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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惊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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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平笑了笑,问她:“娘子你想穿什么衣服?”

    “随意,你看着来。”

    念平点了头就去找衣服,这时门外就有声音高喊。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念平蹙眉就走到门外,看到院中站着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丫鬟。

    “叫什么叫?”她看着那人说道。

    “怎么这么久?夫人叫你们呢,磨磨蹭蹭干什么?”那丫鬟微怒,“叫那个傻子快点些,别惹得一会我们挨了骂。”

    “你说什么。”念平怒道,“再说一次。”

    “你聋了?我说叫傻子快一点,磨磨蹭蹭做什么?”丫鬟双手叉腰,“要点脸,都什么处境了还蹬鼻子上脸了?”

    “好你个恶奴,敢骂我娘子?”念平卷起衣袖就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那丫鬟的头发,死命的拉扯。

    那丫鬟没反应她会有这么一招,歪着脑袋一边挣扎一边大叫:“你个贱蹄子。”

    丫鬟胡乱的拍打揪着头发的手,怒骂:“贱蹄子,看我一会不撕了你。”

    “还嘴硬,以前娘子生病你们随意辱骂也就罢了,如今好了,嘴巴还这么不干净?”念平揪着她头发扯了又扯,那丫鬟痛呼直叫。

    “你个贱蹄子,一会我,我就告诉夫人。”

    “就算你一会告诉老爷,我现在也要先撕了你这嘴。”

    “哎哟,你快放开我。”

    两个丫鬟相互撕扯,谁都不退让。

    陈满芝换好了衣服走到檐下,看着正在院中撕扯的二人,叫了念平一声。

    念平听闻有声微怔,手一松,那丫鬟便挣脱了她的手,抬头反手就打了一巴掌过去,啪嗒的清脆声响起。

    念平捂着脸瞪着她,“你打人?”

    “好你个贱蹄子,敢扯我头发。”丫鬟气圾了,顾不得檐下还站着一人,手指着念平,“什么东西,到现在还拎不清自己的处境,活该你倒霉。”

    她的声音响亮及极刺耳。

    陈满芝记得,说话这人就是上次自己在春晖院教习时候候在一边的丫鬟,她蹙了眉下了阶走到念平边上,看着丫鬟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气呼呼的看着她,“奴婢,是夫人院里的。”她缓了劲,神色不悦道:“夫人叫娘子你快点过去。”

    这个傻子,真够闹腾的,老爷夫人有找,竟然拖这么长时间不去,害得她们当差的也跟着被数落。

    陈满芝仔细打量着丫鬟,笑了笑,“母亲院子里出来的,果然不一样,这派头就是比主子还要风光。”

    丫鬟微愣,随即道:“四娘子说话怎么这么怪,奴婢”

    陈满芝盯着丫鬟的脸,打断她的话:“念平,掌她嘴。”

    “啊。”念平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啪嗒一声甩手就给那丫鬟打了过去。

    “贱蹄”丫鬟的话还没说出口,啪嗒又是一声,陈满芝随手就打了过去。

    “春晖院怎么净出你们这些个东西,真是脏!”陈满芝吹了吹方才打人的那掌心,漫不轻心道。

    “娘子,这事您叫奴婢来就可以了,何必脏自己的手。”念平捂着还有些发疼的脸,咧嘴道。

    “没什么,就当练练手。”陈满芝的视线一直落在丫鬟身上,丫鬟满眸的不可思议。

    “你,你打人。”丫鬟的声音微微哆嗦,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

    “打人?”陈满芝沉声冷道,“原以为你当我是死了,没想到你还知道我会打人呢。”

    “母亲院里出来的,连主仆都分不清楚了吗?”陈满芝低头看了看自己对襟领口的绣花,“还是你照母亲的吩咐来羞辱前妻之女?”

