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缁衣莲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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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你给朕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冷下来,大手掐住她的喉咙。

    骊歌的眼睛红红的:“我说,你要,我便布施给你,一个身体,一副皮囊,没什么大不了!给了你便是!”

    他从不知道,她如此倔强。并不是在雪慎面前乖巧又温顺的骊歌。

    她的反应让他措手不及。

    其实,他已用了最大的热情,封为公主,留在身边。而她却说,这没什么大不了,我布施给你。

    他的声音冷得沙哑:“除了那个和尚,你就再没有惦记的人?”

    骊歌不答,但表情已明明确确告诉了他。

    “好,好得很!从今天起,你不许出这宫殿,朕夜夜都来。朕倒要看看那个和尚能令你惦念多久。”他愤然道。

第80章 京城生变7() 
帝王未宠幸骊歌时,骊歌在宫中颇受优待;如今帝王日日都来,阖宫上下反倒不大搭理她了。

    伶俐的婢子撤走了,她被用铁链锁住手足,关在殿内。殿门终日闭着,只有流云送来餐饭时,才可稍微透点阳光。

    骊歌踢翻饭菜,将铁链弄得叮叮作响。她焦急地在殿内呼喊:“怪物,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流云也不言语,默默收拾地上,隔日照旧前来。

    如是几日,骊歌也觉不是办法。她不再禁食,用过餐后终日盘腿坐在榻上。

    骊歌细细审过自己经脉,只功力被压,运功不济,并不是中毒迹象。她无可奈何,百无聊赖下,只得翻看殿中藏书。

    许是王朝战事频繁,藏书多为地形图册及历代兵书。骊歌天资聪颖,竟边读边作了不少批注。

    这日送餐的人换作了沉星,骊歌瞧得一眼,将笔一搁:“你怎舍得来,流云呢?”

    “流云感了风寒,嘱托奴婢过来。”沉星叩首。

    “我听说皇帝并不强留你们,你们俩如何就不舍得离开?”骊歌问。

    “婢子们自然有不愿离开的理由。”沉星答话仍然一如既往绕来绕去。

    骊歌也不计较:“你也承认是不愿离开了?这倒真真奇了,那怪物皇帝还有值得你们姐妹甘愿为婢的好处。”

    沉星白她一眼,将饭菜搁下,起身退却。行得两步,却是说道:“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你感受到的或许与真相更接近。有的人笑语盈盈,却是绵里藏刀;有的人呢冷面强横,却内心温暖。我们婢子从未觉得陛下可怕,他待你好不好,你当真感觉不到吗?”

    沉星的话倒让骊歌刮目:“这宫中果真卧虎藏龙,我倒是未曾留心了。”

    沉星欠身退下:“公主自然明白,是奴婢多言了。”

    沉星说得不错。帝王虽日日将她困于宫阖,夜夜将她禁于怀中,说要宠幸,说要要她,也不过是逞强些嘴皮功夫罢了,并未真正伤害于她。

    她不愿意的,他何曾强加给她?

    即便是她近日突然看起了兵书,他见了,便饶有兴致地对她说:“功夫朕不及你,但带兵打仗朕懂。想学吗?朕教你。”

    骊歌嘟囔着摇头:“不学。我要你放我出去。”

    “出去?不可能!”他又变回强硬的样子。

    骊歌不知道,他并不是要囚禁住她,他是害怕她再去招惹雪通。当初她和雪慎被雪通捉回来,他好不容易才要了她出来,交换的代价是给雪通东部九州的兵权。

    西北燕地十六州的兵权在回纥手里,东部九州的兵权在雪通手里,西南部川蜀云贵还无暇顾及。他剩下的,也不过是中原一带以及宫廷禁军罢了。

    但是,他仍觉得值得。这江山,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

    夜里,他照旧把她圈在怀中。想起日间沉星的话,骊歌小性子使起来,用手撩拨起他胸前,他倒有些讪讪地推了她。

    骊歌歪着头:“你不是说要宠幸我么?怎么,你除了不敢让我见你的真面目,也不敢让我碰你的身子?”她以素手解下长发,魅惑地问。

    该死的女人!

