衿,都好好的……你是大人了,要照顾好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旁政胡『乱』答应着,无措地望着爷爷,眼神茫然而痛苦。

    那双手瘦弱干枯,布满了老年斑,开始慢慢失去温度。

    旁爷爷瞳孔没了焦距,只在病床上发出绵长而虚弱的呼吸声。

    病房外的人安静肃立在一旁,都在静静等待着。

    过了几十秒,也可能是几分钟,终于听到病房里旁政的一声痛呼,那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悲伤,无比低沉嘶哑。

    在场所有身着军装的人都无声脱帽朝着病房的方向敬礼,旁磊沉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他的父亲,这位戎马一生,贡献无数的老人,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里,告别了自己这辉煌而又辛苦的一生,与世长辞。

    旁爷爷的告别仪式举行得隆重而庄严,整个过程不仅有人专业『操』办,还有各行各业老爷子曾经的部下来慰问吊唁。

    告别大厅里,旁磊夫『妇』站在前排一一回礼鞠躬答谢,左手边站着旁政和顾衿,两个人皆是一身黑『色』。

    好像经历了亲人离世,人也会成长得更快些,顾衿脑中想起很多年前父亲去世的样子,当初她也是这样被妈妈牵在身边,麻木地朝着每一个来握手的人鞠躬致谢。

    她也没想到,如今这样的画面竟然又一次在自己人生中重演。明明上个月还笑眯眯地跟自己聊天说话的人,这一刻就躺在了冷冰冰的棺材里。

    她懊悔自己没能见到老爷子最后一面,可是又什么都表达不出来,唯有无声低头默哀以致自己的歉意。那种后悔又懊恼的疼,细细密密地绵延在心里,让人无端鼻酸。

    旁政在她身边,不发一言,始终平静地接受着这一切。

    他穿着黑『色』『毛』衣,黑『色』大衣,高高地站在那里,背影孤独又寂寥。

    告别仪式之后,是下葬仪式,老爷子按照常理该是要葬到北京的八宝山公墓的,可是旁磊说老爷子一辈子不图虚名,临走还是不要车马劳顿折腾他才是,入土为安最好。

    墓地是旁政给老爷子买的,在b市远郊,按照风水讲,背靠着青山,环抱着一汪活泉水,清澈见底,是块清净的好地方。

    老话儿讲,老人入土亲人莫回头,一路往前走,好让逝者安息。

    旁磊和夫人走在最前头,旁政跟在后头,再往后是旁家的一些外系亲属,众人沉重安静地前行,走着走着,旁政忽然停住,猛地回了一下头。

    顾衿站在人群最后面,低着头,风吹起她的头发,『乱』蓬蓬拂在脸上,让人更觉得怜惜。

    他大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穿过人群。

    旁夫人斥他:“旁政!告诉你别回头,又发什么神经?”

    被大声训斥,旁政也恍若未闻,用一只手牢牢攥着她才安心。顾衿跟在他身边,往来时的车上走,走着走着,她忽然很轻地跟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包含了很多意思。

    旁政的背影有一瞬间停滞,随即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第38章 两难(5)() 
到了晚上,有很多从外地赶来参加葬礼的宾客没走,旁家一夜灯火通明。很多重要的客人旁磊在楼上亲自招待,楼下那些亲近些的亲属和朋友就由旁政照顾。

    这个时候,已经不仅仅是去世一位长辈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这其中包含着老爷子生前的地位、成绩、贡献,包含着一个家族种种的兴衰荣辱。

    顾衿默默看着他妥帖地跟对方回礼,看着他面无波澜地接受人家的安慰,看着他眉眼间不曾流『露』出一点难过的表情,心如刀绞。

    顾衿知道,在他尚未用成年的冷漠面孔示人之前,旁政心里,一直是住着一个小孩子的。

    她知道“爷爷”这两个字对于他的全部含义,不仅仅是他人生中一个慈爱的长辈,更是他灵魂依赖的支柱。

    她想去安慰他,可是又不知以何立场,该如何开口。

    大门外有几辆车开进来,是宋方淮、张平津这些一起和他玩儿到大的发小,旁政见到他们,这才稍微将情绪表『露』出来。

    兄弟几个沉默拥抱,自有一种无声默契在。

    顾衿不愿打扰他们,收住想要过去的脚步,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去了后院坐着。三月的晚风很凉,后院有一张小石头桌和两张石凳。