    “四娘子。”丫鬟诧异的看着她,她们早就习惯了那个一声不吭,任其羞|辱的那个傻儿,可是现在看着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若是让外人瞧见一个丫鬟方才趾高气昂的模样,你说会怎样?”陈满芝抬眸看着还未回神的丫鬟,随即伸手给她整理方才被念平扯乱的发丝,“不过你也不用害怕,刚才就咱们三人。”

    她的声音温和如玉润,她的脸娇媚如花瓣,可是丫鬟看着她那眸底若隐若现的厉色,倏地的就瘫坐在地上,这个傻子不傻了,可是似乎是疯了,她想走,脚却根本不听使唤。

    “奴,奴婢”

    “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这副样子。”陈满芝俯身轻语,冷眼看着地上那人,“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说罢,二人绕过丫鬟走出了院子。

    到了延喜堂,几个丫鬟候在门外,陈满芝走了进去,堂内,沈氏面若含春坐在上首,正跟她左下首的妇人在交谈。

    “给母亲请安。”陈满芝垂首施礼淡道。

    那下首的妇人闻言转脸盯着她,满目惊讶:“这可是四娘?”

    “是,这就是四娘。”沈氏应声回道,“她身子才好没多久。”似乎是在跟妇人解释陈满芝姗姗来迟的原因。

    “夫人好。”陈满芝又给妇人见了礼。

    妇人收敛了目光,压着满心的好奇点了点头,看着沈氏:“是个标准人儿,陈夫人,你可真有福气啊,瞧你们家的女儿,个比个拔尖。”

    沈氏挂在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道:“王夫人,您过奖了。”

    似乎查觉到沈氏有些不悦,那妇人忙道:“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方才之事陈夫人您再考虑考虑。”

    沈氏点了点头,吩咐边上的丫鬟将她送出去。

    “你这一醒,好大的能耐。”沈氏的视线落在院外那妇人远去的背影,“现在还要打发好几拨丫鬟才能唤得动你。”她收了视线,拨着茶盖悠悠道。

    “母亲多虑了,再大能耐又怎么敢越过得了您。”陈满芝面无表情应声,“是想起了以前一些事,一时伤感所以才耽搁了。”

    当一声,茶盖跌入茶杯中,一股冷流瞬间流向沈氏的四肢百骸,她面上的惊愕转瞬即逝。

    “你说,想起了以前的事?”她压着心口缓道。

    “是啊,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陈满芝不动声色的将她的失态收入眼底,“不过,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母亲不用担心我。”

    软软的声音传入耳,似在安慰人,谁要担心你这个小贱人!沈氏满肚子窝火,她微微挪了身子,笑道:“这样啊?那倒不如想不起的好,免得隔三两头又耽搁时间而失了礼数。”

    “是,母亲。”陈满芝看着她,“不知道母亲唤我来因为何事。”

    “本是你父亲找的你,不过现在他在松龄堂见客。”沈氏道,“听说来人是找你的?”

    “是吗?”陈满芝垂了眼帘,眸底落了一片剪影,方才匆忙路过松龄堂,她没注意有人,“是何人?”

    “你去见了就知道了。”沈氏摆了摆手,陈满芝施了礼转身就往外走。

    “昨天晚上的事你父亲已经气消,你既是将要为人妇,那自然是要从家里出嫁的。”沈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第63章 警惕() 
沈氏就愣住了;这个小贱人自从好了以后,说的话做的事让她越来越琢磨不了,昨晚还声声口伐;今儿就装着不记得了?她看着她满眸笑意;根本就不像认命的样子。

    “没事了。”她回神道,“你父亲在那边已经候你多时了。”

    陈满芝转身就换了神色;才迈步便看见陈雁瑶站在面前,二人各自见了礼;陈满芝就往松龄堂走。

    “母亲;是王夫人来了?”陈雁瑶进了屋里;见了礼径直坐下,“她来做什么?”

    然后就有丫鬟给她上了茶。

    “一个官媒来这能有什么事。”沈氏没好气的回道,一个外地武夫的儿子;也想来求取她的瑶姐儿,实在可笑,“过来给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

    “也顺便看一眼陈秋蔓。”她又道。

    “怎么都那么好奇四娘了?”陈雁瑶低眉淡道。

    “死而复生呢。”沈氏讥笑,“在黄泉路上逛了一圈;谁不好奇?”

    陈雁瑶望着沈氏,面色沉沉,似乎不悦。

    “你若是心情不好;就约一些姐妹出去散散心。”沈氏心疼的看着她,当初瑶姐儿曾说要将那个小贱人早些下葬,可自己没放在心上,又忙着伯府的事这才便宜了那个小贱人;“这事是我考虑不周。”

    “母亲后悔了?”陈雁瑶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不过确实,若是母亲当初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是,那明明已经死了的人,谁知道她会醒过来?”沈氏不解道。

    “事已经发生,母亲也别再去纠结过去。”陈雁瑶安慰她,“方才她出去时的神情我瞧见了,您还是要警惕一些才好,更何况她不是才解姜家的难吗?”

