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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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

　　　　长默浑浑噩噩的，他无法抵御灼疼感的侵蚀，当那股庞大的能量朝他输送而来，他根本无法拒绝，被动地开启了自己的气海。

　　　　明明已经经历几次输送，但这一次，让他很不安。

　　　　很快，这股不安被印证了。

　　　　气海小草从一开始接收能量的欢愉，到变得魇足，最后变成不舒服的吃撑感。

　　　　可怕的是，他已经传递出拒绝的意味，那边却依然没有停止！

　　　　轰！这时候，又有另一股喜悦的情绪从对面传递了过来。

　　　　长默意识一阵摇晃，似乎能听到来自启淳狂妄的大笑，眼前出现一片雷域，乌云与雷电密布，气势惊人。长默如有所感，亦由心升出一股喜悦。

　　　　启淳晋阶了！

　　　　随着这个念头浮现，他的气海现出一只迷你小怪兽的身影，呆呆立在他的气海之中。

　　　　长默看清了这只小兽，心便狠狠收缩。

　　　　他看到小兽身上暴涨的尖甲与黑色狰狞的花纹，红色的眼睛。

　　　　这不是正常的小怪兽，而是士山中入魔之后的样子。

　　　　“平安。”他驱动着神念，颤抖地叫道。

　　　　平安、平安、平安……

　　　　平安……

　　　　这是谁？这个名字，还有这个声音。

　　　　启淳往前的脚步迟疑了。

　　　　平安、平安、平安……

　　　　谁……

　　　　谁？

　　　　快停下来！停下来！我快受不住了！

　　　　什么！什么？

　　　　究竟是谁？

　　　　他迟疑的脚步停住了。

第80章　力挽狂澜（）　
记忆的宝匣打开；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召回启淳一点神智。

　　　　我在做什么？

　　　　为什么体内的力量一片混乱？

　　　　说什么承受不住了？

　　　　他记得刚刚才晋阶，那股喜悦还未完全散去。不对，他还在战斗；他的敌人……

　　　　吞天王兽的怒吼引起了他的注意，启淳也看清楚了深深扎进吞天王兽身体的小草，感受到那方传递来的庞大能量。

　　　　麻木的身体终于感受到混乱的源头是什么了；那是快要撑爆的感觉！

　　　　这么下去的后果……

　　　　不好！

　　　　默默！

　　　　要停止！立即停止！

　　　　停止吞噬！停止传送！

　　　　启淳咆哮着；可是，他惊恐地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停止啊啊啊啊啊啊啊！

　　　　默默会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灭顶而来的恐惧感摄住了他；强烈的情感冲垮了启淳唤起的一点理智，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魔化的王子陷入彻底的□□！

　　　　瞬间；刺目的红光从启淳的双眼迸出；原本小股的血丝如泉水涌出，肌肤沿着黑色纹路寸寸皲裂！

　　　　父皇、阿父、默默！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他怕、他怕了！

　　　　这个时刻；正是大殿最后所看到的；锲文即将焚烧殆的时刻，也正是入魔暴虐之力的最□□！

　　　　即将等待着小王子的；是消失与死亡！

　　　　轰！气海之中；一股红色的火焰从迷你小怪兽的脚下升起！

　　　　这个时候的长默意识已经内封，自发进入自我保护的状态，并不清楚外面的混乱与颈侧的锲文所演示的变化。

　　　　然而，契约之力让他与启淳在这种状态下心神相连，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来自于他的结契者的死亡的脚步声。

