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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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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城扁了扁嘴,伸手拉住了白季的胳膊,好一会没说话。
“我得回去了。”白季伸手将云千城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下来,“我们晚上见。”
“嗯。”云千城点了点头,展颜一笑,脸上露出两个淡淡的酒窝来。
“别忘了要好好打扮一下,我不是差人给你送过来不少口脂么……”白季低下头,黑亮的眼睛直接望进云千城的眸子中,“我还期待着,怎么把你的口脂弄花。”
云千城眉头皱了起来,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俩人又说了几句话,白季便回到山上去了。
白季离开后没多久,白夫人便送了那套珍贵的头面过来。白夫人离开后,杏儿又帮云千城选胭脂和水粉。甚至娉婷,也隔着栅栏给云千城送了祝福。
大婚的时间定在黄昏,小院里人来人往,消停下来的时候,距离大婚只剩下两个时辰了。
杏儿给云千城烧了热水,准备沐浴更衣。
云千城沐浴后,便换了大红色的嫁衣,端坐在铜镜前。
杏儿两只眼睛盯着梳妆台旁边那套白夫人送来的、前朝留下来的精美头面,不时的伸手去碰碰头面上头那活灵活现展翅欲飞的凤凰,一脸的讶异。
“这套头面……”杏儿啧啧嘴,“我成亲的时候,也借我戴戴吧。”
云千城好笑地瞥了杏儿一眼。
杏儿又摸了一下那凤凰的尾巴,随后视线望向窗外,看了眼天色,语气便有些着急起来:“吉时快到了,我给你梳头吧。”
“我自己梳头就可以了。”云千城看着镜子中自己,头发微湿,面带绯色。
“可是这套头面,戴起来应该挺麻烦的……”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云千城重复了一句,随后侧头看向杏儿,“你回去吧。”
“啊?”杏儿愣了,“我还得送你进轿子呢……”
“我梳好头叫你。”
杏儿点了点头:“那好吧……”
说完这话,她依依不舍的看了那凤凰头面一眼,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吱嘎一声门响,杏儿从外面合上了门。
云千城放下手里用来擦头发的布巾,一头湿乎乎的头发便搭落在了嫁衣上。
她看着铜镜,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镜子中的脸,又熟悉又陌生。
鬼使神差的,云千城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后脑。
金针入脑的位置,针尾稍稍突起了一些,平日隐藏在发髻中,倒是很难被人发现。
“白季……”
“白季……”
云千城低声呼喊了两声,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手从金针上移开了。
云千城的手抚摸到脖颈上挂着的小骨粒上,眸子的颜色暗了下去。“白季……”
下一秒,云千城再次伸手覆上后脑,手指捏住那金针的针尾,一使劲,便将金针抽了出来。
一阵剧痛从脑中传来,云千城银牙紧咬着,两只手死死扣在梳妆台上,便是痛的头几乎要炸开,她也没有叫出声来。
这间院子,附近都是白家的人。大婚在即,她不能让人觉得她出了什么事……
一盏茶的功夫后,云千城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里的金针扔到了梳妆台上,抬头像铜镜望去。
原本圆圆的眼睛变得狭长迷离,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嘴角还挂着刚刚因为疼痛而咬破流出来的血……
轻轻眨一下眼睛,睫毛翩然如蝴蝶,似有桃花与眼中落下。
云千城伸手从梳妆台上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起头发来。
等她梳好了头,又带好了头面,蒙上了鲜红的盖头后,杏儿敲起了房门。
“云合,迎亲的来了,该上花轿了。”杏儿的声音兴奋中杂着焦急,“你准备好了么?”
