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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宠妻日常-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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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是霍家的大丫鬟,就算比起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高尚几分,可如今眼前的这个妇人看起来容色沧桑,眉宇之间常含愁意,哪里还有往日的模样?
杜若顺着霍令仪的目光往前看去,眼瞧着这幅模样自然也不免有些唏嘘,她是又替人续了一杯温水,口中是轻声说道:“奴昨儿个在王府的时候,倒是听过她的几桩事”她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是又一句:“连翘嫁给朱管事后,那朱管事倒也过了一段安分日子,只是自打连翘生了女儿后,那位朱管事便又变得跟以往一样了,平日里不是去勾栏就是与人去赌坊,但凡输了便回去打连翘——”
霍令仪听得这话,眉心却是又拢了一回。她知晓朱管事是个浑赖性子,可却不知他竟然还有打女人的习惯,还有李嬷嬷她想到这便开了口:“李嬷嬷呢?难不成她就不曾说道什么?”
“李嬷嬷倒是劝过几回,只是她整日待在老夫人身边,即便要管也管不到哪里去,何况”杜若说到这是又一顿,跟着才又说道:“说到底,朱管事才是李嬷嬷的儿子,连翘不过是个外人,哪有做娘的会帮着媳妇训斥自己儿子的。”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说连翘当初有诸多不如,可如今看着她这幅模样,杜若心中自然是难过的。
霍令仪闻言倒是也未再说道什么
是啊,这世间如程老夫人这样的婆婆又能有几个?
她仍旧看着街上的那对母子,心下也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如今连翘所受的的苦楚总归也有她推波助澜的缘故。她并不觉得连翘可怜,倘若不是她回来,那么如今母妃和令君依旧还是前世那副模样。
只是——
她看着被连翘牵着的那个小姑娘,看着她终于买到了糖葫芦面上露出灿烂的笑意,却是又叹了口气。
稚子无辜。
霍令仪放下了手中的布帘,重新烤回到引枕上,口中却是一句:“你去取些银钱给她吧”一串糖葫芦不过几个钱,往日在王府的大丫鬟如今却连给自己的女儿买串糖葫芦都要这般踌躇,也当真是世事弄人。
杜若闻言是轻轻应了一声,她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只是坐上马车的时候却说了一句:“夫人,连翘想给您磕个头。”
霍令仪听得这话却皱了皱眉,她透过那布帘往外看去,瞧见那对母女却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用了。”她做这些,可不是想让她们来谢她的。
杜若这回却未曾应声,她是又近了些许,跟着是附在霍令仪的耳边轻声一句:“连翘说,她有事想与您禀报。”
第 102 章(二更)()
霍令仪听得这话倒是凝神想了一回;连翘早年就一直在替林氏做事;难不成她要禀报的事与林氏有关?
她心下思绪转上一回;而后是伸手抬了车帘往外看去
外间候着的连翘见霍令仪抬了车帘忙垂下头却是不敢直视;而后便扯着自己的孩子一道跪了下来;口中是跟着一句:“奴给郡主请安。”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早已不复当年的温柔灵动;那话中声调倒似带着几分下位者见到上位者的惶恐和害怕
霍令仪见她这般却是又拧了回眉心,她也不曾说话,只是低垂着一双桃花目看着连翘;眼瞧着她身侧稚女微微抬起的脸上显露的懵懂才淡淡开了口:“起来吧。”
等这话说完——
霍令仪便抬了手,杜若会意小心翼翼地扶了她走下马车,等路过连翘的时候;她未曾止步也未曾开口;只是径直朝一处茶楼走去连翘见她往前走去,自是也忙牵着稚女一道跟了上去。
此时时辰还早;茶楼里头并无多少人;杜若要了一间包厢;而后是又亲自洗净了杯盏才又奉了一杯温水递给霍令仪。
霍令仪接过茶盏也不曾饮用;她只是低垂着一双眉眼看着跪在底下的连翘;却是过了好一会功夫,她才开口说道:“杜若;你带着孩子去楼下吃些糕点”
杜若知她们有事要说,何况小孩在场总归也不好
因此听得这话;她是轻轻应了一声;待又朝霍令仪打了一礼,她便牵着人往外走去。
屋中没了她们的身影——
霍令仪才握着手中的杯盏饮用了一口盏中的温水,等到喉间慢慢润了开来,她才淡淡开了口:“起来坐吧。”
等到这话说完,她便掀了眼帘朝连翘看去,是又一句:“你与杜若说,有事要与我禀报?”