　　　　死亡的倒计时在进行！

　　　　喀哒、喀哒……

　　　　焦急、恐慌的情绪摄住了长默！

　　　　不！还有办法的、还有办法的！

　　　　上次启淳陷入魔化，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血？对，他的血！

　　　　只要平安能好，他毫不啬惜他的血！

　　　　可是该死的，他现在不在启淳身边，怎么把自己的血给他？！

　　　　这个办法不行……

　　　　他得想想其他的办法，一定是有的！

　　　　喀哒、喀哒……

　　　　一定有办法的！他看过疫师治疗的样子，尽管他还没有学会，但是原理他都已经知道！

　　　　疫力使不上，还有异能、他有异能……

　　　　啊啊啊啊啊！迷你小兽发出惨嚎！

　　　　他的平安支撑不下去了。

　　　　契阵，片片符文像一张薄纸片一样揭开，投入火海，即将覆灭。长默的脑中一片空白，这一刻，犹豫，理智，该怎么做，可不可能、会有什么后果通通被他抛却脑后，只以本能行事。

　　　　异能出动！

　　　　回来！拉回来！他要把他的平安拉回来！

　　　　十美坊舱中。

　　　　剧烈的气流冲透大殿的身躯，距离如此近，可以看到大殿那件衣袍在瞬间被洞穿无数细小孔洞，斑斑血迹渗透出来。

　　　　大殿的面色苍白如纸，血色已经彻底消退，一道血线顺着他的唇角滑落。

　　　　然而他的身躯依然固执地扑近那可怖的力量中心，越接近，越清晰感受到那灼烧的气流。

　　　　然后，狠狠地扑了个空！

　　　　身躯重重跌落在地，额头磕在舱板，发出沉闷的痛响。

　　　　大殿仿若感受不到痛感，猛然回头看。

　　　　不要！不要！不要！

　　　　哪怕是以他的生命献祭，他也愿意！请不要、不要夺去他的孩子！

　　　　然而，他只能徒劳地伸出手，感受那股灼热燃烧的力量穿透他的掌心，眼睁睁看着锲文翻滚扭曲，在火焰中发出绝望惨嚎。

　　　　他没有能力阻止，甚至连触摸都做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启淳！启淳！船舱中响起大殿的悲鸣，气血逆流，他一身的力量瞬中失控！

　　　　呼！

　　　　镰状的刀刃从他身后迸发！

　　　　海啸与混乱打滚、惨嚎、哀求声声发出，但大殿已经全无感觉！

　　　　完全的绝望，笼袭他的心头。

　　　　但就在这时！

　　　　眼见金色的锲文消散，就要完全消失的时候，一株翠绿色藤蔓样的植物蓦地自长默的颈侧闯出，一头扎入虚空翻涌的火狱之中。

　　　　空气中很快传来烧灼的味道！

　　　　那些翠绿色的小草一接触到火焰，它幼嫩的枝芽很快被灼伤枯萎，但更快地又生长出新的分枝，义无反顾地插入火海。

　　　　这些小草分枝，就像一只牢而有力的小草，紧紧地抓着那些即将消散的锲文。

　　　　奇迹出现了！

　　　　在小草的干预之下，一道道锲文像被重新灌溉了生命活力，缓慢，但是持续变化着，渐渐的，重新清晰了起来。

　　　　不可置信地，大殿抬起的手背掩住了掩住了双唇间逸出残余的低泣。

　　　　他绝望的眼重新迸发出亮光。

　　　　震惊、不解，但更多的是狂喜。

　　　　就跟怕这一切是来自于自己的幻觉一般，大殿几乎是不敢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一切，泪水一滴紧跟一滴滴落，他却毫无所觉。

　　　　“舱上怎么回事？派人——”

　　　　“快顶不住了！巡防护卫兵甲怎么还没来——”

　　　　“啊！左方——海妖——”

　　　　大殿颤抖着，理智渐渐回笼，信手一个结界，将少年笼罩在中心。他缓缓站了起来，擦去唇边血迹。一柄金色长剑出现在他的掌心，大殿静静站在结界之旁，以他此生最大的虔诚守护着这一切。

