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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惊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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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个男子转目皆看着她,微怔一瞬,随即转头继续议论着药方,方锦娴面露尴尬,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咱们过去床头那,一会你看看。”她说的看看,只是想让陈满芝从方锦绣的面上看出端倪。

    陈满芝面色淡然,跟着她走到床头,方锦娴朝姜方氏喊了一声,姜方氏指着方锦绣说道:“人在这,你看。”

    陈满芝眉梢微挑,随即恢复了淡然的脸色,朝床上的妇人淡淡道:“夫人,我先试着给您诊脉。”她的话一落,屋内的人惊讶的看着她,或是轻挑,或是质疑又或是蹙眉。

    这小娘子是谁?多大了,竟然会诊脉?那大夫们心想。

    姜方氏嗔怪的看了方锦娴一眼,觉得她带着这个人来分明是添乱罢了,陈府四娘以前就是个傻儿谁都知道,她连人都认不清,就算现在好了,也不可能懂这些岐黄之术。

    方锦娴则是有些慌乱,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不会是真的懂这些东西?

    方锦绣愕然的看了姜方氏一眼,见她面色无异,便伸出左手,淡淡的笑道:“您请。”

    陈满芝站在姜方氏边上,直接伸手探脉,浅探未见,再压一分力度,脉像沉弦而涩,她蹙眉收起手,看着她方锦娴道:“麻烦夫人张开嘴。”

    方锦娴不明所以,看着她一副老道正经的模样,只得一一照办,陈满芝瞧了一眼,舌暗紫,苔薄白,她心底了然了几分再对她道:“麻烦夫人掀开被褥让我肚型。”

    姜方氏脸色陡然一变,这陈傻儿太胡闹了,几个男人还站在这,这话想说就说,她阴着脸道:“陈娘子,你这是要做甚?”

    “给她看病。”陈满芝转脸对姜方氏道。

    “你这看的哪门子病?”这大夫不是诊脉看面相看舌苔就完事了,哪里还有人看肚子的?姜方氏面色愈发阴暗,眼底添了怒火。

    “姑母。”方锦娴扶着姜方氏的肩头轻声道,“既然看了,就让她一次看到底,反正咱们不是没什么损失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温和,像细雨微润,陈满芝微笑的望着她,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万恶社会,她需要别人的认可,来换取在这个时代的安全感,来立足于这个时代,除了操旧业,她别无选择,所以在决定来姜府的时候她早就放弃了那一世不被人尊重的愤然。

    姜方氏面色微霁,转脸对那三个大夫道:“你们先出去。”男女有别,既是大夫看病亦是如此。

    那较为年轻的两个大夫面色微沉,没想到姜方氏急病乱投到要相信一个小孩的地步,还把他们赶出去,简直可笑至极,可最终他们还是退了出去。

    陈满芝掀了被褥,看着方锦绣将近五个月大的肚子一边轻按一边道:“夫人,有孕之后您可有感觉到胎动?”

    方锦绣忍着腹痛,轻声,额头冒了细细的汗,陈满芝忙放了手,姜方氏瞧着方锦绣的样子,忙摆了她的手将被褥重新给她盖上,沉声道:“瞧你毛毛燥燥的,可弄疼了我孙子。”

    陈满芝心底叹气,望着姜方氏不语,未下结论之前她不想解释什么,毕竟这种说法对这个时代的她们来说太过骇人,如若不然,前两日自己的那番话怎么就遭了惩罚。

    方锦绣缓缓的舒口气,思量半响支支唔唔:“好像不曾。”

    姜方氏闻言一脸愕然,望着方锦绣道:“你可记清楚了?怀孕这么久,肚子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胎动。”

    方锦绣垂首盯着被褥不作声,陈满芝颔首不理会姜方氏的疑问,再道:“夫人孕前月事水量颜色如何,又何时停的月例,何时确诊有孕?”