    “姜家的事想必母亲是知道的?”她思忖,“说来也是怪异,她这一醒来怎么连医术都会了?”

    听闻此言,沈氏便想起了林绣缓,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结果还不照样被陈仲海知晓,一个官家娘子,一个后宅妇人,学这等贱技就是用来害人的!所以招来自己男人的厌恶那就是理所当然。

    现在这个小贱人,也正往自贱的这条路走,她有什么理由阻止?沈氏想通却不跟她说破,笑道:“林家是杏林世家,我记得她小的时候倒是经常往林家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学的。”

    陈雁瑶一颦,看着自己母亲有些窃喜的脸,心思沉了沉:“四娘不仅醒了,还知晓医理,她最想做什么母亲心中有数的”

    她的这身医术,懂得莫名其妙,难道真的是林家授教吗?七年前,她不过是个孩子,就算林家授教,怎么会比其他大夫还厉害?

    陈雁瑶觉得不可能,可是她又说不出原因,“还有昨晚的事,母亲也应该有个警惕了。”

    昨晚的事虽然被压下,可她知道。

    沈氏依着太师椅扶额思虑,她绝不能让这个小贱人有害她们的机会,她看着陈雁瑶,“你妹妹是个急性子,你多提醒她。”

    不过昨晚那小贱人的一番话倒让犹如醍醐灌顶,她想要带着嫁妆搬出去?那绝不可能!

    “昨晚的事她想得倒好,有你父亲在,她不会如意的。”沈氏言语轻蔑,不以为意,“在陈府好歹也是个官家娘子,搬出去了她就更不是个东西了。”

    “也不能小瞧了她,凡事小心总是好的。”陈雁瑶应同她的话,“只是母亲,你别再放任三娘了,四娘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若是三娘还是以前那性子,日后必定会吃亏。”

    沈氏看着她,“三娘就是喜欢嘴上占点便宜,她心不坏,你是长姐,就应该帮着她。”

    陈雁瑶紧紧皱眉,就知道自己的话她又没听进去。

    “我不知道母亲为何会应了伯府的亲事,若是她真的嫁入伯府,到时候您觉得她会帮衬着母亲吗?”

    “这也怪我,早前只想着一心把她打发了,根本没想到这点子去,那伯府那边原对这亲事也是模凌两可,谁知道他们来个信直接订了这事。”沈氏气道,“毕竟是换过庚帖的,你父亲又不愿意退了这亲,我能怎么办?”

    “退亲,又不是只有一种方法。”陈雁瑶笑了笑,“母亲的打算要万无一失才行。”

    沈氏微怔,看着陈雁瑶,她的这个女儿,从小就温婉聪慧,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不足为奇,可最近说话也变得怪里怪气的。

    “她以前是个傻的,可如今好了,我自然会待她不同。”陈雁瑶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

    松龄堂里,徐萧年坐在匾额下方八仙桌边的太师椅里,陈仲海坐一边尴尬作陪,桌上的茶蛊已经凉了,陈仲海摆了手,就有丫鬟上前重新将热茶换上。

    “没想到陈寺丞会如此重情重义,伯府八郎逝去一年,你不顾爱女一生,执意将其嫁出,也不毁当初婚契,这份品德真是让人钦佩。”徐萧年举杯对他笑道。

    陈仲海脸色微红,尴尬道:“谢世子爷缪赞。”

    “我在边镇多年不知道陈郑两府联姻不足为奇,可连在京的候府一干人等也从未听过,想不到陈寺丞瞒得可真紧啊。”

    “世子爷说笑了,陈府于伯府来说,终究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只怕说早了惹人家非议,对两家都不好,所以这才”

    徐萧年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道:“这解释倒也能说得过去,听说陈寺丞对少卿一位势在必得,想必别人肯定不会想着这是你卖女求荣得来的。”

    话落,陈仲海面色陡然涨红,“世子爷此话何意?”他气得眉宇生烟,正想解释,便有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他压了话看着门外。

