缁衣莲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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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歌摇头：“不可能，这里有问题。无论哪一派，修道的基本都是断欲去爱，引诱并满足欲望，绝对是邪法。”

　　　　话尚未说完，旁边已有人小意提醒：“噤声，师尊马上出来了。”

　　　　三人稍作按捺，见瑶池之上，云雾飘渺，五色变幻，又八名仙女抬着宝香法座款步走来。仙女声音清亮，道了声：“师尊驾到。”

　　　　下面众人忙恭敬磕头，匍匐在地，高声呼道：“弟子们恭迎师尊圣驾，愿师尊圣言圣教无量，泽被天下苍生……”

　　　　三人也忙低头附和，又偷偷打量高踞法座的师尊。见那人胡人打扮，身穿红袍，头戴高冕，手握一长串水晶幻铃。至于面目如何，瑶池上云雾升腾，看不分明。

　　　　伊湄咬着唇道：“我敢打赌，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骊歌也道：“估摸是。咱别动，再看看。”

　　　　那师尊摇了手中水晶幻铃，开始教授修炼之法。不过他说的是胡语，具体内容骊歌等人听不懂，只得茫然四顾，观察众人。

　　　　引她们前来的汉人道：“这是蒙古话。我们刚来时也听着吃力，呆上两个月就好了。你们莫声张，这里结束后我引你们拜见师尊。”

　　　　三人依言点头。

　　　　只听那师尊又是讲法又是念咒，倒腾得半个时辰，方由众女弟子抬法座退去。高台上众人尽皆感激涕零，纷纷言大有收获裨益。

　　　　引她们来此的几名汉人也很高兴，相互交流了练功心得，才来招呼骊歌等三人里头拜谒。复穿过三层回廊，来到一扇拱形门前。

　　　　拱门前依旧立着两名薄纱女子。方才隔着距离，如今走近才发现，这两名女子面目看来不过十五，只衣衫紧致，身材玲珑，故远看觉得稍大一些。她们肌肤白得发亮，杏眼汪汪，桃腮绯红，实乃举世绝色之姿。骊歌等三人身为女子，望得久了也觉得心跳脸红。

　　　　带她们前来的汉人不敢目视，垂首道：“烦请师姐通报，这三名姑娘想跟随师尊学法。”

　　　　两女闻言，目光含笑，问道：“多大年纪了？”

　　　　三人分别报了年纪，也左右不过十七八岁，两女却道：“年龄是稍稍大了些，以前可曾学过什么吗？”

　　　　伊湄答道：“有些武功底子，但上不得台面。”

　　　　“可会说蒙古话？”

　　　　伊湄摇头：“不会得，怕是要劳烦姐姐们教。”

　　　　两女捂嘴笑道：“叫我们师姐就行。你们运气好，师尊还未休息，收不收要看师尊的意思，且随我们来吧。”

　　　　骊歌等三人和那几名汉人道谢，随两女进了瑶台。

　　　　进去了又是另一方天地。红毯铺地，金漆粉墙，墙边皆以宝石、绸缎、流苏等装点，连绵若画，灿若云锦。房中物什一尽金丝楠木，纹理细致，典雅华美。

　　　　引得杨绮云咋舌：“这好东西据说皇宫里也不多？”

　　　　骊歌点头：“除了皇帝的龙座，我瞧书房里的也没这里的品相好。却不知她们的师尊是何等人物。”

　　　　三人复随着往里走，才发现刚刚所到只是个会客阁间，尚算不得什么。再进来，入了瑶台内室，才知道什么叫极尽奢华。

　　　　她们微微抬眼打量，几乎被满室珍宝耀得睁不开眼。立得少顷，见珠帘一掀，一娇俏女子引师尊出来坐在了高座上。

　　　　三人未来得及抬头，便听引她们来的两女吩咐：“快跪下，向师尊叩头行礼。”

　　　　她们极不情愿，却不愿于此功亏一篑，只得磕头道：“拜见师尊。”