    “夜夜都是你抱着我,今晚我倒想抱抱你。”她攀附上他,将头埋在他颈间。她的柔发挠得他有些发痒,他想喝止,却忍不住沉溺。

    她的味道如此好闻。以前她夜夜戒备着,弄得他也很紧张,无暇留意到她的气息。如今放松下来,是令人沉醉的味道。

    他低低地呼唤她“骊公主”。

    她却犹嫌不足,在他耳后吐着热气。

    他彻底醉了。电石火光一刹那,她掀开了他的面具。

    “滚开!”他一声怒吼,真气涌来将她推开。骊歌运不了气,闷哼一声,头重重撞在柱上。

    “该死!你……”他又探身过来,他生恐伤了她。

    殿内未点灯烛,他以为她看不见。但是他忘了,骊歌夜能视物。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骊歌几乎辨不出他的五官,肌肉僵硬的绷在面上,只有一对眼珠还能转动,依稀能看出这是个活物。

    骊歌认得他。即使不掀开面具,骊歌也知道他是谁。

    他叫她骊公主。只有他如此称呼她,因为他曾是她的臣子、是她大唐帝国的戍守将领。

    骊歌还记得那夜初见他时,也是在这大明宫中。骊歌伏在雕梁画栋的房檐上,独看他与一群美人儿追逐打趣。

    那时的他,是剑眉星眸、有血有肉的。

    在夜凉如水的长阶上,她听到他初为君王的无奈叹息。

    沉星说得对,他的心是暖的、血是热的、胸壑中是正气朗然的,并不是个铁头冷面的怪物。

    “朱泚,我知道是你!别躲。”她唤他。

    他侧过身,走也不是,留亦不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终究是在意自己容貌的。

    “你别走。出了什么事?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骊歌说。

    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朱泚喟然:“骊公主在臣心中的殷重,又岂是朋友二字可以完全承当的。”

    一身的伤痕是昔年为大唐征战留下的,贯通手臂的抓痕是当初他救她被雪通所伤的,可是面部呢?

    骊歌走近他,取过寝衣为他披在肩上。“那时在法场我伤得很重,师父带我去了南方,花了小半年才养好。出来后因缘巧合,又去了一趟西北祁门,再出来就是这个时候了。我问过母亲和舅舅,你去了哪儿,他们说你跟那队胡人回胡地了。我想你们既是朋友,又都鞍马惯了,说不定在北地生活得自由自在,也就没再寻你消息。没想到……”

    她哪里知道,他并没有北去胡地。

    他不过兜了半天圈子,就打马回了京城,还潜入了皇宫。

    他和杨问意一样,在惦记宫中那两粒“六合妙有丹”。

    他想,骊歌伤得那么重,宫中的“六合妙有丹”虽是十七年前进献的,说不定仔细寻来还能找到呢?尽管希望渺茫呢,仍然值得一试。

    可是,他遇到了恨不得生吞了他的独孤翎。

    情字当头的人,都是一般的痴傻、执着、不管不顾。

    此刻,面对骊歌的问,他只说:“没什么,我当日是打算去北边,但是被独孤翎父子捉住了。”

    他并不想细说因由。说了又如何呢?让她怜悯他、补偿他、陪伴他?情字当头的人,同样也很高傲,生怕对方看轻了他。

    “他们……他们为何对你用这等酷刑?”骊歌心疼地问。

    “没什么,现在我不也夺了他父子的江山。也算扯平了。”他依然说得云淡风轻。

    他想露个笑脸给她,末了,骊歌只听到他沙哑地哼哼两声。

第81章 凤冠霞帔1() 
(一)女主朝

    战事连连,宫中已好久没办过喜事了。

    那个铁头冷面的帝王,很少临朝,来了却突然大手一挥:“拟旨,朕要立后。”

    礼部大员手执笏板上前:“陛下欲立何人为后?”

    “骊歌。”帝王道。

    “这……这,骊歌公主是前朝已许给了回纥王子的人。回纥大汗现在是怎么个意见还未明确,陛下要立她为后,这个……这个……臣以为不妥。”礼部大员谏言。

    “朕问过了,牟羽没有意见,他父汗更不会有异议。你照办就是。”帝王的语气与他的铁面一样生冷,不容质疑。

    “是……是。”朝臣唯唯诺诺退下,又并诸大众三呼万岁,道了贺喜。

    “等一等,那两个丫头,流云给个妃位,沉星就封个昭容吧。”帝王传旨。

    众大臣一一领命。

    说起来,这后位本该是流云的。骊歌没有瞧错,她两人本是朱泚的一妻一妾。当初朱泚为伪帝时,她二人被独孤翎父子扣在手中。待得朱泚趁独孤翎父子外出西北,带兵杀入中原重夺了帝位,流云和沉星才被放了出来。