    徐萧年笑了笑,右手轻轻敲着桌子上,视线也落在门外缓缓而至的女子身上。

    女子身姿玲珑,穿着藕荷色褙子月白的挑线裙子,她薄粉敷面,绛唇微抿,青丝长发垂在如蝤蛴的玉颈边,额鬓边上几缕细碎发丝,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饶是如此,可却更添了她几分柔弱的美。

    那人还未进门,陈仲海便猛然起身,“怎么如此无礼,让世子等你这么久?”他压着怒火,看着姗姗来迟的陈满芝问道。

    徐萧年挑眉,看着那人进了正屋,站在厅里直视陈仲海,她面色平淡无波,就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陈满芝不言不语,盯着陈仲海看了半响,眼前的男人俊朗不凡,挺直身躯,很难想象一副好皮囊之下藏了如此一颗龌蹉的心。

    既以如此,对于他跟沈氏,自己没必要再放过,为了原身,也为了自己。

    陈仲海有些恼怒,他轻咳一声,道了一声:“四娘。”

    “世子爷。”陈满芝回神,转眸对徐萧年见礼,她的声音柔软没有起伏,如同她方才看陈仲海时的面色。

    “是您找的我?”她淡道。

    “是臻娘找你。”徐萧年起身走近她,“不过找你一回,等得可真久啊。”

    陈仲海虽然恼怒徐萧年的刚才的话,可也得说些好话:“小女不懂事,还望世子爷海涵,在下以后一定严加管教。”

    徐萧年眼角瞥了他一眼,对陈满芝道:“走了。”

    他转身就径直走出了松龄堂,陈满芝瞥了一眼陈仲海,也直接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陈仲海脸色铁青,冷哼两声恨恨的拂袖,眯了眼看着二人出了垂花门,宣武候世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这个傻儿竟然也敢这么无视自己?

    大康早年以武为重,先帝在时,宣武候府可谓一朝重臣,自沈太后掌政后,宣武候府便逐渐隐退,而自己也算是跟了太后的立场,只是他不明白,这个傻儿什么时候跟宣武候的世子搭上了?

第64章 交易() 
精致奢华的朱轮翠盖马车停在陈府门外;徐萧年伸手撩起了车帘进了车内,陈满芝随后,车内;两人并列而坐。

    “你哭过了?”徐萧年低沉问道;方才在屋里他就看出来了,她眸底的红丝还未消齐;不仔细看倒不会发现。

    “是啊。”陈满芝手搅着青丝,没有否认;“哭过了。”

    “为什么?”徐萧年低笑;他一笑五官便有了异样的光灼;“是因为跟伯府的亲事吗?”

    “不是,伯府的亲事很好,我很满意。”陈满芝瞥了他一眼立刻道。

    “你很满意?”徐萧年显得很惊讶;看着陈满芝面色淡然,并不像说谎的样子,他原本满腹安慰的话语又被憋了回去,“你可真让我捉摸不透啊。”

    簪缨世家之女流;在听到自己不满意的亲事后会慌张,而后恼怒,亦后愤然拒绝;可是眼前的女子,眼眸冰冷,面色平静,丝毫的不介意;就仿若要嫁给死人的,不是她本人。

    “为什么?为什么这亲事你很满意?”徐萧年陡然一笑,有些意外的样子。

    “没有为什么,这很好笑吗?”陈满芝冷冷回道,她微微转眸看着男人,剑眉星目下鼻梁高挺,一张薄唇唇角微翘,穿着银灰革丝直裰,腰间缀着一枚翡翠祥云玉佩,脚下的青色粉底小朝靴抖了抖,一副痞笑的样子。

    “看着别人的窘迫所以感觉很好笑吗?”她又道。

    徐萧年拧着眉,这个女人!说话怎么喜欢带刺?

    “那你哭因为是伤心?还是害怕?”他沉默一瞬,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敢在尸体上动手穿针引线的人难道也会害怕?”