    方锦娴一脸惊讶的看着陈满芝,淡妆轻抹,髻上的粉色珠花衬着她的面色越发的妩媚,她娴熟的语气像足了一位经验老道的大夫,神色笃定,仿佛早就知晓了一切,如此过问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方锦绣微微蹙眉,抬眸看着陈满芝,她面色平静如死潭,不过十二岁的孩子,问起葵水这种事来却一点羞耻感都没有,更何况水量颜色如何平日里自己又怎么会在意,“好像是三个月前停的月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我的丫鬟应该记得清楚。”她又道,陈满芝只得让她吩咐人去叫了贴身的丫鬟过来。

    没多久,一个年纪十五岁上下的丫鬟匆匆走进来见了礼,陈满芝又对她一一问了,那丫鬟思虑后忙道:“奶奶是正月中旬停的葵水,过个十天的样子,大夫便确诊了是喜脉,至于水量颜色如何,奴婢倒没注意。”

    正月中旬停的葵水,那如此说来有孕已经是三个多月了,可是腹部却像孕五个多月那么大,陈满芝紧紧蹙眉,心里更是笃定自己之前的判断。

    “陈娘子,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问也问了,您可有什么高见?”姜方氏站起身睨着她,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夫人,看病需要了解病家的所有病症,我还需要了解两个问题便能确诊。”陈满芝对她淡道。

    “那么,你还是觉得不是有孕吗?”姜方氏的声音倏地拔高。

第46章 留方() 
姜方氏心底冷笑;她果然还是要说不是有孕,祸从口出,难道上次沈氏给的教训她还没有学乖吗?自己是太着急了;竟然允许一个傻儿胡闹;再说了谁没事还留着那秽物做什么,难道要留着当记念吗?

    “送客。”姜方氏看着方锦娴;随即转脸对陈满芝冷冷道:“陈娘子你今日来这所做之事,我不会告之陈府;你自己好自为之。”

    “夫人;这病我心里已经笃八分不是有孕;如若再任之下去,会因为流血过多而导致休克的,还望着您三思;如果因为您对我有成见,那么您可以请其他大夫来。”

    情急之下,她说话也顾不了用词。

    “闭嘴,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姜方氏脸色一青;紧紧攥着想要扇人的手,方锦娴看着姜方氏的脸色骤变,忙抓住陈满芝的手将她拉到厅堂。

    厅堂里;三个大夫坐在椅子里,看看方锦娴出来忙起身,方锦娴对陈满芝紧张直道:“你莫说了,姑母要生气了。”

    活该被赶了出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斤两,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简直胡闹,那两个年轻的大夫面带着讥笑心想道。

    “你信我吗?”陈满芝将自己的手抽出抬眸问方锦娴。

    瞧瞧这忽悠人的口气,就跟真似的,姜夫人不信便来忽悠小的,这图的是什么啊,看着打扮莫非是想骗点银子?这姜府的人实着好骗,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扬起嘴角。

    方锦娴望着她目若点漆的瞳仁一时失怔,而后将她拉到东次间,避开那三个大夫,她轻叹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姐这次受了不少苦,连着几日的腹痛流血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样子了,太医也来诊过了,保胎药也吃了不少,然而并没什么效果。”

    “姑母这些年又一直和他们二房斗,姐姐进府三年好不容易怀上了,姑母终于在二房面前抬了头,所以她心里容不得别人对孩子不敬,你不要介意她方才的话。”

    陈满芝嘴角微扬,安慰道:“这样的事我倒见多了,自然是不介意的。”

    那一世作为医生,见多了生病瞎闹发脾气的患者,也多见多了极品的家属,故而她理解,如果在那一世她可能会呵斥阻止,可是在这里,她还没有那个能耐。

    “你见多了?你经常给人看病吗?”方锦娴疑惑的看着她,不是说才醒来一个月吗?难道小时候就给人家看病了?

    陈满芝一时说漏了嘴,忙扯开话题道:“你即是信我,那我这次就没白来,我本还想多问几个问题的,看来是不行了,我一会给你开个方子,下次你姐还流血的时候,你留意一下那秽物中是不是泡状的物块,如若有那便将这方子用水煎了给你姐服用。”

    方锦娴愣愣的看着她:“你当真会医术?我听人家说你以前”她止住了话,她信陈满芝,但是如果真要给姐姐喝她开的方子,她也会犹豫,毕竟这事她一个人担不起。

    陈满芝看的出她的犹豫,指着那老大夫道:“你喝之前可以把我的方子给那位大夫看看,他估计会明白的。”

    “方才我看他的犹豫不决,想说出脉像有异样,可是被你姑母呵斥了,我觉得他应该是对这脉像有不同见解。”