　　　　那师尊“嗯”了一声，未叫她们起身，半晌才道：“这是哪来的丫头？你们忘了规矩了吗，什么人都敢往我跟前带。”

　　　　三人这时方知，原来这师尊会汉语，只是他声音浑厚，咬字不准，一听就知道是蒙人发音。

　　　　见师尊如此问话，两女赶忙跪下：“是呼和太师兄引荐来的，我们也瞧着乖巧，年龄也合适着。”

　　　　那师尊又“哼”一声。

　　　　立在师尊旁的娇俏女子道：“抬起头来看看。”她开口也是蒙人口音，三人方估摸着师尊身边近身之人应该都不是汉人。

第101章　塞上风光5（）　
三人抬起头来，才打量那座上师尊。

　　　　见他此刻已换下了传法时的衣衫和高冕，只一件暗红如意纹的胡袍裹住魁梧身躯，腰间扎一根满嵌宝石的蟒带，两旁碧玉玲珑通透，系在带上，垂吊下来，手中依旧握着一只流光溢彩的水晶球。

　　　　那师尊也反复打量她们，沉声问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来城中意欲何为哪？”

　　　　伊湄叩首道：“我们姐妹三人在川蜀金城派学过些武功，都是些入门招式，现在中原大乱，朝不保夕，流落到塞外，幸而听闻师尊在国中传授仙法，又道这里富足安定，如人间仙境，故冒昧前来，也不知能否有这等福气，能蒙师尊教授？”

　　　　那师尊听了，半晌吩咐：“都起来吧。川蜀金城派？听闻金城派武功清奇，演两招来我看看罢。”

　　　　伊湄常年跟随雪源，法门寺是武学正宗，各派武功都有涉猎，演几招清奇的功夫并不在话下，她起了个式。

　　　　“慢。”那师尊又道，“你退下，让她来演两招。”

　　　　他手一指，竟是杨绮云。许是那师尊见杨绮云相貌憨直可爱，不及另两人鬼马精灵，料想不会有假。

　　　　伊湄和骊歌不禁暗暗好笑，幸好说了是金城派，不然换作别派武功，那小妮子恐怕真会演砸。

　　　　杨绮云傻乎乎上来，抱拳道：“金城派绝学是松涛绵掌，可惜我们只学得皮毛，师尊您将就着看啊。”

　　　　她是掌门千金，松涛绵掌自然会，只是自小娇惯，并未学到精髓。如今演示出来，只觉掌峰前后连绵，如千森万壑，却独独缺了内功力道，难得的清奇被演绎成了轻飘飘的感觉。

　　　　约摸走了十来招，见立在师尊身边那女子忽地一声娇叱，化作一道惊鸿向杨绮云袭来。骊歌惊叫一声，就要上前，被伊湄拉住，笑道：“不会的，师尊是想试试我们的根基深浅。”

　　　　果见那女子确是虚招，并未打实。两人电石火光走得两圈，杨绮云已明显落了下风。

　　　　那女子盈盈一笑收却手：“也很不错了。川蜀的功夫果然好看，不像我们这里那个难看。”

　　　　她是胡族女子，会说的汉语词汇不多，只能以好看难看来形容。其实她的招式也不难看，只是不及川蜀武功飘逸灵动，相比之下要鲁莽刚猛许多。

　　　　不过师尊看后却觉满意，颜色和悦半分：“要说起来，这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我也知道一二，你们也算不错了。都叫什么名字啊？”

　　　　他既在询问名字，就表示愿意收下了。引她们来的两女赶忙吩咐：“快跪下拜师啊。”

　　　　三人又叩了个头，通报了自己姓名，师尊微微点头，独独对伊湄说了一句：“你倒机灵得很，见过些世面。”

　　　　伊湄遂低眉顺眼地回道：“瞒不过师尊，弟子以前在金城掌门人身边跟过一段时间。”

