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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捡到宝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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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渐渐远去,竹竿敲地的哒哒声也随之变小……变小……

    “姑娘,咱们去书房的软榻歇息一下,等公子回来可好?”

    蔺嬷嬷看着玉姑娘坐在紫檀木雕折枝梅花圆桌边呆呆的样子,大大的眼睛很是『迷』茫,像是找不到主人的小猫小狗,可怜极了,遂忍不住出声劝她。

    元玉好似没有听见一样,沉默着低头看看自己空空的手,一声不吭。

    蔺嬷嬷有些担忧,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就觉身边气息忽然涌动,定睛一看,这姑『奶』『奶』!!!桌边哪还有人啊?知琴眼尖,一见不对劲儿,转眼跟着也急急跑了出去。

    “玉姑娘——诶呦,这可真是造孽呦!”

    说着,蔺嬷嬷也管不了自己那老胳膊老腿儿了,也赶紧追了出去。

    茗棋冷眼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并未追出去,反而留在堂中收拾桌子,眼见屋中再无一人,她一贯温柔的脸『色』也收了起来。

    收拾到那碟子未曾动过一下的南瓜小饼时,茗棋凝视良久,忽然左右看了一眼后飞速拿了一块轻咬了一口,眨眼间预想的甘甜味道蔓延至嘴角,轻轻勾了勾唇,茗棋不由有些感慨,这南瓜小饼……还是那样让人止不住想奢望的味道。一年前她曾有幸得蔺嬷嬷的光品到小半块,那甜美的味道,可真是什么都比不上,这样好的东西,真是那些富贵人家才能享受起的金贵物。

    痴痴地瞧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瞅了瞅左右,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大半块饼用帕子包起来,塞进前襟后又继续装模作样地收拾起来。

    瞄到漂着仅有几块草菇的淡兮兮的浅『色』汤水时,茗棋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山里随处可见的野菇也觉得是人间极品的菜『色』,果真是个乡野丫头,上不得台面!也怪不得行止那样粗鄙。可是……公子竟待那野丫头那样……上心,而她这样温柔,却……

    这厢茗棋在这儿情思翻涌,缠缠绵绵缠缠,那厢知琴她们都快愁死了。

    话说元玉忽然跑出去之后,就沿着谢青砚二人走的方向追去,可离之只余五六丈远时,步子却又不知为何缓了下来,大大圆圆的眼睛眨也不眨固执地直直盯着前边颀长的月白『色』清瘦身影,不远不近地缀在二人身后。

    知琴步子快些,不过多时就追上了元玉,可是,看着这往日蛮横嚣张的小祖宗忽然反常地不发一言静静跟在公子后面的样子,知琴觉得很不对劲儿,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这……她难道不该吵着闹着非要黏着公子吗?但——不可否认的是,知琴一见这不可一世的小霸王沉默下来,心里就慈母心肠发作,总看着这小祖宗像那秋日风中蔫兮兮的小白菜儿,感觉她……好可怜……好可怜……

    “姑……”

    这样想着,知琴就忍不住喊出了声,连带着面上都饱含自己脑补出来的无限愁容,双眉轻颦,眼神担忧。

    然而,话一出口,那小祖宗就一个不满瞪了过来。

    蛮横至极地吐出个口型,“不许出声!”

    噢!这该遭天雷轰的小祖宗呦!就不该对她有半点儿的好心……知琴闭上嘴巴,腹诽着紧紧跟在她身后,再也不自己脑补些『乱』七八糟的悲情话本了。

    蔺嬷嬷虽有些年纪,但腿脚倒还算灵便,也就晚了知琴不几步追上了元玉,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那姑娘一个恶狠狠地眼神就飞了过来,蔺嬷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只着急忙慌地围在元玉边发愁打转儿。

    这公子摆明是不想让玉姑娘跟啊,可这姑娘屁股都没坐热呢,就又追了过来,这……这可怎么跟公子交待?

    谢青砚耳尖,倒是听见了些许轻微动静,顿下来仔细一听,周围除了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以及世昭的走动声,好似什么动静也无。摇了摇头,谢青砚只觉自己捡了那小东西后,连耳朵都不怎么敏锐了,笑了笑,又抬步走了。

    然而这时,他旁边的苏世昭却没动静了,顿在了那里。

    苏世昭耳朵没表哥好使,所以根本就没听见什么动静,然而,自己表哥忽然顿了下来,看那样子就是听到了什么,他也好奇地停了下来,四处打量一下,没想到,这一打量,就打量出问题了。

    这……这他身后那个,不……就是刚才那姑娘吗?她……她那是啥眼神?眼瞪得比牛眼都大,做什么?咦?这……是在瞪他?