    她记得有一年夏天,她还在这里和旁爷爷下过棋。

    老头耍赖,她不依,最后老头无奈地咂咂嘴,才不情不愿地把偷着藏起来的几个棋子儿都给她。

    后院对着那层小二楼的窗子是旁政卧室的,顾衿仰着头,看着看着就发起了呆。

    她想起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旁政盘腿坐在地上打游戏,他说那台游戏机大概是时间太长了,手柄进了灰尘,怎么也修不好。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总是带着一点无奈叹息,恐怕那个时候,他心里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吧。

    游戏机更新换代,早晚有一天会被淘汰,人也是这样,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种种无力的现实,慢慢离开我们身边。

    想着想着,顾衿就哭了。

    不是真正心里迸发的那种压抑痛苦的情绪,而是默默的,不知不觉之间,就有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她伸手抹了一把,才发觉旁政正在她身后注视着她。

    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大衣外套,轻缓地给她披在肩上,然后面对着她在石凳上坐下来。

    他伸直了两条腿,望着远处,幽幽地道:“怎么几天没看见你,好像人瘦了一圈儿。”

    风一吹,都能吹跑了。

    顾衿问他:“客人都走了?”

    “没有,方淮他们在照应着,我出来抽烟。”旁政把烟盒和打火机放在桌上,『摸』出一根细长的烟卷衔在唇间。

    风大,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打不着,顾衿不忍,见状便伸出手去帮他挡着,小小两只手覆在他手背上,掌心温热。

    啪——

    淡蓝『色』的火苗应声而出。

    顾衿收回手。

    旁政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刚才那温度,跟打火机里的火苗一样,转瞬即逝。

    浓重的烟雾从鼻中喷出来,带着他的气息,让紧张了一整天的神经得到放松,旁政扭头看着顾衿的侧脸,声音醇厚地开口,就像回忆往事似的:“我小时候,总带着宋方淮、张平津他们一起惹老爷子生气。那时候他在研究所上班,每天早出晚归的,我『奶』『奶』走得早,没人管我,我就天天逃课,下午和方淮他们去学校后面的台球厅,或者那个小录影棚里看电影。等到下午四点半,再爬墙回来,假装刚从学校放学。”

    他自顾自聊着,十分沉浸其中:“结果被学校的老师发现,老头儿被叫到学校里去挨骂。他在部队颐指气使半辈子,哪儿受过这个啊,回了家就把气儿全撒我身上,一开始是拿笤帚打,打不过瘾又拿他那个木板凳,举起来的时候看看我,看看板凳,又给放下了,估计是舍不得。

    “后来长大了,学会狐假虎威打架了,当时八号院儿分俩阵营,一个是我和方淮他们,一个是参谋长家那帮孩子,我们两伙整天谁也不服谁,没事儿就在院子后面那片杨树林里约架。有一次对方手『潮』,用酒瓶子给我开了瓢,当时脑袋后面伤口特深,老头儿知道以后什么也没说,领着我去医院包扎,等伤好了就带我去门口那理发馆儿剃头,剃得特短。他说这样以后一照镜子就能看见那道疤,告诉我以此为耻辱,不要总瞎跟人家约架,要么就把对方打趴下,要么就再也别逞能摆阵势,这平头的习惯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他说得认真,顾衿听得入『迷』,轻轻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旁政扬起一边的嘴角笑了笑,好像想起件特别骄傲的事情,“后来那帮孙子再也没敢找我们麻烦,没一年工夫,就从院儿里搬出去了。

    “再往后,我爸从岛上调回来要接我回去,临走那天我跟着老头儿车屁股后面哭了那么长时间,他也不理我,假装看不见,把我送到广州就坐飞机回去,连头都没回。”

    他弹了弹烟灰,神情慢慢落寞下来:“其实老爷子这些年对我付出的心血比对我爸都多。我说我不想当兵想做生意,其实他当时特不高兴,但是也冷着脸同意了,后来生意起来了,结果让谭禹坑了一把,穷得叮当响,又没脸跟我爸借钱,眼看着盛恒就要倒了,老爷子拿出个存折给我,里头是他这些年攒下来的全部家底儿,为了给我凑钱,他还卖了我『奶』『奶』当初陪嫁的一对儿镯子。当时我就想啊,这辈子我就是砸锅卖铁都得让老头过舒坦了,再也不让他为我『操』心。”

    烟燃尽了,旁政把烟头碾灭在石桌上:“其实从他去三亚疗养那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他不愿意去,但是为了让我安心,还是去了。那地方人生地不熟,没亲人,没朋友,护士打电话来说他状况不对,时不时忘事儿,不认人,我还以为他是跟我闹脾气。”

    “我早该想到的……”他越说越哽咽,眼底一片悔恨,“我早就该想到可能是上次手术出了问题,如果发现得更早,可能他就……”

    “旁政。”顾衿声音沙哑地叫他的名字,“这不是你的错。生老病死,谁也不能免俗。爷爷走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解脱。”

    顾衿走到他面前,低下头,很温柔:“他对你好,一定从来没想过要你回报他,他唯一希望的事情大概就是你能过得更好。自始至终放不下这件事,觉得自己亏欠他的人,是你。”

    旁政坐在石凳上,仰头望着她,眼神茫然,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会吗?他会原谅我吗?”