    “死人不过皮肉筋骨血髓,有什么可怕的?”陈满芝敛了目光淡道。

    “所以你窘迫的原因,是因为活人让你伤心了?”她的面容平静,徐萧年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既然如此,那不如把活人变成死人好了。”

    陈满芝转脸看着他,“世子爷果然好魄力,杀人对您来说不过点头地,但不适合我。”

    “既然如此,那我帮你杀好了,如何?”徐萧年懒懒的靠着车厢,“本世子征战多年,见过最多的便是死人,可以为你解愁。”

    烽火狼烟,伏尸百万,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在边镇的战场,这些他早已习以为常,故而活人变成死人,不过一念之间,一臂之力。

    “多谢您的好意,我不想凝聚杀戮。”陈满芝直视着他,他鬓若刀裁,眉宇间自带一股戾气,是久经战场男人独有的气场。

    “我是个大夫,只会救人。”她并不介意把自己前世的本事在这个男人面前显露。

    她唇线微抿,双目愕然,颇有几分俏皮的样子,徐萧年想起她穿针引线的画面,又笑了起来,“大夫确实是”

    陈满芝瞪着他,不明他这几番笑意从何而来,马车倏地停了下来,她一个趔趄噗的一声摔在前方。

    徐萧年忙正着身子,蹙着眉朝陈满芝伸了手。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冷冷,朝外喊道。

    门外有声音回道:“世子爷,方才有人突然在马车前跑过,小的一急才止了马,您可有受惊?”

    “娘子,您怎么样?可有伤到哪?”念平的声音也随后响起。

    “我没事。”陈满芝忍着臂上痛楚对外道,“不用担心。”她看着徐萧年伸过来的手微微皱眉。

    “不需要逞强。”徐萧年晃了晃手,马车动了动,又继续前驶。

    陈满芝犹豫片刻,将手伸了过去,男人将她拉起,他的手力道微重,手掌厚实、粗砺,掌心的茧子摩擦着她的纤细,陈满芝惊觉刺痛,恍然想起在红袖绾,两人姿势暧|昧时这男人贴面呼吸的温热。

    是他?陈满芝微愕,初来乍到那天,那个漆黑静谧的夜,那个捂住自己嘴巴又打晕自己的男人。

    “是你!”她拂开男人的手,压着试探的口吻深沉问道,“那天晚上你去陈府做什么?”

    她的神情自若,可她的声音却似寒冬里的雪,凉意潋潋。

    她想起来了?徐萧年微怔,隐了心思沉默一瞬,而后唇角微扬面露笑意,“所以你知道我是谁了?”

    他没有否认,果然是他,这个男人!陈满芝隐怒:“真的是你?”

    大康有律,凡夜无故入人家内者,非奸即盗,杖八十,主家登时杀死者,勿论。

    “你夜入陈府,到底做什么?如是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不利陈府的事,我就”

    “你就怎样?”徐萧年打趣的看着她,“告诉你父亲让他提防我吗?还是去官府告我夜闯民宅?”

    “可是你有证据吗?”徐萧年贴近她,在她耳边软语,“没有。”

    微怔片刻,陈满芝挪了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敛了怒意淡淡的看着他,“确实没有。”她沉着气心思翻转,顿了顿缓道:“不如这样,咱们来个交易如何?”

    “你不顾律法夜闯陈府,必然是有事的,不过那晚你放过我,可见你的目标并不是我,所以,我们作个交易如何?”

    “交易?”徐萧年坐直了身子,漫不轻心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谈交易?”

    “因为我有用,我可以在陈府光明正大的行走。”陈满芝道,“我可以帮你,完成你想要在陈府所做的事。”

    陈满芝觉得,一个人存在的价值最大就是有用,不管是不是被利用。

    “听起来还是不错的。”徐萧年翻了翻袍角,眉梢一挑,“不过既然你知道那晚的事,想必也想到了要找东西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我不过随后而已,所以你的用处对来我说似乎并不大。”

    “您跟着他不过就是想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想要找的东西不就是您想要知道的吗?您跟他的目的都是同等的。”陈满芝直言不讳。

    “这么说好像有几分道理。”徐萧年又俯身靠近她,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流窜,“看来这交易可行。”

    “世子爷。”陈满芝拨高了声音,别开身子,“我是个有婚约的女人,应您同行一车不过是跟人有约在先,您每每就如此贴近我,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徐萧年睨了她一眼打趣道,“你的婚约不过是个笑话,我并不准备当真。”

    自先帝驾崩,林家被定罪,他便将与林家有关的一切查了个遍,他知晓她的处境但不以为然,自那日跟着黑衣人夜入陈府,才惊觉她死而复生,这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个女人,面容清瘦,眉目如画,身量刚过他肩头,而自己跟她见面不过四次,自从上次瞧见她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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