“云合?”云千城低声嘀咕了一句,“我不是云合……”
云千城站起身来,一身大红的嫁衣越发显得她玲珑身姿,步履生花。
“走吧。”云千城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红盖头挡在眼前,又是暮色四合天色昏暗,云千城看不到院子中的花轿,便只能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方寸之地。
手有些颤抖,心里有些害怕。
云千城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对自己说道:“白季,白季……”
这两个字像咒语一样,瞬间便平复了她那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
“上轿咯!”杏儿扶着云千城的胳膊,引着她走到花轿边儿上,又伸手掀开了轿子帘,让云千城坐了进去。
云千城刚坐稳,耳边便响起了一生“起轿咯”。
杏儿的声音欢快雀跃,轿子晃晃悠悠地升了起来。
云千城伸手摸上了脖子上的骨头项链,大红盖头下,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美的近乎梦幻。
第86章 大婚()
太阳一点点落了下去,吉时马上就要到了。
白季穿着大红色的新郎服,坐在婚房旁边的茶室中,他手中举着一盏青瓷茶盏,正一口一口的喝着茶。
茶室中,四溢的茶香里还杂着些金银铜子的味道。
“大婚的日子,你都不紧张?”白季的对面,坐着锦帽貂裘的柳鹤。
柳鹤两只眼睛在茶室里来回打量,打量了几圈后,他又透过窗户看了眼外边,声音中满是嫌弃:“到处都是这喜气洋洋的大红色……”
“你是来喝喜酒的么?”白季放下茶盏,语气冷冷的。
“喜酒当然要喝。”柳鹤从怀里掏出个牛皮袋子,“不过我还有个更重要的任务,我是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
“杀了我相好的仇人。”柳鹤从牛皮袋子里掏出一张画纸来,平铺在茶盘边儿上。
三十两黄金一刀的雪蚕纸上画着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子,女子手持金钗伫立,眉眼如水波流转,动人心弦。
“这是……”白季的眉头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云千城。”
“你认得她?”
“见过。”白季在画纸上瞥了一眼,又自顾自喝起了茶。
“你在哪儿见过她?”柳鹤的眼神闪烁着,有一点点兴奋,又有一点点的惶恐。
“自然是在君子堂。”白季站起身来,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喜袍,脸上已经满是不耐烦,“你要是来喝喜酒的,就去院子里等着,我今日大婚,实在不想因为你搅和了心情。”
柳鹤见白季站起来了,他便也跟着站起来,可却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他伸手将桌子上的画收起来,随后又从牛皮袋子里掏出一根金针来。
伸手一扔,金针叮咚一声落在了茶盘上,在茶盘上滚了两下,停住了。
白季的目光自然而然便落在了那根金针上。
“我有个小姑姑。”柳鹤缓缓开了口,语气像是讲故事似的,“她嫁给了明王,不过明王已经死了,所以她嫁给谁,都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重要的是,她生了个医术出神入化的儿子……”
“你什么意思?”白季的视线望向柳鹤。
“那天晚上,云千城出手杀了白梅,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柳鹤顿了顿,又说道,“无境和尚和赵勤这两人描绘出的云千城,姿色平平,充其量就是个小家碧玉,可我看到的云千城,却似谪仙人般。”
白季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半个月前去了趟京城,风月白交给了我这个……”柳鹤伸手指了指茶盘上的金针,“他告诉我,有一种秘法,用金针插入后脑,便可使人面目全非。”
白季伸手惗起金针,脸色有些难看:“既然是秘术,他为何要告诉你。”
柳鹤摇了摇头:“他原本是不打算告诉我的,可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他竟然在我离京之前,装作不经心般的将这些讲给了我听。”
“所以要找云千城的话,可以去看谁的脑后插着金针?”白季叮当一声,将金针扔回茶盘上,“吉时要到了,你去前院吧。”
柳鹤点了点头,脸上含笑,迈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过头来看向白季,白皙的脸上挂着一抹奇怪的情绪:“你会杀了她么?”