连翘听得这话却未曾起身,她是直直朝霍令仪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才开了口说道:“郡主,奴知错了,奴知道当年是奴被猪油蒙了心,这才行出那样的混账事。如今所受的苦楚,都是奴应得的——”这几年的沧桑和苦楚早就磨灭了她当年那颗骄傲的心。
这些年,她时常在想——
倘若以前她没有替林侧妃做那些事,好好伺候世子,那么凭借那一份功劳,王妃也定会允她嫁个好人家,总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活得比狗还不如。
她原本以为跟了林侧妃,她和家人会越来越好,可结果呢?结果自己却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她的阿弟也因为没有足够的银两没能参加科举——林侧妃根本没有像以前所允诺的那样给她。
当年她所说的那些话,都是骗她的。
近些年她曾不止一次私下去找过林侧妃,可那个女人却从来不肯见她,起初她还会像打发叫花子一般扔给她一串铜钱,到后头却是连这些钱都没有了。
连翘想起上回去见林侧妃的时候,一个往日不知比她低多少级别的丫鬟竟居高临下得站在她的面前与她说着:“我说连翘,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你现在是副什么模样?侧妃哪有那么多时间理会你?”
连翘想到这便又垂了一双疲惫的眼,她看着眼前这一双布满着沧桑的手,这才几年光景,她竟然变成这幅模样了?她想起先前瞧见杜若的时候,杜若还是以往那副样子,不,她比以前更加好看了,也更加动人了
她们明明经历了同样的岁月,可获得的人生却是截然不同的。
杜若说得对
从一开始,她就选错了,是她私欲太重才走上了这样的一条不归路,所以她才会有如今这样的结局。
连翘想到这,心下是又泛开一抹化不开的苦楚。她的额头枕在地上,是又重重朝霍令仪磕起了头,她一面磕着头一面是说道:“郡主,奴知道自己以前做了许多错事,不该求得您的原谅,可是,可是奴实在过不下去了。那个男人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整日流连勾栏沉迷赌坊也就算了,还爱打奴和宝儿——”
“奴替别人绣东西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也都被他拿得一干二净”她这话说完是又朝霍令仪磕起头来,紧跟着一句:“郡主您菩萨心肠,求求您救救奴和奴的女儿吧。”
霍令仪听得她这一字一句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把手中的杯盏置于桌案上,而后是握着一方帕子拭着唇角,口中也不过说着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菩萨心肠?你或许忘了,如今你落得这般田地,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先前那一袋银钱也不过是因为觉得你女儿无辜”
“至于旁的,我无能为力。”
等这话说完——
霍令仪便把帕子平铺于膝上,是又一句:“你若是没有别的话要说,就退下吧。”世间百态,人世苦楚这么多,她可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何况——
她也没那么好的心肠,做不到对这些曾经伤害她和家人的人伸出援手。
连翘听着她话中的决绝之意,忙止了磕头的声音,口中是道:“奴,我还有话要说。”她这话说完却又不知该如何说道,她佝偻着脊背朝霍令仪看去,眼瞧着她那副淡漠的模样连翘心中明白倘若再不说话,霍令仪绝对会赶她走,她想到这是又咬了咬唇跟着一句:“郡主,当年王妃险些难产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林侧妃故意为之。”
霍令仪听得这话,捏着帕子的手一顿
她低垂了眉眼朝连翘看去,眼瞧着她这一副模样,却是过了好一会才沉声开口:“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连翘早在先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便知已经没有回头路,因此听得这话,她的心中倒也没有起初那般慌张了她仍旧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口中是轻声回道:“当年王妃生世子的时候,奴也才十多岁,那个时候,奴的娘还伺候在王妃身侧,奴也在锦瑟斋伺候着。”
