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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衣莲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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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祁一柴亲授,四十年内力修为,仍是不可小觑。落微半路习武,虽然也不错,但却不是他的对手。
“休要猖狂!”落微随行的八名近侍女子见状,纷纷拔剑。
双方正在僵持,却听房中一人喊道:“哥哥老毛病又犯了。快回来,别误事,等把这笔生意做了,兄弟给你搜罗好的。”
祁云昭却对沈珍珠十分中意,人与人的缘分便是这般说不清楚。他阅尽天下美女,身边不乏才貌俱佳之佳人,而此刻竟突然觉得往日所见皆是俗物,比不上眼前这白衣道姑的一根手指,甚至指尖的一缕拂尘。
听见兄弟呼喊,他似甚为不舍,深深看了沈珍珠一眼,方将她手放开,道:“娘子莫怪!在下是诚心仰慕娘子风仪。能不能冒昧请教娘子名姓?”
沈珍珠自小端庄守礼,本来不喜轻薄之人,但见祁云昭眼神举止,五分潇洒不羁,又五分真诚无伪,与江湖中狂浪无理之人又不一样,故也未动怒,只将一双白玉般的手收回拢在了袖中。
祁云昭见沈珍珠不答,也不再勉强,竟行了一礼,复上楼去了。
“原来那两间房住着两个登徒子。”落微见祁云昭进了三楼房间,不安道。
“我们只待两天,不管他们。”沈珍珠应道,当下携诸女各自回房。
落微走在最后,她耳目聪灵,将那两间上房细细打量一遍。只见诸女走过之时,那房间窗户微开,似有四道目光向她们袭来。落微凝神细听,是两名狂浪男子正在打趣:“你没瞧见,她是我见过的最美最特别的。”
“嗨,就这一群女子吧。瞧是江南来的,合着云昭兄你久居西北,没见过江南女子,一见就丢了魂?哈哈哈……”那人大笑。
“不是不是。是那个白衣道姑,约摸三十多年纪,极美,不像凡人。”祁云昭道。
那人笑得更甚:“哥哥,你好久改了口味?喜欢道姑,还这么大年纪的?白瞎了那一屋子娇嫩的美婢。”
“你不懂,我懒得和你争。等帮你办成了事,你帮我寻那道姑。”祁云昭道。
“好好好,哥哥先忍耐两日,先把大事办了,女人嘛,好说、好说。这京城的女人,就能让哥哥应付不过来。”那人犹自笑声不止。
落微心中有气,但她救人要事在身,又骇于祁云昭武功,亦不敢多生枝节,只暗道:在过两日我等就是朝廷要犯,看你还敢不敢再来纠缠。
春分,微雨。
濡湿了长安城的青石道,爽翠了初生出的新芽儿。
衣衫润着,依旧不能阻挡人们西市围观的热情。
两名钦犯才被押解上来,瞧热闹的百姓已重了一层复一层。
是些无聊的人儿哪。跟自己有何等关系呢?但,人本来就容易无聊。因为人心无聊,无踪无际,捉摸不定,了不可得。
可是,比百姓还多的,是执戟披甲的士兵。
高台上,细长的令牌在竹筒里竖着。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权,随着它的落地,是人头、是性命。厚重的黄花梨木圈椅空着,行令官还没有来。
没有日头,不知正午在何时。似乎就在下刻,似乎又遥遥无期。
前朝的公主与宰相当街跪着。五花大绑,背后一个大大的囚字。来瞧热闹的人群潮水般推搡。被士兵们赶回去,又涌着挤上前。
“公主好漂亮,还是个孩子,可惜了……”有人道。
“咳,世间悲惨莫如皇家。得善终的王爷公主能有几人?就你这婆娘,还以为富贵好……”她的当家拿她说话。
“你倒是给我尝尝富贵的不好啊?老娘就是嫁了你这穷鬼。”那妇人道。
“不好,你看台上去。知足,知足!”她的当家指着刑场中。
是两夫妻的窃语。平凡人自有平凡人的福气,是清闲且自在的福气。
沈珍珠一行立在楼上,俯瞰脚下好大的阵势。
“怎么办?这么多守卫,我们如何敌得过?”沈珍珠的双手紧握成拳。
落微摇头:“没有对策,拼死一试。”
马已备好,剑待出鞘。
能从刑场上将人抢出,就能活着,然后,亡命天涯。
朝代更改了,与前朝皇帝有关的人,本就该亡命天涯。这是注定的,没有什么可怕。
第43章 囹圄难囚4()
可怕的是,救不出人来,白白断送了这一帮人的性命。
但她们没有选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朝廷的监斩官来了。一个文官,扶着腰带,迈着八字步。旁边,还有独孤翎父子。
那文官将圣旨展开,读了什么众人听不清。沈珍珠的拳头捏得更紧,落微拍拍她:“小姐,我们去了,你先骑马出城。放心,城外等我们。”
沈珍珠未答。八名近侍身未动。落微正待出手,已见场边挤涌喧嚣开来。
是一队胡骑,约摸五六十人。关外的飞锥宝马,雄壮剽悍,如利剑般插进来。领首的却是汉人,身着黄袍的汉人,是应天帝朱泚!