    方锦娴往正厅望去,看那老者眉头紧思,他穿着灰色的衣袍,肩上挂着破烂的医箱,看有些落魄,她点了点头道声是拉着她往书案走,待磨好墨后陈满芝持笔写了药方交给她。

    陈满芝交待一番后就要回府,方锦娴望着她,面上露出犹豫之色,她想问问关于她和伯府的婚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可看到她一身简单的装扮到底还是忍住了,她将主仆二人送至门上,陈满芝跟她道了别坐上姜府的马车嘚嘚的使离了大门。

    宽阔的街道,两旁种些了槐树,如雪的花开在枝头,香气袭人,满地的落英,金光照着虬枝透过缝隙,在地上洒下细碎的疏影。

    街上两人踩着落英慢慢踱步,为首那人,腰束玉带,一袭银白缕金团花织锦直裰,身长挺直,气质不凡,只是他脸上的彩给他添了几分滑稽的颜色。

    “郎君,要不咱们别找了?”小厮望着许世清满是淤青的脸,抽着嘴试探道。

    “你说什么?”许世清摸着嘴角的淤青倏地驻足转脸盯着他,“再说一次?”他呲咧着嘴忍着痛喊道。

    她说她叫林满芝,是姜府的表亲,结果当他回头上门去找姜府问的时候,竟然查无此人!没想到她竟然忽悠他。

    “没没什么。”小厮缩着脖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他一脸淤青想笑却不敢笑,忍的很辛苦。

    连着几日他们两人在那个小娘子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最后郎君调了府里的护卫跟着一起去找,结果被老爷知道了,一怒之下又拿起鞭子,狠狠的将两人抽了一顿,他糙皮肉厚经得起,可郎君就不一样了,结局就是挂了一身彩。

    “敢笑出声,你就死定了。”许世清神情变得幽怨,狠狠的盯着他,小厮憋着一张通红的脸,心底却直在打颤。

    “疼死了。”许世清摸了摸肩头,想起他老头甩着鞭子的那狠劲,嘴角又是一阵抽搐,不就是借了护卫吗,又不是借兵,值得他这样下狠手吗?

    二人垂头心不在焉的行在街上,一辆马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倏地马儿斯鸣,将前面的二人吓了一跳,许世清怒的转身,待看清形势后他手指着那马儿吼道:“叫什么叫,连你个畜生都在看我笑话是不是?”

    “郎君,是姜府的马车唉?”小厮拉住他说道。

    “姜府马车怎么了。”许世清心底的不悦被他一句话给勾起,“吓到你大爷我,还不赶紧出来道歉。”

    “郎君,万一车里坐的是姜大人那要怎么办?”小厮有些担心,今早儿刚被老爷惩罚,车里要是真的坐得的是姜大人,若是让郎君闹大了,到时候他就该收拾包袱滚出许府了。

    “姜大人?”许世清微怔,随即缓过劲恼怒的瞪着马儿,算了,好歹也是三品官员的马车,要让姜府的人去告一场,自己估计又要几天出不了门了。

    车夫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随即给他抱拳慰以感谢,待二人让开后便对车里的人道:“陈娘子,方才出了点叉子,现在好了。”

    “知道了。”有个声音缓缓传来,清脆柔和,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凉风倏起,吹散了许世清心底的微起的怒火,听闻此言,他脑子一个激灵,这声音,好像似曾相识,他望着马车驶离的背影,鬼使神差的跑上前。

    小厮看着他,也忙跟了上去,二人截在马车跟前。

    车夫拉了缰绳将马车停下,望着二人心底有些不解,他跳下马车朝许世清拱手行礼:“郎君有何事?”

    “马车里是谁,出来打个照面。”许世清盯着车帘,有少许期待。

    车夫有些犹豫了,这郎君也太过分了些,哪有随随便便叫人家小娘子出来打照面的道理,“车里是我们府上的贵客,夫人命我将二人安全送回,还望郎君行个方便。”

    车夫是个有眼力的人,方才在宅邸门口,他瞧见表姑娘跟车里二人似乎狠很聊得开,故而车夫称陈满芝为贵客。

    “不出来照面也行,说两句话来听听。”许世清再道。

    这下车夫更犹豫了,这郎君分明是在调戏啊,他垂首心底有些焦急了,应该叫上护卫一起才对,可是眼下怎么办?

    这时,车帘晃动,一个丫鬟从车厢里走出来立在车板上,淡淡道:“莫非这皇城之下是这位郎君的天下?说拦车就拦车,说见就见?”

