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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城-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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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城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似是思索了一会，手垂在身侧，手指攥的咯吱咯吱响。
好一会后，她转了个身，走向了那没有长明灯的阴暗的甬道。
没过多久，她再次来到了荷花池旁的石门前。
按动机关，石门开启，云千城走了进去。
步子还没站稳，一直闪着寒光的利箭就冲着她飞了过去。
云千城闪身一躲，墨色的秀发飞扬，那利箭削掉了她一截头发。
不等云千城的身子站稳，第二根箭又来了。
身体还没重新找到平和，箭头就狠狠的扎进了她的肩膀。
“我原本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来了。”白季将弓扔到了地上，迈步走向云千城。
云千城身子摇晃了两下，靠上了身后已经合闭的石门，眼底闪过一抹绝望。
以往见到白季，她心里都是欢喜的。可这次，她却只感觉到绝望。
“同样的把戏，你想玩两次？”白季站在云千城身前，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云千城的眸子，“你把我当傻子了？”
云千城胃里翻腾，一口血又要吐出来，愣是被她咬着牙咽了回去。
白季歪着头，手指挑了下云千城耳边的头发：“还想来带走赵机？他不是都拒绝你了吗？”
云千城嘴里涩的发苦，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我……没别的办法。”
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呵。”白季冷笑了一声。
第二天清晨。
太阳刚爬出地平线，天边还泛着青，京城的城门楼上头搭出了一块桥板。
板子一边钉在城楼上，另一边悬空支在半空。
板子上头还搭出了个绞架，一根灰褐色的粗绳，带着个圆形的颈环，挂在板子正上方。
“上去吧。”白季催促云千城。
云千城的脚站在桥板的这边，风从她的脚底下吹过，低下头，就能看到攻城战时丢弃在城下的尸体残骸。
她顺着板子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在最外端站住了。
“脖子。”白季伸手指了指上头的绞索，“用绳索把脖子套上。”
“白季……”云千城回头看向白季，脸色苍白如纸。
“嗯？”白季眸子幽暗阴沉。
“别这样。”云千城眼中满是无助。
白季沉默了好一会，背在身后的双手不停的伸开又合上。
好一会后，他垂下头不再去看云千城的眼睛，转身便往城楼下头走，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的锦衣卫：“看着她，让她把脖子套上去。”
白季离开了城墙。
云千城站在板子上，风一吹，那绳索套就在她脑袋边儿上晃来晃去。
“套上。”一个锦衣卫手里拿着长枪，用枪头指着云千城。那枪头再往前递一分，就能将云千城捅到城下去。
云千城伸出手，攥住了套索，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将头放了进去。
风越来越大，她努力站稳着脚跟。
脖子上的绳索被人向后拉扯，慢慢绷直了。
云千城垂下视线看着脚下，孟家军那边已经发现不对了，有斥候骑着马过来观看打探。
那马只在城下打了个转儿，就飞速的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赵石出现在了视野中。
赵石远远地，坐在马背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喧闹的喊杀声再次响起。白家私军，又开始了一波攻击。
赵石的马在原地转了个圈，焦躁的很。
远处已经展开了新一轮的战斗，赵石却立在那儿，哪儿都没去，依旧远远的看着云千城。
云千城在城墙上的板桥上站了一天，腿酸麻的不行，可她不能动，脖子上的绳索紧紧的，身后还有人用长枪指着她，她没处逃。