守卫边关,与胡虏打了多年。一朝为皇,竟又弃了皇位,借了胡骑入京。为了那个丫头,为了前朝公主,他的红颜。
朱泚双箭连发,箭法极准,两名刀斧手应声倒地。
围观的人群四散逃开,士兵将长戟立起,刀马交战,厮杀混战。
“爹爹……你怎么样?”戴着胡帽的娇小女子冲上台去,是香苼。朱泚出了皇宫,即到相府找了香苼。
香苼解开杜宰相。独孤飞刚立起来,其父独孤翎便示意:“你坐下,沉住气,还不到时候。”
香笙又去解开骊歌,独孤翎一支袖标,擦着她颊边飞过,喝道:“那个丫头谁也别想带走。”
标锋利,香苼抹了把脸颊,掌心微红,白玉般脸上一道血痕,从嘴角直到耳鬓。
“姐姐,快带大人走,他们的目标是我。”骊歌急道。
香苼无计,却见落微踏着彩带,凌空而来,后面是八名护持近侍。她欲斩开骊歌绳缚,独孤飞已快了一步,抢在身前。
“哪里来的微末伎俩,也敢法场逞强!”独孤飞出手,是百剑川生的凛冽快剑。落微不答,两人正面交锋。
落微的身法极快,如邓尉山的梅精,灵动中藏着机锋,逍遥里挟着凌厉。独孤飞也是一柄快剑,却如长河波涛,前浪接着后浪,一式胜过一式,招招连绵不绝。
落微是半路学艺,剑是好剑,艺是绝学,却不是孤独飞的对手,纵有八名近侍从旁回护,仍旧落在下风。
“微姨,快带了大人和姐姐出去,咱们不是对手,别作无谓牺牲。”骊歌叫道。
“公主别怕,我们一定救你出去。”落微道。
“出去?女贼狂妄,看招!”独孤飞突地身起,剑光若电,剑花如雨,倾身而下,刺中八女肩臂。八女负痛撤剑,落微失了旁协,招招指到要害,自顾艰难。
沈珍珠在客栈未走,她们的骏马不知被谁偷了。十位女将,初到中原,都还没有经验。可是,即便没被偷,爱女和姐妹皆在场中,她也难以独走。
沈珍珠还立在客栈高处,望见场中情势,焦急难言。
“怎么了,娘子,你也要救那场中钦犯?”沈珍珠一惊,转过头,见又是那贪花浪子祁云昭。自己未留意身边,那祁云昭竟已捏着自己腕间薄带把玩了半刻。
“你……”沈珍珠皱眉,往后一退,未来得及怒斥,见场中落微中剑,又惊惶起来。
“娘子,那是你的随行。你说句好话儿,我就替你救下她们,怎么样?”祁云昭笑道。
胡帽一顶,胡服着身,这个胡商打扮的人到底是谁?“你是什么人?”如溺水之人抓住根稻草,沈珍珠不禁深看他一眼。
“我不敢称万军麾下来去自如,但应付独孤父子不在话下。西北祁门,娘子你听过没?我便是祁门掌家。”祁云昭笑。
“沈府献,金光见;祁门出,天下服。”与她沈家齐名的西北祁门,她岂有不知?!只是,江湖上早已不知沈府,祁门却还声名鼎盛、屹立如山。那是武林世家中的北辰泰斗,各派仰望,众星拱之,沈珍珠当然相信他。
“好,我求求你,那是我的姐妹和女儿。”沈珍珠抓着他。
西市外响箭“嗖”一声,窜上半空,爆出一朵烟花。
场中局势瞬息变幻,祁云昭轻握住佳人的手:“放心。”笑声连连,直入场中。
祁门是名不虚传的。他身形未见动作,脚下如虚踏云月般自在翩然。剑就要穿过落微背脊,重伤八女扑来救主,祁云昭只双掌一翻,就夺了独孤飞兵刃。
他潇洒立于众女之前,名晃晃的剑扔给落微:“去解开那丫头,西门有车马接应。这里,我一人足矣。”
“你是什么人?西域胡商,也来蹚这浑水?”他的身手,足以令独孤飞惊骇。
祁云昭哈哈大笑:“祁门掌家生性风流,天下皆知。她们都是我的女人,你小子敢太岁头上动土,好大的胆!”说罢双掌迭起,一张一弛,若云雾腾绕,实中有虚,虚中夹实,正是闻名江湖的伯阳参同功。独孤飞受持不住,如孤船于大浪间颠簸不定,性命顷刻。
众人解开骊歌,吆喝朱泚一行同退。
场中独孤翎再坐不住,暴喝如雷:“伯阳功我来领教!”他拍案飞身,气注剑尖,插入两人中间,身形回旋,解下爱子之困。那剑也算大内宝剑,吹毛立断,竟在两股力之下碎为粉末。
朱泚带来的胡骑骁勇,却不敌皇城守军之多。众人正待打开出口,独孤飞已下令指挥:“给我围起来,一个也别放走!”