    “会。”顾衿肯定地点头,“这世界上你犯的每一个过错都会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即使不能被原谅,最终也都会释怀。”

    她外面罩着他的大衣,更显得瘦弱,可是偏偏这样一个人,在夜里给了他无尽的温暖和安慰。

    他抱着顾衿,把头埋在她怀里,感受着她温热的身体:“那你呢?你原谅我了吗?”

    顾衿沉默半晌,“离婚”两个字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口,她伸手去『摸』他漆黑精短的头发,声音缥缈:“旁政,我要走了。”

    他低声乞求她:“别走行吗,我答应过爷爷,要好好照顾你。”

    顾衿心里像被千万只手撕扯着,她特别想抱抱他,但是她知道,这样不行。

    “放开我。”她声音缓慢,像是在陈述一件无法改变的事实。

    顾衿感觉胸前的『毛』衣有滚烫的眼泪渗进来,温度灼人。

    旁政搂着她的手更加用力收紧,她听到他笃定的声音,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不行。你哪儿也不能去,你是我的。”

    是我一个人的。

第39章 分离(1)() 
隔着千山万水,顾衿听见她在跟自己说,不要回头。

    顾衿还是走了,她走的那天春寒料峭,寒意刺骨,好像熬过这一场寒风,万物都要迎来春暖花开的模样。

    她走的时候没告诉任何人,像是临时起意一样,拿起很早之前就收拾好的行李,穿好衣服,锁上老房子的铁门,然后静静离开。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有气『色』一点,她甚至还精心化了一个淡妆。

    她还记得那天去公司办理辞职手续。

    傅安常站在一楼大堂等她,两人许久未见,一时无话。

    “他们都说你出车祸之后生了一场大病,公司同事曾经去看过你,但是都被旁家的人挡在外头了。顾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你非得要走辞职这一步,工作不要了,家也不要了?”

    窗外的阳光太刺眼,顾衿转了转身,语气很平静:“在b市待久了,想出去散散心。”

    傅安常追问:“什么时候回来?”

    “别问了行吗?”顾衿没什么情绪,脸『色』苍白,“我不想我人生走的每一步都跟人报备,安常,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傅安常坚持着:“可是你现在这样的状态很让人放心不下。顾衿,以前你一直是一个特别有方向有朝气的女孩子,但是现在呢,你看看你。”他拉她到大堂的一面装饰镜子前,『逼』她审视自己。

    镜子里的人比之前的顾衿要瘦上很多,似乎是很早以前自己就追求的那种身材,但是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嘴唇没有了口红的装饰,更让人觉得多了几分憔悴。

    傅安常捏着她的肩膀,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顾衿,你可以走,也可以去追求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别折磨自己,好吗?我关心你也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不管是从朋友的角度还是同事的角度,哪怕最后你不能跟我在一起,我也还是希望你好。在我的记忆里,顾衿从来不是这样的。”

    经历人生几番起落波折,再难回到当初青涩模样。

    “安常。”顾衿淡淡的,抬眼看他,“你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一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傅安常从镜子里审视自己,忽然来了一句:“可人总得有希望,对吧?”

    “今天的不一样,是为了将来能生活得更好。我们都不可避免地要丢掉身上一些东西,去换对另一些东西的理解。”他放开顾衿,往后退了一步,“不管走多远,走多长时间,你可一定得回来啊。”

    傅安常指着自己,微笑着:“我还欠你钱没还呢。”

    顾衿也朝着他微笑,说:“好。”

    她转身离开,逆着阳光跟傅安常招手,像是在跟过去的种种,都温和告别。

    顾衿买了一张去北京的机票,她觉得北京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巨大的中转站,不仅能收容那些从四面八方来的有梦想的年轻人,也能收容像她这样不知方向没有目的的漂泊者。

    她想,不管自己下一站是哪儿,在哪儿生存,总该去这样一座城市看一看。

    带的行李很少,伴身的只有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和一个随身的小包,顾衿吃力地把箱子办理了托运,一转身,就看到了旁政。

    他和她三四米的距离,穿着浅『色』的衬衫和外套,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人来人往,人聚人散,在他眼前一一走过,可他眼里只有一个顾衿。

    他开车跟着她一路来机场,看着她拖着箱子在大厅里穿梭,跟空姐微笑拿自己的登机牌,看着她自始至终不曾回头。

    顾衿无措地立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

    他定定地看着她:“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顾衿把机票往身后拿了拿,“走到哪儿算哪儿,总有值得停下来的地方。”

    旁政垂眼:“还回来吗?”