    瞪他?

    苏世昭愣在那了,眼神在元玉身上上下打量一通,过不一会儿,又在自己身上上下下打量,然而,抬头看向元玉的时候,还是一脸懵。

    这个蠢货!

    简直是傻透了!元玉瞪着苏世昭的眼神狠狠的,像是要在他身上瞪个窟窿,她让他直接走,直接走!看不懂她的意思吗?

    顿时,气氛安静地可怕……

    谢青砚这时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唉,定是那黏人的小东西,无奈地摇摇头转过了身子,谢青砚努力地探寻着对面小丫头的方向,打算让她穿厚些跟在他身边算了。

    还未开口,对面嚣张极了的清脆声音就隔着风声传了来。

    “阿砚!”

    “你不能这么丢下我!”

第九章() 
“嗯,砚言既出,然行未果,是砚的不对了。”

    轻笑着,谢青砚敲着竹竿往那边元玉的方向走去。

    秋日不那么耀眼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脸上,以及那细细长长的竹竿上,在地上印出好看的影子。

    他又一次,晕染了满身的光华,笑着缓缓向她走来,元玉微微退缩的心顿时像是长了尾巴,尖儿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她笑着小跑前去,拱进那人的怀中,嗅着那好闻的墨竹香气,心里的开心欢喜都要满溢出来了,她觉得好像全身都洒满了细碎的阳光,温暖极了。

    “阿砚。”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很想喊谢青砚的名字,很想听他低沉清浅的声音。

    “嗯?”皱着眉捉起她微凉的小手,谢青砚疑『惑』地轻嗯,“怎么?”

    “你向我走来的样子,真好看。”

    好看?

    那不是用来形容姑娘家的?

    “是吗?”谢青砚好笑地『揉』『揉』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可……比得上潘安卫玠之流?”

    潘安卫玠?

    二人再怎样好看她又没见过,站她面前的谢青砚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美男子。

    元玉摇头,“当然是阿砚好看。”

    谢青砚哈哈轻笑俩声,从一旁知琴手中拿过一素白仙鹤纹大氅,『摸』索着将其紧紧地裹在元玉身上。

    虽说谢公子眼前是模糊一片,可……此时此刻他却准准确确地将元玉给裹了个严严实的,就剩下一张嵌着双圆滚滚漂亮小鹿眼的净白小脸。

    被裹的元玉不由瞪大了眼。

    ……大氅?

    知琴刚刚还在她旁边,这么一会儿子功夫哪儿来的大氅?

    “阿……砚?”

    拉着缚在大氅前襟的两根绣祥云纹的细带子最后轻拢了拢,谢青砚笑着为她释疑,“方才走过来时,我就让做了手势她们去拿了,至你晃动脑袋的时候,身边有细微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我就想着,应当是来了。”

    元玉缩进大氅里的脑袋点了点,不得不说,这东西虽有些笨重,但围着确实不凉了。

    然而——有个东西……呃……人,好似被众人忽略在了一边。

    喂!啊喂!是不是都把我给忘啦!

    这哪家姑娘啊?几天不见就把自己表兄给换了个瓤子?

    这……这……

    苏世昭看着那两个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不由有些怨念地狠狠一把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十二骨松下名士折扇,发出刺啦一声响,顺带还故意清了清嗓子。

    然而,这几重噪音下,他的表哥……

    苏世昭不满地盯着那边,竟然还在说!还在说!!!

    士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苏世昭也不能忍!

    苏世昭张嘴大呼一声“表哥!”这一声高呼,不仅将重心俩人物的眼神给吸引了过来,周围的谢石知琴以及蔺嬷嬷等的,眼神都聚集在了苏世昭身上。

    这下,苏世昭就有些尴尬了,这大喊大叫会不会失了他书生的风度?轻轻咳了咳,装模作样理了理着装,对着表哥旁边应该是很有手段的姑娘笑着温柔道,“在下……苏世昭,同砚表哥是姑表亲,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元玉先是盯着仔细瞧了瞧他,然后漫不经心地哼了哼,“我叫元玉,称呼随意。”

    “小玉。”谢青砚哭笑不得,低头轻抚她的发丝,“女孩子闺名怎能如此随意?”

