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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改 半世情 作者:马甲成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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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二九
我对薄亦光实在无甚好感,一直到坐到画舫上;尚不停地用帕子擦手;只觉得那只被他捏过的手奇痒无比。
他在一旁自斟自饮;间或用眼风飘我两眼,在我第五次擦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就让你觉得那么恶心?”
见我半天不搭腔;他提着酒壶倒了杯酒,转到我面前,将杯子一送道:“陪我喝一杯。”
我只抬了眼皮看他。
芙蓉面上一双狐狸眼迷瞪着;好一张颠倒众生的皮相;无奈;这张皮相下的人我却实在看不上眼。
将杯子挡开,我起身想往外走;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往怀里带,带着三分醉意凑到我耳边,低哑的声音带着一份男子特有的磁性,说出的话却让人冰凉彻骨:“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他若负瑶华,我必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浑身僵硬只觉得心头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若眼刀能够杀人,只怕这时候他已经死了十七八回。
他看到我瞪着他,一根手指刮上我的面皮,邪魅一笑带着疑惑说道:“真是奇怪,就这张脸皮,他怎么会上心。”我抿紧嘴不语,一把推开他就往外走,他手下一个用力,将我顺势一转,搂住了我的腰,一仰脖将手中酒饮干,杯子一丢,抚上我的眼睛道:“莫不是为了这双眼睛……”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伸手便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刮。“啪”的一声脆响,他呆楞原地,我也着实有点犯傻。真没想到这一下会结结实实打上他,看他方才顺势转我那手势,我还当他有些功夫,这一巴掌必是打不到他,却不曾想……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举着手看他。如今我在他的地盘上,他连季幽都敢威胁,要是发起疯来把我喀嚓了那该如何是好!
却见薄亦光摸着脸颊眯着眼看了我半晌,正忐忑间,他突然勾起嘴角,嘲讽道:“你就是如此报答救命恩人的?”边说边转身去倒酒,一副不准备追究的样子,嘟哝道:“亏我几次三番派人救你。”
我暗地松一口气,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禁追问道:“怎么叫几次三番救我,你救我们还不是因为薛放和刘齐求你的么?”
他啜了口酒,扫我一眼,掉过眼珠去看船外风景,不再搭腔。
我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哪回曾得他援手。
这时一个仆人从船舱外走进来,轻声道:“公子,今日符小姐亦来游湖,画舫就在旁边。符小姐叫人传话来,想请公子过船一叙。”
我心中暗忖,估摸着这符小姐又是他哪个心智不全的仰慕者。
薄亦光闻言露出一脸不耐烦,我还当他要拒绝,哪知他思索了下还是站起了身,走了两步,似想起什么,转过身对着我道:“你也来。”
我满心满眼的不乐意,这个花心萝卜要去会佳人,带上我干嘛。只得怏怏跟着他朝外走,眼角看见前面带路的仆人那一袭灰衣,依稀竟然有点眼熟。
不及细想,一块木板已经从旁边画舫上伸了过来。薄亦光轻轻松松几步便踩了过去。我还是头回在水面上过船,心下有点小紧张。他见状伸出一只手来扶我,我犹豫了下,想起那回差点淹死,终是将手伸了出去。
远远看见一个女子亭亭玉立一身藕色纱裙,耳上环翠叮当,盈盈笑着站在船舱里看着薄亦光,见他回身又扶上一个我来,脸色变了变,待得看清我的脸面,似乎又释然了。
我撇了撇嘴,心道又是个以貌取人的俗人,尔等根本不用担心,就你们相中那个薄大公子,倒贴给我我都还不要呢。转念一想,又亏得这些俗人,我这改颜的手艺才有这用武之地。
薄亦光看见那女子,方才尚显不耐的脸,顷刻间笑意盈盈,率先一步迎上前去,轻揽那女子蜂腰笑道:“怎的,才几日不见,便想我了?”
那女子看我一眼,冲着薄亦光娇嗔道:“人家天天盼你来,你倒好,携了个不知所谓的人游湖。若不是我得了信巴巴地赶来,还不知几时能见你一面。”说完又横我一眼。
我忙低头落后两步。
薄亦光淡淡地道:“这人是我新招揽的门客而已。”边说边牵着佳人的手道:“玲珑,那事儿你爹考虑得如何?”
我撇了撇嘴,本姑娘几时成了他的门客!无心去听他们谈些什么,我东张西望小和尚有口无心的默念了两遍那女子的名字,玲珑,符家小姐玲珑,符玲珑?猛得想起这符玲珑不正是那传言中薄亦光为其一夜种下三里花海的符将军的二女儿么!