“风月白的话,我不信。”白季眯了眯眼睛,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与此同时,花轿已经晃晃悠悠地从山下爬上了山,轿子又在山间行了一会,落在了一栋青瓦红墙的建筑前。
云千城坐在轿子里头,感觉到轿子落地,她有些紧着的竖着耳朵,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紧接着轿子帘被掀了起来,带着淡淡雪味儿的风吹进了轿子中。
云千城刚打了个哆嗦,视线里便伸进来一只手。
纤长的手,骨节分明,手指肚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这是白季的手。
云千城展颜一笑,伸手搭了上去。
晕晕乎乎的跟着白季往屋内走,视线可及之处红影错错。
拜了天地,送入洞房。
紧接着,房门一关,将满院的喧闹摒退在外。
云千城坐在软软乎乎的床榻上,手指向后一伸,随手便握住了床榻上铺撒的两颗枣子。
床铺上铺着不少的东西。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云千城手里捏着两颗红枣,眼眸低垂,背却依旧挺的溜直。
云千城知道,虽然现在房间里很安静,可却不止自己一个人。红盖头外,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白季终于酝酿好情绪,说话了。
“云合。”白季深吸了口气,迈步走到床榻边儿上,在云千城身边坐下了。
感受到软软的床榻往下陷了一点,云千城的头微微低下了。
白季伸出手,想要揭盖头。
“白季!”云千城猛地拉住了白季的手。
云千城的声音有些紧张,甚至那攥着白季胳膊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害怕了?”白季的声音既缓慢又温柔,“相信我,我今后会好好照顾你。”
云千城依旧抓着白季的胳膊,甚至觉得一只手抓不牢,竟然两只手都抓上去了。她的手指因为用力,都已经泛白了。
白季一时间哭笑不得:“你这样拉着我,我怎么揭盖头啊,我们总不能这样枯坐到天亮吧。”
云千城依旧不松手,她一时间竟有些后悔了。后悔将金针拔了下去,若是白季见到她的真容,觉得她欺骗了他……
白季会生气么?
云千城有信心自己能说服白季不生气,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该拿这个日子赌……
“不摘便不摘吧。”白季伸手覆上云千城的双手。
云千城点了点头,手却仍然没有松开。
“云合。”白季身子忽然便向着云千城的方向倾去,下一秒,他竟然一低头,自己钻进了红盖头里。
红影旁旁,白季吻上了云千城的唇。
云千城嘤咛了一声,下意识便松开了抓着白季胳膊的手。
这一声嘤咛,倒想是在点火。
白季一手托着云千城的后脑,直接将云千城压在了床榻上,低着头,一点一点仔细的吃着云千城双唇上的口脂。
甜甜的,软软的。
远处的红烛噼啪作响,满室生香。
第87章 真面目()
“白季……”云千城有些喘不过气儿,心口起伏着,声音甜甜腻腻的,像是沾了蜜糖。
一吻结束,白季伸手掀开了盖头,抬眼望去。
红色花烛光影摇曳,身下,是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但却不是他熟悉的那张脸。
美则美,却十分陌生……
“白季。”云千城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骤然见红盖头被掀开,她伸手便拉住了白季的胳膊,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愧疚和担忧,“别生气……”
白季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净,他眼神定定的看着云千城,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眼底的情欲也如潮水一般消失,只余深邃的黑。
黑的寒冷,像是深夜无光的海水。
“云千城……”白季站起身来,他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眼神看向婚房内的桌子。
桌面上,放着一对切开的饮酒葫芦。
“呵……”白季的笑声满是嘲讽。
云千城一双眸子湿乎乎的,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慌乱,脑子里乱嗡嗡的,各种纷乱的思绪一股脑的涌了进去。