　　　　“很好，很好。”师尊呵呵地笑，“不过，我这里所要教的可与武功内功没什么关系。你们真的知道自己想学什么吗？”

　　　　杨绮云想了想，答道：“我们姐妹愚钝，尚不甚了解。只是见过师尊门下弟子，都有移山倒海、通天彻地的本事，便知道应该是江湖武功远远不及的本领。”

　　　　那师尊似乎很受用，哈哈大笑道：“讲得好，讲得好！几个丫头天资聪明，也是有福气哪。”

　　　　他大手一挥，吩咐左右：“先带下去吧，规矩你们先教着，过得些时日我再看看。”

　　　　两女得令，领三人退下，喜笑颜开地道：“这里规矩虽多，但师尊对姐妹们都很好，你们不用拘谨。住上几日，便知道这里的好处，保证你们会乐不思蜀。”

　　　　骊歌等三人见这两女是汉人，又和善客气，便问道：“师尊都教些什么啊？你们也会漂浮在空中吗？”

　　　　两女又捂嘴笑道：“那算什么，这里学的都是大法术。别急，没到时机不能讲的，到了时间你们自己就明白啦。”

　　　　几人缓步穿过层楼阁宇，繁复浩大的曲廊交错，皆悬夜明珠以作点缀，仙影幢幢，好似星汉银河。银河的那边，是重重无尽的木居小楼，十步一间，典雅精致。

　　　　“喏，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很美吧。你住这间，你住那里，伊湄住那边。”两女道。

　　　　“为什么我们三人不住在一起呢？”骊歌问。

　　　　“刚来的师妹都这样，由师姐分别带着。否则成天嘻嘻哈哈，对以后学习修炼不好。”两女答。

　　　　三人当下不言。细细观察一番，见杨绮云住的位置离师尊贵室最近，骊歌次之，伊湄最远，是个位置最高偏在一隅的木居，也最不利于行动。而已在瑶台上的这些女子，也是满蒙胡女离贵室较近，汉女则要远一些。三人心中明白，那师尊其实信不过机灵的弟子。

　　　　三人眼神交换，约定晚上见机行事。

　　　　与骊歌同屋的也是名汉人女子，年纪比骊歌还小，举止却很稳当。当骊歌问她都学到了些什么时，那女子微微一笑：“我在师尊座前执灯，法术还不曾学。师尊教诲，要先做好事，才能学得大法术。如果反过来，是会出问题的。”

　　　　骊歌问：“那会出什么问题？”

　　　　那女子却说不明白，只道：“师尊如何教，你便如何听就是了。我们这里，最忌讳机灵多疑的人。”

　　　　骊歌再问：“为什么啊？那道理没说明白，如何能心悦诚服地做到呢？”

　　　　女子却不理她了，独自坐在榻上阖上了眼睛。

　　　　她端坐的样子很好看，粉脸红唇，娇艳欲滴。

　　　　骊歌看了一会儿，也觉无趣，便合身下来休息。

　　　　锦被柔软，幽香阵阵，盖在身上不知不觉便睡意袭来。骊歌眼皮沉重，那端坐的女子在她眼前幻出几重影子。

　　　　迷糊间，骊歌想起什么，忽地一惊，暗道：“她年纪比我还小，如何身材这般饱满玲珑？”再想起瑶台上的那群仙子，尽皆模样稚嫩，身段若水，双颊含春，媚眼桃花，与昔日大明宫中承袭天恩的妃嫔倒很神似。

第102章　塞上风光6（）　
骊歌惊出身冷汗，莫非这些女子，与那师尊都是……

　　　　她忙屏住呼吸，咬舌驱了睡意。她五识俱聪，尚未起身，便听有人脚步细碎，环佩泠泠，去了居中的木屋。

　　　　骊歌凝神，只听那边声音传来：“杨师妹，师尊请你过去一趟。你今日才来，师尊也这般累了，还不忘面授于你，可见是真真的好福气！”

　　　　紧接着是杨绮云睡意浓浓的声音：“就我一人吗？与我同来的姐妹呢？”