传言不是说这个符家小姐极有把持的么?!我偷眼朝那厢看去。此刻那符玲珑正犹如一根藤蔓般缠在薄亦光身边,反观薄亦光,眼神几度飘忽闪过一丝厌恶。我不由低头腹诽,看来这传言也不能尽信。
两人在那头谈了半刻,期间符玲珑几度被薄亦光逗得咯咯直笑。勾女孩子真有一套,我轻蔑的瞄了一眼薄亦光,正巧对上他的眼神,忙尴尬地将眼珠转开远眺外间景色,却见远处一艘画舫缓缓朝这边驶来。
薄亦光原先那条画舫颇为华美,但是这符小姐的船却显是租借而来,虽精致却远不及薄亦光那条。然而湖面上朝我们驶来的这条画舫却与这两条都截然不同。
只见对面那条船外缀满彩带丝绸,船舷扶手上都扎着鲜花滚球,红灯高挂璎珞垂地,内里尚隐隐传来丝竹之声,一派绯靡景象。
我正好奇的伸着脖子想看个新鲜,方才那灰衣仆人快步从外面进来,经过我的身边,我近距离扫过他的眼眉,突然发现,这人竟然是我被绑架时企图救我的灰衣人首领!
我一时欣喜,抓住他的袖子道:“哎呀,是你,当日多谢……”还未将感激的话说出口,那厢薄亦光已经高声问道:“吴畏,何事?”生生将我打断。
吴畏趋前几步,压低声音,但那声音仍旧钻进了我的耳朵。他说的是:“高义君与一群文人士子正在前方妓舫上!”
方撩开帘子,扑面而来的脂粉气就熏得我皱了皱眉头。我微微掩了鼻,走在我前头的薄亦光状似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又斜过眼去看向帘子里头,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眼便看见了季幽。
他一身藏青色富贵云纹袍,外面罩了件烟灰色天丝纺纱,显得出尘飘渺却掩不住一身华贵之气,一左一右两边各坐着一女子。约是觉出有人进来,带着笑转头望过来,对上薄亦光的眼神微微一愣,瞥眼再看见我,神色顷刻便不对了。
我只觉得额头青筋跳得异常欢快,连带着眉梢都竖了起来。此时内里好多人都齐刷刷转过头来,我怕自己一个拿捏不了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深吸一口气便想往外退,哪知薄亦光却一伸手,长长的衣袖遮盖住了他抓住我手腕的手,硬是拉着我朝里走去,边走边哈哈笑道:“高义君好雅兴啊!不打扰诸位吧?”
那些所谓的文人士子多半也是在朝中担个一官半职的酸腐文人,自是认得光大公子,纷纷站起来拱手施礼,一时间众人寒暄好不热闹。坐在众酸腐文人身边的那些个女子一见是光大公子,个个面露喜色,交头接耳,一时间满室媚眼狂飞。
我只冷冷扫过季幽,他看似很是焦急,见薄亦光正同人寒暄便要朝我走来。我垂下眼后退一步,薄亦光却一个转身堪堪挡在我身前,极其自然地扶住季幽的手将他带回了原座,众人忙将一众莺莺燕燕遣退,重新排座。只听薄亦光亲热的道:“高义君,来来,你们正说什么呢?继续啊。”回过头来朝我招手,拍了拍右手边的凳子,无比温柔的说了句:“来,魅生,坐这儿。”
他那一嗓子喊得着实暧昧,我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符玲珑一个大家闺秀自是不会上这妓舫,我心道难道这厮尚未从与符玲珑逢场作戏的心境里跳脱出来,如今拿我来开涮?
看一眼站在薄亦光身后的吴畏,人家才是正经的随从模样,我像根木头似的杵在这边,也着实有点奇怪,只得一点点挪到薄亦光身边坐下,对着旁边那位仁兄礼节性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朝他那处挪了挪凳子。
这位仁兄大概是觉得我冲他笑了一笑,很有必要同我打个招呼,便开口问道:“大公子,这位姑娘是……”
薄亦光瞄了一眼一脸紧张的季幽,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魅生姑娘,安来大师唯一的弟子。乃是我新近结交的朋友。”
我瞪他一眼,鬼才是你朋友,他却一脸嘻皮笑脸的看我,毫不以为意。对面众多酸腐文人闻言这个道“久仰久仰” 那个说“幸会幸会”,纷纷作揖做仰慕状,实则我看没一个知道我师父安来是谁。
众人打过招呼,话题一转,又转到了最近哪位文豪出了什么佳作,哪位才子作了一首什么诗,哪里又出了个少年神童,慢慢的,话题渐渐转到了时事上去。
一个油头粉面被大家称作柳公子的大饼脸,突然说了句:“听说大胤近日粮价飞涨,胤帝欲向齐王借粮五千石以平粮价,你们听说了么?”