“王妃的身子虽然弱,可头胎生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碍,何况生世子之前,王妃的身体一直都很正常。可偏偏到了生产那日,王妃却差点血崩,若不是王爷请来了宫中的太医,只怕王妃和世子都活不下来。”
她说到这看着霍令仪面上的神色,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那个时候,奴的娘便觉得奇怪,她有心想去找个那个稳婆问上一问,可那个稳婆就跟人间蒸发了似得再也寻不见后来王妃因为生世子的时候折损了身子,家中的事务也都交到了林侧妃的手中,奴的娘亲便也不敢再说道什么。”
霍令仪一直未曾说话——
等到连翘说完,她才开了口:“这不过是你和你娘亲的猜测之言”
她这话还未说全,连翘便又开了口轻声回道:“这些起初的确是奴和奴娘亲的猜测之言,只是”她说到这是一顿,跟着才又继续说道:“前阵子,奴看见那位稳婆了,她正好回来探亲,奴便问了她一回,当年的确是她授命于林侧妃在王妃生产的时候动了手脚。”
霍令仪听得这话,精致的面容紧绷着,艳色的红唇也抿着。外间的日头很好,可她握着帕子的手却紧握成拳,明艳的面容上也是一副暗沉模样,屋中无人说话,唯有呼吸还能依稀辨清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哑声说道:“她人呢?”
“那人早年得了林侧妃的银钱就带着女儿去了外地,没想到那处发了洪水,这回来燕京是她的女儿得了重病被夫家抛弃了,她想找旧日的亲戚救济几分,可那些亲戚也早就搬走了”等这话说完,连翘看着霍令仪暗沉的面色,心下也有几分害怕。
她知晓这个女人的手段,因此不敢有半句欺瞒——
连翘想到这,交叠放在膝上的手是又收紧了几分,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轻声说道:“奴听说如今她是在里子巷给人洗衣服,您若是想要见她的话,奴这便领着她来见您。”
外间的日头打进屋中,远处的喧嚣声也渐渐响起——
霍令仪却未曾说话,她低垂着一双眉眼静坐在椅子上,却不知在想什么等到外间长街上的喧嚣声越来越响,等到那日头铺了她满身,她才松开了紧攥着帕子的手,起身往外走去。
连翘眼瞧着她过来,也不知她是什么想法,忙开了口:“郡主——”
霍令仪闻言也未曾停下步子,只是临来走到门前的时候,她才开口淡淡说了一句:“若此事属实,我会允你所求。”等这话说完,她也不再理会连翘,径直往外走去。
连翘听着她离去的声音,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原先就是提着一口气,等到这口气松下自是也支撑不住跪坐在了地上。
没过多久,梳着总角的小丫头手中握着糕点走了进来,她眼瞧着连翘跪坐在地上便又小跑了好几步,等跑到连翘跟前便问道:“阿娘,你,你怎么了?”
“阿娘没事”
连翘低垂着一双眉眼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她布满着沧桑的手覆在她的头顶,疲惫的眼中是一片柔和那位虽然心狠,可她既然应允了她,那便会说到做到。
她想到这,眼中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一串清泪。
她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终于知道这人世间没有后悔药。
你若选错了路
所受的苦楚便只能自己受着。
她,是后悔了。
小丫头看见她哭,忙伸手替她擦拭起来,她的年岁其实已经不小了,只是常年生活在阴影之下,说起话来还有些磕磕绊绊这会她一面替连翘擦拭着眼泪,一面是说道:“阿,阿娘不哭,宝,宝儿给阿娘吃糕点。”
连翘看着她这般,还是忍不住心疼得把她揽进了怀中
倘若当初她不曾选错路,如今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好在,还不迟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她只要带着她的宝儿好好走下去。
夜里。
相隐斋中,灯火点点。
霍令仪独自站在窗前,她透过烛火眼瞧着外边院子里的光景也不知在想什么。
布帘被人打起,却是李怀瑾走了进来,他眼看着霍令仪寂寥的身影却是取过榻上放着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他握过霍令仪泛着凉意的手藏于掌中,而后是揽过她的肩把人轻轻带入怀中,口中是一句:“才下过一场雨,别冻着了。”