　　　　气海中。那一瞬间，长默无法思考，只遵循着意念行事。

　　　　他其实并不知道方法，但行为快过思考。

　　　　他就像一个像要挽留离开的姑娘一样的无赖子，指挥着小草，手脚并用，花费自己的周身力气，缠上迷你小兽！

　　　　平安！他吼道。

　　　　瞬间，所有异能催动！

　　　　属于异能催化的枝芽，就像他以往做过无数次般，将迷你小兽的身躯当成碧根草种子，注入异能之力！

　　　　属于防御的枝芽，注入迷你小兽身躯，撑开防御！

　　　　属于战斗的枝芽，横冲直入小兽身体中的混乱本源，本能地寻找着一根根肆虐的红丝，强行进行清疏理与清除！

　　　　而他原本尚且幼嫩的治疗能力，此时焕发新的生命力量，它犹如短须的枝芽暴涨，一点点绿色自枝干散出，治愈那些带着黑色纹路的伤口！

　　　　祖地。

　　　　暴虐的力量渐渐止熄了。寸寸皲裂的皮肤被按下暂停。

　　　　启淳的疯狂□□停止了下来，他倒在雪屑与泥土之中，不再挣扎，感受自结契之处所传递来温暧，有力的安抚力量。

　　　　神智渐渐回笼着，力量逐渐变成有序，在得到控制的一刻，松开了对吞天王兽的控制。

　　　　这个时候，空中吞天王兽的影子，己经足足淡化了一层。

　　　　吼！

　　　　感应吞噬的力量离开，吞天王兽如蒙大赦，这个时候，强烈的畏惧笼罩住这头只有兽类本能的吞天王兽，它竟连一丝反击也没有，直接选择逃窜。

　　　　启淳眼中的红光在消退。

　　　　风云重新被扰动，整片空间又传来强烈的地震感。纷扬的碎屑砸落到启淳身上，但他就平静地躺着。

　　　　鬼门关中死里逃生，他活回来了。

　　　　胜利了。

　　　　启淳露出一抹笑，眸中的锐志未减，但较从前多出了一抹平静与沉稳。

　　　　只有默念到那个名字，他平静的波心才重新泛起涟漪。

　　　　身体在快速复原，他平躺着，没什么形象地摊着四肢，完全放开了体内所有禁制，以无比信任的姿态，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他的结契者。

　　　　翠绿小草枝条伸展，轻轻搔动着，痒痒的。

　　　　暖烘烘的，真是舒服。

　　　　活着真好。

　　　　他的小结契者将他从鬼门关中拉回来了。

　　　　启淳的轻笑很快变成放松的大笑。笑声沙哑，却是畅快的。

　　　　笑声中，锲文飞转，疫草浮雕通出现，启淳暴虐过后的气力依旧虚弱，但他几乎地毫不犹豫地选择燃烧完那点力气，选择联通通道。

　　　　他吸了一口清新而冷冽的空气。明亮的凤眼紧紧盯着疫草通道的方向，就好似通过这样的盯视，就能穿透虚空的阻隔，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这一次，他的小结契者为他吃了多少苦头？

　　　　在失去联系的这几天，可是心急如焚地担心着他？

　　　　他想他了！在这个精疲力尽又畅快的时刻，在感受过他轻轻触摸，在濒临绝望被拉回的这一刻，他无比渴望听到他的声音。

　　　　十美坊船舱，大殿震惊地看着天龙王兽的浮雕通道形成。良久的静谧，从那对面传来一个沙哑的，让他既陌生，又魂牵梦绕、牵挂无比的声音：

　　　　“……默默？”

第81章　大宝贝（）　
从长默全力催动异能；到明确感受到他的结契者所传递过来的变化，这一切发生似乎无比漫长；又似乎只在一刹那。

　　　　呼！他真的办到了！

　　　　连他自己都感觉是奇迹！

　　　　气海中，长默松开了与迷你小兽的联接，迷你小兽睁了一下眼睛，它的眼神清澈；这个时候的样子已经恢复得跟长默记忆中那个平安一样，但是整个状态时隐时现，很是虚弱。

　　　　翠绿小草的枝条温柔地拂过它身上的鳞片；小兽依恋地蹭了蹭，合上了眼睛，进入休眠。

　　　　这只小兽，是启淳进入神狩士境界之后的力量具形形态；明知道它并不一定代表主人的状态，但长默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了起来。

　　　　长默迫不及待想要确认启淳的安全。

　　　　“……默默。”沙哑的声音从那边传递过来。

　　　　这一次，对面的声音，对长默产生不一样的情感变化。

　　　　在被迫接受能量，与启淳共历生死那一刻；长默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生、他生；他死、他死。这种从未有过的与另一个人生死同存的感觉；奇妙的发着酵。

　　　　少年人心中有一团火，现在他还不了解那代表什么，但是一瞬间快乐，欢喜，急切的情绪，却感染着对方，让对方不由自主用更加柔软的声音回应。

　　　　两个人急切地抒发着曾经担忧，焦虑的情绪，化作语言传递给对方。

　　　　都想知道“你怎么样了”，一个挂心着自己的治疗的见效情况，一个则挂心自己入魔时的疯狂输送能量是否让小结契者受伤了。

　　　　片刻之后，两人都意识到这种情况，各自都低低笑了出来，是很放松，很亲密的笑。

　　　　两个人都很虚弱疲惫，但谁都没有想结束通话通道的意思，就像一对刚刚挑战完*oss，筋疲力尽靠在一起的战友，分享着彼此的感受。

　　　　“你这家伙太乱来了，这一回，差点就交代在你身上了。”

　　　　“是我错了，算我欠你的。”启淳的声音像条温驯的大狗：“这一次回去，随你怎么样。”