旁边一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事情真是事发突然,毫无征兆,这突然的粮价就飞涨起来。”
我身旁那位仁兄一听又来劲了,故作神秘地道:“你们不知道吧,据说前两年就经常有商家高价去大胤收购农户家中存粮,莫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此话一出,众人皆静默。
谁不知道,如今胤朝新贵卫王季辞野心勃勃,明里暗里都流露出对胤帝的不满,如今季幽在座,这位仁兄一句有人故意为之,实在是叫其他人没法儿接啊。
正尴尬间,薄亦光突然对季幽说:“高义君离国也有些日子了吧。”
我抬头望向季幽,见他也正不明所以的看着薄亦光,眼角余光扫过我。我虽面上依旧冷冷的,一副眼观鼻鼻关心的漠然模样,耳朵却早已竖了起来。
那厢薄亦光夹了块点心放到我面前碟子里,放下筷子道:“想来高义君也好久不见君夫人了。我这边为了迎娶琼华公主建的宫殿也快好了,便着人去请公主来玩两天先看看有什么还要改的。正巧碰上回齐国省亲的瑶华公主,便一起来了。” 他掉转脸盯着季幽,缓缓道:“想来再过个十来天,君上便能与君夫人夫妻团聚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一直点评的亲们都不出现了,新人老人都不见,难道俺RP就介么差?掩面泪奔……
零三零
好一个夫妻团聚!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直将我震得摇了三摇晃了三晃;眼前一桌锅碗瓢盆都跳了三跳!强自镇定回过神来;却发现周遭一圈人都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我身旁那位仁兄更是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恐。这才惊觉似乎是这妓舫强烈的震动了番。我忙转脸去看季幽,他正抓着桌沿一脸惊慌的看我;见我无事方松了口气;视线落到我的腰上,却是一脸的怨念。
我这才发现薄亦光扶在我腰间的无骨鸡爪!
这只鸡爪虽白嫩细腻赛过不知几多女子,却也不知扶过几多女子的芊芊细腰;我只觉得从衣服外透进来的不舒坦;一挣便挣了开去。
外面已经乱作一团;吴畏大约是出去勘探情形,此时从外面进来低声道:“公子;好像是撞上了一艘渔船。”
薄亦光方低声咒骂了句“蠢货”,便听得外面一阵惊叫,眨眼间便冲进来一个满面须髯的猛汉,手握一把大刀,哇呀呀的吼了两声喝道:“薄亦光!纳命来!” 挥刀便冲我们一桌人冲来。
吴畏见状,揉身便上,哪知这个猛汉没什么武功路数,力气却是奇大。吴畏虽然招招落在实处,这猛汉却仗着一身横肉硬挨了下来,一把将吴畏从身后抱住甩了出去,复又冲来。
薄亦光忙一把拽了我朝一旁躲,那猛汉到得众人面前似是一愣,电光火石间朝众人一扫,指着季幽道:“你最漂亮,定是薄亦光!”挥刀便冲了上去。
我大骇!这家伙要杀薄亦光竟然也不说先做下摸底探查,竟连对方是个什么模样都没弄清楚便杀来了!眼见季幽便要折在他刀下,我急中生智将薄亦光往那猛汉身后一推,高声喊道:“薄亦光快跑!”
薄亦光几个踉跄跌出几步,冲我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我有些内疚微微错开了眼,但心说为了季幽,就算再对不起你我也是要做一次的了。
那猛汉闻声傻傻回过头来,瞄见正往外溜的薄亦光,怒喝一声掉转枪头便尾随着冲了出去。
我忙急急去看季幽,却见他两眼微微一翻,人便向后倒去。三两步冲上前堪堪在他落地的一瞬间揽进怀里,只觉得臂中这人又似瘦了好多,浑身骨头硌得慌,不由得心里一痛,低低唤他:“子山,子山!”