霍令仪任由李怀瑾握着她的手,而她便倚在他的怀中,耳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开口说道:“陆机都和您说了?”先前见连翘的时候,她也未曾避开陆机,这个男人若知晓,她一点都不觉得稀奇。
李怀瑾闻言也未曾否认,他的另一只手撑在她的头顶,声调仍旧是温和的:“他怕你不开心,便与我说了”等这话一落,他便又低垂着一双丹凤目看着她,口中是又一句:“我原本不想让你这般操劳,可我也知晓你的性子,你这丫头若当真想做,我也是拦不住的。”
“那么——”
他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你想去做什么就尽管去做罢,不管林氏如今有什么样的后台,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霍令仪听得这话倒是轻轻笑了起来,她抬了脸朝人看去,眉眼之间是一片掩不住的笑意,声调也是轻柔一片:“这些内宅里的事哪里需要您费心?”李怀瑾是要做大事的人,她不愿让他把心力放在这些内宅的事上。
等这话说完——
她才又跟着柔声一句:“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第 103 章()
信王府。
昆仑斋。
林老夫人在床上将养了好几日;气色较起往常总算是好了许多;今日外头才落了一场雨;天气便也跟着凉快了许多她穿着一身松青色的圆领长袍倚着软榻靠坐着;眼瞧着那红木桌案上摆着的一堆礼品;眉眼便又止不住泛开了几分笑意;她抬了眼帘朝身侧的年轻妇人看去;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不是让你不必带来了吗?”
坐在她身边的年轻妇人正是一身华服的霍令德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用象牙柄制成的云锦团扇,闻言她把手中轻轻挥打的扇儿一停,跟着是娇娇朝人说了话:“这是太子非让我带来的;他说他朝中事务忙,不能亲自来探望您,便让我多带些人参、灵芝的来孝敬您。”
林老夫人听得这话;眼中的笑意越深;她的手中握着一盏参茶,眼从那堆礼品上滑过是又朝霍令德那处看去她的确未曾想到;这个孙女竟能如此得太子的青眼;嫁过去还不足半年;所受的荣宠却已比过了原先东宫的那些旧人。
就是
她看了看霍令德仍旧平坦的小腹;心下是又叹了口气;就是这身子还是没个动静。
如今东宫也只有那位梁侧妃生了个女儿,其余人都还没个动静;倘若令德能较她们早些生下个儿子,纵然无缘那中宫之位;可向来母凭子贵;有了儿子傍身,她余后的富贵荣华也差不到哪里去。
林老夫人虽然不曾说话,可那双眼却直勾勾得看着霍令德的小腹,一瞬也不曾移开
霍令德看着她这幅模样又岂会不明白她心中在想什么?她心下不高兴,握着扇柄的手便又多用了几分力道,如今她事事顺意,在那东宫,就连太子妃也要避开她的锋芒若要当真说起来,唯一不满的也就是这肚子了。
她想到这便又免不得想起上回瞧见霍令仪时,她那高高隆起的小腹。
霍令德纤细的指根紧紧攥着扇柄,面上倒总算是还维持着几分笑意,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外间玉竹便已笑着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她是先朝两人各自打了一礼,跟着是恭声与林老夫人说道:“老夫人,郡主来看您了。”
林老夫人听得这话却是一怔,不过也就这片刻功夫,她便又回过了神
她忙让人进来,眼瞧着霍令仪由人扶着走了进来,林老夫人便又放下手中的茶盏,她疼惜得朝人伸出手,口中是跟着一句:“前些日子才来过,怎么又来了?”
等这话一落,她便握过霍令仪递过来的手,待察觉到那上头的凉意免不得是又心疼一句:“瞧你,今日才下了一场雨,你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些?”
霍令仪闻言却只是轻轻笑了笑,她任由林老夫人握着她的手,等玉竹替她解下披风,她才开了口柔声说道::“我这一路过来也没走上几步路,不碍事的。”
林老夫人见她这般便也不再说道什么,她只是依旧握着霍令仪的手,口中是跟着一句:“玉竹,去倒一盏蜂蜜水过来。”
待这话说完,她才又看着霍令仪问道:“你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了,有什么事非得亲自过来一趟?”