太阳落山的时候，喊杀声也消失了。
远处的营地，再一次布满星星点点的火把。
又是一天，每一天都有无数人死去，这场战争，像是台巨大的绞肉机。
夜色阑珊。
云千城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从昨天开始就只喝过水，没有吃过东西。今天又在这城墙悬空的桥板上站了一天，喝了一天的冷风，脚步虚浮的不行。
“没人来救你，孟家军，他们在等你自己死。”
身后传来女子略带暗哑的声音。
云千城没办法回头，只能依稀分辨，那是阿紫的声音。
“云千城，我一直想看看你的下场，没想到它来的这么快。”阿紫的声音带着萧索，好一会后，她再次开了口，“你在坚持什么呢？一整日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你脚往外迈一步，一了百了，也免得多受这许多罪。”
云千城的声音哑哑的，小小的：“我不能死，我若死了……”
胭脂的蛊毒立刻会席卷京城。
阿紫又向着城墙迈近了一步：“凡人都有一死，命运碾压过来的时候，谁都逃不掉，你何不让自己走的痛快点。”
云千城没有再开口。
阿紫在城墙上站立了好久，她盯着云千城的背影看着，好半晌之后，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脚步渐远，云千城微微扬起头，头上的月亮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只有点点星光，却根本照不亮如翻墨般的夜幕。
耳边传来一声唿哨。
云千城垂下了视线，向着城墙底下看去。
化不开的黑色夜幕中，影影绰绰有一个瘦削的影子。
那人穿着黑色的外袍，她见云千城垂下视线，她便掀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脸。
城门楼上有火把，城下却没有。城下的人能清楚的看到城门楼上，城门楼上的人却很难看清下面。
好在云千城的视力很好，她看清了那张脸。
是胭脂。
胭脂伸出手，她的手腕子上绑着个丝带，丝带随着夜风晃动，丝带的尖端却一直指向京城门楼的方向。
那是风向。
胭脂盯着云千城，视线里带着询问。
“不行……”云千城哑着嗓子，一脸焦急，她不知道胭脂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不行。”云千城摇着头，带动绳索晃动，险些让她从浮板上跌下去。
第289章 你不懂（）
白府。
白季看着面前的饭菜，神思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流玉又从小厨房捧了一盘菜来，放在桌子上：“三爷说您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龙井虾仁，你尝尝。”
白季端起手里的饭，银筷子在菜盘子里随意的搅和了两下子，一点胃口都没有。
“您尝一口，这菜我学了好长时间。”流玉满脸的期冀，一双杏儿眼闪着光，目不转睛的看着白季。
白季夹了个虾仁，还没吃，便觉得索然无味。
“白季！”门口传来柳鹤的声音。
声音还未落，人便已经走了进来。
柳鹤在白季对面坐下，伸手抢过白季的筷子，又见白季手里的米饭动也没动，便索性连碗都抢了过去，闷头开始吃了起来：“喝了一肚子酒，胃里烧的慌，让我先垫垫。”
“白府少你的饭了，到我这里来抢？”白季没好气的说着。
柳鹤三两下吃完了一碗饭，将饭碗往一旁的流玉手里一塞：“再来一碗。”
“柳少爷真是好胃口。”流玉笑着接过饭碗，又扭头去看白季，“白大哥，我也帮你盛碗饭。”
白季摇了摇头：“不用了。”
“叫谁白大哥呢？”柳鹤一脸奇怪的看向流玉，随后眼睛一亮，“这不会是……新嫂子吧？”
“柳少爷说笑了。”流玉一脸慌张，手忙脚乱的往门外走。路过门槛的时候，脚还绊到了门槛上，险些摔了个跟头。
柳鹤看着流玉的背景，笑的十分开心：“这小姑娘挺好玩的。”
白季脸色沉了一下，原本他还不觉得流玉如何，这会儿听柳鹤这么一说，心里升起一抹厌烦：“好玩？她是云千城甩过来的人。”
柳鹤啧了下嘴：“我听说，你把云千城挂在城门楼上了？”
“嗯。”
“已经过去一天了，她这会儿死了么？”
“她身子骨好的很，站个一两天没什么问题。”
“啧啧……”柳鹤挺直了身子，拍了怕自己的腰带，两个金豆子顺着袖口掉到了地上。
“你还真是……”白季看着地上的两个金豆子，“动一动都会从身上往下掉钱的财神。”
柳鹤打量了地上的金豆子一眼，也没打算捡，就由着它们在地上呆着：“可能是昨夜赏赐花娘的时候，落了两颗金豆子滚在了袖子里。”