无有反应!我去搭他的脉,虽有些气虚却探不出什么其他来,只觉得他心跳得奇快,心道莫非刚才被那猛汉一吓给吓昏过去了?一时间那个急啊。
外面噼里啪啦打了半天,终于消停,却听见那猛汉扯着嗓子开始叫骂,那叫骂声清晰响亮却犹如背书一般。只听他骂道:“薄亦光,你个卖屁。眼的白眼狼,你当初撅着屁股爬到我爹床上求他庇护的时候你他妈都忘了。如今翅膀硬了就掉转头来咬人……唔……你不就凭着做了两年昭帝的男宠,才能活着回来……唔……你不但害死了六公子,将三公子戍边还要……唔……除掉三公子……唔……让我说完……你个卖屁。眼……的卑鄙小人……唔……让我说完……唔……说完才有饭吃……” 竟似是个傻子!
但有道是人傻话不傻,船舱内众人俱被这番言语惊得面面相觑,全都脸色煞白。无论这话是真是假,只怕听见都不是件好事!我突然有种感觉,今天这个傻子根本就不是来杀薄亦光的,他纯粹就是来唱黑薄亦光的!
好半晌,薄亦光才阴沉着张脸走进来,冷冷地扫了遍低垂着头的众人,才开口道:“今天的话若有半句传出去,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全都得死!”
呼啦啦一片,人全部跪在地上,一个个低声诺着。
过得片刻,船身微微一震,似有一艘船靠了上来,片刻后只看见窗外人影憧憧,看身形竟似是些士兵。外面隐约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但只片刻便变得鸦雀无声,只听见那些士兵呼啦啦又离开的声音。
地上跪着的众人竟是抖得更厉害了。
这时吴畏进来,朝薄亦光点了点头。薄亦光又扫了眼众人,才当先走了出去。见季幽昏倒在我怀中,吴畏上前来从我手中接过季幽便走,我忙急急跟了出去。
*****
薄亦光府邸外,一班奴才下人早已侯在门外,皆一副战战兢兢模样,显见已经有人回来通风报信。
到了前厅,两个穿着打扮颇为讲究的女人,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等在那里,一见薄亦光纷纷扑上前来。薄亦光却皱着眉头冲两人低喝:“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只一句话讲两个女子吓得忙收了声。周围一圈奴才见主子心情不好,各个都凝神屏气,小心翼翼。
阿夏也早已等在那里,见季幽被人用软椅抬进来,心急慌忙上来搭手,一眼看见我在,眼神中颇有些无奈了然。
那头已经有个大夫扯着薄亦光要替他包扎,我这才发现他右手臂上血迹斑斑,一条三寸来长的口子血肉翻飞,不由得又有点过意不去。
那大夫给他上了金创药,正扯着布料要包扎,薄亦光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布条,塞给身旁吴畏,对着他道:“行了,你先去看高义君。”说完状似无心扫了我一眼。
我头一回对他生出一分好感。
那大夫忙来搭季幽的脉,搭了半天,脸上越来越迷惑不解,我便知道他也没探出季幽这到底是怎么了。
薄亦光一边举着胳膊让吴畏替他包扎,一边问:“如何?”
那大夫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眼见薄亦光就要发怒,却听季幽突然微微地打起鼾来。众人皆吃惊地看着他。听了片刻,确实是鼾声,我楞得一楞率先咬着唇哧哧笑了起来,原来这家伙是睡着了,难怪我脉象上什么都摸不出来,只是那时热闹成那样,这人竟然也能睡着,实是奇怪。众人皆是一副哭笑不得的面孔,薄亦光怒极反笑,骂了声什么站起来便走了。那两名女子忙跟了上去,其中一个走得两步回过头来又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令我有些莫名。
将季幽安顿好,我正准备离开,却被阿夏拦了下来。她似极不情愿,但终是跟我说:“姑娘且留下陪陪君上吧。自从那日君上去找姑娘回来后,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日定是累极了才……若君上醒来能见到姑娘,想必会很欣慰。”
我听了这话,面上虽淡淡的,却早已心疼不已,掉头去看那躺在床上的人,怪不得这几天不见,瘦了这些。
待得阿夏走了,我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忍不住撅起嘴,伸出只手去捏他的鼻子,忿忿道:“你总有办法让人不省心!”