　　　　“师尊见你根器最佳，当然先见你。杨师妹，要想学有所成，有一点可是要记住的。师尊如何教，你就如何听，不能起了怀疑，坏了好学之心。”那人吩咐道。

　　　　杨绮云睡眼朦胧，也懒得思考，只道：“好罢，那我随师姐们去。”

　　　　骊歌听见一行人脚步去了，不禁急道：“真是胆大，喊走就敢跟着走，也不知给我们个消息！死丫头吃了亏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翻身起来，出手如电，咕咚点倒同屋女子，悄声跟了出去。

　　　　杨绮云已进了师尊贵室，骊歌找了暗处躲在窗外。

　　　　那师尊屏退了左右，独留下杨绮云，面目含笑道：“你是川蜀人，初来到漠边，一切可还习惯？”

　　　　杨绮云点点头，依旧恭身行礼。

　　　　那师尊却将她一掌托起：“你不用叩拜。”

　　　　杨绮云本不想拜，但她不知师尊意欲何为，便傻乎乎道：“刚刚师姐们才教了规矩，我……不，弟子是记得规矩的。”

　　　　师尊哈哈大笑，他厚实的手掌忽地搭上杨绮云肩头：“你还记得我吗？”

　　　　杨绮云一愣：“这……师尊，我们见过吗？”

　　　　师尊双眼一瞪：“你怎就不记得了？你与我是生生世世的缘分！所以，我才不要你叩拜哪。”

　　　　听得此处，杨绮云已明白几分，但她玩心起来，自付能够应付，便笑道：“原来我生生世世都是师尊您的弟子。我也正觉得呢，师尊看着眼熟，很是亲切。”

　　　　“诶，亲切就对了。哪里是弟子，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红额。你想一想，还记得起吗？”他眼睛瞪得滚圆，直勾勾将杨绮云盯住，似定要个肯定回答。

　　　　红额是胡语，杨绮云不懂，故意腼腆问道：“红额就是你的……怎么说呢，就是你的妃子吗？”

　　　　师尊哈哈笑道：“你终于记起了。我一直在等你来哪。”

　　　　杨绮云已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玩心重，又骄傲托大，便索性把鞋脱掉，抱膝坐在毛茸茸的座榻上，将头一歪，笑道：“师尊哪，我以前都跟你学过些什么功夫啊？我在外面看见你的弟子，能漂浮在虚空中，这个我以前学过吗，你能不能教给我？”

　　　　杨绮云娇俏可爱，她傻乎乎的笑和直接的问话又是别一番味道，师尊似乎很是受用，温言到：“到我这里来，我带你试一试。”

　　　　他坐在地上，环抱住杨绮云，粗厚的手掌在她腰间一阵摩挲，杨绮云心下厌恶，却格格一笑，道：“你能抱我漂浮起来？”

　　　　“闭上眼。”师尊吩咐，便开始口念咒语。

　　　　不过须臾，杨绮云感觉头脑失重，身子一轻。睁眼一瞄，果真自己已离地三尺有余。她又惊又怕：“师尊……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绝世武功？”

　　　　师尊又缓缓落座，笑道：“我说了，我这里教的不是世间武功所能比拟的。你住下来，我教你便是。”

　　　　两人站起来，他趁势自然搭在杨绮云肩头，将她搂在臂弯。

　　　　“这个……今晚……”杨绮云问。

　　　　“今晚你留在我这，我带你一起修炼，七天就能成就。”师尊道。

　　　　杨绮云佯笑道：“好啊好啊。以前在蜀中就听师姐们讲过，小时候有相士给我相面，说我洪福齐天、命带贵人，原来就是说的会遇见师尊。师尊哪，很晚了，弟子为你宽衣吧？”