白季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柳鹤用筷子挑着桌上的虾仁吃，吃了两口，他再次开口：“你真想弄死云千城吗？”
“你有意见吗？”
柳鹤摇了摇头：“她既然想用骨链威胁你，你也不用留恋什么了。”
白季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骨链的事。”
“那是因为她射了白夫人一箭？”柳鹤挠了挠脸，“我刚刚还看到白夫人走一步喘一步的出了门，白夫人看起来……伤的真的挺重的。”
“我娘出门了？”白季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扑腾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迈步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柳鹤闪身拦住了白季，“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什么？”白季黑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柳鹤，眼神像是要杀人，“我娘她是去城门了么？”
“她……”柳鹤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听说你抓了云千城，她……去找云千城麻烦去了。”
白季一把推开柳鹤，迈步就往外走。
柳鹤再次拉住了白季：“你可要想好了，这是一了百了的事，你再这么拖下去，再让云千城死里逃生，白家就真的要被她毁了。”
白季的手捏成了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眼底的红色一点点涌了出来：“你不懂。”
城门处。
白三爷扶着白瑶，两个人慢悠悠的往城楼上头走。
风有点大，白瑶的身子摇摇晃晃的。
“要不然咱回去吧？”白三爷担忧的看着白瑶。
“回哪儿去？”
“白府啊。”
白瑶冷笑一声，脸色阴郁的吓人。
白三爷便不再说话了。
“她在干嘛？”白瑶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的云千城。
火把将城墙上的通道照的通亮，远远便瞧见云千城站在那探在城墙外头的桥板子上，她身后，还守着两个拿着长枪的锦衣卫。
“就站着呗，她这样还能干嘛。”白三爷答了一句。
“不对。”白瑶快走了两步，靠近了云千城。
一靠近，就听到云千城张着嘴，哑哑的一声一声的说着，“不行，不行……”
白瑶看着云千城的背影，见那绞索崩的笔直，她伸手示意锦衣卫将绳索放松一点。
“云千城，什么不行？”
云千城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破风箱似的。随后感觉脖子上的绳索稍稍松弛了些，让自己可以扭过头去。
云千城转过头，就看到脸色白得不像人的白瑶。
白瑶身边还站着白三爷。
白瑶正疑惑地看着云千城，随后，她的视线往城门楼下望去。
城下黑影重重，什么都看不清楚。
白瑶伸手拽下根插在城墙边儿的火把，将火把扔了下去。
火光一闪，照亮了城下胭脂的脸。
白瑶看到了胭脂，胭脂同样看到白瑶。
四目相对，胭脂飞速的带上了帽兜，朝着远处退去。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完全隐人了黑暗之中。
白瑶身子晃了一下，她的手搭在城墙垛子上，脸又白了一分。好一会后，她转回头看向云千城，瞳孔中的眼仁抖了一下：“那是胭脂？”
云千城没说话，她转回了身子，头微微抬起，再次看向那被乌云遮住的月亮。
“胭脂？”白三爷一脸奇怪的看向白瑶。
“我的小师妹。”白瑶伸出手，她手上还缠着布巾，布巾随着风摆动，尖端正指向城内的方向，“风向变了。”
“什么意思？”白三爷一脸的紧张。
“若是黄金宫没被灭掉，她现在，该继承神女的位置了吧。”
“你说的是那个……因为私通外族，被神女囚禁了好些年的……”
“师傅的关门弟子。”白瑶脸色起初难看的很，又忽然笑了出来，她伸手拍了拍白三爷的胳膊，“派人去杀了胭脂吧，否则啊，会出大事的。”
“……”
“风向变了。”白瑶看着自己手上的布巾，“现在杀胭脂，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第290章 把她脚下的板子撤了（）