    朱泚多年戎马,在家中时日不多,两人皆为当年父母做主所娶,又兼乱世难测,朱泚本意令两人离去,两人却情重不愿走,甘心在宫中作了奴婢,誓与朱泚共生死的样子。

    既要封后,朱泚也顺理成章给了两人位分。

    皇帝一次娶了一后两妃,宫中盛况空前。

    所有置办均采最好的标准由各地征来,层层验过,极为讲究。同时又一次甄选了六百名内监宫婢,京城处处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倒有了几分百年前开元盛世的锦绣模样。

    “新朝才立,战事吃紧,皇上不宜铺张啊。”朝臣们谏道。

    “无事,朕自有分寸。”朱泚道。

    他何尝不知国库紧张,可是节俭和铺张又有何区别呢?

    历朝历代,宫里的银子不都是水一般地流去了;历朝历代,这宫里的人也如水一般来了又去,荏苒不住。

    这权力的巅峰,是最聚不住东西的。

    岁月最愿停留的,还是那些低洼洼的地方。

    所以,囤积未必盈余成富,浪费也未必捉襟见肘。

    宫里就是这样子的,千金散尽,又自有来处。去来之间,都是些虚幻的景象罢了。

    连这国主的婚事都也是一样虚幻的。繁华如梦,转眼成空。

    朱泚、骊歌、还有流云、沉星,这宫里的主子和奴婢们,都历经了几朝兴落,如何不知晓这其中的道理呢?

    只是,朱泚说,既然一梦,也可将这梦做得缱绻旖旎一点罢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前人田土后人收,更有后人在后头。

    何必思虑得太多!

    考虑了千秋万载的帝王们,哪一个又坐拥了百年江山呢?

    不过都是一转眼的烟尘。

    最终留给醉醺醺的老者,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伯闹春秋,秦汉兴亡过手……

    许多年后,连这大明宫也一样。能剩得下什么呢?

    所以,不如借这半世繁华,且享片刻欢愉。

    此时,朱泚的两个妃子正静静呆在宫里。

    唯有骊歌,沿禁城中轴线缓步步入,与皇帝行夫妻大礼。

    仪式是从傍晚开始的。城门的晚钟铛铛撞过三十六下,厚重宽广的鼎器余音缭绕,久久不绝。

    整个大明宫像用水洗过一般干净,覆满大半天的晚霞倒影在如镜面光滑的琉璃地板上,从天到地,红彤彤一片。

    骊歌立在那里,头戴金冕,身披霞衣,若一只凤凰。

    帝王过来温柔地牵过她的手。带她从此岸走向彼岸,从这生走向他生。

    承袭着大唐文化的开明,公主与皇后,岂止是名位、俸禄上的差别?两者之间,隔着一条长河!若你不曾加冕为后,在这长河里沐浴洗礼,就永远无法问鼎染指家国河山。

    就像则天皇后与太平公主,或者韦皇后与安乐公主,她们的差别,哪里是才智见识,而是身份。作为帝王媳妇的皇后可以代皇帝打理国家,而公主尽管姓李,终究是别家人罢了。

    骊歌由朱泚牵着,步步生辉,沿这长河走过。

    这一步一步,是摘取王朝权力的密径通途,能承载起世间最巅峰的梦想和荣耀。

    骊歌不知道,而朱泚是清楚的。

    黄袍加身的他依旧戴着面具,头目狰狞,引得新入的内监宫婢窃窃侧目。

    骊歌却觉得他很好,亦温柔地伸过手。

    “你今天倒很精神。”骊歌说。

    帝王看不见她喜帕下的微笑,只听她的言语,知道她是喜悦而满足的,他就安心。

    如何不满足呢?

    雪慎既不可得,如此去成全一个痴心的人,有什么不可以呢?

    不一定满足自己才是快乐,有时成全别人更加快乐。

    骊歌不知道,其实,朱泚娶她,是想成全她。他有为她准备的千军万马、锦绣河山。

    龙凤榻上,软香被中,洒满了桂圆、花生、红枣、莲子,这是江南富庶水乡才兴起的规矩,宫中并不见用,帝王考虑得很周全。

    骊歌卸了妆容,着一身喜服,端坐榻上。帐角的细花银铃泠泠作响。

    朱泚进来了。

    他摆手退却宫婢,将珠帘一掀,道:“不是要等着朕来掀你的喜帕吗?”