　　　　“好，好。”师尊很是满意，展开双臂。

　　　　杨绮云在身后为他褪下衣衫，她飘散的发丝拂得他酥酥地痒，令他舒服地闭上眼睛。杨绮云心下暗笑，忽地出手，点了他背后腰间五处大穴。

　　　　她原以为他会咕咚栽倒，没想到他笑嘻嘻地转过身来：“小美人，你弄得我好痒。”便去抓杨绮云胸前。

　　　　杨绮云大惊，伸手去格，却被师尊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骊歌从窗户一跃而入，刷地抽出凝霜剑：“放开她！你这个欺世盗名的败类。”

　　　　师尊带着玩味地笑：“好得很，好得很！又来一个泼辣美人，我这多年尝惯了顺从的，还就喜欢你们的野蛮劲儿。”

　　　　“好哇，只要你有本事吞得下去。”骊歌寒剑一横，室内生霜，和师尊斗了起来。

　　　　她随雪源学了几月，武功早非昔日可比，也算江湖一流境界。但奇怪的是，在这并不太懂武功的师尊面前却讨不到好处。

　　　　他用的是极平凡的胡域格斗招式，却好似能洞悉骊歌的心思一样，总是招招占了先机。

　　　　这个无比神秘的沙漠小国，这个宛如仙境的入云高台，晚间月色清凉，朔风穿堂呼啸。三人缠斗起来，身形飘冉宛如谪仙。骊歌手中的凝霜剑霍霍吐蕊，不过片刻，竟有鹅毛般的大雪降落瑶台。

　　　　骊歌惊异于那师尊的身手：“你也算一等一的修为了，奈何不走正途，在此为贼？”

　　　　师尊自负狂笑：“你们懂什么？！我说过的，我修炼的远非世间武功所能比拟。你们江湖中争得上百年的什么祁门伯阳功，在我这里，都不值一提。怎么样？两位小美人罢手吧，心悦诚服地跟了我？”

　　　　骊歌哪肯罢手，斗了这一阵，瑶台上的女子们都惊动了，她们并不上前相帮，只道：“这不知好歹的，如何敢对师尊动手。”

　　　　伊湄笑嘻嘻地跳进来：“哎唷，我睡得沉了，这么精彩为何不叫我。”

　　　　她也是一等一的身手，虽嘴上说笑，却不敢小瞧那师尊。三人执剑迎敌，仍是久攻不下。

　　　　打斗中，师尊忽地打个哈欠，道：“唉，我也陪你们玩够了，就当快活前的热身吧。三位美人，今晚谁都别想走出贵室。”

第103章　塞上风光7（）　
未见他用何等招数，骊歌等三人忽地半身酸麻，倒在了地上。

　　　　因凝霜剑的缘故，瑶台上大雪纷飞，积了一地。师尊挥手退了诸女弟子，笑道：“哟，这霜雪将美人的衣衫都浸湿了，可不能着凉生病，我亲自为你们换下吧。”三人动弹不得，暗悔不该因好奇轻率进了魔鬼国，这一晚恐怕真要吃个大亏。

　　　　师尊把杨绮云抱至床上，又来抱骊歌，他见骊歌杏眼圆圆，肌肤莹白，不禁赞道：“你倒是块修炼的好苗子，只可惜不信我。你跟了我，就知道我这法术的妙处，怎么样？为师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骊歌眼珠滴溜溜转：“我答应好好跟你，你便放了她两人如何？”

　　　　师尊笑道：“可以呀，为师答应。不过她们要今晚在房中见了你成为我的红额后才能离开。”

　　　　杨绮云知道红额是什么意思，大呼不行。骊歌却笑道：“好啊，这有何难，我答应你便是。”

　　　　师尊喜不自胜，就来解骊歌衣带。伊湄暗悔自己大意轻率，带两人进了魔鬼国。她所学甚杂，情急下咬掉自己舌尖，聚集真气便往师尊身上撞去。

　　　　师尊好似背后生眼一般，头也不回腾挪半尺，伊湄哐当撞在桌腿，上好的黄花梨木碎了一地。

　　　　“不知趣，便先收拾了你。”师尊将手一扬，又放下，念道，“若不是杀人会损我修为，你还有命？”