    许世清眯着眼瞧了瞧那女子,身着下个人的服饰,她脸色微怒,咬着唇气呼呼的样子,倒也是个胆大的,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他倒想看看是什么人在给她撑的腰。

    他冷哼两声跨步走到车窗前,那车夫见状惊呼正要喊人,小厮抱臂虎躯往车夫跟着一站,冷冷的盯着他。

    车夫目瞪口呆的望着二人,随即叫了一声:“这可是姜府的马车。”

    许世清没有理会,一个三品官员,还没他爹官位高,他不会放在眼里,他伸手将浅色纱帘撩起,车内坐着的女子听到动静却没有转头,她的侧颜小巧精致,肤色白皙,鼻梁高挺,闻声只是微微抿了唇线。

    他惊喜,这侧颜如此熟悉,是他心心念念印入脑海里的那人,是他辛辛苦苦寻找了几天的那人。

    “是你?”许世清叫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开始转运了,顿时心情大好,“小娘子是你啊,我找你好久了。”

    “你上次怎么能忽悠我呢,你太不厚道了,你”

第47章 意外() 
许世清还想将车帘撩起;可惜被那丫鬟压得死死的,他一急道:“怕什么,大不了我娶她好了;哦对了;你们是哪个府上的?”

    念平狠狠的将车帘撩起,怒道:“郎君慎言;这种话能随便说出口吗?”

    许世清被她凛冽的神情吓了一跳,他快速跑到马车另一边;将纱帘撩起;笑嘻嘻看着车内。

    陈满芝转脸看着他;“郎君莫要闹了,我不认识您,而且我也许了人家;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

    闻及此言,许世清愣了好一会,而后望着那人,她眸底纯净无漾;面色淡然,就这样陌生的看着自己。

    “你不记得我了?”他缓过神指着自己。

    小厮跑上去在他耳边嘀咕,许世清才想起自己这张花脸;忙跟车上的人解释道:“我上次拦过你的车,许世清呀,许世清就是我,你忘了?”

    念平紧紧的蹙着眉;这个登徒浪子,之前竟然还拦过娘子的马车,简直太不要脸了。

    “郎君您认错人了,这是我第一次出门。”说罢,陈满芝将纱帘轻扯放了下来,叫了车夫赶车。

    许世清呆呆的看着马车驶去,她为什么说不认识自己?难道她不喜欢自己这种说话的方式?怎么跟平时那些女人就不一样呢?

    小厮很同情的看着许世清,没想到他往日那利索的嘴上功夫到了关键时刻就掉了链子。

    “你去查查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娘子,还有,她说许的是哪家人?”许世清对小厮说道。

    小厮很快的点了点头。

    主仆一路上无话,当赶到芳庭院的时候天色已暗,屋内灯影绰绰,两人进了屋里,一众人正在厅里候着,陈满芝微怔皱了眉问道:“出了何事。”

    元姨娘神色激动,上前抓着她的手,“您出去后,下午夫人就遣了人送了文房四宝过来给铭哥儿,说是为过几日上学准备的,铭哥儿拿了东西,哭得不成样,方才你还没来我先让他回去练字了。”

    “这样?”陈满芝惊讶。

    元姨娘点点头放开了她的手,拿着帕子擦拭了眼角的泪,“千真万确。”

    “那是贾姨娘送来的,方才都来过了,您不在又回去了。”周妈妈指着罗汉榻上的几匹布料对陈满芝说道。

    陈满芝看了榻上一眼:“贾姨娘也是有心的。”

    “她跟奴婢一样,对今日之事也是翘盼已久。”元姨娘笑道。

    陈满芝颔首,早上她在姜府婆子面前,演了一出嫡女庶子在继室之下日子寒酸的戏码,本是要借婆子的嘴给后宅妇人多加些消遣,让她们大肆宣扬,没想到沈氏竟然这么快就猜到自己的意图。

    这事她本来并不是抱有很大希望,只是结局倒让她意外,果然的,触及到自身利益沈氏就着急了。

    “只是还说了从明日起就要恢复晨昏定省,让孩子们都过去请安。”元姨娘神色微暗。

    这些年沈氏虽然没有要求孩子去请安,可她们三个姨娘每日的晨昏定省却少不了,她知道沈氏在晨定时候如何刁难,沈氏这样要求只怕是对今日四娘子的作法恼怒了。

    陈满芝挑了眉梢,沈氏知道后宅妇人的消遣,也知道自己的手伸不到姜府耐何不了那婆子,而且她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去找姜夫人,要不然就坐实了自己苛待庶子庶女的行为。