他看到自己的脸了……
今天真是下了一招昏招。
可是,又真的不想再骗他……
纷杂的思绪几乎要将云千城淹没,她睁着眼睛看着红通通的婚床顶部,身子木纳的像是个失了魂的娃娃。
耳边忽然传来咯吱一声门响,云千城扑棱一声坐起身来,再看室内,白季已经离开了。
“白季。”云千城瞳孔兀然放大,扣在床榻上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白季走了。
偌大的婚房,便只留下云千城一个人。
门外是喧嚣吵闹着的人群,云千城侧头看着禁闭的门扉,听着外间喧闹的声音,大粒大粒的泪珠顺着腮滑落下来。
婚房旁边的茶室内。
白季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热火朝天的白家人。大家都很开心,就连一向寡言少语白夫人,也坐在亭子里,一脸的温柔的笑。
“怎么没陪新娘子?”柳鹤推门而入,手中还拎着一坛子酒。
“与你无关。”白季瞥了柳鹤一眼,眼神阴冷。
“喝酒么?”柳鹤晃了晃酒坛子,坛中酒水击打着坛壁发出清亮的声音,“竹叶青。”
“出去。”
“喝酒吧。”柳鹤不依不饶。
白季伸手从墙上摘下一把剑,眨眼间便退掉了剑鞘,冲着柳鹤斩了过去。
柳鹤吓了一跳,用酒坛子一挡,哗啦啦一声,瓷片崩飞,酒水撒了一地。
“白季!你疯了?!”柳鹤往后一跳,扭头就跑。
白季的第二剑已经到了,剑尖儿在柳鹤背上滑过,他身上那件貂裘瞬间裂成了两半。
紧接着手腕一转,变划为刺,剑尖儿刚要捅到柳鹤身上,就见柳鹤忽然一个转身,噗通一声便坐在地上了。
“白大哥,你我相识二十多年了……”柳鹤一脸的悲痛欲绝,“我的武功你还不了解么?!我这个人,除了有钱,没有别的优点了,你何苦为难我?”
白季眼底闪过一抹厌烦,扔掉了剑,迈步往门外走。
柳鹤眼睛一亮,刚要站起来,白季忽然回过头,一双阴冷的眸子再次落在柳鹤身上。
柳鹤撇嘴,再次坐到了地上,他抬头看着白季,一脸的不爽:“拿我撒气?”
“你手伸的太长。”白季语气冰冷,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山西赈灾的银子,交给你了。”
“白季?!”柳鹤一把拉住白季的大腿,“我凭什么帮天晨的皇上赈灾?你觉得我是冤大头?”
“或者,我灭了柳家。”白季冷笑一声。
“你……”柳鹤眉头紧紧皱着,他探头往门口瞧,正看到白夫人往这边走。
柳鹤一起身,脱了身上那件已经被剑刺坏的貂裘,抬腿便往白夫人身边跑:“白夫人,我还没给你敬酒呢!”
白季冷笑一声,转过身去,绕过了喧闹的流水酒席,往山下走。
下了山,出了庄子,便是海。
海风湿冷,夜里,海浪又尤其澎湃。
白季坐在沙滩上的石头上,望着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色海面,眼神幽暗。
好一会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白季回头望去,来的人依旧是柳鹤。
柳鹤手里拿着一坛子酒,嬉皮笑脸的看着白季:“梨花白,喝么?”
白季眉头皱了一下,他手边没有剑,又懒得动拳脚,最后视线落在了酒坛子上,眼中闪过一抹嫌弃。
“对付着喝吧,我现在再回去换酒,可要走出去好远呢。”柳鹤将手中酒坛子拍开,自己在白季身边坐下了。
随后他拿出两个酒盏,倒了一盏递给白季,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盏。
两个人在黑黢黢的海边,开始喝了起来。
“挺好的吧……”柳鹤干了一碗梨花白,眼中光芒越发璀璨,“云千城,不是比云合好看多了么?!要是我,那我能乐翻了。”
白季一盏一盏地喝着酒,也不接话。
柳鹤叹了口气,又继续在那儿自言自语:“要不,杀了她吧?”
白季扭头看了柳鹤一眼,视线里瞧不出情绪变化。
柳鹤伸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的说着:“云千城,她是逃犯啊。”
“那是冤案。”白季终于开口了。
“行。”柳鹤晃了晃酒坛子,“就算她不是逃犯,可她差点当上了皇后,天晨可有了新皇后了,云千城她要是现身在人前,那不是给皇后添堵么,她是活不了的。”
白季视线落在酒盏里,墨色的酒盏,清清亮亮的酒汤,酒汤里还闪着微弱的酒光:“你说的,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柳鹤斜眼瞥了白季一眼:“那什么最重要?”