“胭脂很强吗？”白三爷一脸踟蹰。
“我放出去的蛊毒，是被她按住了吗？”白瑶眉头微皱，看向孟家军的方向，“他们坚持了太久了。”
“二姐，你还有没有更历害点的蛊……”
白瑶挥手止住白三爷的话头，她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指向了云千城：“把她脚下的板子给我撤了。”
白三爷眼神晃了一下，没动。
“去啊。”
白三爷一脸不乐意，腮帮子连抖了好几下：“她挺不住自己就死了，事已至此，你我不必出手，免得以后白季记恨咱们。”
“我怕他记恨？”白瑶冷笑一声，迈步走到那两个看着云千城的锦衣卫边上，盯着云千城的背影看，眼神晦暗。
“你恼她伤了你？”白三爷跟了过来。
“不，我恼她不知道珍惜白季的心，我看到她，就像看到当年的风回林……”白瑶忽然激动了起来，她身子摇晃了一下，白三爷赶紧扶住了她。
白瑶站稳了身子，冲那两个锦衣卫说道：“你们，把板子给我撤了。”
锦衣卫的视线在白瑶身上一扫而过，看向站在边儿上的白三爷。
白三爷无语的摆了摆手：“撤了撤了。”
板子被缓缓抽了回来。
云千城感觉到脚下的板子在动，带动她双脚踉跄。
云千城深呼一口气，双手握住脖颈上头头的绳索，靠着手臂的力量，尽量让自己感觉顺畅点。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脚下忽然失去了支点，身子倏然向下一沉。
脖颈上的绳索深深嵌入了皮肉，思维渐渐飘远，嘴大张着却无法呼吸，她已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云千城努力的睁着眼睛，耳边有马蹄声，视野尽头，赵石骑着他的马，飞速的朝这边赶来。
白瑶看着云千城在绞架上挣扎，冷笑一声，扭头下了城。
白三爷也赶紧跟了上去。
白府门口。
白季刚跨过门槛，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攥紧了，疼的心肝都拧巴了，忍不住一个栽歪向后方仰倒。
“你怎么了？”柳鹤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他。
白季摔在台阶上，他坐稳后，弯下腰来，干呕了起来。
柳鹤挠了挠下巴，满眼疑惑：“饿的？我可不是故意跟你抢饭吃，是你自己不吃。”
“不是。”白季扶着府边的石狮子缓缓站了起来，脸色难看至极，“我心里难受，感觉忽然间空落落的。”
柳鹤伸手拍了怕白季的后背，再抬起头来，就看到白三爷跟白瑶走了回来。
柳鹤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冲着二人行了抱拳礼，转身就要走。
白季一咳嗽，柳鹤的脚又站住了。
“你怎么了？”白三爷打量着白季的脸色，“哪里不舒服么？”
“你们去哪儿了？”白季抬头看向白三爷，声音像是在冰水里泡过。
白三爷张了张嘴，扭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白瑶。
白瑶迈步就往府内走，边走边云淡风轻的说道：“去城门了，帮你把云千城脚下垫着的板子给卸了。”
白季听了这话，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身子僵在了原地。
白瑶迈步上了台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白季，声音越发冷冽：“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为白家担些责任了。”
白季缓缓转过身子，一双泛红的眸子狠狠的瞪着白瑶：“谁让你去的？”
“你说什么？”
“谁允许你去了？！”
“你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白瑶冷笑一声，迈步走到白季身前，扬手冲着白季的脸就是一巴掌。
声音清脆。
“白季，我是你娘，你记着，永远都是。”
白瑶说完这话，白季的眼神更凶狠了。
白瑶被白季看的身子发冷，她再次伸出了手：“你这个不孝子，真是找打。”
巴掌伸到半空中，被白季抓住了，他手上一用力，白瑶的手腕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紧接着她将白瑶往前一推。
白瑶被推的后退了两步，胸口的伤被这一颠簸，再次渗出了血。她抬起头，盯着白季的脸，脸上笑的猖狂：“云千城已经死了，你再怎么生气，也没用了。”