    “且去,看看她想做什么。”陈满芝看着元姨娘,又吩咐六娘七娘:“明日万一沈氏要对你们发难,且先忍着。”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陈满芝遣了念平去跟贾姨娘道了谢,又留了元姨娘她们在芳庭院用膳,膳后,她们几人散去,周妈妈便支着念平去了厨房忙活,而后她立刻俯身对陈满芝低声道:“娘子,上次的事有些眉目了。”

    “如何说?”陈满芝看着她。

    “老奴曾瞧见画溪拿了东西去给外院一个叫明路的小厮,那小厮是刘总管身边的,而且那小厮好像还给过流杉两回东西,具体什么东西,老奴没看清。”周妈妈道。

    “你可看清楚了?”陈满芝蹙着眉,她们两人怎么会跟外院的小厮有联系?难道是私相授受?可那小厮是刘总管的,刘总管是沈氏的姑家表兄,她们两个总不会跟自己的表舅有什么首尾?

    “是,老奴看清楚了。”

    “刘总管这人如何?”陈满芝抬眸看着周妈妈,一个表兄管家,想必是左膀右臂。

    “他有两子一女,夫人老爷很是信任他,为人谨慎又有些狡诈,听丫鬟们议论过这人私下生活比较混乱。”周妈妈道,“具体的老奴并不是很了解,不过能得老爷跟夫人信任的,想必手腕也是有的。”

    陈满芝蹙眉沉思半响,心里隐隐有了想法,只是现在她手上,并没有什么可用的人。

    “娘子觉得刘总管有异样?”周妈妈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忙问道。

    陈满芝点点头,再道:“我母亲的嫁妆现在都在沈氏手里了?”

    “早前老夫人手里还拿了一些,大部分应该都在沈姨娘手里,只是这些年不知道进账如何?”说到林氏的嫁妆,周妈妈心底里一阵阵恼怒,林氏刚去时候,林家曾经要求把这些嫁妆替管,可是陈仲海拒绝了。

    “我写个方子你拿去给吴妈妈,告诉她这是明目的方子,对老夫人的眼睛多少有些好处,然后你再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陈满芝走到书桌边写了药方递给她。

    她开的方子不过就是加了桑叶的枸杞菊花茶,老夫人双目混沌,神色黯然看似郁结难舒,故而用此茶清肝明目。

    “娘子,咱们以后还是少弄点这些东西,老爷若是知道了,会不高兴。”周妈妈犹豫道。

    “对于我,父亲这些年从未高兴过,现在也不必顾及他。”陈满芝冷道。

    周妈妈接了药方,看着她神色似乎有些不悦,便不再言语。

    过了戌时,梳洗毕,陈满芝坐在案桌后,手里拿着那画,近看,远看,平看,皆一无所惑。

    原主年幼时,因惊吓而失了心智,据周妈妈所细诉的各种反应,在医学上来讲,陈满芝觉得这是一种强烈的心理创伤而导致的精神障碍疾病,那么她在第一时间所记录的东西也很可能反应出她之前的所见所为。

    “难道是我想多了?这画画就是无意所为?”她将东西搁下,从案桌子后走出来。

    那一世的记忆越来越多,可是朱幕青那张脸的轮廓似乎在她脑海里被淡化,到现在他掐死自己原因还未被记起。

    她打了个激灵,心里默念着绝不可以忘了他的样子,要不然她被掐死这件事将变成是自己的一种幻想、一种病。

    那一世大家相对都比较理智,她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梦里的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可惜上次却过了,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再出一次门,去那里碰碰运气。

    陈满芝叹气,想起了林氏的死,她的死在沈氏这里无法入手,那么是不是可以从陈仲海那里入手,或者可以从他的另外两个枕边人入手,思绪万千,她的睡意渐深,慢慢的入了梦。

    是夜,静谧如斯,稀薄的琼华,淡淡的挥洒而下,若大的庭院似披上了一层薄霜。

    “府外的那些传言,老爷可听见了?”沈氏问坐在床榻边上的陈仲海。

    陈仲海眉头轻挑,沉吟道:“正打算跟你说这件事。”他抻了手,示意沈氏坐到自己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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