    苏世昭这话可听得明明白白,腹诽了下自己胳膊肘往外拐的表哥,面上却笑着顺着自己表哥的意思道,“非亲非故,在下还是称呼元姑娘吧。”

    元玉不在意地点点头,而谢青砚倒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携起元玉的手,正欲抬步往书房走时,谢青砚忽然顿住了脚,偏头温声对谢石开口。

    “你先去前院书房,将南窗边的红泥小火炉先燃上,等下玉姑娘的『药』送至前院书房就放上先温着。”

    想了想,又出声,“知琴再去拿个软被引枕什么的安置到靠东墙的松竹纹软榻上。”

    这温柔如水的男人……是谢青砚?这……真是谢青砚?这真是……那个冷清寡淡的谢青砚?不是调包的?

    苏世昭真的是被自己表兄翻天覆地的变化给惊到了,这才几天,几天不见啊这,他觉得自己可以回去好好跟自己母亲妹妹讲了,这谢青砚还是别想了,十乘十的没戏了,虽然他以前就隐隐有这种直觉。

    “公子?苏公子?”

    想着想着,苏世昭没发现那两人竟已经敲着竹竿相携着走了,只余下蔺嬷嬷在这里笑眯眯看着他。

    噢!这可真是……急步追上表哥,苏世昭有些结巴“砚表哥……你要带着一个女子去书房一同论事?”

    轻轻笑了两声,谢青砚摇头,“世昭顾虑太多。”

    然他笑着,脚下步子却未停,“你要议的那事,整个大燕朝街头巷尾都在议,何以小玉不能听了?”

    苏世昭拧了拧眉,事虽是如此,可……有女子在内,到底妨碍一些……

    “表……表哥?你真的……”苏世昭忍不住又启唇。

    叹息一口气,谢青砚点点头,并未再多言语。

    见此,苏世昭也死了心,幽怨地看了一眼那白『色』大氅裹着的人,但是,他眼神还未离开呢,就被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抓了个正着,眼睛的主人眯了眯眼,随后轻轻抬了抬下巴,那嚣张傲慢的样子……让人很想揍她!!

    苏世昭的这想法很快得到了……程度很轻地实施。

    主要是谢公子察觉到大氅的动静,所以轻轻拍了拍那裹成一团的人,无奈说了声“别闹。”又给她拢了拢祥云细带子。

    前院离四书院并没有太长的距离,沿着四书院往前,左拐穿过一个月洞门,再绕过一小片梅林,出了带有两根不落地垂莲柱标志的垂花门,就到了前院。

    因平日谢青砚也不怎么出去,所以前院书房就安置在了一个共三间正房的小院落,又因平日里待客皆在此处,而非内院,这里布置也并未过简,倒还算得怡。

    明厅上挂一巨幅秋山居士的墨宝对联,中间张有山衡先生的得意大作汉江落日。厅内上首正对着门放着两张紫檀木刻松竹纹太师椅,中间夹着一张紫檀长案,两边则俩溜各三张玫瑰圈椅,上刻梅花纹络,间或夹着张酸枝木镂涡纹小桌,用来放置待客的茶盏点心一类。左右次间则皆用镂空刻蘷龙纹的黄梨木博古架隔开,架上零星摆着些瓷器,玉器,木雕等摆件儿,两博古架南边各摆一半人高的青花缠枝花梅瓶,将小小的三间屋子衬得清雅至极。右次间除下中间靠南窗的一张书案及扶手椅外,皆是摆放着一列列厚重绣本古籍的书架,左次间只靠北墙有一摆放着少许书的书架外,倒颇像个歇息处,靠东墙挨着南窗摆着个松竹纹软榻,榻上摆着个画着凹凸棋盘的小几,再往西走是个红泥小火炉,天冷时可凭此取暖。中间摆着个铁梨象纹翘头案,案前置着一张乌木七屏卷书式扶手椅。

    进了明厅后,谢青砚就让苏世昭先坐下来,随后引着元玉去了左次间,甫一进来,元玉就感觉就有暖暖的风轻抚面颊,仔细一看,谢石正蹲在燃得起劲儿的红泥小火炉旁边咧嘴对她笑呢。微微点了点头,元玉往里走了走,正欲坐在软榻上,谢青砚就拉住了她。

    “先将大氅脱下,否则出去了你的身子容易再受寒凉。”温和的声音带着细细的嘱托让人感觉很舒服。不等元玉说些什么,他指节分明的手就体贴地轻轻将大氅褪下,恰此时,知琴也拿来了软被引枕。