“的确是有一桩事,非得来家中才能说明白。”
等这话一落——
霍令仪是先询问了一回林老夫人的身体,待人一一说好,她才松下了心神,依着林老夫人的话坐在了她的身侧。
“长姐。”
霍令德却是等霍令仪坐下才起身朝她打了一礼,因着是在林老夫人跟前,她这礼数倒也周到。
霍令仪倒好似这会才瞧见霍令德,她耳听着霍令德起身朝她行礼问安也只是不咸不淡得朝人那处瞥了一眼,待瞧见人这幅华贵模样,她的口中也不过是跟着淡淡一句:“正好,今日三妹也在,索性便一道听听吧。”
霍令德惯来是不喜欢霍令仪这幅模样,不过这会林老夫人也在,她倒也不好说道什么,因此听得这话,她也只是笑着问了一句:“长姐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三妹很快就知道了”
霍令仪这话说完,便瞧见林老夫人朝她看来的眼中也带着几分疑惑,她轻轻握了回林老夫人的手,口中是又柔声说道一句:“祖母且侯上一会”等这话说完,她接过玉竹递来的蜂蜜水饮用了一口,等到那喉间的涩意渐渐泛开,她才又吩咐道:“去请王妃和林侧妃过来。”
霍令德有些不高兴霍令仪这番发号施令的样子,她有心想说道霍令仪几句,如今霍令仪可是已经出嫁的人了,这王府哪里还由得她做主?可林老夫人不曾说话,其余几个丫鬟也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她这心里的一口气便也只能憋着。
没过多久——
许氏便到了,她原本听说霍令仪来了便想过来了,只是因为早间还要召见几个管事便耽搁了功夫,等到玉竹去请她的时候,她正好忙好这会眼瞧着霍令仪大腹便便坐在那处,她免不得要说道一句:“晏晏,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母妃”
霍令仪见她进来便起身朝她一礼,只是还不等她屈膝,许氏便忙托住了她的胳膊。
许氏看着霍令仪,素来柔和的面上带着几分嗔怪,声音却依旧是温柔的:“你这丫头,与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如今身子重不必这般多礼。”等这话说完,她便扶着霍令仪坐下,而后是又受了霍令德的礼,跟着是又朝林老夫人打了一礼,才又问道:“玉竹说你有事要说,是什么事竟让你冒着风雨要来家中一趟?”
霍令仪听得这话却照旧是一句:“母妃且先等等”
众人不明白她究竟是要做什么,霍令德却已耐不住脾气了,她把手中的团扇置在膝上,刚想说话,外间便又传来一声:“林侧妃到——”没一会功夫,那绣着百福如意的锦缎布帘被人掀起,却是林氏走了进来。
林氏着一身寻常服饰,眼见屋中这一番阵仗心下也有几分疑惑,不过她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一一朝众人打过礼,才又笑着问道:“母亲让儿媳过来,可是有话要说?”
林老夫人眼瞧着林氏,面上也没有多余的神色。经了那么多事,她和林氏的情分早就尽了,如今也不过是碍着霍令德在场才不咸不淡得说道一句:“晏晏有话要说,你先坐下吧。”
霍令仪有话要说?
林氏心下疑问更甚,霍令仪如今都已出嫁了,跑到娘家能有什么话说?何况看她这幅模样,倒似有大事要说似得她心下思绪转得厉害,面上却没有多余的神色,话也不曾说道什么,只轻轻应过一声便先坐下了。
等到林氏坐下——
霍令德便重新拾起膝上的团扇,拧头朝霍令仪那处看去,她清丽的面上仍旧带着几分笑,语调微微扬起,却是透着一股子傲然:“长姐神神秘秘这么久,如今人都来齐了,你也该说了吧。”
霍令仪闻言却不曾出声,她只是握着手中的茶盏淡淡朝霍令德那处瞥去一眼,待瞧见霍令德面上的笑逐渐变得凝滞才落了手中的茶盏起了身她站在林老夫人的跟前,却是直直朝人屈膝打了一礼,而后口中是道:“今日孙女所言之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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