　　　　“我能拿你怎么样。要不，欠你的那些票子就算了吧。”长默开玩笑。

　　　　“那些早就是你的了。”

　　　　“啊呀，那怎么行，亲兄弟，明算帐嘛。”

　　　　“是我要给你的，求你了。”

　　　　长默就笑，听启淳在那边用肉麻兮兮的口吻说：“默默，我身上好疼，现在躺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那怎么办？”

　　　　“还在流血。”

　　　　“有上药吗？”

　　　　“没有药了。”

　　　　“那边能找到草药吗？灯心草，止血藤，龙胆草……”长默一连报了几种比较常见的药草出来，利用这些进行简单的包扎，可以缓解伤口恶化。“这些药草都认识吗？”

　　　　“认识。可是默默，我都没有力气了……”

　　　　长默：“……”

　　　　后知后觉的长默，发现启淳这是又跟他撒娇上了。

　　　　他还想说什么，一个不和谐的、阴沉的、咬牙切齿的声音突兀地插口了进来：

　　　　“我好像错过了什么。你们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吗？”

　　　　这个声音对两人来说，都有点熟悉，很刹风景，就像兜头一盆冷水浇来。

　　　　长默僵住了……

　　　　那边，号称已经起不来的启淳小炮弹一样窜起来，结结巴巴：“阿阿阿父，你怎么在这里？”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在这里，听了不该听的话，还知道点不该知道的情况了。”

　　　　“你你你，你把长默怎么样了？”

　　　　听听，这是什么口吻？

　　　　这是对久别未见的阿父该说的话吗？

　　　　是哪个熊孩子，十一岁了还想要阿父抱抱，结果现在开始对他有秘密了呀，听听，“他会把人怎么样”。

　　　　看这情况，已经不知持续多久了。是觉得他会对小朋友不利，所以一直选择隐瞒吗？

　　　　所以有了小朋友，阿父就让一边了？

　　　　天知道，对于离开身边这么久无比挂念着的、又刚获悉对方刚历经生死的儿子，在听到他的声音的第一刻，大殿多想扑过去，亲吻那来源之处，表达自己失而复得的狂喜，对爱子的思念，拳拳的濡沫之情来，把场景弄得感人一些，温馨一些的，但原谅他听着听着激动之情就化于流水，青筋直跳，现在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暴喝：“你这浑小子！”大殿怒吼道：“回头再跟你算帐！”

　　　　“阿父，这件事，是我让他们瞒着您和父皇的……”那边还想解释。

　　　　越描越黑。

　　　　“大殿……”

　　　　长默脸红脖子粗的，从来没有这么尴尬。

　　　　从一开始，他就太紧张太投入了。

　　　　在能量输送超过身体极限的时候，他就进入摒绝身体对现实一切感应，类似于“内视”的状态中。在全力挽救启淳的时候，更是物我两忘，他太投入了，完全忘了之前身处于什么样的环境，身边还有什么人，后面大殿又启动禁制将他保护在结界之中，摒绝了外面的干扰，让长默从“内视”中脱离之后满心都在想确认启淳安全的情况下，完全忘了现实环境。

　　　　想到自己完全无视一旁的大殿，跟启淳亲密聊天的样子……

　　　　明明没什么，但就是有一股心虚、羞耻的强烈尴尬袭上心头。

　　　　加上同时反应过来，辛苦隐藏的秘密已经被大殿发现了，心虚，尴尬，再加上不安，让他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长默力气原本已经用空，又受了点内伤，此时气血一逆流，眼前跟他瞬间变幻的脸色一样一阵黑一阵白，身体脱力，就要坐在在地上。

　　　　大殿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抱住。

　　　　“我……”

　　　　“轰隆！”跟凑热闹一样，外头响起震耳欲袭的轰鸣，船体剧烈摇晃。

　　　　声音太过强烈了，竟直接冲破大殿的结界。

　　　　“默默！默默！”启淳那边还在嚎，听到这个响动，声音更是变了：“这是什么声音？阿父，那边怎么了？你们在什么地方？”

　　　　“没事。”大殿咬牙切齿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批伎人发出尖叫。

　　　　“怎么还有女人在叫？！你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阿父！怎么样你说话啊！你要替我保护默默的安全！”