祁云昭瞥一眼场边:“也好,等我收拾了这老匹夫,随你们一起,看谁能奈何!”
独孤翎哈哈伸手:“好大的口气,拿我的杵来。”
黝黑的长杵,两人才能抬将上来。独孤翎握在手里,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奇怪!父亲师承终南山名宿百剑川生,一柄长剑奇诡莫测。而这长杵,是哪里来的?他从未见过父亲使用。何以在这危急关头,反而弃剑用杵,弃长选短?
即便亲如父子,也有不可知的秘密。
独孤飞奇怪,另有一人却不奇怪。他立于暗处良久,见独孤翎双眼一翻,反手握杵,就暗自窃喜,心下了然。——我的猜测是对的哪,独孤翎老匹夫果真学得了神功,这一次我赌得值得!
第44章 囹圄难囚5()
(二)琴音起
独孤翎不动,祁云昭亦不动。
“你就如此托大,不选一件兵器?”独孤翎哼一声。
“任你千军万马,祁某都是一双肉掌。”祁云昭笑道。
“好,好得很!祁门名头不小,可唬不住老夫,看招了!”独孤翎的身动,杵不动;杵动时,身却不动。那杵仿佛是番邦功夫,起承转合皆为逆向。一寸长、一寸强,独孤翎周遭风雨不透,杵所指处却激荡如洪涛猛浪。
祁云昭四十年功力,伯阳参同功已臻化境。他一直使得随心所欲,这一刻也感巨石压胸,不禁沉下心来全神应付。
伯阳参同功意在形前,灵动飘渺,宛如天神驾临;而独孤翎的杵却一撇一捺颇为规矩,笨拙如幼童初次握笔临帖。饶是如此,却一招一式封住了祁云昭的去路。
祁云昭修为颇深,面色不改,却内心惊动。我伯阳参同功天下无敌,这老匹夫哪里邪术,竟能与我打成平手?
祁云昭虽惊,那久立暗处之人却不惊。他看得入迷,喋喋怪笑:“摩地尼杵练成后乃‘一合相’,万缘不动,坚不可摧,天下无敌。伯阳参同功微末小技岂能与之相媲,独孤翎欠了基础,未参透究竟,没练到家啊。”
佛言“一合相”者,非实非虚,非有非非有,相严性空,用则无穷。
用无穷,威力亦无穷。
又一支响箭腾空而起。
场中众人仍被重军围困,独孤翎与祁云昭依旧难分难解。
响箭来自祁云昭的同路人。他在催促他。久拖无利,祁云昭生平第一次用足十成功力。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春分的微雨激荡开来,打在众人身上,如利刃一般生生的疼。高手对决,谁也插不进手。
祁云昭的催功发力来势凶猛,功力仿佛瞬间增了一倍。独孤翎长杵在手,暗自惊惶,圈子小了些、再小了些……
看来祁门能称雄江湖,确有独到之处,我不该大意小觑了他。独孤翎暗自凝神。
殊不知独孤翎吃力,祁云昭更吃力。他贪好女色,内力最难持久,若一时半刻不能拿下,必然元气大伤,功败垂成。
暗处那人观察良久,对双方情况了然于心。是时候了,我来卖老匹夫一个人情。见他双臂一展,飞上台来:“大将军,我来迟了。”
他声如洪钟,出手便是极刚猛的外家功夫。祁云昭最忌内力高强对手,不得不分出大半功力,只三招,独孤翎的长杵便重新展开。
这暗处之人正是雪通。若论单打独斗,两人或都不是祁云昭的对手,但以二敌一,便稳占了上风。
第三支响箭腾空而起。紧接着第四支。
祁云昭已脱不了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骊歌调息半刻,将剑一展:“雪通,你囚我这几月,正好让我练成了华严神功,来来来,我们打过。”