    “不一定,也许吧。”

    严格来说,顾衿并不知道这个所谓“回来”的定义,现在b市并没有她的亲人,她的妈妈在国外,她的爸爸去世了,而她真正的家乡是远在千里之外的c城。

    旁政执拗:“那我跟你一起走。”说着,他就从外套里面的夹层里去拿钱夹,要去买机票,“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你不回来我就不回来,什么时候你愿意回来了,我陪着你。”

    “旁政!”顾衿恼怒地抓住他的手臂,脸上终于见了多日以来一直没有的波动情绪,“你成熟点行吗!”

    “我和你不一样。”顾衿望着他,“你有家人,有朋友,有盛恒,你要承担的比原来还要多,这里有太多你割舍不掉的东西,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那你就负责任吗!”他咬牙低吼,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你没有家,没有亲人?现在这样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算什么?”

    顾衿慢慢否认:“我没有家,我的家不在这里。”

    “你有我。”

    “可你不是我的。”

    顾衿静静地站在他对面,一只手还抓在他的胳膊上,可脸上依然是那副淡淡的、坚定的样子。

    旁政挫败,心里有一股无处宣泄的恐慌渐渐聚积起来,让他不知所措。

    他猛地伸手去抱她,把她牢牢地禁锢在胸口,像是即将分别的恋人在做最后的道别。

    “不管去哪儿都让我知道行吗,哪怕只有一个字,让我知道你是不是平安。”他喃喃地说,像个小孩子,“离婚协议我不会签,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多长时间我都等,我不娶别人,我只要你。”

    他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熟悉的味道缭绕鼻间,让人眼眶发酸。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走,但你要走我就给你时间,等你在外面玩儿够了,想开了,不那么恨我了,就回来找我。”

    旁政把手按在她背上,像是做承诺似的:“咱俩是分别,不是分离。”

    分别是即将重逢,分离才是再也不见。

    顾衿放任自己被他这么抱着,等了好久,才迟钝地伸手去回应他,她在他耳边轻缓地说了一句话,旁政的身体瞬间僵住。

    顾衿推开他,倒退着往安检口走。

    一边走一边望着他,旁政站在原地,渐渐地,在她的视线中变成了一个极小的点。

    离上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顾衿起得早,也没来得及吃饭,为了打发时间,她走进一家小小的面馆,点了一份七十八块钱的牛肉面。

    几乎没人会在这样冤大头的地方填饱肚子,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年轻的老板坐在前台煮咖啡,浓郁的咖啡香气从四面八方溢出来,大概是察觉气氛不错,他又随手放了一张cd来听。

    空灵动人的女声响起,是顾衿很熟悉的一首歌——《心动》。

    有多久没见你

    以为你在哪里

    原来就住在我心底

    陪伴着我呼吸

    有多远的距离

    以为闻不到你气息

    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

    回头就看到你

    过去让它过去

    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白云缠绕着蓝天

    如果不能够永远走在一起

    也至少给我们

    怀念的勇气

    服务员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来,顾衿低头吃了两口,忽然就掉了眼泪。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旁政的样子。

    那是她大一上学期的冬天,也是在机场。

    十一假期刚过去没多久,c城『奶』『奶』病重,她从b市赶回家去探病,好在『奶』『奶』脱险一切平安,母亲心疼她火车上来回奔波,也是为了不让她耽误学业,特地拿钱让她坐飞机回去。

    出了闸口,意外碰上机场大厅『骚』『乱』,有身着警服的人在外面维持秩序,在驱赶看热闹的人。

    顾衿背着包,出于好奇,在人群外远远地看了一眼。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男人大打出手,穿白『色』衬衫的那个狼狈弯腰,喘着粗气盯着地上那个,似乎在忍耐一件极为突破底线的事情。

    周围有几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在拉扯着两人,避免发生更大的争端。

    顾衿站在原地观望了一会儿,渐渐得出了一个结论。

    大概又是晚上八点档三角恋的故事。

    她退出人群,走到外面去拦出租车,走着走着,身后就被人撞了一下,她回头,是刚才在包围圈中和人打架的那个男人,他穿着白衬衫,眼睛通红,脊背挺得笔直,走得失魂落魄,不为一切所动。

    他就那么一直往前走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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