　　　　“你不是通天彻地吗，怎么，还怕杀人？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定灭了你这帮邪魔外道。”伊湄额头肿起，血汨汨顺脸颊滴下。她舌尖受伤，吐词不清，但犹不肯放弃，再咬一截复喷出一口鲜血。

　　　　她不顾骊歌摇头，提气再攻，那师尊仿似动了真怒，气息激荡，起了杀心。

　　　　骊歌忙拉住师尊衣袖：“你带我去里面吧，何必在这纠缠，坏了我们兴致。”

　　　　话音刚落，忽一人如鬼魅般跃入房来，沉声道：“你身边绝色无数，值得如此大费周章？更何况，你不是自称从不勉强别人吗？”

　　　　这人骊歌认得，正是失踪已久的莫记。她不禁呼道：“你怎么到了这里，香笙找了你好久。你父亲也没有死，他如今住在祁门。”

　　　　“哈哈哈……，原来你们还是故交哪。”师尊笑道：“莫护法，你也不守规矩了，这是你该进来的地方吗？”

　　　　骊歌不知他为何在此做了邪魔的护法，只道他也和国中其他人一样，对凡俗之事没了兴趣和牵挂，不由得喊道：“你的血海深仇忘了吗？那杨问意当年欺负了你家人，如今又欺负了祁千儿，现在他已在西南称王，你还能在此呆得住！”

　　　　“我没有忘。”莫记道。他立在师尊身前：“救命之恩是我们该谢你，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让我们走，我们也不干涉你国中之事如何？”

　　　　“哈哈哈……”那师尊竟傲声长啸，“凭你们也掀得起浪？你们要走，可以，我不拦着，你们出去看看，能往哪里走！”

　　　　瑶台高踞，朔风怒卷，凝霜剑寒气犹在，高台覆满白雪。

　　　　众人于呜咽霜风中向外张望，见随着师尊怒火燃起，魔鬼国外的清凉绿洲竟鲜艳如血，似为一片火场。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下面的绿洲变成了火海？”众人惊异。

　　　　师尊双眸燃着红光：“我说过，我这里教的是通天彻地、改换日月的本领，你们偏偏不信，你们偏要一试！”

　　　　他的愤怒卷过来，莫记忙将骊歌和伊湄轻巧提至榻上。泰山崩于面前，他的笑仍如狐媚一般，幽幽道：“你也算一代宗师，何必欺辱女子，我也学了个新法术，我们来比划。”

　　　　“哈哈哈……，莫护法，我们还较量少了吗？不自量力！”刹那间，他的眉间便是乾坤，他的掌上写满风云，他的光晕雪亮冲上霄汉，仿若他就是这天地的主宰一般。

　　　　众人都被激荡得喘不过气，莫记飞身起来，嘴里嗡嗡念个不停：“通天彻地的本领，你会，我也会。我刚刚学了个法子，眼下正好一试。”

　　　　莫记的双掌展开，掌心竟以朱砂歪歪曲曲画上了一对眼睛。

　　　　他向师尊抓来。

　　　　这对看似平平无奇的眼睛，师尊见了，却像有万道精光自掌中射来。他一惊，侧身避开。

　　　　莫记武功本来很好，这师尊修为一失，哪里是他对手。不过两个回合，便被莫记拎住了后颈。

　　　　“你这是什么法术？”师尊惊道。

　　　　“破魔十法。专破你这种邪魔外道。”莫记道。

　　　　“不可能，我的法术没人能破。”师尊不信。

　　　　“想不想知道谁破了你的法术，你敢不敢跟我来？”莫记问。

　　　　师尊的嗔怒熄灭了，台下的绿洲复归于清凉。骊歌等三人眼睁睁看着两人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消失在茫茫暗夜里。

　　　　莫记是轻功了得，而那师尊，如此健硕却仿佛没有肉身一般，轻飘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