她穿着白麻囚衣,宽宽大大,动作间更显身形娇小。头发未刻意挽过,只在脑后束了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巴掌大的脸。
雪通哈哈大笑:“狂妄的丫头片子,华严神功岂是女子有漏之身可以练就的,我那师弟没告诉你?哈哈哈,本座还以为你们孤男寡女,朝夕相对,无话不谈的呢……”
“无耻!”骊歌横眉,凝霜剑一挑,若霜雪至,冰封十里。
场中三人斗了些时间,内力涌热,寒气袭来,不由微微打了个颤。
就是这一瞬间的工夫,骊歌将雪通截住,随她跃进圈子的,还有落微与朱泚。
“好好好,要找死,尽管来!”雪通长臂一伸,不再发内力催动。他功夫了得,也颇能把握形势。对付祁云昭需要内力,而这三人凭招式就够了。他轻巧夺过朱泚兵刃,一爪从肩头贯穿手背,黄袍半幅,鲜血溅染。
是罗睺爪。法门寺绝技罗睺爪。
那爪雪慎也会。骊歌见过。雪慎练时如梵天舞蹈,飘然若仙。而在雪通手下,却似鬼魅长爪,招招狠辣。
朱泚仍不舍骊歌,负痛徒手再上。
骊歌迎上去,双眸微润:“皇上,你去照顾他们。我们抽身就来。”
朱泚带来的胡人、落微的近侍八女、杜宰相以及香苼,已围抱成团,四周是重重包围的朝廷官兵。
祁云昭久战不下,落微与骊歌险象环生,众人被困法场,突不开包围。沈珍珠心急如焚,跑出客栈,她一人在包围之外,更加缺了主意。
再一支响箭腾空。
应着烟火噼里啪啦的,是来自西边的嘶吼声。大刀、棍棒、长鞭、板斧、铁锤,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三教九流,奔法场而来。虽是乌合之众,却似有千军万马。
朱泚久征沙场,惯捉机会,于这刻从容吩咐:“众兄弟列前后两队,各位姐妹居中,打开出口,护宰相大人等出去。响箭处必有接应,一刻后西门汇合。”
祁云昭兵行险招,内力蓄于双掌,急切间抓住独孤翎长杵,一扯一带,长杵飞出,击向雪通。祁云昭喝声起,余人心领,皆奔西面而去。
不知哪里涌来的江湖人士越聚越多,独将独孤翎父子围在当中。七嘴八舌吵嚷不清。
朱泚指挥之下,胡军如下山猛虎,突开缺口,奔得出去,众人汇聚于西门。见西门城门守将七倒八歪,似被迷药放倒,十余匹骏马立在门边。
落微见了,诧道:“这是我们的马。何以在此?”
一男子青衫冠带,微微笑道:“在下在云门客栈里偷来的。不曾想是你们!”
“少爷。”“舅舅。”落微与骊歌同时呼道。原来这人正是沈家二少爷沈天青。他和祁云昭早年江湖相逢,两人都风流不羁,不拘小节,气味相投下,早成莫逆。这次见骊歌出事,便一同前来京城。
“原来你们认识?好极好极!”祁云昭抚掌大慰。沈天青知他心念何事,暗笑不语。
众人驰马出城,都谢祁云昭义气相救。沈天青笑道:“他托大,说一人就能应付。我连发五支响箭,久等他不来,就知道情形不妙,便纠集了江湖人士前去叨扰。”
第45章 囹圄难囚6()
“你一人如何使得动他们?”祁云昭问。
“靠你啊。我说独孤翎父子谋朝篡位,已得了沈家莲华,要再夺你祁门宝贝。江湖至宝岂能为朝廷所得,众位豪侠谁能将莲华抢出,祁门必将宝贝相赠。到时号令武林,一统天下,江湖群豪,唯他马首是瞻。”沈天青笑道。
“你呀,骗女人的一张嘴,还能骗到天下勇士。”祁云昭哈哈大笑,他惦念沈珍珠,又问:“与你们一路的道姑呢?”