白季的气血一直往头上涌，耳朵里嗡嗡的响，他看着白瑶的笑，他的怒气像是熊熊燃烧的火又被浇了油，疯长着。
白季向着白瑶迈了一步，眼神冷的结了冰。
白瑶被白季的气势镇住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白季！”白三爷挡在白瑶身前，“你要干什么？”
“白季，咱们去城门楼看看吧。”柳鹤一把拉住白季的胳膊，“总不能让云千城一直吊在那里。”
白季听了这话，方才缓过神来，转身就往城门楼跑。
刚跑出两步，迎面撞到个人。
是阿紫。
阿紫脸色苍白，脚步急匆匆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白季竟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闪身就要跑。
“阿紫？！”白季一把抓住了阿紫的胳膊，“我不是让你在城门楼看着么？你怎么在这儿？云千城怎么样了？”
阿紫抬头看了眼白季，又转过视线去看白瑶，她打了个哆嗦，好一会没说话。
“云千城她怎么样了？”白季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急促。
阿紫摇头，一脸的慌张：“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巷子口又跑过来一个锦衣卫。是一直守在宫中，监视保护皇上的锦衣卫红红。
红红看到白季，脚下步子更快了：“大人，你去宫内看看吧，皇上从黄昏开始，就一直泡在荷花池里，也不知道他掉了什么东西在荷花池内，一直在找，疯了一样，怎么叫都不上来。”
“由着他去。”白季没好气的瞪了红红一眼，又放开了阿紫的手，迈步向着城门楼方向跑去。
皇宫御花园。
赵机穿着那件老旧的龙袍，在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荷花池里扑腾着，他水性一般，天空又已经黝黑。
荷花池内枝叶纵横，又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
所有人都担心的看着他，水上的，水下的。
有几个侍卫们也跟着下了水，可赵机不许侍卫们近身，侍卫就隔着一丈远盯着赵机，想等赵机力竭的时候直接将其捞上来。
赵机曾经连着中过几次毒，身子骨早就大不如前，池水冰冷，众人都觉得他坚持不了多久。
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天已经黑透了。
赵机像是疯了一样，在荷塘中扑腾着，到处翻找着，也不知道他在找些什么。
像是根烧到了尽头的蜡烛，不顾一切的释放、透支着。
第291章 朕丢了什么？（）
“皇上，您上来吧！”年老的内侍颤颤悠悠的站在河边，灯笼的光将他脸上的皱纹照的一览无余。
“皇上，您到底是丢了什么啊？你让侍卫去找吧，何必自己下水！”
“我掉了什么……”赵机浮在水面上，两眼泛红，“朕掉了什么……”
内侍听着赵机的声音，赵机的声音说不上多响亮，却带着绝望跟挣扎。
这声音扎的老内侍的五脏六腑都跟着哆嗦：“皇上，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赵机的眼睛在荷花池上扫过，嘴里喃喃自语着。
“到底在哪儿呢，出口到底在哪儿……”
“等着朕……”
“你等着朕……”
内侍在荷花池边急的直跺脚，他打眼瞧到身边的站着的锦衣卫红红，一把拉住了红红的胳膊：“快去，快去找白大人来，这么下去，皇上会出事的。”
红红也正急的闹心，他听到内侍这话，他转身就往宫外跑。
夜色沉沉，街道上伸手不见五指。
自从大兵围城之后，京城的夜就格外的萧条。
红红提着轻功，飞速的向白府奔去。
京城，城门楼上。
云千城双脚瞪着空中，原本攥着头顶绳索的双手也已经无力的垂了下去。
耳边依旧有马蹄声，可马蹄声，那么远。
快死了。
不是快，是现在就要死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砰砰的两声重物相击的声音，紧接着一条软鞭子缠住了云千城的腰。
阿紫站在城墙上，用鞭子缠住了云千城的腰，紧接着，她又掏出个匕首来。
匕首扔出，砍断了那已经被拉扯绷直的绳索。
云千城的身子骤然下落，阿紫的鞭子一使劲儿，将云千城拉回了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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