    骊歌笑:“你我又不是没有见过,都一起住了多日了,还需要那些繁文缛节?”

    “语虽如此,朕总觉得哪儿没做全。”朱泚道。

    “放心啦,我既答应与你成亲,揭不揭盖头我都记得自己是你的妃嫔。”骊歌说罢,复想一想,又唤婢子进来盖上喜帕。

    “你不是妃嫔,记住,你是朕的皇后。”他掀开。

    骊歌一笑:“好啦,我记住便是。今晚你不去看看你的贵妃和昭容?”

    “不碍事,朕已叫人吩咐她两人睡下了。”朱泚道。

    “她两人对你倒是深情。只可惜,你却不冷不热。”骊歌道。

    朱泚沉吟半晌:“她二人与朕也算生死交情了,放心,朕亏待不了她们。只是今晚,朕有事与你商量。”

第82章 凤冠霞帔2() 
良辰美景,春宵千金。

    而帝王的春宵是特别的。何况又是两个如此特别的人。

    这一晚,何止千金!

    芙蓉帐暖度春宵,君王从此不早朝。

    骊歌自不是太真仙子,但朱泚真就从此再未上过早朝。

    帝王龙龛,皇权高处,被覆上了朦胧的轻纱。

    骊歌端坐在轻纱幔帐之后,听朝臣边将一一报奏。

    离开了雪慎,她端庄而稳重,不像跟在雪慎身边不动大脑、叽叽喳喳的小孩子。

    小孩子成了皇后,大婚夜里,帝王朱泚对她说:“我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解香毒的方法。你运不得功,估计雪慎也是同样状况,要与雪通斗,我们只得先将他稳住,再另想它法。我是武将,只懂带兵打仗,我想,一个人任他功夫再高,抵过千军万马也难。”

    “你是说,你要给我兵权?可我不懂打仗。”骊歌惊奇。

    “我可以教你。”朱泚说,“你曾是大唐公主,又是当年和亲回纥之人,再者是女子,由你代朝他们不会有异议。现今朝内的武将除了回纥人就是我的旧部,你可以留意培养成你的势力。回纥部族我仔细看过,他们游牧惯了,根本无意入主中原,不过想多要些边地财宝。他日多给些岁赐,各安一方不在话下。那时你若想迎回你的兄长,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朱泚复想了想:“明日我会称病,由你代朝。代朝期间除了兵权,你都可随雪通意思。他为人贪大喜功,且让他得意一番。我听闻他最近热衷练功,估摸还没有精力对兵权江山下手。但你需万事当心,与雪慎有关之事切莫再打听,免得引他生疑。”

    他毕竟曾是天朝重将,步步思虑皆周全。

    骊歌没有理由不同意。

    “别怕,你不会的,都有我。”朱泚轻轻抚过她的秀发。

    骊歌有些醉了。她想到了雪慎。他们很像,静默慈悲的眼神很像!而一个人要爱得多深,才有这样心甘情愿的慈悲呢?

    慈悲是什么?骊歌问过雪慎。

    慈悲就是爱!无尽的爱,纯粹的爱,不期回报的爱,没有负担的爱,是理智而清醒的爱。与世间人的占有贪爱不一样!

    骊歌很幸运,遇见的人都如此真诚地爱护回护于她。

    而朱泚亦醉了。此刻,骊歌正抚过他胸前凛冽的伤痕,轻声问道:“还疼不疼?”

    朱泚的嘴角微微牵动:“天凉时有些不舒服,无碍。所以骊公主,你要好好学,他日两军对垒,刀剑无眼。不用心学,你就是我这般模样。”

    “谢谢你给我的千军万马。”骊歌说。

    “骊公主……”朱泚没有说出。我想给你的岂止千军万马,还有这本属于你大唐的万里江山哪。

    初为国后的骊歌率两位妃嫔按唐旧制召见了公侯命妇。

    新朝才立不久,有品阶的夫人不多,尽皆入大明宫谒见拜贺了皇后妃嫔。

    她们逐一向骊歌敬酒。

    回纥族的胡妇们豪爽一些,多是碗大的铜斠酒樽,盛满了烈酒,一饮见底。而汉人文官身边的汉妇们,则择了玲珑精致的银杯小盏,好说一番敬语,才拢着长袖浅啄一口。

    宫灯盈盈,光华流转,骊歌的眸子亦如蓝宝石般闪闪亮。她端坐着,头簪牡丹国色,眉点殷红朱砂,两支翡翠步摇各坠着颗硕大东珠,悠悠悬在耳畔两侧,称得她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对任何人敬酒,她都是点点头,一杯饮尽,并不分厚薄亲疏。