白季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你可别说,你是气她骗你?”柳鹤噗嗤一声乐出来了,“她骗人,是为了活下去,这世上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活下去……”
白季冷冷的看了柳鹤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垃圾一般:“我见过云千城,君子堂中,她站在皇上身边,一身的光芒遮都遮不住。”
“呦呵?你是不是,心里觉得自己赚大了?!昔日根本不敢高攀的人,如今都睡到了你的床上?”
白季冷笑一声:“云千城,她坐着步辇路过金水桥,熹王爷的儿子秦灿拉她的手,她便砍断了秦灿的手。她画了新妆,有宫女喜欢,便仿着她画,她便将那宫女的皮都剥了下来。她还一步步地逼疯了前太子……”
第88章 控制欲占有欲()
“你开玩笑的吧?”
柳鹤伸手抚平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瞪着眼睛看着白季,一脸的不信:“我看云千城倒是个重情重义的,白梅给娉婷下了毒,她为了给娉婷报仇,就拔出了金针杀死了白梅,我还差点也跟着死翘翘了。你想想,云千城她为了一个下人,都宁愿冒被发现的危险……”
“那是因为,她的东西,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染指。”白季冷笑一声,“所以外界都传云千城最是护短,依我看,她不过是控制欲和占有欲太强罢了……”
“控制欲和占有欲?”柳鹤眼睛猛地一亮,一脸揶揄的瞅着白季:“你跟她已经成亲了,如今的你,岂不是也变成他的东西了。”
“你这人怎么就不长记性。”白季冷冰冰的眸子看向柳鹤,“你今晚,是想和小舅舅养的那些鲨鱼一起睡觉?”
柳鹤慌忙摇头,摇了两下头后,他嘿嘿一笑,低头又开始喝起了酒。
月上中天,长夜过半。
山上的院子中,吃酒的人已经散了。
云千城坐在大红锦床上,一双水汽蒙蒙的眼睛看着床边的烛台。红烛已经快燃尽,白季还没回来。
看来他今夜,是不准备回来了。
云千城站起身,伸手从烛台上拔下那截短短的蜡烛,迈步往门口走。
推开挂着红绸的木门,一阵冷气吹了进来。
山风瑟瑟凉凉,还带着从海边氤氲过来的咸涩味道,却有着让人瞬间冷静下来的力量。
“嫂子。”阿青站在婚房门口,伸手拦住了云千城。“大人嘱咐了,您不可以离开婚房一步。”
云千城扭头去看阿青。
阿青的视线落到云千城那张脸上,瞬间怔住了,他的两个黑眼仁在眼眶里跳了好几下,好一会后,才回过神,别开了脸。
“白季在哪儿?”云千城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阿青的袖子边,撒娇般地摇晃了一下。
阿青吓了一跳,身子僵住不敢动了,另一只手直接指向了山下的方向:“大人下山了。”
“谢谢你。”云千城收回了手,又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轻轻的擦了擦手指。
随后,直接将丝帕扔在了地上,一脚踩了过去。
阿青的脸瞬间难看了起来。
院子门口传来轻浅的脚步声,云千城忽然站住了,她扭回头,看向了阿青,眼底闪过一抹惊慌:“阿青,你生气了么?”
阿青被云千城这眼神一瞧,原本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属下不敢生气,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云千城嘴角微扬,轻笑一声。
院子门口忽然传来凛冽中带着怒气的声音:“不敢生气,也没什么好生气?”
白季迈步走了进来,他视线阴冷,落在阿青身上:“让你看着人,她怎么出屋了?”
阿青脸上闪过一阵慌乱,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似乎转眼就要裂开:“我正在拦阻她。”
“去领五十板子。”
白季说完这话,径直朝着云千城走了过来。
云千城眼睛一亮,乖乖巧巧地冲着白季作了个揖。
“明天早上,我派人送你出岛。”白季语气平和,毫无波浪,一双眼的怒气也敛去了,只剩下冷漠和冰冷,看着云千城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说完这话,白季转身便走。
云千城愣了一下,紧接着她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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