    “砚同世昭在明厅,你先在此休息,等下时辰差不多了,我再唤你喝『药』,不要吵闹,小玉?”谢青砚柔柔地抚了抚元玉的发丝,轻轻地嘱托她。

    她可不会吵闹,她那叫独占,那叫吃独食儿。

    “食言而肥是小人!”扬起秀气的下巴,元玉得意地眯眼。

    这小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谢青砚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食言而肥是小人。”

第十章() 
听着外间明厅竹竿敲地的哒哒声不再响起,元玉才开始打量整个左次间。

    松竹纹软榻,朱漆梅花腿小方己,紫檀书架,铁梨象纹翘头案,乌木七屏卷书式扶手椅,红泥小火炉,仅有的几件家具摆放得零落有致,衬得屋中温雅清静。

    走至紫檀书架旁,元玉情不自禁地一列列抚『摸』摆放其上的厚重古朴书籍,『摸』着『摸』着,她似乎还有些好奇,就从中挑选了一本厚厚的书拿了下来。

    知琴眼见此景,忙走近了拉开书架前的乌木七屏卷书式扶手椅,对着元玉笑了笑,“姑娘,坐着看吧。”

    元玉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泛黄古籍封面上的绣字,僵硬地坐了下来。

    ……绣……字,对了,应该是绣字的,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元玉忽然扭头,再次一列列看过去,看着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有四指宽那样厚,元玉忽然感觉有些心酸……猛然转过头来,才发现,原来书案也……翘头案上本应挂满的青玉笔架只挂着零星两三只笔,砚台镇纸也堆积在书案左边好似蒙上了层浅浅的灰,只余书案右上角那盛满沙子的紫檀木刻寿字盆还磨得光些,看起来倒似常用的样子。

    轻轻闭上眼睛,她试着单纯地用手指『摸』索古籍上的绣字,微微的粗砺感磋磨着指尖的肌肤,有淡淡的指温升起,慢慢的,元玉感觉出了笔画……

    ……横……横……竖……不……是撇……捺,是……天字,点,横,撇……是……麻字,轻垂下的蝶翼般长长眼睫微微颤动了下,元玉呢喃出声,“是……天麻”,稍稍顿了一下,元玉又试着『摸』索着将手伸到盛沙子的紫檀木刻寿字盆中,触着沙沙磨磨感觉的沙子,元玉一横一撇……慢慢地在盆中划出天麻二字,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后,元玉将沙盆中的字痕全部抹去。

    “姑……姑娘?”立在其后的知琴微微有些疑『惑』。

    “这……”元玉垂了垂眼睫,“这……是阿砚平日里用来习字的?”

    知琴点点头,心里知道这是指的盛沙子的紫檀木刻寿字盆。

    掀起眼皮,元玉眼神遥遥盯着南窗下软榻上的雕有凹凸棋盘的朱漆梅花腿小方己,声音有些空,“那个……是他下棋的吗?”

    顺着元玉的眼神,知琴看到了软榻上还未移去的小方己,点点头,说了声是,又轻轻垂下眼睛。

    深吸一口气,元玉重新闭上眼睛,瞬间眼前黑乎乎一片,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站直身子,元玉推开扶手椅开始『摸』索着走。

    “姑……娘?”一旁的知琴好似在起身那一瞬间担忧地想搀住元玉,却被她一声轻喝吓开。

    “躲开!我自己走!”

    闭上眼睛,什么都感觉不到,无边的黑暗让元玉心里充满了惶恐,所有的不确定所有的阴森幽暗都隐藏其中,而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慢慢『摸』索试探,如果……她事先不知道这间屋子的摆置,如果……这是个陌生的环境,如果她的双眼真的看不见了……元玉想,她恐怕会接受不了,会无法抑制自己的害怕颤抖……会……疯掉吧!

    然而——那个人,他整日生活在这样的黑暗中,却没有被侵蚀掉,仍然温柔地笑着,温柔地怀着星辰般耀眼的希望。

    元玉闭着眼睛轻轻弯起嘴角,是的,阿砚的笑,是世间最温暖的笑。

    他是

    ………上天派来的仙人,用温暖……来渡她走过浮生的惶恐。

    不知何时,元玉已经歪在了移走小方己的软榻上,因一直闭着眼睛,想着想着竟然连意识都有些模糊懒怠,最后意识消失的时候,耳边隐隐过了一隐隐的笑声,那笑朗朗似山间之清泉。

    明厅。

    谢青砚朗朗一笑,“嗯,你愤怒什么?”