    回纥王子牟羽的夫人是来汉地后新纳的。令众将士都拿他打趣,说尝了汉女的娇媚,竟遣散了身边跟了多年的莺莺燕燕,专宠一人。

    骊歌这次亦见到了。竟不想,是故人。

    曾在京城碧玉楼红极一时的头牌香笙,那个自由骄傲充满故事弃皇后而不做的香笙,如何肯委身于番邦胡人?

    既成为胡妃,香笙改换了胡服打扮,但举手投足仍是南国女子的娇媚如水。她朝骊歌眨眨眼,平常道一句:“命妇回纥定边王妃谒见皇后娘娘,谒见贵妃娘娘、昭容娘娘。岁月流转,皇后娘娘的风采更盛当年。”

    骊歌微微笑,见她比之当年更丰腴白皙一些,料想日子不错,强按住心头喜悦,平常点头道:“代问定边王好。”挥手示意她坐下,并不多言。

    一番夜宴,丝竹觥筹。骊歌将收到的礼品悉数给了流云、沉星,又向王侯命妇们赐了丰盛赏物,众人皆欢喜而归。

    骊歌亦回了寝殿,妆戴才卸,便听殿外来报:“回纥定边王妃求见。”

    骊歌欢喜,忙吩咐将她迎进。

    只得两人时,香笙也不行礼,两人还像当初时拉了手同坐榻上。

    香笙端看骊歌半刻,噗呲笑道:“不错不错,又混了个皇后当着玩儿。我此刻来,没搅扰到你跟皇帝的良宵吧?”

    骊歌笑:“尽拿我打趣。我们不是那么回事。”

    “那……你如何肯嫁他?你的大和尚呢?”香笙问。

    “唉,一言难尽。”骊歌道,“我和师父中了雪通奸计,皇帝将我赎出来的,师父却没有消息。慢慢来吧,也急不得。我倒想问你,如何肯嫁给牟羽?我后来听祁千儿说,那次法场救人之后,莫记留在京城花楼不肯走,我就想定是要去寻你的。你们难道没有在一起么?”

    香笙的神情有一瞬夕的落寞,但只一瞥又恢复如常。她道:“他是来找了我,但是,哎,没有缘分罢。记得那次我想救我父亲,托人带信与他,后来祁千儿从中作梗,他没如约前来,我当时并不怪他。再后就是上次,回纥大军破城,独孤翎父子失势,如魔王般在城中大肆杀戮,莫记说出去雇车送我与父亲出城,结果也一去不返。后来父亲在乱军中遇害,我也受了重伤,还是牟羽救了我。我以为兵荒马乱他出现了什么变故未能及时赶回,但后来这么久了,他又那么大本事,总该捎个信来,结果都没有,音讯全无。记得我第一次见他还是在碧玉楼里,我用毒匕首刺伤了他,害他养了小半月,而后我每次遇险他都阴差阳错,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是段不好的缘罢。”

第83章 凤冠霞帔3() 
香笙自负而骄傲,骊歌知道。

    自负骄傲的人很少为情牵绊,她们因自己而圆满,离了谁不是一样地活呢?所以骊歌亦很少见香笙伤感。这微微的伤感,便知道莫记在她心中的位置还是不一样。

    骊歌只好拍拍她,又问:“宰相大人安葬在何处?”

    “就在城郊。是牟羽一手办的。”香笙道。

    骊歌想起当初她和杜宰相同囚地室,杜宰相为她讲经,其人才识卓绝、温和雅正,令她受益不少,不禁伤心落下泪来。

    倒是香笙大气,过得片刻,却宽慰骊歌道:“过去了的事且不再提。想起当初你去回纥和亲,我一路助你逃走,却不想现在把自己赔给了牟羽,可见世上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原不用我等庸人思虑太多。”

    “牟羽对你好吗?他是胡人,五大三粗的模样,如何懂得你的细腻心思?”骊歌问。

    香笙淡淡一笑:“懂与不懂有什么关系呢?懂你的人就有缘聚合吗?小妮子,你记着,能把握住的尽力把握,不能把握的不如坦然放手。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和谁不是风花雪月一场欢爱,各有各的好处,你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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