“什么道姑,那是我家小姐。糟糕!你们偷了马,小姐怕是还没出城。”落微不由得跺脚。
骊歌得知母亲也来京城,连忙打马回转,要去寻她。朱泚慌忙跟上,从汇合出城开始,他的目光就没离开骊歌。
“你别来,你伤着呢。”骊歌道。
朱泚踟蹰不前,暗恨自己无用。
祁云昭上前,解了尴尬:“应天皇上,我随她去吧。”
骊歌催马两步,又感心下不忍,朱泚重情,自己与他一面之交,他竟肯舍了皇位,冒死来救,便复回头对朱泚笑道:“皇上,谢谢你带了这么多朋友来救我。前面等我,放心吧,我平安回来。”
朱泚心头一暖,热泪上涌。再看骊歌,翠色夹道间,佳人已快马去得远了。
城内已哄乱起来。守军、豪客、商队,甚至瞧闹热的百姓,吵嚷往来不绝。
两人将马留在门外,徒步入城。
祁云昭轻功极好,于屋瓦上如履平地。骊歌则耳目聪灵,能听数里。两人分头寻找,以哨声为号。
彼时,沈珍珠知众人往西去了。她在法场之外,那时入不了法场,此刻各方江湖人士围涌上来,她柔弱身子,也难挤出去。
骊歌打老远便瞧见她。“母亲、母亲。”她跳起来,向沈珍珠招手。奈何娇小身子,淹没在一众人中。
街边是一色的三层阁楼,骊歌沿柱子游身而上,跑到尽头再跳下来,一把抱住沈珍珠:“母亲,骊儿来了。”
沈珍珠抱住爱女:“好好,好让母亲担心。”
“我们出城吧,舅舅和微姨都在城外等着呢。”骊歌道。
“好好,天青也来了,大家没事便好。”沈珍珠欣慰。
骊歌拉着沈珍珠,吹一声哨子,呼唤祁云昭同退。那哨子嫩竹所制,声线清越,跃上九天,余音缭绕。余音之中,骊歌竟仿佛听见有琴音相和。
——铮、铮、铮……
是琴音,中正醇和的琴音。
哄乱危急中,她不及细想,往外行得几步,未见祁云昭来,却见一人分拨开人流,迎头而上:“丫头,你跑不了,沈家的人都有大用!”
又是雪通。
“你真是阴魂不散。”骊歌皱眉。
“我当然没我那师弟遭女人喜欢。”雪通皮笑肉不笑,伸手向骊歌抓来。
“母亲快走。”骊歌推开沈珍珠,拔剑迎敌。她不敢和雪通硬拼,只使出穿花绕树的身法声东击西。她身法灵活,雪通也极快,如烙铁般通红的手,在骊歌肩头一抓,骊歌身子下沉,剑脱手,一丝血溢出嘴角。
雪通哈哈大笑,要再下手,一把骨扇飞来,打在雪通手背。那扇力道极大,雪通抬头,祁云昭已立在面前。
“好得很,祁门沈家聚齐了,送上门的宝贝,本座今天运气不错。”雪通笑道。
“哼,就怕你没本事吞下去。”祁云昭双掌化圈,平平推出。
“哈哈哈,我可不是三岁小儿,你哄我不过。祁云昭,要说你祁门的武功确算一等一的,想当年祁一柴老爷子一人大战山西三十六路群豪,名震天下,何等威风,我自问不及他万一。不过你嘛,哈哈哈,你贪花好色,内力不济,连祁老爷子的三成功夫也未学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还敢逞强!怎么样,你乖乖认输,我饶你不死,否则不出十招,定教你血溅当场。”雪通也弃爪用掌,内力激荡起来,震得周遭木楼竹居吱吱作响。
祁云昭全神应付,没有搭话。
雪通说得对,他内力难继,已颇为吃力。而雪通自小出家,童真入道,纯阳之身,罡气浑厚,若不是仗着祁门武功灵动奇诡,祁云昭恐怕早已落败。
两人斗得两圈,迎头对得一掌,风起云涌间,雪通还立在原地,祁云昭竟噔噔噔连退三步。
雪通一鼓作气,喋喋怪笑:“拿住了你,不怕祁门不交底牌。祁门出,天下服,本座倒要看看怎么令天下服。”他不令对方有喘息之机,复挺身相斗,招招俱是重手。
“娘子快带了骊歌走!”祁云昭真气损耗不小,不敢再与他正面相接。
“你……”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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