    “她那是牝鸡司晨!这……这不合礼制!”

    “不合礼制?”

    谢青砚摇摇头,笑了笑并未作答。

    苏世昭见此,忍不住扬高声音,“表哥你说!”

    “我还是接受不了!即便早就知道,可真听闻了此事,我还是不能接受!”

    谢青砚眉梢挑起,面『色』明明灭灭,“世昭可知,礼乐最初可是由天家制定,凸显君权而来?”

    苏世昭眉『毛』一竖,就要站起身,“天家制定又如何?我堂堂须眉,安能立于彼裙钗之下?”

    摇摇头,谢青砚『摸』索着端起酸枝木镂涡纹小桌上的天青『色』旧窑茶盅轻啜了一口,笑道,“不如何,你即便再怎么不满,女帝这个时辰也登基了。”

    “登基!”苏世昭眼睛立时瞪圆了,“文臣当死谏,武将当死战,我就不信没有清明的老臣!”

    “死谏,”谢青砚摇头轻笑,“或许有吧,但当大势所趋,死谏又如何呢?”

    苏世昭似乎被谢青砚轻描淡写的笑给刷新了政治观,轻哼一声,“如何?她就不怕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谢青砚眉间疏疏,不太在意地牵了牵嘴角,“世昭天真了,”忽地脸『色』一肃,谢青砚声音提高了几分,“皇城官员一贯的为官之道世昭可知?”

    苏世昭被谢青砚忽然的一肃脸给吓到了,虽然心中存有疑『惑』,但只呐呐地摇了摇头,“不知。”

    “明哲保身。”

    习惯『性』地垂了垂眼睫,掩盖住眼眶中木木的灰『色』珠子,谢青砚面无表情地说。

    明哲保身?难道不是为生民立命吗?

    苏世昭愣愣地,殊不知自己已将心里所想喃喃而出。

    叹息一口气,谢青砚朝着苏世昭的方向开口,语气幽幽,“读书人想要成为士大夫不外乎两个目的,一是功名权势,二则为生民立命,可真正到了官场,明哲保身,浮浮沉沉,为生民立命的又有几何?升官站队,党同伐异,最后不都演变为因莫须有的罪害人或被害吗?又……有多少人的『性』命是为百姓『操』劳过度而终呢?”

    “这……是何意?”苏世昭觉得自己被缚在一团『乱』线中,出不得,解不得。

    谢青砚脸『色』晦暗不明,只平静地问他,“就如你现在讨伐女帝一样,这算不算是党…同…伐…异?”

    “你在此说些愤世嫉俗之语就算是为生民立命吗?若是,他们从中获取了何种利益?”

    苏世昭猛然瞪大了眼睛,像是黑暗里豁然看到了亮光。

    他读圣贤书是为了百姓,那么……他在此愤愤不平……是为了百姓?

    ……还是……自己的私心?

    表哥的意思……表哥的意思是读书是为了造福百姓,如果真有这个心,那么谁当皇帝也都碍不着他自己爱百姓的心。

    苏世昭忽然扯了扯嘴角,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免不了俗的人,都说读书明理,可他却越读越束缚其中了……

    这……不就是自己的那点儿不服的私心作祟……

    女帝又如何?真真正正碍不着他的事,只要他正正经经做自己该做的事……

    真是他狭隘了……

    想到这里,他感慨万分地对谢青砚拱手,“听表哥一席话,真真胜读十年书啊。”

    谢青砚反倒摇头,“若你寒窗苦读这些许年只是为了进入官场赢得功名利禄,世昭可要改下『性』子,多多观察官场之人的言语,须知,圆滑老道之人方可存活得久。”

    顿了顿,又道,“如若只是为生民立命,并不在意官场沉浮,这天真『性』子也须轻磨一磨。”

    苏世昭眼神起起伏伏,但无疑,对谢青砚的眼神里更添崇拜,“表哥只比我大了一岁,竟看事情如此通透……”

    谢青砚面『色』淡淡,“你这些年只一心埋首到圣贤书里了,不仅对官场之事不留心,对平素生活也不留心,自然不会深入看它。”

    木木的眼睛黯淡无光,他又接着说道,“况……我自小生于皇城谢家,大家族里,见识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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