　　　　“闭嘴！”大殿终于忍无可忍。

　　　　这么大的响声，是因为外头花舫的保护阵法，终于被冲击破了。

　　　　一只只长着人脸红发，头顶，身体两侧均有鱼鳍，手脚有蹼，身体生长着斑驳的灰斑的海妖举着短叉，罕不畏死地朝花舫扑来。

　　　　再看，海妖的眼睛很不寻常，那是凶悍，野蛮失去理智的眼神，身上原本不该有的黑斑，更召示着它们进入“入魔”的状态。

　　　　防御阵法破除之后，花舫便脆弱得犹如纸做一些。只消第一轮攻击，便被撞毁一半。漫天的水花浇灌而下，灯笼被浇熄一半，残存的灯光下，就看往上跳跃的一个个海妖如地狱中来的魔鬼，狰狞而来。有运气不好的伎人与船员下饺子般往海水中掉，被那些海妖接住，瞬间被撕碎。

　　　　没多久，花舫底舱被破坏，船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

　　　　“受不住了，走！”

　　　　“啊啊啊啊啊！”

　　　　“上面还有客人！”

　　　　“管不了这么多了！”

　　　　混乱中，大殿一声呼哨。在这声呼哨中，黑羽灵鸟腾地涨大身型，小宁子也是身型一闪，化做一只小小的黄鹂，颤巍巍飞到灵鸟背上栖下。大殿背起长默，亦同时跳上鸟背。

　　　　“大殿，太危险了！您先走吧！”

　　　　“不行！不能放下默默！”那边叫嚣：“默默你放心吧，我阿父很厉害的。不会有事的。”

　　　　大殿：“……”儿子他妈都是白养的。

　　　　“阿父……”那边还叫，这一回，连长默也受不了，主动掐断了通话联系。

　　　　“大殿，您把我直接放在鸟背吧，我可以抓牢。”见大殿没有把自己放下的意思，长默主动要求。

　　　　大殿看看他的脸色：“你还能坚持吗？”

　　　　长默拳头握紧，指甲掐进肉里，昏沉的神智立即清醒了不少，大声叫道：“可以。”

　　　　“好孩子！”

　　　　大殿不再啰嗦，银光一闪，一道白绫一样的绳带缚在长默与鸟背之间，牢牢稳固住他的身型。进而直立起身，手掌中属于疫力的光芒闪动，联接他的飺人。

　　　　黑色海域中，一团绿色身影悬立于海水之上，长戟飞舞，在前清出道路，身后，黑色巨鸟压着水面飞行，时不时飞出风刃，将跳跃至半空，向他们扑来的海妖劈落。

　　　　三人二鸟如同一支利箭，划破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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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晚上注定是不平静的。

　　　　有远在另一空间的启淳，在对话通道被掐灭之后，脸色发白，抓紧自己的武器，踉跄奔向传承之地的身影。亦有寻找援兵，结果发现名府那边有不寻常介入的德胜。

　　　　外海区域，府兵第一时间占据这里，疏散人群，那些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历练子弟，一部分被迫加入战斗，一部分被纠集到一起，参加驻扎海防线的工作。

　　　　幸运的地方在于，他们的位置实在太靠外了，被动入魔反应扩散到外围只有一点作用，加上大部分都带着疫者，虽等阶不高，在有人发现不对劲之后，都迅速地做出了应对。

　　　　正要入睡的州长史在接到代表王族铭牌之后，腿都吓软了。第一时间集结精锐的府兵，几乎是倾全州之力进驻尾海，主力并未在外海停留，战船直接驶向深海，迅速加入深海的乱战。

　　　　情况比预料中还要坏一些，受到入魔影响的不仅有海妖，还有其它一些生活在更深海域的妖兽与飞禽。

　　　　战船向前驱进，海平面间，能看到无数密密麻麻的影子，一支支晃动的长叉形成可怕的荆棘丛林。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州长史汗出如浆，求助地望向长州仲名府府君：“府君可有办法让它们平静下来？”

　　　　“不行，太多了。”

　　　　能登上这只船的疫师都是仲名府中身份较高的一批人，如果长默现在在这里，会发现，长州仲名府府君下头，陈氏的疫师赫然在列，后方追随长辈而来的那些年轻公子中，陈氏这一代的精英弟子亦在其中。

　　　　“还请公公明示，大殿为何突然来到尾海？”

　　　　“府君这是什么意思？大殿身为这个江山另半个主人，就不能随便走走？”

　　　　“不是、不是的。只是这个时候……”

　　　　德胜看着仿似入定了的名府府君与频频擦汗的州长吏，脸色差得一丝笑容都欠奉：“都这个时候了，还请二位明言。”

　　　　“这是名府的内务，公公有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