那人在梦中皱了皱鼻子,抬起手来拂了拂。看那傻样,我不由自主消了几分气。在他房里的矮榻上躺了,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睡颜。还记得在刘村的那些日子,每个早晨醒来,一睁开眼便能看见他的侧脸,如今想来竟觉得美好得有点不太真实,那些日子似乎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子山,我好想你……这是我阖上眼皮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我站在一个小院之中,眼前一片小小花圃,种满一种高不过及膝的植物,开满朵朵白色单瓣小花。花圃旁支了个高架,上面亦是藤蔓环绕,只是开出的却是火红色的单瓣小花,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红云。
花圃旁一个面目模糊的少年正轻轻地用花犁除去花旁的杂草,那温润的声音缓缓传来:“这两天才不过刚开的花,等过几日收了这花上的露水,自会给你送去。”
旁边负手而立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女,正仰头看那枝蔓上的红花,突然说:“我记得当初我给你的种子,应都是白荼蘼的,怎的你这里竟然还开出了这火红的色来?” 那声音我竟觉得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那少年道:“不是你说红荼蘼芬芳胜过白色,兴许露水香味更浓郁么。我便去找人讨了些来。”
那白衣少女扭过头去看那少年,从我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一段白皙的脖颈,光看那脖颈想来便应是个美人。只见她看了那少年半晌,突然笑道:“季辞,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少年手下一顿,看她一眼继续除草道:“说了叫我子山。” 子山!我如傻了一般,看着那面目模糊的少年,难道这竟是少时的季幽?!
“子山,”那少女突然过去抢过他手中花犁,对着他道:“你可以不说,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说完笑嘻嘻低头除草。我只看见那子山直起腰来,红着耳廓定定望着在他身前东扒一下西划一下的少女,半晌回过神来,从袖筒里掏出块帕子拉住那少女替她擦了汗,道:“别弄了,陪我躺一会儿。” 便拉了她躺倒在那高架下的一张木榻上。
两人各自将双手垫在脑后看着蓝天,少女从旁边高架上扯下一片花叶,在指尖转来转去,突然苦恼道:“子山,你的车马被毁,我们半路相遇,就一路同吃同睡到大胤。前两天我听人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可如今你我躺一张榻都已经躺习惯了,我怕你的名节已毁,不如我吃亏点,等回了国,我便让我师……爹娘来提亲,如何?”
那子山拿起个指头戳着那少女的脑门道:“笨蛋,就算要提亲也是我爹娘来提!”
那少女闻言略微撑起头来,满是计谋得逞的味道道:“好,可是你说的!今日之言,不许反悔!你若食言,我定将你忘得干干净净,从此形同陌路!”
那子山轻哼一声:“忘记便忘记,谁要你记得!”
少女闻言笑着跳将起来,朝他捶去。那笑颜如花般绽放在我眼前,竟然是我那日在薄亦光书库中所见,画中之人!
阳光透过高架上花叶枝蔓,洒落在那人的眼眉间,我突然又记起那首诗的最后一句来:万般颜色皆不见,唯忆当年花底眠!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留言,木有收藏~~哼哼 福利改到下章。如果还木有留言,木有收藏滴话~~
零三一
一瞬间我觉得眼前两人扎眼无比,胸闷难当;只隐约知道这许是个梦;暗自挣扎想要醒来。
猛然腰间环上来样什么东西;温温热热,低头去看;是一截手臂;再抬头却早已不见那少男少女,眼前一片荒野树林黑土乱石。我转过头去,便看见耳侧那一张面目模糊却血迹斑斑的脸;无端我的心便提到了嗓子口;只觉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头顶上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似有人将杂草灌木砍倒,一个声音说:“下面似有个洞;你,下去看看。”
身后那人闻言浑身僵硬,凑上来同我耳语了一句:“别动。”刚说完便冲了出去。
我一时间心痛如绞这身子也竟似不是我的一般,眨眼便追了出去。便听见耳后嗖嗖两声,我完全不受控制地猛然将身前那人扑到,脚下一步蹬空,猛地睁开了眼,一颗心尚嘭嘭直跳!
忽感身后一个温热的身体紧张地贴上来,我低头看去,腰间一截手臂如玉如藕。耳侧凑过一张面孔,那眼眉间满是担忧。我无端端心好疼,只觉得那张血迹斑斑的面孔与眼前这张重重叠叠,几难分辨。返身搂住他的脖子抱在怀里,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此时此刻,只觉得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他乖巧的将头埋在我的肩窝,额头贴着我的脸颊,紧紧抱住我的腰。
好半天我才从噩梦中平复过来,不禁奇怪,我怎么会做这些梦,那梦中人分明就是季幽,莫非这些都是真有其事?可我却又如何梦得?
未及开口问他,怀中人却已经委委屈屈抬起头道:“我说了不要人相陪,可他们还是……我一句话都未同她们说过,你不要生气。”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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